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门归-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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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描眉画唇，又重重的施了粉黛。

　　　　看起来似乎很精致。

　　　　可是厚厚的浓妆之下，藏着的是一副黯淡无光的面容。

　　　　冉东儿看了一眼，眼色晦暗。

　　　　然后就把镜子拔到一旁，不想再看。

　　　　江冉说道，“白芷，去把我的东西拿过来。”

　　　　白子笑着捧了一个十分精致的锦盒。

　　　　冉东儿有些疑惑，“冉冉，这个是？”

　　　　江冉笑着说道，“你打开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冉东儿有些疑惑，轻轻的打开锦盒，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江冉说道，“这是我配的桃花膏，用的是宫廷秘方。正适合表姐这个年纪的年轻女子使用，姐姐你用的那些胭脂水粉，虽说也是名贵之物，却不如这个美容养颜。”

　　　　这香味清新怡人，冉东儿一打开盒子就被这香味吸引住了。

　　　　她垂下头，收的有些惭愧，“这怎么好意思？”

　　　　江冉说道，“这原就是为姐姐准备的，只是一开始没拿出来罢了。”

　　　　冉东儿听完越发惭愧。她自然知道为什么江冉一开始没有拿出来。

　　　　江冉说道，“姐姐试一试吧！留住一个男人的心，不光是需要曲意逢迎，还需要一张美丽的面容，但是情情爱爱，远不如管家之权，子女傍身来的真实。这个送给姐姐，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冉东儿看着江冉，透着不解。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仿佛经历了世事一般。

　　　　江冉说道，“而所有的前提，是好好的活着，表姐，以后不要为了一时的恩宠做一些损耗身子的蠢事了，伤了自己的身，痛的只有至亲的心。”

　　　　冉东儿的眼中浮现着一层雾气。

　　　　心里难受。

　　　　江冉对她说的她已经明白。

　　　　其一，让她治好病。

　　　　其二，让她把妮儿带在身边，亲自抚养。

　　　　其三，让她夺回管家之权。

　　　　冉东儿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多谢妹妹指点。”

　　　　江冉摆了摆手，“人生曲折，旁人无法指点，只能自己去一步一步的走，姐姐，希望你越走越好。”

　　　　冉东儿说道，“好，我先谢谢妹妹的礼，等我好了，一定回一份大礼给妹妹。”

　　　　江冉说道，“这只是外用的胭脂水粉，姐姐终究还是身子内部的原因，我等会列出一份食谱过来，你好好的按着调理，不出一个月，必能脱胎换骨，容光焕发。”

　　　　冉东儿眼中含泪，起身下拜，“谢谢你，妹妹。”

　　　　江冉笑着扶起来，“不必这般客气，咱们去看看妮儿怎么样了。”

　　　　两人去了厢房。

　　　　妮儿正在听冉氏讲故事，一炷香已经燃烬，第二支也已经点起，妮儿脸上的敷药，依然完整无缺。

　　　　冉东儿看了，只觉得不可思议。

　　　　自家这个女儿，能坚持这么久，是她完意料不到的。

　　　　冉东儿在一旁观察了好一会，这才发现，有好几次，妮儿觉得不适，想去擦拭，都被柔三不动声色的阻止了，她想哭闹，然后一眼看着冯惜惜拿着戒尺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住了。

　　　　江冉说道，“小孩子其实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通事。”

　　　　冉东儿点了点头。

　　　　江冉起身，说道，“我要去曾家一趟，曾老夫人的病症每日都要施针的，妮儿若是坚持不住，就给她洗去，等我回来再敷药，尽量让她多多的坚持就是。”

　　　　冉东儿连忙起身相送。

　　　　外面依然下着雨，天色微暗。

　　　　从江冉到暨阳的时候，就开始阴雨连绵，这样的天气，戚戚沥沥的，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滴滴答答起来。

　　　　江冉上了马车。

　　　　此时曾夫人正在内院翘首以待，“还以为你有事不来了。”

　　　　江冉说道，“舅舅家有些事耽搁了，我一直惦记着，现在得了空，就赶过来了。”

　　　　别说万事需得有始有终，更何况，这曾老夫人是慕容羽的外祖母。

　　　　无论如何，她也是要来的。

　　　　丫头们上前接过来江冉手里的油纸伞。

　　　　江冉一面问道，“老夫人吃了药吗？”

　　　　曾夫人连连点头，“吃过了，不过晚上还没吃，等着你来了再吃，我现在去吩咐丫头煎药。”

　　　　江冉点了点头。

　　　　曾夫人喊了一声，“阿羽，带冉冉去给你外祖母看病。”

　　　　江冉提了药箱，正好看见慕容羽走了过来。

　　　　“冉家的事办的如何？”慕容羽问道。

　　　　江冉笑了，“自然是办的妥妥帖帖的。”

　　　　因为丫头还在煎药，两人就坐在外间喝茶。

　　　　屋外的雨蒙蒙的。

　　　　江冉说道，“这样一直下着雨，不知道这重阳祭祀谢天，可还能如期举行？我听说每年重阳的祭祀十分的隆重，本想着如今不能回去，还可以去看看。”

　　　　江冉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一语成谶。

　　　　这一次重阳祭祀果真没有如期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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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女子（四更）

　　　　（）　　　　慕容羽说道，“这祭祀在岳国都很重视，若是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都城看看皇帝主持的祭天仪式。”

　　　　江冉挥了挥手，“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知道我不太爱热闹。”

　　　　“若是那一日放晴了，我们一起去爬山吧！”慕容羽提议道。

　　　　江冉应道，“好。”

　　　　可惜最后这山也没有爬成。

　　　　慕容羽看着她，昏暗的屋子里，她轮廓镀上了一层暗暗的安然。

　　　　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这样娴静的时光就像是偷来的一般。

　　　　若是时光能静止，他真的期望能停留在这一刻。

　　　　同样是生死未卜，前一世他总觉得这岁月之中没有多少让他留恋的东西，尤其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甚至有了厌世的感觉。

　　　　睁开眼来，再一次来到这一世，他心里是不以为然的。

　　　　一开始，他不懂，为何这样看不到期望的一生，还有什么值得他再走一遭的。

　　　　如今他有点庆幸，哪怕依旧如同上一世逃不过最后的命运。

　　　　那么，人生这一遭，他也没有白来一趟。

　　　　就是静静的坐在一起看看雨，他心底已经很是满足了。

　　　　丫头给老夫人喂过了药，不多一会，江冉便进去施针。

　　　　慕容羽依旧候在外面。

　　　　江冉出来厚。

　　　　慕容羽说道，“冉冉，辛苦你了。”

　　　　江冉笑道，“你说这样的话，便太见外了。”

　　　　从曾家出来，回了冉家。

　　　　江冉先去看了妮儿。

　　　　冉东儿笑着迎了出来，道，“冉冉，妮儿这一次总共坚持了一个半时辰，后来，柔三看她实在熬不住，就将她哄睡了，如今丫头婆子都守在她旁边，她脸上的药还在呢！”

　　　　江冉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开端不错。

　　　　比她想象的还好。

　　　　只要妮儿适应了，后面也就会乖乖的听话。

　　　　她就会省心许多。

　　　　接下来的时日，江冉一直两头跑着。

　　　　去曾家的时间定在了下午。

　　　　江冉自从历经广陵瘟疫之后，便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记录病症。

　　　　她把用药之后，每一一日的症状仔仔细细的记录下来。

　　　　就拿妮儿来说，以一刻钟为准，看看她嘴眼歪斜的次数。

　　　　刚刚开始不太明显，大约五日过后，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次数在减少。

　　　　这期间王胜来看过妻女一次，不过是冉珏招待的。

　　　　江冉特地嘱咐过舅舅，“舅舅，好好说，就说妮儿正在治病，若是见到亲人，这情绪不好，对于病情十分的不宜，至于表姐，就说表姐现在也在调理身体，让他半个月之后来接她们母女。”

　　　　此事，冉东儿有些不解，她忍不住悄悄的问道，“冉冉，你说他会不会不高兴，不来接我们了。”

　　　　江冉笑了起来，“怎么，你怕了？怕他不要你们了？”

　　　　笑过之后，就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女人。

　　　　冉东儿微微的垂下头。

　　　　江冉轻轻的一笑，她再一次的递了一把镜子给冉东儿。

　　　　冉东儿闭上眼睛，不敢看。

　　　　江冉蛊惑道，“冉家姑娘本就是容颜俏丽，姐姐，我嘱咐你这几日不施粉黛，只每日里，好好的用桃花膏就是，你现在看看自己。”

　　　　冉东儿这才睁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因为用了江冉所赠的桃花膏敷面，这肤色的确是比从前好了太多。

　　　　一张瓜子脸泛着一丝血色，微微的透着红润，肤色莹润，容颜俏丽。

　　　　许是因为身子有了起色，妮儿的病症也有了好转。

　　　　她的眉头渐渐的舒展，眼底也透着一丝期冀的光亮，脸色也好转起来，整个人似乎都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看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冉东儿已经不记得，曾经的自己便是这个样子。

　　　　她的耳畔似乎响起夫君说过的一句话，“娘子，我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样子。”

　　　　从前的样子，便是这样吗？

　　　　冉东儿怔了许久。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良久，她才放下镜子，“谢谢。”

　　　　声音带着哽咽。

　　　　没人知道，她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现在的一切得来不易。

　　　　江冉笑了起来，“不是我厉害，你本身就生的好看，不过是被病症折磨，这面色就会郁郁沉沉，如今心结解了，病症消除，以你这个年纪，很容易就容颜焕发。”

　　　　冉东儿再次说道，“谢谢妹妹。”

　　　　闹了一日，江冉回屋子沐浴更衣，然后歪在床榻上看书。

　　　　自从江冉给冯惜惜找了事做，冯惜惜也不再每日里缠着江冉，江冉果然舒心不少。

　　　　白芷笑嘻嘻的道，“姑娘，你好厉害，把东儿小姐变得跟以前一样好看，等王公子半个月之后，看到东儿小姐，一定会欣喜异常，所以就算现在不让王公子见她们母女，王公子以后也不会生气，我知道姑娘这一招叫什么，就叫做欲拒还迎。”

　　　　江冉笑了起来，“我们白芷懂得还真多，我看你每次对着柳烟，用的就是这一招吧！”

　　　　白芷脸红了起来，“姑娘，我跟你说东儿小姐的事，你怎么又扯到我的头上来。”

　　　　江冉说道，“好好好，那我们就继续说东儿表姐的事，其实，我让舅舅推脱，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我看透了人性。”

　　　　白芷不解，疑惑道，“人性？”

　　　　江冉点了点头，“不错，王家断定了我治不了，所以十五天之后，一定会来兴师问罪，这个时候，无论舅舅如何推脱，他们都不会生气，既然如此，吊着他们半个月有又何妨！”

　　　　白芷长大了嘴巴，回头看了冉东儿的院子一眼，“原来王家是想要兴师问罪啊？东儿小姐真是可怜，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和离？”

　　　　江冉叹了一口，“傻丫头，这世间之事，并非你想当然，表姐跟母亲不一样，我支持母亲和离，是因为我有把握能奉养母亲，舅舅支持母亲和离，是因为母亲在江家有性命之忧，不和离或许就要丧命。”

　　　　江冉想起来往事，也是唏嘘不已，她微微的停顿了一会儿，平息了一下心情，这才继续说道。

　　　　“而表姐不一样。表姐如今的病症，是她自己无知，委屈求的，仔细的论起来，其实怪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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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女子2（五更）

　　　　（）　　　　江冉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妮儿这病症，王家也曾请了名医相治，并不是故意拖延妮儿病症，其实王家虽然有些过分之处，可是却让人挑不出错来，换句话说，表姐若是想要和离，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缘由，就算是舅舅舅妈，也不会支持她的。”

　　　　最主要的是，云儿未嫁，冉言未娶，这个时候，冉家为了大局为重，也不会允许冉东儿和离回家的。

　　　　所以回王家是她唯一的出路。

　　　　冉东儿，没有第二个抉择。

　　　　这也是江冉帮着冉东儿修饰容颜的一个原因。

　　　　女子可悲之处，在于没有立身之本，只能依附男人而活。

　　　　江冉很庆幸，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再也不用依附任何人而活。

　　　　白芷叹道，“话虽如此，可是那个王家，想想都膈应。”

　　　　膈应？

　　　　除非女人这一生，不必依附男人而活，不过跟谁，都免不了这种痛苦。

　　　　江冉想起她见过的女子，世事艰难，皆是如此。

　　　　就拿钱家来说，义父也算是义薄云天，有情有义的好男儿，义母还不是因为丧女之痛，受尽半生苦楚。

　　　　师父也是忠实厚道，师娘一样是免不了眼泪流干。

　　　　男人的一生，有很多在乎的东西，他们可以随意的割舍。

　　　　女人居于宅院，看见的只有那一方小小的天空，她们拥有的太有限。

　　　　所以只能成为被割舍的那一方。

　　　　更不用说，像徐夫人那样的，一辈子过的心有不甘，临到死时，也不能为自己活上一回，还要为了子女不得不继续冠上她最不喜欢的夫姓。

　　　　就算是舅母嫁进冉家，想来也是多有不平。

　　　　如曾老夫人和曾夫人这样的女中豪杰，嫁入将门之家，虽然少了那些材米油盐的纷争，可是依旧免不了少年丧父，中年丧子的悲痛。

　　　　还有孔氏一生的绝望。

　　　　孔氏是鼠疫死去的第一个人。

　　　　前世今生，孔氏的面容早已经模糊，可是孔氏说过的一句话，江冉一直记得清楚。

　　　　她说，“当初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犯下的错，为何你能娶妻生女，最后承受后果的只有我。”

　　　　这便是女子的悲哀。

　　　　这世道对于女子的苛刻，远比男子更艰难。

　　　　所以江冉这一生，只想着依靠自己。

　　　　因为谁，也靠不住。

　　　　江冉笑着宽慰白芷，“放心吧，我会给你找一个不膈应的，我会让你待在我身边，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你，就像是白薇一样。”

　　　　白芷撇撇嘴，一朵红晕悄悄的覆上脸颊，“姑娘又拿我玩笑。”

　　　　江冉笑了笑。

　　　　白芷却说道，“我真的很庆幸跟了姑娘，我们做丫头的，遇到像姑娘这样的主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上辈子，江冉想起上辈子的白芷，唇角的笑容有些淡弱。

　　　　不过片刻，江冉就宠溺的说道，“你说的是，这就叫缘法，咱们可是两世的缘，所以，我一定要对你们好。”

　　　　白芷心里感动，面上却说道，“姑娘又哄我呢，哪里有什么前世今生。”

　　　　江冉没有辩解，只是微微的笑着。

　　　　断断续续下了有十来天的雨，天终于有了放晴的迹象，她看着湿漉漉的院子，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再晴个四五日，正好到了离去的时候，暨阳终究不是她的家，虽然这几日，冉家上下对于江冉几人发自内心的恭敬和体贴，不过她现在有几分思乡情切，归心似箭之感。

　　　　她想念广陵的一切，也惦记着即将开始的名医汇。

　　　　只有彻底解决了贵妃，她才能高枕无忧。

　　　　不过江冉预计的归期，却因为一件即将发生的大事再一次拖延了半个月。

　　　　等她回到广陵已经是九月尾。

　　　　这一日，江冉正在房里看书。

　　　　冉云儿走了过来，问道，“妹妹，今日还不曾去曾家吗？”

　　　　江冉笑道，“怎么，你要一起去么？”

　　　　冉云儿连连摆手。

　　　　“我去做什么？”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双颊忍不住浮起一抹红晕。

　　　　江冉笑了起来，“今日就不必去了。”

　　　　“老夫人好了么？”

　　　　江冉笑道，“能认人了。不过还没好，如今施针两日一次便可以了，再说，今日有重要的事，我得待在家里。”

　　　　江冉意有所指的说道。

　　　　正说着，冯惜惜进来，“云姐姐，你不去看看，听说有人上门提亲。”

　　　　如今府里，只有冉云儿一个女子是待嫁之身，既然是提亲，自然是冲着她来的。

　　　　冉云儿一下子就急了，“你听谁说的？”

　　　　冯惜惜一摊手，“刚刚满院子都在说呢？我也不知道是谁，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冉云儿一跺脚，就跑了出去。

　　　　冯惜惜问，“姐姐，你怎么不急？”

　　　　江冉笑道，“急什么？”

　　　　“你和云儿感情最好，你不担心她吗？”

　　　　江冉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担心的？若是惜惜出嫁，我也会替你高兴。”

　　　　冯惜惜突然黯淡起来，“我说过不嫁的，没有男人也能过一辈子。”

　　　　她拉了江冉的衣袖，“姐姐，你特立独行，跟那般凡夫俗子不一样，我如果不愿意，你不会勉强我吧！”

　　　　江冉看着她，这才发觉冯惜惜并不是说笑，“惜惜，我不会勉强你，不过，你做出的抉择，你要自己承担，因为没人可以替你担着。”

　　　　冯惜惜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不管是是苦是乐，我都要一个人过。”

　　　　江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过了没一会，冉云儿，就含羞带怯的走了进来，一把将门给关上。

　　　　江冉笑着问道，“怎么？打听清楚了是哪家青年才俊？”

　　　　冉云儿垂着头说道，“我不知道啊，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爹爹的！”

　　　　江冉莞尔一笑，“舅舅万一不同意呢？”

　　　　冉云儿一惊，“不会吧！”

　　　　说着看着江冉戏谑的神色，一跺脚，“你早就知道了吧！你天天去他们家，肯定知道，难怪你方才说，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留在家里。”

　　　　江冉却不想和冉云儿继续说笑，她说道，“姐姐，舅舅顾虑太多，今日虽不会推脱，却也不会答应，我可以去帮你劝，不过，你可想好了，是否真的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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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抉择

　　　　（）　　　　冉云儿脸色红红的，只是垂着头，低着声音着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这话明显有些口是心非。

　　　　说完之后，冉云儿就跑了出去。

　　　　到了晚间，冉云儿这含羞带怯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换成一种郁郁寡欢的神色。

　　　　白芷好奇，“姑娘，这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婚事没成？”

　　　　江冉看了白芷一眼，示意白芷不要多言。

　　　　其实，这原就在江冉的预料之中。

　　　　婚约讲究门当户对，冉云儿只是一个商户闺秀，而曾家是将门世家。

　　　　且不说曾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如何微妙，只单单说，曾家在暨阳，那也是神邸一般地位的大户。

　　　　如今曾家上门提亲，冉珏绝不会被冲昏头脑一般毫不犹豫的应允。

　　　　就如江冉所言一样，冉珏思虑再三，没有直接应允，但是也没有直接拒绝。

　　　　事实上，冉珏也是陷入两难境地。

　　　　因为曾家上门提亲，冉老太太，冉珏夫妇已经商议了半日，依旧没有做出决议。

　　　　整个冉家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冉云儿这个年纪，自然是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父亲没有答应，她便以为再无希望。

　　　　江冉却不这样想，只要没有拒绝，就是还有转圜之地。

　　　　吃晚饭的时候，冉云儿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两口，就退下了。

　　　　知女莫若父，冉珏看着女儿那个样子，大约也知道女儿是见过曾少将军的。

　　　　冉珏心底也是很为难，拿不定主意，一直唉声叹气的。

　　　　“舅舅，可是为云姐姐的事情操心？”

　　　　冉珏看向了江冉，“冉冉你觉得此时该当如何？”

　　　　按理说，江冉也是未出阁的女子，这样的婚嫁之事，轮不到她一个小辈多嘴。

　　　　可是江冉的行事，越来越有了家主的风范。

　　　　冉珏很多时候，都没有把江冉当做一个小辈来看，这事他迟迟未决，想听听江冉的看法。

　　　　“舅舅，请移步说话。”

　　　　江冉她先泡了一杯茶给舅舅，然后才说道，“舅舅请喝茶。”

　　　　一杯茶下肚，冉珏已经稳住了心思，试探着说道，“我若是没记错，云儿这丫头和那曾少将军有过两面之缘，冉冉，可发生了什么事？我瞧着她似乎很上心的样子。”

　　　　江冉笑了起来，“曾家家教甚严，姐姐也是规规矩矩，能有什么事？舅舅多虑了。”

　　　　冉珏方才放下心来。

　　　　不过还是愁容满面的，“冉冉，你说说看你的想法，这婚事该如何抉择？”

　　　　江冉说道，“冉家并非在朝中为官，也不必担心会卷入朝堂纷争之中，舅舅担忧的不过是姐姐日后过的好不好？生女犹得嫁比邻，这便是为人父母最期望看到的事，可是舅舅，东儿表姐嫁入王家，也是门当户对，尚且过的这般忧心，可见人生之事，实在是难以意料，既然如此，不如将这个抉择，交给姐姐，我喊了她过来，亲自问问她，舅舅听听她的想法，再行决定是否该同意这门婚事？如何？”

　　　　冉珏对于这个外甥女是十分信服的，他说道，“就依你之言。”

　　　　江冉说道，“紫苏，你去请了云姑娘过来，就说，我有话和她说。”

　　　　紫苏做事比较稳妥。

　　　　江冉又仔细的吩咐她，“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