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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之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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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把左腕上的手链往上捋了捋,这才背过身去:“你帮我把绳子割开。”
万琪有些害怕,可还是照流离说的把绳子艰难割开了。流离活动活动手腕,接过碎瓷片替车上的人一一松绑。
“你们听我说,”流离把绳索全部藏在身后某个角落,低声叮嘱车上这些人:“待会儿一有机会你们就往外跑,尽量往有人居住的地方跑,看到人就大声求救。他们只有两个人,你们不用怕。”
其中一个短头发女生怯生生问了一句:“你真的有办法救我们”
流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赌一把了。”
万琪有些担心流离,凑到她身边低声提醒:“那疯婆子手里可有枪。”
流离摸着手链上几颗玛瑙,勉强挤出个笑:“听天由命吧,就算真的死了,也比被卖掉的好。”
过了大半个小时,前面那块木板果真被人拉开。一身酒气的樊军往车厢里看了看,所有人都将双手背在身后,没被瞧出异样。樊军打了个饱嗝,这才慢悠悠拧开一瓶矿泉水,伸手送到流离嘴边:“怎么样,叔叔对你好吧快喝。”
流离强忍下心里的恶心,就着樊军的手一气喝下小半瓶水。她暗中偷偷打量外面的环境,看到货车停在一所简陋的建筑前,周围全是被雪覆盖的荒野。
流离不露声色地将目光收回,看着樊军笑了笑:“谢谢你啊,樊大哥。”
樊军嘿嘿笑着,忍不住在流离脸上摸了一把:“不客气。”
流离简直忍不住要把手拿过来挡开他,可幸好理智还在。她佯装害怕地朝后退了退,哆哆嗦嗦说:“你老婆看见怎么办”
樊军满是醉意的一双眼睛染上几分怒气,扭头朝身后狠狠瞪了一眼,嘴里骂骂咧咧:“臭婆娘,别以为我怕她,早晚有一天我非亲手宰了她不可”
流离故意朝不远处的建筑里看了看,一扇生锈的铁门在寒风里摆来摆去,石凤躺在屋里一张沙发上,像是睡着了,旁边茶几上歪七扭八滚着几个啤酒瓶。流离长长舒了口气,明知故问:“她睡着了”
樊军提起酒瓶猛灌了一口,漫不经心说:“是啊。”
流离朝前凑了凑:“樊大哥,如果我跟了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把我再卖给其他人了”
樊军的眼睛都亮了,赶忙说:“那是当然。”他已经醉得七荤八素,耳里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丝毫不考虑别的:“怎么,你想通了前几天不是还要死要活地不让我碰你”
“是,我想通了。与其被卖掉,不如就跟着你一个人,只要你对我好。”
“这才聪明嘛,”樊军一脸猥琐地看着她:“只要你心甘情愿跟了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可是,石凤怎么办”
樊军哼了一声:“那臭娘们,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可她手里有枪啊,你就不怕她一生气把我们俩都杀了”
“她敢臭娘们,我才不怕她”
“可是我怕啊,”流离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到时候她要是发现了我们的事,一枪把我们俩杀了怎么办”
樊军不说话了,蹙着眉头想了很久。半晌,一咬牙,猛拍了下自己大腿:“我去把枪偷出来以后枪在我手里,看她还敢这么嚣张”
“那你一定小心点啊”
“你放心”
樊军离开驾驶室,气冲冲朝房子里走了过去。没过多久,远处果然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响,等能碎的东西全被砸了个精光,石凤气急败坏的骂声响了起来:“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为了个臭丫头居然算计到我头上”
“臭娘们”樊军狠狠扇了她几巴掌:“现在枪在我手上,我看你能怎么着就你这黄脸婆,老子早看腻了,留你这么久是老子仁慈人流离可是说了,她以后是要跟着我的。你要是从今以后听我的,我还能考虑考虑饶了你,你再敢对我大呼小叫,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房子里传来女人凄厉的吼叫,石凤像是疯了一般,扑到樊军身上就是一通乱打,想从他手里把枪夺回来。却终究敌不过那男人的力气,她被一把甩到墙上,整条手臂撞得青紫。她从地上爬起来,没再跟樊军纠缠,口里骂着污言秽语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我倒要看看,这贱人是有什么能耐”石凤掏出兜里的钥匙,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车厢门被手忙脚乱打开了。石凤猛地跳上车走到最前面,一把揪住了流离的头发。
“敢勾引我男人”石凤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把流离从车上拖下来,一直拖出几十米远才终于撒手:“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石凤是不是好惹的”
流离的头皮疼得几乎快没有知觉,袖口厚厚的布料被地面磨得烂了一大片。她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根本没有一点儿机会。石凤抬脚朝她的脑袋重重踢过去,一刻也不肯停下。赶过来的樊军想制止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几米远。
车厢里的女生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瑟缩成一团不敢动弹。流离承受着石凤一下狠似一下的殴打,努力睁开眼睛,伸出一只手对着她们扬了扬,用口型说了句:“快跑”
女生们都反应过来,争先恐后跳下车,在茫茫一片雪地里四散奔逃。樊军终于回过神,对着女生大喊:“都给我回来”可又怎么有人会听他的,他想追,但又实在不知道该追哪一个,情急之下,他掏出兜里的,随便瞄准一个人就要按下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在寂静的旷野里格外清晰。女生们都吓坏了,更加卖力地朝前狂奔。万琪惊吓之中回过头来,看到流离趴在地上死死抱住樊军的胳膊,别着他的手,这才让他刚才那一枪打偏了。
石凤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在法律之外纵横十几年,没想到今天倒被一小丫头片子给耍了。当下恼羞成怒,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朝流离狠狠掷去。她本想掷在流离头上,打得她不死也去掉半条命,可脚下一滑猛地坐倒在地上,扔出去的石块失了准头,打在了流离肩上。石凤从雪地里爬起来,本想捡起石头重新朝流离砸过去,可又觉得就这么让她死了实在太便宜她。见她如今已是伤痕累累,满身血污,石凤心里痛快了不少,疯了一样扑向流离,越发恼怒地对着她拳打脚踢,嘴里不停骂着:“今天我不把你活活打死,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流离被打得奄奄一息,不知道这番折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可她仍是不肯放手,死死抱着樊军的胳膊让他没机会再开第二枪。本能的求生意识让她蓦地起了杀心,她张嘴狠狠咬上樊军的手,拼尽全身力气,几乎要活活咬掉他一块肉。樊军一声凄厉痛呼,松开了手。流离夺过枪,枪口对准身旁的石凤,没有一丝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电线杆上几只飞鸟扑簌簌飞起,朝着惨白的天空一头撞了进去。
大雪下了起来,势如破竹,落在流离鲜血满布的脸上,像是在完成一场洗礼。
石凤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自己鲜红色的棉袄被更加鲜艳的红色侵染得污浊不堪。她怪异地笑了笑,目光渐渐上移,落向一边呆若木鸡的,被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
一声闷响,石凤整个人躺倒在地上。
樊军很久都没回过神来,直直看着石凤僵死在脸上的那点笑容,仿佛下一秒她仍会醒转过来跟他大吵一架。
“你你把她杀了”
樊军半晌才清醒过来,双目突然变得血红,上前一步就要夺流离手里的枪。可还没等靠近,又是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直直穿透他的胸膛。他倒在地上,看着前面不远处石凤的尸体,眼睛再也没有合上。
北风渐起,将纷扬的雪花吹成天地间无休无止的冥纸。流离浑身是血地跪着,双手渐渐没有知觉。滑下去,落进雪里砸出一个深深的凹痕。
她杀人了。
她用自己的双手,杀了人。
渐渐地,她看到寂静的审判场,看到表情严肃的观众,看到自己腕上闪烁着冰冷光泽的手铐。遥远而异常清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惊恐地站在处决台上,等待判词结束铡刀落下来的那一瞬间。
“你是有罪的。”
“你是无可恕免的。”
“你是个坏孩子。”
铡刀落下来,不过只是一瞬间的痛楚而已,这一瞬间过去,她便永生永世地解脱了。她阖上双眼,身体慢慢朝地上倒去,感觉到所有感觉正慌不择路离自己而去。此时此刻,从今往后,她只想永远地沉睡下去。
可即使只是这点儿乞求也无法完满,她的灵魂像是抽脱出来,飘在空中看到一个人朝她飞奔而去,终于赶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倾身抱住了她。
借着最后一缕意识,她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那人亚麻色的头发,和刘海下黑如深潭的一双眼睛。她觉得,她应是认识他的。她想叫一声他的名字,以此证明心里莫名涌起的安全感。可撕心裂肺的睡意太过强烈,她想,这一辈子,恐怕她都不能了。
、第四十七章
1
已经是被许寒铭送进拘留所的第二天,该死的警察每天拿相同的问题翻来覆去盘问她,她都只是闭口不说。明明事情做得隐蔽之极,天知道许寒铭那家伙是怎么查出宋流离的失踪跟她有关。她想起许寒铭在酒吧找到她那天,二话不说揪起她的衣领将她狠狠按在墙上,逼问她石凤那伙人贩子的行踪。她看着他狠厉异常的眼睛,生怕下一秒他握紧的拳头就会砸到自己身上。好在他最终只是把她交给了警察,如果她不是个女人,恐怕如今不死也已经残废。
下午有人探监,她随狱警出去,看到邹慕辰的那一秒,她下意识就想夺门而出,几乎忘了手上仍带有镣铐。她身上穿着难看的囚服,一头漂亮的卷发很久没有打理,乱槽槽扎在脑后。这副样子怎么可以被他看到。她不敢面对他,始终低头躲闪着他的目光。可她明明对自己的素颜很有自信,她最常做的事就是洗完澡后扑到他身上把水蹭得他满脸都是,跟他撒娇:“我现在还好看吗”这时邹慕辰就会用一个细密绵长的吻回答她这个问题。可现在,她竟然自卑起来,她在他面前难以抬起头。
“你把流离卖给了人贩子”
邹慕辰清冷寡淡的声音在她面前响了起来,语调平缓,听不出喜怒,却还是吓得她一个激灵。她怕他真的生气,抬起头满眼含泪地看着他:“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一时冲动,我真的知道错了。慕辰,你把我救出去好不好我一天都不想在这儿待着”
她低声恸哭起来。每次她哭,邹慕辰总是没有办法,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她以为他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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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像以前一样心疼她,见不得她难过,却突然听见他说:“流离在狱里待了三年,你不过待了两天,就熬不住了啊”
哭声戛然而止,她愣愣抬起头,像是不敢相信刚才满含嘲讽的话是邹慕辰所说。邹慕辰向后倚上靠背,静静看着她,眸子里似有寒光闪过:“戚琳,如果流离有一丝损伤,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那一刻,戚琳恨不得自己是耳失目毁之人,这样就听不到他的话了吧看不到他冷若冰霜的眼睛了吧可惜,这世界上的事,十之**总不能如愿。
2
流离在一阵凄厉雷声中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寸草不生的荒野之上。她从地上站起来,看一看身上纯白的衣裙,想,看来我是真的死了。原来死了以后也还是会有意识,这倒是挺不错,早知道就不用那么害怕。
豆大的雨点往她身上砸落,她慌忙朝前跑,也不知道到底要往哪儿跑去。大雨一直下着,她眼前逐渐出现一条河流,河流自南朝北,泉水叮铃作响。一名船夫停在岸边,穿着宽大的蓑衣斗篷,看到她,乐呵呵跟她打招呼:“风大雨急,怎么样小姑娘,过河吗”
流离看了一眼河对岸,恹恹在船夫身旁坐下:“那边又不是不下雨。”
船夫很是惊诧:“那里可是左岸,你就不想过去”
流离隐隐记起来,自己小时候确实听过那样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传说在左岸之北囿着一汪水,若谁能有幸得见,便能前尘尽忘,安然赴死,待下一世投个好胎。可惜多少善男信女,栉风沐雨,翻山越岭,无奈终其一生都到不了这条河的尽头。
流离忘了这个故事是谁跟她讲的,只记得当时听到后,实在是觉得这个故事悲伤得难以言表。没想到那么多人渴求了一生的河流如今就在自己面前,她朝对岸看了看,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几颗蓝色的树在大雨里兀自摇曳。流离从没见过蓝色的树,一时有些收不回目光。船夫看着她,又问了一遍:“小姑娘,过河吗”
流离挠了挠**的头发,问他:“到了左岸,真能把所有事情都忘了啊”
“那是当然,”船夫吸了口烟斗,也不知道烟雾为什么能在密密麻麻的大雨中飘扬起来:“只要你到了左岸,朝着北方一直走,走的越远,忘记的事就越多。这么个好地方,多少人求着我渡他过去我还不愿意呢今天我老头子也算跟你有缘,你要是愿意去,咱现在就走。可是有一点儿,我老头子不拉无名之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说出来我好入册。”
“宋流离。”
“宋流离”船夫低下头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般笑了:“你就是宋流离几年前倒是有个女人跟我提起过你,让我无论如何要渡你过河,今天我老头子总算是见到你了。”
流离有些奇怪:“是哪个女人”
船夫慢悠悠抽着烟袋:“她说她叫杨娴。”
流离听到这个名字,却也只是“哦”了一声,又问:“你把她送去左岸了”
船夫摇了摇头:“我倒是想做这笔生意,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去。”
“为什么”
“她说她怕把一个叫宋涛的男人忘了。”
流离又轻轻“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拧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旁边船夫催她:“咱走吧”
流离在心里想了想,如今自己已经死了,要是不去左岸,没准下辈子还是要吃许多苦头。她从石头上站起来,说了句:“行。”抬脚准备跨到岸边的船上。船夫却拦住了她,一伸手,说:“四块。”
“还要钱啊”
“当然,”船夫有些好笑:“这天下有免费的生意吗”
流离朝口袋里掏了掏,却只掏出三块钱来,死活差了一块。她不好意思地对船夫笑笑,问:“三块成吗”
面前慈眉善目的船夫突然变得狰狞,两只手扯住流离肩膀,大喊一声:“那就拿这只胳膊来抵”猛地朝下一拽,活生生将流离一只胳膊卸掉了。
流离是被疼醒的,肩膀处火辣辣一片,真像是断掉了一样。她赶忙低头看了看,不料又扯到了脖子里的伤口,疼得她连连吸气。好在胳膊还在,她放心地呼了口气,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呆了好一阵才确定,原来自己还活着啊。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失望,宁愿像在梦里一样,死去以后在大雨里漫无目的地奔跑,阴差阳错之间看到守在岸边渡人过河的老人家。虽然胳膊被卸掉一只,可到了左岸以后,再疼的伤口应该也尽皆消失了。
窗外已过黄昏,几只飞鸟在暗灰色天幕里极缓慢地游走。流离听到一阵枪响,从记忆深处逶迤前来,回声震得她头疼不止。她想伸手摸一摸额头,却发现自己抬不起胳膊,稍微动一动都是难以忍耐的痛楚。她不知道自己正身在何方,可只要想到昏迷前遭到的殴打,身上就忍不住冒冷汗。她渴极了,慢慢扭头想看看四周哪有水喝,却恍然发觉病床前的沙发上正躺着一个人。
屋子里没有开灯,她却一眼认出他是许寒铭。她记起昏迷前看到的一个影子,原来并不是幻觉,他真的赶在最后一刻找到了她。窗外夜凉如水,她想起于霜害她额头磕破那天,醒来时看到的月亮跟此时看到的别无二致。一切仿似重新来过,只是没想到,每次在她身边陪着她的,会是许寒铭。
她的鼻子酸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滴淌进枕边。可她不敢哭出声音,只是无声无息地掉着眼泪。即使这样,许寒铭还是醒了,他像是感知到什么,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很不放心似的朝流离的方向看去。流离不知为何突然心虚起来,立即扭过头装睡。许寒铭却已经朝她走来,看到她脸上的泪痕,轻声问:“伤口疼”
流离只得睁开眼睛,听他这么问,她便真觉得自己确实是伤口疼才会哭。她扭头看着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使不出多少力气。许寒铭对她笑笑,说:“醒了就好。”伸手想抚一抚她的脸,却怕触到她的伤口,伸到半路又拿开了。
流离怀疑自己认错了人,许寒铭一向吊儿郎当,不正不经,怎么可能如此温柔地对她说话。她想到什么,或许是自己受伤太重,命不久矣,他不忍心再捉弄她。病床旁放着几台仪器,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在电视上常常见到曲线变为直线,病人一命呜呼的戏码。清醒时她倒不希望自己死了,哪有什么转世来生,不过是人类为了安慰自己编出的故事罢了。她努力张了张口,这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微弱的字眼:“我是不是活不长了”
许寒铭微微愣了一瞬,目光沉沉望着流离,半晌,说:“有我在,你不会死。”
流离身上的伤口发作起来,疼得她难以忍受。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处伤口。她像刚在千刀万剐里走了一遭,全身上下全是流血不止的窟窿。慌乱中她抓住许寒铭一只手,救命稻草一样握着,无论如何不肯松开。许寒铭看到她难捱的神色,立即按下病房里的呼叫器,冲着护士一通怒喝:“把曹医生给我叫来”
曹医生很快带着一堆医学界好手冲了进来,却见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只隐约透过月光看到点轮廓。曹医生折回身去,往墙边摸索一阵,这才把灯打开了。刚走到流离床边,劈头被许寒铭一阵斥责:“你是怎么治病的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整个医院的人陪葬”
曹医生冷汗直流,七手八脚给流离打上止痛针。没几分钟,流离果然平静下来,慢慢睡了过去,只是手里仍紧紧攥着许寒铭的手。曹医生见许寒铭脸上满是疲惫,这些天来,他不曾睡过一个好觉。曹医生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想把流离的手指慢慢掰开。许寒铭却挡住了他,冷冷说了一句:“都出去”
一群人只好悻悻然离开病房,赶回研讨室商量后续救治方案。流离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睁开眼时看到许寒铭正坐在自己床边,接过助理拿给他的文件翻看着,动作迟缓而笨拙,微微带着些狼狈。流离越看越奇怪,半晌才明白他只用左手翻阅。眼睛不由得向下找了找,发现他的右手正被自己紧紧攥着。
流离慌忙松开了手,扭头看着雪白的墙壁。许寒铭右手一松,持续了十几小时的僵硬感缓缓消失。他看了一眼流离,女孩毫无血色的脸孔隐在棉被里,白得像是窗外的雪。他活动活动手指,拿过钢笔在文件上飞快签了几个字,抬手交给助理把他打发走了。
过不一会儿,护工照许寒铭的吩咐端来一碗清粥。本想坐在床边喂宋流离吃下去,却听许寒铭说:“出去,我来喂。”
护工一愣,忍不住朝流离脸上多看了几眼。不过是个相貌平平的丫头片子而已,不明白为什么能有这种待遇。可自己也不敢多说,放下粥碗就走了出去。
流离身上各处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虽然已经不那么强烈,还是让她提不起胃口吃饭。她见许寒铭作势要喂她,费力说了句:“我不想吃。”
许寒铭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悦,他一向被人伺候惯了,哪里有多余的耐心伺候别人。正要发作,却见她瘦骨伶仃的一只手上满是针眼,只好忍了下去,半是威胁半是哄劝地说:“不想吃也要吃,张嘴”
流离没力气跟他说话,侧过头去不再理他。又听许寒铭问:“真的不吃”
她仍是不肯说话,背倚着枕头昏昏欲睡。
“既然这样,你是想让我用嘴喂你”
流离猛地睁开了眼睛,以为他是开玩笑,刚一扭头却看见他喝了勺粥俯身就往她嘴边凑。流离吓了一跳,头往后一缩,忙不迭说着:“我吃我吃”
许寒铭缓缓勾起唇角,从她身前移开,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白粥:“所以啊,以后要听话,知道吗”
流离一向对这人没有办法,生怕他又做出什么事来,只好老老实实张嘴喝粥。只喝下一小半额上的伤又发作起来,疼得她不知如何是好,紧闭着眼睛睁都睁不开。曹医生赶来帮她换了药,她这才活过来一样,感觉不再那么难熬。只是换药时从窗户反光中看到额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估计将来要留下很大疤痕。
许寒铭见她睁大眼睛看着窗户,时不时拨开刘海看一眼贴着纱布的额头,他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走过去一伸手将窗帘拉上了。
“你放心,不会留疤。老曹要是这点儿病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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