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英豪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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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的小伙伴只有五人了，诸葛诞咕哝了几句不满，就不该带他们来，没品位，没经过世面。旁边的花草成了泄愤的替罪羊。

　　　　几人又走了半个山头，道路湿滑泥泞，更不好走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路了。

　　　　徐庶：“诸屁蛋，你说我们这么做值吗？”

　　　　诸葛诞不耐烦，咋么下嘴，斜睨众人：“还想不想要极品蛊虫了？”

　　　　就这一句话，几人双目烁烁放光，众志成城。

　　　　诸葛诞面带得意：“放心，我诸葛诞看上的绝对不是夯货。”

　　　　蛊虫是一种巫术中的必需品，前些日子几人在司马徽的书架中无意发现了《苗疆秘蛊》一书，对这种古老的巫术充满了好奇。

　　　　天已擦黑，几声突然的归鸟啼叫，风把草吹到小腿上，痒酥酥的，恐惧的气息如将近的黑夜渐渐浓郁起来。

　　　　“到了。”诸葛诞突然一嗓子，差点没把诸葛若雪的魂吓飞。

　　　　“诸屁蛋，你就不能斯文点吗？吓死人了。”诸葛若雪揉搓着自己的小心脏，抗议叫嚷。

　　　　几人向诸葛诞所指的方向看去，山谷中，有一处二三百平的水潭，周遭的苔藓和青草倒映潭中，远看就是一块天然碧玉，潭边有几块巨大的狗牙状石头，巨石向潭心一侧倾斜。诸葛诞的手指正对着的就是这几处巨石。

　　　　诸葛诞走在前面，不停用他的登上棒探路，敲打草丛的频率和力道明显加大加强，除了一些飞虫被惊扰飞起，没有明显的危险迹象。

　　　　几人来到巨石近前。巨石前面几平米，有一处较为平坦的草坪，野草都呈逆时针方向倒下，是明显被规则碾压的痕迹。诸葛诞让众人靠后，把那些倒掉的草敲了个遍，确信安全，才蹑手蹑脚贴近巨石，趴下身子，用棍子对着石下的一个洞穴口扒了扒，又把棍子向里探去，棍子走了半米左右，就不动了，绕圈搅动几下，没有动静。

　　　　诸葛诞有些遗憾：“要么是这个洞向下拐了，要么是我们来晚了。”

　　　　庞统：“来都来了，这么走了可不甘心，把这几个石头推走看看。”

　　　　诸葛若雪：“怎么可能？能推走你也推不走他呀？”

　　　　这几块石头，高的有一丈左右，矮的也有半米左右，而且相互欺压，贴合紧密。

　　　　庞统挤了挤豆眼；正正脸孔，很学究派头地看着诸葛若雪：“这位女菩萨，这个就是你不懂了，看得到的困难都不叫困难，看不到的困难才是真正可怕的困难。野蛮的人遇事首先想到的是力，智慧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智了。这叫智者当借力而行，傻子当蛮力而为，女菩萨可受教否？”

　　　　佛教当时传入中国还不久，“女菩萨”是个很时髦的词汇。诸葛若雪知道庞统指桑骂槐说她是傻子，狠狠夹了他一眼，又一记彩袖作飞鞭从庞统头上扫过。

　　　　“罪过，罪过。善哉，善哉。”庞统一副不能度化众生的苦不堪言状。

　　　　徐庶看着巨石，也直皱眉：“借力是不错，可是这么大的石头，凭我们几个，能借到的力也是有限的，不如掏洞来得快。”

　　　　诸葛亮：“蛇可能已经不在里面了。”

　　　　一语出，众人惊骇，都看向他。

　　　　诸葛亮：“蛇是很敏感的，诸葛诞打草惊蛇也是这个目的，可是我们都折腾了这么久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想要么是他们走了，要么是……死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他们觉得诸葛亮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可又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诸葛诞：“诶――，看来，我还得重新蹲点了。”

　　　　庞统：“死也要见尸，还能混点肉吃不是。”

　　　　诸葛若雪：“怎么见？庞太公钓蛇？”

　　　　庞统：“好主意。”他打量起诸葛若雪，不怀好意地嘻笑。

　　　　诸葛若雪两臂一抱，努着眼睛道：“我和他不熟的，还是你皮糙肉厚的比较有嚼头，合它胃口。”

　　　　庞统嘻笑道：“诶呀，大美人啊，听说蛇很好色的啦，要不劳美人走一趟吧。公蛇肯定被我们雪儿的美色所动，母蛇一怒，也得出来报复，这不就全都搞定的啦。乖啦，大家各尽其职啦。”庞统扭扭哒哒撒起娇来。

　　　　诸葛诞做呕吐状，“庞统，要不用你的贱贱神功引起他们的嫉妒吧。”

　　　　诸葛亮一直在旁边思索，突然有所悟道：“注水吧，看会漂出什么东西，或是什么味道。”

　　　　大家一致称赞此为正解。

　　　　诸葛诞：“这个我拿手。”说干就干，掀起衣衫的下摆，就要小解。

　　　　诸葛若雪羞臊地尖叫一声，跑开了。

　　　　庞统和徐庶也纷纷为蛊虫大计添砖加瓦。诸葛亮放不开，可是几人太过热情，要强行逼供，他不得已，也干了回这辈子最出格的事。

　　　　接下来，诸葛诞负责用棍子拓宽蛇洞的视野，其他人用潭中的荷叶盛水注入。

　　　　蛇洞并不深，过了不久，漂出来一些细碎的东西。几人仔细辨别，除了尘土、枯草叶，里面还有蠕动的蛆虫，和几个硬硬的壳片，有黑的，有白的。

　　　　这是个凶杀现场，众人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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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

　　　　几人悻悻地往回走。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月亮，星斗漫天，与草木间的露珠闪耀成一片，有时会怀疑，自己一直走下去会一路走到天堂。几人走得很急，宁静的夜中，粗重的呼吸声十分清晰。

　　　　突然有不同于寻常的风吹草动之声，大家都停了下来，四处瞧看。那不是错觉，远处却有什么东西迅猛窜跃而来，皮毛在跃出高草的一瞬，被星辉映照得一亮一亮的。

　　　　诸葛诞大叫一声：“黑虎！”于此同时，黑虎一个纵越扑倒了诸葛诞。

　　　　诸葛若雪五官都吓得乾坤大挪移了。

　　　　大家的心脏也噗通噗通个震颤不停。

　　　　“哈拉哈拉”，黑虎的大长舌头热情地添着诸葛诞。

　　　　诸葛诞大笑：“你怎么来了？”

　　　　前面还有草在动，但频率幅度比刚才弱很多。大家警惕地看着，又有所期待。

　　　　“哥——”诸葛若雪甜甜地叫道。

　　　　“大哥！”诸葛诞也敞亮地喊了一声。

　　　　话说与明人，饭赠予饥人。诸葛瑾适时的出现，着实让诸葛诞心里暖了一下。

　　　　诸葛瑾和黑虎的加入让这群人添了几分底气。几人说笑着向家中赶去。

　　　　还有一个山头，就能下山了，大家甚至开始唱起“诗经”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苍莽少年，胜似虎狼；蒹葭萋萋，白露未晞，英雄少年，打狗骂鸡。”

　　　　“嗷——”音乐无界，引起了山中“艺人”的共鸣。

　　　　大家第一反应是齐刷刷看向黑虎，黑虎无辜地甩甩尾巴，又卖力地把耳朵耸动几下，把鼻子贴近地面嗅取味道。

　　　　“嗷——，”声音又近了。

　　　　诸葛诞不情愿地咕哝一声：“真的有狼。”

　　　　徐庶：“用火，野兽最怕火。”

　　　　诸葛瑾把灯笼里的烛火拨得更亮些，探看前面，火光还是很弱，根本不能起到威慑作用。

　　　　庞统从诸葛诞手中扯过探路的棍子，掏出火折子把棍子点燃了，“这个火把还像点样。”

　　　　诸葛诞双手持着火把，神情凝重地走在最前，诸葛瑾提着灯笼走在最后。

　　　　狼看到火把果然停止了进攻的步伐，围成一个弓形，挡住去路。一只身形矫健的狼，几个纵跃站到高石上，引颈长啸，“嗷——”，踌躇满志。

　　　　其他狼死死盯着这群人，眼睛都不眨动，发出绿油油的冷光，死气逼人。众人都闻到了死亡的味道，恐惧的气息沉沉地压了下来。

　　　　诸葛诞大吼一声，冲向狼群，把手中的火棒一扫。狼群骚动着跑开，但迅速停了下来，又各就其位，志在必得地盯着这场“盛宴”。

　　　　相持了一刻钟左右，诸葛若雪第一个崩溃了，已经捂起鼻子抽泣。

　　　　庞统轻轻拍拍她的肩，“本帅在这呢，怕什么吃也先吃我，吃完我，它们就饱了。”

　　　　庞统、诸葛亮等人也就近捡起了相对合手的树枝、石块。

　　　　头狼发动攻击了，扑向诸葛诞，诸葛诞用烧火棒去砸，黑虎快了几步，与头狼滚打撕咬在一起，草海涌动翻腾。狼群随后发动总攻，几道黑亮的弧线沿着草地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尔尔”，有几只狼突然栽倒，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狼群受到惊扰，立即停止攻击，慌乱地看向周边。头狼似乎也觉察到一股强大的敌对势力在靠近，摆脱黑虎，跳出了战斗圈，仓皇向密林中跳跃，在星辉中也能清晰看出它的腿簸得厉害，果然，几个腾跃之后，它绝望地发出一声声悲鸣，不再跳跃，身后的狼群朝着头狼逃跑的方向奔去。

　　　　不远处，一个骑手的身影出现，身材魁伟，手持一米长弓弩，勒动缰绳，来到众人面前。夜色如墨，依然感受到此人眼神英武逼人。

　　　　庞统惊叫道：“伯父！”

　　　　诸葛诞也惊叫道：“师傅。”

　　　　来人正是诸葛诞的武学恩师，庞统的叔叔，庞山民的父亲，庞德令公。

　　　　庞德令公哈哈大笑：“好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后生。”

　　　　村里来亲人了。他们欢呼跳跃，争先恐后讲述一路的惊险和自己的勇猛非凡。

　　　　“嗯——嗯——”是黑虎的哀鸣声。诸葛诞招呼黑虎，黑虎还是那样痛苦的呻吟，没有过来。诸葛诞预感到不妙，赶紧跑了过去，借着火光一看，黑虎的眼睛已经一片血迹，本油亮的眸子似火山喷发后的黑荡荡深渊，不见尽头，眼眶周边堆着喷发后冷却凝滞的殷红色岩浆。

　　　　“黑虎！”诸葛诞大叫一声，蹲下身去抱黑虎，想把它抱回家，可是黑虎的呻吟更急促了。诸葛诞再仔细查看，发现黑虎的肚子下面一片污浊，五脏六腑都被吃空了。

　　　　“黑虎——，黑虎——”诸葛诞慢慢放下黑虎，不忍再让它多承受一分痛苦，不愿接受临近的诀别，身子伏在黑虎身上，轻声低唤，泪珠撒豆样纷乱掉落。黑虎的哀鸣声越来越弱，喘息声也渐渐停止了。“啊——，啊——，黑虎，黑虎——”诸葛诞抱起黑虎大叫，泪如泉涌。整个山谷都静了下来，只有这痛彻心扉的哭号。

　　　　这是朋友们第一次看到诸葛诞哭，也是最后一次。

　　　　大家闻声已预感到不祥之事，忙赶过来，看到黑虎血战后惨烈的一幕，都十分揪心。有人背过身去解放眼泪，有人走近诸葛诞身边，想予以安慰，却一句合适的话也找不出。

　　　　不久，庞山民、诸葛玄和诸葛林风等人也赶到了。原来，庞山民回去后，一直不放心，见天黑了，就去庞统家探看，得知几人还没回来，这才不敢耽搁，把这事给捅破天，向父亲禀明实情。

　　　　之后，庞德令公又向庞统询问了事情详细的来龙去脉，听后大为感叹，赞赏诸葛家才人辈出。庞统很不服气。

　　　　因为黑虎的壮烈离去，诸葛诞也开始反省自己行事的莽撞，对诸葛瑾的碎碎念也有了很大改观。他知道这个大哥是被他整怕了，才没敢跟父母提进山这事，可还是不放心，所以才带着黑虎来找自己。之后，诸葛诞当着全家人的面，向诸葛瑾道歉，说明以前那些事的真相。一家人对诸葛瑾忍辱负重的情怀更加钦佩不已。诸葛瑾再对着诸葛诞念经，诸葛诞就抱着脑袋求饶，要不就跑到他娘的身后，求保护，“娘啊，佛祖啊，老君啊，上帝啊，你看大哥又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诸葛瑾很开心，尽管诸葛诞还是常给他起外号，对他出言不逊，但他觉得很舒坦，那是一种被接纳被认可后的自在。

　　　　事情并没有结束。诸葛诞要为黑虎报仇。庞统、徐宿等人几次劝说，他也油盐不进。

　　　　诸葛亮说：“你要报仇可以，只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们现在要做。”

　　　　徐庶等人惊奇，诸葛诞就更诧异了，都问他什么事。

　　　　诸葛亮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庶说：“我们要先学会捕蛇。那日人蛇大战的场景，大家不会这么健忘吧？”

　　　　徐宿和庞统立即领会，诸葛亮是在用转移注意法，也言之凿凿地说：“对，对，小爷我们要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

　　　　诸葛诞对这个新任务也来了精神：“我们要怎么做？”

　　　　诸葛亮：“我们应该先找到有经验的药农，向他们讨教真经。”

　　　　几个风风火火的少年，说干就干，很快打听到了夏县王庄有几家捕蛇的药农在这一带很有名。

　　　　王庄距隆中有大半日的路程，几人赶到王庄时已是暮时，口干舌燥、腹中乱叫。王庄不大，都是平民小户，连个铺子都没有，他们只得向住户人家讨口饭吃。

　　　　庞统去叫门：“有人吗？有人吗？”

　　　　庞统一声高过一声，也没人回应。

　　　　诸葛诞说：“算了，再找一户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几人刚走几步，门却开了，一个皮包骨的老妇人伛偻着腰背夹在门缝里，沙哑着问道：“谁呀，峰子吗？峰子回来啦？”

　　　　庞统嘴甜：“奶奶，是孙子。我们都是你孙子，我们饿了，渴了，想吃点东西。”

　　　　老妇人屈眯着眼睛，好像在用眼睛判断此言真伪，“啥？”老妇人侧过脸，把耳朵对着几人。

　　　　庞统把手圈成喇叭，贴在老妇人耳朵上，又大声说了一遍。老妇人咧着嘴，笑出了声，样子和声音一样恐怖。“好，好，回来了，都回来了。”老妇人蹒跚着往回走，还哼哼着什么，听不出是唱歌还是浑身瘙痒，声音就跟猪崽子拌门槛子上了似的。

　　　　几人挺高兴，也跟着往里走。这时就听后面有人大叫道：“你们怎么在这？”众人回头一看，竟是那天的药农老人。大家喜出望外，跑跳过来对他说起此行的因果。老人摇摇头说：“你们这群嫩芽仔，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算了，还是到我家吧，别在这打扰她了。你们刚才看着的老太太是峰子他娘，峰子死了对她打击太大，已经疯了。”几人缓缓点头，相互对视几眼，把身上的银两都掏了出来，留了一点零头，其余的都放在了老妇人的灶台上。

　　　　几人在药农老人家里囫囵个半饱，体力恢复许多。

　　　　庞统说：“伯伯，您抓蛇的本事都帅呆了，也教教我们吧。”

　　　　老人知道那是个糖衣马屁，轻哼了一声说：“这碗饭不是人吃的。你们吃饱了就回去吧。”

　　　　诸葛诞急性子发作，声音高了几个分贝：“伯伯怎么还小家子气，怕我们抢你的饭碗不成？”

　　　　＂咳！我还真想你们跟我抢啊，只是没机会了。实话跟你们说吧，那山已经不能再进了。＂“为什么？”大家都听出老人话中有话。

　　　　“作孽呀——”老人眯着眼睛，陷入痛苦的回忆。

　　　　老人拗不过这几位小爷软磨硬泡，才悠悠地道出往事。

　　　　原来，老人叫王家富，捕蛇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他有个师弟叫王东宝，也是一个庄子的人。师弟为人聪明，补的蛇又多又猛，很快成了这一带的捕蛇能手。老爹喜欢他，就收他做了义子，把各种探洞术、定蛇术倾囊相授，还要把家里的药铺交给他打理。师弟是个本分人，怕伤了大哥的心，就辞别师傅自己到外面单干，几年功夫，药铺的生意就火起来了。师弟一心扑在生意上，把一双儿女就都推给老婆带了。慈母多败儿呀，女人心慈面软，舍不得孩子吃苦，就把儿子宠坏了。师弟的生意正如日中天，突然有一天就暴病而亡了，人家都说是蛇王来复仇了。他儿子花花公子一个，不到三年，药铺倒了，家产没了，他娘也被气死了。

　　　　老人说：“那天，我在街上看到病恹恹的王思成兄妹，念在师弟的情分就带了回来，还教给他们捕蛇的本事。有一次，他去药店卖蛇，说话没个分寸，就和店里的伙计动了手，被扭送到官府。他妹妹去官府喊冤，被县衙看上了，收做小妾。王思城做了县太爷的大舅哥，便一心报仇，夺了那家铺子，还欺行霸市，挤兑县里的医药馆，县上的医馆几乎都倒闭了，我家近百年的益寿堂也倒了。可是，他还是不依不饶，将这一带的山都封上了，要是看到有人上山，就放狼。他们不知从哪里找来十几只野狼，都训练成精了。药农被吓怕了，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谁也不去遭那份罪。人们很少入山了，冒死去一次就尽量多抓点。要不是贪多…峰子上回也不能出事。”说到这里，老人哽咽了，背过身去拭泪。

　　　　诸葛诞紧咬钢牙，眼神喷火。

　　　　诸葛亮也很意外，本是要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想到碰个正着，竟找到了黑虎的苦主。

　　　　徐庶看看心情沉重的几人，又对老人说：“伯伯，这回你们有出头之日了。”

　　　　老人不解，看着徐宿。徐宿将几人的来头一说，王家富如获至宝，连着给几人作揖，千恩万谢：“今日是遇着活神仙、活青天了。老天有眼呀，我们王庄有救了。”

　　　　水镜书院是什么地方，是荆州高层的二代基地。这个王思城在这儿犯了事，比捅了马蜂窝还惨，以后连敲着饭盆做“街头艺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管他们如何婉言谢绝，老人一心要报答几个少年。双方最终达成协议，老人包揽了几人日后所有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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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近了

　　　　这群生机勃勃的少年，这样绽放色彩的青春，真是不忍说再见，可是一切欢愉就要结束了，因为战争近了。

　　　　豫章太守周术病故，荆州牧刘表上书袁术，请求任命诸葛玄为新一任豫章太守，袁术准许。

　　　　诸葛玄升任一地长官，一家人自然欢喜，只是这种安逸的隆中生活就要结束了。

　　　　司马徽、庞德令公、黄承彦等好友为诸葛玄践行，一番惜别、祝福在所难免，就不细说了。这里还是说说那些虎虎生威的少年吧。

　　　　徐庶：“真是舍不得你们走，只可惜我爹走得早，是娘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要不我真想跟你们一起去。”

　　　　诸葛亮：“我会记住你们每一个人。”

　　　　徐庶：“诸葛亮你送我的《山海经》，我会永远珍藏。”

　　　　崔周平刚酝酿好情绪，一股妒意流露，“什么，你居然把那本书送徐庶了？”

　　　　徐庶自觉泄露天机，歉意地傻笑。

　　　　诸葛诞：“别整地生离死别似的，等我们长大了，还会再聚的。”

　　　　庞统：“我也是我娘一个人拉扯大的，这些年多亏伯父接济我们，要不然我也会跟你们去的，不过，你们放心，我庞统是不会虚度此生的。”偷眼不舍地看看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的诸葛若雪，又殷殷嘱托各位：“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帮我照顾我们家雪儿啊。”他时刻不忘调侃自己的损友。

　　　　诸葛若雪瞪眼、握拳，做出一记假攻击。

　　　　庞统俩手一背，将军肚高耸，板起面孔训道：“注意点影响啊，还那么粗暴。都大姑娘了，让人家笑话我惧内多不好。”

　　　　诸葛若雪臊红着脸，彩袖殷勤翻飞，追打庞统，“死螃蟹，你个死螃蟹，还是那么臭嘴。”

　　　　庞统抱着头，穿梭在众人中躲闪：“别打了，饶命啊女侠姐姐，本帅错了，本帅告饶，再打就破了相了，不儒雅不俊美了。”

　　　　众人本还有许多离愁别绪，都被他们这对活宝冤家给搅得稀巴烂，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来。

　　　　诸葛玄带着一家人去豫章赴任，一路见闻都是流民的心酸，北方战事的频繁，官吏的横征暴敛。诸葛玄扼拳震腕，誓要造福一方，一扫当前的混沌萎靡。

　　　　这一日，他们来到一处渡口，横渡这片水域，便是豫章郡了。

　　　　夕阳西斜，金阳粉霞燃遍了山川江河，波光淼淼，浩瀚大美。三五艘渔船悠然归来，一艘船上传来欢快的曲子，“水波澹澹，荷叶田田；鱼儿鱼儿，倏忽不见。晚风讴讴，荷香幽幽；女儿女儿，斜阳归舟”，声音甜润、清亮。那是个渔家的女儿，张开双臂融入夕阳，身子随着节奏轻轻起伏，黑油油的辫子泛着光泽，发稍在风中飘荡。

　　　　一家人看得出神。

　　　　“这鄱阳湖果然名不虚传啊。”诸葛诞挠着脑袋，咧着大嘴说，又看看右手边全情投入的诸葛瑾，右臂一顶他的肩部，“大哥，这是你的菜，还她两嗓子，来而不往非礼也。”

　　　　“不不，大哥哪会这个？”诸葛瑾知道诸葛诞在打趣他，忸怩推脱。

　　　　“会的，你会，就上回你和王二囡洗衣服那回，一唱一和地那个就不错。什么‘阿哥呀’‘阿妹呀’‘抽丝呀’‘剥茧呀’啥啥的那个就行。”诸葛诞憨一声、尖一声，独自担当起男女声二重唱的角色，哼一句拐俩调，还边说边比划，胳膊腿在空中僵硬的舞动，大眼珠子不协调地乱飘。

　　　　诸葛瑾打死不承认：“没有；没没…有这事。”

　　　　“怎么没有？诸葛亮你说句公道话，有没这事，那天你不也看到了吗？”

　　　　诸葛亮眉头微蹙，假作苦思状。

　　　　诸葛诞撇个大嘴，点指狡猾的诸葛亮。可这并不影响他对诸葛瑾的死缠烂打，把个诸葛瑾纠缠得无处躲藏，“大哥来嘛来嘛，大方点，别摆谱了，来两句，来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