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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登帝位-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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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梅钰难得笑了一声,心里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而果真,也没有出意外,席步芳说有办法,还真的全身而退,事后梅钰问了一句,席步芳这次倒是毫无保留,将亚秋与那位三郎的事情如实吐露。

    梅钰听到自家父皇还被人戴了绿帽子一事,长久都张大了嘴巴,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你又如何知道父皇会独宠这位香贵人?”难道那么早就算到了这一出了?

    席步芳也看了一眼不关心自己父皇被人戴绿帽,反而对香贵人受宠一事十分疑惑的梅钰,还真的有些失笑于这位燕国皇帝为人父的失败。

    只是如何知道皇帝会独宠这位异国美人,席步芳还真有理由。

    谁让这位异国美人眉眼十二分肖像已故的先皇后蔡秦雪呢,只需要凭借这一点,席步芳就能肯定皇帝会十分宠爱这位亚秋了。关于燕帝与先皇后的爱情韵事,席步芳也算是知之甚想,印象最深刻的一则流言就是,这位燕国皇帝有一次为了博得先皇后的原谅,伏低做小,连下跪这种招数都对先皇后施展过了。哪怕最后效果不佳,但能做出这种行为,也足以看出燕国皇帝对先皇后的在意了。

    若是观察再仔细一点,思维再缜密一点,就会发现,先皇后在与燕帝决裂之后,燕帝后来临幸的诸多美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皇后蔡秦雪的影子,至少席步芳所知道的五皇子的生母襄妃,就是因为眉眼之间有两分皇后的神韵,才被燕帝强留在了宫中的,虽然事后才明白,这位襄妃不开口则以,一开口蛰死人,也才慢慢淡下了兴致。

    种种思绪最终化为虚无,席步芳再抬眼时,却并未告知一脸惊奇的梅钰实情,反而十分不着调地说道:“那可能是这位异国美人太迷人了,才得了你父皇的独宠吧。”

    这话一从席步芳口中吐出来,梅钰条件反射地预想了一下他那位父皇的脸,顿时就僵硬了片刻表情。

    看来是实在无法想象这种可能的发生。

    席步芳肯定有所隐瞒,但梅钰也很清楚,如果席步芳不想说,那么自己就是费尽了心力,恐怕得到的也不会是实话,索性也就不再问了。

    只是等席步芳一离开,慕禅倒是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有些迟疑地说道:“圣上会独宠这位香贵人,应该是眉眼肖像皇后娘娘的原因。”

    慕禅话还未说完,就见梅钰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倒是后悔地连拍了自己两巴掌,怎么就这么管不住嘴巴。

    “别打了。”梅钰满脸冰寒:“看来我那位父皇还真是没变,若是母后知道了,不知得如何膈应。”

    “那皇上也可能是念着皇后娘娘,这才……”慕禅又多嘴了两句。

    梅钰冷笑地打断了他的话,“他就是这么念着母后的?”这么恶心的事情,也多亏慕禅能睁眼瞎说出口,他扫了自打嘴巴的慕禅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也别故意给我装相,你家殿下不会因为这个让自己憋得内伤。”

    慕禅听到后,摸了摸鼻子,他不也是担心他家殿下憋得太狠,想让他发泄发泄嘛。

    梅钰摇了摇头,这时脑子里倒是反应过来,先前席步芳顾左言他,不会是觉得自己听到“真相”会心有不快,这才……一想到这个可能,梅钰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古怪复杂。

    就在梅钰伤情慢慢好转的时候,各地的灾情也接二连三地传回了京都,这次赈灾之行已刻不容缓。

    梅钰一行人刚出城门,后面紧跟着的就是献王带着大批部队出发边境。

    或者换句话说,梅寻是故意找的同一天,跟梅钰一起出城。

    “七弟,你手臂的伤势还未大好,这是太医院花费了数日研究出来的伤药,这次险州之行,你自己得注意安全。”梅寻缓缓说完,又看了一眼梅钰身旁的席步芳,对于这人的能力倒是有点放心。

    梅钰一脸感激,自梅寻手中接过白玉瓷瓶,嗓音有些怯弱却难掩关怀:“三哥你也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将那些贼匪打得屁滚尿流。”

    “噗嗤。”一旁,席步芳掩唇就笑了起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才不好意思地说道:“还请王爷们赎罪,刚刚被风给呛了。”

    梅寻将头转了回去,梅钰却不着痕迹地狠瞪了席步芳一眼,才垂下了头。

    “那你们就先行一步吧。”梅寻摸了摸七弟的头,实在是无法想象梅钰去了险州,又会吃多少苦头。

    赈灾不是小事,梅钰虽然性情稍微怯弱了一些,但性情和善,若是被刁民冲撞,可该如何是好。

    怀着种种顾虑,梅寻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梅钰启辰,直到梅钰的队伍已走了很远,看不到了,才沉声对身后的部队道:“启辰。”

    而先行一步的梅钰这头,刚坐上马车,席步芳就从梅钰手中将那个白玉的瓷瓶顺了过来,打开塞子闻了闻。

    “你这位三哥对你倒是不错,这瓷瓶里的药丸所需要的药材可珍贵了,他此去边境不自己留着,却给了你,倒是好深厚的兄弟情谊。”

    梅钰扫了他一眼,就靠着软垫,掀开了车帘去看前方骑马的先行部队,若非他左臂伤势还未痊愈,怎么可能坐马车前往险州,肯定会纵马疾驰,一定好生惬意。

    自从回到宫中之后,梅钰就很少骑马了,这此赈灾,本是一个好机会,却十分不凑巧,他的左臂伤势又未痊愈。

    席步芳见梅钰没有搭理自己,只是挑了挑眉,就将白玉瓷瓶丢回了梅钰手心,也看向了先行部队中骑马的人。

    “怎么,殿下想骑马?”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梅钰又扫了席步芳一眼,那一扫之中,眼神中满是渴望而不得的郁闷情绪,倒是让席步芳勾了勾唇角。

    正在这时候,马车的门帘被人从外面掀了起来,一道娇俏而清脆的嗓音先一步响了起来:“殿下想骑马吗?”顺着那双撩开门帘的白皙手指,一张娇美中难掩俊逸的脸庞就出现在了眼前。

    席步芳刚刚才勾起的唇角就拉了下来,“齐萧然。”

    齐萧然进了马车,先向梅钰行了一个礼,这才随意找了一个垫子坐下来。

    “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梅钰也十分诧异,并没有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她。

    此时女扮男装的齐萧然刚刚扬起的笑瞬间就没了,苦着一张脸:“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侯府中逃出来的,齐禀尹那个傻子巴不得我出岔子,还助了本小姐一臂之力。”

    梅钰蹙眉,还未开口,席步芳就先开口了:“没人问你怎么从侯府逃出来,别擅自解释行吗?”刚刚他本来都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谁知道这个蠢货突然窜了出来。

    “我……”齐萧然被噎了一口气,还不敢反驳,只得苦兮兮地老实告知:“侯府派了人沿路埋伏,务必要让殿下回不了京城。”她一得知消息,连片刻都不敢耽搁,就赶了过来。

    “你说齐侯想对我动手了?”梅钰倒是来了两分兴致,又多问了一句:“齐侯行事一贯周密,肯定不会是刺杀才是,所以是想以暴民动乱,将我的命留在险州了?”虽然是问话,但语气却十分肯定,而且透着寒气。

    齐萧然抖了抖身体,“对。”

    “那我还真的十分期待了。”梅钰捏紧了手中的白玉瓷瓶,一缕发丝垂下,掩去了那双满是寒光的双眸。

    席步芳看着两人一来一回,倒是有点不太畅快,直接就朝梅钰坐了过去,并且将他的手执在了自己手中,捏了捏。

    这一动作,瞬间打破了马车上的冷凝气息,还让梅钰跟齐萧然都朝他看了过来。

    怎么啦?

    “齐小姐这消息既然已经带到了,趁侯府没有发现,还是快些回城为好,是吧,殿下。”不得不说,席步芳的脸皮贼厚,在两人的视线下,愣是面色严肃,毫无别扭之意。

    脸皮厚的人没有过多反应,其余两人在这一瞬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反倒被席步芳的话引了过去。

    “不,我不回侯府,我跟殿下一起去险州。”齐萧然果断表态。

    “呵呵。”席步芳冷笑。

    梅钰蹙眉,倒是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妥,齐小姐还是回侯府的好。”

    齐萧然苦下脸来。

    席步芳却勾唇笑了笑,心情稍微一愉悦,也就十分不安分地把玩起了手中的白玉手指。

    柔嫩而顺滑。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梅钰,低头一看,抿了抿唇,就将手从席步芳的手中抽了出来,但对于对方靠着自己的这个动作,倒是忍了下来。

    “你若是一同去了险州,并无过多人力可以保护你的周全。”梅钰活动了一下手指,只感觉一股温暖的气息久久缠绕在指尖许久,这让他十分不喜欢却也眷恋。

    梅钰的身体自从被□□摧残之后,一到冬季就十分畏寒,不止衣物穿得十分厚实,寝殿内的炭火更是不能间断,眼看着现在冬季快过,但这次前往险州,他虽然也穿着厚实,身体里却着实透着一股凉意,所以一从席步芳的手抽离出去,还真的有点留恋不舍。

    席步芳显然察觉到了梅钰的那丝眷恋,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了然,随即就十分自然地又握了上去,嘴里还十分严谨地对齐萧然说道:“殿下说得十分在理,若是你也跟了过去,你当我还能抽出功夫来保护你不成,准宣王妃。”

    这声“准宣王妃”愣是让齐萧然听出了一股子寒冷的杀意,娇弱的小身板更是条件反射地抖了抖。

    齐萧然是见识过席步芳的威力的,脑子里想了诸多理由,还没有说出口就全都报废了,只能垂头丧气地下了马车。

    而席步芳双眼亮晶晶的,将梅钰原本微冷的手翻来覆去地暖得热乎乎的,他连续蹭过梅钰两次床,对于这人畏冷的体质可谓是一清二楚,这不,这次不就只挣扎了一下,就任由自己揉捏了吗。

    “你对齐小姐是不是有成见?”

    当齐萧然一下马车,梅钰就盯着席步芳,很久过后,这么问了一句。

    什么?

    席步芳当时一听,还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觉得有点意思,就问了一句:”你从哪里发现的?”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点,不知不觉就针对了一位美姑娘,这对于席步芳而言,也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梅钰蹙眉,刚刚还微启的薄唇抿了抿,倒是不太好说了。

    他不说,席步芳那双眼睛就跟夜明珠似的,紧紧盯着他,直看得梅钰十分的不自在,最后只得妥协,嗓音有些低:“你语气若是别那么针锋相对,也就不会这么容易被人发现了。”梅钰又掩唇低咳了一声。

    席步芳却摸了摸下颚,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自问了一声之后,席步芳又朝梅钰看了过去,直看得梅钰浑身不自在。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席步芳勾了勾唇,笑得十分神秘,心里却在腹诽,对其他的事情倒是十分警觉,怎么就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给他挖坑了,难道真的当他席步芳是因为跟他合作才这么安分的?

    啧啧。

    这什么脑子。
………………………………

第42章

    梅钰还真没有想过这一个可能,席步芳可能会觊觎自己。

    你认真想想,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太监竟然敢对一个王爷存有非分之想,可能就算是席步芳挑明了,梅钰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在前往险州的一路上,哪怕席步芳不时对梅钰摸摸小手,睡着了来个爱的抱抱,梅钰都没有丝毫怀疑,全部都归结为席步芳的“缺乏安全感”里面了,而且席步芳的身体就跟个暖炉一样,一旦习惯了对方的气息,即便是突然再被抱住,梅钰的脸上都不会出现诧异的表情。

    这不能不说,温水炖青蛙,自古以来都是真理。

    梅钰一旦习惯了席步芳不时抽风“吃豆腐”的行为,若是席步芳哪天不“抽风”了,恐怕就该轮到梅钰不习惯了。

    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该到险州了,天公不作美,却下起了暴雨,这在这种季节是十分反常的。

    席步芳抹去了滴落在脸上的大颗雨滴,被细雨打湿的眉眼却锐利无比地看向远处氤氲在白雾中的山路,神情有些肃穆,不能再前行了。

    “还能继续赶路吗?”梅钰也从马车上下来了,挥开了撑伞的慕禅,问席步芳。

    席步芳摇头,“这雨若是再下两天,情况可不太好。”

    梅钰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席步芳口中的“情况不太好”还说轻了,这次前往险州,才刚刚走到临县,沿路上就有沿街乞讨的难民,更不用说重灾区的险州的情况了,若是这大雨再下两天,先不谈粮食问题,若是百姓因大雨而感染时疫就是梅钰万万不能容忍的大事了。

    不过目前这种情况还没有发生,梅钰倒是不想往最坏的情况打算。

    “不行,不能停下来,必须尽快赶到险州。”

    对于梅钰做下的决定,席步芳哪怕心里不太认同,当着所有人的面,也还是给足了他的面子,只是还是有人仗着宣王传闻中懦弱的形象不给这位王爷面子。

    “宣王爷,现在连番大雨,山路又泥泞,恐怕不能前行。”

    他这话说得十分在理,就是表情没有控制好,在面对梅钰时,脸上不止没有丝毫的恭敬之色,还不时泛着不耐烦地轻蔑之色。

    这人还能是谁,正是燕帝派来给梅钰帮忙的,名义上说是助手,实际上,却是燕帝根本不相信梅钰的办事能力而派过来的监视官,要知道,这皇宫里,能有先见之明的太监,除去左右逢源的大内总管王福之外,其他的,还真的十分难以找出来第二个。

    这个名为朝治的太监,在临行前虽然被王福耳提面命,让他一切都要听从宣王殿下的命令,但是显然,这位公公并没有将王大总管的话听进耳中。

    梅钰锐利的双眼朝说话的太监扫了一眼,就跟他不存在一样,指挥了人,继续前进。

    朝治被气得直跺脚,冒着大雨,在身后还在叫嚣:“王爷,您执意冒雨前行,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让杂家回宫后如何禀报。”

    远远的,梅钰已骑上了一匹马,冷淡的嗓音透过密密麻麻的细雨,穿透了过来:“你想如何禀报就如何禀报,驾。”

    席步芳摇了摇头,这人手臂上的伤势明明都还没有痊愈,现在倒是有精力冒雨骑马了。

    从一旁周尧的手中抢过他的坐骑,席步芳翻身上马,就追了上去,留下气结的周尧瞪大了双眼,看着淡去身影的两人。

    “周侍卫,怎么办。”慕禅苦哈哈着一张脸,觉得他家殿下怎么就不能等雨停了再走,有必要这么赶吗。

    周尧回头,冷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还不跟上去。”

    梅钰这说走就走,还真的有几分冲动而为,但剩下的两分,倒是想引蛇出洞了。

    这一路前往险州,风平浪静,并没有齐萧然所说的“埋伏”,眼看都要到险州了,到时候梅钰可没有闲工夫还要去收拾齐侯安排下来的“埋伏”,倒不如他给他们一个机会,能一次搞定就最好了。

    席步芳跟上来,也在梅钰的意料之中。

    只是,梅钰却独独算漏了一点,他久未骑马,这鬼天气又下起了瓢泼大雨,身下的骏马显然有点不听使唤,梅钰想让它减速,它偏偏十分雀跃地使劲往前冲。

    梅钰神色紧张,握着缰绳的手都被绳子给勒得泛白。

    这条通往险州的管道本来十分平顺,但这马就跟发疯了一样,一撒蹄子就往密林的小路飞奔,直到冲到前面的一处悬崖处,都没有停下马蹄子。

    “停下!”

    梅钰眼看着前面就是断崖,使劲拉着缰绳却也无法阻止疯马的脚蹄子,只能左右匆忙环顾环境,松开缰绳就准备往一旁翻滚而下,本来下一瞬间就应该感受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一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飞到半空,顺手从一旁的树上抽出一根藤蔓,就将即将落地的梅钰卷到半空,再伸手抱住。

    “殿下这么心急,准备往悬崖下面冲去险州吗。”席步芳的语气并不好,若是他的动作稍微迟了一点,少年不止会摔到地上。

    他刚刚扫了一眼,梅钰摔到地上后,顺着力道滚下去刚好会被一棵树拦腰撞上脑袋,这种结果,显然不在席步芳的接受范围以内。

    梅钰睁开双眼,第一时间却是在质问:“你怎么这么慢。”

    这么慢?!

    席步芳快被气笑了,这段时间他对少年好言好语,倒是给了对方一个错觉,现在都能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慢?!”

    席步芳抿嘴没有说话,双手一松,就任由惊魂未定的梅钰“噗通”一声摔在了泥泞的地上。

    “我若是再慢一点,殿下现在应该就感觉不到现在摔在地上的痛了。”

    席步芳这一摔,才将梅钰从先前的惊恐情绪中摔了出来,惨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庞这才抬起来,看着席步芳冰冷的双眼,顿时就自知说错话了,但是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有点拉不下脸承认自己刚刚是太害怕了,一被席步芳救下来,就无法控制地发泄了出来。

    一时之间,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

    席步芳更是索性退了一步,靠着树干,淡淡地看着梅钰哆嗦着身体,蛮艰难地站了起来。

    因为一时的冲动,差点出意外,梅钰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冷静过了,事后一回想,冷汗都是涔涔地往下滴,后怕不已。

    这时候理智一回笼,梅钰倒是有点能够理解席步芳刚刚的行为,明明对方刚刚才将自己摔到地上,梅钰的心里,却有一股暖流划过,就连原本惨白的脸色都和缓了一丝血色。

    “刚刚是我说错话了,抱歉。”原本以为很难,但这声抱歉一说出口,梅钰却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而听到这声抱歉,席步芳也才懒懒地给了梅钰一个表情,还特贱地问道:“殿下哪里说错话了,不就是在下动作太慢了才让殿下受惊了吗。”

    梅钰知道他这是心里有气,倒是没有追究,而是朝他走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走吧,还得赶去险州。”

    这些天,都是席步芳没脸没臊地巴拉着梅钰不放,这还是首次,梅钰主动拉住席步芳的手。

    席步芳低下头,瞟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指,触手的冰冷以及颤抖,能让席步芳感觉到梅钰残存的后怕情绪,他再抬眼,看了一眼少年吓得惨白的薄唇,心里一软,就回握住了对方的手,并手臂一个用力,将少年打横抱了起来。

    梅钰的惊呼声全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掩盖了下去。

    席步芳抱着怀中无法控制身体细微颤抖的少年,原本就深幽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而莫测,原本还以为自己只是耽于美色,看中了少年的美色,才会暂且压抑本性做一个猎人,但是显然,事实并不如他心中所预想的那样。

    刚刚少年差点冲下断崖的那一幕,以及少年即将摔落到地上的那一瞬间。

    席步芳原本沉稳的心瞬间抽空了,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就快速地抽出一根藤蔓将即将摔落在地上的少年卷到了半空。

    直到现在,席步芳因为太过用力抽离藤蔓,而导致手掌中间还火辣辣的疼。

    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情绪,是何时发生的,又是何时滋长的。

    席步芳已经不想去追究,但是这种不被自己掌控的情绪,却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少年对他的影响已经超过了席步芳原本的预料。

    这对于席步芳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路上,席步芳都沉默反常得很,直到抵达了险州,席步芳依旧对梅钰不搭不理,不知道在闹什么情绪。

    只是,席步芳这闹情绪有点太突然,梅钰虽然完全没有搞明白,但是自己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有时候还会失神地看一眼自己白玉一般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比之前寒冬时候都还要寒冷。

    梅钰没有闹明白席步芳闹情绪的原因,眼下的情况也不容他去多想。

    险州的灾情太严重了。

    与流年前兖州的地动也不遑多让。

    一入城,满目苍夷,难民遍地,根本看不到一座完好的宅院,知府虽然自十天前就开始开仓赈灾,并在城郊空旷的地方搭建起了临时的帐篷,但是接二连三的余震以及连绵的大雨,让本就严重的灾情变得更加艰难。

    “……下官无颜面对圣上,眼下险州的百姓因地动而失踪的人口已经高达了近百人,这实在是下官的失职。”险州知府已年过半百,沉痛之色却不作伪。

    险州的灾情如此严重,等到梅钰前来已能看到井然有序,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位险州知府也并非窝囊废。

    梅钰将险州知府扶了起来,问道:“险州到现在可有人闹事。”

    闹事?

    险州知府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位主子在问什么,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启禀王爷,险州虽然难民众多,但都是老实本分之人,并无聚众闹事的情况发生。”

    梅钰一听他的回答,就知道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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