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门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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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冉还以为母亲是要推托的，她本来准备的话语准备劝母亲，“娘亲，你从前不喜欢和祖母相争的，怎么如今与从前不同了？”

　　　　冉氏笑了笑，这几日她看的清楚明白，她越是相让，只会越让人变本加厉。

　　　　长寿堂院子外冷冷清清的，连个洒扫的人也没有，江老太太手底下折损了两员大将，二等丫头里面最是沉稳的紫苏就给了江冉，最老实的紫薇又伤势未愈，如今只剩下几个虾兵蟹将。

　　　　按理说，这两个二等丫头正是寻得了机会，应该铆足了劲表现，争取这大丫头的名额，可是这府里看接二连三的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牡丹的下场让众位丫头有了一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整个长寿堂都笼罩着一股淡淡的烟云。

　　　　冉氏回过头对陈娘子说道，“等我们进去，然后再让丫头们过来传唤。”

　　　　陈娘子忙点头称是。

　　　　江冉扶着母亲走了进去。

　　　　只听得江正堂的声音传来，“这事连几位叔祖父都惊动了，的确是母亲做的有些过了。”

　　　　江老太太何曾受过这样的闲气，“若不是你给那丫头立女户存放嫁妆，我何至于生那么大的气，罚了牡丹和紫薇。一个赔钱的丫头片子而已，要那么多嫁妆做什么，白白便宜外人了。”

　　　　这话听在冉氏耳里，百般不是滋味，江家的产业，最初就是用她的嫁妆做的本金，还有当年在京都打点上下用的银两，哪一分哪一厘最初不是她拿出来的，这些年她是心甘情愿的，结果就换来了婆婆这样的一句话。

　　　　冉氏走了进去，“若依婆婆的想法，当年媳妇娘家置办的十里红妆岂不也是白白的便宜外人了。”

　　　　江老太太正是气头上，登时就发做起来，“那是你们冉家，我们江家做不出这样赔本的事情，”

　　　　江冉大急，想要阻止已经阻止不过来了。

　　　　这样一句话就这样劈头盖脸的甩了出来，

　　　　这样的话，江冉听过，自然毫无波澜。当年就是这样的话慢慢的将母亲击倒的。

　　　　她忙扶住了母亲，一直手悄悄地叩向了冉氏的脉搏，这几日她一直跟着柳月学把脉，不只是因为天赋，还有因为死过一次的缘故，江冉的触感比旁人更加灵敏。

　　　　脉搏的跳动一点点透过指尖让江冉感知，

　　　　还好，母亲的脉搏也算平稳有力，她微微的放下心来。

　　　　只是冉氏那一张脸有些苍白起来，冉家对于女孩子一向是宽厚，冉氏排行最幼，更是备受宠爱。

　　　　更因为感激江正堂的救命之恩，所以置办了丰厚的嫁妆，没想到，从婆婆口中吐出来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江冉扶了母亲坐好。

　　　　缓缓开口，“随祖母怎么说，如今嫁妆已经记在我的名下了，那就是我一个人的，不管是便宜谁家都好，我手里头的东西和祖母是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江老太太每每对上江冉就有些语塞，她完全说不过江冉。

　　　　江冉不像一般的闺阁少女，无论江老太太口出恶言，她都毫不在乎。

　　　　既然不在乎，又怎么会输。

　　　　老太太气急了，“正堂，你看看你宝贝女儿说的什么话？”

　　　　江正堂这会子头疼，不过每每内宅纷争的时候，他都会默不作声。

　　　　江冉轻轻一笑，便将所有的矛头引向了程兰心，她对着程兰心说道，“凌罗阁的陈娘子替姐姐送衣物首饰过来了，这会子还在外面等着呢，不如先请进来。人家办完差事还要回去呢。”

　　　　程兰心本来是很期待那头面首饰的。

　　　　不过这会子这气氛，她心里有些慌。

　　　　江正堂看了外甥女一眼，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孔嬷嬷，你去请进来。”

　　　　陈娘子是生意人，自然是很有眼色，踏进大门的时候，她就觉察出气氛不对劲，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身后的婆子将东西递上前来，“这是贵府表姑娘所做的衣服首饰，这首饰贵重，请姑娘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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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管家2（五更上架求首订）

　　　　这也是陈娘子执意要送到买主手中的缘故。

　　　　那套头面价值四百两，一定要买主亲自验收才能算是交易完成。

　　　　所以人都看了过去，婆子手里托着的蓝宝石。

　　　　和兰花的衣裳十分相称。

　　　　在斜阳的照射之下发出熠熠光芒。

　　　　这光芒此刻却十分的刺眼。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一室的寂静。

　　　　陈娘子搞不清状况。只得静静地等着。

　　　　这个时候，就连江老太太都觉得那头面十分的碍眼。

　　　　当初为了呕一口气替程兰心做了这一套首饰，结果闹出来一大摊子事，老太太现在觉得，牡丹这事也是因程兰心引起的，就连这会子毁的肠子都请了。

　　　　江正堂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孔嬷嬷，将东西接下，好生的送了陈娘子出去，”

　　　　陈娘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正堂到底还是对程兰心说道，“买了就买了，以后可不能这般浪费了。”

　　　　他的语调很是温和，程兰心已经觉得一张脸在发烧，她握住了拳头，心里满满不甘。

　　　　就因为她不姓江，她就只能这般委屈。

　　　　眼泪在眼底打转，她委屈的道了一声是。

　　　　“好了，你拿了衣物回房去试试吧，我和你外祖母，舅母有些事情要商量。”

　　　　程兰心捧了衣物，行礼告退。

　　　　她每走一步，都只觉得屈辱，这会子外祖母也没有替自己说一句话，只怕也是和舅舅想法一样，觉得自己不应该做这一套头面首饰，她狠狠的剜了江冉一眼，为何她想要买什么就是什么，自己这两年来，只是要了这一套首饰，就被人这般嫌弃，她心里恨极了。

　　　　回房了之后，那衣服首饰被她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丫头琴音和书意小心的捡了起来，“姑娘，何苦和自己怄气，这东西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

　　　　程兰心握紧了拳头。

　　　　的确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可是如今她看着那首饰只觉得有一股火气往外冒，“我要让她们都后悔。今日之辱，我要百倍千倍的还给江冉。”

　　　　却说程兰心退下之后。

　　　　江正堂这才说道，“如今牡丹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就连徐太守也特地私底下和我说这事有些不好。”

　　　　江老太太脾气硬的很，“哪家不是丫头犯错，主子打骂，这有何错？一个丫头而已，我看的起她，这才多留了她几日，哪家不是这样，还有些二十岁才出嫁的。”

　　　　江正堂有些无奈。

　　　　江老太太说的并没有错，哪家都有这样打骂下人的事情。

　　　　也有人家将大丫头留到二十岁不放人。

　　　　可是这事一旦传了开来，被人知晓，到底不是好事。

　　　　更何况还进了衙门。

　　　　江正堂不能和继母争辩，只得说道，“我的意思是，以后就由冉氏来管家，正好冉冉也大了，过两年也要出阁了，可以跟着学习一些如何管家。”

　　　　江老太太大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正堂叹了一口气，“这事我已经决定了，母亲年纪大了，以后好好地养着身子就是了，这样操心的事情还是让她们母女去做吧。”

　　　　江老太太正要大闹。

　　　　送了陈娘子出门的孔嬷嬷回来之后，悄悄地给江老太太使眼色。

　　　　江老太太这才想起这还有半个月时间，账上的银两依然不够，既然江正堂已经决定了，这个亏空就让冉氏去填。

　　　　再者，若是以后不能克扣长青堂和冉园的花销，也剩不下多少银子。

　　　　她勉勉强强的答应了，“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我就乐的清闲了。”

　　　　江冉将祖母的神色看的清楚明白。

　　　　江正堂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事总算是圆满结束。

　　　　他对着冉氏说道，“既然如此，以后就辛苦你了，你身子不好”

　　　　他说完这句话，这才发现，冉氏的气色竟然好了许多，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他竟然不知晓。

　　　　冉氏已经说道，“都是一家子，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这话她从前也是说过，不过从前说的时候，真心实意，这时候再说，只觉得讽刺。

　　　　江冉却轻轻一笑，“我听说，江家这个月的帐有些问题，既然以后是要交给我和母亲来管，总是要先对账。”

　　　　江老太太十分不满，“今日有些晚了，再说这对账之事一时半会怎么可能，自然是要慢慢的对才是。”

　　　　江冉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祖母说的是，我和娘亲不急，等祖母把帐结清，才能交账。”

　　　　江老太太气结。

　　　　冉氏也缓过来了，“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婆婆这些年只进不出，凭什么让自己来填补漏洞。

　　　　江正堂很快就做出决定，“此事，冉冉说的在理，孔嬷嬷，你帮着老太太把账对好，再交账，至于那个叫紫薇的丫头。”

　　　　江冉说道，“这丫头到底是得罪了祖母，若叫她再在祖母跟前服侍，免不了又要叫祖母烦忧，就把她调去大厨房洗菜吧。”

　　　　江老太太没有说话，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冉氏从长寿堂出来，还没有缓过来，她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嫁给江正堂，除了婆婆喜欢刁难，丈夫明面上还是宠爱有加，像今天这样的，女儿家都是赔钱货的话，老太太还是第一次当众提及，她有些缓不过来。

　　　　江冉陪在一旁，轻轻的唤了一声，“娘亲，”

　　　　冉氏笑了一下，“没事，你别担心，今日才看到你祖母的嘴脸，我江家就你一个女孩子，不给你给谁？还好你爹爹并不是这样的想法。”

　　　　江冉很想告诉母亲，父亲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母亲的神色还是这样的苍白，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忍了下去。

　　　　到了晚间，江冉照例到了柳月房里学习。

　　　　柳月非常严格，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懈怠，江冉有些基础，学的很快。柳月也从不肯表扬半句。每日里习到三更，江冉对于望闻问切已经有了初步的掌握。

　　　　“学医这一条路，烦躁而艰辛，既然主子看好姑娘，我自会倾囊相授，姑娘也确实有几分天资，可是这世间对于女子从医终究还是太过于苛刻，姑娘且说一说，你学医的目的。

　　　　这是柳月第一次和江冉说这样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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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回礼1

　　　　柳月问了这句话之后，江冉想起了前世，她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的无知少女。

　　　　即便身在祖传的医药世家，那些传承医术的重任也与她毫无干系，这是自幼父亲就对她灌输的思想，女孩子就应该规规矩矩等着嫁人生子，

　　　　后来，父亲临终之前，她接过父亲递过来的医书，第一次觉得那书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的江冉所思所想，只是想要将这医书寻个机会托付出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转变的。

　　　　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记下来几本厚厚的书册，那些她从不曾接触的文字在她脑海里，在她心底打转，一点一点的融入了她，慢慢已经向成了她的一部分。

　　　　不过那时候她在意的是江家医书的传承，更深层次的想法全然没有。

　　　　即便重活一世，她心里想着的也只是让这江家医术传承下去。

　　　　真正让她觉得想要行医救人的想法是因为两个人。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慕容羽。

　　　　父亲明明可以救母亲，却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这一生，她想要凭借自己的医术保住母亲。

　　　　至于慕容羽。

　　　　她想要他活着。她也不知他为何会认定自己能无论如何

　　　　江冉摇摇头，“柳娘子，我学医是因为，想要治病救人。

　　　　柳月微微的点了点头，“你有这样的想法不错，我希望你不管经历什么，都不要忘了你今日与我说过的话。”

　　　　“师父教导，江冉没齿不忘。”江冉拜了又拜。

　　　　柳月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不用叫我师父，我也当不起你的师父，这几日，你谈吐之间虽然刻意隐瞒，我还是能觉察出，你懂得不少，虽说医术不论先后，可是我还是承认令尊的医术远远在我之上，你是个有天赋的，这几日我悉心观察，日后成就不在令尊之下。只是，你也看到了，在越国，行医这一条路并不好走，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江冉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一事，我想要请柳娘子帮忙。”

　　　　“你说。”

　　　　“这几日我会去徐家还礼，想请柳娘子随我同行，我想看看徐家长公子的哑疾是否能治愈。”

　　　　柳娘子一听就来了兴趣，“此事，公子也查过，不过不能接近徐家大公子，自然也没法子确认。若是有机会，我倒是真想去看看这徐家长公子。”

　　　　行医之人最喜钻研这疑难杂症，柳月也不例外，当下满口答应。

　　　　“只怕，”江冉说道，“寻不到机会。”

　　　　“不妨事，姑娘只要和徐家没退婚，这样的机会总会有的，我跟着姑娘去几次，再伺机寻得机会就是。”

　　　　江冉笑，“如此就这样说定了。

　　　　这一日，竟然下起了毛毛雨。

　　　　江冉起床之后，怔怔的看着屋外的蒙蒙雨。

　　　　“姑娘，今日怎么安排。

　　　　江冉披了一件衣物，“那药枕，香料和香炉可都包装好了。

　　　　紫苏指了指桌上的锦盒。

　　　　“姑娘请看。”

　　　　“这天气，我不想要出门，还是等一会请了秦妈妈替我走这一趟。

　　　　冉云儿睡眼朦胧的，听了倒是一喜，“你果真不出门吗？

　　　　江冉回过头来，一笑，“是的，家里陪着你可好。”

　　　　“这还差不多。

　　　　用过早饭之后，江冉细细的交代了秦妈妈。

　　　　秦妈妈便坐了马车前去徐家。

　　　　却说，这几日江家的事情，徐家自然也是耳闻。

　　　　因为江家徐家的关系，徐家这几日也是对于江家这事议论纷纷。

　　　　这才一日，连府里的几位姑娘看着徐望谦的态度也是充满了同情。

　　　　徐望谦仿若无闻，只是依旧捧了一本书在书房里静静地看着。

　　　　最开始是由徐夫人提及。

　　　　徐夫人对于这门婚事一直是秉着一定要退掉的态度。

　　　　这在江冉上一次去徐家的时候就已经表露无疑了。

　　　　徐太守的态度很是隐晦，看不出对于这门婚事的态度。

　　　　徐夫人在徐太守面前讲了一回，没有得到回应，又和徐老夫人过来说。

　　　　这时徐夫人在婆婆面前异议殷勤，“婆婆，不是我说，江家这个做派和那市井富贵之家有何区别，当初和望谦定下这门婚约，我就觉得极不相称，您想想看，那江大夫本就是民间的郎中，幼时家中贫苦，虽说江家在这江淮名声不错，可是和我们这样的仕途之家还有区别的，从前江大夫在御前受宠，也就罢了，如今如何能配得上我们望谦。

　　　　徐老夫人没有说话。

　　　　徐夫人身边的李妈妈也笑着说道，“按理说，这样的事情我一个下人不能说什么，只是老夫人，坊间有句俗话，说得极有道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大约就是一个道理，那江姑娘出生那样的人家，即便如何洁身自好，也是免不了和祖辈一样。我们大公子这样的人才，我一个做奴才的都替他委屈。”

　　　　徐老夫人只是扫了儿媳妇一眼，“这些话不许再说了，一日不退婚，我不想听到府里有人嚼舌根，你好好的管管府里的下人。”

　　　　徐夫人有些尴尬，还是笑着答应了。

　　　　“夫人，您说老夫人到底听进去了吗？会不会老夫人果真看上了那江姑娘。”出了门，李妈妈小声的问道，“听说，前几日，连那陪嫁都两套头面也送去了江家。”

　　　　徐夫人哼了一声，“不论那江姑娘如何，只要她的出身摆在那里，老夫人就不会真的满意，不过是给她的宝贝孙子冲面子罢了，如今大少爷这哑症治不好，这门婚事想要推掉也没那么容易，我原就不指望三言两语让老夫人退婚。”

　　　　李妈妈有些不解，不过到底没有多问。

　　　　却说徐老夫人这时却唤了连嬷嬷，“江家这事，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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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回礼2

　　　　连嬷嬷笑着说的，“老奴去了江家两次，倒是瞧得清楚，这江家老太太性子急切，偏心，说话行事全然不顾礼数，那江太太性子软弱，倒是十分的平易近人，至于江姑娘，老夫人是见过的，就不必我细说。”

　　　　徐老夫人显然是动摇了几分，“虽说望月他娘有些急切，可是有句话说的不错，我那一日让你送了那些礼物过去，这已经几日了，也不见她来道谢，看来这姑娘对这门婚事也不是很上心。”

　　　　连嬷嬷跟在徐老夫人身边很久了，自然听出来徐老夫人也是有了些微不悦，私心里说，她是喜欢江冉的，便笑道，“那日江姑娘说起过，说要给老夫人做些安神的药枕，想来还没做好吧！”

　　　　徐老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走，我们去看看大公子。”

　　　　她扶了连嬷嬷的手，沿着回廊走着，这细雨蒙蒙，让人的心情都蒙上一层阴翳。

　　　　徐望月迎面而来，看起来意气风发，“祖母这是准备去哪里。”

　　　　徐老夫人还是很喜欢这个孙儿的，不过人心总是偏的，非要分出一个先后，自然是徐望谦排在前面，“你兄长呢？”

　　　　徐望谦恭恭敬敬的说道，“回祖母，大哥正在书房里看书。”

　　　　书房很静，连个添茶倒水的人也没有。徐望谦不喜欢丫头们跟前服侍，只有一个大丫头叫无声的贴身服侍，今日偏偏告了假。

　　　　今日临时安排了两个丫头，只要徐望谦不吩咐，便不见了人影。

　　　　徐老夫人走了进去，徐望谦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温和一笑，站起身来扶了徐老夫人上座。

　　　　他熟练的拿起茶壶准备倒茶。

　　　　可是随即又将茶壶放下，含着歉意。

　　　　连嬷嬷忙拿手背碰了碰茶壶，那壶身是凉的。

　　　　徐老夫人有些恼怒，“去，把无声唤过来，我从前看着这丫头还算不错，如今越发的不上心了。”

　　　　连嬷嬷忙说道，“老夫人冤枉无声了，那丫头极细心，今日家里有事，才告了假，今日在排了春儿，秋儿两个丫头在公子跟前服侍的。”

　　　　徐望谦站起身来，朝着徐老夫人摇了摇头。

　　　　徐老夫人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你把那两个叫春儿和秋儿的带到夫人面前，请她发落。再另挑好的过来。”

　　　　孔嬷嬷答应着去了。

　　　　徐老夫人拉了徐望谦坐下，“祖母在一日，能护你一日，你终究是许家的嫡长子，怎么能任由这些下人欺压。”

　　　　徐望谦只是温和一笑，表示毫不在意。

　　　　“你啊，无论说什么，你都是这样的一副神色。那我要是和你说，我想要退了江家的这门婚事呢？你也毫不在意吗？”

　　　　徐望谦仔细的看着徐老夫人的目光，好一会，他才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到了徐老夫人的面前。

　　　　那纸上写着，祖母不喜欢她？

　　　　徐老夫人摇了摇头，“那姑娘进退得体，小小年纪，行事大方，我很喜欢她，可是，即便如此，她终究还是配不上你。”

　　　　徐望谦俊郎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可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拿起纸笔继续写到，

　　　　退婚之事，是母亲提及的吗？

　　　　这几个字苍劲有力，透着隐忍。

　　　　徐老夫人苦口婆心的说道，“你母亲一向偏心我看在眼里，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说错，”

　　　　徐望谦握着笔的手很是用力。

　　　　徐老夫人接过来一看，果然写了四个字，我不退婚。

　　　　那纸轻飘飘的，握在徐老夫人手里却十分的不是滋味，“谦儿，那时候，你父亲提及退婚，你就极力反对，我知道你是为了江正堂的那一句话。可是这些年我们寻访名医，也始终是看不好，难道江正堂果真比那些名医还要厉害，祖母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为了一个可能达不到的愿望，将你的终身绑在一个与你并不匹配女孩子身上。你已经十八岁了，那丫头到及笄之年还有两年，你难道要等到二十岁吗？祖母没几年活头了，想要看见你成家立业，想要抱抱重孙，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是徐老夫人真实的想法，平心而论，她是喜欢江冉的。可是对于江家，她实在是没什么好的印象。

　　　　徐望谦知道祖母一直不满意这门婚事，暗中里替他寻了多少大夫，可是终究是没有结果，上一次江冉上门拜寿，祖母是满意的。可是这样的满意是虚浮的，并不稳固。

　　　　徐望谦蹙着眉头。

　　　　正在僵持着的时候。

　　　　吴嬷嬷走了过来，“老夫人，江家的一个妈妈求见。”

　　　　江家？

　　　　徐老夫人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去这书房来。”

　　　　秦妈妈带着新竹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承蒙老夫人惦记，送了东西给我们姑娘，姑娘心里感念，听闻老夫人睡眠不好，特地做了这安神药枕和安神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