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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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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本宫来求妹妹,妹妹若准了,咱们便是私下里行事,不必惊动上头,乔鸯姑娘行事也不必因皇后懿旨而悬心。”
………………………………

第七十六章 主仆(一)

    绾妍听得许湄想用皇后来压自己,急忙反唇相讥:“你是打得好算盘,只是皇后娘娘眼里未必有咱们二人,为何要听你摆布呢?况且,宫里的教习女官这样多,纵使皇后给要往你承乾宫拨人,也并非会如你的意。”

    许湄侧着头看她:“确实如此,只是,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乔鸯是妹妹心尖上的人,只怕也会给本宫几分薄面的罢。”

    绾妍心猛地一跳——皇后哪里是给许湄面子,分明是巴不得自己不痛快才最好。

    倘若许湄真的为了这点小事而求了皇后懿旨,乔鸯教得不好可是要担责的,赏与罚尽数攥在皇后与许湄手里,自己能置喙些什么?

    绾妍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复又正色道:“罢了罢了,皇后娘娘每日经管着小皇子的事情,你不必去坤宁宫鼓唇摇舌。本宫回去与乔鸯说一声,让她明日得了闲儿,便去承乾宫指点一二。”

    许湄微微颔首:“多谢妹妹。”

    绾妍犹不放心,叹了口气继续道:“先说好了,乔鸯去你承乾宫只是帮着宝扇指点一二,若有什么事,都与乔鸯不相干,承乾宫的人莫要拉她入水。”

    许湄笑着应下,想来是心事已了,便起身道:“起风了,本宫回去更衣,妹妹也早些回去罢。”

    绾妍点头,两人相对着行了个平礼后告辞而去。

    回到翊坤宫时已值申时三刻。今日风平浪静,并无他事,加上春意暖,站在宫门口的小太监风吹久了,也有些犯困。

    绾妍也未张扬,自个儿进去了。正在院里洒扫的宫人见绾妍回来了,纷纷行礼:“娘娘万福。”

    “都免了罢。”绾妍抬了抬手,扫了一眼并未见乔鸯,“乔鸯呢?”

    “回娘娘,乔鸯姐姐在小厨房里煎药。”

    绾妍点点头向内殿后头去。

    眼下未到传膳的时辰,小厨房还未开火,只有几个小宫女蹲在井边淘洗蔬果。绾妍进了围院,一个小宫女无意瞟见自家娘娘,顿时满脸惊异之色,手忙脚乱间,正要惶惶站起来。

    绾妍一个眼神飞过去,示意她们莫要出声。

    她蹑手蹑脚进了小厨房,只见在厨房灶台下的小炉子边,乔鸯背对着她坐在一张小小的木胡床上,一手托着腮,另一手里握着一柄蒲扇。

    绾妍正要说话,却听得除了炉上药罐里“咕嘟咕嘟”的烹煮声之外,还响起了格外匀长的呼吸声。她定睛一看,只见乔鸯手中的蒲扇无声地滑落在了地上,这人已然是睡着了。

    她压低了笑声,将酒坛子搁在灶台上,自个儿包了湿帕子将药罐盖儿拎起来,腾出一只手用炉旁小铲将药翻了翻。

    药罐盖子甫一被揭开,便有浓烈的苦味儿顺着氤氲的白烟窜得满室都是,睡梦中的乔鸯鼻子一动,以为药出了事,瞬间清醒过来。

    炉上的药还好好的,绾妍却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乔鸯一时有些迷朦,低头揉了揉眼睛,喃喃道:“主子怎么来了?”

    “若是困了就回房休息,在这儿坐着也是累得慌,本宫方才进来,只见有两三个人在外头,这里的人都走了么?只留你一人在这里干活儿?”

    “眼下无旁的事,奴婢让他们休息去了。”乔鸯按着规矩站起来,垂着手道,“主子回来怎么不在殿里歇着?亲自过来,可是外头的人犯懒,伺候不周到?”

    绾妍听乔鸯语气愤愤,忙笑道:“不是,你莫要怪她们,本宫只是有一件事儿要与你说。”

    “什么事情这样子急?”乔鸯皱眉,“主子先回去歇息,奴婢将药煮好了,再来与您说话可好?”

    绾妍点头应下,见乔鸯对坐胎药的事这般认真,又毫不吝惜地赞她:“先前将药的事交与你,只是让你对底下人留心一二便可,你倒是亲力亲为,不肯让旁人插手,真是细心又忠心!”

    乔鸯羞赧地催促道:“主子快回去罢,不然又沾了一身药味儿。”

    绾妍听了这话眉毛一挑,她原本讨厌苦药,若是当真身上满是药味儿,回去怕是要睡不踏实,这般想着,也如脚底抹了油似的,丢了一句“这坛子酒你好生收着,莫让它坏了”,便回内殿歇息去。

    内殿是绿衫子在伺候着,绾妍更了衣裳懒懒倚在榻上,看着绿衫子忙进忙出地奉茶,难免揶揄道:“阿绿,你说你与乔鸯是随本宫一同入宫的,为何满宫里都赞乔鸯处事老练,你与她同吃同住,也没沾上一点儿光呢?”

    “娘娘是嫌弃奴婢笨嘴拙舌了?不过,虽说阿绿比不上乔鸯姐姐聪明,可阿绿对娘娘的心思,自觉不差任何人!”绿衫子娴熟地递给绾妍一盏碧螺春。

    绾妍接过茶盏呡了一口:“乔鸯确实聪明,只是本宫觉得你俏皮些,比乔鸯天真可爱更甚。”。

    她捻住瓷盖儿转了转,又笑言,“方才说你没沾上一点儿光的话,是本宫说错了。细细想来,以前你总是乔鸯的副手,如今却可以自领一班,与乔鸯分庭抗礼,伺候得也让人挑不出错处了。”

    绿衫子高兴极了,点头如捣蒜似的,眉飞色舞道:“多谢娘娘夸奖!”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乔鸯领着四儿进来呈药。绾妍攒眉将药喝了,刚将碗放下,四儿眼疾手快地往绾妍掌心里塞了一颗蜜饯,嘿嘿地笑。

    “你这小猴儿倒是乖觉。”绾妍见四儿卖乖,嘴角上扬,“好了好了,都下去吧,本宫与乔鸯有话说。”

    四儿闻言,动作突然一顿,她飞快地压了压心中的波澜,不动声色地将碗盏收进木案中,退了两步,从容地与绿衫子一起道了声“是”,便出去了。

    此时内殿只有绾妍与乔鸯两个人。乔鸯不知绾妍为何突然正经起来,如今连绿衫子都屏退在外,究竟是要说些什么?

    莫不是……知道了那件事情?

    乔鸯汗毛倒竖,暗中打量着绾妍的神色,未见其有什么异样,心想自己瞒得滴水不漏,绾妍是不可能有所察觉的。

    座上的绾妍微微叹惋:“乔鸯,有时候本宫想着,你若是不那么聪明稳重便好了。”

    乔鸯面上却淡然着,抿了抿唇沉声道:“娘娘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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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主仆(二)

    “你可知……淑妃盯上了你的贤惠,向本宫借了你去承乾宫,说是帮着宝扇管教新人。”绾妍面上多了些愧色,“本宫心里万般不愿,只是若是不允,淑妃便要请皇后旨意,到时候……”

    乔鸯一怔,旋即深深叹了口气:“娘娘也是没法子,奴婢都知道的。”

    绾妍的头垂得很低,有些无力地揉了揉额角,原本坐直的身子此时也松下来靠着软枕,极轻地“嗳”了一声——骄纵如她,已经许久没有过这般颓然的样子。

    乔鸯并未言语,只是绕到绾妍身后,伸出手来为她揉肩,柔声道:“主子莫要胡思乱想,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值得您伤神。”

    这样温然的口吻,绾妍从小听到大。

    乔鸯之于她,是挚友,是相伴长大的姐妹,是她进宫之后,一直在她身边守望相助之人,劳心劳力地帮她经管着偌大的翊坤宫。

    南肃之乱的那些日子,是乔鸯分担她的痛苦,雪夜祈福的时候,亦是乔鸯伴在她身侧,怕她冻着伤着。

    她当真是忝居昭妃之位,事到临头,不能为乔鸯化解困局,何其无用!

    “不是小事,不是小事。”

    绾妍语气急促,眼圈渐红,一把覆上乔鸯的手,扭过头看着乔鸯哽咽道:“乔鸯,是本宫……没有护住你。”

    乔鸯一时有些恍惚,怔怔地看着绾妍眼中星星点点的泪光,倏尔像是被什么灼痛了一般,自然而然地别过脸去,手下的力道轻了几分。

    “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奴婢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是去承乾宫走个过场。主子这般样子,莫非承乾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乔鸯说着说着,到后来也带了些揶揄的意思。

    绾妍愧色全无,噗嗤一声,偷瞪了她一眼,嗔一句:“本宫心里记挂你,你还不领情,看来本宫也是白白伤心难过。”

    乔鸯心想——是了,可不是白白伤心难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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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乔鸯忙完了差事,便往承乾宫去。

    宝扇带了两个小丫鬟亲自在宫门口迎她,见了乔鸯便极亲昵地凑上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乔鸯姑娘你盼来了。”,两个小丫鬟也按着礼数福了福身子:“乔鸯姑娘好。”

    乔鸯含笑受了礼,颔首道:“宝扇姑娘既然诸事缠身,还百忙之中抽空出来相迎,乔鸯才疏学浅,怕是担不起姑娘这般高看。”

    “我们淑妃娘娘最是爱惜人才,乔鸯姑娘入宫才几年?处事就如此利落,说起来,不愧是当初得了太后娘娘身边女官指点的。”宝扇一面说着,一面引着乔鸯往内殿去给许湄请安,“这些都是礼数,乔鸯姑娘是咱们娘娘请来的,是客,理应如此。”

    “不过是比旁人多留心几分,比之宝扇姑娘还是不足,毕竟有资历摆在那儿的。”乔鸯不卑不亢地应着,听得宝扇说到“客”时,才坦然笑着道谢,再不推辞了。

    几句话下来,宝扇对乔鸯的玲珑心思也有些明了,心想这人果真非同一般。

    她暗中睨了一眼乔鸯,更加好奇这人背后的主子是谁了。

    乔鸯先前跟着绾妍来过承乾宫,彼时跟在绾妍身后,算不得害怕。可如今她是一个人来,一颗心揣着不肯松半分,多了好些警惕。她将沿途的风景看清楚,心想这承乾宫不愧是得天独厚的福地,一切都是极好的。

    这般好的宫殿,独独赐了淑妃一人居住,皇帝对淑妃的专宠,可见一斑。

    绕过了九曲回廊便到了内殿,许湄正端坐于描金泥圈椅上,听得外头的动静也知是乔鸯到了,便将手上的《漱玉词》搁在一边。

    宝扇先几步进来,对许湄微微颔首后便立到一侧。乔鸯低着头快步进来,敛着眼眸正正经经地行了参见的大礼,唱贺道:“翊坤宫乔鸯参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万福金安。”

    许湄听着眼前人口中的“翊坤宫乔鸯”几个字,眉毛都没动一下,亲切地示意她起身:“乔鸯是本宫请来的客人,快快起来。”

    乔鸯闻声,并未显一丝得意之色,执意依照礼数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虾着身子答:“乔鸯不过是楚宫中万千奴婢之中的一人,借十个胆子也不敢自称一声‘承乾宫之客’的。”

    “虽是如此,你也不必拘束。”许湄笑如三春暖风般,格外可亲,也难怪宫人们总是私心向着承乾宫一些。

    风能吹走沙砾,吹不动磐石,乔鸯倒是如千仞之壁般岿然不动。

    “乔鸯既然是来承乾宫教导的,就更要以身作则,若是对礼数不仔细着,否则如何让人信服呢?”

    许湄听她句句都将自己顶回来,面上也不恼,心想这人当真是万分谨慎的。

    这样一个人,究竟为何要背叛郑绾妍呢?

    许湄低头摸弄着腕上的玉镯,似是闲闲道:“对了,今后你便要与宝扇一起共事,希望你二人能合得来些。宝扇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乔鸯,一切尽指望你了。”

    宝扇急忙跪下,泫然欲泣:“奴婢无能,给娘娘丢脸了。”

    许湄面上薄怒,嫌恶地睨了身边人一眼:“落于人后便好生学着些,好好的哭给谁看呢?”

    乔鸯冷眼看着,只觉得这一仆一主好生默契,一出接着一出,只怕比畅音阁的戏还要卖座呢。

    许湄喝止了宝扇,看向乔鸯的脸色和缓许多:“本宫看你与昭妃情同姐妹,你可是郑府的家生子?”

    乔鸯不解许湄为何突然发此问,却也不敢诓骗许湄,怕日后落人口实,只好老老实实地答:“回娘娘,奴婢确实是出生在郑府,旁的记不全了,只是听人说,奴婢的母亲在嫁进郑府之前便已经怀着奴婢了……”

    “竟有这等事?”许湄秀眉一挑,细细咀嚼着“记不全”“听人说”几个字,旋即好奇道,“以你所言,好像其中另有隐情。自己的身世,问不得父母,还要去问旁人么?”

    乔鸯沉声道:“奴婢的母亲在生下奴婢之后便撒手人寰,父亲侍候大将军王,随其出征,也再没能回来。”

    “也是可怜。”许湄微微慨叹,又问,“只是你并非知根知底的家生子,为何能成为昭妃的贴身宫女呢?大长公主可不是好招惹的,也能许你这样的身世之人在她女儿身边伺候?”
………………………………

第七十八章 背誓

    乔鸯虾着的身子微微一动,继续道:“淑妃娘娘可知……郑府为小姐挑选贴身侍女的规矩?”

    许湄摇摇头:“本宫不知,不过本宫听闻各家有各家的规矩。有的为了避免主仆情深,仆在外头借势欺人,故几年一换的。”

    “娘娘说的是。而郑家则是在小姐三岁的生辰宴上,将府中适龄的丫鬟全部召集在院中,凭小姐挑选。”乔鸯的声音不大,说着经年的往事时,面上一丝波澜也无,仿佛事中那人与自己毫不相干似的。

    许湄看着乔鸯脸色如结霜般地凝着,知道此事并不简单,她正要发问,只听得乔鸯絮絮道:

    “大长公主疼惜女儿,对此事上只讲究个天命缘法,故此不论出身,只要女儿看中之人,当即提了身份做大丫头,在府中如半个主子。”

    “这么说,你倒是运气极好的,不然依你的身世,只怕在那样的朱门之家,只是一个最下等的奴役罢了。”许湄点点头,旋即恍然轻笑道,“不过你当真是个人才,与昭妃主仆多年,依本宫来看,当真是机缘巧合。”

    “是啊,自然是运气好的。”乔鸯一直微沉着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笑意,“只是,也不是小姐看中便能万万年无虞,成为小姐的贴身侍女,跟着享了半分的荣华富贵,却是要付出旁的东西……”

    一旁的宝扇挑眉:“旁的东西?不就是尽心侍奉主子就行了么?”

    “定了人选之后,便要取她与小姐各一点指尖血,尽入一盏酒中。贴身侍女要在天地神明面前起誓,今生今世以小姐为先,爱之护之,敬之至死方休。若有背誓,则挫骨扬灰,形神俱灭,不得好死。”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乔鸯这话一毕,许湄并未接着话头说下去。她是娘娘,若是不发问,没有乔鸯喋喋不休的道理。

    按着礼数,奴婢是不能与主子对视的,乔鸯答完了话便半垂着头,只定定地看着许湄足上的绣鞋——那是由天青色云锦织就而成的,上头缀着两枚一大一小的玉佩,约莫像是狮子的样式。

    内殿像是陷入了一片死寂,各人的心思像是在暗黑的涡流中翻腾搅动着。

    许湄死死地盯着乔鸯的脸,试图从其中寻出一些破绽。可是乔鸯其人,犹如一块极寒之地万年不化的坚冰,一块地底深处岩层中的顽石,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能如此云淡风轻地念着自己背弃过的毒誓,什么挫骨扬灰,形神俱灭,不得好死,像是在说一件趣事儿似的。

    许湄心里大骇,掌心沁出了薄薄的汗,她悄悄用帕子将微湿的手心抹了抹,干笑两声:“好好的说起这些事,神神鬼鬼的,倒是听得本宫汗毛倒竖了。”

    她哪里笃信鬼神之说的人,只觉得眼前立着的这位乔鸯姑娘,眉目清婉,温驯有礼,却堪比魍魉鬼魅。

    宝扇急忙化解尴尬,赔笑道:“乔鸯姑娘莫要吓我家娘娘了,身为奴婢哪有不效忠主子的?这个誓约呀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宝扇姑娘说的是。”乔鸯点了点头,也宽慰许湄,“娘娘且宽心,这世上哪有什么登时让人肠穿肚烂的毒誓呢?只不过是探一探人的诚心而已。”

    “嗳,让本宫缓缓。”许湄微微一叹,摆了摆手道,“如今既参见完了,宝扇你带着乔鸯去教习那些新人罢,本宫实在是乏了。”

    宝扇福了福身子:“那娘娘先歇着。”,便领着乔鸯退出去。

    ·

    ·

    ·

    宝扇将乔鸯送回翊坤宫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她刚看着乔鸯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扭头便往内殿去。

    内殿的人都退了出去,许湄来了兴致,坐在琴前素手拨弄着。

    宝扇边走边道了一声“娘娘”,许湄手一顿,旋即原本如高山流水般的琴音戛然而止。

    她抿了抿唇,犹疑道:“宝扇,你说乔鸯当真不怕那誓么?”

    “怕与不怕,她都是背誓之人,自己选的路自己走,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与咱们不相干的。”

    许湄自顾自地捻着琴弦:“不得不说,她真是一个冷面冷心的人,就连本宫,面对乔鸯的心机,也畏她两分。”

    宝扇十分不屑地摇了摇头:“她纵使藏得再好,不也让您有所察觉了么?她的心智堪堪对付昭妃而已,在您面前还不是掩不住?”

    “本宫现在着实好奇,乔鸯背后的人是谁,以及那人与乔鸯,是谁先搭上了谁……”许湄抚上发髻上的茉莉花簪子,“若是在宫里,只有皇后、宜嫔、郭贵人、恬贵人,乔鸯是得了谁的好处?若是在外头,那可海了去了,本宫也没有眉目。”

    宝扇宽慰道:“总之日子还长,咱们且慢慢地看。如今咱们在暗处,乔鸯在明处,她还未曾提防呢。”

    “乔鸯的事不急,咱们先放在一边。长春宫的那人,你可还留意着?”

    “那人上回办砸了事,看您泼天大怒,吓得病了两日。”宝扇窃笑道,“长春宫尽是一些傻货,矮子里挑高子选出来的,也是这般蠢。要不赶明儿娘娘找个由头,往长春宫送几个人进去?”

    许湄听宝扇噗嗤一声,自己也憋不住笑了,又横了宝扇一眼:“如今大权尽在皇后手里,本宫再要有动作,可比之前要难多了,想来都是先前疏忽了长春宫的缘故。”

    宝扇掩口而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奴婢还是那句话,长春宫住的不论主子还是奴才,都是傻家伙,娘娘又何苦操这份心呢?”

    “你笑长春宫的奴婢也就罢了,一位蒙古公主,一位昭妃的好姐妹,你也不放在眼里。”许湄盯着宝扇的眼睛,揶揄道,“你快将这样子收起来,若是被旁人瞧见可怎么好。”

    宝扇好容易敛了笑意,两手捧着肚子“哎哟”着,想来是方才笑得太久。

    “娘娘要往恬贵人那儿塞人,是看准了恬贵人什么呢?她好像是个无宠之人,若不是有着蒙古公主的名头,只怕在宫里的日子连温常在也不如。”

    许湄侧着头看向她:“你有所不知,恬贵人的那个平安符,将来可有大作为。”
………………………………

第七十九章 云窈

    长街。

    “哎,安公公安公公,您别走呀!”几个青衣小宫女蜂拥着从拐角处窜出来,拉着路过的李公公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李公公忙不迭地拽回了袖子,一甩拂尘横眉看向众宫女:“放肆,在楚宫之中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最前头的宫女急忙赔笑道:“公公,咱们不是怕您贵人多忘事么?”。

    旁侧的宫女们点点头,七嘴八舌地附和她:“是呀是呀,谁不知您是管着宫人调度的?日日有那么多事从您手中过,咱们去哪儿……!还不是您一句话?”

    李公公环顾四周,见四下都无人,也止了脚步——得,出门又遇上生意了!

    “果真是来长街扫地的姑娘,咱家瞧这满宫里也就是你们的嘴最甜。”

    他老脸一垮,将空着的手五指分开摊在众人面前:“喏,只是话好听却无用,有没有旁的东西?”

    旁的东西……自然是金银之物。楚宫之中,惟有金银才是硬家伙。

    围在李公公身边的宫女也不是不上道的,既知道在这上头花心思,对李公公的话也是心领神会。李公公话音刚落,几个宫女就爽快地从袖中掏出零碎的银子,捏在手里,瞟了一眼李公公的笑脸之后,自己也有些不忍。

    这可是入宫几年的全部家当呀……

    罢了罢了,前途要紧!

    宫女们只好一咬牙一狠心,将攥着的银子拍到李公公手里。

    李公公掂了掂掌中银子的份量,睨了一眼众人,声音拖得老长:“就这么些银子,想去哪儿啊?”

    为首的宫女咽了咽唾沫,揣着手小心翼翼道:“既然来求公公,自然是想去……承乾宫的。”

    “嗬——”李公公眯着眼睛,手一松,将银子纷纷散在地上,看着宫女们蹲下来急急忙忙地捡的狼狈样子,他冷笑一声,“咱家还以为你们知趣,且瞧瞧,就凭这点银子,你们几个也想去承乾宫?”

    为首的宫女见李公公的做派已然是毫不留情面,便知这事儿黄了,梗着脖子问:“公公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先前去承乾宫就是这个数!公公如今坐地起价,又是何苦呢?”

    “这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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