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英豪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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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这是个难熬的夜晚。陆夫人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一闭眼就是诸葛恪披头散发、拎着把剑要砍要杀的模样。

　　　　诸葛恪也是闭着眼睛，假装入睡。他开始想起父亲诸葛瑾，开始理解父亲的小心谨慎，或许自己真的错了，可是已经太迟了。他又想到叔父诸葛亮，他会怎么做，自贬三级，或许那真是高明，他确实比自己高明，爹爹我们始终不及二叔。

　　　　诸葛恪左思右想浑浑噩噩似梦非梦，蔡林急急忙忙走过来对他说将军我要去魏国了，你要保重，诸葛恪拉着他，他就笑了，说将军什么都一人决断要我们这些人何用，甩开诸葛恪的手就走了，越笑越狂妄，越笑越狰狞。诸葛恪一怒，就醒了。他揉揉头，看看窗外，漆黑如墨，应该是后半夜了。他眯着眼头昏沉沉地，张约来了，说：“大臣都对太傅有意见，要防着点，要少出门。”他点头应允，说：“你要好好看着他们，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张约摇摇头，“太傅，我就要走的人了，什么功名富贵都放下了，就是给太傅提个醒，想着太傅保重。”诸葛恪忙问：“你要去哪？”张约就跪在地上哭了。后面两个牛头马面怪模怪样的人拉起张约，说：“到时候了，走吧”。张约转过身去，“砰砰”给那两人磕头，说“官爷，再给我五个时辰。我让家人多多给二位官爷上贡品”。那两人面目相觑，点头同意了，说“五个时辰后来提他，不可再延误”。诸葛恪看着张约泪如雨下，并不上前解劝，就那样在一旁看着，看着看着自己也哭了。

　　　　陆夫人在一旁本就不踏实，听到哭声就醒了，轻轻摇动诸葛恪：“夫君，夫君，是被梦魇住了吧！那是个梦，快睁眼睛，夫君，夫君！”过了一会儿，诸葛恪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已泪湿枕畔。

　　　　诸葛恪穿戴已毕，要去赴宴。

　　　　张约突然走了进来，示意屏退旁人。屋中没有其他人了，张约才对诸葛恪说：“太傅，今日的酒宴去不得。”

　　　　诸葛恪不解：“已经是第七道圣旨了，我再不去，谋反的罪名就真的洗不掉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就闯闯，看能奈我何？”

　　　　张约急促道：“怕是生变？请太傅三思。”

　　　　诸葛恪心生疑惑，决定带着身边最后的一百越家军赴宴。张约请求同行，诸葛恪同意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家中的大黄狗阿慎过来，发出“嗯嗯”地悲吟声，围着诸葛恪蹭来蹭去。诸葛恪蹲下身子，轻抚阿慎的头：“我一会就回来。”那狗的悲鸣声更大了，眼圈中竟泛出泪光，滴答答落到诸葛恪手中。诸葛恪大惊，回想昨天的梦境，就有了退心。这时越家军护卫队都已经站在院门口了，崔思行问诸葛恪还去不去，大家都等着太傅发话。诸葛恪觉得大家都看着自己好端端的，无故就不去，太失体统，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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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语成谶

　　　　刚到皇宫门口，朱恩从里面慌张走出来，要上前搭话，看到迎面的腾胤和孙峻，就侧立到一旁，用眼代口，眼珠左右摇动。诸葛恪真地怕了，对腾胤和孙峻说：“怎么又突然心痛欲裂，想是旧伤发作，怕是今日不能赴宴了？改日再来向陛下请安。”说着就往回走。

　　　　孙峻不远处见了，忙走过来一把拽住诸葛恪。

　　　　腾胤也紧跟了过来，先笑道。“这是哪的话？我们都是托太傅的鸿福，能够到这么尊贵的地方吃一顿盛宴，太傅怎么可以扫兴呢？”

　　　　孙峻接着说道：“一直想去看望太傅，没腾开时间。今天能借着皇家的盛宴跟太傅叙叙旧，太傅可不是官做得大了，把我们这些老朋友也淡了不是？”

　　　　“哪里哪里？”

　　　　“走吧，陛下久等就不好了。听说陛下特意准备了陈年杜康给太傅洗尘。”

　　　　“太傅请，我等还等着跟太傅沾光呢。”

　　　　两人说说笑笑，拉拉扯扯就把诸葛恪带进了宫中。

　　　　崔思行带着越家军，眼看着诸葛恪被拉进了宫里，有意跟着进去，被宫内侍卫拦住，索要官印和授意文书。

　　　　崔思行不敢大喊，就让张约、朱恩去传话。

　　　　张约、朱恩跑到诸葛恪身边，孙峻笑着对诸葛恪说，“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走哪都得一群人围着哄着。”又对两人说：“宴会结束，我亲自送他回家，丢不了。”

　　　　诸葛恪尴尬地笑笑，示意张约、朱恩退下。张约不说话，面无表情默默跟在了诸葛恪的身后。

　　　　后花园果然备下丰盛的果盘酒水。红瓤黑子的西瓜被去皮切块装放在青瓷盘中；几个粉嫩的桃子堆成小山，红到发紫的歪嘴俏皮地左顾右盼；冰镇的水晶葡萄沁着汗珠，娇羞可人……

　　　　吴主孙亮见诸葛恪进来，忙起身：“太傅为国远征辛苦了，备点酒水聊表谢意。”

　　　　诸葛恪赶忙答礼：“臣子为国尽忠，理当如此。”

　　　　孙峻像个傧相，热情地张罗着大家入席就位，宫娥传菜。一道道色味俱佳的菜肴星罗棋布，摆满了宴席的几案。许多宫娥美人在席间翩翩起舞，大臣们说说笑笑，敬酒相贺。诸葛恪一再推说身体不适，不能饮酒。孙峻就提议说太傅可以饮用自家的药酒，诸葛恪才勉强抿了几口。

　　　　酒过三巡之后，吴主起身去厕所。孙峻看着时机到了，冲到宴席中间，把杯子啪地一摔，另一只手高举令牌，喝道：“诸葛恪谋反，我奉诏杀贼，其余人等无罪。”

　　　　埋伏在外面的刀斧手和羽箭手都涌了进来，宫娥吓得吱呀尖叫，钻到桌子下面。

　　　　诸葛恪掀了身前的案几，拔刀来战。还没迈出一步，几支弩箭已经射中前心，孙峻跳上去又猛砍几刀，人头落地。孙峻站在几案上高喝：“诸葛恪已死，其余人等无罪。”张约见诸葛恪死了，便欲怒砍孙峻，被众侍卫拦下，剁成肉泥。

　　　　崔思行等人听到打斗声也冲了进去，刚过第一道宫门就被几千御林军包围了，万箭齐发，无一生还。

　　　　陆夫人自诸葛恪走后，心神难安，不断派人打听诸葛恪赴宴的情况。一个侍卫慌乱中帽子都跑丢了，语无伦次地说：“杀了，被，不好…好了，太太傅被杀了。”

　　　　陆夫人脸色飒白，险些昏死过去：“谁。。。说的？”

　　　　“朱朱恩。”

　　　　陆夫人脑子一片空白，被管家塞到车上，和小儿子诸葛建一同出奔魏国。

　　　　刚跑出不远，就听到后面乱开了。到处是惨叫之声，东西碰撞碎落之声。

　　　　孙峻带人来抄诸葛恪的家了：“诸葛恪谋反，我等奉命逮捕其家属，其余人等不反抗则无罪。”孙峻没找到诸葛恪的老婆和孩子，很不甘心，撒下罗网，重金邀赏。

　　　　第二天，陆夫人和诸葛建就被带到了孙峻的面前。

　　　　诸葛恪还有一个儿子诸葛竦没在建业。小欢儿飞马报信。可是孙峻早已知会人下手了，诸葛竦也没能幸免于难。小欢儿在途中得知诸葛悚遇害了，便改道奔往西蜀。

　　　　孙峻将诸葛恪夷灭三族，诸葛瑾当年预言成了谶语，“诸葛恪不能大兴吾家，要大亡吾族。”诸葛恪再无后人。诸葛瑾留存的血脉是过继给诸葛亮的诸葛乔的后人和过继给诸葛均的诸葛谦一脉。

　　　　物极必反，月满则亏。“精三分、傻三分、留下三分与儿孙。”老人的话真是比老酒更值得回味。

　　　　小欢儿、张约、朱恩等与诸葛恪交往过密的人都受到牵连。

　　　　东吴大权落于孙峻。

　　　　全公主很是不平，来找孙峻，盛气凌人地说：“真人不露相，哀家今日是开了眼了。”

　　　　孙峻赔笑道：“公主抬举了。我杀诸葛恪，是要辅国；公主杀诸葛恪，是要夺国。我们道不同，怎么相为谋？”

　　　　“孙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那诸葛恪还知道为国出征，你知道什么我们是半斤八两罢了，我孙鲁班技不如人，栽了，认了。咱们走着瞧！”

　　　　“好，那公主可得好好走。”

　　　　孙鲁班杀机毕露，孙峻杀心暗涌。

　　　　一年后，孙鲁班意外中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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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赚得寿春

　　　　再说曹魏一边，东兴一战损失惨重。王昶与毋丘俭两路得知东兴大败，则不战而退。

　　　　这个时候，我们就得夸夸人家司马师，真是有大将风度。没有迁怒将士，说所有错误在于自己，是自己调度失当，如果听信镇东将军诸葛诞的意见全力进攻东兴，那么现在已然坐拥东兴两城了。所以这次战败与众将士无关，照样犒劳将士。司马昭作为总都督，被降职一级，其余将领只是所辖区域有所调动，没有降级。

　　　　魏主曹芳在司马懿过世后，累累受制于司马两兄弟，比司马懿活着的时候更是煎熬百倍。冒死一搏，效法当年衣带诏事件，秘密找来夏侯玄、李丰等人共商夺权之计。事情败露，司马师将李丰、夏侯玄夷灭三族。司马师废黜齐王曹芳的帝位，另立高贵乡公曹髦为帝，朝廷上下震动。

　　　　毋丘俭平时与夏侯玄关系密切，得知此事内心不安，怕牵连自己；又对司马兄弟把持朝纲，擅自更换帝王极为不满，决定兴义兵、清君侧，讨伐司马兄弟。

　　　　文钦因当年与司马懿结仇，至今不得朝廷重用，已经投靠毋丘俭多年。这次毋丘俭要兴义兵讨伐司马兄弟，文钦父子表示将全力以赴。淮南将领全部被召集到寿春。，筑坛歃血为盟“各位将领，兄弟，司马氏欺侮圣上年幼，擅自易主，杀戮功臣，这是什么行径？这是把持朝纲！是专权善政！与那董卓老贼有什么区别？”毋丘俭右手举起一块巴掌大小的金牌，道：“列位请看，我手中的谕令牌是当今太后亲自授予的。太后授意我等在寿春起兵，讨伐这逆贼，解救陛下、苍生。现在，我愿与各位有志之士公举大事，有它想者也绝不勉强。”

　　　　毋丘俭几句慷慨陈词之后，吱嘎嘎，各位将军身后的院门层层开了，一直通向街面。街面上一大片阵仗齐整的铠甲武士严阵以待。

　　　　众人唏嘘议论了一阵，又没了动静。

　　　　“好！既然大家都是国家的忠臣良将，那我等当即在此歃血为盟，公举大事。文鸳给各位大将军满上。”

　　　　话音一落，文钦身后一个身着镶金边银袍的年轻将领，威风凛凛走上来，两手托着一个半米来高的大金壶。先为毋丘俭满上一杯血酒，又给每位将军都倒满，最后走向自己父亲的几案满上三杯。

　　　　毋丘俭把杯子高举环敬众人。

　　　　文钦霍地站起来，高举杯向毋丘俭大声道：“誓死追随将军，同诛逆贼！”身后两个虎子文鸳文虎也上前两步拾起自己的血酒，共同高举，齐声道：“誓死追随将军，同诛逆贼！”

　　　　众人看这架势，想着自己要不要也表个态呀。

　　　　“誓死追随将军，同诛逆贼！”又一个响雷的声音。

　　　　大家一看，是诸葛诞，正仰着脖子往里灌血酒呢。诸葛诞把血酒一饮而尽，随后把杯子也狠摔到地上：“如有违今日盟誓者，都如此杯。”

　　　　毋丘俭见诸葛诞表态了，心下大喜，疾走几步，近前道：“好！公休不愧是几朝老臣，不负武帝当年厚待于你。”

　　　　诸葛诞：“武帝待我恩重如山。我曾向明帝许诺要效力曹家到最后一口气。今日是曹家用我们的时候了，我们绝不能冷眼旁坐。”

　　　　诸葛诞两手对天奋力挥摆，声音金钟相似。

　　　　文钦父子也走近了，与毋丘俭同饮了杯中血酒，也都摔了杯子。几人在当院仰面朗声大笑。众人也随即表示与司马家势不两立，饮下血酒。

　　　　喝下血酒，毋丘俭又命人拿出纸张扑在地上，咬破中指，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姓。诸葛诞、文钦等人紧随其后也咬破中指写下姓名。

　　　　诸葛诞申请自己留下把守寿春，毋丘俭认为不可。他认为司马师得知寿春起兵必然占据项城对峙，他和文钦即刻攻取项城，而诸葛诞应带人从侧翼劫杀司马师的部队。大家商量已毕，留下老弱残兵把守寿春，其余人等依计行事。

　　　　毋丘俭领着六万人进攻项城。文钦父子随行。他们向天下揭露司马师穷兵黩武、把持超纲等累累罪行。

　　　　“好险，好险，…”诸葛诞一路策马狂奔，心中不停念叨这两个字。跑出寿春好一段距离，他才带转马头回望了一眼寿春的方向。近侍小隋附耳低声道：“将军是有了打算了？”诸葛诞不做可否，轻点了一下头，突然一刀横拍过来，把小隋扇落马下，呵斥道：“就你事多。”说着跳下马来，又是踢滚了几脚，几步撵到近前，提起衣领急急低声说道：“快去报知司马大都督。”又一把甩开，刀架在小隋的脖颈上，圆努了眼睛喝道：“若不是看你侍奉我多年的份上，我今天就结果了你。”抽回刀，愤然走向战马，对其他几员将领说：“甭理这死人。晚了就迟了。”

　　　　马蹄声渐渐远了，小隋擦拭了嘴角的血，慢慢爬起来，拍拍尘土，翻身上马奔向洛阳。

　　　　司马师听闻毋丘俭等谋反，脑袋嘭地大了：“你再说一遍！”

　　　　小隋又把毋丘俭如何骗得众人与他歃血为盟的事又挑重点说了一遍，最后强调道：“我家将军情非得已，只得表面迎合那反贼。唯恐贻误了战机，这才暗里悄悄派我与都督送信。”

　　　　“你速速回去报知你家将军，切勿举动。待我大军一到，合围那老匹夫。”

　　　　小隋领命去了。司马师即刻派人通知胡遵、王基等人分路围攻叛军。

　　　　毋丘俭第一步就受挫了。天天盯着项城却毫无进展；强攻，人手不够；放弃，势气便颓了；远攻，又担心周边的魏军夺了寿春就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后悔当初歃血为盟时没留下人质。

　　　　毋丘俭手下的将士以北方人居多，他们要面对的敌军将士多是自己的亲人、朋友或者战友，作战意志极其淡薄，势气愈加低落。

　　　　文钦跟毋丘俭商议向东吴借兵，并把毋丘俭的儿子毋丘宗等人送到吴国作为人质。

　　　　这时司马师的另一股力量已经悄悄伸了进来。他命邓艾带一万诱兵与文钦交战，要多败少胜。文钦果然中计，见邓艾是年轻将领，在那里节节败退，追打出几十里，不料正中了司马师的请君入瓮之计。司马师的大军已经守候多时，待文钦进入埋伏圈，被司马师打得大败而逃。毋丘俭得知文钦战败十分惧怕，连夜弃寨逃走。

　　　　诸葛诞得知文钦兵败、毋丘俭逃亡的消息，立即领大军进攻寿春。

　　　　诸葛诞对城上喊话：“文钦和毋丘俭已死，看那边火光冲天，是司马大将军率大军来镇压叛乱了。毋丘俭造反与你们没有干系，快快开城，咱们一起迎接大将军，否则都得定为反贼斩了。”

　　　　把守寿春的本就是老弱之兵，一忽悠就着了道。诸葛诞骗开了城门，兵不血刃占领寿春。进城后，诸葛诞将守城将士召集到一处，说要相商迎接大将军入城事宜，实则软禁。派自己的士兵把守各门，不许那些人出入。

　　　　毋丘俭带着少数人马逃至寿春，对城上喊话，无人作答。诸葛诞来到城上巡视，听到毋丘俭的声音，探下身子，哈哈大笑：“老朋友，我来帮你看家了。”毋丘俭咬碎钢牙，暗骂诸葛诞是小人，拈弓搭箭没射出来，反被城上羽箭赶出几百米。

　　　　毋丘俭含恨落逃，拍马奔往慎阳。诸葛诞随后派兵出城追击。毋丘俭所率部队被冲散了，多为诸葛诞整合收编。

　　　　到了慎阳，毋丘俭再看身边，就一个孙子毋丘重，已然一个士卒都没了，后面还有追兵的马蹄之声。毋丘俭祖孙就藏匿在路边的深草中，却被此地的百姓张属发现，射杀了毋丘俭，将首级献与司马师。

　　　　毋丘宗等人到达东吴请兵。诸葛恪当时已经被害，孙峻是吴国丞相，得知毋丘俭兴讨司马师，立即亲率大军来援。可被司马师快了一步，毋丘俭大败。孙峻不再恋战，想攻取寿春，却得知已经被诸葛诞重兵把守。

　　　　孙峻听到“诸葛”二字就浑身不自在，问丁奉：“诸葛诞跟诸葛恪是什么关系？”

　　　　丁奉说：“是诸葛瑾的族弟，诸葛恪的堂叔。”

　　　　“他与诸葛恪比能为如何？”

　　　　“能为、性情胜似父子。”

　　　　孙峻思量再三，对手下说：“寿春已被曹魏重兵把守，不可攻取，速回建业。”

　　　　诸葛诞不知道孙峻有“诸葛恐惧症”，正在城中部署防御，等了一阵，没见吴军的影子。探马来报说吴军绕道回建业了，立即派蒋班追击吴军。眼见魏军将至，孙峻骑着宝马御风疯狂南逃，全然不顾士兵死活，吴军阵脚大乱。吴将留赞英勇断后，被蒋班斩杀。

　　　　此战诸葛诞收获颇丰，截获大量物资马匹不说，还占据了重镇寿春。司马师大赞诸葛诞英明果断，奏请魏主曹髦加封诸葛诞高平侯，获得封邑三千五百户，转任征东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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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广招死士

　　　　一只小苍蝇能撞翻一架战斗机，一个眼疾点中了不可一世的司马师的死穴。司马昭接力司马师，把持朝纲。

　　　　司马昭满眼狐疑地审视身边毕恭毕敬臣服于自己的人，捕捉他们言谈举止间的不敬，欲除而快之。每日饮食，都要由身边的婢女试吃，再用银簪探试；出行则必然前簇后拥，三千甲士把司马昭围得铁桶相似。尽管如此，司马昭还是感到身边有无数只怨毒的眼睛。他要杀杀杀，杀一儆百，把他们杀掉，烧掉，干干净净。阴鸷的目光转悠一圈锁定魏主曹髦那张忧郁的脸。十四岁的曹髦被人从母亲温暖的怀里拽到这冰冷的宫殿，不是大哭、小哭，就是对着宫墙发呆。众臣子也是敢怒不敢言。

　　　　政治敏感度很高的贾充见风使舵，看准司马昭的屁股，噼里啪啦不歇闲地拍，直拍地两手生疼、浑身发汗。

　　　　“大都督气色红润有光泽，愈发地英姿焕发了。”

　　　　“大都督日理万机，为国为民，可是百姓的福气了，就是心疼都督啊。”

　　　　“大都督文武之资，当今天下再也无人能及，就是武帝在世也只能给将军做一近侍瞻望左右罢了。嘿嘿嘿。”

　　　　司马昭：“呵呵，公闾过奖了。武帝奉天子以令诸侯，扫平四海，这份功业我岂敢比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武帝是人杰，也是身逢其时；而将军父兄三人效力魏主五世，文能战败西蜀，武能制衡东吴，让北方各族臣服曹魏，这份功业自古以来未曾有过。”

　　　　贾充边说边观察司马昭颜色变化，只见他气色和悦，喜笑颜开。

　　　　司马昭笑得眼睛都埋进岁月的足迹中了：“不要给我戴高帽了，司马家的地位已经显赫得岌岌可危了。父亲在时就总说我们为人臣的，得到荣宠就更要戒骄戒躁，‘木秀于林，风必折之’，人在高处众人推呀。哈哈。”

　　　　贾充赔着嘻笑，知道说得正受用，就继续加大剂量：“虎父无犬子，舞阳侯说得句句在理，我们后辈只有望其项背而默默仰视了。以前，武帝在时也常说一句话：都说我要谋权篡位，我说看天意；如果天意在我曹家，我就是周文王了。之后，文帝果然就成了武王了。哈哈哈哈……现在将军家父兄两代为国尽忠，功业更是远胜武帝，何不效仿武帝的先例？”

　　　　司马昭笑而不语。

　　　　过了好大一会儿，司马昭才吞吞吐吐地说：“呃…恐怕…不妥吧。兄长在时，废齐王、立高乡原公就招来南淮叛乱；若是。。。。。。呵呵，那还了得？”

　　　　“诶――，春夏秋冬，周而复始；天下大势，也是分久必合。自黄巾动乱以来，百姓深受战乱之苦，都渴望一位铁腕的英明之主统一海内。天下太平，江山是姓曹还是姓刘，或是司马，又有什么关系呢！依臣愚见，现在魏蜀吴三家气数已尽，借用武帝的一句话，就是天下在将军也。希望将军顺应天意，怜恤百姓，是苍生之福啊。”贾充说地眉飞色舞，就差把手放在司马昭的大屁股上笑声“损色”。

　　　　贾充见司马昭笑着不说话，就倒身跪拜在司马昭面前：“请让小人为您尽绵薄之力。试看天下还有谁会不识时务，自取其辱？”

　　　　司马昭亲手扶起贾充，语重心长地说：“公闾真是我的子牙啊，知道我的忧虑。如今朝廷还算安稳，唯有边关的征东、征西、征南、征北四位手握重兵的将军是我顾忌的，那么就有劳公闾了。”

　　　　贾充得到司马昭的许可，以慰问边疆将士为由，探听几位将军对魏主禅让司马昭的口风。

　　　　征西、征南、征北几位将军都不置可否，嘿然默许，唯独征东将军诸葛诞听闻这件事勃然大怒。

　　　　“贾充，你也是名门之后，怎么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曹家于你贾家恩重如山，你居然卖主求荣。真是我诸葛诞有眼无珠，错把你这狗尿苔当金镶玉，还好兄好弟的称呼！来人，把贾充给我轰出大营！”诸葛诞气愤得大眼圆翻，耷拉下来的眼皮都支起来了。

　　　　贾充心里骂道：“你装什么清新小蒜？要不是你通风报信，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