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江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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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皇后娘娘找了一具与宣华形态相似的尸体，替换了宣华，她笃定圣上不会去看死了的宣华夫人，左不过蒙着白布。”

　　　　“为何如此笃定？”如月更加疑惑。

　　　　宣华看着如月的天真的神情，她和自己不一样，自己仿若是劫后重生，再也不愿相信任何人，而她呢，万千宠爱，最后却落得孤身一人，她却依然相信依然爱，到嘴边呼之欲出的真相，宣华终究是不忍于心：“公主为何行至此处？”

　　　　“圣上让如月出宫养病。”如月看看天色又唯恐一会被士兵看见宣华，便接着说，“夫人如今又是自由之身，宫中之人再次怕扰了夫人的清净，如月这边告辞了。”说完，从冬花手中拿出一个钱袋，递给宣华，“这些银两，夫人留着补贴家用就是。”说着冬花便要扶着如月离开。

　　　　“如月·；·；·；·；·；·；·；”到底是下意识开口。“是宣华对不住先帝·；·；·；·；·；·；”

　　　　如月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我想，父皇已经原谅你了·；·；·；·；·；·；”

　　　　从她在杨广面前郁郁寡欢开始，从她宁愿喝下萧后刺死的“毒药”开始，从她愿意在这里荒废一生开始，如月想，总归不枉他们遇见一场，况且自己的父皇那般宽厚仁德，必定不会怪她。

　　　　宣华看着如月的背影，再一次泪流满面，那些吴侬软语，那些真心维护，那些夜夜留宿，到底不是为自己，自己却沉醉在帝王不是为她的深情里，如月，其实我们都是一般的人，他们都是从我们的面孔里思念着回不来的人，多么庆幸，我已经是我自己了，而你却要注定继续活在那人的阴影里。

　　　　一路颠簸了二个月有余，太原终是到了，下马车那天，宫外早已跪了一群人，个个惶恐不安。如月走了进去，只见寝殿内云顶仓木为粱，夜明珠为灯，琉璃为帘幕，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挂着南鲛蚕丝织成的锦帐，能防百毒，帐上绣着一朵一朵银线荷花，花蕊为一粒饱满的珍珠，。床榻上设有青玉抱箱枕，铺着软玉蚕丝被，地铺白玉，内镶金珠，凿地为莲，花瓣脉络清晰，温热细腻，即使赤足，也觉得温热，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的，真的如步步生莲一般神奇。推开珊瑚长窗，窗外乃是后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朱漆红门。不远处，竟有成群的鹿走来走去。

　　　　“这里平时都有谁住呢？”如月在心中感叹一声，这种地方怕是连皇宫也比不过，又是一个金屋藏娇的故事。

　　　　为首管家模样的人上前毕恭毕敬的回答：“这宫殿是早有的，里面的设置是圣上几个月前下旨摆设的，公主体寒，琉璃、珍珠、蓝玉都是热物，公主喜静，自是夜明珠比灯光好几倍，公主喜鹿，皇上便在这里为公主打造一座鹿苑。”

　　　　“倒是也为难他了。”如月叹了一口气，“只是既知我喜静，就该知我用不了这么多丫头侍卫，发两年的工钱都遣了吧，留下一些足够应付日常生活便罢。”

　　　　说罢，只领了冬花，便推门进去休息。

　　　　“还是点一盏油灯比较好，有些人间烟火的气息。”如月吩咐道。

　　　　“公主明日可要去拜见地方官员？不至失了礼数。”冬花问如月。

　　　　“他要我呆在这里，便是要我不食人间烟火，安心做我的安乐公主，他的行宫住不住人怕是根本无人在意，我又何苦自寻烦恼？也怕是，根本无人知道我来了这里。”

　　　　“也对。”冬花点了一盏油灯，房间里再不是夜明珠那清冷的光，“若是能传出消息怕是穆将军早就寻来了。”说完，自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奴婢该死。”

　　　　“这是干什么？”如月连忙扶起她，“以后就要彼此相依为命了，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

　　　　“公主休息吧。”冬花小心翼翼的开口，“奴婢先退下了。”

　　　　门“吱扭”一声的想起，整个寝宫都静了下来，如月索性脱了鞋，赤脚走在白玉地板上，也并不觉得冷，望着铜镜里星眸皓齿，也终是躲不过红颜薄命的凄凉下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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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偶遇故人

　　　　不觉一觉醒来，天空中居然下了雪，大地一片雪白，冬花跑了进来：“据说今个儿有庙会，这里不比宫里，热闹极了，公主可要去看？”

　　　　如月点了点头：“再晚些吧。”

　　　　夜里依旧飘着雪花，如月只带了冬花，有穿着棉袄的小孩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跑来跑去，街道上自然是热闹非凡，热腾腾的枣容糕，被人群围住的变戏法班，更有卖面具、胭脂水粉的小贩在吆喝。

　　　　顺着街道的河流在黑夜中星星闪闪的，如月不由得好奇的看过去。

　　　　如月着了一身大红的长袍，连身上的斗篷都是红的，长时间的官髻终是可以把头发放了下来，头上只戴了羊脂色茉莉小簪，耳戴流苏珍珠耳环，手腕上是白玉手镯，冰肌玉骨。

　　　　河边上陆续站的形形色色的人，有老妇人，有妙龄少女，更有抱着孩子的新妇。

　　　　“老人家，您在干什么？”如月一时忍不住好奇。

　　　　“这叫小菊灯，在河岸中放灯便可许愿，流水会把你的愿望带给佛祖，佛祖慈悲，便会实现你的愿望。”

　　　　如月脱下手腕中的白玉手镯：“可不可以用这个跟您换一盏菊灯？”

　　　　“姑娘啊，愿望是用钱买不来的。”她笑盈盈的重新为如月戴上手镯。“老妇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且不说红颜祸水，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故事。”她说着，递给如月一盏菊灯，“每个人不可以贪心，只能许一个愿望，贪婪的人佛祖是不会实现她的愿望的，老婆子做灯只为点缀从不许愿。”说完，漫步蹒跚的离开，她的脚印在雪地中一深一浅。

　　　　“公主快许愿啊。”冬花在一旁迫不及待的提醒。

　　　　我却把菊灯推到她的面前：“前几日还听说你家中老母风痛病又犯了，不如向佛祖求医问好。”

　　　　“这可不许。”冬花连连摇头，“这本是儿戏，心里寄托罢了，公主也该为自己一次，倒不如请愿能再遇的故人也是好的。”说着便把菊灯推了过来。

　　　　再遇故人？触及腰间温润的玉佩，顺手便把菊灯推进河里，双手合并，紧闭双眼，虔诚的许愿，有雪融化在如月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旁边似乎来了一对璧人，有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今日与姑娘赏雪也算的三生的缘分了。”

　　　　如月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道，他与谁讲话都这样吗？缓缓的睁开双眼，他白衣胜雪，璀璨明眸，放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面前失了色。

　　　　冬花惊讶道：“穆将军？”声音终于引起李世民的注意，他转过身来，目光停留在如月的脸上，竟像个孩子般笑了起来：“如月。”他本打算今日再去那行宫一探究竟，被不想被长孙宁熙拦住，自己无奈终是领她来了这里，却不想再遇故人。

　　　　像是远方传来吴侬软语，像是春风拂来飘落的樱花，像是河间溪流婉转的叮咚，如月在心里轻轻的笑了：枉费我不远千山万水来了这里，终究是遇见了。

　　　　他欣喜的朝着如月走来，却被冬花怒气冲冲的挡住：“放肆！你不是穆将军！休的靠近公主一步！”

　　　　“果然是你主子的奴才。”他玩味的看着冬花，“和你主子一样的野蛮。”又看向如月：“人人都道兰亭公主卧病在床，合着是费尽心思来看在下了，也不费在下一片担忧之心了。”

　　　　“哪里来的无赖之徒？”冬花气的直跺脚。“公主与穆将军才是郎情妾意！你走开！”

　　　　这时，与他一道而来的姑娘过来，明黄色长袍，尖尖的瓜子脸，一派温婉的气质：“这两位是？”

　　　　李世民转过身来看看长孙宁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朝如月努努嘴，懒洋洋的开口：“早就说不能娶你了，如今我的意中人不远万里来投怀送抱了，我自是不能辜负了她。”

　　　　说话间那美人就红了眼眶，更是惹人怜爱。

　　　　“公主我们不要理这样的人。”冬花一把推开他，“就算与穆将军一样皮囊，人品也差那么多，不要里这种人·；·；·；·；·；·；”如月被冬花拉走，他也不阻拦，如月忍不住回头看他，他依旧笑意盈盈，对着自己的口型分明是：后会有期。

　　　　冬花一路上数落了不停，不肯休息片刻，直到回了宫殿，她点上一盏煤油灯，依旧嘴里骂骂咧咧，如月望着与平日里大相庭径的冬花，手中握着玉佩，良久，终是开口：“大概思念青扬的人不止我一个吧。”从她默默的专注青扬的一举一动，从她为青扬的任何事情着急上火，从得知青扬永世不得回长安自己无意间路过她的房间里面哭声一片，如月心里就笃定了她喜欢他。那又如何，青扬是那般耀眼那般好的男子，当真值得世上每个女子倾心。自己丝毫不介意，总归是这一世不复相见，身边有个人同我一般怀念你也好，不然如月怕，总有一天自己会忘了你。

　　　　冬花突然没了声音，身子也僵硬在那里，夜明珠散发出清冷的光，给她的背影披上凄凉的味道。如月把玉佩重新挂到腰间：“你下去吧，我累了。”

　　　　冬花沉默着为如月泡好茶，又温好热水，默默的下去了。自始至终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从她第一样看见那个冷漠少年开始，她像是宫中最卑微的小草，而她的主子才是雍容华贵的牡丹，她从未奢望，只求好好守着公主与自己心仪的男子，在她心中，他俩才是天到地设的一对，她愿意一辈子藏起自己卑微而敏感的心事·；·；·；·；·；·；却不想如月何等聪明，终是看了出来。

　　　　如月脱了鞋，在蓝玉莲花上洗涤而坐，靠在珊瑚窗上，一夜未眠，青扬，你可知道我看见那人的一瞬间还以为你终是回来了，在他看口之后立即心如死灰，每次看到他我都好像透过他的灵魂看着你，假装你还在我身边为我遮风挡雨，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我这么不顾一切来了太原，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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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如花美眷，抵不过似水流年

　　　　金碧辉煌的大兴宫殿中，一片歌舞笙箫，浓妆艳抹的舞女，弹着琵琶的歌姬，杨广穿着明黄色绣有龙的睡衣，发丝凌乱，无数宫灯把这里照的灯火通明，俨然寝宫里已经没有白天昼夜之分了。杨广不知自己几日没有上朝了，他的玉玺早已交给宇文化及了，如今天下事都经由宰相之手，自己也乐得做个逍遥皇帝，此时有大胆的舞女脱了妖娆的真丝舞衣，只剩下红火的肚兜，光着脚丫，提着南海进贡的水晶葡萄，依偎在杨广身边，一颗一颗的喂给他吃，杨广微眯双眼，沉醉在温柔乡里了。

　　　　夜色之下，宇文成都一身黑色长袍，持剑而立，月光把他的身影拉的老长，月光皎洁，宇文化及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下，宇文成都甚至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父亲得意之色：“又有几个无名鼠辈联名上书弹劾老夫，奈何玉玺都在老夫手中，把这些名字都记在纸上，以“通敌叛国”之罪，送他们上路·；·；·；·；·；·；”接着几个人影点头哈腰的围在宇文化及身旁。

　　　　文宇成都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他映着月色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手背上的纹络，他站了很久很久·；·；·；·；·；·；而第二日的齐州历程，萨玛哥站在一家客栈的门口几乎要手舞足蹈：“姑娘们你们都不知道，眼看穆刖白白嫩嫩的，脚都比我的脸嫩，知道这是为何吗？”她的周围围了一群与她年龄相仿的姑娘，都一脸心惊胆战的看着她，双手紧握手帕。碍于得青扬者的天下的传说，穆青扬不但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穆刖，甚至连萨玛哥秦叔宝都不他的真实身份，甚至必要的时候都带着面具出门。即便这样，偶尔摘下面具的容貌也被一群人惊为天人，心仪他的姑娘数不胜数，这让萨玛哥无比苦恼，她只是单纯的认为穆青扬只是呆瓜不开窍，此刻她笑的一脸狡猾，“且不说我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他都不曾多看一眼，原来他有“断袖之癖”呀，你看他与秦琼那般亲近，啧啧·；·；·；·；·；·；我原本是怕你们伤心，可是我是看不下去了呀·；·；·；·；·；·；”说完她故意颜面装作偷偷哭泣，用衣袖挡着还偷偷的看着其他的人有的震惊有的伤心的表情，内心相当的高兴，此时的穆青扬正和秦叔宝在客栈内，萨玛哥的声音足够大，还不是偷瞄向客栈内，秦叔宝看着古灵精怪的萨玛哥苦笑不得，倒是穆青扬的脸上头一次出现萨玛哥没见过的表情：惊慌，担心，以及失措。只不过听见秦叔宝轻描淡写一句“听说宫里的兰亭公主暴病，在宫中修养数日，圣上不许见任何人。我也是不经意间听从长安回来的人说的”像是有一把火在他心中燃烧，他几乎要坐立不安，想起自己接到圣旨那一刻，他自己已经放下仇恨了，为何还是得不到成全，已有一年多不见，不知如月现在是何模样·；·；·；·；·；·；第二天晌午，遣散了用人，雪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独自在后院熬着桂花茶，温热的茶水从紫砂壶里冒出袅袅的青烟，有不怕生的小鹿大着胆子靠近，它俯下身，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紫砂壶中翻滚的热气泡，试探性的闻闻桂花的香气，如月随手把芙蓉糕放在掌心，它小心的闻了很久，水灵的眼睛瞪得老大边吃边看如月的反应。

　　　　“嘭~”一颗小石子准确的落在它的旁边，它吓了一跳，立刻躲的远远的，再也不肯上前。

　　　　“果然是寂寞的人呢，居然以鹿为友。”墙的外围露出一颗脑袋，接着脑袋的主人轻松一越。便从那边到了这边。

　　　　与昨日不同的是，乌黑的头发用紫木发箍高束，一身狐裘紫貂大衣，腰间白玉环佩想围，脚踩深紫色官靴。银山白雪中他负袖而立，眼眸带笑，一身荣华。

　　　　“莫非公主又是煮茶在等在下？”依旧是随性的样子，端起差就喝，还顺带环顾四周：“啧啧，都道是如今天子只要美人不要江山，天下民不聊生，但公主这里竟恍若仙境般，衣食无忧。”

　　　　“二公子又和何必挖苦如月，这太原不是公子的天下吗？”

　　　　“如月，你都不好奇那日的姑娘是谁吗？”他转移话题，目光灼灼的看着如月。

　　　　“倒是与公子十分相配。”如月也不解释，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也必定是相配之人才能让公子大半夜舍命相陪了。”

　　　　“哼，若是那人，你定不会这般淡然。”他撇撇嘴，把手中的糕点扔向小鹿。

　　　　如月却像是被谁踩了尾巴一般，张牙舞爪道：“不许提他！”

　　　　“月月只有提起他才像个正常的姑娘。”他似乎早已料到，一点也不惊讶。

　　　　月月？如月的额头上冒出一滴汗，毫不留情的打击他：”“冬花说的对，你确实是个神经病。”

　　　　又转念一想，好奇道：“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自然是心意想通了。”他丝毫没有受到如月冷脸的影响，依旧口无遮拦。见如月没有反应，忍不住抱怨：“人家说的过，皇家的姑娘果然无趣的很啊。”接着又得意洋洋的炫耀道：“三个月前突然有人来说这里的行宫太过简陋，圣上知道了必然会龙然大怒，重新翻修了一遍，如今又遇见你·；·；·；再瞧瞧你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除去这里哪里伺候得了你！”

　　　　如月无端在心里叹口气：难道不会好好说话吗？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那公主又为何来太原？莫非真是为了在下？”

　　　　如月慢慢的走出亭子，雪花漫天飞舞，整个大地银装素裹。轻轻开口：“养病。”

　　　　“什么病？”他继续穷追不舍。

　　　　“轻则伤身，重则香消玉损。”

　　　　那头聒噪的人终于没了声音，如月伸出手，有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瞬间便融化：“良辰美景，终是抵不过似水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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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他以为自己是包青天吗？

　　　　单雄信一直盘踞在单庄，做一些保镖绸缎之类的生意，日子过得到也舒坦，左不过是走了一趟镖，他与自己的大哥惦记心中小妹，便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却不曾想中了路过太原与齐州的交接的一片树林处造了埋伏，眼看自己的大哥重剑落马，他不管不顾的奔向他的大哥，有黑紫色的血从他大哥嘴里流出，他几乎悲痛欲绝，撕了自己的名贵貂皮长袍，根本没有用，血根本止不住，他大哥费力吐出几个字：“照顾好冰儿·；·；·；·；·；·；”眼看怀中的人没了气息，而射他的人也没了踪影，他忍着悲伤放下自己大哥渐渐冰冷的躯体，拔出毒箭，箭头用正楷小篆刻的清晰：李世民。他只觉得内心愤怒无处而发仰天长吼：“李世民，不报此仇，单某誓不为人。”

　　　　而此刻树林处的另一面，李建成骑着高头大马赶忙朝着自己的府中赶去，自己不过贪玩，便拎了弓箭，寻一静谧处，打猎，自己府中山珍海味，早已不图吃喝，便把箭头涂了剧毒，看着那些被射死的动物最后慢慢受剧毒折磨而死他竟无端有种快感，却不想误射了人。还好，他一般从事这般的活动箭头上都刻得李世民的名讳，索性自己的二弟风流成性，不误正事，冤家找上门来自己也不记得是否做过，李渊只得赔笑，转身便是一顿训斥。只是如今误了人命，奈何也怪不到自己的头上来。他想到此处，终是松了一口气。

　　　　如月从未见过如此有闲情逸致的富家公子，怕是知晓了这偌大的宫殿格外冷清，便跑来添几分热闹。每次都光明正大的从前门假装气宇轩昂目不斜视的走进来，门口的士兵见主子也不开口阻拦，久而久之还会被李世民年搭讪几句：“你家主子脸这么臭你是如何受得了的？哥们工钱不错吧？”眼见如月黑着脸假装路过，便献宝似的拿出一堆花花草草：“灵芝补身，甘草去火，再加一位薄荷，薄荷香。”他追在如月身后喋喋不休道。

　　　　“你很闲吗？”如月终于忍不住，朝他大吼。

　　　　他一脸委屈的看着如月：“倒也不是。”

　　　　“那怎得是一天三遍的往这里跑？这里是你家吗？”如月继续怒火冲天。

　　　　被问的人两眼亮晶晶的：“这里的吃食也太好吃了·；·；·；·；·；·；”

　　　　如月彻底无语，翻了个白眼，再也不理他了。

　　　　偶尔也会毫不避嫌脱了长靴在蓝玉莲花上走来走去，甚至会好奇的拿着夜明珠看来看去。心情好的时候便拉着那日遇见的姑娘和如月去河边捉鱼。装模作样的挽起裤腿，拿起渔网，走进河里，通常是一脸兴奋的大吼：“我抓到鱼了。”下一秒一脚踩滑跌进水里。

　　　　见的次数多了，终是忍不住好奇：“她是你心仪的女子吗？”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如月：“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莫非在下与她亲近碍你的眼了吗？”

　　　　如月居然没出息的脸红起来，找个借口偷偷溜走了。

　　　　“冬花，你看，外面胭脂铺的。”晚上如月拉着冬花坐在一起，取出白天游玩的战利品，迫不及待的拉着冬花，涂在她手上：“好看吗？”

　　　　冬花看着如月一点一点红润的面庞，终是感叹：“或许还是李家公子有奇招，来太原倒是对了。”

　　　　她望了一眼屋中的灯笼、面具、纸鸢一堆一堆被李世民搬进来的小玩意，“也许是奴婢太过执着于过往，公主做的对，人要往前看。”

　　　　“傻瓜。”如月把胭脂塞进她的手里，起身去点着灯笼，挂在床头：“这世上每个人都是戏子，要唱完自己的一出戏，难过还是开心，倒是要看自己伪装的功力了。”

　　　　“那公主的心里可曾还有那位故人？”

　　　　如月从玉枕底下摸出一把玉箫：“春天来了，要不要我给你吹奏一曲？”

　　　　冬花终于摆脱整日郁郁寡欢的摸样，第二天听说街上开了一家首饰店，便兴致勃勃的拉了如月去看。如月只穿了一身粉沙绸衫，头插了一支梅花璎珞簪，着了一对琉璃手镯便跟着她出门了。

　　　　还未走多久，便听见衙门外的鼓响了起来。有好热闹的老百姓全涌到衙门口。如月扭头一看，竟然看到世民身边经常在的姑娘，拉了冬花便跑过去，费力挤进门前：“长孙姑娘，你为何在此？”

　　　　她眼见如月，脱口便要出“公主”二字。如月使了个颜色，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进去，她柔柔弱弱的开口：“如月姑娘快救救二公子吧，他非说城中首富家三公子强抢民女，还把人家爹爹活活打死。一大早便拉着我来这里击鼓鸣怨。”

　　　　如月顿时无语，他以为自己是包青天吗？

　　　　冬花在旁边不明所以开口：“这太原难道不是二公子家的天下吗？”

　　　　长孙姑娘继续要开口，如月却抢先了一步，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