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门归-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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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正清问道，“爹爹的意思是？”

　　　　江怀义说道，“我的意思是，如今正堂这边不能操之过急，冉丫头最好也不要得罪，我瞧着只怕也太好惹。”

　　　　江晨忙应道，“祖父说的极的是。”

　　　　这时候江冉醒来。白芷走过来，“姑娘，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窗子边上放了一个信封。”

　　　　江冉冥神一想，除了慕容羽，不可能是其他人，

　　　　她轻轻的拆开了信封。

　　　　里边只有一封文书。

　　　　这是一封纳妾文书，是一封通州的纳妾文书。

　　　　里面写的名字便是孔氏。

　　　　另有还有一张纸条写了几个字。

　　　　那字迹飞扬跋扈，十分的苍劲有力，“知你有所行动，便助你一臂之力。”

　　　　江冉唇边浮出一抹笑意，一双杏眼也弯成了一轮明月。

　　　　她悄悄的行事，他竟然也知晓，还替她寻来了这般重要的物证。

　　　　白芷诧异的笑了起来，“姑娘笑了，我要看看，这里边写的什么，竟然哄得姑娘笑的这样开心。”

　　　　江冉拿手拍了白芷一下，“少给我贫嘴。”

　　　　她唤了白薇，“替我收好，这东西很重要。”

　　　　她只将那纸条放入水中。

　　　　墨迹慢慢的沁入水中。

　　　　在水里荡出一点点的黑色。

　　　　江冉心底的阴翳一扫而光，她将白玉般的手指放入水中。

　　　　将那墨色搅乱。

　　　　她在想，不知孔氏见到冯惜惜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此时，孔氏正在殷殷期盼。

　　　　她特地拿了体己出来，备好了一桌饭菜，等着长生过来。

　　　　秦妈妈将冯惜惜领到了西厢房。

　　　　孔氏听到脚步声，不由得一喜，她连忙迎了出去，看到秦妈妈身后的一个小姑娘的时候，那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

　　　　秦妈妈笑着说道，“孔姨娘，这位冯姑娘据说是来投靠您的，姑娘让我把人送过来。”

　　　　“姨娘。”冯惜惜堆满了笑喊了一声。

　　　　秦妈妈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这冯姑娘怎么也唤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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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惜惜

　　　　（）　　　　孔氏一听，只觉得头皮麻了一下，她扯着笑说，“这丫头是我从前一个好姐妹的女儿，最是知礼数，入乡随俗，既然进了江家，自然是也要管我叫姨娘。”

　　　　秦妈妈便没在意，“那你们娘俩叙叙旧吧，我们姑娘吩咐了，说是晚一些时候，让带了冯姑娘去长寿堂给老太太磕个头。”

　　　　孔氏听到秦妈妈说起娘俩，似乎被人戳中了心思一般，一把跳了起来，“她只是我好姐妹的女儿，秦妈妈怎么能说是娘俩呢？”

　　　　这般在意，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倒把秦妈妈吓了一大跳，她也是人精一般，立刻看出来不对劲来，不过只是含着笑说道，“我只是想着，这冯姑娘必是失了双亲，这才来投靠姨娘，我们姑娘发善心，让冯姑娘住下，日后这冯姑娘就如同姨娘亲生的女儿一般，我说一句娘俩，想来不会有差。”

　　　　那冯惜惜在一旁看着，

　　　　听秦妈妈说完。

　　　　冯惜惜巴巴的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泪似乎立刻就要滚落下来，那样子伤心欲绝，“这位秦妈妈说的是。我生来命薄，不到三岁爹爹死了，七岁的时候娘亲也死了，如今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这才厚者脸皮来投靠姨娘。”

　　　　孔氏听她这般说着，那一张脸忍不住抽动起来，半晌才缓了过来。

　　　　几乎是强露着笑意，她对着秦妈妈说道，“多谢秦妈妈跑一趟。”

　　　　她破天荒的吩咐小菊打赏了一些碎银子给秦妈妈。

　　　　秦妈妈仔细的打量了冯惜惜两眼，这才含着笑退下。

　　　　秦妈妈一走。

　　　　孔氏立刻就拉下了一张脸，“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现在找人送你回去。”

　　　　冯惜惜往那椅子上一座，目光扫着桌上精致的美食，笑的没心没肺。

　　　　“回哪里去？我爹娘都已经死了，”

　　　　说着死字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一点笑容，像是一个小恶魔一般，“姨娘若是也不要我的话，我这会子就一把碰死在这廊下，我要叫你每日里出这个门的时候，都要对着我的冤魂。”

　　　　孔氏那一张脸似苦瓜一般，拉着冯惜惜的手，“不管如何，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惜惜就当我求你了，你缺钱的话，我手头还是几百两，你拿去，跟着田妈回去，不止如此，我以后每个月都给你寄钱，好不好。”

　　　　冯惜惜冷哼一声，一把甩开，“是不是我妨碍你勾男人了，我从小的时候，你就不管我，你走了，更是让我自生自灭。你今日不肯留下我，我这会子就去院子里嚷嚷，告诉她们我是你的”

　　　　孔氏大惊，她过去一把将冯惜惜的嘴捂住。

　　　　生怕被人听见。

　　　　孔氏满脸的崩溃，看见冯惜惜这一张脸，她就觉得头疼，“你就是我命里的魔星，你先留下来，我告诉你，我若在这里留不下来，我绝不会放过你。”

　　　　冯惜惜似乎没有听懂孔氏的警告，立刻笑道，“知道了，姨娘。”

　　　　孔氏心里疑惑，试探着问道，“惜惜，你且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

　　　　冯惜惜头一扬，笑的花朵一般，“我现在好饿，饿的头晕眼花，有些记不起来我是怎么来的？姨娘，这桌上的饭菜都是可以吃的吧？”她的语气甜中带柔，带着一点撒娇的意思。

　　　　可是孔看了半分欢喜的神色也没有。

　　　　她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花费了不少银子，本是准备给长生庆贺的。

　　　　现在。

　　　　冯惜惜问完之后，已经开吃。

　　　　郑婆在一旁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冯惜惜一边吃一边点头，“难怪要留在这里，果真比从前在冯家强了一些。”

　　　　孔氏看着冯惜惜，有一些欲哭无泪。

　　　　那一张画的精致的脸，此刻已经扭曲，再也找不到一点点欢喜的样子。

　　　　秦妈妈过去告诉江冉这边的事情，然后好奇的问道，“这冯姑娘与孔姨娘是什么关系，我瞧着眉眼有些相像。”

　　　　江冉笑着听了，“秦妈妈觉得呢？”

　　　　秦妈妈但笑不语，“那姑娘言谈无状，我看孔姨娘被她气的跳脚，也不知道言少爷这一路将她送过来可怎么受得了。”然后又问道，“姑娘是何时请的言少爷去了通州。姑娘又如何知晓这位冯姑娘？”

　　　　江冉也笑了起来，“我自有我的办法，这些时日，一直准备比试，不曾理会孔氏和兰心表姐，若不是她们在父亲面前积极的替我说话，我又怎么能这般顺顺利利的参与比试呢？这冯姑娘，便是我给她们的回礼。”

　　　　这冯惜惜名字中含了一个惜字，却半分也没有让人怜惜的想法。

　　　　不知道这一生，冯惜惜和程兰心两人之间，谁会更胜一筹。

　　　　江冉想起前一世，听到白薇曾经说过，“姑娘不知，那冯姑娘就如同一个小恶魔，没有人能治得了她。便是那孔氏也被她气的直跳脚。还有程兰心，看见冯姑娘就要掉头走的。真真叫人解气。”

　　　　当时她听到这样的消息已经没有一丝波澜，现在想起来，却觉的有趣。

　　　　就算如今她不想留在江家，也不能让程兰心和孔氏在江家过得太过于舒心。

　　　　“去看看云姑娘起来了没有，我们就去给老太太请安。”

　　　　江冉笑着吩咐。

　　　　到得长寿堂的时候。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江老太太看见江冉一反常态的和颜悦色。连额头上都皱纹都是慈祥都，“冉冉，听你姐姐说，你今日比试得了第一，说，想要什么，祖母都满足你。”

　　　　江老太太期待着徐家退婚，只要一想起江冉再也没法子张扬跋扈的样子，就忍不住欢喜。

　　　　连带着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江老太太的这种心里，江冉心知肚明。

　　　　程兰心在一旁笑道，“正是呢，妹妹今日好厉害，外祖母都没有看到。”

　　　　江冉抿嘴而笑，“既然祖母说起要奖赏孙女，正好今日有一事想要在祖母这里求个恩典。”

　　　　江老太太一听就慌了神，生怕江冉管她要个什么值钱的衣服首饰。

　　　　“若是贵重的物事，我可没有。”

　　　　这银子就是江老太太的命根子，从前每个月还有额外的进账，如今手头的一点银子护的跟什么似的，便是程兰心也不想要动了分毫，更不要提江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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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留下

　　　　（）　　　　江冉笑着说道，“祖母的宝贝我哪敢惦记着，不过是另有一件事。”

　　　　说着她微微的皱起眉头，“就是今日回府之时，看见有个女孩子过来投靠孔姨娘。我想着让她留在门房，让人家看见不成体统，这才叫人请了进来，按理说，我江家不缺这一口吃的，不过这孔姨娘才刚刚进府不久，就有人上门来投靠，长此以往，我江家岂不是要改姓孔了。”

　　　　江冉说完，江老太太心里立刻熟络起来。

　　　　她好久没看到江冉这般为难的样子，更何况，如今孔氏搬去了长青堂，江老太太想要拉拢也是寻不到机会，这时一听有人来投靠孔氏，想着机会来了，一则可以给孔氏示好，一则可以给冉氏和江冉添堵。

　　　　立刻就说道，“既然进门了，哪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再说，她孔家都死绝了，哪里有那么多上门打秋风的。”

　　　　江冉等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她故作为难的说道，“可是住哪里呢，我是不会和她一起住的。”

　　　　正说着。

　　　　只见江正堂带了长生走进来。

　　　　江正堂远远的就听见里面热热闹闹的，他自然是听到了江冉的声音。

　　　　微微的皱了皱眉。

　　　　回头对着长生说，“无妨，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入室弟子，不必太过于见外。”

　　　　他笑着走了进去，看见江冉还是眉头一皱。

　　　　女儿在药师会咄咄逼人，将那些事情都抖出来了，就算他想法子也压不下去。

　　　　江家大夫算计嫡妻的消息，只怕不到三日就要传的沸沸扬扬。

　　　　他心里无味杂陈，女儿是想和他斗到底吧！

　　　　每一次他以为胜券在握，结果都输的一干二净。

　　　　江冉却恍若没事人一般，笑着唤了一声“父亲。”

　　　　那如花朵一般的容颜洋溢着最是灿烂的笑意，看的江正堂心头一颤，他不知道女儿这张笑颜之下藏着的什么样的刀子。

　　　　随时随地都会给他致命一击。

　　　　偏偏他竟然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

　　　　江正堂缓了缓神色，他忍不住离了江冉一丈之地。现在他只想离女儿远一点。

　　　　然后对着老太太说道，“如今长生胜出，也不算是外人了，我便带了他过府，让他和她姑姑吃顿便饭。”

　　　　江老太太看见长生还是有些和颜悦色的，“这是应该的，你来的巧了，正好我们说起孔姨娘的事情。

　　　　江正堂进门的时候，听到里边很是热闹，并不知道，谈论的是孔姨娘的事情，他有些疑惑，试探着问道，“孔姨娘不是一个妾室而已，有什么好谈论的？”

　　　　程兰心先笑着说道，“是这样的，舅舅，今天有一个小姑娘过来投靠孔姨娘，外祖母说要留下来，妹妹似乎不太愿意。”

　　　　程兰心今日去了药师会，才知道江冉似乎是恨极了舅舅，舅舅对她百般容忍，还置办了那么丰厚的嫁妆，江冉却一点点感激的心也没有，当着那么多的人就敢算计舅舅，想起这事，程兰心不由得有些嫉妒江冉。

　　　　江正堂听到投靠孔姨娘几个字，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吃惊，孔氏早说过，孔家没人了，这又是哪里来的女孩子过来投靠孔氏。

　　　　他正疑惑着的时候。

　　　　江老太太已经说道，“我已经做主，留下那个丫头了。”

　　　　江冉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留也好，不留也罢，反正我的冉园没有地方给外人住。”

　　　　程兰心笑意发冷，江冉的意思有些明目张胆，大概意思就是除了冉云儿，都是外人吧。

　　　　江老太太不想去抠字眼，见江冉不同意，想也不想的就说道，“可以让她跟兰儿一起住，兰儿那边很是宽敞。”

　　　　江老太太想要拉拢孔氏。她没有亲生的儿子，总是免不了要对以后的日子做些打算。程兰心坐在一旁看着，没想到，冷不丁的，江老太太就安排了一个女孩子和她一起住。

　　　　她只是喜欢一个人一起住。她正想着法子回绝。“我这里地方小，在这听说那冯姑娘年纪小，想来和冉妹妹年纪相仿一些，冉园是独立的院子，妹妹辟出一件就是了，何必跟我一起挤呢。”

　　　　程兰心这般一说，江老太太有些不高兴。

　　　　江冉看着江老太太说道，“跟我住，那就送回去吧。父亲觉得呢？”

　　　　江正堂暗暗思虑，他亏欠了孔氏那么多，本来孔氏住在江家就孤孤单单的，长生有不亲近她，这会子有亲人过来投靠，想来好一点点。

　　　　便对着程兰心和颜悦色的说道，“兰儿，你妹妹一个人住惯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再者你那边不是三间，你把左边那一间腾出来就是了。”

　　　　左边的那一间程兰心医治用来作书房的，现在只怕是保不住了。

　　　　是啊，她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怎么能跟江冉相提并论。

　　　　江冉可以明目张胆的说要一个人住，她却不可以。

　　　　“是，舅舅，”程兰心咬着唇说道。

　　　　江老太太这才满意了些许，又问道，“那姑娘呢，叫了过来我看看，想来和长生也是认识的吧。等一会我们一起去吃个饭，也算是为了长生”

　　　　说着朝着江冉一笑，“还有我们冉冉今日的比试庆功。”

　　　　江冉想也没想就回绝了，“不必了，母亲已经替我准备好了，就不用劳烦了祖母了。”

　　　　江正堂有些尴尬，连忙说道，“孔姨娘已经备了酒席，说是想要替长生庆贺，母亲就不用辛苦了。”

　　　　江老太太的一张脸僵在了那里，半晌缓不过来。

　　　　这般江冉已经对着秦妈妈说道，“有劳妈妈去唤了冯姑娘过来。”

　　　　秦妈妈答应着去了。

　　　　长生站在江正堂旁边，一直没做声，他其实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不过这样的场合倒是可以看到那个明媚张扬的少女。

　　　　他不受控制的瞥向那个方向。

　　　　那个女孩子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一般，又好像是有些运筹帷幄一般，他在药堂兢兢业业，每日里学的三更半夜，却还是输了她半分。

　　　　他输的是气度，输的是自信，终究他还是不如她。

　　　　长生只觉得心里有些低落落的。

　　　　若是当年孔家不曾落败，他至少是孔家的少公子，和她之间也算是门当户对。

　　　　如今他与她差得不只是身份。

　　　　长生到底低下了头。

　　　　这时候，秦妈妈带了一个小姑娘进来。

　　　　所有的人都看了过去。

　　　　江冉也是看了过去，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跟着秦妈妈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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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张　刺猬

　　　　（）　　　　那女孩子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裙角已经洗的发了毛，脸上也没有多少肉，一张瓜子脸，论容颜倒是和程兰心有些不相上下，睁着一双咕溜溜的大眼睛，眼睛里带着一股邪气，明明是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可是偏偏让人心头一跳。

　　　　冯惜惜进门，先转了，眼珠子四周打量了一整圈。将每个人的神色看在了眼里。

　　　　秦妈妈笑着说道，“这便是前来投靠孔姨娘的冯姑娘，据孔姨娘所说，这冯姑娘是她故交好友之女，没爹媚娘的怪可怜的，只因走投无路，这才过来投靠孔姨娘。”

　　　　江正堂暗暗点头，难怪，原来是故交好友之女。

　　　　秦妈妈说着这话的时候，冯惜惜立刻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随口附和道，“正是呢，我出生的那一年爹就死了，我娘更惨，上吊自杀死的，她死的时候我就守在旁边，那样子我倒现在都忘不了，如今就剩下我一个。求求你们，你们不要赶我走。”

　　　　冯惜惜说的可怜巴巴的，说到惨烈的时候，还恰到好处的挤出两滴泪来，看的众人都有些心疼。

　　　　江正堂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宽慰道，“放心吧，你就留下来吧，既然无家可归，以后就留在府上，陪着你”他在思虑冯惜惜该如何称呼孔氏。

　　　　秦妈妈在一旁笑着说道，“这位冯姑娘入乡随俗，随着我们一起改了称呼，如今正唤姨娘呢。”

　　　　江正堂便继续说道，“以后就陪着姨娘。”

　　　　冯惜惜立刻就收了泪，扬起一张小脸，“你说了算吗？”

　　　　江正堂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下意思的看了女儿一眼，见女儿并没有多少异样，他便清了清嗓子，“我是这府里的大爷，说话自然是算的。”

　　　　冯惜惜笑道，“那我记住了，反正现在应了我，日后便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了。”

　　　　程兰心在一旁皱了皱眉头，暗道：这姑娘也太不要脸了吧，这样的话，虽然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却是万万的说不出口的。

　　　　她不喜欢这冯姑娘。

　　　　秦妈妈继续介绍道，“冯姑娘，这是我们老太太，老太太旁边的姑娘便是我们姑太太家的表姑娘，姓程。”

　　　　冯惜惜看着程兰心，眨着一双眼睛问道，“这位程姐姐不是江家的姑娘啊，如今住在江家是短住还是常住啊？”

　　　　这两句话，一下子就问到程兰心的弱点了，程兰心虽然寄居在江家，却有自己的傲骨，她最不喜欢别人这样问。

　　　　这姓冯的丫头，自己死乞白赖的留在江家，这般脸皮，只当人人都是如此吗？

　　　　程兰心这样看待冯惜惜的时候，却忘了，她程兰心的脸皮差不多也是这样厚，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罢了。

　　　　程兰心正要开口。

　　　　秦妈妈已经笑着说回道，“兰姑娘已经住了两年有余。”

　　　　两年有余，这就是长住了。

　　　　看来也是一个寄居的。

　　　　程兰心听到秦妈妈说了两年，只觉得脸有些发烫。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冯惜惜一副恍然大悟的感觉，仰着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我知道了，程姐姐和我一样，也是没有了爹娘，这才来投靠江家的。”

　　　　程兰心再也忍不住，将那茶水往桌上一放，说道，“家父还在世。”

　　　　冯惜惜最是看不惯程兰心这样的，寄人篱下，还装清高。

　　　　她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既然父亲还在，住在别人家里做什么？”

　　　　这句话一反问，程兰心的脸更烫了。她想要反驳两句，终究不知道怎么回话。

　　　　便是江老太太也后知后觉的皱了皱眉，这冯姑娘好像有点针对兰儿。

　　　　冯惜惜已经抹起了眼泪，“常言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我但凡有些去处，也不要呆在别人家里。”

　　　　这样的几句话，一时叫人恨的牙痒痒，一时却又叫人不忍心去责怪。

　　　　便是江老太太也有些僵住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姑娘，说不来什么感觉。

　　　　江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冯惜惜，果然和她当时听到的没有两样，只是不知道江家后来抄家之后，这个女孩子去了哪里，不过这女孩子的性子，似乎在哪里都能活下去。

　　　　冯惜惜脸皮有些厚，不，应该说是没有脸皮。

　　　　喜欢看着别人不高兴，这样心里才能觉得快活。

　　　　若是从前江冉对这样的女孩子敬而远之，现在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触。

　　　　或许只有心里受到了极深的伤害，才会像一个小刺猬一样吧，只有到处扎人的时候才会有安感。

　　　　冯惜惜也在看着江冉，江冉和她年岁相仿。

　　　　若细细的算起来，冯惜惜比江冉小了不到一个月，不过看起来有些瘦弱，总觉得才十二岁不到。

　　　　她指着江冉说道，“这也是寄居在江家的姑娘吗？”

　　　　秦妈妈连忙说道，“这是我们姑娘，江家的大小姐。”

　　　　又指着冉云儿说道，“这是我们冉舅爷家的的表姑娘。”

　　　　冯惜惜的目光落在了江冉身上看了一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才对着冉云儿说道。“你也是在这里常住的表姑娘吗？”

　　　　冉云儿摇头，“等家父家兄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就要回去了。”

　　　　程兰心唇边的笑意明显，她等着冯惜惜挤兑冉云儿几句。

　　　　结果冯惜惜笑的有些怅然若失。最后只是说了一句，“真是羡慕你。”

　　　　然后似乎是感慨了一句，“我要是有个好父亲好哥哥便好了。”

　　　　那语气也是说不错的羡慕。

　　　　然后就没了。

　　　　她直接忽略江冉问江正堂说道，“以后，我是和姨娘一起住吗？”

　　　　江正堂有一些为难。

　　　　孔氏如今住在长青堂，这冯惜惜肯定是不能跟着一起住的。

　　　　女儿那边倒是宽敞，大约没有人敢去说。

　　　　秦妈妈说道，“正要告诉姑娘，方才已经说好了，冯姑娘就和我们这位兰姑娘住一起。兰姑娘性情温和，很好相与，冯姑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她。”

　　　　江正堂这才放下心来

　　　　程兰心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