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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门归-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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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是拜寿,第二次是回礼,第三次终于是以一个大夫的身份踏入徐家大门,江冉想起之前的事情,只觉得人生的际遇十分匪夷所思。

    这一次被径直的迎到了五姑娘的住处,这是一处独立的院子,雕梁画柱,十分的雅致。

    三姑娘等在门口,看见江冉,便迎了上来,“等了好一会了,五妹妹怕的要死,母亲已经催了好几遍了。”

    江冉对三姑娘还是颇有好感的,她跟着走了进去。

    只见徐夫人正耐着性子哄道,“瑶儿乖,把这线拆了才会好。”

    五姑娘摇着头,“娘,你不知道,好疼。”

    江冉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不由得感慨道。便是如徐夫人这样狠毒的女子,也是有一颗慈母之心,只是这慈爱,只给了自己的孩子,留给人家的孩子只剩下恶毒。

    李妈妈说道,“夫人,江姑娘到了。”

    徐夫人回过头,神色一刹那的复杂,她是一个能屈能伸的性子,此时有求于江冉的时候,还是十分客气的,“去给江姑娘搬把椅子。”

    五姑娘往里面挪了一下,“我不要她看,你们让她走。”

    徐夫人却不想纵容女儿,只是对李妈妈说道,“去找几个婆子过来,把五姑娘给我按着。”

    五姑娘一听越发的害怕,“我不要。”

    李妈妈办事很迅速,立刻带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三下两下的把五姑娘给按着了。

    江冉卷起五姑娘的裤脚,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小腿,那小腿上有一条用桑皮线缝制的伤口,蜿蜒而上,看起来分外的刺目。

    不过伤势也算是恢复的不错,她简洁的说道,“可以拆线了。”

    徐夫人松了一口气,“你们把小姐给我按好,谁敢让她动了一下,我绝不轻饶。”

    五姑娘也知道躲不过,只是忐忐忑忑的看着江冉。

    江冉一点一点的拆线,虽然伤口恢复的不错,可是桑皮线拉扯之时,牵扯到肌肤,五姑娘疼的大哭。

    徐夫人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揪心一样的疼痛。

    江冉动作轻柔,声音也透着柔和,“五姑娘不怕,拆了这桑皮线就会好的。”

    五姑娘在江冉的安抚之下,情绪也慢慢的平稳下来了。

    “快了,就剩下一点点了,”

    江冉一遍拆线,一边宽慰。

    徐夫人在一旁看着,心里微微的有些触动。

    这江家丫头和瑶儿一般年纪,可是瑶儿还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这丫头看起来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徐夫人是在宫里见过世面的,对于这样有本事的女子还是心生佩服的。

    不过,这丫头毫不退让的张扬性子,如果不能爬的最高,就会跌的很惨。

    在这广陵之中,一个小小的女子想要坐上药师会会主之位绝无可能。

    她虽然欣赏江冉,却也想看看这个少女在这会主之选,输得彻底的样子。

    江冉已经起身,看了徐夫人一眼,徐夫人心思不纯,暗怀鬼胎,她又何尝不是。

    不过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罢了。

    她仔细的交代徐夫人,“七日之内不要沾水,沐浴的时候让丫头们小心一些。”

    五姑娘嘟着嘴道,“这弯弯曲曲的疤痕太难看了。”

    徐夫人宽慰道,“只要没事,一点疤痕算什么。”

    江冉笑着说道,“有祛疤痕的膏药,我回头配一些,虽说不能完好如初,不过比这看起来好一些的。”

    五姑娘一听,喜笑颜开,“果真吗?”

    江冉笑着说道,“是的。”

    “多谢江姑娘。”

    徐夫人对江冉的语气也客气了一些,“听说,姑娘药师会会主过了初选,果然是年少有为。”

    江冉只是笑了笑,她刚刚从药师会过来,徐夫人就已经知道结果,看来此次会主之选果然是颇受关注。

    江冉笑道,“都是众位长辈抬爱,这才勉强过了这一关,决选就不会这般幸运了。”

    这时徐老夫人扶着徐望谦的手过来,“听说君瑶今日拆那什么线,我过来瞧瞧,她大哥担心,也过来看看。”

    五姑娘扶着丫头的手出来,“多谢祖母和大哥关怀,已经大好了。”

    江冉起身告退。

    徐夫人让李妈妈送上诊金,江冉收下诊金起身离去。

    徐望谦也跟着起身,走到了江冉身边。

    徐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望谦。”

    徐望谦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了江冉出去。

    目睹着两人的背影。

    徐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谦儿这个年纪也不能再蹉跎了,我替他择了几个女孩子,他都推脱了,不如还是由母亲做主吧,您看看,谦儿和月儿年纪都不小了,再这样折腾,您什么时候才能报上重孙。”

    这些时日,长孙借故去广陵找江家那丫头,徐老夫人也很是头疼,原先,她还觉得这江家姑娘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现在只想要快快的给长孙定下婚事,省的他隔三差五的去找江家姑娘。

    徐老夫人说道,“这样吧,谦儿的事情,我来操心吧,只是,月儿的事情,你那日说他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你是怎么想的?”

    这事,徐夫人自有自己的计较。

    既然广陵已经挑不到好的,又何必这般勉强。

    如今只等着儿子的秋闱,希望儿子这回不要叫自己失望,秋闱过后接着春闱,到时候再有贵妃的协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于婚事,有了前途,还怕没有好姑娘送上门来吗?

    江正堂绝不会医治徐望谦,这一点她根本不需要操心,现在她要做的,是说服徐太守早一点解决江家的事情,给贵妃娘娘一个交代,就能早日回京。

    她却并不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徐望谦的嗓子其实已经在慢慢好转。

    此时徐望谦送江冉出门。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显然是早就写好了的,递到了江冉面前,上面写道,“五妹不会留下后遗之症吧?”


………………………………

第五百五十七章 阴暗(三更)

    ()    江冉知他心里愧疚,便道,“放心吧,五姑娘已经无大碍了,也不会影响以后走路。”

    徐望谦放下心来,递过来第二张纸张,上边写着,“姑娘上次说擒贼先擒王,不知需待何时?”

    江冉转过头来,“公子开口复声之时,就是徐夫人满盘皆输之日,也是家父身败名裂之日。”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江冉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

    脸上的神色是无悲无喜的。

    徐望谦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再是诧异了。

    他张了张嘴。

    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江冉并在意徐望谦的想法。

    “公子不必再送了。我这就走了。”

    江冉转身去了安泰药堂。

    宁大夫正在准备一些药材,“丫头过来,今日教你配制我宁家祖传疗伤药膏。”

    江冉便净了手,帮着宁大夫准备。

    宁大夫看着江冉说道,“丫头,这药师会会主的决选,一个月之内医术较量,胜者即为会主,这其中的意思,你知道吗?”

    江冉知道一些,每一条路都是布满荆棘坎坷,她从来没有指望着一帆风顺。

    江冉算了算,现在已经五月十一日,再过一个月,就是六月十一日,到得六月底,正好徐望谦的哑症差不多痊愈。这波挺过去,正好也可以处理徐家和江家的事情。

    不过这一个月只怕是不太平了。

    宁大夫清洗着药草,“丫头,今日我跟你说说,这药师会会主之选落败的事。”

    江冉一边帮着宁大夫清洗药材,一边说道,“是,师父。”

    宁大夫缓缓的说道,“你知道孔家吗?”

    孔家?江冉怎么会不知道呢?便是化成灰也知道。

    宁大夫说道,“孔大夫是第一个会主决选被人揭发错诊,然后被新任会主驱逐出广陵的。”

    被驱逐的大夫,终身不得行医,后来长生的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应该也是那时候发生的事。

    宁大夫说道,“这些事,你这丫头应该不知道,孔家本是江湖郎中出身,医术不精,但也过得去,当年在广陵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我记得令尊和孔家小姐有过一些过往,当时孔家想要令尊入赘,大约也是看中了你江家的祖传针法。”

    这些江冉略略的知道一些,那是候,是江家最困难的时候,孔家在广陵却有些名气,没想到风水轮流转。

    “自从孔大夫被逐之后,这药师会会主决选就像是被诅咒一般,每一次到了最后两人之争,总有一个会败的很惨,这也是你一开始报名的时候,他们一直容你走到决选的缘故。”

    江冉笑了笑,“我知道,他们是想要让我做垫背的吧,可是师父,我这个年纪,又是一个女孩子,若不是因为这个缘由,又怎么会进入会主决选呢,也许连报名也报不了,不过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目光坚定。

    宁大夫看了她一眼,“你爹当年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这一句话,一下子,就让江冉僵在了原地。

    “江大夫当年从京都落败而回,在广陵从头而来,也是难于登天,他一开始也和你一样,我那时跟他说起决选的残酷,他和我说过的一句话,和你现在说的差不多一样。其实,你们父女很像的。”

    江冉沉默了。

    宁大夫将药材捞出来沥水,“我还挺欣赏他的毅力和能力,不过他这人太过于圆滑世故,功利心很强,比起我,他其实更适合这个会主之位,果然,那一个月,各位大夫轮番上阵,用疑难杂症刁难他,都被他轻松应对。而他坐上会主之位一直到现在,丫头,你和他最不同的地方在哪里,你知道吗?”

    江冉垂下头来,“师父,我也有功利心的,你会不会嫌弃我?”

    宁大夫说道,“傻丫头,你还有几分性情,做事也有底线,就拿徐家五小姐来说,你和徐家的那些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那徐夫人我瞧着就是个厉害人物,你能毫无芥蒂,不受影响替五姑娘医治,这是我意外的,也正是看到这一幕,我才决定收你为我的入室弟子。”

    江冉心里微微的动容,“师父,我没有您说的那样好,我是大夫,眼中只有病人本就是天经地义。”

    宁大夫说道,“丫头,师父这把年纪,看人不会有错的,你会是一个好大夫,治病救人一视同仁,不受任何人事干扰,这也是我们我们宁家行医的一个规矩。”

    “师父,我知道了。”

    宁大夫说完,便开始教江冉配治药膏。

    和宁大夫道别之后。

    紫苏问道,“姑娘,我不太懂,宁大夫不是很后悔当年救了仇人吗?为何今日还会对姑娘说这一番话。”

    江冉解释道,“师父不后悔救回了仇人,只是后悔没有救下孙儿。”

    紫苏是懂非懂的。

    江冉说道,“我们去看看念念吧。”

    她问紫苏,“我请紫薇替我做的一个小娃娃呢?”

    紫苏只是笑着拿了起来,“在这里,”

    江冉接在手里。

    这是用锦缎做的一个娃娃。

    里面塞了一些羽绒,摸起来很是蓬松,娃娃脸上的五官都是绣制的,看起来栩栩如生,江冉笑道,“紫薇的手真是巧,我若是再小一些,也会喜欢这样的娃娃的。”

    紫苏笑道,“谁说不是,念念小姐肯定会喜欢的。”

    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江冉掀开帘子一看,

    只见小夏站在前方。

    “可是找我有事?”

    小夏说道,“公子特地交代过,初试之时,一定会提前赶回来,结果京中有事,被牵绊住了。”

    她笑着说道,“无妨,劳烦去信,让他不急。”

    小夏的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已经出事了,宁家出事了。”

    江冉心底一集,这马车正好停留在包子铺的旁边,往常热热闹闹的包子铺,此时大门紧闭。

    江冉只觉得背后一股寒意,“到底何事?”

    小夏知道轻重,立刻说道,“方才有人来报。说是宁老的小孙女今日不知为何,腹痛不止,现在已经送往平安药堂。此事我不适合介入,姑娘快去,看看能不能有解救之法。”


………………………………

第五百五十八章 开腔(四更)

    ()    江冉心底一沉,偏偏在这个关头出事。

    心里一股寒意从脚底而生,“快,去平安药堂,紫苏,你跑过去,去告诉师父,记得要快。”

    说道最后的时候,那声音已经带了颤音。

    紫苏跟着江冉,知道这个叫念念的小姑娘有多重要,什么也顾不得了,忙朝着宁大夫的安泰药堂过跑去。

    江冉只催促着车夫。

    那马车在街道飞奔着。

    赶到平安药堂的时候,只见曾大夫的儿子儿媳和宁师娘都候在平安药堂。

    “念念怎么样了?”

    江冉焦急的问道。

    宁师娘已经哭得快要晕厥过去,“是我不好,我没看好孩子。”

    反反复复的就是这句话。

    宁大夫的儿子名叫宁鸿,宽慰宁师娘,“先看看大夫怎么说。”

    宁大夫来的很快。

    他几乎是冲进平安药堂的,“孩子呢?”

    宁鸿看到宁大夫,就把宁大夫往外面赶,“你出去,念念不要你治。”

    厅堂里闹着一团。

    这时,曾大夫已经走了过来,“这小姑娘腹痛不止,我查看了下,十有**是吞了异物,只怕异物卡在肠腹之中,除非开膛探取,再无他法。我行医十数年,不曾遇到这种疑难杂症,听闻江姑娘拜在外科宁家门下,此伤请江姑娘医治,若江姑娘救下这小姑娘,药师会会主之位曾某自动相让。”

    宁大夫急急忙忙的上前去。

    他拉开念念的衣襟,用手摸着腹部的位置。

    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沉。

    江冉走到宁大夫的旁边,看见小姑娘疼的面部扭曲。

    其实她已经确定曾大夫所言是真。

    一定是曾大夫派人下手,趁宁师娘不备,哄着念念吃了什么东西。

    不然这曾大夫医术中等,这么快就能发现是吞食异物,而且言之灼灼,必然是事先知晓。

    宁大夫看着小孙女疼的揪心,额头已经沁出豆大汗珠。

    “师父,我替她施针缓解疼痛吧。”

    宁大夫点头。

    江冉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快速的刺入了几个穴道。

    念念终于平静了下来。

    江冉转过头,看着曾大夫在一旁冷眼旁观,一股悔意油然而生。

    自重生以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怀疑自己所做出的决定。

    当初父亲用手段逼她无法行医,这才滋生了一股心念,她想要走的更远,不想停在原地,被人束缚。

    不过,世间上的黑暗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

    就是为了要叫她输,一个行医济世的大夫就要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这个小姑娘还是宁家唯一的血脉。

    若是念念有个三长两短,江冉不敢去想。

    曾大夫站在一旁,那一双倒三角的眼睛闪着得意的笑容。

    “江姑娘若是救不了,这一局就是平局,再有疑难杂症,我们再行比过,姑娘救下此女,曾某认输。”

    宁大夫握住了拳头,那一双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他回过头,一拳头打在了曾大夫的脸上,“如果念念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

    曾大夫只是擦了擦唇角的血迹。什么也没说。

    江冉看着怀里的小小人儿,“师父,先救人,其余的等过后在说。”

    江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宁鸿正要上前。

    江冉说道,“宁大哥,请相信师父,他比谁都希望念念活着。念念如今虽然平静下来,可是随时都会有危险,除了师父,没有人能救。”

    宁师娘早已经昏死过去。

    宁鸿终于松开了手。

    宁大夫有些慌乱,连忙张罗着将念念抱回安泰药堂。安泰药堂以外伤为主,里面的陈设和器具都是现成的。

    宁鸿扶着母亲妻子跟在后边。

    江冉先上车清理软塌。

    那布娃娃不小心的掉落在地上,念念一眼就看见了,她伸出一只手,

    江冉柔声的说道,“念念喜欢吗?”

    她捡起来,因为在地上沾了一些灰尘,江冉拿起来拍了拍。

    笑着递过去给念念。

    曾大夫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

    有一个学徒过来问道,“若是那女娃娃真的死了,宁大夫会不会过来找我们算账啊?”

    “若是那女娃娃死了,宁老头就会崩溃,绝不会有心思找我报复。我当初一片诚心拜在他门下,临到拜师之际,他却当众反悔,让我在广陵一直抬不起头来,这一口气我一直不曾咽下去,今日的一切是他自找的。”

    此时,马车上,宁大夫通过手感,已经摸出了那异物卡着的位置。

    他的神色越发的凝重,“除了破腹取出,再没别的法子。”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色似乎已经苍老了几十岁。

    儿子儿媳这般年纪,只有这个独生之女,当年丧子之痛之后,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女孩儿,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若是这一次救不回来。这个家就会彻底完了。

    宁大夫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埂着,疼得慌。

    江冉想要劝,话到了嘴边,终于问道,“师父,有几成把握?”

    “不到一成。”

    宁大夫说道。

    这声音让江冉心里一揪。

    她的嗓子也有些发涩,“一成把握也要试一试的,总比这样速手无策的好。”

    宁大夫说道,“华佗借助麻沸散,刮骨开膛,亦是不在话下,可是这麻沸散已经失传,我们宁家所用的草乌散,多用于正骨麻醉,效用有限,很多成人亦无法承受,念念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说到最后的时候,宁大夫的眼角滑出两行浑浊的泪水。

    “师父,念念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的,您这个时候若是心里有了退缩,我们就输了一半了。”

    宁大夫强打起精神,抱了念念下车,快步进去。

    成风早已经得了消息,药堂已经闭馆,所有的人都清理出去。

    五姑娘肉中取刺的时候,药堂里没有了草乌散。

    后来宁大夫便多配制了一些。

    此时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宁大夫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他让儿子儿媳先和念念说话。

    自己再去翻看医书,一边琢磨草乌散的用量。

    江冉在一旁协助。

    “师父,你吩咐,我来。”她顺手接过宁大夫手里的东西,触碰到宁大夫那布满老茧的手时候,只觉得,那双手,带着一点冰凉的感觉。

    江冉不知道宁大夫扛不抗的住。


………………………………

第五百五十九章 惊险(五更)

    ()    这时宁鸿走过来,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父亲,儿子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儿子求您,求您看在我们夫妻年近四十,只有这一点骨血的份上,求您看在念念是您嫡亲孙女的份上,您一定要救救她。”

    江冉眼圈也有些泛红。

    宁鸿跪在地上,一个大男人都快要哭出来了。

    宁大夫看着儿子,心里百感交集。

    他一把扶起儿子,声音也在发颤,“好,你放心,我一定救下念念。”

    这一刻,就算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孙女的性命,他也会毫不犹疑的。

    这一声承诺,他不知道自己承不承担的起。

    宁大夫转过身来,对着江冉说道,“丫头,去唤了你师兄,我们三人一起准备。”

    江冉将所有的秀发部挽了上去,她接过宁大夫递过来的草乌散。

    “这一盏都给她喂下去。”

    屋子里用酒气熏蒸过。

    又从地窖取了一些冰块放在房中,带着一丝醉人的清凉的感觉。

    念念的眼中满是恐惧,“姐姐,我是不是会死啊,”

    那声音透着稚气,叫人心疼。

    江冉笑着宽慰道,“放心,念念不会死的,我和你祖父会把那些小鬼部赶走的。”

    念念的目光落在了掉落在门边的娃娃上,“姐姐,我的娃娃。”

    “乖,等念念好起来,姐姐给你做一个更好的,好不好。”

    她哄着念念喝了草乌散。

    念念年纪小,不多时,就沉沉的睡过去。

    “师父,开始吧。”

    江冉说道。

    宁大夫来看着陷入沉思的孙女儿的睡颜。

    生生的别过头去。

    他用手感受了异物的位置。

    江冉将一枚柳叶刀在烈酒之中浸洗之后,在火焰之上反复的烧。

    放冷之后,递给了宁大夫。

    宁大夫面无表情,接了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找准了位置,划开了一道小口。

    开腔破腹,这样的事,宁大夫还是年轻的时候做过的,可是那一次失败了。

    那男人熬了半个月就去了,男人家人很是通情达理,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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