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门归-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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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冉说道，“紫苏，你去请了云姑娘过来，就说，我有话和她说。”

　　　　紫苏做事比较稳妥。

　　　　江冉又仔细的吩咐她，“你看见表姑娘，就说我有些关于曾家的话要和她说，让她无论如何要过来一趟。”

　　　　随后江冉搬了一把椅子，将冉珏请到了屏风之后。

　　　　她挥手打发了白芷。

　　　　两个院子离的很近，不过一会儿，就传来了脚步声。

　　　　江冉做回了原处，刚刚抬起头，就见冉云儿蔫蔫的走了进来，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淡弱许多。

　　　　冉云儿说道，“妹妹，你找我有何事？”

　　　　江冉挥了挥手，紫苏带着冉云儿的贴身丫头出去了，只余下两人，“姐姐，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我想跟你说说曾家的事情，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她终究不希望冉云儿稀里糊涂的嫁了。

　　　　有些事，总是要提早告知。

　　　　冉云儿听到曾家，有神色复杂，只是垂着头，“我不想听，听了又能怎么样？”

　　　　江冉拉了冉云儿坐下，“不管如何，我也想和你说说，你不想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吗？”

　　　　冉云儿到底坐在了江冉旁边。

　　　　江冉这才缓缓的说道，“曾老太爷逝世时未满四十岁，曾少将军两位叔伯去世之时，最长的那一位，也才二十出头，如今只有曾少将军的父亲还戍守在边关，被封了一个护国大将军，这个名号是将门世家用满腔热血和几条性命换来的，但是这个称呼对曾家来说，代表的却只有不公和猜忌。”

　　　　冉云儿养在闺中，从来不曾听到这些事情。

　　　　她睁大了眼睛。

　　　　便是冉珏坐在屏风之后，也是微微的发愣，这样的事，他也只是略有耳闻。

　　　　只听得江冉继续说道，“姐姐，曾家上下，的的确确没有王家那种商人的市侩和算计，可是曾家面对的是朝堂的阴谋和诡计，这样的人家，虽然不必忧心后院纷争，但是随时可能丢命，你愿意嫁过去吗？”

　　　　冉云儿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愣了一会，这才说道，声音低低的，透着坚定，“我愿意的，曾夫人是女中豪杰，她能做到的，我虽然不会，我可以学。”

　　　　说完这几话，她的脸上是晦暗的神色，“我愿意不愿意又如何，爹爹不会同意的。”

　　　　江冉说道，“曾夫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做曾家的儿媳妇，不需要针织女红，也不需要琴棋书画，只需要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话曾夫人对冉云儿说过，当然只说了前半句，曾夫人的原话是这样的，“女儿家又不去考状元，会那么多诗词做什么，至于这女红，会一些也就罢了，咱们这种人家，谁还指望自己做衣服？”

　　　　江冉只是定定的看着冉云儿。

　　　　“是，是什么？”冉云儿抬起头，结结巴巴的问道。

　　　　江冉一字一句，声音异常的清冽，“当曾家的男人们死在沙场之上，这个女子能撑起一个家，把孩子抚养成人，这便是作为曾家儿媳妇最低的要求。”

　　　　这冷冽的声音一点点的传入冉云儿的耳中，在她的心底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冉云儿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还是待嫁之身，还不曾出阁，就必须先思虑夫君死后，自己独自抚养孩子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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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抉择2

　　　　（）　　　　江冉看着她。

　　　　这些话，她必须让冉云儿早早的知道。

　　　　这些，也必须是冉云儿要面对的，没有人能代替她承受。

　　　　虽然现在不会发生，可是若有一天发生，那么，一旦发生就是灭顶之灾。

　　　　冉云儿的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那个刚毅的面容，她张了张嘴，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我做的到，我做的到的，可是，”

　　　　这一声可是没有说完。

　　　　江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同时，还有另一个叹气声，一同传入冉云儿的耳中，她一怔。

　　　　江冉已经回过头，对着屏风说道，“舅舅，你都已经听到了，出来吧！”

　　　　冉云儿大惊，回过头去，看着自家的父亲从屏风之处走了出来。

　　　　她的脸更红了，神色也紧张起来，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嗫嚅的喊了一声，“父亲，我，我。”

　　　　说了半天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冉珏看着被家捧在手心的单纯的小女儿，终于泄了气，“罢了，既然是云儿你自己愿意的，爹爹便做主应了这门婚事就是，只是云儿，就如你妹妹所言，这婚事一旦应了，以后的路是苦是累，也只能你自己一步一步的去走，没人可以帮得了你，你知道吗？”

　　　　冉云儿整个人有些发懵，过了好一会儿，她盈盈下拜，“多谢爹爹。”

　　　　江冉已经笑道，“舅舅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冉云儿悲伤的情绪一下子变成娇羞，她狠狠的瞪了江冉一眼，“你怎么不告诉我，爹爹在这里！”

　　　　江冉说道，“我想让舅舅自己判断该不该同意这门婚事，不过姐姐，我会想法子帮你扫清一切障碍的。”

　　　　只是，即便扫清了障碍，曾家的男儿是一身热血，就算是死，也是要战死沙场。

　　　　江冉和慕容羽接触以来，她能觉察到他那种被迫安稳的落寞。

　　　　曾少将军身上的气息也是一样。

　　　　等他们除掉贵妃。

　　　　只要曾家还有机会上战场，那么曾少将军绝不会愿意在宅院里安安稳稳的带上一辈子。

　　　　可是只要上了战场，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无法掌控。

　　　　江冉方才说过的那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江冉握住了冉云儿的手，“我也不知道当初带你去钱家，遇到了曾少将军，对你是好是坏，不过我也想过了，是像东儿姐姐那样嫁进商贾之家材米油盐，百般算计的过一辈子，还是嫁进曾家，和乐融融，却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我也说不出来那一种更好，不过过日子的是你，所以做决定的也应该是你，只是，姐姐，做出抉择，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有人替你承担一切。”

　　　　冉云儿点了点头，声音低低的，“我知道的。”

　　　　江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就像我一样，我当初选择了用一己之力独自撑起这一个家，我身边的人会觉得我很辛苦，旁人或有羡慕，或有不屑，或有嫉妒，可是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选择了这一条路，我从来就不会后悔。”

　　　　冉东儿不知何时过来，她走了进来，“冉冉说的太好了，就像是我，已经跳进来王家的这个坑，当初觉得委屈，害怕，看不到期望，现在，我已经决定，我不仅要回去，还要好好生生的回去，这世间没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自己的懦弱而已，云儿，你终于也长大了，姐姐相信你，不管你去了何地，都能好好的过日子。”

　　　　冉东儿对着妹妹说话的时候，却看着江冉，这个表妹，明明看起来这样小小的年纪，可是说话行事，却让自己自愧不如。

　　　　冉东儿说道，“冉冉的格局，实在叫我自愧不如，不过以后，我们姐妹三人都会越过越好。”

　　　　江冉含着笑点头。

　　　　第二日，曾家派人来送礼的时候，冉珏爽快的同意了。

　　　　如此这门婚事，就算是正式定了下来。

　　　　江冉去曾家替曾老夫人施针请脉的时候。

　　　　曾夫人正在府上款待汤夫人。

　　　　江冉进府的时候，汤夫人站起身来，喊了一声，“冉冉小姐。”

　　　　江冉笑着说道，“原来今日在招待大媒。”

　　　　曾夫人拉起来江冉，“算起来，这也是我们的小功臣，凯儿，你还不过来谢谢江淮郡主。”

　　　　曾少将军得偿所愿，起身朝江冉拜了下去，“多谢江姑娘替我美言。”

　　　　江冉笑了起来，“以后都是一家人，少将军不必多礼了，我什么也没说，做决定的是云儿姐姐，日后，还请少将军不要欺负姐姐才是。”

　　　　曾少将军摸了摸头，说道，“不敢不敢。”

　　　　慕容羽做在一旁喝茶。

　　　　曾夫人含着笑看着慕容羽，意有所指的说道，“什么时候阿羽能像她表兄一般娶个媳妇，我们老夫人或许也能笑一笑了。”

　　　　曾家这一次回暨阳，本就是为了提亲。

　　　　如今曾老夫人有了好转的迹象。

　　　　曾家便不在犹豫，曾夫人送了一封信去了边关。

　　　　然后就请了汤副将夫妇做媒，去了冉家提亲。

　　　　汤副将有些身份，又与江冉有些渊源，去过冉家一趟，做这个大媒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曾老夫人现在病情有了好转，人也是清醒了一些，很多忘记的记忆再一次翻滚起来，一直郁郁寡欢。

　　　　曾夫人这时候，提出了曾少将军的婚事，曾老夫人果然心情有所好转。

　　　　汤夫人说道，“广陵王这个年纪，的确是该张罗起来了。”

　　　　江冉先说了一句，“夫人放心，会有这一天的。”

　　　　她心底想的是，自己一定会想法子治好慕容羽，所以宽慰一下曾夫人。

　　　　慕容羽却接过话，轻轻的笑了笑，“舅母放心，会有这一天的。”

　　　　慕容羽说了同一句话之后，就有些别样的意味了。

　　　　曾夫人却红了眼睛。

　　　　“好好好，我跟你外祖母说，让她好好的活着，一定要等下这一日。”

　　　　汤夫人站起身，宽慰道，“这本是一件开心的事，你怎么还落起来泪。”

　　　　曾夫人笑道，“我是开心的。”

　　　　江冉本来心里有些异样，她抬起头看向了慕容羽。

　　　　四目相对。

　　　　她垂下头来，“我去看看老夫人。”

　　　　院子外面依旧是淅淅沥沥的，这雨声让人沉静。

　　　　江冉先开口道，“曾夫人是真心心疼你。”

　　　　慕容羽的声音清凉，透着一丝温润，“嗯。”

　　　　他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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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把握

　　　　（）　　　　过了一回，慕容羽才开口说话，声音中带着异样的情愫，“外祖母醒来之后，神情郁结，舅母提及替表兄提亲这才微微的好转，又问及我的婚事，”

　　　　他轻轻的咳嗽一声，似乎是掩饰言语中透露着的情绪，“我当时为了哄她老人家开心，就说了我已经有了未婚妻，只等着我病好了，就定下来。”

　　　　天凉似水，江冉的双颊却有些发烫，微微的泛起一抹红晕。

　　　　气息再一次变得有几分微妙起来。

　　　　江冉只微微的思虑，就爽朗的答道，“好，我等会见到老夫人会顺从她一些。”

　　　　慕容羽微微的笑了笑。

　　　　自从他在清水镇借着酒意对她表露心声，他便仔细的思虑过。

　　　　从前，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不愿牵扯进她的生命之中。

　　　　可是慢慢的，他发现她自行医之后，那一份刚强便是男子也无法相比。

　　　　就算他离世之后，她也能独自一个人走完这一生。

　　　　人生苦短，两世的压抑。

　　　　如今的他不愿意再克制自己的情感。

　　　　既然已经确定心意，那么，不管生死如何，重来了这尘世走一遭，总要留下点什么。

　　　　哪怕只是给她一点点的回忆，在她心底烙下一点印记。

　　　　江冉跟在他的后面。

　　　　她可以拒绝的，到了嘴边的话却变成了应允。

　　　　情感和理智在剧烈的交织着。

　　　　未来的一切会如何，谁也说不准，既然如此，她便依从了自己的心意。

　　　　江冉抬起头来。

　　　　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曾老夫人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搬了一把摇椅坐在厅堂，看着窗外的雨出神。

　　　　听到脚步声。

　　　　曾老夫人回过头，见是慕容羽，落寞的神色温和许多，“阿羽。”

　　　　慕容羽反手握住了江冉的手，“外祖母，江姑娘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那个女子，舅母也是极为欢喜。”

　　　　曾老夫人看向了江冉，仔细的打量了几眼，笑道，“阿羽眼光挑剔，我原先还以为，这世上没有女子能入的他的眼，没想到，竟然还真叫他遇到这样举世无双的。”

　　　　这话虽是夸赞，却不带着一点情感和喜色。

　　　　江冉看着曾老夫人，礼貌性的说道，“老夫人过誉了。”

　　　　曾老夫人看向了江冉，透着温和，说道，“丫头坐吧，陪老婆子说说话。”

　　　　江冉便放下了药箱坐在了一旁。

　　　　曾老夫人看向了慕容羽，“你别杵在这里了，我想和江姑娘说说话。”

　　　　慕容羽看向了江冉，江冉朝他点点头。

　　　　慕容羽这才退了出去。

　　　　曾老夫人也并没有说别的，只是说道，“我这些年浑浑噩噩的，时好时坏，发生的事情大约也知道一些，阿羽的性子我知道，他这病若是治不好，绝不可能娶妻生子，他跟我说有了未婚妻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过是怕我担忧，哄我开心罢了。丫头，你一个女儿家，名声最是重要，也跟着他这般胡闹，实在是难为你了。”

　　　　江冉这才知道，为何曾老夫人听到慕容羽的话，没有一丝喜色。

　　　　曾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神色沉重，“丫头，你跟我说实话，你有几分把握？”

　　　　江冉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一分把握也没有。”

　　　　曾老夫人浑浊的眸子黯淡了几分，久久无言，“你是个诚实的丫头，没有骗我。我果然没猜错，看来，我这把老骨头是等不到他成婚生子的那一天了。”

　　　　江冉听老夫人这样说，也不由得心里一酸，不过她依旧宽慰道，“老夫人，虽然没有把握，但是我坚信，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他没有放弃，我也没有放弃，请老夫人也不要放弃。”

　　　　曾老夫人点了点头，显然没有抱多少期望，“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这一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还少吗？”

　　　　江冉听的心酸。

　　　　曾老夫人已经说道，“不碍事，其实清醒过来也好，总好过一辈子浑浑噩噩的。”

　　　　江冉给曾老夫人施针之后，慕容羽起身相送。

　　　　两人撑着油纸伞漫步在曾家的石子路上，江冉说道，“可有长生的下落？”

　　　　慕容羽摇了摇头。

　　　　江冉没有说话。

　　　　慕容羽握紧了拳头，微微的咳嗽一声，“别担心，总能找到的。”

　　　　“嗯，”江冉答了一声，转头看他，“可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就不必相送了。”

　　　　慕容羽摇了摇头，少年公子的眉目之间满是执拗，“不妨事，我想看着你离去。”

　　　　江冉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饰她眼底的情绪。

　　　　她不懂，她的一生已经改变，为何他的一生依旧找不到转机。

　　　　慕容羽似乎看清楚她所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现在已经看的淡了，冉冉，不必替我难过。”

　　　　“嗯，”江冉抬起眼眸，“我知道的。”

　　　　像是为了打破这沉寂一般，慕容羽说道，“明日重阳，我们不是说过一起去爬山吗？”

　　　　江冉看着这雨，“这雨不停，只怕”

　　　　慕容羽说道，“我若是没记错，这一年重阳没有下雨。”

　　　　这些事情，江冉已经记不太清了，她的记性不错，可是这些年脑子里已经被医术和针法占满了，别的东西，能容进去的十分有限。

　　　　“我明日想带着娘亲和惜惜也出去转一转，下午时分如何？”

　　　　重阳这一日，除了官府主持的祭祀谢天，各家族也有祭祖的传统。

　　　　江冉几人并不是冉家人，自然不会参加冉家的祭祖。

　　　　慕容羽知道她的想法，便道，“这是应该，那下午时分我来接你。”

　　　　如此，两人说定了。

　　　　回去之后，江冉便约了母亲，“明日吃过早饭，我们去集市转一转，正好去买一些礼物给师父带回去。”

　　　　冉氏心底也是十分的期待，“如今妮儿也大好了，咱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白芷在一旁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太太，咱们的新府邸可大了，里边的景致可美了，有个大大的湖泊，种满了莲花，湖里还修建了一个湖心亭。”

　　　　冯惜惜一听立刻来了感兴趣，围了上来，问道，“还有呢，还有呢。”

　　　　白芷继续说道，“湖边备了一个画舫，看起来十分的华丽，还有小船。”

　　　　冯惜惜听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冉氏也在一旁听着。

　　　　白芷继续说道，“还有一处温泉汤浴，不过我们当时没去看过。我听柳烟说过，里面一年到头的名贵花卉比比皆是，据说这是广陵王花巨资修建的别院，比那广陵王府还要雅致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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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祭坛

　　　　（）　　　　冉氏在一旁听了，“这，我们住着怎么好意思？”

　　　　江冉笑道，“母亲不用不好意思，女儿养得起，以后母亲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的颐养天年就是了，万事都有我撑着。”

　　　　冉氏叹了一口气，“经历了这么多，我对于这些吃穿住行并没有多少讲究，只要能够和冉冉在一起，别的我的不在意了，其实算起来，我还是很怀恋在清水镇的那段时光。”

　　　　冉氏念旧。

　　　　不过也知道，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毕竟江冉的身份，若是留在清水镇，每日里两头跑，只怕是更累。

　　　　江冉看出冉氏的心情，便说道，“娘亲放心，这新府邸很是清幽，比清水镇还要清幽，您会喜欢的。”

　　　　冉氏笑道，“冉冉说好，我肯定喜欢。”

　　　　重九这一天，断断续续的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天晴了，和冉家一起吃了饭之后，江冉和冉氏便起身出府。

　　　　街道上十分的热闹，白芷提议道，“姑娘，那边有卖蜜饯的，我们买一些路上吃。”

　　　　江冉点头，周珊将马车停在了路边。

　　　　白芷下车。

　　　　江冉坐在车上和冉氏说话，这时，一个声音，传入了江冉耳中。

　　　　“听说了没有，祭坛那边部被围起来了，去往祭坛的路，也被拦起来了。”

　　　　江冉不以为意，只当重九祭祀皆是如此。

　　　　只听得另一个声音说道，“往年祭祀好像不是这样。”

　　　　先前一个说道，“我听人说，今日听到祭坛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只怕是出事了。”

　　　　小贩说道，“快别说了，你们再乱说，小心被抓起来了。”

　　　　两个谈话声越去越远，那个女人的声音隐隐的传入江冉的耳中，“我也听说了，那一声巨响是祭祀台倒塌，听说压了好些人呢！”

　　　　江冉心里一惊。

　　　　祭祀台倒塌？

　　　　这是出人命的事啊。

　　　　其中的一个声音似乎紧张的样子，“我也听说了，不过现在大家好像都不敢提这事，快别说了。”

　　　　声音渐行渐远。

　　　　江冉暗叫不好，重九祭祀在岳国本就是大事，祭祀之时祭祀坛倒塌，一旦出人命，既失了民心，也会被朝廷降罪。

　　　　暨阳发生这样的大事，知县大人想着的不是下令救人，而是隐瞒此事。

　　　　江冉神色有些发怔。

　　　　冉氏耳力不如江冉，并没有听到后边的话，只是看着江冉现在的这个样子，有些不解，“冉冉，怎么了。”

　　　　江冉微微的犹豫了一瞬，只是想起刚刚那个女人说压了好些人，心里就忍不住揪了一下。

　　　　她转过头，“紫苏，去马车里把药箱给我。”

　　　　江冉回过头来，对着冉氏说到，“娘亲，今日不能陪您了，改日一定补上。”

　　　　她跳下车，“白芷，你去问问祭坛在哪里？”

　　　　白芷在车下，自然是隐隐约约的听见刚刚那两个女人的言论，她扯了江冉的衣袖，“姑娘，这个地方，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

　　　　这闲事里包含着一条条性命。

　　　　江冉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的手底握着的是药箱，这药箱沉甸甸的，压的她心里发痛。

　　　　她如今是一个大夫了，这样的事，没遇见就算了，遇见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

　　　　江冉睁开眼睛已经是古井无波，

　　　　她毫不迟疑，“快去。”

　　　　白芷连忙去了。

　　　　江冉回过头，对着冉氏行礼，说道，“娘亲，今日不能陪您了，我想去看看。”

　　　　冉氏并不知道江冉说是什么事，心底担忧，却也觉得欣慰，“好，冉冉不管做什么，娘都同意。”

　　　　白芷去问了几个人祭坛的位置，都是一副诲莫忌深的样子。

　　　　白芷过头，一摊手，“姑娘，问不出来。”

　　　　正在这时，一个车辆迎面而来。

　　　　这是王家的车辆。

　　　　江冉心里一动，王家负责祭祀所穿的衣服，自然是知道祭坛在何处。

　　　　江冉拦住了马车。

　　　　那驾车的小厮心情不好，“哪家的小姑娘，走远一点，小心被撞上了。”

　　　　江冉只是冲着马车喊了一声，“请问车上的是王家姐夫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剥开了车帘，露出王胜愁容满面的一张脸，看见是江冉，也没心情寒暄，“原来是江家表妹啊，我有事，今日就不闲谈了。”

　　　　江冉仔细的观察王胜的神色，似乎猜测到什么事，“姐夫可是从祭坛那边过来？”

　　　　王胜的脸一下子更黑了，脸色动了一动，“表妹不要提了，小心祸从口出。”

　　　　这样的一句话，再一次验证了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