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江山-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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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月提起自己长长的裙角，费力朝着船边跑去。

　　　　元公公用劲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死死的拖住路过人的脚步。

　　　　那些人丝毫不客气的用手中的利剑一剑一剑的刺下去，咒骂声如月都听得一清二楚。

　　　　如月每走一步都浑身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走到船边出，回头了一眼，不知道元公公的背上已经插了多少兵器，他却始终不肯松手，眼神却一直示意如月赶快逃跑，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依旧止不住那些人丧心病狂的踩过他朝着如月跑来。

　　　　如月看着滚滚的河水，闭上眼睛，纵身一跃，跌进湍急的河水中，溅起一朵水花……
………………………………

第二十二章　殁了

　　　　如月的意识还很清醒有水从四面八方的涌了进来，她张张嘴，却被水呛的不轻，肩膀上传来隐隐作痛的感觉，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人的面孔：自己打的娘亲、父皇、二姐、柳叙、如星……

　　　　全部都是不在人世的故人，他们的面容很安详，果然，自己是要死了吗……

　　　　在水中的如月有种窒息的感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有什么画面在自己面前打开：

　　　　一身华贵的夫人坐在摇篮车旁边，轻轻的哼唱什么歌曲……那夫人的侧脸与自己十分相似，是娘吧，原来自己也被这般的疼爱过……

　　　　五岁的女孩盘着高高的发髻，蹒跚走着路，小手在空中挥舞，仿佛要抓到什么，她的身后有一身穿龙袍的男子，耐心的拖着她长长的裙摆，一口一个“月月乖”，那是父皇年轻时的模样，他对自己心上人的惨死满怀愧疚，从此用自己所有的疼爱来弥补她的女儿……

　　　　八岁的小公主气势脾气已经很大，有次误打误撞到了皇后寝宫，打翻了百花蜜胭脂，却说什么也不肯认错，皇后娘娘一脸怒气，扬起手巴掌便要下来，胭脂虽难得，可是是那个人的孩子是最不能原谅的，小公主不知道被什么人推开，宫里响起嘹亮的巴掌声，却没有意料的疼痛，居然是自己的五妹，替了自己，如星肉呼呼的对着自己笑，却有红红的液体从她的耳朵里流了出来……

　　　　十二岁的自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奈何还是像个孩子任性刁蛮，大殿之上哭的满地打滚，不许自己的青梅竹马去出征，许是与担忧无关，潜意识里青扬那么厉害，只是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自己再也没有玩伴了。高堂之上，身披龙袍的男子束手无策却又舍不得呵斥，倒是那眉目如画却性情寡淡的男子轻轻伏在她的耳边；“这次回来，带凤冠给你！”自己立刻眉开眼笑，立马爬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大摇大摆走出中华殿，留下一堆大臣面面相觑……

　　　　而如今的自己，自己的青梅竹马曾远在天边，不管自己牵肠挂肚，现在近在眼前，却不肯相见。

　　　　自己曾贪图了与另外一个人一世欢好，奈何那人爱江山不爱美人，自己却心甘情愿做他江山的筹码。

　　　　自己苦苦与自己的二哥对立多年，最后才发现，只剩下彼此可以依靠，可是如今他被他最得力的臣子怕是要殁在自己的寝殿之中……

　　　　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浑浊，仿佛看见如星一脸欢快的跑到自己的身边，依旧是青葱少女的模样：“四姐，快点啦，就差你了！”

　　　　顺着如星指的方向看去，大脑一片空白如月终于没有了意识……

　　　　天终于微凉起来，那些士兵打捞了一夜，还是没有发现如月的尸体。

　　　　宇文化及眉头紧皱的看着窗外，杨广死了，自己却也明白如今不是公布他死讯的机会，而兰亭公主大家眼见她跳了河，却找不到尸首，萱公主也一夜之间消失的不见踪影……

　　　　“圣上如此这般，奴家心中甚是愧疚，莫不是嫌奴家伺候的不好？”有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宇文化及的身上多了一只手臂纠缠，杨广死了，他的嫔妃歌妓都归了自己。

　　　　这些女子倒是机灵，立刻殿下、皇上的把宇文化及哄得团团转……

　　　　只是宇文化及此刻却着实没有心情，他叹了一口气，下了床去。

　　　　江都的集市丝毫没有因为战争的到来而显得萧条，相反宇文化及拿着假玉玺，以杨广的名义广下英雄帖，这里很快就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因此更加显得热闹。

　　　　只是今天，众人都聚集在皇榜处。

　　　　“萧后与兰亭公主舟车劳顿水土不服殁了！”

　　　　“都说当今皇上血亲薄弱，冷落发妻，会不会是圣上下的毒手？”

　　　　“据说萧后虽老，风韵犹存，兰亭公主国色天香，天下无双……倒是可惜了……”

　　　　所有的人都一轮纷纷，连商贩小铺的人也忍不住来凑凑热闹。

　　　　更是有大人恐吓顽皮的小孩：“再调皮就把你送到大船上！”

　　　　“哇”的一声，小孩开始啼哭不止……

　　　　有女子手中撑着淡青色的油纸伞遮挡头顶毒辣的太阳，身后跟着背着行囊的侍女。

　　　　那女子自是一身淡青色的流苏长裙，略施粉黛，头上一支粉色流苏蝴蝶叉子，气质温婉，不时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她一脸惊愕的看着皇榜，杏目也瞪得好大。

　　　　“公主不在了……”她喃喃道，二公子会不会伤心呢……

　　　　“小姐……”侍女水碧走上前，提醒着发愣的小姐，“小姐可要仔细着身子，大病初愈不宜在外面待那么久……”

　　　　长孙宁熙缓过神：定是要快些找到二公子。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头发凌乱衣冠不整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即便如此还是能一眼看出他较好的容颜。

　　　　“世民……”长孙宁熙分明看见那是李世民，顷刻间忘了丫鬟的嘱咐，走到前去想看清楚。

　　　　李世民双眼通红，此刻像一只发狂的狮子，他只想立刻走进大船，那个昨天怒气冲冲的女子，那个一直对自己冷眼相看的女子，那个一直在自己心尖上的女子……他如何相信朝廷那些烂理由……

　　　　“世民！”长孙宁熙下意识抓住李世民的衣服，李世民如今满脑子都是如月，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人，他根本听不见长孙宁熙的呼喊声，长孙宁熙被毫不留情的撞到在街边的卖同心结的摊铺上。

　　　　“小姐！”水碧吓得半死，自己是新被挑来伺候小姐的丫鬟，老爷本是不许小姐出门，奈何小姐以死相逼，最后老爷才不得不妥协，出门再三叮嘱自己照顾好小姐，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交差啊？

　　　　“世民！”长孙宁熙望着李世民的背影，魂不守舍，顾不上自己身子的不适便要去追李世民。

　　　　“小姐！”奈何水碧死死的拉着自己。

　　　　长孙宁熙却不管不顾，推开了水碧，寻着李世民的方向跑去。

　　　　路边已经有人骂骂咧咧，水碧却顾不上那么多，也朝着长孙宁熙的方向追去。

　　　　大船因为宇文化及下的死命令，除了日常的供给，便不得出入，便是供给，身份也要严查。

　　　　更何况如今李世民衣衫不整，双目猩红。士兵自是不许他进。

　　　　“走，赶紧给爷走！你以为这是花楼啊！给钱就让进！”守门士兵态度恶劣。

　　　　他一心只想探究如月的死因，若是软的不行便来硬的，想要出手，却被一声轻笑止住了动作。

　　　　依旧是浓妆艳抹的尹妃。

　　　　尹妃盛宠不衰，宇文化及便是垂涎美貌，却也心知天下人都道她是杨广的女人，宇文化及便要她继续呆在杨广的寝殿，制造杨广没死的假象。

　　　　“呦，这不是李大人吗？”尹妃扭着自己的腰走了下来，一身的胭脂味。

　　　　“娘娘请留步。”自是被官兵拦下了。

　　　　“官大哥，这可是本宫的远方的表哥，近日来才向皇上讨得官职，还望官大哥通融下，本宫与他便是当着你们的面说上几句可好？”说完，抛了无数媚眼。

　　　　眼前的官兵都背过身子，示意两个人说下去。

　　　　“表哥不是本宫说你，虽说看不出来了，你脸上的湿疹也不带了面具出来，仔细看很吓人的，炫耀你长了一张如此的脸吗？”尹妃故意提高声音，让两旁的人都听见。

　　　　李世民下意识的摸摸自己与穆青扬一般的脸，若是被宇文化及几个老臣看见，便又是腥风血雨了。

　　　　“还有啊，不要担心本宫的安危，本宫是圣上的掌中宝呢，可惜萧后与兰亭公主福薄。”尹妃再次给李世民如月去世的消息，同时又开口，“近来不知多少丫头太监死于突感恶疾，这江都的风水也真是够奇怪的~你给从家里带来伺候的小太监，白王，也死了，不过没什么可惜的，又土的！”

　　　　尹妃眼见李世民像丢了魂魄一样，却呆呆的不走，自己多次暗示了也没有。

　　　　突然眼见居然出现了一身温婉的长孙宁熙，她因奔跑而额头都是汗珠，整张脸都是苍白无力的。

　　　　“二公子。”长孙宁熙走到李世民面前，“跟宁熙走吧。”伸出手，被毫不客气的被尹妃打掉。

　　　　“看来表哥果真是金窝藏娇，倒是表妹自作多情，便以为表妹是表哥心中的独一无二！”尹妃看着像一朵白莲花清纯生涩的长孙宁熙，再看看自己风尘的妆扮，突然心生烦躁，推了李世民老远，压低声音，“你若再来送死，我必定不管你！只是这如月公主怕是要含冤而死，无人报仇了！”

　　　　说罢斜睨了一眼一脸忐忑的长孙宁熙。

　　　　“狐狸精。”冷哼了一声，走上大船。

　　　　“走走走~听见没有！”耳边传来士兵不耐烦的呵斥声，“方才是给尹妃娘娘的面子，宇文丞相说了，便是放进来一个陌生人都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们可担当不起！赶快走！不让你压你去大牢！”

　　　　“官爷别生气，我们这边走。”长孙宁熙连忙赔笑，硬塞了一包银两。

　　　　走到李世民面前，轻轻开口：“二公子，逝者已矣，我们走吧！”

　　　　李世民仿佛听不见也看不到了，瞳孔一阵涣散，最终脑海中定格了两个字：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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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寻死

　　　　“小姐！”气喘吁吁的水碧赶了过来，她便听说小姐心仪太原李渊的二公子屡次被拒绝却仍然不死心，羸弱的身子就是因为那个二公子才搞成这个样子，本以为是多矜贵的富家公子，没想到只是一副好皮囊，到底是一副邋遢的德行，她连忙走到长孙宁熙的身旁，为她撑起那把淡青色的油纸伞，此时天空中已经有了乌云，初夏的天气也是说变就变的，“少爷还等着咱们回合呢！我们回去吧！”

　　　　水碧却惊讶的发现自家的小姐却仿佛这天下只剩下了眼前这个让自己魂不守舍的男子。却自己的话充耳不闻。

　　　　“二公子。”长孙宁熙痴情的凝视着李世民，“我们回去吧。”

　　　　尝试着身后去拉李世民，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只是还没有接触到李世民，李世民却突然发疯一般的沿着河岸一直跑着。

　　　　此时的天空已经乌云密布，滚雷阵阵。

　　　　“世民！”伴随着长孙宁熙的呼喊，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

　　　　长孙宁熙从水碧手中接过雨伞慌忙的朝着李世民跑去。

　　　　水碧见状，赶紧从包裹中又拿出一把伞，果然是被少爷说中了，江都多雨。

　　　　“如月~~~”

　　　　“如月~~~”

　　　　“杨如月~~~”

　　　　李世民站在河岸边，浑浊的运河伴随着暴雨，如同洪水野兽般的凶猛向前流去。李世民浑身被淋得湿透，双手放在嘴边。

　　　　路上的行人为了躲雨都加快脚步，众人只当是多了个疯子，没有人在意。

　　　　“如月~~·；”

　　　　“如月~~~”

　　　　“杨如月~~~”

　　　　李世民一声又一声的高喊，直到声嘶力竭，多希望那个冷着脸的公主从雨中而来，再骂自己一句放肆。

　　　　“小姐，咱们回去吧！这风雨太大！”水碧一直在苦口婆心的劝慰着长孙宁熙，她的长裙膝盖以下全部被雨水浸透。

　　　　长孙宁熙却充而不闻，费力走上河堤，踮起脚尖，勉强的把雨伞撑到李世民的头顶：“二公子，雨下大了……”

　　　　“我不是说了不让你管我吗？”长孙宁熙手中的伞毫不客气的被推到一边去，李世民跪在河岸边，低着头，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呈柱状留下。

　　　　突然他不死心般的再次大喊：

　　　　“如月~~~”

　　　　“杨如月~~~你应我一声……应我一声好不好……”

　　　　风雨中李世民像一个无助的孩童，脸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二公子，若是生病了，便不值当了……还是跟宁熙回去吧……”长孙宁熙丝毫不妥协，依旧固执的把伞撑在李世民的头顶。比起李世民，她显得更为可怜，好像随时都会被刮走一样。

　　　　“我说了不要管我！”再一次粗暴的打掉长孙宁熙手中的雨伞，连带着长孙宁熙一起摔倒在地泥泞里。

　　　　“如月~~~那晚你听到的都不是真的！我从来都不是估计接近你的！杨如月！”李世民仿佛对长孙宁熙的摔倒无动于衷，对着天空大喊，“我确实孤身一人只为了寻你！我手下的那些人都是在跟着你的途中不忍心他们被朝廷打压所救的义士！连尹妃也只是恰巧少时的玩伴罢了！我从未逼迫她打探什么消息――如月！杨如月！你能不能再听一次我的解释……能不能……”

　　　　“小姐！”水碧匆忙扶起长孙宁熙。自己家的小姐身子骨这般的弱，怎能淋雨呢？“你这个人――”气不过想要去理论，却被长孙宁熙拦住。

　　　　她几乎是推开水碧递过来的伞，同李世民一般的跪在地上“如月公主，你快回来吧！若是你回不来！二公子的魂怕是要少一半了！如月公主，你回来吧！”雨水伴随着血水交织在长孙宁熙的脸上，她浑身很快湿透了，便是初夏，也冷的瑟瑟发抖。

　　　　什么寻哥哥本是借口，只有来寻李世民才是真正的目的！

　　　　那日她在药炉醒来之后便不见了李世民，去李家寻找了许久也未见结果，奈何自己身子骨是在是不太好，只得静心休养。

　　　　她始终怀疑李世民来寻了如月公主，果不其然。

　　　　“如月一定在水中！等着我去救她――”李世民突然直起身子，不管不顾的冲向河里，“河水那么脏，她又那么挑剔――她会不会很害怕…”

　　　　李世民仿佛已经没了魂魄，直着眼睛便要趟进河水中，河水来势汹涌的淹没他的双脚，若是他再走几步，想必是回不来了。

　　　　“二公子！”挣扎着站起来去拉李世民，却被水碧拦腰抱住。

　　　　“小姐，您不能去！您若是去了！便是回不来了！李家二公子已经疯了！他不会管您的！”

　　　　“放开我放开我！”水碧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家文文静静的小姐居然如此蛮力，发疯似的甩开自己。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拦住李世民，不知道被河水呛了几口，内心却只有一个信念：李世民若是死了自己便也没有活着的念想了。

　　　　“二公子！你醒醒吧！”河水的冲力让她几乎站不稳，瓢泼的大雨几乎挡住了她的视线，两个人同样狼狈。

　　　　“她一定很害怕――我总是挑她嫌弃的时候出现――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因为看见官兵――以为还有明天――该死的是我――”李世民含糊不清的开口，终是大声哭了出来，“该死的是我――该死的是我――”

　　　　李世民像是看不见长孙宁熙，被长孙宁熙从后面死死的抱住，却依旧往前走着，步伐丝毫没有停止。

　　　　“小姐！”水碧简直要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两个人几乎走到河水齐腰的地方，再往下走着必死无疑。奈何大雨天周围没有一个可以求救人。

　　　　水碧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小姐的，便只有拦着李世民了，自己不管不顾冲上去，同长孙宁熙一起抱着李世民，可是没有用，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个女子根本拦不住李世民。

　　　　“如果你便非要走下去，便是刀山火口宁熙也愿你陪你走下去！”长孙宁熙几乎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却依旧不肯放手。

　　　　“小姐！”水碧简直要哭了，”您不能死啊，少爷还等着小姐去见他呢！”

　　　　长孙宁熙一个反省，她想起李世民神采飞扬的样子……

　　　　想起晋阳的流民村……

　　　　想起李世民领兵打仗的模样……

　　　　记忆中有一风流少年，挑眼对着自己玩味的笑。

　　　　长孙宁熙咬咬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起身挡在李世民的前面。

　　　　“啪――”一巴掌下去。

　　　　“你要去死吗？”长孙宁熙两眼通红，第一次不再是柔弱的样子，从自己凌乱不堪的发髻上拿出那只粉丝的朱钗，狠狠的照着自己的脖子插下去，“二公子若是失了如月公主便什么念想也没有，那宁熙今日便死在二公子面前，也必定不能激起任何涟漪！若是二公子有救人之心，那便是救宁熙回去，改日再死！”

　　　　“你疯了！”

　　　　那一巴掌让李世民清醒了不少，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鲜血和雨水一起往下流，虚弱的不成样子的长孙宁熙。第一次发现这么女子如此的一面。

　　　　“二公子，水碧求求你！”顺着河水水碧就要跪下，“救救水碧的主子，求求你……”言至于此水碧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来不及多想，把长孙宁熙拦腰抱起，便往回的地方跑，水碧跟在身后，长孙宁熙死死的抓着李世民的衣角，生怕下一秒他便又想不开……

　　　　而此时当地的供应商正要下船。

　　　　照例是检查了随身的包裹，携带的饭盒，和身后跟着的马车，如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今日供应的川菜。

　　　　大船里如今仅有一个厨房是供应饭菜的，宇文化及每次用膳都必须经过三个人以上的试吃，才放心食用。

　　　　冬花领着萱儿打晕了在外面洗菜的两个小童，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御厨来自江都各大酒楼的大厨，各自也不是十分认识，自是有人觉得奇怪也不会多问毕竟是不相识。

　　　　如今两个人混在这些御厨里，拉低了帽檐，内心忐忑。

　　　　两个人都是女子，自然没有被搜身，只是面对如此凶神恶煞的官兵，萱儿与冬花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士兵的检查仔细又繁琐，却没有人敢有什么怨言。

　　　　领头的人战战兢兢给那些士兵塞了银子。

　　　　“行了，过去吧！”那些守卫不耐烦的挥挥手，又一人顺走了一壶好酒，“精心准备着啊！晌午不要晚点！圣上可不是好伺候的！”

　　　　“皇上和母后不是已经被救走了吗？”萱儿忍不住问。

　　　　“嘘――”冬花吓得赶忙把食指放在唇边，嘴一个嘘声的动作，匆忙掩饰道，“这样的大事岂会泄露给别人，他们自然是不知道。”

　　　　萱儿点点头，露出小心的表情。

　　　　“是是。”领头的人点头哈腰的应允。连忙领着众人向前走。

　　　　冬花和萱儿明显者舒了一口气。

　　　　“站住”呵斥声又响起，冬花和萱儿一惊，“那两个女的身后掉了什么东西？”

　　　　冬花立刻回头：一个黄色的上好绸缎做的锦囊：玉玺便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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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逃跑

　　　　空气中也有些危险的气息，萱儿睁大眼睛，仿佛下一秒便要哭出来。

　　　　冬花也十分慌乱，虽然跟着公主见惯了大场面，到底每次出事都有公主护着，如今公主生死未卜，自己千万不能让萱公主出什么差错。

　　　　“这里面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女儿家喜欢用的小饰品。”冬花强笑着说，迅速弯下腰，瓢泼的大雨还是没有停止，隔着雨水声，冬花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普通人家怎能用黄？且那面料一看就价值不菲！”到底是宇文化及千挑万选的，总不至于是什么也不懂，那人的怀疑渐浓，“拿出来接受检查！是不是手脚不干净从船上顺走什么东西了？”

　　　　“冬……冬花……”萱儿紧张的开口，几乎要落下眼泪。

　　　　“那是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冬花转过身，尽量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作势要从袖子中拿出黄色锦囊，满脸的笑容。

　　　　每个人都是紧张的表情，生怕连累自己，隔着几个人冬花能清晰的听见官兵走过来的脚步声。

　　　　“快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身后的一个人推进那士兵的怀中，乘其不备，刻意隐藏了萱儿的名讳。不顾其余的人一脸惊愕。甩开手中的伞，拉着萱儿便跑走了。

　　　　缓过神的官兵立刻把剩余的人全部围住，任凭他们磨破嘴皮也认定是同党。

　　　　为首的那人领了几个士兵向着冬花与萱儿的方向追去。

　　　　雨势没有一点减弱的趋势，青石板的小路空无一人，萱儿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跟头，每次被冬花拉住，拼命的向前逃跑。

　　　　自己身上的寻常衣服也湿透了，走到山脚，泥泞的山路不是被石头绊倒，不时还有树枝刮花自己的衣服，手臂也擦破了。

　　　　“公主快跑！被抓到了就没命了！”冬花在大雨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冬花，我们还要跑多久？”萱儿终于哭了出来，“我跑不动了，父皇母后为什么不来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