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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万人敌-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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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淮水伯会不会献俘于先王灵前,那都不需要多想,谁都知道淮水伯对先王忠心耿耿,先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犹疑。
只是先王已去,现在的大王,连姑苏都摆不平,连五湖大夫都不能降服,还能说什么?!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王命猛男,又怎可能听命于这样的君王。
换他们自己是李解,手握重兵,又是独立于姑苏之外,怎可能卖你一个少年君王的面子。
更要命的是,五湖大夫们正在互相攻打,连吴甲、健旅都掺和到了其中,王师面对淮水伯府的鳄人、勇夫,到底有多少胜算?
当年先王在位时,吴甲也未必就强过楚军陵师。
同样一批人,也是要看谁来率领的。
先王在位,人人如虎。
便是临终之前,照样灭亡越国,震慑天下!
如今的大王,年少无知又没有根基,他父亲又是公子寅,自戕于先王跟前。
至于公子寅曾经的部下,现在不过是重新被提拔了起来,他们会给吴王姬虒卖命,但不代表就不会争权夺利。
人生经历了大起大落,又怎么可能轻易地任由太叔卯摆布?
“天下纷争……就在此时啊。”
有人一声叹息,旋即又道,“若太宰起在朝,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太宰起不知所终,如今姑苏权贵,无人能治。”
“呵,纵使太宰起返回姑苏又如何?所谓君贤则臣良;君昏则臣佞。王上年幼,如今由太叔卯摄政,试问,太叔卯执政至今,有何表率?”
言罢,那人更是冷笑,“‘南巢氏’尚在;越人不服作乱;淮夷屡拒入贡;五湖大夫互相攻打……饶是沙野之地,也好过五湖之滨!”
“良人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徐城中大多都是军头或者商贾,离开了政治中心,自然是想怎么喷就怎么喷。
尤其是很多中小型家族,他们能够跟大家族比肩的,也就是在财力上,还能靠着拼搏冒险,稍微拉近一点差距。
但是现在,因为姑苏王畿地区的动荡,很多生意都大大衰败,甚至直接销往。
而这一切,都是从新王上台开始的。
他们不怪新王,因为大王是个少年,他懂个屁?他还是个孩子。
执政的是太叔卯,这位在鸠兹盖草庐的先王之子,原本的美德品行,在此时都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路人缘,大概也是快败光。
“尔等拭目以待吧!呵……”那人又是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环视四周,“若某所料不差,此次淮水伯纵使再提返转姑苏,以祭先王,只怕也是为太叔卯回绝。”
“这是为何?”
“倘若淮水伯率军前往,试问,太叔卯是出城相迎呢,还是不出城相迎?”
“这……”
两难的事情,而且风险极大。
实际上不管太叔卯怎么做,他都是错的。
而放任李解就这么大摇大摆返回姑苏,还要承担额外的风险。
万一李解真的突然发难,太叔卯和吴王,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逃。
现在的王师,根本不可靠,经过长久的渗透、拉拢、分离,军方的大佬们,也早就放弃治疗,该捞的时候就捞。
五湖大夫纷争,从纷争演变成战争,就有军方大佬们的推波助澜。
不打仗,他们哪有饭吃?
不挥舞手中你的吴钩,怎么获得土地?
至于饭怎么来的,土地怎么得的,他们这些军头需要考虑吗?
真正能被吴王指挥的王师大军,现在还剩下一万五千左右。除此之外,就是公子寅遗留下来的老部下,这些人,可以在王师中替换军官,也算是让吴王姬虒,依旧能够成为王畿地区最大的势力。
但这些都是纸面数据,真要是干起来,绝无可能是鳄人的对手。
别人不清楚,军方的人心知肚明,如今每射出去十支鹰羽箭,可能六七支都是江阴邑特产。
这几乎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甚至很多武士,都差遣自己的家人,前往阴乡采购装备,除了武器之外,还有大量铁甲。
五湖地区引发出来的大乱斗,让那些与世无争的武士们,也不得不重新武装到牙齿。
不但要武装到牙齿,还要拉拢大量“庶常吉士”,在自己的土地周围,进行拓荒和兼并。
武士们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免税”特权,来吸引“庶常吉士”大胆地加入,然后进一步兼并自耕农和小地主。
很多五湖地区的小氏族,在这一段时期中,大量外逃,实在是没办法逃的,就选择找个武士投靠。
从具区泽到盛泽,事情的发展,早就失控,姑苏王都名义上的主人,也只是吴国核心地区这个小“天下”的共主。
核心问题终究还是中央权威损失得太快,按照老妖怪临终之前的想法,李解是压制他死后军头不服的利器。
只是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就这么匪夷所思。
太叔卯不可谓不忠心,但操作却是将李解隔绝在外,连政治拉拢都没有。这就使得只要是李解的地盘,其人事管理上,跟姑苏简直就是绝缘。
太叔卯太在意历代吴王积累下来的家当,只盯着眼门前的一亩三分地,反而让王畿地区“群雄并起”。
加上又将李解势力隔绝在外,乃至江阴邑的大量工坊,都是整体搬迁到淮中城,这就进一步加剧了割裂。
要知道,很多江阴邑的特产,跟江阴邑本身无关,什么白沙村、阴乡、江阴邑,都是一个壳子。
本质还在李解一个人身上。
于是就发生了很诡异的一件事情,江阴邑搬走了一座工坊,但是跟着这座工坊里去的,还有几十上百家完全不是江阴邑所有的商家。
五湖地区的小氏族为了避祸,第一选择就是前往江阴邑置业,因为这里是淮水伯的地盘,他是王命猛男,战绩彪炳,寻常“庶常吉士”恶棍还有老牌武士,根本不敢随意招惹。
谁能想得到呢,当年最落后最愚昧最野蛮的“沙野”,竟然成了王道乐土,小氏族居然在这里,找到了安居乐业的依靠。
这种反差,对太叔卯的执政,是一种空前的打击,而这又进一步刺激了太叔卯的操作,他不得不更加努力地去安抚剩下的王畿土地。
恶性循环就此展开,不管姑苏王宫出多少新政、良策,到了地方,五湖大夫们立刻换个马甲,就把国家福利吃个干干净净,反手又再打一场,能抢多少土地是多少。
中央政策,根本无法传达到基层,王畿地区的大大小小官吏,乃是各县邑的县师、县令、县大夫,也都不得不选择自保。
谁都无法保证,是不是明天五湖大夫们会打得更凶,一旦形成难民潮,流离失所的场面,最急需的,终究是粮食。
于是太叔卯再进一步给政策,留给地方县邑更多自主权,以防不测。
这个口子才开了个口,很多县邑完全就像脱了缰的野狗一样,以超出太叔卯想象的方式在膨胀。
整个吴国最矬的县邑,大概就是时不时被海水浸泡的东奄。
然而就是这个最矬的县邑,为了“自保”,为了维护地方,一口气扩张“健儿”五千。
甭管是不是实数,哪怕真实数量只有五百,但这个“号称”只要事实存在,未来东奄城要是发家致富,完全可以化虚报为实数。
中央显然不会同意,但同不同意完全没有意义,东奄城的反馈就一个,如果不扩张“健儿”,本地野人、夷人就要作反,不信大王你派人过来视察啊。
吴王连一只狗都不可能派到东奄城去,那么东奄城显然就可以自娱自乐,是吸收野人进来成为“健儿”,还是说别的,都足够让东奄城有实力有名义有能力去进行扫荡。
干死多少倒霉蛋是多少,杀猪吃肉才能过年呐!
至于这种扫荡产生多少流民,关东奄城的长官屁事?要安抚,找中央啊。
中央没钱啊,那我也没办法。
双手一摊,拍拍屁股,走人就是。
而且东奄城还不怕被指摘,横竖比五湖大夫做得要光明磊落不是?他们抢的还只是野人、蛮子,可不像五湖大夫那样,身上还有王命差使呢,家里还供着先王遗诏呢,不也是狗脑子都打了出来?
天下晃荡诡异的事情,就是这么的离谱。
中央权威低落到这个鬼样子,再放李解回来,到时候李解说大王身边有奸臣,才把国家搞乱了,这让太叔卯怎么办?
想要活命,只能让李解继续在外面窝着。
甭管太叔卯的判断是不是精准无比,猜对了有屁用?人是有欲望的。
在鸠兹养望做咸鱼的红利消耗殆尽,也只能后悔当初怎么不深入官场,先培养一批顶级打手。
可惜,这又是个死循环,当初太叔卯还是公子的时候,敢深入官场,就是死路一条。
公子丑公子寅就是榜样!
所以从太叔卯的视角看去,李解是忠臣也好,是带忠臣也罢,总之,不能让他返回姑苏。
只要李解回去,忠臣要杀“奸臣”,还是朝中的“大奸臣”;带忠臣要杀忠臣,还是朝中的大忠臣。
横竖都是死,让太叔卯怎么选?
出城迎接李解?他迎个鸡儿迎。
徐城“民间大臣”们的判断并没有错,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就知道太叔卯没得选。
所以哪怕这次李解爆出来惊天大功,但后续影响已经不是“功高震主”了,而是“反客为主”。
没人会当姑苏是回事儿,李解现在的操作,简直就是当年吴威王的翻版。
而且是精装版,翻得更好,更加夺人眼球,让人叹为观止。
南方霸主楚国的国际地位、国家形势,甚至就会从此刻起,发生剧变。
徐城的“民间大臣”们,现在就是吃瓜看戏的心态,他们并不需要骑墙,毕竟骑墙也是要有资格的,他们哪里有资格,小氏族和地方土族,对吴楚这等霸主级大国的国势走向,半点影响力都没有。
只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预判准确之后,对未来进行布置,家族的兴衰,往往都是一念之间。
“以某之见!”徐城热闹的食肆之中,茶水都是江阴邑的特产,比较贵,但口感先苦后甜,回甘滋味,很是受吴人喜爱,此刻,一人手捧茶杯,先是提高了声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却又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当某未出此言。”
“茅君何必如此,徐城之地,畅所欲言又有何妨?”
“就是,茅君大胆说话便是。”
那人犹豫了一下,这才道:“某在商丘、夏城,皆听闻一事。”
“何事?”
“听闻淮水伯曾接见天子使者,相约若是克楚,便封汉子。”
“嘶……”
“当真?!”
“茅君适才所言,实不相瞒,某在新郑,亦有耳闻。”
“咦?某在洛邑,亦是听说有这等密谋。”
“若如此……淮水伯岂不成周室之臣?”
“哈……楚子亦是周室之臣,如何问鼎于中原?”
“怼王在位时,曾言‘周室虽衰,鼎之轻重,未可问’。”
“自‘一视同仁’之后,怼王岂敢再有这等豪言?”
当初周怼王玩“一视同仁”,大家都是“猴儿”,有好有坏,好处是重新搂了不少贡赋。
一家可能不多,几十家凑起来,那就多了。
而且刷存在感的好处,就是让国际上的大佬们收敛了许多。
毕竟说到底,大家都是周室之臣,至少面子上,就是这么回事儿。
这也让周怼王时期,周室很是打了一点鸡血,军备重整不说,还像模像样地搞了车阵出来,还介入过郑国克许的事件中,还为宋鲁相争做过调停。
可以说,这一段时间,周天子相当的活跃,也让不少人重新燃起了希望。
只不过“天授”这个年号,有点毒,周怼王承受不起,最终玩崩了。
霸主级大国暗地里随便捣了两下,就把周怼王那点影响力搞得烟消云散。
国际社会,谁吃肉,谁不吃肉,就看拳头,就看弓弩,就看战车,就看甲具!
不行就是不行,吹出来的影响力,软实力,在绝对的硬实力面前,那就是个屁。
自此之后,年号就成了“代受”,有没有别样心思,不知道,但列国君主,也不去理会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
玩小心眼儿没用,列强此起彼伏,最终都开始背地里称王,就是看准了“代受”天子简直跟代孕一样,已经完全地出卖了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理智。
诚如“卖官鬻爵”一样,“代受”天子现在搞得,无非就是叫卖自己的法统、法理、天命……
废物天子敢卖,那谁还不敢买不是?
猃狁人敢买,李某人也敢买,买了旁人还没话说。
猃狁人掏出来的是牛羊奴隶,李某人比较阔绰,什么“大红01”“大紫01”,什么陶器瓷器玻璃器,只要周天子觉得还行,那就没问题。
甚至洛邑说要兵器,李某人也爽快的很,加个零扔过去都行。
一条龙服务,到位之后,剩下的就是看李某人自己发挥。
当然李某人也没想那么多,当初就是觉得,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洛邑的使者都到了,见一见又何妨?
至于说“汉子”这个头衔,他不打到汉水,他就不是汉子了?
他李某人穿越之前就是撸铁真汉子。
只是这一回,一通凶猛操作之后,让后知后觉的人重新梳理前因后果,只觉得吴国王命猛男简直就是骚到爆棚,早早地就埋下了这么一个大坑。
“若如此,淮水伯纵使不返回姑苏,亦是无妨啊。”
“何止是无妨……”
有个齐国人更是眼睛微微一眯,拿起茶杯幽幽地说了一句,“‘尊王攘夷’,何曾过时?”
列强国内的权臣,现在搞事也是这么操作的,先弄个“忠君爱国”的大义,然后做着坑蒙拐骗的勾当。
齐国人来了这么一个神吐槽,顿时让不少吴人身躯一颤。
这“尊王攘夷”,还真是他娘的好用。
倘若吴国内乱,李解完全可以用“夷人作乱”“匡扶姬姓”来用兵,从汉水打到浙水,这一套都管用!
………………………………
627 宋国机会很大
宋国夏邑,江阴会馆外一阵喧闹,宋国本地的士子除了读书之外,也爱游玩。偶有借故为家里做点贡献的,就披个马甲说是行商做生意。
“楚……楚都陷落?!”
“楚国赵太后为淮水伯囚禁于渚宫,楚王不知所踪!”
“这楚国,这楚国必生大乱啊。”
吵吵闹闹之后,几个年轻人凑了进来,“初九,这是真事?!”
瞄了一眼进门抖着手中传单的宋国人,茅初九撇撇嘴:“幕府骑传,你当是说笑的么?”
有路过的人听到他们攀谈,只觉得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鸟语,明明单个字都听懂了,组合起来,就不知道说的什么。
因为是卖方市场的缘故,导致江阴会馆的人出来,开口闭口,语法都是随着李解去的。
久而久之,来江阴会馆的宋国人,倒是跟着吴人说话用词,既丰富又好玩,也不再以洛京之音为美。
听得懂就行,能编得故事更多就行。
幕府骑传前脚把传单送过来,就有“家”脑洞大开,赵太后有几种姿势,很有想象力地创造了出来。
连带着热闹了几天,别说夏邑了,就是商丘,说吴国王命猛男江阴子淮水伯的,大多都是在说他怎么玩赵太后。
什么攻楚不攻楚的,那不是肉食者们才应该琢磨的吗?
这些个贩夫走卒们,能够学习学习大人物的姿势,那就是很好了。倘若硬要让他们对淮水伯给个评价,那就是打得好,打得漂亮。
这年头,谁还不喷两下楚人不是?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这真是,这真是厉害啊!”士子一脸的激动,“吾自商丘前来,还以为是戏言,不曾想,竟是真的!”
伐楚这样的大事,他们不是不知道,但半个月就把楚国太后、大王都给擒了,这真是让人不得不服。
宋国年轻人的心态很是微妙,要知道,子橐蜚还掌权的时候,就是李解这条吴国的狗,把子橐蜚打得连狗都不如。
两次逼阳之战,当真是让宋国人的心气儿都快抽没了。
只是后来吧,这“赤霞”“紫霄”,实在是漂亮,于是心情就很复杂地收拾收拾,才能冷静淡定地面对李解。
相处得久了,这脸皮自然也就厚了;脸皮既然厚了,这廉耻自然就少了。
跟李某人做生意能挣大钱,那还管那许多,宋国国家的利益、体面、尊严,关他屁事啊。
他就是个小门小户,说好听点是士大夫之家,说不好听点,这不就是斗争失败的小地主家庭吗?
现在在台上的,是大相戴举,那是谁?跟他有一个阴币的关系?呸!
“诸位心里可是又有商机?”
茅初九咧嘴一笑,“诸位,这楚王和太后都被擒下,想必要寻求外邦调停。不外是秦国、齐国、宋国、陈国,倘若越国还在,兴许越国也算一个。这是机会啊诸位!”
看似玩笑话,但还真不是玩笑话。
几个宋国士子,聪明的已经反映过来,不聪明的,也没有露出不聪明的样子,而是琢磨着,等朋友们先走一步之后,再来跟茅初九细细打听。
还有的则是在半道上就问同伴,这其中的说道。
“二三子还请解惑,某生性愚钝,未知其中机巧。”
“子以为,为何楚人求援调停,当择选秦、齐、宋、陈、越?”
不答反问,顿时让怀揣疑惑的人愣住了,细细思量之后,也是琢磨过味儿来:“二三子之意,莫非此五国,皆非姬姓大国?”
“正是!”
“如今越国覆灭,唯四国可为大使。其中秦国,定不能相助楚国。”
“为何?”
“岂不闻秦国夜月公主,已成淮水女神?”
“唔……”
一时间,众人居然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因为陡然发现,搞不好秦国不但不会帮忙,反而趁此机会下手,掠夺楚国在西北地区的土地。
有些曾经游历较远的,更是知道,秦国这时候,也非常迫切需要出入东方的通道。
商於之地,不管在别国眼中多么不堪,但在秦国眼中,这就是最肥美的土地。
产不产粮食不重要,有什么特产也不重要,能让秦国顺顺利利出入东方,就是好地方!
于是乎,这些宋国士子心中,直接给秦国打了个叉。
“陈国?”
有人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声,“陈侯膝下两朵桃花,皆在淮中城,若是陈侯前来调停,吴解未必不听。”
“陈国,却有可能。不过,只怕陈侯不敢。”
“陈侯老矣,不复当年勇气。”
普通家庭家族的斗争,老丈人给便宜女婿做中人,问题不大。
但上升到国家,甚至是霸主级大国的生死存亡,那真不是说笑的。陈侯即便有这个心,他也不敢,哪怕陈国内部大大小小的官僚,都想推动这个行程,陈侯也是要想尽办法撇清关系。
因为陈国国内的臣子,肯定没有他这个老君来得明白清楚,他两个女儿都落在了李解这个“色中饿鬼”的手中,总算结果待遇还挺好,捏着鼻子认账,也就过去了。
而女儿们也不差,时常把一些机会传回来,陈国这两年也算是小日子过得挺好。
只是女儿们除了把机会给亲爹,也会告诉亲爹,她们老公是个什么鸟样。
所以陈侯完全不相信李解是那种听了调解就能罢手的,要搞到什么程度,打成什么烂样,全看他自己需要。
至于旁人言语,顶个屁用。
什么狗屁公侯血脉大夫体面,统统踩爆,踩在脚底,踩在泥里。
正因为清楚明白,所以陈侯从不介入到李解的对外战争中去,甚至连李解的内部政治,也过度接触,只是尽量地安排一些陈国有为青年,跑去学习先进技术,以及适应幕府的工作节奏。
没办法,老陈侯害怕得很,他能不害怕吗?他害怕极了。
女儿“桃花姬”妫夭所生的女儿,小字“宛丘”,这啥意思?
甭管是啥意思,反正老陈侯没有往好的方向去想。
他现在甚至觉得,自己儿子上位之后,便宜女婿李解要不要搞死自己儿子不知道,但自己的女儿“桃花姬”妫夭,肯定想要让自己弟弟下台!
生死且先不论,反正只有妫夭的弟弟不做国君了,这“宛丘”,才有机会落在她女儿的手中。
于是乎老陈侯在外界的眼中,显然就是有些勇气不足、垂垂老矣,反正就是没可能在李解那里直起腰来说话的。
宋国人不知道底细,所以宋国士子也没有觉得勇气欠缺的老陈侯,会去介入什么淮、汉相争。
“如此,唯齐国与我国,方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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