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江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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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捉了耗子为何不立即杀死它？而是慢慢折磨它？那便是有趣了。若是真想如月不得好死，三姐便要有足够的本事活下去了。”说着，把手中的包裹塞给一名禁军，转过身，挥挥手，仿佛不耐烦的说，“扔出去。”

　　　　“杨如月，我诅咒你，生生世世诅咒你，你便是与你心爱的人生生世世互相折磨·；·；·；·；·；·；杨如月·；·；·；·；·；·；·；·；”

　　　　她几乎疯狂的声音在如月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如月闭上眼睛，轻轻开口：“说的到底不错，我与三姐便是这样互相折磨的吧。”

　　　　“哈哈哈哈哈·；·；·；·；·；·；·；”有浑厚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人立马下跪：“王爷万福。”

　　　　来人从阴影中走出来，花白的头发高束，一身深紫色绸缎，腰间搭配明黄色腰带。手中领着一壶尚未喝完的酒，淡淡的酒香弥漫了整个宫门口。

　　　　“皇叔真是好兴致。”如月微微一笑。却并没有打算停留，朝着停月阁的方向走去。

　　　　“圣上对你可真是好呢。”杨林不紧不慢的开口，“平时对我们这帮老家伙都是爱理不理呢。你受伤那几日，从没上过朝。”

　　　　“皇叔有话不妨直说。”如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老夫已经直说了。”他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笑意盈盈。“打个赌如何？”

　　　　“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如月反问道。

　　　　“他杀了兰镶，囚了兰陵，逐了蓝阳，老夫真的想看看习惯了杀人，他是如何来护你的。”说罢，抬头望了望天空，环顾了一下四周。满脸可惜之色，“多好的天下，倒是可惜了。”

　　　　“皇叔到底想说什么？”如月的脸上出现迷惑之色。

　　　　“收拾一下，回去等诏书吧。”他拍拍的肩膀，脸上让如月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笑了笑，像往常一样，又神秘莫测的消失。留下如月和冬花愣在原地。

　　　　“如何要收拾一下？”冬花疑惑的问。

　　　　“公主。”远处有小太监急忙跑来，“元公公来了。让公主赶紧回去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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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可喜欢太原？

　　　　“兹有公主兰亭，自幼甚的朕心，兄妹情深，念起大病初愈，特许出宫疗养。钦此。”

　　　　上好青铜燃着凝神的香料，宫门口的大红灯笼忽明忽闪，屋子里跪了一群的人，鸦雀无声。

　　　　冬花小声提醒道：“公主，圣旨是不可不接的。”

　　　　僵硬着身子接过圣旨：“何时让如月回宫？”

　　　　公公保持着一贯的狗腿：“皇上说了，最迟两年，公主调养好了身子便回。”

　　　　“去哪里？”如月依旧淡淡的问，分不出悲喜。

　　　　“皇上说了，随公主高兴，这天南地北哪哪都是圣上的行宫。”

　　　　“我知晓了，有劳公公了。”

　　　　送走了元公公。

　　　　“他为什么会突然要我走？”如月侧过身子，问冬花。不等冬花回答，便快速走出大殿，向杨广的寝宫走去。

　　　　半壁月光下，拉长了如月的身影，初秋的夜晚，空气里都是冰冷的，如月站在青石砖铺成的小路下，杨广的寝宫一片歌舞喧哗，窗户中倒影这一个男人和无数女人的影子，暧昧又妖娆，无数端着酒杯的侍女匆匆而出，又有无数提着灯笼的太监并成两排中间夹了无数衣着暴漏浓妆艳抹的女子。

　　　　冬花走过来，把披风披在如月的身上，小心翼翼道：“公主还是不要进去了。”

　　　　“去凝霜宫。”

　　　　凝霜宫不若杨广寝宫的灯火通明，有点冷冷清清的感觉，门口只有两个守夜的宫女，提着两站灯笼，半睡半醒的状态。

　　　　见如月来了，连忙跪下：“公主万福。”

　　　　推门进去，偌大的房屋里安安静静的，只点了一盏油灯，借着微黄的灯光，本该万人之上的萧后一身素衣，散着头发，再也没有平日里的雍容华贵。

　　　　“这是在做什么？”施了礼，有些摸不着头脑。“皇后娘娘睡这么早吗？”

　　　　“没有人来，时间还是要打发的。”萧后用嘴咬断一根线。“这手帕好看吗？送公主公主总是不嫌弃的吧？”

　　　　“皇上只是生气，气消了自然就好了，你这般不知道争宠还真是母仪天下。”如月有些好笑接过她手中的手帕。

　　　　“他不会来了。”萧后起身，吩咐侍女点燃炉火，又点亮了几盏灯。“怕是恨毒了我。”

　　　　说罢，又想起了什么：“今怎么有空来？头上的伤好了吗、？”

　　　　“不知起了什么兴，他准我出宫疗养。”如月随口说道，“所以特来给皇后嫂嫂道别。”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最终如月还是忍不住开口：“听说他现在少管政事，每天只顾与女子寻欢作乐，一夜要临幸20多个女子，且不许女子怀孕，有孕这便要乱棍打死·；·；·；·；·；·；难道嫂嫂也不管不顾吗·；·；·；·；·；·；我知如月不该多管闲事·；·；只是·；·；·；·；·；这江山是我父皇辛苦打拼来的，他不知珍惜也罢，挥霍便说不过去了。”

　　　　“他是天子，心意岂容我等寻常妇人猜测？”萧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圆月，心中不禁哀叹一声，只是到底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何苦说与一小姑娘让她跟着烦恼，“怕是你回来不单这宫中，天下都要换了一副摸样了。”

　　　　“既然嫂嫂是真心疼如月，何必又要与如月打哑谜呢？”

　　　　“如月。”有风吹进来，几片落叶飘了进来，萧后关上窗，“知道了又如何？皇命不可违，像我们这些平常人只能按照天子的心意去过活，天冷了，路上可要小心些。本宫累了，回去吧。”说罢，她拖着长长的睡裙，留给如月一个清冷的背影。

　　　　“公主，娘娘要休息了。”冬花在如月耳边说。

　　　　如月叹了口气，便走了出去。

　　　　走出萧后的寝宫，如月站在门口，凝霜宫三个字显得那般寂寥孤单。

　　　　“这名字不好。哪个深受隆恩的女子会选择这般冷清淡薄的字眼？”

　　　　“据说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与皇后娘娘不那般亲近了。”冬花接口道。

　　　　“你知道的倒是多，那你可知其中原因？”

　　　　“奴婢不知，但是奴婢猜想，定是娘娘太过端庄严肃了，于是皇上也只剩下尊重了。”

　　　　“可是她太傻了，打着狐媚惑主的旗号，杀了皇上最心爱的女人。”如月微微的摇了摇头，口气中尽是惋惜。又转移了话题，“你可喜欢山西太原？倒不如去那里小住几天？”

　　　　“公主喜欢便是，奴婢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说是要收拾东西，其实如月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已经习惯每天去拭擦青扬留下的玉箫，轻轻把它放在包裹里。午后有阳光斜斜的照了进来，宫女们已经开始点燃炉火，红木桌上放着几碟点心，被萱儿偷偷摸摸的拿去几块塞进枣儿的笼子里。

　　　　“好歹也是个公主了，点心倒不至于没有，还来我这里偷。”如月取笑她说。

　　　　萱儿的脸微微一红，走了过来，照样浑身叮叮当当的。

　　　　“月姐姐你真的要走？”她坐在床边，帮如月整理衣服。

　　　　“还叫姐姐，按辈分我是你小姑。”如月做样子敲她的额头。

　　　　她吐了吐舌头：“皇家的辈分可真是复杂，明明只大了一岁，还要叫姑姑，这明显是沾萱儿便宜。”她自言自语道，却惹来一屋子丫鬟的笑。

　　　　“太原有什么好啊？”她继续问。如月的心底触及一位眉目如画的男子和他含笑的眼眸。

　　　　“月姐姐，你脸好红啊！”萱儿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大叫起来。

　　　　“瞎说。”如月连忙打断她，双手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

　　　　“哎呀，不和你闹了。”萱儿收起一贯顽皮的嘴脸，突然抱住如月，“我知道皇家的人都不讲什么真心，可是萱儿对月姐姐是真心的，萱儿·；·；萱儿会想你的！”有一滴眼泪滴进我的脖子里，她从手腕上取出什么东西，塞进如月的手里，像一头小鹿一样飞快的跑去大殿。

　　　　如月低下头，竟是她素日来总像自己炫耀的那串玛瑙珊瑚手链，如月的心也不禁动容：“傻瓜”

　　　　李世民只道太原这几天不同寻常，按理虽说天子在各地都设有行宫，那行宫奇珍异兽，金块珠砾，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便是足够奢华了。最近却不动声色的来了一批人，竟将本够华贵的行宫又重新装饰了一遍，他曾经仗着月色进去瞧过，只见那里面以夜明珠为灯，白玉为砖，偏偏内部如此华贵外表却好似和从前一样，他甚至向官府打听过，却一概吃了闭门羹，他心中隐约有了预感，希望的火苗在他心里燃烧的越来越旺，几乎让他寝食难安，他恨不得每天守在门口等着那人的到来，完全忽略了他身边那位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自从那日李府一见，长孙宁熙何等聪明，唐国公的府中闲人怎能随意进入，又到底他若闲云野鹤，旁人也不敢打扰，她便日日在李府流连，只盼再得相见。

　　　　她每每跟在李世民身后，静若处子，不多言语，也不聒噪，她的绣工无人可敌，连他的大哥也趋之若鹜。偶尔府里请了戏班，她随意便能穿上戏服“咿咿呀呀”一番，便是到了李渊的寿诞，她即兴以剑术为舞，又以舞为墨，恍若眨眼间便完成一幅“百仙贺寿”图。即便是他偶尔贪吃坏了肚子，她听闻后，看了他的脸色一眼，随后从后院中找来不知名的野草，一剂药下去，他竟然生龙活虎起来。每每惹得大家看傻了眼，她都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羞涩的站在自己的身后，不顾多少富家公子目光灼灼。奈何李世民没有任何欣喜，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亲自来询问李家的小姐如何，他心知肚明，李渊需的长孙一族的势力来保全自己。他到底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触了什么样的眉头，惹了一位挑不出毛病的小姐青睐。他无比烦躁，每天东躲**的守在皇帝行宫的门口，有一次坐到行宫的琉璃瓦顶上，竟不觉睡觉中，睡梦中梦见如月朝自己翻白眼，他寻思着，自己这般躲着那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若是不为了她，奈何自己怎还得了白眼。他慌忙惊醒，眼见群星璀璨，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有打更的小厮口齿不清的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连忙出了一口气，下一秒，长孙宁熙突兀出现在屋顶还拿了一斗篷，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他疑心自己做梦，两眼一闭，摔了下去。那一天他不但摔坏了屁股，还忍着疼痛被行宫守门的士兵追了三条街，他躺在自己的厢房里，只觉得天昏地暗。哪知第二天中午，自己竟被若有若无的事物的味道香醒，眼前上好的青花瓷器盛着色香味俱全的骨汤醉花鸡，他来不及多想，狼吞虎咽，到了收拾残局的侍女告诉他那是长孙宁熙的手艺，他有气无力的躺在床榻上嗷嚎：“杨如月，若你再不出现，英俊潇洒的本公子就要被旁人抢了去，你这个不负责的花心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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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不听，不管，不理，不问

　　　　夜晚，一轮冷月孤孤单单的挂在漆黑的苍穹，天上没有一颗星星，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马圈里不时传来一阵嘶吼，各家庭院都漆黑一片，偶尔那么一两家，隔着窗户，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萨玛哥抱着一件明显粗糙做工的青色长袍，坐在屋外的石凳上，哭的格外伤心，她心知穆青扬心中爱慕的定是温婉贤惠的土长土生的中原女子，她不但脱掉了自己的民族服饰，学起了中原女子打扮，甚至放弃自己骑马打猎比武邀歌的喜好，学起了煮饭洗衣，刺绣扑蝶，奈何千百改变终究是入不了那人的眼，他依旧铁石心肠，看她的目光永远是冰冷，不带任何温度的。她跟着秦叔宝的娘种桑养蚕，织布缝衣，不知熬了多少夜，戳破了多少手指，那人却嫌弃的不肯收下。她到底是急性子：“你到底喜欢如何的女子？”

　　　　穆青扬依旧一副不愿意多说几个字的模样：“如月一般的女子。”

　　　　“你倒是说清楚！”她急的几乎要跳起来，“到底要如何？”

　　　　穆青扬不再理她，将她连同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衣衫一起扔出门外。

　　　　她奈何是豪放大气的女子，也是被她阿爹捧在手心中长大的草原明珠，怎是也受不了这般的气，索性领了一壶浊酒，在院里子嚎啕大哭起来，口齿不清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秦叔宝从她被穆青扬赶出来的那一刻就跟着他，他也是面容清秀的男子，只是穆青扬太过耀眼，又或者是他先遇见的她，他到底是入不了她的眼。她一路怒气冲冲，身上的银饰品当当作响，他心惊胆战的看着她冲进厨房，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正当他以为萨玛哥会一把火烧了厨房的时候她领了一壶酒出来，自己坐在庭院里嚎啕大哭，终究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姑娘，他忍不住，走了过去，面对她，奈何自己素日再巧舌如簧，如今也一句话说不出口。

　　　　月色如水，庭院里只有风吹落叶的声音，半晌，他夺过她的酒瓶，瓦声瓦气的开口：“紫陌姑娘，夜凉了，不如回房间休息·；·；·；·；·；·；”

　　　　萨玛哥哭的稀里哗啦，睁开迷糊的双眼看着她，她此刻已经发髻凌乱，连涂在脸上的胭脂都被她抹成一团，再加上那双灵动的大眼，看起来竟多了份可爱。

　　　　“还是秦大哥好。”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秦叔宝一句“紫陌姑娘”吸引。手毫不避讳的搭在秦叔宝的肩膀上，咧着嘴朝他笑，“打我来了这里，数秦大哥对我最好，也只有秦大哥会叫我的中原名字。”

　　　　“这个名字与你很符合。”

　　　　“哈哈哈哈。”萨玛哥无端大笑，看着眼前人诚恳的表情，内心升起一股感动，想到穆青扬那个死人脸，顿时又拉下了脸，“若是那人肯与你一般，我是怎样都好了。”

　　　　““紫陌姑娘想必是误解青扬了。”秦叔宝简直是绞尽脑汁逗萨玛哥开心，“若是不是为姑娘的率直可爱动心，想必当初也不会舍命求姑娘了。”

　　　　“秦大哥所说当真？”萨玛哥将信将疑。

　　　　“秦某亲口听青扬所说。”秦叔宝撒谎撒的满脸通红。

　　　　萨玛哥却顿时满地复活，连忙从衣袖伸出拿出随身携带的铜镜，立马惊呼自己脸上的妆花了：“这是哪家的女子，怎得这般面容狰狞？”下一秒，赶忙甩开手中的酒瓶，酒瓶被甩在地上，清酒撒了一地，她提着裙子跑开，边跑还边对着秦叔宝说，“秦大哥必定是在梦境了，那个喝酒撒泼的女子也不是我，不是我·；·；·；·；·；·；”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进自己的闺房，“嘭…”的一声格外响亮。

　　　　看着萨玛哥可爱滑稽的模样，秦叔宝也经不住笑了，转眼，又满脸苦涩，夜深了，洒落唉地上的酒撒发着浓浓酒香，他滴酒未沾，却觉得自己醉了·；·；·；·；·；·；终是到了如月要离开皇宫的那天，如月隐约觉得这像是一个阴谋，等自己回来会不会已经是物是人非？如月和冬花站在宫中小门的出口，一切简陋的只有一辆马车和随身的护卫。无数落叶洋洋洒洒的飘落，旁边是一群清理树叶的小太监。

　　　　“莫不是皇上要流放如月吗？”如月笑了笑。

　　　　元公公也陪着如月尴尬的笑笑：“这也是为了公主的安慰着想，皇上对外谎称公主生病休息，不宜见人，所以咱们也要轻车简行，不宜招摇，以防外人对公主不利。”

　　　　“咱们？”如月轻笑了一声，·；“元公公莫要抬高了如月，如月可让公公送不起，公公还是回去哄皇上吧，哄好了皇上才有荣华富贵。”

　　　　他胖胖的脸上依旧是尴尬的笑容，如月没有再理他，冬花扶着他便要上了马车，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月。”

　　　　如月回头，看见了气喘吁吁的杨林，元公公立马请安：“王爷万福。”

　　　　他却看也没有看元公公一眼，径直朝如月走来：“果然是养大的闺女不可靠啊，走了也不知道与皇叔告别。”

　　　　“如月一直以为那日便是告别呢。”自从她的父皇殁了，如月便再也不愿意与杨林过多亲近。

　　　　他想上前摸摸如月的青丝，却被如月巧妙的躲闪过。他也不恼：“即是养病，便过些闲云野鹤的日子，这天下姓甚名谁再与你无关。”

　　　　“皇叔倒是豁达。”如月冷笑一声，也不愿意多说，随即开口，“天黑路就不好走了，如月要上路了。”

　　　　说完，便要转身，却被他一把拉住：“即是疗养，便游山玩水一番吧，宫中任何事都与你无关了，想必这也是圣上的主意。”他的声音低低的，如月终于明白了，不管原因是为何，他们都希望自己走，且不到该回来的时候不必回来。

　　　　如月点了点头，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如你们所愿，不听，不管，不理，不问。”

　　　　杨林没有再回答我，只是轻轻松开了如月，如月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直接上了马车，马蹄哒哒的声音响起，路上也颠簸起来，如月隔老远听见元公公的声音：“王爷您怎么流眼泪啦·；·；哎呦我的屁股·；·；·；·；”

　　　　假若如月回头，便会看见身后流泪的杨林，以及高高城门之上面无表情却无比寂寥的君王，杨广手持一串佛珠，没有任何人跟随，他明黄色的龙袍在阴郁的天气中格外明显，他的目光一直追随者那辆马车，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他面无表情的走下城墙，回到自己的寝宫里，那里有一群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在等他，他很快混进女人堆里，沉醉在胭脂香里，谁也没有注意，一滴泪在喧闹的寝宫中滴落下来，很快消失不见。

　　　　市井之处人烟嘈杂，如月却在这热闹之中泪流满面，这是命运吗？她不知道不知道，她只知道，娘亲没了，父皇没了，大哥没了，五妹没了，远处传来撞钟的声音，文武百官要上朝了，只是，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与自己亲近的人了，自己到底只剩下一个人了。她的喜怒哀乐，到底是无人诉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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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重见宣华

　　　　走到长安城外，马车行至一处破旧的茅草屋，泥泞的小路，中间稀稀落落的有几户人家，偶尔田地里，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与提着竹篮的妇女收成成熟的玉米，茅草屋外有结实的篱笆，篱笆内摆着破旧的木桌，新开垦的田地里种着不知名的小菜，有母鸡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冬花喊了停车，掀开帘幔，扶着如月走下来：“一路颠簸，公主胸闷不已，且下去向这户人家讨杯水喝，你们把马车牵到没有前方没有人烟的地方，别糟蹋了粮食，待会儿我去寻你们。”士兵应了一声，牵着马车走向远方。

　　　　冬花走上前：“有没有人家？我家主子路过，想向主人讨杯水喝，主人可否行个方便？”

　　　　“这便来了。”有人匆匆从茅草屋中出来，一身灰黄相间粗布衣服，发髻上盘，斜斜的插了一根木叉，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她清丽的面容，不施粉黛的脸上眼睛狭长而明亮，如三月樱花瓣般粉嫩的双唇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好似清水中升出一只靓丽的芙蓉。

　　　　那主人看见如月也惊呆了：“公主·；·；·；·；·；·；”她慌忙打开庭院中的门，迎如月进去，双手局促的不知如何是好。

　　　　“受故人之托前来看望夫人，如今夫人安好如月便也心安了。”

　　　　“可是皇后娘娘？”她问如月。

　　　　“怕是整个帝王后宫，除了萧后无人在意夫人的死活了。”如月眼前浮现出最后她将要离开凝霜宫之时，却被萧后拦住：“左右是出宫，便许本宫一个人情如何？”

　　　　如月疑惑的看着她。

　　　　“长安城外十里出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穿过树林有一处村落，第三间茅草屋的主人，带本宫问她安好。”

　　　　“何许人也？”

　　　　“一位，你也认识的故人。”

　　　　如月更加疑惑，萧后却不再言语，转过身去，念经礼佛。如月也不便多问，只得前来拜访，竟不想居然是死去的宣华夫人。

　　　　“当年·；·；·；·；·；·；娘娘给宣华吃的是安眠的药。”宣华似乎陷进了回忆了，“我醒后便来了这里。”

　　　　“那孩子？”如月看着宣华平平的小腹，不禁有些疑惑。

　　　　“公主，若是孩子生来便没有父皇，又或者他长大不安于现状，仗着皇室血脉胡作非为又如何是好？”

　　　　“她打掉了你的孩子？”

　　　　“公主切莫误会。”宣华连连摇头，“开始的时候，娘娘怕是担心宣华过惯了宫中的富贵生活，总有一位老嬷嬷来打点宣华的起居，是我央那老嬷嬷买了一剂打胎的药。”

　　　　“她居然有这等胸襟·；·；·；·；·；·；”如月不禁喃喃自语。

　　　　“是皇后娘娘找了一具与宣华形态相似的尸体，替换了宣华，她笃定圣上不会去看死了的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