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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万人敌-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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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当的感慨,感慨到魏羽想弄死中行云这个畜生。

    他不知道在国内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在前往楚国的路上,就被人提溜走了。自家亲眷的手书,让他是浑身难受啊。

    没办法,有人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真金白银,赤霞紫霄!

    “哈哈哈哈……小儿,汝为晋人,身在南国,岂有南方之国,用两千石而聘北人?”

    几个操着齐鲁口音的年轻士子,在那里嘻嘻哈哈地嘲笑着魏羽。

    “无礼!”

    胥飞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吾等言语,关汝何事?!”

    “呸!若非晋人勾连,岂有淮水之乱!下贱!”

    “放肆!”

    胥飞直接抽出佩剑,“城中唯鳄人、士子可佩剑,吾观如亦仗剑,不若一决生死!”

    “勇于私斗,怯于公战,此乃晋人之德也。哈哈哈哈……”

    那齐国人喷得爽快,唾沫横飞,更是抄着筷子点了点桌上的盐煮毛豆角,“毛糙毛糙,如何为材?毛糙毛糙,岂能当食。市井食肆,唯此唯彼。”

    本来就郁闷的胥飞,顿时怒发冲冠,抄起佩剑就准备砍人。

    不等他反应呢,就听哐的一声巨响,一条长凳飞了过去。接着就是一张桌子也飞了过去,“嘭”的一声,桌椅板凳都砸在了一块儿,锅碗瓢盆都飞作了一团儿。

    猛地发生剧变,让胥飞都没反应过来,就听一声怒吼:“肏!吃你母亲的毛豆!”

    诶?!

    拎着佩剑的胥飞,一脸懵逼地看着朋友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口吐芬芳,问候他人女性亲属。

    “子羽!”

    喊了一声,但魏羽根本没听到的样子,别看这魏氏子弟平日里有点儒雅和气的样子,乍然动手,却是半点犹豫都没有。

    胥飞是见过魏羽在上卿魏操跟前如何高谈阔论的,气度儒雅,气质超群。

    怎么看都像是公卿子弟,名门之后。

    当然也的确是名门之后,虽然隔了很多代,但这含金量肯定是有差别的。

    现在魏羽到了淮中城,表现出来的素质,和印象有点冲突啊。

    “呃……”

    胥飞犹豫了一下,旋即一咬牙,将佩剑收好,然后抄起一条长凳,嗷的一声就冲了上去。

    两边顿时斗作一团,动了刀兵,显然性质就大不相同。

    只是拳脚斗殴,倒也没啥问题。

    齐国人也不含糊,魏羽砸板凳过来的瞬间,也都撩开衣摆,就近抄起锅碗瓢盆就是狂砸。

    吃饭的食客们都是懵了,一看起了乱子,赶紧端起饭碗就跑,出门扒拉了两口,就悄悄地把饭碗菜盆放在一旁,然后开溜。

    吃饭不给钱,谁管有没有人斗殴打架啊。

    隔得远远地,还能看贵族子弟互殴,不也挺好。

    正热闹着,却见两个矮壮披甲士走了进来,正打得火热的两帮人,还未来得及收手,一人挨了一下,全都老实了下来。

    有两个最生猛的,还跟矮桩披甲士过了两招,然后小腹挨了一下重拳,刚吃进去的东西,立刻又吐了出来。

    惨状激烈,围观者都是啧啧称奇。

    “带走。”

    一招手,几个勇夫过来,将绳索给两帮人套上,魏羽和胥飞一脸懵逼,正要说自己的身份,然后一看围观的人这么多,索性往脸上抹了两把灰,怎么地也看不出来他们面目。

    再说了,这么打了一通,披头散发的,谁知道谁啊。

    正要走呢,胥飞却是从怀中摸出一枚银锞子,然后放在还算完好的桌上,冲一脸淡定的店家拱了拱手:“失礼,失礼。”

    “无妨无妨,常有的事情,常有的事情,有赔偿都好说,下次继续打都没问题。”

    “……”

    “……”

    能在淮中城开店的老板,什么风浪没见过,就这?

    年轻火气大,很正常嘛。

    齐国的老年人欣赏晋国的老年人,齐国的年轻人厌恶晋国的年轻人,很正常嘛。

    不年轻气盛,叫什么年轻人?!

    胥飞和魏羽在半道上,才搞明白为什么这些齐国人要吐槽他们。

    感情是因为晋国卖地给李解这件事情,传到了齐国,然后《爱莲说》现在广泛传播,在齐国人看来,这特么不就是晋国人给李解撑腰?

    虽说有灵醒的齐国人很清楚,这事儿跟晋国人没鸟毛关系,那是李解自己狂放不羁,拿他们国君开涮。

    最重要的是,李解起家路线这么清晰,有晋国什么事儿了?!

    人可是吴威王在世时大力扶持的,要不是连续死了好几个公子,这绝对是当代吴国的栋梁啊。

    当然现在也是大吴擎天柱,是远近闻名的带忠臣,就是新上位的吴王,不让带忠臣去姑苏朝觐,这大吴擎天柱的含金量,可能就有点低。

    那再低,大吴威震天,也总该是有的,要不然吴王虒也不会这么忌惮吧。

    “齐人当真愚昧!”

    恨得牙痒痒的胥飞在魏羽身旁吐着槽,但见魏羽脸色平静,心头一动,轻声问道:“子羽,今日为何如此冲动?”

    “不过是发泄愤懑,齐人适逢其会。”

    “……”

    心情不爽,找个人打架,有问题吗?!

    没问题!

    没毛病!

    “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踩了坑,南来之后,诸事不顺,这还有回到晋国的一天吗?

    想着想着,胥飞竟是更加的郁闷起来。

    “肏。”

    口吐芬芳的胥飞,突然觉得这淮中城的脏话,说起来真是带感。

    聚众斗殴,两边都被判了十天劳役。

    两个工地分别来领人,登记之后,就带往工地上上工。

    好在胥飞、魏羽都曾做过俗务农事,挑担挖土,居然也不含糊,这倒是让工地上的监工有点意外。

    “子羽,此地器具,皆是‘恶金’。”

    用石头敲了一下铁锹,当当作响,四周有大量已经损毁的铁器,不时地有人用牛车运走。

    除了铁器之外,石器也多,还有大量藤条、竹筋编制的箩筐、畚箕,一个巨大的坡面上,旌旗招展,每隔一段,就会有一棵柳树用以划分作业区。

    这是一处堤坝,覆土行市的同时,还有大量的石块堆积在了坝上。

    堤坝的另一侧,就是流淌的淮水。

    “你看那些役夫。”

    两人一边挖土,一边偷偷地打量着坝上正在作业的民夫。

    和晋国的民夫不同,这里的民夫显然自由度更高,而且不时地有人在指点着什么。

    大量的竹筋、藤条笼子,里头塞满了石块。

    笼子成长筒状,以魏羽的目测,这大概又五丈那么长。

    很快有的坝上笼子,已经装填石块完毕,接着就有民夫喊着口号,将这长筒状的笼子往另外一侧滚动。

    “原来如此……”

    魏羽和胥飞,恍然大悟的同时,异口同声说道。

    他们脑子里过了一遍,就知道这片工地的设计,相当的精妙,整个堤坝不断加固,而外侧又用如此巨大的“石块”镇压,只要在水中打有暗桩,就能将长笼暂时稳定住。

    时间一久,泥沙淤积,自然而然地,就将这些石块定在了原处。

    这个方法很好,但魏羽和胥飞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貌似列国都玩不起?!


………………………………

574 不简单的夏粮

    队长级会议的后续影响力还是有的,反应到夏粮抢收上,就是大量中小队长都下入到了一线。

    给人的感觉,就是淮中城的主力部队,还操持农夫之业,让不少暗中观察的列国贵族,都是默默地吐槽。

    有失身份啊。

    武士之身,岂能操持卑贱之业?

    只不过当看到李解也亲自下乡之后,这些个贵族们,都是彻底震惊,半点言语都说不出来。

    “这一亩地,能上一百斤。”

    实打实的一百斤,李解抓了一把稻谷,拿起几粒塞到嘴里,毛糙的很,但灌浆扎实,口粮是稳了的。

    早稻不好吃,但用来做成稞条、米粉,也能充当军粮。

    再者,终究是稻米,不煮而是蒸制,入口也没有那么糟糕。

    毕竟是稻米粮食,不是饲料。

    “晒场都清空了吧。”

    “都清空了,是水泥地的晒场。堆场那里则是夯土平地,下雨就麻烦。”

    “石材厂有多少石板,先给堆场那里用上。”

    “是!”

    这一波夏粮,主要是小麦和早稻,还有一些豆类作物,但产量有限,至于说瓜果蔬菜,也只能保证叶子菜能够供应上来。

    基本上就是白菜类的蔬菜,其余就是茄子、红萝卜,但红萝卜这时候产量不行,只能说勉强能吃。

    淮中城本地的水稻种植,和外地大不相同,分蘖之后的精耕细作有着很强的田间管理,一蔸秧苗多少株,都是严格培训过的。

    本地的插秧工,已经形成了一种短期打工的职业。

    毕竟训练难度不高,但又非常急缺。

    稻麦同收,在时人看来还是比较稀奇的,而且淮中城管控的土地规模极大,这让外界前来偷偷观摩的大贵族子弟,并不在少数。

    农家有收成,才能供应贵族们挥霍。

    “这颍沟南的稻田,大概是三十万亩,产量有高有低,但一百两百斤总是有的。那本地夏粮,稻米应该有四五十万石,可以了。”

    夏粮稳住,接下来的余地就大得多,秋粮少一点,也不妨碍。

    这年头很多国家并不是种两季,因为消耗地力极为过分,一般只有大国才能玩,或者就是土地相对富余的国家,可以这样干,毕竟可以轮休,休耕养一下地力,烧一把荒,那肥力又会回来。

    不过显然李解管不了那么多,最多就是沤肥之前用河泥和南苜蓿混合,然后翻耕混入水稻土,有了这一茬底肥,也算是凑合。

    比不上化肥,但这亩产一两百斤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化肥来表演。

    光照、补水、除草除虫即可,有了超前的田间管理,维持一两百斤是没有问题的。

    只有人口突然膨胀,土地不够用了,对地力过分地消耗,才会又出现粮食危机。

    至于为什么土地不够用,那就是社会学的问题,李总裁现在还考虑不上。

    “先把陈国、随国的粮食还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是!”

    这年头有个好,你借的是稻米,换的是稻米,那就没问题。

    至于说吃到嘴里发现口感怪怪的,那也问题不大,口感不好,肯定是蒸饭的姿势不对,换个姿势,说不定就能蒸得挺好呢?

    “希望继续是好天啊!”

    粮食收上来不是说就完事儿了,想要库存,必须翻晒。

    但翻晒是要看老天爷脸色的,南方本来就多雨,淮中城又地处淮水之畔,这雨季以来,淅淅沥沥的,那就是下个不停,稻谷挤压在一起,如果湿气重,不是发霉就是发芽,那收多少都是废的,纯属白费力气,一年白干。

    天公作美,从来不是开玩笑的。

    别的地方可能要求雨,但淮中城这里,“天地庙”中都是求来个好天气,赶紧出太阳。

    要是跟之前的大洪水一样,那谁受得了,又得死人。

    天公的事情还不好说,但淮中城粮食大丰收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陈国、随国、唐国还有楚国,楚国郢都可以说是哀鸿一片。

    雨季之中还能大丰收,这时运在楚国人看来,那真是好的没变。

    临近的陈国人则是有着另外的看法,淮中城的夏粮丰收,其中的田间管理,跟陈国的传统大相径庭,这让陈国人很好奇,有些农户甚至组团南下,前往南方一探究竟。

    要知道,此时的陈国大部分土地,仍旧只是一季主粮,大贵族更是大量轮休自家肥沃的土地。

    陡然出现李解这么个怪物,自然会让陈国的老牌贵族心痒难耐。

    毕竟自家国君的两个女儿,都给这条狗给叼了去。

    淮水附近还没有收割的一片农田,魏羽在农田旁边的坡地上已经种了一百多棵树。

    五天种一百多棵树,平均每天二十几棵树,树苗有大有小,但主要就是柳树。

    这些柳树,是用来定堤坝基准分界线的,过了这一排柳树,就不能种地。

    忙到中午,魏羽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农田,他发现这些水稻田的规模都很大,而且田间的谷仓,都是架空高抬,每一个粮垛,都有八台脚踏式脱粒机。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这是脱粒机,因为在晋国,脱粒都是用摔的,抄起稻禾或者粟禾,就往大木箱中摔打,摔着摔着,自然就脱粒了。

    然后再进行筛选,去掉杂质,比如枯枝败叶之类的东西。

    但是现在一看,有点不一般。

    “子羽在看什么?”

    “吴人用的器具,不简单。”

    “脱粒机,江阴会馆有卖。”

    “嗯?”

    魏羽一愣,“江阴会馆有卖?哪个江阴会馆?”

    “所有江阴会馆。”胥飞神情也是比较严肃,“新郑、绛城、宛丘、夏邑,都有,胥氏买了几台回去,价格昂贵。”

    具体多昂贵,胥飞懒得说,胥氏打得什么主意,魏羽也不是不清楚,不过他也没有问胥氏有没有仿造成功,或者说仿造成功之后,效果是不是和吴人的一样好。

    其实没有来南方之前,胥飞一直以为,脱粒机的问题,可能就是材料问题,来了南方之后,才知道还涉及到加工工艺。

    很多工具,晋国不仅仅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舍不舍得这样糟践,像李解这样糟践!

    “咦?!你看。”

    伸手一指,两人同时看了过去,就看到一队车马前来,车架拙朴简陋,但是马队雄壮威武,大量的武士簇拥前来,只看这规模,魏羽脱口惊呼:“淮水伯?!”

    李解的出现,让魏羽震惊不已,粮食生产的重视,列国都是差不多的,但像李解这样重视的,少见。

    “难怪最近几日如此严苛。”

    说是严苛,其实就是监工们出勤频繁,完全不知道疲倦的样子。

    自从队长级会议之后,整个淮中城的非军事单位生产,效率就提升了一大截。

    风气也大大地扭转,原本以炫富为生的鳄人家属,也逐渐低调起来。

    虽说也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妇人在那里吐槽李解,但嘴上说归说,做事却是实在了不少。

    “说起来,子羽是否发现,堤坝附近村邑,似乎有亭长?”

    “列国皆有亭长,这有何不同么?”

    “此间亭长,绝非齐鲁之类。”胥飞冲前方努了努嘴,“那边粮囤主事,便是亭长充当。那几台脱粒机旁的小工,便是亭长所属小卒。”

    “嗯?!”

    听罢,魏羽有点惊愕地看着前方。


………………………………

575 此谓大丈夫

    “这还像点样子!”

    断了一条腿的亭长老老实实地听李解说话,这一回没有挨训,房钟邑的兄弟,有一个还被抽了二十鞭子,对外公开说的是办事不力、懈怠消极。

    实际上他清楚的很,这是首李给他兄弟留了面子,收了当地土族赠送的女子之后,他兄弟飘得每边,竟是让那边土族跟着去倒腾特产。

    鳄人本身是有定额的,比如说玻璃制品、陶瓷、丝绸等等,以一个因伤退役鳄人的身份,成本价搞一批货,这也是老大李解给的隐形福利,并不对外公布。鳄人之间互相监督,差不多都是心中有数的。

    反应在账面上,谁多谁少,一看便知。

    只不过有的人每个月弄一点,有的人一次性搞一把大的。

    断腿的亭长心中暗骂自己兄弟是个傻逼,就算真要搞,你也不能一个月就把一年的定额都撸满吧。

    猪也看得出来你有问题啊。

    只是前面几个月,首李貌似没有理会,下面打来报告,也只是派人过去,督促反省一下。

    为了点钱就打打杀杀,也不是李解的行事风格。

    只是可一可二不可三,过了量,那就按规矩办事,鳄人作为一个团体,整个团体是认账服气的。

    二十鞭子,没有一个人说这是不公道。

    天公地道无二话!

    “分区机修工是谁?”

    “阴乡木工工坊负责。”

    “嗯,不错。”

    脚踏式的脱粒机,主体机架是木制,木料不用太好,水杉木即可。其余易损件才用青铜铸件,加工简单且精度高,这年头属于非常成熟的技术。

    实际上周天子老家镐京,当年镐京没被搞残之前,青铜车轴、榫头甚至是斜纹齿轮,也都已经有了,只不过用途并非是在加工机械上。

    “扬谷机呢?”

    “禀首李,现在先把夏粮收起来,明天集中在晒场一起扬。那边有大扬机,去年从江阴拆过来的。”

    “两亭一台扬谷机,不能让机子停着。稻麦粟豆,都要用得上。尤其是青豆,再有一两个月,也差不多了。豆腐现在用量大,坡地多种豆麦,只要有蓄水池,就可以种。”

    豆制品的用量极其恐怖,有些卤制品,比如油豆腐进行甜卤之后,居然成了新郑和洛邑的上品小食。

    价格极其昂贵,折算下来,一叠甜卤的豆腐干、油豆腐,大概就能交换一只鸡。

    只冲着这点小食,也有不少洛邑的闲散人员,选择南下讨生活。

    诸侯之中,打豆制品主意的不在少数,想要偷师偷艺的更是随处可见。

    然而仅仅是一条门槛,就搞死了大多数诸夏之国的人员。

    那就是语言沟通问题,制作豆腐的主要人员,年龄已经有点偏大,让他们重新学习文字,本来就是个堆砌时间的消磨问题。

    他们能听得懂姑苏方言,已经是相当了不起,再要让他们听明白中原人士说的是什么,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交流沟通上的极大障碍,还仅仅是偷师偷艺的第一道门槛而已。

    但只是这么一条门槛,就已经断绝了“含姬量”高国家的可能性,至于说越国余孽,同样要遭遇这样的难堪。

    会稽方言和姑苏方言就已经天差地别,阴乡又是将“百沙”沿江诸部落捏合在一起的新兴城邑,即便偶有沙野口音类似越国会稽方言,但实际上阴乡的统治主体是白沙村,其中同样要过一道手。

    列国想要打探豆腐制作这么个小小技艺,深耕数年,磨练口音,然后“润物细无声”,倒是可能性挺大。

    不过数年之后,差不离豆制品的制作方式,也早就公布于众。

    此时淮中城的大豆来源,除了自己播种之外,还有就是类似江阳、雷邑、东芦市这种江北地区。

    淮下的淮夷诸部,现如今手中的土地,除了一小部分保障不至于陷入饥荒之外,大部分都是用来种植阴乡所需的生产原物料。

    比如说桑树、苎麻、茅草、蒲草、柘树、柳树、樟树、大豆、绿豆……

    主粮并不多,因为江北土地现如今并不能高产水稻,反而是小麦还能趁一茬,可惜亩产也实在是感人,一亩六十斤就已经相当不错。

    想要一亩八十斤,还得往西过雉邑。

    百斤以上亩产的粮田,都被李解掌控。

    从雉邑到鹿邑的狭长地区,原本略微动荡,又没有共主的淮夷部落,如今都是安稳了不少,被吸收进入李解的供应体系之中后,至少能很稳地苟活一年又一年。

    不敢说旱涝保丰收,但有一次风灾,阴乡是组织了江北勇夫进行救灾的,只这一点,就让淮夷诸部服服帖帖。

    这还是个态度问题,李解凶名在外,又是天下第一的狠人猛男,但只要他愿意给人一条活路,那就是立地成圣,淮夷只是落后,又不是二傻子。

    在李解北上新郑的同时,阴乡征召壮丁,淮下诸部总共凑出来的壮丁总数,就超过一万。

    因为当时征召的基本要求就是通水性,为的就是能够承受舟船劳顿,至夏粮收获之前,这一批壮丁已经在淮中城东北农业区开辟了一块农庄出来。

    今年第二季稻,插秧工的主力,就是这批壮丁,阴乡征召制度,在内部是有积分制的。

    类似当初第二次逼阳之战的时候,大量民夫抓捕“狗特务”,这种功劳除了领赏之外,也能折算成另外的荣誉,成为义从、义士乃至勇夫,都是可以的。

    倘若因为水土不服或者劳作亡故,阴乡也会根据壮丁家庭的情况来补偿。

    哪怕是同人不同命,但有补偿和没有补偿,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在淮夷部落中,有不小一部分的成年男子,也都是依附在部落酋长或者首领之下。

    当初鹿邑之主羽尾,与其说是吴国的自治县,倒不如说是自治土邦,定期纳贡,吴国就很少干涉鹿邑的自我运转。

    而李解这个强权的出现,不但以绝对的暴力手段,解除了大量适龄劳力和上层贵族之间的人身依附关系,还给予这些适龄劳力以改头换面的出路。

    这就让大量淮夷部落的中低阶层,都相当用户阴乡的征召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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