中兴之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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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东藩话毕，立即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宝相庄严的和尚，只见此人身披一袭黄色僧衣，身材宽大，脖子上挂着一百零八颗紫檀木佛珠，走动之间尽显一代高僧风范。

　　　　看到此人走了进来，蔡东藩赶紧行礼道：“大汗只说会派使者前来，没想到居然是法能大师亲至。”

　　　　法能和尚摆手道：“不必多礼，你我相识也有不少年岁了，现如今正是十万火急之时，如果拍别人过来大汗也不放心，如今大汗已经率领二十万大军赶到关外随时可以出动，关内准备的如何了？”

　　　　“关内事务末将已经安排妥当了，今夜可以按照原计划动手，届时只要大汗能够派出一队先锋夺取城门，大军入关就是水到渠成了。”

　　　　“善，今夜四更十分你打开关门之后立即发出信号，大汗会命格尔木万户亲自率领突击队接应，只要能够守住城门小半个时辰，此番战事就算你首功。”

　　　　“请大师放心，末将忍辱负重二十余年，等的就是今日，今夜万万不会让大汗失望的。”

　　　　看到蔡东藩语气肯定，法能和尚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太守王文会此时如何？难道此人真的没有拉拢的可能性么？”

　　　　蔡东藩乃是胡人大汗早就埋下的棋子，此时只是一心想要偷开雁门关放入胡人大军。不过胡人大汗比他想的深远多了，王文会在雁门关镇守多年，如果也能够顺利归顺的话，对于此番战事自然更有助力。

　　　　“大师，此人是万万不会归顺的，且不说他全家老幼尚在长安城，此番大战之前他早就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想要跟雁门关共存亡，所以末将这才极力反对大汗派人跟他接触，否则若是此人生出疑心，难免将末将也给带了出来。”

　　　　“阿弥陀佛，此番天下争鼎黑龙当兴，只有大汗才是天命之人。王文会既然执迷不悟，那也是命中该有此劫。不过我来之前大汗已经发话，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要尽量活捉此人，请将军务必谨记在心。”

　　　　“是，末将记下了，还请大师就在房中稍后，末将这就前去准备行动了。”

　　　　看到蔡东藩已经准备动手，法能和尚双手合十，然后就在房中坐下闭目念起经来。

　　　　蔡东藩虽然是土生土长的汉人，不过年幼之时家中贫困，父亲早早去世丢下他跟母亲相依为命，为了养活自己，他母亲不得不去大户人家帮工，结果在大户家中受了欺辱一气之下生了病，而他们母子二人又根本没钱治病。

　　　　就在蔡东藩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等死之时，最后幸好遇到法能和尚从此地路过，略施手段救了他们母子二人。

　　　　法能所在在佛寺跟清虚老道一样，早就跟草原胡人暗通曲款了，所以蔡东藩长大之后想要参军，法能和尚便跟草原大汗暗自谋划，时不时的暗中送给蔡东藩一些功劳，如此一来在太守王文会看来此人自然是能征善战，所以将其视为自己心腹慢慢提拔。

　　　　自从法能和尚救了自己跟母亲之后，蔡东藩心中对于法能和尚自然感激不尽，而且他小时候受到的屈辱同样使得他对于幽州大户人家恨极，所以法能和尚让他作为棋子参军之时他根本就没有犹豫。

　　　　二十余年的忍辱负重，今日终于将要爆发，蔡东藩此时心中极为兴奋。不过他同样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心中虽然兴奋，出了自己书房之后面色却很快冷静下来。

　　　　作为雁门关总兵，蔡东藩乃是太守王文会之下的军方第一人，所以这么多年来自然也收买了一班亡命到自己麾下。今夜的做法倒也简单，只要将自己麾下那些心腹之人调到城门附近巡逻，然后再偷偷打开城门等到格尔木万户的先锋队到达即可。

　　　　唯一的难点就是格尔木的先锋队此时距离城门还有一段时间，自己要在其到达之前死死的守住城门，如果自己在先锋队到达之前护不住城门，那么此番谋划也就功亏一篑了。

　　　　自己今日早些时候就已经秘密将妻儿和母亲送往关外去了，太守王文会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所以蔡东藩此番同样抱定必死之心了。

　　　　出了书房之后，蔡东藩立即开始行动起来，城门之处乃是最为紧要之地，所以侍卫巡逻也是最多的地方。胡人大军压境之后蔡东藩故意以长时间巡逻会让侍卫懈怠为由，将夜中巡逻的侍卫分成四队，此时将近四更时分，已经轮到第三轮护卫换防了。

　　　　第三轮侍卫都是被自己收买的心腹，蔡东藩此次亲自带队前去换防。

　　　　看到第二队的侍卫已撤了下去，蔡东藩先是吩咐熄灭城门处的火把，然后深吸一口气吩咐自己身边的侍卫轻轻打开城门。

　　　　其实此时想要让胡人先锋队入关，将这两扇城门毁掉才是最好的做法，不过这两扇大门皆是用雁门附近的枣木所造，而且外面用铁皮包了起来又钉上许多铜钉，就连开门都需要十名大力士分成两队才行，蔡东藩为了防止其余轮班的侍卫起疑心，自然不敢轻易对两扇大门下手。此时也只是在城门最下方的卡槽里注满了桐油，然后才吩咐一众侍卫慢慢动手。因为有了桐油的润滑，所以此时开门声倒也不是太大，再加上夜风凌冽之下声音传的并不远，而此时城门附近又都是自己的心腹，所以几名护卫偷偷打开城门并没有被远方的侍卫发现。

　　　　只不过蔡东藩动手之前下令熄灭了城门处的火把，远方虽然有巡逻的侍卫询问，蔡东藩救命人说是无意中打翻了，然后看到城门大开之后立即拿出一大块黑布挂在城门处，再命人将火把点了起来。

　　　　此时因为其余巡逻侍卫离得远，而蔡东藩又在城门处挂起一块厚实的黑布，所以远处的巡逻侍卫倒也没有太在意。

　　　　看到事情已经成了一半，蔡东藩立即吩咐身边的侍卫给远方的格尔木发信号，随着三发炮响，远处立即响起隆隆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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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临大夏第三十一章　雁门之变（二）

　　　　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蔡东藩就自己手中长枪一震，然后对着自己身边的护卫沉声道：“事已至此，我等已经是万劫不复之身了，若是能够配合格尔木万户打开城门，大汗自然不吝赏赐，如若不然，等到王文会抓住我等，哼哼，后果你们自己知道。”

　　　　“我等愿为将军效死，必然协助先锋队打开城门。”

　　　　“请将军放心，我等此番誓死也要保证接应到格尔木万户。”

　　　　“将军放心，我等必然不会让大汗失望的。”

　　　　蔡东藩话音方落，跟随在他身边的数名侍卫一个个同样表其了忠心。

　　　　事实正如蔡东藩所言，如果今夜不能成事，到时候自己这些人就只能亡命大漠了，这一辈子也休想再回中原故地。所以此时无论众人作何打算，确实都是跟蔡东藩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尽力拖延时间，等到胡人先锋队到来。

　　　　一开始蔡东藩打开城门，远处巡逻的侍卫并未发现异常，不过此时听到三声炮响，自然知道出了变故，所以远处的侍卫赶紧有人前去禀报太守王文会，而剩下的护卫则全力向着城门处集结。虽然有些人还不知道蔡东藩叛变，不过刚才城门处的炮响众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看到远处集结而来的一众守军，再听着城门外不断加大的马蹄声，蔡东藩一震手中长枪高声道：“弟兄们，随我冲阵！”

　　　　蔡东藩能够拉拢的侍卫毕竟只是少数，这个时候只有自己带头冲阵才能将气势给带起来，如果自己临阵不前，等到守军一到这些人极有可能会被一下子冲散掉，蔡东藩努力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到远处有些侍卫前去通报太守王文会，蔡东藩忍不住心中冷笑。

　　　　果然，就在城门处炮响之后不久，立即有人发现太守王文会的住所火光冲天起来。本来王文会的府邸是在城中，不过自从胡人先锋队到了之后王文会便将办公的地方放到关口处，也是为了临近指挥，只是这样一来同样给了蔡东藩下手的机会。

　　　　为了保证今夜献关成功，蔡东藩早已命令十余名死士埋伏在王文会的住所附近，一旦听到炮响，立即防火烧了王文会的住所，这样一来也是为了吸引守关将士的注意，尽可能减小他们对城门附近的关注度。

　　　　不过法能和尚之前强调过胡人大汗想要生擒王文会，所以蔡东藩倒也不敢真的放火烧死王文会，只是命令那些死士尽量将声势搞大，不过千万不能真的对王文会动手。

　　　　果然，看到王文会住处火光冲天，立即有一部分人转头冲向着火的地方，这样一来冲向城门处的的将士又少了一些。

　　　　雁门关关内虽然还有大股守军，不过此时四更时分正是夜深之时，除了巡逻的侍卫之外，大多数将士都在熟睡之中，所以蔡东藩下令放火的计划却是极为成功。

　　　　王文会此时也只是刚刚睡下而已，还未来得及睡熟，忽然听到外面嘈杂起来，而且似乎还有火光冲天，这一下王文会立即从床上滚了下来。看到院子里的大火，正准备叫人问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却忽然看到自己儿子王志远衣衫不整的冲了进来。

　　　　王志远明显也是刚刚睡下而已，此时身上还是一身单衣，而身上还有几处被火烧破的地方，看到王文会似乎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王志远急声道：“父亲大人，刚才城门处有人发出炮响信号，接着院子里就起火了，想必是城外有胡人趁乱杀了过来。”

　　　　“哼，有人在院子里放火就说明关内一定有内奸，蔡东藩何在？”

　　　　“孩儿不知，不过方才有军士说他刚刚率领第三轮侍卫前去城门处轮值了。”

　　　　“好个逆贼，立即吩咐众军士前往城门处阻击敌人，院子里的火光不要管，这些不过是敌人想要虚张声势罢了。”

　　　　王文会能够担任雁门太守这么久，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听到儿子说蔡东藩率人轮值之后城门处立即有炮声响起，立马便明白过来蔡东藩肯定是投敌了。

　　　　“是，孩儿这就去吩咐军士前往城门处御敌。”听到父亲如此一说，王志远也立即明白过来，城门处的炮响必然是蔡东藩想要给城外的胡人发信号。

　　　　“慢着，你去后方军营之中通知史怀忠将军，命其迅速吉合众将士准备前来城门处支援，至于城门处的叛军由为父处置。”顿了顿，王文会盯着儿子王志远接着道：“如果城门失守，命令史怀忠将军视情况而定，能战则战，实在不行，你跟着他一起率军撤往南方，一定要安然赶到苏老将军那里。”

　　　　雁门关现在的守军加在一起也不过才死万余人，蔡东藩既然敢动手，那就说命胡人大汗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必然到了城外，以四万人对付二十万，王文会自然明白这是不可能胜利的战事，与其让这些人白白死在这里，倒不如留取有用之身前往南方。

　　　　“父亲大人，孩儿宁可战死，也不愿意当逃命。”听到父亲让自己事不可为便撤往南方，王志远激动道。

　　　　“啪。”看到自己儿子到了这个时候居然意气用事，王文会难得抽了他一个耳光。

　　　　“什么叫逃兵？雁门关中的四万多将士皆是百战精锐，比起那些郡国兵不知道强了多少，如果他们白白消耗在这里，为父才是万死不足以赎其罪了。”

　　　　“为父是雁门太守，此次胡人夜袭，无论是成是败肯定不会离开。不过为父膝下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难道你想让为父绝后么？为国尽忠自有为父去做，如果是不可为你就留取有用之身以待来日，到时候再为为父报仇。”

　　　　此时正是万分危急之时，王文会也来不及继续嘱托王志远，看到自己亲兵队长走了进来，立即吩咐其带着自己儿子前去后方找史怀忠将军，然后自己亲自率领数名将士赶往城门处。

　　　　看到父亲王文会带人去了城门处，王志远虽然心中不甘，终于还是猛一挥手带着亲兵队长往后方赶去，准备先行告知史怀忠将军。

　　　　雁门关外，距城十里处。

　　　　胡人大将格尔木正率领两万骑兵火速赶往城门处，作为胡人之中难得的将才，格尔木乃是智勇兼备的人物，所以此番胡人大汗才将这等重要之事让他来办。

　　　　本来格尔木对于蔡东藩能够偷开城门还有些疑虑，不过听到约定好的炮响，再看到城门处一片火光冲天，格尔木立即率领自己麾下最为精锐的两万骑兵冲向城门。

　　　　因为此番抢夺城门时间最为重要，所以格尔木早已吩咐自己麾下的骑兵除了马刀和箭矢之外其余任何东西都不许带。

　　　　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本身就不算什么，尤其是自己身后的两万人皆是百战精锐，无论是控马还是战力都是第一流，只要自己能够控制城门，就算是关内还有数万大军也是不惧，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以极小的代价攻破这座阻拦天狼神子孙上千年的雄关了。

　　　　想到这里，格尔木猛催座下战马，全力向着城门处开始冲刺。

　　　　城门处，蔡东藩此时已经和赶来的守军将士交上手了。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守军将士对于蔡东藩还有些畏惧，毕竟蔡东藩在雁门关经营日久军中威望颇高，不过听到城外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这些守军将士已经明白此番不得不战了。

　　　　随着一名都尉一声令下，集结起来的数十名长弓手已经开始集射，一时之间弓弦响声不绝于耳，站在蔡东藩身前的叛军立即被射倒了一大片。

　　　　不过此时城门洞毕竟有限，所以长弓手很难攻击到处于后方的叛军，尤其是蔡东藩将自己身前被射死的叛军尸体抓过来当作挡箭牌，长弓手的作用又有些被削弱了。

　　　　守军都尉同样发现这种情况了，于是将自己手中长刀一震大喝道：“众将士随我斩杀叛军夺回城门，就算是死也要讲胡人挡在关外。”

　　　　这一下长弓手开始后撤，已经集结起来的百余名守军将士开始冲向城门洞方向冲去。

　　　　蔡东藩这些年能够稳居雁门总兵，除了胡人暗中照拂之外，本身武艺同样非同寻常，此时乱军之中已然杀的兴起，看到守军将士冲了上来，将自己手中长枪往前一举，立即杀入前方军士之中。

　　　　虽然守城将士足够勇武，不过一来毕竟人数不多，二来此处乃是地势狭小之处，最多只能展开十余人的厮杀，其余将士只能在后方拥挤不堪，根本就没能与叛军交上手。

　　　　蔡东藩一杆长枪在手，面前的守关将士根本就没有一合之将，那名率领守关将士率先进攻的都尉早已被蔡东藩一枪刺死，剩下的普通士卒虽然还在接着往前冲，不过城门外的狐人骑兵已经距离城门处不足五里了。这么远的距离，胡人骑兵的马蹄声已经震天响了起来。

　　　　等到王文会赶到城门处之时，刚好看到蔡东藩率领一众叛军让开道路，然后城外的胡人骑兵纵马狂奔进来。剩下的那些守关将士根本就当不住纵马狂奔的胡人骑兵，有些将士虽然想要以死相抗，却也只是被胡人纵马撞飞。

　　　　看到城门终于还是破了，王文会怒极攻心，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歪倒在地。

　　　　别人不认识王文会，蔡东藩可是看得清楚，眼见王文会倒地不醒，再想到胡人大汗之前下令活捉，蔡东藩立即跟在胡人骑兵身后冲到王文会身边将其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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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临大夏第三十二章　大局初显

　　　　雁门关作为北线防御要地，关内基本上除了守军以外早就没有留守的百姓了。格尔木率领大军攻入关内之后，立即率领自己麾下的骑兵队直扑后方大营而去，想到趁着后方大营之中的守军尚为反应过来之际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过关内到底不比关外一马平川，而且此番为了防御胡人，关内同样做了不少部署，等到格尔木率军赶到大营之时，雁门关留守的大军早已分成两股撤向南方去了。

　　　　雁门关往西乃是涛涛黄河，往南正是并州州治之所在的晋阳城，往东则是中山郡和高阳郡。这个时候胡人步步紧逼，想要往西因为有黄河当道自然是不可能了，所以史怀忠看到城门已破，立即下令大军分成两股分别前往中山郡和晋阳方向撤退。

　　　　虽然胡人此番皆是骑兵，不过雁门关距离这两处地方并不是太远，史怀忠料定胡人先锋队不敢脱离主力部队前来追击。

　　　　雁门关一破，晋阳方面就等于是失去了北方屏障，整个并州地区都将处于胡人骑兵的威胁之下。这个时候朝廷派来的援军尚未赶到，史怀忠将兵力分出去一部分前往晋阳，同样是等于给晋阳守军提供了一定的助力。

　　　　至于前往中山郡方向，则是因为苏泰和赵凯等人将要在白马一线过河，过了和之后必然会从冀州方向前来雁门关，自己此番赶过去，一方面是为了给他们报信，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前去支援冀州方面的防御。

　　　　本来王志远看到城门已破是想要前去跟胡人拼死的，不过这个时候史怀忠可由不得他了，直接命令自己麾下的亲兵把他给绑了，然后带上战马直接奔向中山郡。

　　　　眼下正是天色将明未明之际，大营之中的军士有一大半都在沉睡，这个时候如果跟胡人先锋队仓促交战，自然是处于弱势的，所以史怀忠看到城门已破，再想到之前王文会的嘱托，立即留下二千人的刀盾手断后，自己则率领军队开始极速后撤。

　　　　此番雁门之变，虽然是总兵蔡东藩主谋，不过太守王文会同样难逃失察之责，史怀忠心中明白，就算是王文会能够在今夜破关之时活下来，他自己也绝对不会苟活。之所以让王志远来找自己，无非是想要让自己见到晋王殿下和总指挥苏泰之时替自己儿子说些好话，好让朝廷尽量不要追究自己的家族。

　　　　凭心而论，太守王文会在雁门多年，无论是治军治民都是颇有功绩的，否则皇帝赵勋也不可能让他在镇守如此重要的关口这么多年。只是此番蔡东藩叛变，真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看到王志远被绑在马上还有些泪痕未干，史怀忠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眼下我等最为紧要之事乃是通禀苏老将军和晋王殿下，只要朝廷大军到来，北线战事尚有可为。退一步说，就算是这次失了并州和冀州等地，至少我们还能依靠黄河天险，只要朝廷尚在，必然不会让胡人在北方肆虐，你若是真心想要为王太守报仇，那就打起精神，等我们见到苏老将军之时好好为其出谋划策，而不是在这里伤心悔恨。”

　　　　王志远平日里虽然允文允武，不过说到底也只是少年心性，并未真正经历过这等大事，此时雁门失守父亲又深陷险境，自然是大失方寸。

　　　　此时听到史怀忠的劝慰，王志远擦干脸上泪痕沉声道：“史将军放心，只要志远还有一息尚在，必然要将此番来犯的胡人杀回草原，也为父亲大人报仇。”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多了。依贤侄之见，我等眼下该如何应对？”

　　　　王志远本身就是雁门边军之中的参谋，刚才史怀忠不问他的想法只是因为他还没清醒过来，此时看到他已经恢复正常，史怀忠这才出口相询。

　　　　“将军此前兵分两路的做法志远以为可行，不过眼下苏老将军和晋王殿下尚未渡过黄河，而胡人大军休整一番过后随时有可能发动攻击，唯今之计，我等只有先行派出快马前去通禀，然后尽快赶到中山郡，与中山郡太守刘易商议对敌之策。”

　　　　这其实就是一个审时度势的问题，虽然雁门关破的事情一定要尽快禀报给苏泰等人，不过此事最多派出两骑快马即可。

　　　　而眼下胡人大汗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已经赶到关外，雁门关又被叛将打开，如此一来胡人随时有可能继续进攻，此时最为重要的乃是尽可能将雁门关破的损失减到最小。然后在中山郡和晋阳城方向加速布防，一定不能让胡人大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拿下冀州和并州，否则的话幽州和凉州等地就完全被分割开来。到时候有黄河天险的存在，想要从河南调兵救援河北同样不易。

　　　　因为此时王志远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所以对于眼前的局势同样有些忧心。之前还以为胡人四皇子率领的十万大军只是疑兵之计，现在仔细想想却是未必。

　　　　冀州和幽州连成一片，胡人大汗纵然有二十万大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完全将这两地拿下，如此一来战事未免呈现胶着状态。胡人虽然背靠大草原，不过想要从草原上往内地运送物资同样不易，所以胡人四皇子率领的十万大军极有可能是之前设下的棋子。

　　　　只要胡人大汗率领的主力部队沿着雁门关南下，一路扑向晋阳城方向，到时候晋阳城的守军自然很难顾及到整个并州地区，如此一来胡人主力部队和胡人四皇子率领的十万大军就可以内外夹击偏关守军，只要偏关一下胡人四皇子和胡人大汗顺利会师，那么并州全境可就危险了。

　　　　一旦拿下并州，凉州方面同样是独力难支，如此一来就等于是大夏朝西北地区的门户完全被胡人一脚踢开，到时候自然陈兵蒲州和高陵等地，直接跨河威胁对面对面的长安城。

　　　　想到此处，王志远已经差不多明白了此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