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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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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声音冷冷的,像万年前的寒霜。

    “本宫是思念幼妹,这话都说倦了,你们就是不信。”

    “吴家已经弃车保帅,娘娘何苦还替他们掩饰?岂非太过懦弱?”许湄身子俯得低了一些,口吻像是在苦口婆心地劝诫。

    绾妍已然从一个被皇后召来的参与者,成为了一个旁观者,她用手撑住桌角,身子滑坐在椅子上,屏住呼吸,铁了心不再掺和。

    良久,皇后睁开眼睛,隔着帐幔看着许湄朦胧的轮廓。

    “哦,你是不是要说,吴家是打量本宫不行了,才安排璟妹妹入宫的。”

    许湄坐直了身子,“娘娘聪慧。”

    “这与本宫思念幼妹有什么干系么?”

    这……

    许湄瞳孔猛地收缩,全然未料到皇后对说这样的话。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知道了,却依然如此。

    不只许湄,绾妍、知书俱是愣住了。

    许湄一下子就少了些气焰,她原想皇后提起这档子事是命数不好,合该受这打击。

    大抵是一个为家族贡献一生,做了旁人一辈子手中棋的悲哀,临了,还被什么姐妹情深来诓骗,将吃干抹净,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

    她想着,若是皇后知道了,定是肝肠寸断。最好是有些烈性,如那恬贵人似的一头碰死,干干脆脆。

    可如今,皇后却说她知道,轻描淡写地,像是说旁人的事儿似的。好像那个被母族丢弃,牺牲自己急吼吼去培养新人的可怜虫,与她没有关系。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许湄张了张口,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狐疑地紧了紧手指,有些不知所措——莫非是人到了将死之时,便一下子聪慧起来了?

    皇后其人蠢笨一世,临了倒是看得通透,可这身子是垮了,她又是失了帝心的,在楚岐那儿是再说不上什么话。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命

    许湄略显尴尬地坐回到绾妍身边的座上,皱着眉,瞥了一眼袖口上的灰。

    她是打算偃旗息鼓了——既是攻无可攻,且看看皇后召她们来要如何罢。

    皇后歇了歇,似是匀了些力气,声量微微高了些。

    “本宫身为皇后,可出身平平,不得皇帝怜惜,虽是太后亲定的,也未得她一丝照拂。楚宫之中贵妾当道,许氏宠冠六宫,郑氏权倾天下……”

    她目光涣散,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旁人听。

    听到皇后说到自己身上,绾妍动了动手指,暗中瞥了一眼许湄。

    许湄沉着一张脸,像是极不耐烦的样子。

    先前以为这人清醒些了,如今听着这些话,也不知是不是病得疯魔。

    “啪!”,许湄将手边的碗盏拂在地上,冷眼看着汤水汪到流到绾妍的脚底。

    皇后止了言语,呼吸声愈重。

    绾妍听着呼呼的粗声,想着皇后定是气得目眦欲裂。

    趁着皇后被打断的当口,许湄猛地站起来,颇有气贯长虹之势:“皇后娘娘今日召妾身来,就是让妾身听您做皇后的时候,过得多惨多难么?”

    她嗤笑道:“娘娘可曾听说过‘能者居之’?若是当真这样艰难,为何不早早退位让贤,偏生要苦苦煎熬至此?”

    话锋一转,又是笑:“只怕娘娘是一百个甘愿,吴家也是一百个甘愿吧?这凤袍穿上去,饶是谁也不想再脱下来。”

    这诛心之语生生要将人的身子剜穿,皇后牙关紧闭,喉咙里呵声不停。

    知书看不过眼,顶嘴道:“淑妃娘娘怎能在皇后娘娘这般无理,以下犯上……”

    许湄充耳不闻,将脚边的碎瓷片儿踢开,又是当啷作响。

    榻上的皇后挣扎着,硬是将这口气咽下了。

    “许氏,从前你是多么柔顺恭谨?如今连温良的模样也不肯做一做,身为妃妾觐见嫡后,就是你这幅模样么?便是连昭妃也比你好些。”

    许湄掩鼻道:“这坤宁宫里里外外面子里子俱无,一个空有名头的皇后,没了命,没了权,还想让本宫恭恭敬敬。本宫原以为你要说些什么遗言,想着你临了可怜,这才来见你一面。”

    她本就是不稀得来见这个名存实亡的皇后的,眼下被人撕了脸面,哪里还肯再做恭顺的样子?

    皇后咳了一声,问:“淑妃,你就当真以为后位唾手可得?”

    许湄扬了扬脸,正欲开口,只听见皇后轻笑:“本宫看未必……许氏你莫要得意过了头,忘了昭妃是如何入宫的!”

    许湄嘴角一僵,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去狠狠瞪了绾妍一眼。

    绾妍一下变了脸色,两颊如火一般地烫,只觉腔子里的心怦怦跳动得厉害,像是一张口就要从舌头上蹦出来。

    旋即,往事如大坝开闸,滚滚洪流,酣畅淋漓地涌上心头。

    那年圣慈寺前,玄镜大师率着一行僧侣向她行叩拜大礼。

    那时候她豆蔻年华,满心惦记着给裕王的信,惦记着乔鸯能不能顺利交到那个叫做智襄的小和尚的手上。

    那年她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是金尊玉贵的郑家独女,比之公主亦不为过。

    “宛雏女,凤凰命!”

    便是这句谶言,改变了她原本张扬恣肆的人生。

    听着许湄语塞,皇后更是极尽嘲讽。

    “淑妃,她是天命之女,本宫当初是如何忌惮,如何害怕的,如今你也该尝一尝这辗转反侧、孤枕难眠的滋味……这滋味可不好受啊。”

    许湄目光灼灼,向前逼近一步:“她是郑家女,如何能做皇后?”

    皇后声音不大,却似醍醐灌顶:“她是天命女,如何不能做皇后?”

    许湄喉间一紧,猛然明白皇后这话的深意。

    郑绾妍身为政敌之女是不假,但只要楚岐想扶郑绾妍上位,只说顺应天命,再牵扯上国运永昌,便可堵悠悠众口。

    相反的,若是郑绾妍不为继后,定会有郑家的拥趸拿天命来要挟,说楚岐逆天而行,就连自己这个皇后之位只怕也坐不稳。

    这情势……真是棘手得很!

    许湄瞬间冷汗涔涔,她显然是慌了神,两手颓然地垂在身侧。

    皇后像是看穿了她,继续说:“你苦苦经营,到头来却抵不上玄镜大师的一句话,是不是有些可笑?”

    许湄木木地动了动嘴唇,冷静又疯狂地想着。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的……

    但眼下她只想逃离。

    许湄攥紧了帕子,极力稳着步子拂袖而去。

    座上的绾妍将这二人的话听得真真切切,这个时候也是心乱如麻。

    郑氏女,天命女……不断地在左右耳边回旋着,她整个人像是跌入了深深的漩涡里。

    恍惚中,她迷迷糊糊想起了一句:“你不是郑家的人,你是朕的绾妍,是翊坤宫的昭妃……”

    哦,约莫是在那个月夜,她半醉半醒听了一耳朵。那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才觉得奇怪。

    她想得太深,只觉头隐隐作痛,绾妍甩了甩脑袋,发髻上的步摇琅琅作响。

    知书领着人过来将地上收拾好了,又悄悄退了下去。

    眼下,只余皇后与绾妍两人。

    绾妍身子绷得紧紧的,半垂着眼睫不做声,还在想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昭妃、郑氏。

    她是绾妍,是翊坤宫的昭妃,也是郑家的女儿,都是。

    为什么要将这些分得这么开呢?

    许久的寂寂之后,皇后突然长叹一声:“郑氏,本宫不喜欢你,甚至是恨毒了你,你……你也是这般恨本宫吧?”

    绾妍收回了心绪,微微抬起头想了想,黯然道:“臣妾的手每到了天气湿冷些的时候,夜里总会钻心地疼。”

    是了,皇后生产那夜,她跪在雪里祈福,愣是冻伤了一双手,自此落下了病根。

    绾妍吸了吸鼻子,自她入宫之后,皇后总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得势时趁机折辱她,失势时心怀怨怼诅咒她。

    怎能不恨呢?

    皇后闻言沉默不语,她阖上眼眸,一颗心格外地沉重。

    她很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又终是放弃了。

    “罢了,你回去吧。”

    “臣妾告退。”

    顶点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当局者迷

    是夜,翊坤宫的灯仍旧亮着。

    楚岐原本说晚上来,临动身之时又突然多了好些急事,最后脱不开身,只得叫冯安传了话过来。

    绾妍也没心思去他因故变卦,更莫说闹些小脾气,只对冯安点头说知道了,又嘱咐楚岐照顾好身子早些歇息。

    今日之事疑点众多,她在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又起来坐着。

    “娘娘,温常在来了。”

    绾妍披着头发托着腮,呆坐在书案前,一手执着羊毫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绾妍不悦地横了一眼来人,嗔道:“是谁去温常在那儿多嘴?平白无故要扰人清净。”

    宫人委屈极了:“奴婢们怎么敢去叨扰温常在?是温常在瞧着您这儿灯还亮着,放心不下,说要来看看。”

    绾妍听了这话,她将笔搁在一旁,只好嘱咐人快快将温常在请进来。

    “姐姐怎么还没睡?怀着孩儿是累人的事……”

    温常在扶着后腰,含着笑踱步至绾妍身旁,扫了一眼纸上的“郑家”“昭妃”字样,心里便有些数。

    “今日皇后特意宣召,与妹妹说了什么?”

    绾妍重重叹了口气,眼神似有躲闪,温常在双生胎怀得极辛苦,她是在不想再给娠妇添堵。

    “姐姐的身子是最最要紧的,实在不该为旁人费心。”

    温常在面带愠色,眼神一黯,语气骤然冷下来。

    “旁人……妹妹说这样的话,当真是要与我生分了么?”

    绾妍实在是想得脑仁疼,听温常在这样说,想着听听她开解也好,便索性将闷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今日淑妃与皇后娘娘撕破了脸,将我也扯了进去。”

    温常在皱了皱眉,下意识问:“是为了继后的事情?”

    绾妍走到烛台前,盯着跃动的火苗儿,用剪子将灯芯剪短了些。

    那如豆的小火点向上蹿了蹿,倏尔长至一指高。

    “姐姐好聪慧,皇后将我与淑妃召过去,第一句话便是……便是二人之中谁为继后”

    继后二字入耳,温常在的瞳仁骤然收缩。

    她搭着扶手,摸着椅背滑坐下来,缓缓阖目,作叹。

    “皇后娘娘……她,终于是要死了。”

    绾妍点头,紧了紧手指:“先前听太医的口风,约莫是这个冬天的事,我与淑妃……内务府那边该备下的都备下了,说是冲冲喜也是好的。”

    温常在目光如丝缕般,轻飘飘地垂落到绾妍脸上。

    她扬了扬脸,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这纸上一直写着什么‘昭妃‘’郑氏‘,可是这二人为你起了争执?”

    绾妍由衷地佩服她,眸子眨了又眨:“姐姐真是料事如神。”

    “妹妹于宫事之上可以独当一面,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便想不明白,可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是对的。”

    绾妍听了这话也不反驳,抿了抿唇权当默认。

    温常在说:“这个当口,皇后的心思好猜,淑妃的心思也好猜,只是咱们皇上的心思真是海底针似的,我也窥探不出半分。”

    “我理事不如淑妃,资历也不如她,若真要选继后……”

    “可你是玄镜大师亲口认定的天命之女,凤凰之命,而凤凰自古以来都是主六宫的瑞鸟。”温常在语气重了几分,“再者,淑妃其人蛰伏多年,如今距离后位一步之遥,她岂肯放手?”

    “妹妹,今时今日你的处境实在凶险,我只说一句话,你与淑妃之间……只有真正坐在后位上的人能保全下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绾妍忽然明白过来,只觉喉咙发紧:“当真?”

    “我可不是诓骗你……淑妃成了新后,岂能有你半分容身之处?她断然不会准一个皇后命的女子在君侧。”

    绾妍低低地“啊”了一声,想到今日许湄临走时那个怨毒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皇后一死,后位之争在所难免,只怕连妹妹你与淑妃的母家都要被扯进来。朝政上的事我不太知道,妹妹你在皇帝身边这样久,隐隐明白一些吧?”

    “嗯。”

    温常在走到绾妍面前,握上绾妍的手:“妹妹,咱们可要当心。”

    绾妍微微一笑,眼里私有“有姐姐在,我便不怕了,咱们且互相护着。如今我手里也有些权柄,定能保住姐姐安安稳稳地生下这个孩子。”

    温常在嘴角笑意愈浓,另一只手覆上绾妍的柔荑,目光幽深。

    ·

    ·

    乔鸯是在下午当值的,绾妍一回来便是她上来伺候着,故此,对绾妍的状态神情最最清楚。

    那时候乔鸯心想,两虎争斗必有一伤。

    遑论绾妍的城府,在淑妃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月光照进窗子,深秋夜里凉,宫人端来热水供她洗脸。

    乔鸯是翊坤宫的掌事宫女,在这儿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少不了体面,吃穿用度比那些不得宠的小主们还好些。

    一番忙碌之后,乔鸯屏退旁人,关了门上榻。

    夜已经深了,她还瞪着眼睛,心里盘算着好些事情。

    久久未眠。

    “笃笃笃。”

    乔鸯吃了一惊——都这个时候了,会是谁来敲她的门?

    她并未出声,向着门的方向翻了个身,竖着耳朵听外头动静。

    “笃笃笃……”

    门开了,清冷的月光下,四儿端着一盏热腾腾的桃花羹,嘴角含笑,长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黑影。

    乔鸯眯了眯眼睛:“是你?”

    “扰姐姐好睡。”

    四儿屈膝向乔鸯行了个礼,神情与往常天真纯真的样子截然不同。

    乔鸯声音高了些,“你来干什么?”

    四儿轻“嘘”了一声,认真地看着乔鸯,像是好心地开口:“请姐姐小声些,这个时候除了守着各门的人,大多人都睡了,这个时候姐姐闹出些动静,也是不好。”

    乔鸯何等聪明,很快就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眼前人举手投足全然是另一个人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竟怕我闹出些动静来。”

    见四儿神情并未松动,乔鸯哂笑:“你若不说,我现下便嚷。”

    四儿垂下眼睫,将手里的桃花羹向乔鸯近了些。

    “姐姐要的桃花羹来了,四儿给您送进去罢。”

    门“吱呀”一声关上。长夜寂寂,天边一轮秋月静静看着,倏尔隐进了云里。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姻盟(一)

    素华并未调查出什么异样,左不过是男有情女有意的事儿,楚岐便下旨,允了裕王对姜氏女的求娶。

    出人意料的是,这场婚嫁之事办得极是仓促,不过月余时日,楚宫第一场雪还未落,姜翎便身披嫣霞宝帔,带着十里红妆进了裕王府,做了裕王妃。

    绾妍掌着宫事,虽说没经手过什么嫁娶之务,可自己也是过来人,隐隐知道一些。

    那时她要进宫的时候,整个郑家里里外外忙活了多久自不必说,就连姜家、太后与内务府也派了不少人手相助,那是锣鼓喧天极大的排场。

    就连平民百姓嫁女,也是颇费一番心思。捧在手心的掌珠从此要做别家的人,娘家人必不肯委屈女儿半分。

    更遑论姜家这样的朱门大族了。

    虽与郑家同气连枝,但因着姜家人向来行事低调,也少有人戳他们的脊梁骨。

    许是人们从来没想到过这样的人家有朝一日也沾上了这样的话头,怎么肯匆匆放过?

    一时间,细细碎碎的人言在京城的街头巷尾流传。

    俗话说三人成虎,传来传去,众人从最初的猜测变成了诋毁,有些话比冬夜的北风还要戳人心窝。

    “从前看着姜家也是与郑家比肩的,实在是了不起,怎么嫡小姐出嫁倒像是上赶着似的?任谁看了也觉得丢了脸面。”

    “嘘——我也是忘了是在哪儿听见的了,说这两家是约好要赶在国丧之前将事办成。”

    “国丧?啊……这么说来吴娘娘身子不好,可见是真的?”

    “嗐,皇后娘娘身子如何与咱们有什么相干?你莫要忘了,国丧期间可是一概不准婚嫁的。”

    “这倒是了,莫非是姜家怕耽搁了小姐的年纪?”

    “你真傻,快快附耳过来,我跟你说——其实是姜家小姐与裕王殿下早就……”

    “啊呀呀,真是有辱斯文,没想到这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竟是这样的人。只是姜家小姐名声不错,当真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你这蠢材,快快小声些……”

    ……

    翊坤宫。

    “朕准了裕王夫妇过来请安的帖子,想是他们明日便入宫。”

    绾妍小声地“啊”了一声,吊着眼下两小团黑青奉上一盏茶给他,“是了,要面圣请安之后,忙了月余的婚嫁之事才算有个了结。”

    楚岐的目光掠过她略显憔悴的面容,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小手。

    “先前你不是嚷嚷要见你的姜姐姐么,人家明日便来了,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绾妍仍是愁容未减,徐徐叹气:“近日听了外头的事,这场婚事闹得满城风雨的,也不知姜姐姐如何度日。”

    “这话怎么说?”

    绾妍小声道:“一个官家小姐如此仓促出嫁,对她的名声……总归是不好的。”

    楚岐目光本能地闪了一下,别过脸去,又温声宽慰她:“好了好了,是朕亲自赐的婚,旁人不敢置喙什么。”

    “嘴上说不出来的话,都悉数憋在心里,久而久之就变得更加怨毒,倒不如让他们痛痛快快地骂出来。”

    楚岐合上茶盏失笑:“你又悟出了什么歪理?”

    “若不放心,你明日宣她来翊坤宫好生问问就是了。”

    绾妍稍稍安心,无奈地弯了弯唇角苦笑:“也只能如此。”

    他凑近了些,鼻尖碰上她的睫毛,痒丝丝的。

    “你瞧你这么憔悴,明日被人家看见,又要猜朕苛待了你。”

    绾妍笑道:“臣妾如今是翊坤宫的娘娘,谁敢笑话臣妾?”

    这话入了耳极是舒心,他将她揽过来,闻见她脖颈儿处“百花氛”的香味儿,只觉新奇。

    “怎么换了一样香料?”

    绾妍正欲伸手去摸摸他的眉眼,听了这话登时半慌半怯。

    “这原是春日里制的,臣妾昨日去御花园,见百花凋零有些惦念,便想起了这味香。”

    他用手指将她鬓旁的发丝撩至耳后,轻轻一叹,语调闲闲。

    “百花凋零……你何曾是这般伤春悲秋的人?”

    他着实不喜欢看她皱眉。

    他还是喜欢她笑靥如花的模样,盼着她可以永远开心下去。

    “想玩投壶么?”

    绾妍顿了顿,旋即反应过来。

    “想!”

    楚岐看着她嘴角终于扬起一个真正的笑,心里泛起一阵柔软:“外头天冷,那咱们在屋里玩儿。”

    “你若不会,朕可以教你。”

    绾妍扬了扬小巧的下巴,脸上显出往日那般骄悦之色:“皇上可不要小瞧了人,臣妾也是有些功夫的。”

    他从未听她提起过这事,只是他早先与素华一起投壶时,发觉她在偷瞄,想着她对投壶该是感兴趣的,便记在了心里。

    “噢?”

    绾妍松开她的手,招呼着人摆上投壶的物什,又叫了绿衫子进来伺候。

    投壶本也不是什么大活动,不一会儿就布置完毕,绾妍乐在心头,觉得人多实在放不开,便遣了十之七八的宫人下去。

    “皇上瞧臣妾的阿绿丫头,这人定是个神箭手投的胎,投壶极少失手,厉害极了。”

    楚岐瞟了一眼满面通红的绿衫子,“唔”了一声,将手中的箭矢掷出去。

    “当真?若有这般神通,朕也不想放过人才,让她明儿去神机营跟着练箭去罢。”

    绾妍笑得前仰后合,一面摇头,一面丢出手中的箭矢——自然是不中的,连铜壶的边儿都没挨到。

    绿衫子听了这两人的话,讪讪作揖:“主子真是折煞阿绿了,奴婢哪里有力气拉得开弓呢?”

    绾妍脱口而出,笑言:“那你若是个男儿身便好了!”

    她身旁的楚岐正要掷出箭,脱手的那一刹那听了这话,脸色猛地一沉,出去的箭偏了好些,落地之处……竟是比绾妍还不如。

    绾妍听得箭落地转头去看,看到结果之后正要揶揄他,忽然转了转眼睛,晓得八成是自己方才的无心之语。

    见他身为帝王竟为自己吃味,绾妍心里满足又得意,脸上腾起两朵红霞。

    她凑到楚岐身边去,小脸贴着他的胳膊。

    “皇上教教臣妾罢。”

    在一旁伺候的乔鸯眼睁睁见着这主仆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自然是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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