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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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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过你去?”

    郭贵人听得皇后会照拂自己,喜不自胜:“娘娘仁慈,御下宽和。嫔妾回去后一定日日为娘娘祈福,求您早日心愿的成。”语毕,偷瞟了一眼皇后平平的小腹。

    宜嫔见郭贵人如此巧言令色,也只当郭贵人是个哄皇后开心的玩物,自己也只喝茶,懒得与她多话。

    宜嫔虽是奴婢出身,竟是有几分清高傲骨,又自诩不凡,以为自己比别人多几分心机。这样的人精,面对郭贵人这样绣花枕头一包草的肤浅之人,自然是看不过眼的,不仅如此,宜嫔还觉得郭贵人白白辱了郭氏门风,没有官家小姐的样子。

    皇后与她们说着说着,突然胸中一滞,旋即一股酸气涌上来。她干呕一声,吃力地接下一旁的宫女送上来的漱盂,偏着身子吐了个痛快。她抬起头,用帕子将嘴角的涎水擦干净,轻抚着胸脯徐徐出气,面上掠过一丝苦楚的神情。

    宜嫔与郭贵人面面相觑。郭贵人见皇后好似犯病似的,忙问:“可是去年娘娘的昏厥之证还没好?这春天都要过了,怎会突然如此?”她眨了眨眼睛,又道:“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知书!”

    知书思忖一会儿,想起皇后吃的都是往日吃惯之物,忙道:“应该不是吃坏了……”

    “娘娘……莫不是?”宜嫔聪明,她很快就从皇后这些日子正常的饮食起居排除了犯病这一可能。又想起前几日她陪皇后用午膳,皇后很是爱吃那碟子带酸笋的菜。请安前去为皇后梳妆之时,有几日皇后还懒在榻上。

    她攥紧了左手捏着的帕子——细细想来,这些不都是有孕的初兆么?

    对上皇后虚弱又带着疑问的目光,宜嫔的脸上挂了笑意,她握住皇后的手,像是给要一株快枯死的花注入新生的力量,温声道:“娘娘……”

    皇后看着宜嫔从未有过的欣慰笑容,微微一怔,心里好像懂了什么,酸酸涨涨的。耳边嗡嗡地响。

    癸水!癸水!好像已迟了二十余日……

    皇后嘴唇微微颤抖,她冥冥之中好像有了预感,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半身的暖,半身的寒。她用未带护甲的食指点上了柔软的小腹,在最外头的柔滑的丝绸罩衣上滑动,脸上仿佛有母性的光辉。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快去请太医。”一旁的郭贵人惦记皇后的身子,赶紧催促知书。

    知书缓过神来,点点头打发人去了。

    太医前来,告了个安,便给皇后把脉。那老太医约莫五十岁,两鬓斑白,看起来很有经验。他伸出手搁在皇后手腕处,以一薄帕作掩,三指定寸、关、尺。那脉跳动五十余下后,平心静气认真把脉的太医,只觉皇后的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

    他微皱的眉头松开,旋即满脸笑意,抱拳行礼,叩头大呼:“您脉象微滑有力,臣从医几十年,这喜脉是绝不会错判的。恭喜皇后娘娘,啊呀……是天佑我楚国!”

    众人皆惊,除了皇后之外的人亦是纷纷跪下唱贺:“恭喜皇后娘娘!”

    皇后鼻子没来由地一酸,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得知了结果之后,为何还是这般的惊心动魄?她眼角微湿,声音也微微喑哑,笑盈盈道:“都起来吧,赏!”

    “娘娘这些年日夜盼着的,终于是心愿得成。”宜嫔宽慰道,“这中宫嫡子,到底是来了。”

    宜嫔是不是真心为皇后高兴还难说,一旁的郭贵人倒是眼角眉梢都是悦色——皇后有嫡子,她的靠山岂不是更稳固一些?淑妃有宠如何?昭妃有宠又如何?在有子的中宫皇后面前,还不是只是一个妾室?

    她骄傲地笑着,似乎早已忘了,她也不过如这些人一样,是个妾室罢了。
………………………………

第二十八章 傻人傻福

    皇后期盼多年的孩子终于有了着落,为了万无一失,她连坤宁宫的门也不出,只安安稳稳地养胎。从暮春到盛夏,她也不觉得闷,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似的,心甘情愿地坐在坤宁宫长毛。

    不仅如此,她还嫌宫中事务繁杂,泪眼婆娑地求楚岐可怜孩儿,请了他的旨意,将后宫诸多事务都交给许湄管理。许湄本就是个柔弱书香气的女子,安静地在承乾宫做皇帝的宠妃。一下接手这样纷繁的事务,她也少了许多伴驾的工夫,整日操心着大大小小的事。

    “以前总看皇后庸懦,如今看来,咱们是小看她了。你瞧瞧这些年的账册,她理得多仔细,让人挑不出错儿来。”许湄翻动着厚厚的账册,看着皇后簪花小楷的批注,点头称赞。

    “娘娘。”在许湄身旁打扇的宫女听了这话,也嗔怪道,“就连皇后娘娘那样资质的人,花上几年都能掌握。您冰雪聪明,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能做得很好了。”

    许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如今本宫倒是羡慕郑绾妍了,整日里跟个孩子似的。”

    “郑氏的性子固然讨人喜爱,可也是她的弱点哪。身在后宫,她这样的人怕是呆不长久。这天底下谁不想做一个无忧无虑之人?她不过是有个好娘家,能为她遮风挡雨,谁知道哪天……”

    许湄眼里划过一丝狠厉,淡淡一笑:“宝扇,你说得不错。昨日父亲递消息进来,郑家那儿已经不安分了。”

    她拨弄着账册封面的赤色流苏,闲闲地开口:“皇上深信郑绾妍是无辜稚子,只怕是对郑家的防备也松了些。倘若他知道,郑家将郑绾妍送入宫中,就是为了查探虚实,而郑绾妍的骄矜天真,亦是伪装。将会如何?”

    宝扇的动作顿了顿,面上闪过一丝惊诧,旋即若有所思道:“皇上谨慎多年,遇见郑氏这般纯良之人,也难得地在她面前,卸下一些心防。倘若得知郑氏的所作所为都是欺骗,那郑氏的路也就走到头了。“她点了点头,笑道,”今后还有谁能与您比肩?”

    “之前本宫还以为,郑家费尽心思送进来的女儿,是个极厉害的人。如今看来……”许湄托着腮轻轻一笑,“宝扇,本宫可从没觉得她能与本宫比肩。”

    “趁着皇上还没完全被郑氏迷惑,咱们应该先下手为强。”宝扇愤愤道,“上次的事,要不是郑伯忠在昭妃写家书之前就已经恢复,只怕昭妃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按照她们的谋划:当听了《目连救母》与四儿的哭诉之后,郑绾妍肯定是想念父亲的。大长公主不在,郑绾妍又不一定会冒险求楚岐或太后的恩典。倘若她有些脑子,自然懂得用四儿做证人,去要挟潘公公。她的家书,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传出去,全了她对郑伯忠的孝心。

    只要潘公公出了皇城门,就会遇上许湄以承乾宫失窃珠宝之名派去盘查的侍卫。郑绾妍的家书自然会被许湄以互通消息为名,呈到皇帝面前。到那时,移花接木——只怕楚岐手中拿的,是一封写了记录皇帝行踪的与一些乱臣贼子的狂言妄语的密件。

    “谁能想到她竟没有中招,还如此没脑子地去问罪潘公公,顶撞皇后。娘娘,咱们辛苦筹谋,到头来她也没吃什么苦头,还真是走运呵。”宝扇一边说着,手里的力道也大了几分,。

    “傻人有傻福。”许湄微微叹惋,也不再言语,自顾自地看起账册来。

    ·

    ·

    如果把楚岐不放在心上的后妃们,都比作各色摆件的话;温答应其人,就如一个净白素瓷瓶似的。而且这瓶身犯不着点缀什么玉兰、梅花之流,只一个光秃秃的纯色,在别人那儿是单调,在她这儿就是干净清爽,相称相宜。

    她当真是配极了这个温姓,虽出身常年风雪的北国之地,却有着江南女子的婉约味道。

    午后。

    盛夏的热浪席卷而来,在千鲤池看荷花的温答应见日头渐毒,正打算从小亭子离开,远远地看见绾妍与乔鸯向这边走来。

    “昭妃娘娘吉祥。”温答应声音细细的,让绾妍想起阔别了好久的,初春时三更天的微雨,润物细无声。绾妍微微颔首,示意她起身。

    “许久都没与温答应说话了,之前听闻你抱病在身,如今可好了么?”绾妍一面说着,一面在亭子的石凳上坐下来,用薄绢子揩了揩鼻尖上沁出的汗珠。

    温答应生怕绾妍怪罪,忙道:“多谢娘娘记挂,已经好了。”

    “唔,你也是来看荷花的?”绾妍见温答应心不在焉的,更想和她攀谈几句。

    “回娘娘的话……”

    绾妍秀眉一挑,有些不悦地打断温答应的话:“你合本宫眼缘,本宫便想与你多说几句。你不必娘娘来娘娘去的,本宫听了心烦。”

    “是……”温答应暗暗咬了下舌尖,小心翼翼地回话,“这千鲤池的荷花开得最好,又有鱼儿游动。颇有‘倏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的味道。只是过了晌午,日头渐渐大了,您若是想看,不如傍晚或者明早来,比较凉快。”

    “那明早本宫来,你可愿与本宫一起看?本宫没个陪着说话的人,也是无聊。”绾妍语气软了几分,她倒是真心喜欢这个温答应。

    绾妍盛情难却,温答应如何拒绝?这情景,倒是如绾妍刚入宫时,拎着温答应回翊坤宫喝茶似的。

    只是这一次,温答应不会再被吓病了。

    “谨遵娘娘……谨遵您吩咐。”

    “本宫听闻你写得一手好字,若是有空,可否与本宫探讨一二?”绾妍盯着温答应的湖蓝色衣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大红大紫的牡丹花,“本宫也想一手飞白,清丽秀逸。”

    温答应点点头,心想这位昭妃娘娘与自己也算投契,便也爽快地答应了。

    绾妍见温答应没有之前那样紧张,心里也有些欣慰。入宫快一年,她也多是与乔鸯、绿衫子一起玩乐,后宫的妃子们那样多,她连个说话的姐姐妹妹也没有——总是缺憾。
………………………………

第二十九章 成长之路

    绾妍与温答应一来二往,也逐渐相熟。温答应虽然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却如绾妍一样,也是在宫里没什么朋友的孤单之人。绾妍至善至纯,从不在温答应面前摆妃位的架子,真心相待。温答应从先前的诚惶诚恐、不敢吱声,如今也慢慢被绾妍打动,两个人颇有金兰之情。

    她们在深宫之中彼此慰藉,像两只风雪之中相拥取暖的兔子。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绾妍与温答应交好后,因着温答应谨小慎微,绾妍也少了几分骄纵的习性。楚佩在寿康宫偶见绾妍,明显感觉女儿成长许多,也甚是欣慰,在太后面前赞许温答应。

    “从前本宫与她父亲日日耳提面命,这丫头就是不肯学些城府,多大了还跟孩子似的。”楚佩看着正在习字的太后笑道。

    “嗳,你这位大长公主可不是什么柔弱之人,怎么生的女儿竟这般娇贵?”太后盯着纸上的字,抿了抿唇,写了最后一笔竖弯钩,“可见是宠坏了……”

    楚佩闻言也叹道:“本宫陪着她父亲戎马半生,虽是公主,却也似别家坐着享福的公主不同,没少吃苦头。得了个女儿,不求她出人头地,也不求她出类拔萃,只求无病无灾、欢欢喜喜地长大便好。却是……宠坏了,好在这孩子纯良,没有坏心思。”

    “哀家明白,若是没有这等事,她平平安安长大,只怕这丫头今后嫁的,也是你们千挑万选的如意好郎君。”太后搁下笔,面色微沉,“没成想飞来横祸,她竟到后宫里来了,是么。”

    “是。”楚佩亦是无奈,“性格依然养成,难改了。”

    “造化弄人。”太后徐徐道。

    楚佩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不过本宫前几日见绾妍,倒是比以前懂事了些。本宫费尽口舌说教,倒不如温氏这个良师。”

    “她们二人投契,也是缘分。”太后亦是点头,又提起之前的事情,“绾妍的性子在后宫难以立足,上回她那般做派,公然打皇后的脸。皇后若要处罚,只怕是哀家也不好说什么。”

    楚佩也难为情起来,面上带着歉意:“是……”。

    “罢了罢了,哀家也不是怪罪抱怨。只是咱们与皇帝……”太后有些焦虑,微微扶额,“哀家前几日做了个梦,梦见后浪推前浪,咱们身死人手,为天下笑。”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如今的情势,不是咱们说收手就能收手的,底下万万千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能做的,就是维持好这座高楼。”楚佩眼中掠过一丝狠戾。

    太后不语,恍惚间,耳边好像响起前几日听过的唱词——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哀家在宫里,外头的事只知五分。”太后轻轻一叹,“罢了,只当哀家胡思乱想。”

    “那个温氏……”楚佩话只说三分,似是有些犹疑。

    太后亦是聪明人,何尝不知楚佩心中所想?

    “今后让绾妍丫头多带温氏来寿康宫,自然有她们的好处。”

    “多谢。”

    ·

    ·

    翊坤宫。

    温答应已经成了这儿的常客,与乔鸯和绿衫子等人也是相熟。

    皇后只顾着安胎不想管事,恨不得连每日的晨昏定省也免了,避免跟这些在她眼中满腹算计、心怀嫉妒的女人们见面。

    平日的晨昏定省散了,绾妍便与温答应一起回翊坤宫喝茶叙话。

    “咱们义结金兰那日便说好了,只有你我之时,不必以本宫与嫔妾相称。咱们就是姐姐和妹妹,你比我大几岁,我便唤你一声温姐姐。”绾妍凑到温答应耳边悄悄道。

    温答应被这丫头呵气痒得只往后缩:“既是在神明面前发誓,也不能推脱了,我白捡个妹妹,心里欢喜。”

    “嘿嘿。”绾妍得逞,笑嘻嘻地从温答应身边退了一些,颇为老成地开口,“姐姐昨日跟我说的道理我都记下了,不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么?”

    “那便好。”温答应点点头,“可不能只嘴上说说,也要时常记着。你身为妃位,又是这般心性,我担心你会遭人算计。”

    “姐姐在宫里多年一直持避世之道,那若是避无可避呢?”

    温答应对上绾妍亮晶晶的眸子,正色道:“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若到了退无可退之境,自然要奋起反击。”

    “这话我爱听,我记下了!”绾妍扬了扬小巧的下巴,骄傲一笑,“会比昨日那句记得更清楚的。”

    温答应失笑:“你这丫头……”

    “主子,温答应……”乔鸯端着一碟黄金椰蓉糕进来,“寿康宫的人来传话,说请主子您今后去寿康宫时,也带着温答应去。”

    “我不过一个最末的答应,哪里有资格去见太后呢?”温答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所以不是让我与你一同去么?若是你自己往寿康宫跑,人家又要说你一个小小答应,动了巴结太后娘娘的心思了嘛。”绾妍很快就接话,“太后娘娘想得真周到。”

    乔鸯静静地听着绾妍说的话,心里升起一阵欣慰——这姑娘,到底和以前不一样了。

    “温姐姐,到了十月就是我的生辰了。你想好送我什么贺礼了么?”

    “昭妃娘娘千秋,自然是珍宝不断,哪里还稀罕我的寒酸礼物?”温答应起了心思逗她。听了这话的绾妍小嘴一撅,极是不悦,轻搡了温答应一把。

    “姐姐说这话真是伤我的心了!”绾妍眼见就要急起来。

    “好了好了,不是闹着要像淑妃一样做一个有深度的人么,还是这么喜怒形于色,我看哪,你注定是成不了那样。”温答应揉了揉绾妍的脑袋。

    “宫里人人都喜欢她,皇上也很喜欢她……他们都不喜欢我,皇上喜欢她也比喜欢我多。”

    “那可未必,你看到的只是你以为的而已。”

    这话落在绾妍耳里,又是故作高深了。如今的她尚且不明白,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就像一棵被虫蛀空的树,她只看得到这棵树还直挺挺地立在那儿,却不知它早已死了;亦是不知这棵树早如纸一般脆弱,只要她上前去推一推,便会轰然倒塌。
………………………………

第三十章 山雨欲来(一)

    昨儿下了一夜的雨,噼噼啪啪如倒豆子一般,外头的风呼呼地从半掩的窗牗间灌进房内,格外凉爽。

    绾妍对镜梳妆,瞟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听温姐姐说,再过些日子荷花便要谢了。”

    绿衫子仔细为她别好那只金雀步摇,应道:“是呢,昨儿下了雨,今日倒是没那么热,要不主子去看看?”

    “只是温姐姐这两日信期,小腹疼得厉害,不便出门,本宫只好自己去了。”绾妍轻轻一叹,看着镜中金雀步摇,惊奇道,“不知道是哪位师傅修补的,真是一双巧手,竟完全看不出差错!”

    这支金雀步摇是绾妍刚进宫时,太后赐予她的贺礼,也代表姜家庆祝她出嫁。她曾听母亲提及过这只步摇,是太后被册封为先帝的皇后时,先帝所赐的珍宝,象征着吉祥如意。

    那次她偶然磕坏这宝贝,可当真是把一旁的乔鸯吓得不轻。绾妍生怕母亲和太后怪罪,连寿康宫也不敢再去。

    “主子戴着这支步摇,奴婢怎么觉得,越看越像中宫娘娘呢?”绿衫子看着绾妍头上辉光熠熠的步摇,竟看得痴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心本宫将你抓去浣衣局。”绾妍佯怒,板着脸凶了绿衫子一顿,“温姐姐说了,要谨言慎行。”

    绿衫子亦是戏瘾大发,作势叹一口气:“是是是,如今主子事事都听温答应的,也不再理会奴婢与乔鸯姐姐了。唉……我们陪着主子这么多年,如今哪,比不过相处两个月的姐姐喽。”

    “瞎吃飞醋,本宫何尝心里没有你们了?”绾妍抿嘴一笑。

    ·

    ·

    在翊坤宫待着的时候,冰鉴风车在侧,倒不觉得热。出来才晓得这日头有多毒,真是杀人于无形。绾妍眯着眼看着万里晴空,风里翻涌着令人窒闷的气浪。走在这日头底下,她的衣裳都要被汗浸湿了。

    来的真不巧,绾妍与绿衫子隔着绿丛,远远望见许湄与楚岐正在千鲤池边的小亭子赏荷。许湄装扮素雅,在炎炎夏日里生出几分清爽。

    绿衫子扯了扯主子的袖子,有些尴尬的停下了脚步:“主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本宫也有此意。”绾妍以扇掩面,悄悄道。

    正待她们要走了,那边过来两个小太监轻轻的拦住她们:“昭妃娘娘吉祥。皇上和淑妃娘娘请您同去乘凉呢。”

    “本宫身子不爽,公公转告皇上,本宫先回宫了。”绾妍懒懒地摇着扇子,不顾他们殷切的眼神,正要自顾自的走,又见楚岐与许湄向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避无可避,她只好收起不耐烦迎上前去,“皇上万福。”

    许湄见了绾妍,接过她身旁婢女手中的油纸伞,亲自为绾妍遮阳,一脸关切:“这么毒的日头,妹妹怎么也不避着些?”

    绾妍谢过她。楚岐今日心情不错的样子,扶起绾妍,含笑道:“今日你倒是有空出来走走,怎么,可愿与我们一同去乘凉?”

    一旁的许湄又莞尔道:“皇上有了臣妾犹是不足呢”。

    “皇上好主意,此情此景,臣妾一个人看也是无趣。”绾妍暗中瞟了一眼许湄,饶有兴致道。

    许湄眼里的不悦稍纵即逝,她本就诸事缠身,见楚岐的机会少了大半,好不容易与他出来散散步,竟遇上这位了在,真是失算。

    “妹妹一起便是。”她像绾妍颔首,端的是姊妹情深的样子。

    “湄儿一直都是这么大方。”楚岐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看了许湄一眼。

    一行人择了琼芳台乘凉。

    琼芳台是先帝为赏鱼乘凉搭建的观景台,因着四周种满了琼花树,到了花期琼花馥郁芬芳而得此名。众人甫一入座,便是流水一样的茶点摆上来,又有宫人在一旁打扇。

    这里很是凉爽,绾妍放松下来,只想安安静静的吃楚岐的茶点,喝几口茶润润喉,好好赏鱼便罢。

    “说起来有些可惜,四五月的时候这儿的花星星点点的如海一般。这个时候错过了花期,不过寥寥几朵了。”一旁的许湄眺望着远处绿油油的琼花树,做西施捧心状。

    “你又何须伤感这些小事,明年琼花盛放之时,朕陪你一起看就是。”楚岐惬意的抿了口茶,见绾妍没什么跟他们搭话的兴致,又凑过来,似是与绾妍闲话,“听闻这些日子南边的藩王不安分?”

    南部的藩王们原本有好几个,但随着本家势力逐渐衰退,几乎都是徒有虚名而已。最让人头疼是的南肃的藩王,因着通往南肃的道路险峻,天高皇帝远,仿佛与世隔绝一般。绾妍曾听母亲说过,南肃王此人好大喜功,仗着祖上功勋嚣张跋扈,逐渐有坐大之势。

    楚岐的脸色很温和。但绾妍听了这话,竟突然起了半身鸡皮。她向来是不懂这些的,只隐隐觉得,他像是闲话,又像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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