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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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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又该喝姜汤。”乔鸯跟在后面,没好气地道。
绾妍回眸一笑:“好吧好吧。”
绿衫子见她们回来了,忙迎上来,面上尽是焦急之色:“主子终于回来了,温常在她……”,语毕,不安地望了一眼门外。
“温姐姐怎么了?”绾妍急起来,加快了脚步,边走边问绿衫子。
一个宫女踉踉跄跄地过来,哭着道:“昭妃娘娘一向与我家小主交好,您救救我家小主吧!”
绾妍一头雾水,只听得绿衫子叹了一声:“温常在得罪了宜嫔娘娘,现在还跪在御花园呢。”
“为何会如此?”绾妍声音高了几分,也不回殿中了,转头就向御花园去。
天色渐暗下来,绾妍坐在轿子里,听着外头越来越大的风声,捻紧了手中的帕子,心绪乱如麻。
“快些,再快些!”
绿衫子与乔鸯跟在轿子两边,一个满脸焦急,一个冷着脸不说半句话。
黑云如琥珀般凝结在天际,沉重得像是担了万斤的山,细窄的电光在云层中一闪而过,雷声如千军万马在戈壁滩上奔腾,从东边浩浩荡荡地压向西边。
要变天了。
不过半柱香的工夫,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落下来,绾妍听得外头越来越响的雨声,顿时心死了半分。
“温姐姐……”
绿衫子揭开帘子,白光闯进昏暗的小轿,呼呼的风夹着雨点涌进来,绾妍打了个寒噤,只一抬眼,就看见温常在整个人湿透得像从池子里捞出来似的,躺在滂沱大雨之中。
她不顾乔鸯与绿衫子的阻拦,冲到雨中,抱住温常在,口里喃喃道:“姐姐,姐姐!”。
只一瞬间,她也在这漫天大雨里如一只落汤鸡似的狼狈。绾妍木木地盯着温常在冻得发白的嘴唇,雨水从她的头顶上流下来,她腾不出手擦去脸上的雨,眼睛也被浸得生疼。
乔鸯与绿衫子着急忙慌地在轿中摸了一阵子,才寻出两把伞,忙上前替温常在与绾妍避雨。
绾妍有了长进,不再像从前那样被撞上心头的事情吞没理智,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留在雨中哭喊,并不会让早就晕过去的温常在醒来。
她站起来用袖子抹干脸上的雨水,袖口上的刺绣划得她脸疼。
“快将温常在送到翊坤宫去。”
绿衫子撑着伞站在绾妍后头,看着乔鸯领着宫人将温常在扶上轿子,“主子快回去吧,您衣裳也湿透了。”。
绾妍充耳不闻,声音冷冷的,含着怒意:“阿绿,你将知道的事情仔细说来。”
“您走了没多久,温常在身边的宫女来翊坤宫求援,像是十万火急的样子。奴婢只知温常在惹到了宜嫔娘娘,至于为什么,奴婢也不知。”
绾妍看着乔鸯护送着抬了温常在的轿子远去,突然听得背后响起嗒嗒的花盆底扣在地面的声音,她正打算回头看看,旋即听得一个女声响起:“这么大的雨,妹妹怎么也不顾着自己的身子?”
竟是许湄。
“淑妃不是闭门不出,日日在承乾宫养病么?”绾妍看清了来人,没好气道,“真是没想到能在这儿见着你。”
许湄明媚一笑:“说来也怪,南肃的事情一完,本宫的病好像好了许多。”,她瞟了一眼绾妍湿透的衣裳,“妹妹还不回宫换衣裳么?若是着了风寒,只怕是本宫要帮着妹妹分担宫务了呢。”
“本宫可不会为了小小风寒就撂挑子,淑妃的心思如海底针,本宫以前看不懂,现在也明白了几分。”绾妍听她提起这事,也想跟许湄好好说道说道,“淑妃好手段,急流勇退,将本宫与郑家推上风口浪尖……”
绾妍越说越气,许湄轻轻打断了她,无辜地看着绾妍:“妹妹说什么呢?本宫确实是得了风寒,想好好休养一阵,怎么在妹妹这儿,本宫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呢?”
许湄晃了晃伞,睨了一眼绾妍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玩心一动。她手腕一转,那伞沿的雨珠就飞到绾妍的身上,“皇上最忌惮前朝后宫串通一气,妹妹这话若是到了皇上耳里,皇上可要疑心妹妹的心思,是哪儿来的了。”
绾妍剜了她一眼,扶着绿衫子走了,嘴上不肯认输:“本宫也不知淑妃是老了还是病着,如今连伞都拿不稳。”
她走了十余步,这才回过神来。
许湄一向是在承乾宫闭门不出的,这么大的雨,她竟独自一人出现在御花园,真是太说不过去了。
………………………………
第四十七章 瓢泼雨(二)
翊坤宫。
等到绾妍与绿衫子回到翊坤宫内,乔鸯已经打发人将温常在安顿在榻上,又请了太医为温常在诊治。
“主子虽急,但请换身衣裳再来吧。”乔鸯抬眸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绾妍,“阿绿,主子受了凉可怎么好。”
绿衫子也觉有理,扶着绾妍去内殿将湿衣裳脱下,又盯着绾妍喝了一碗姜汤。
收拾得妥妥贴贴的绾妍,终于被允许坐到温常在身边。她爱怜地拨了拨温常在已经被烤干的头发,惊觉温常在的额头烫得吓人。
“太医,为何她还是不醒,好像……身子还越来越热了?”
太医一边撩着袖子写方子,一边回话:“启禀娘娘,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小主又是在疲劳之际感受寒湿之邪,所以……”
绾妍蹙眉,起身走到太医身边,瞅着太医写方子。她哪里看得懂这些,看了两行便自觉没趣,摆了摆手打断了太医的话:“不要掉书袋,本宫只想知道温常在何时能醒。”
正说着,榻上的温常在动了一下手指,守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宫女发现有动静,探上来看见温常在睁开了眼睛,忙欣喜道:“娘娘,温常在醒过来了!”
绾妍听了这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赶紧吩咐太医,为温常在再次诊治。
“姐……温常在感觉如何了?”绾妍的左手握上温常在的手,右手抚上温常在的额头,“还是很烫啊……“”。她急切地唤绿衫子:“怎么药还没煮好?”
“多谢娘娘关怀。”温常在虚弱地开口,干裂的嘴皮绷得紧紧的,像是一说话就要流出血来。看见绾妍,她心里一暖,艰难地撑出一个笑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太医说你是寒湿侵体,伤着身子,得静养才能恢复。”绾妍柔声哄她,耐心得像是对着一个孩子似的,“别急,有什么事儿等养好了身子再说。”
温常在眼中划过一丝羞赧,这丫头,自己何时这么不懂事了?这绾妍妹妹倒是将别人哄她的法子,学得有模有样的。
太医差事料理完便告退。
绾妍守着温常在喝了药,固执地往温常在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嘴里念着:“喝药怎么能少了这个呢?”
看着温常在喝了药,她这才轻拍了拍被子,安心地叹了一声:“好了,如今只要好好睡觉!”
众人退了出去,绾妍也来到内殿,召见温常在的贴身宫女。
那宫女见主子无虞,忙磕头谢恩:“多谢昭妃娘娘!”
座上的绾妍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话里隐隐含了怒意:“今日之事疑点重重,你将今日之事,仔细告诉本宫。本宫定会为温常在讨回公道。”
“回娘娘,今日我家小主去御花园赏花,路上撞见了宜嫔娘娘与郭贵人。郭贵人见着我家小主,想是心有不忿,出言讥讽,极言小主出身寒微。”
“温常在的父亲虽说是芝麻小官儿,她也毕竟是官家小姐,正正经经在头回选秀中中选的。”绾妍铰着帕子,在脑海中仔细地理着这些千头万绪的线索。
半晌,她才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盯着下头的宫女问:“宜嫔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论家世比温常在更逊一筹,郭贵人为何当着宜嫔的面,说温常在出身寒微呢?”
那宫女点点头,接着说:“娘娘说的是,当时我家小主立即就回敬郭贵人,提起出身只怕是得罪宜嫔娘娘。”
绾妍亦是颔首:“温常在的话不错,况且本就是郭贵人无事生非。”
“宜嫔娘娘听了二人的话,倒像是没将家世之事放在心上似的,只草草地责备了几句郭贵人,说她言语刻薄,大家都是姐妹之类的。”那宫女抹了把泪,“宜嫔娘娘转脸就重重呵斥我家小主,说小主以下犯上,平日里楚楚可怜惹人生厌,最后以小主顶撞高位、毫无恭顺之心为由罚跪于御花园。”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绾妍只觉周身的血往头上涌,恨声道,“温常在何罪之有?”
“主子息怒,这宫女的话不可全信,一切还是等温常在好些了,您去与温常在说罢。”乔鸯抚上绾妍的脊背,耐心地为绾妍顺气。
“好了,退下吧。”
那宫女应声推出去。
乔鸯看着绾妍气呼呼的样子也是劝道:“主子,此事明摆着就是冲着温常在而来,她们算准了温常在会反唇相讥,给温常在冠上以下犯上的名头。”,她幽幽一叹,“这是多么明显的事,奴婢倒是觉得,此时没有这么简单。”
绾妍死死地攥着帕子,对乔鸯的话置若罔闻。
从前温姐姐在宫里受尽欺凌,而现在,她再也不想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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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常在本就是劳累过度又淋了雨,并非是大病,她在翊坤宫歇息了一夜,身子好了大半。
绾妍气了一夜,连带着皇后也厌恶起来,一大早就找了个由头,为自己与温常在告病,给皇后请安也不去了,只吩咐乔鸯好好准备早膳。
“姐姐。”绾妍舀了一勺鸡丝粥入口,眨巴着眼睛盯着温常在,“姐姐为何淡淡的,明明昨日受了委屈……”
“这有什么的呢?”温常在用银箸拨开菜心,无所谓地笑了笑,“宫中很多事情本就无对错之分,至于委屈,居于人下,受委屈也是常事。”
绾妍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我明日见了宜嫔,也要问罪她的。在皇后那儿的教训我还记得,如今是我掌着事情,她这样算不算越俎代庖呢?”
“自然不算的。”温常在扶上绾妍的手背,“宜嫔处置我一个小常在算什么,况且只是罚跪,小小敲打而已。你那次可是将潘公公直接拉去慎刑司,是滥用私刑,与这个不一样的。”
绾妍面上一红,如今她才发觉自己当时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我是因为什么而被治罪,宜嫔她们是不是强词夺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咱们要知道她们为何这么做。”温常在搁下银箸,正色道,“妹妹,我想……她们是想借着此事敲打咱们。”
“敲打?”绾妍疑惑地看着她。
“宜嫔昨日说我傍上妹妹便不知礼数,妹妹得了协理之权,便分不清后宫谁是正主。她说我便罢了,特意提上妹妹意欲何为?我方才喝这碗粥时,才想明白。”
“如今皇后只有两三个月便要临盆,待皇后诞下皇子,按理六宫之事,要重归皇后之手。皇后忌惮妹妹家世,郑家又是风头无两,皇后怕权柄收不回……宜嫔与郭贵人敲打于我,暗示了用意,我窥明了关窍,便来转告妹妹。”
绾妍听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那更好了,我省得受累。她要就尽管拿去,我只想要姐姐无虞。”
温常在瞧着绾妍气咻咻的样子,微微慨叹——这丫头将金尊玉贵当作平常,生来就拥有的东西太多,哪里会明了它们的可贵。
………………………………
第四十八章 萧墙祸
坤宁宫。
皇后倚靠在凤榻上,腰下垫着一个软缎小枕,宜嫔与郭贵人坐在她跟前,三人喝茶叙话。
皇后有着六七个月的身子,之前的窄身凤袍早就穿不下了。按理说有孕之时,宫妃们可以穿舒适些的常服,但皇后爱惜羽毛,脱下凤袍总是夜夜睡不安稳,楚岐只好命内务府为皇后量身定做宽松些的凤袍。
可凤袍终归是凤袍,满缀金玉,样式繁杂,比常服坠重许多。皇后本就体弱,动则短气乏力,她明知常服舒适,宁死也不肯弃半分荣光,只日日穿着,如整日坐在玉莲台上的金菩萨一般。
“本宫昨日听知书说,你们去寻温常在的错处了?”皇后看着眼前两人,攒眉犹疑道,“那日是淑妃提出此计……淑妃其人,咱们能信么?”
宜嫔顿了顿,与郭贵人交换了眼神,回道:“如今南肃之乱已平,淑妃嘴上说病着,背地里在勤政殿和坤宁宫上蹿下跳的,哪有先前闭门不出的样子?她也不想昭妃继续掌着事,与咱们是一样的。”
郭贵人闻言也点头:“那温常在楚楚可怜,咱们早就看她不顺眼。嫔妾昨日好好出了一口气,只是……得罪了宜嫔娘娘”,言及此处,不安地瞟了一眼宜嫔。
宜嫔揭开茶盏,低头呡茶时,将眼中的厌恶藏在瓷盖儿之后,旋即展眉对郭贵人笑道:“咱们都是为皇后娘娘做事,自家姐妹何须计较这些?什么家世不家世的,本宫向来不在意这些。”
郭贵人如临大赦地颔首:“嫔妾多谢娘娘宽容。”
“如今咱们几个再算上淑妃,便是四个人。郑氏身边只有个常在,想来翻不起什么风浪。”皇后扬了扬手,示意知书为她拿一颗青李子,笑叹道,“还有两三个月便可瓜熟蒂落,本宫受了这些日子的罪也要到头了。”
“人说酸儿辣女,嫔妾看您肚子里的呀,定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太子。”郭贵人欣羨地看着皇后隆起的小腹,“这宫里还有谁的福气越得过您去?”
“娘娘,那位蒙古公主不日便要入宫。”宜嫔扫了一眼皇后手中的青李子,抿了抿唇,“虽说是公主,却是个没封号的贵人,与郭贵人平起平坐的。”
皇后不悦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入了这楚宫还有什么公主不公主的?”
“蒙古王独女,也舍得送到咱们这儿来?”郭贵人轻蔑一笑,“可见蒙古那边早已是今非昔比了,放眼天下,如今谁还能与咱们大楚抗衡?”
皇后伸直了脖子坐正一些,端足了大楚皇后的样子,“这话不错。”。话音刚落,她突然惊呼出声,旋即笑叹道:“这孩子竟踢了本宫一脚!”。她低头看着小腹,感受着那里传来生命的律动,心早就化成了一汪秋水,眼中满是母性的温柔。
“娘娘好生养着身子,嫔妾就先告辞了。”
郭贵人见宜嫔走了,自己在这儿也没趣,也起身道:“嫔妾告退。”
得了皇后的默许,郭贵人加快了脚步,追上宜嫔,嘟囔道:“娘娘说走就走,也不等等嫔妾。”
“本宫走了,不是正好给妹妹腾个地儿么?”宜嫔掩口而笑,像是与郭贵人逗趣儿似的,跨上小辇便离去了。
郭贵人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好端端的,宜嫔怎么好像生气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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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材!”
寂静的承乾宫内殿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一个小宫女颤着身子跪在殿中,泫然欲泣。
许湄两弯柳叶眉倒竖,像是有泼天之怒一般,两手攥得紧紧,银牙也咬得咯吱响。她直着身子坐在案前,胸腔剧烈地起伏着,睨了那宫女一眼,旋即毫不犹豫地将手边的书,悉数向底下的宫女头上砸去。
书封与内页,蓝白二色交错纷飞,“哗啦啦”的声响震人耳。
许湄身后的宝扇也是第一次见主子这般失态,忙开口劝道:“娘娘息怒。”
淑妃娘娘的贤良名儿早在宫人之间口口相传,那宫女眼见自己将脾性这么好的主子惹成这样,吓得魂不附体,死命地念叨着:“娘娘,都怪奴婢没拦住长春宫的大宫女,让她跑去翊坤宫搬救兵,您……您就饶奴婢一命吧。”
厌极一人,莫说那人出现在眼前,就是声音入了耳,听者也觉胸口窒闷。许湄敛目偏过头去,半晌,才冷冷地摆了摆手。
“滚出去。”
那宫女磕了个头飞快地退出去,宝扇看着她踉跄的背影,也是恨铁不成钢。
“本宫的心血,都毁在这小蹄子身上。”许湄不甘心地瞪了门口一眼。
宫女早就离去,殿内只有她们两人。
许湄直勾勾地看着窗牅上镂空的雕文,阳光从缝隙中一簇簇地挤进来,像被撕裂开似的。
直到眼睛都看酸了,她才收回目光,干涩的眼底漫上来一点湿意。许湄低头拂了拂袖口的尘埃,像是恢复了往日的冷然。
若不是郑绾妍抢先一步,昨日救下温常在的,就该是她。
有一笔交易,她想跟这位一直躲在郑绾妍身后的军师谈一谈。
如今再无机会,拜那蠢货所赐,反将心思暴露于人前。
许湄抚额,像是气得头疼起来:“如今只求那温常在,猜不出本宫的心思。”
宝扇沉声道:“您说昨儿去的时候,温常在已经昏迷,只遇见了昭妃。温常在平日里装傻,那位昭妃主子却是个真傻的,怎么可能神机妙算,猜出您的心思呢?”
许湄揉了揉额角:“宝扇,你以为昭妃还是初入宫时,被咱们算计得团团转的那个傻子么?”
“凭她如何,这宫里论谋略权术,无人能出您左右。”
许湄听这丫头如此自信,不觉失笑。她心中乱得很,执了笔,随意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看着那些杂乱无章的笔迹,她突觉灵台清明——温常在浸淫后宫已久,她也只有七成的把握,可……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许湄计上心头,搁下笔道:“叫四儿去打听郑绾妍身边那两个大宫女。”
“这……”宝扇很快就反应过来,笑言,“是,奴婢今夜就去与四儿见面。”
………………………………
第四十九章 杀威(一)
翊坤宫。
“主子,现下是起身的时候了,给皇后娘娘请安误了时辰可不好。”乔鸯撩开帐幔,见绾妍还睡着,便皱着眉头,轻轻推了绾妍一下。
绾妍还在与周公对弈,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她。她鸦睫微颤,翻了个身,在半梦半醒间极不情愿地嘤咛一声,声音娇得要溢出水来。
“就说本宫病了,温姐姐不也……”
“娘娘!温答应今日也会去的。”乔鸯无法子,声音只好高了几分。
绿衫子领了一众捧着铜盆锦帕的小宫女进来,听见乔鸯急切的声音,她也探身近前道:“怎么娘娘还没起?”
绾妍在乔鸯来请时就醒了三分,如今听见外头宫女的动静,困意也渐褪,坐起来憨憨地看着这两人,揉了揉揉眼睛:“什么时辰了……”
绿衫子催促道:“您现下别管时辰了,快些洗漱更衣罢。”
“哼。”绾妍睨了这两人一眼,大清早的自己竟遭人嫌弃起来。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绿衫子扶着绾妍坐上小辇,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往坤宁宫去。
这个时辰众妃嫔都来得差不多了,三三两两地聚在外头。皇后是六宫之主,没有妃嫔先进殿坐着的道理。只有等皇后落座,知书才会走出来,请众妃嫔进去请安。
“淑妃娘娘……”宜嫔见许湄翩然而至,也迎上去寒暄几句,“这两日落了雨,天气转凉,您可要保重身子。”
许湄瞳仁一动,如今她与皇后联手,虽不喜宜嫔,也不好拂了皇后的面子,只微笑颔首。
知书出来给众人请了安,朗声道:“皇后娘娘请各位主子进去呢。”
皇后已然落座,众妃嫔按照规矩一一行礼。皇后端着笑,如以往一样客气地安抚众人:“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妹妹们出门该穿暖些。”
众人起身谢恩:“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妃嫔身上浓淡各异的香气萦绕满室,琳琅满目的钗饰映在烛火下光彩熠熠。
人头攒动之间,惟有属于绾妍的那张檀木靠椅空着,倒是刺眼的很。
皇后拨了拨腕上的玛瑙镯,闲闲地开口:“昭妃今日又告病么?”,她抬眸瞧了一眼坐在末处的温常在,将袖子拢了拢。
“明明受了罚着了风寒的是温常在,如今温常在都来了,莫是昭妃还病着?”
郭贵人瞥了一眼皇后嘴角的笑意,起身回话道:“昭妃娘娘目无尊上,娘娘万不可纵着宫里有这样的风气。”
温常在一怔,起身沉声道:“昨儿下了一夜的雨,只怕昭妃娘娘早上起来,身子不爽也是有的,怎么会目无尊上呢?”
郭贵人转头嗤笑道:“温常在与她就差同吃同住,自然要为她辩白,可是昭妃无故迟了,又该怎么说呢?”
温常在抿了抿唇,此事确实是绾妍被人捉了把柄,偏偏还是这样可大可小的事。
“温常在你坐下吧,本宫知道你是知礼的……”皇后扬了扬手,语气倒是和善,“与昭妃不一样。”
郭贵人见温常在哑口无言地坐下了,心里更加畅快,看向皇后开始劝进:“昭妃如今代掌着六宫之事,莫不是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取而代之了?若她今日来了,皇后娘娘请要好好问责,否则嫔妾心中自然不服。”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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