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门归-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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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冉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刚刚递了册子给徐太守，直到今日，统计在册的，一共死亡五百七十六人。”

　　　　说起鼠疫，两人的心情沉重了几分。

　　　　慕容羽说道，“整个广陵有两万余人，这一次鼠疫，我仔细的查探过，自从大量灭鼠患之后，死亡人数就有所下降了，从你找出解毒之法，每日死亡人数已经不超过三人了，冉冉，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江冉摇了摇头，“这一次也是因缘巧合，才寻得这方子，并不是我的功劳。”

　　　　慕容羽站起身来，“自岳国开国以来，每一次瘟疫，死伤几乎过半，有几次竟达到万数之多，如这次不过千的几乎没有，罢了，今日不提这个，提一点你开心的事情。”

　　　　慕容羽说道，“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钱老夫人陪着钱老将军驻兵在城外。”

　　　　江冉心底一喜，“果真吗？”

　　　　“你写两封报平安的信，一封我递给钱老夫人，一封我托人送去暨阳。”

　　　　江冉提及笔来，犹豫着不知如何下笔，最后只是写下了四个字，“安好，勿念。”

　　　　心底有很多话，不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

　　　　慕容羽在一旁看了一眼，然后感叹道，“常听人说起，惜墨如金，我今日果然见到一个。”

　　　　江冉笑了起来，“也不算惜墨如金，主要是我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写不出什么来。”

　　　　这话慕容羽不认同，“我记得第一次在徐家见到你的时候，你侃侃而谈，很是卖弄嘛，怎么会没有墨水？”

　　　　江冉想起了那一次，是刘钰可故意刁难自己。

　　　　如今回头看来，只觉得好笑，那时候去徐家拜寿，自己一心想着不要重复前一世的悲剧，所以每一步走的小心翼翼。

　　　　现在，不知不觉的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其实细算起来，也才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再也不是那一个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她了。

　　　　“其实，是因为表姐被家中长辈屡屡夸赞，我才学了一些，现在想来，觉得舞文弄墨最是浪费光阴，我又不靠着诗词歌赋为生。”

　　　　她依旧不喜欢舞文弄墨。

　　　　“那时候，长生娶了程兰心，你很难过吧。”

　　　　提起前世之事，慕容羽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前一世，他调取所有关于她的卷宗查看过，知道她和长生之间也有一段懵懵懂懂的过往。

　　　　那时候，对她的经历更多的是怜惜，现在想起来，心底总有一种酸涩之意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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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言谈

　　　　（）　　　　长生这个人，在她心中，停留的印记，已经几乎如风过无痕，前一世，他们都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说到底，那也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人罢了，他和她之间，上一世的恩怨情仇已经随着死亡渐渐的烟消云散。

　　　　这一生，长生带走了江家的祖传针法，她无论如何都要夺回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至于那时候，长生和程兰心成亲之时她的感觉？说实话，她早已经忘记那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不过看他这样试探着询问的样子，江冉便故意说道，“你说的不错，当时很难过，”

　　　　慕容羽眼眸幽深起来，压抑着一种情绪。

　　　　只听着江冉继续说道，“不过，说句实话，没有他现在拐走了江家祖传的针灸之法叫我难过。”

　　　　慕容羽也笑了起来。

　　　　他本是心怀开阔的，果然不再纠结那一点点小情绪。

　　　　提及针灸之法，慕容羽说道，“说起来，也是奇怪，我派了不少人手明查暗访，可是一直没有那长生的踪迹，如今想来，只有一种可能，他在封城之前就出城了，他失踪的那一天是傍晚时分，我查过所有的记录，竟然找不到可疑之处。”

　　　　江冉便道，“既然查不出来，那就别查了，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自己出现了。”

　　　　慕容羽点头称是，然后道，“父皇和贵妃已经启程南下，冉冉，你这一次解救广陵城，父皇定会召见与你，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江冉再也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性子，后退无路，自然是只能一直往前走。

　　　　白芷说道，“姑娘面圣，我们可以乘机说出此次瘟疫乃人为所致，请求皇上测查。”

　　　　江冉和慕容羽同时摇头。

　　　　“万万不可。”慕容羽说道。

　　　　“哪有那么简单？”江冉同时说道。

　　　　江冉和慕容羽对视一眼。

　　　　慕容羽先说道，“这人为之事只是我们猜测，自古瘟疫皆是天灾，若无人证物证，就是诬陷，一击不中，反而将你家姑娘置于险地。”

　　　　江冉点头，“人证物证只怕没那么简单。”

　　　　慕容羽赞同的看着江冉，“的确，我正在查探负责瘟疫之事的太医是谁？若能找出来，无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想法子，让这太医举证，将此事公之于众，还死去的冤魂一个公道。”

　　　　江冉凝神苦思，“我觉得应该不是史太医和文太医，这两人看起来不像。”

　　　　慕容羽点头，“贵妃行事警慎，绝不会是这两人。”

　　　　话虽如此，只是举证一事没那么简单，如今只能慢慢查探。

　　　　江冉看向了窗外，感叹道，“一转眼就已经八月，天气也开始转凉，有时候，总有一种错觉，觉得这半个月如同做梦一般。”

　　　　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是你，结束了广陵的这一场噩梦。”慕容羽说道。

　　　　江冉垂下头去，“你总是将我说的这样厉害，不过这一次，其实就是老天眷顾，或许，也是我们命不该绝。”

　　　　慕容羽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江冉被他看的不自在，转过头去。

　　　　窗子视野很好，只见亭台楼阁，净收眼底。

　　　　“那里便是主殿吗？”

　　　　江冉指着一处说道。

　　　　她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被他带进来，似乎就是在那里，治好了她的心疾。

　　　　慕容羽也想起了那一日的情景，那是他唯一一次见到她柔软的一面。

　　　　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他，知道她前一世的悲惨之事。

　　　　他看着她从前一世那个软弱可欺的少女，一点点的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替她高兴的同时，更多的替她心疼。

　　　　慕容羽含着笑点头，“要去看一看吗？”

　　　　江冉摇了摇头，“不用了，就在这里看一看，算是和过去道个别。”

　　　　慕容羽看着她的背影，瘦弱之中透着一股力量。

　　　　他离她很近，却总觉得有些遥远。

　　　　自从那一日，借着酒意对她说出心里的话，他便再也不曾掩饰过心里的情意，既然已经确定了心内的想法，那么接下来所走的每一步，都要好好的筹划了。

　　　　“今日叫你过来，还有一事想要和你说道，徐太守已经与我结成同盟，以后广陵算是安了。”

　　　　江冉看向了慕容羽，“若是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慕容羽继续说道，“徐太守已经上奏，估计会在八月中旬开城，每一年的秋闱，在八月初，没想到这一次鼠疫终究误了广陵各位学子的秋闱。”

　　　　江冉想起了徐望谦，徐望谦等这一天等了这些年，若是错过这一次的秋闱，还要再等上三年。

　　　　和徐望谦相处以来，江冉发现，如今的徐望谦倒是真正的当得起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她希望徐望谦以后也能一切顺心。

　　　　只是终究是事与愿违。

　　　　江冉忍不住感叹一声。

　　　　“你在替徐望谦感慨吧。”

　　　　慕容羽瞧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忍不住悠悠的说道。

　　　　江冉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他才华不错，若是错过，替他可惜。”

　　　　说着停顿了片刻，“这一次鼠疫能活下来，已属不易，不过三年而已，他应该不会在意，或许三年后，你已经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到时候他亦能为你所用。”

　　　　慕容羽看着她，“为我所用？”

　　　　看来这丫头以为自己想要夺嫡。

　　　　只可惜，那个去处，叫他生厌。

　　　　更何况，若是他当真得了这天下，只怕就和徐望谦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越走越远吧。

　　　　慕容羽和徐望谦接触了几回，倒是能感受到，徐望谦对于前途的那种渴望。

　　　　只可惜，男人皆是如此，前途和佳人之间，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等前途在握，回过头来看，心底终会生出遗憾。

　　　　慕容羽看着江冉，目光炙热，让她无法躲闪，“我若为帝，你可愿为后？”

　　　　江冉心里一窒，忍不住后退一步，声音也低了下来，“你明明知道不可能，又何必拿我寻开心？”

　　　　慕容羽摇了摇头，“我怎舍得拿你寻开心，我只是经历这场瘟疫之后，看的更透彻了，你这丫头的性子我也发觉了，便是我当真死了，你也会好好的活着，我只想告诉你，那个位置，尔虞我诈的，我并不稀罕，重活一世，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活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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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抉择

　　　　（）　　　　江冉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只是强行压抑着。

　　　　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她怕一旦放任自己，便再一次迷失方向。

　　　　慕容羽瞧在眼里，知道她心底的顾虑。

　　　　他自然不会叫她为了自己放弃一切，不过在他寻得解决办法之前，他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转移了话题。

　　　　从广陵王府回来，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几个大夫都喝的醉倒了，只有柳月在查看着一切。

　　　　白薇在煎药。

　　　　柳月也是瘦了一圈，不过江冉细心的发现，柳月的神色比起自己刚刚见到的时候，柔软了许多，眉宇之间也会时常透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江冉接过柳月的手里的药秤，“娘子去休息吧，我来就是了。”

　　　　柳月并没有推脱。

　　　　江冉接过药秤，柳月便在一旁看着，“姑娘不累吗？我有时候觉得，你的身体里似乎有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

　　　　江冉抿着嘴笑，“哪有娘子说的这样厉害，我每天都会抽时间打盹，若真如娘子所说，我岂不成了神仙了。”

　　　　柳月叹了一口气，“我还记得，我年幼之时，刚刚开始学医，那时候，太原发生了瘟疫，我柳家也是要前去声援的，祖父带了柳烟前去，柳烟比我小，就因为我是一个女子，就算同样选派了我们两人习医，我也终究是不如柳烟，那时候，我心里是愤愤不平的。”

　　　　江冉抬起头来，有些诧异，便笑着宽慰道，“娘子比我志向远大，娘子一开始习医就是想要悬壶济世，我一开始却是初衷不纯，实在是惭愧。”

　　　　柳月也笑了起来，“一开始的初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姑娘是我见过最适合走上习医这一条路的，你现在的成就已经在我之上了，我很欣慰。”

　　　　说着，柳月叹了一口气。

　　　　然后继续说道，“太原那一次瘟疫死伤几乎十有三四，其实后来我知道，那一次，不让我去，是家母的主意，母女连心，她也是在意我的安危，不过，虽然知道她是出于担忧，可是我也一直因为这女儿身份，而觉得颓废。”

　　　　柳月想起往事，心里感慨万千，“这些年，我跟在主子身边，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以我和柳烟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替主子解毒，我一直觉得，我这一生都是在浪费光阴，直到遇到了姑娘。”

　　　　在广陵替人诊治，以及这一次瘟疫，柳月觉得自己少女时期的梦都实现了，“姑娘从来不会因为男女之别而退缩过，我做到的事情姑娘做到了，我做不了的事情姑娘也做到了，我觉得姑娘以后会走的更远，只是。”

　　　　柳月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她是女子，自然早就看得出江冉和慕容羽之间暗生的情愫。

　　　　“姑娘若要和主子在一起，这条路，想要走下去就有些艰难了。”

　　　　柳月希望江冉过的幸福，却也不免觉得可惜。

　　　　以慕容羽的身份，两人若要一起，江冉必须放弃这一条行医路，或许放弃更多。

　　　　这少女如同一只在天空翱翔的鹰，若要拘于宅院，如同折翼，放入笼中。

　　　　只要这样一想，柳月也觉得倍感惋惜。

　　　　江冉眼中有些黯淡，这也是她从来不敢回应慕容羽的一个缘由。

　　　　不过，她笑道，“娘子太赞誉我了，若不是遇见娘子，我这一条路，如何走的这样顺畅，既然走了，自然是要一直走下去。”

　　　　柳月看着江冉，江冉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柳月看着有些心疼。

　　　　这便是男女之别，这个世道对于女子更加苛刻。

　　　　同样的路，男人可以兼而有之，女人却只能选择其一。

　　　　两人正说着。

　　　　紫苏过来笑道，“姑娘，牡丹姐姐过来，说一定要给姑娘磕个头。”

　　　　牡丹的病症很轻微，吃了几贴药就已经大好，因为牡丹有身孕，江冉额外腾出一个房间让她养着。

　　　　柳月接过来江冉手里的东西，“姑娘去吧，这里我和白薇做就是了。”，

　　　　江冉心底的那一点点黯然早已经抛之脑后。

　　　　她跟柳月道谢，便走了过去。

　　　　牡丹就要下跪。

　　　　江冉一把扶起，“牡丹，你现在有身孕在身，如今疫症初愈，不要行这样的大礼。”

　　　　牡丹摇头，“姑娘大恩大德，牡丹没齿难忘，当年若不是姑娘，我和表兄也不能顺顺利利的结为夫妻，如今，若不是姑娘相救，我们夫妻两人就要阴阳两隔了。”

　　　　江冉笑着说道，“其实，这一次，是你自己救了你表兄，若不是你不顾安危，如何能让他好转，你们感情这样深厚，连老天爷也不舍得叫你们离弃，如今这一劫难过去，你们夫妻二人以后定会顺顺当当的。”

　　　　牡丹再三道谢，“姑娘是大善之人，必有后福。”

　　　　江冉看了一圈，现在的栗山书院已经渐渐空了。

　　　　病愈的患者慢慢的都回家了。

　　　　只有一些病重的依旧还在养着。

　　　　白芷笑着说道，“真的想要快一点回清水镇。”

　　　　“不回家吗？”江正堂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些渴求，“冉冉，回家吧！”

　　　　江冉摇了摇头，“踏出去的那一刻，那里已经不再是我的家了，这一次鼠疫，多谢父亲相助。”

　　　　江正堂微微的有些失落，他知道女儿终究是不能原谅他。

　　　　江正堂递过来两本册子，“这是江氏针法的上下卷，我从新的抄录了一遍，里面有这些年我从医的心得。”

　　　　江冉翻开来一看，里面的字迹比起之前那一份工整多了，看来父亲应该是在刻意的练习。

　　　　上面的注释简短明了，看的出来是花费了一些心思。

　　　　针法旁边还有一些病例的注解。

　　　　江冉翻开了两页，便合了上去。

　　　　“多谢父亲。”

　　　　江正堂张了张嘴，终究问道，“等开城之后，你是打算去你接你母亲吗？”

　　　　江冉点头，“恩。”

　　　　“冉冉，我和你一起去冉家，我去请罪。”

　　　　江冉听不得这样的话，她就手里端着的茶汤一把泼在地上，声音异常的平静，“覆水难收，这个道理父亲不懂吗？母亲早已经心灰意冷，破镜重圆的事情，父亲就不用妄想了，我会好好的照顾母亲的，您若是有空的话，给孔氏和她那个不曾养大的孩子立个衣冠冢吧，您除了对不起我和娘，也对不起她们母子。不过如今江家是我当家做主，我不会允许她们两人进江家的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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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逼迫

　　　　（）　　　　江正堂心里窒息，这些时日以来，他心底的悔意越来越深，和女儿相处，他带着讨好，近乎于小心翼翼。

　　　　瘟疫发生之后，他尽心尽力，和女儿一起斟酌着药方，这期间，两人似乎摒弃前嫌，他以为经历这一切，会缓和父女之间的关系，如今看着女儿坚决的神态，他知道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那我回去了，冉冉，你好好的照顾自己。”

　　　　江正堂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潸然离去。

　　　　江冉点头说道，“父亲慢走。”

　　　　江正堂离去之后，江冉想起一事，便将书册递给紫苏，“替我收好。”

　　　　然后唤了周巍，“陪我去见见两位太医，我有事和他们说。”

　　　　周巍这几日也不如从前忙了，一直在整理余下的药材。

　　　　此时，便放下手头的事情，陪着江冉往两位太医所住的地方走去。

　　　　却说这两位太医也算是身娇肉贵，没吃过多少苦的，被周巍几人暴揍一顿，伤的不轻，便一直在房中将养着。

　　　　如今江冉已经寻得了药方，整个栗山书院上下沉浸在喜悦之中，倒是没人在意两位太医。

　　　　此时史太医和文太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两人在房中商议着对策。

　　　　“你说，贵妃娘娘会如何处置我们？”史太医问道。

　　　　文太医反而叹了一口气，“反正应该不会轻饶你我，不过，我觉得那丫头说的对，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治病时的心情吗？”

　　　　江冉那一日对他们说过的话，一直埂在文太医的心里，挥之不去。

　　　　他从医多年，如今心里只剩下前途，对于生老病死，早已经麻木，可是江冉的话，勾起了他早已经淡忘的回忆。

　　　　每一个人做每一件事都有一个初衷，他是子承父业，走上这一条路是必须的，但是第一次治病救人之后那一种喜悦总是叫人难以忘怀。

　　　　史太医亦是如此，一下子也沉默了。

　　　　“记得又如何，作为一个大夫，我也希望这一城百姓都能活着，只是，人都是自私的，比起别人的性命，自然自己的命更重要。”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江冉在外面站了一会，她的心底也有些感慨。

　　　　史太医所言，是一件很现实的事情。

　　　　她希望自己永远能牢记着此刻的心情，不要在这条路上，迷失自己。

　　　　周巍走进去，“我们小姐想和两位说说话。”

　　　　史太医和文太医收起心情，走了出来。

　　　　江冉站在树荫之下。

　　　　她回过头来。

　　　　两位太医不知为何，对上江冉的时候，气焰生生的矮了半截。

　　　　“知道我找你们有何事吗？”她淡淡的说道。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叫两位太医心底生出一丝惧意来。

　　　　肯定不是好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心里一颤。

　　　　江冉说道，“皇上和贵妃娘娘南下，不日就会到达广陵城，到时候面圣，此次瘟疫自然是要论功行赏，我正在思虑，两位太医是功是过？不知该如何定夺？”

　　　　江冉一番话说完，史太医和文太医头顶上冒出一层冷汗来。

　　　　瘟疫已经解决，这是不争的事实，两人心底最担忧的便是此事。

　　　　文太医大着胆子说道，“依江姑娘所想，该当如何？”

　　　　江冉说道，“两位太医是朝中所派，在这广陵兢兢业业，死而后已，自然是居功至伟。不知这样上奏，是否可以？”

　　　　两位太医一听，若是如此上奏，以贵妃的手段，只怕这功劳还没到手上，就要面见阎王了，连忙推脱道，“此次是姑娘的功劳，我们不敢居功。”

　　　　江冉只是看着两人，“若是这样，那我就只能照实而说，说两位太医自进了广陵以来，先是出言误导，后是消极懈怠。”

　　　　江冉一字一句的说，两人听来，心底更后怕了，若是如此，倒是不必担忧得罪贵妃娘娘，可是皇帝大概会将自己两人活剐剥皮吧！

　　　　江冉含着笑，看着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文太医心一横，说道，“请姑娘指一条活路。”

　　　　江冉笑了笑，“哦？我这里倒是有一条活路，既不得罪贵妃娘娘，皇上也不会责怪二位大人，不过要看看两人如何抉择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只觉得犹豫万分。

　　　　这丫头有些计谋，只怕提出的条件，绝不会简单。

　　　　“姑娘先说说看？”史太医终于按捺不住，问道。

　　　　江冉逼近一步，“我有三个问题，只要两位大人诚恳的问答，我便放两位一条生路，这第一个问题，我一直疑惑不解，故而想请问两位，此次瘟疫是天灾还是**？”

　　　　这一句话出口，两位太医忍不住后退一步。

　　　　江冉唇角上扬，只是转过头去，静静的等着。

　　　　气氛越发的凝重，空中弥漫着一股危险气息。

　　　　两位太医心里暗叫不好，早就知道这丫头不简单，没想道，果然是一个厉害角色。

　　　　“江姑娘，其实我们只是”文太医艰难的开口。

　　　　这是想要含糊过去了。

　　　　江冉转过身，一抬手，阻止了文太医即将说出口的话，“两位大人，这问题，我只问一次，两人也只有一次回答机会，一旦开口，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江冉眼眸深处，毫不退缩，“人活一世，有可为有可不为，两位大人这个年纪，应该懂得这世间之事，想要两其美，到最后，只会两手空空，文大人，想清楚了再说。”

　　　　文太医本来想要打太极，没想到江冉一下子就看清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