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江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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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父！”秦叔宝突然跪下，“这便是孩儿最后一声义父，从此便只有杀父之仇，从无父子之情！我若是不杀你，便是对不住我父亲和我那守寡十几年的娘！”

　　　　秦叔宝此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自己年迈的娘早便是洞悉自己的内心，多次要求自己放下。

　　　　便是放下吗？秦叔宝心有不甘，从自己得知自己的父亲被杨林无缘无故的在街头斩首，自己便苦练武功，甚至设计认贼作父。每当自己小时候看见别的孩子骑在父亲的肩头，若是欺负了父亲便第一个为自己出头，或是看见自己的娘亲暗自垂泪，对着自己父亲的牌头茶饭不思，自己便是暗暗发誓定是有朝一日取了贼人的首级祭奠自己父亲的坟头！

　　　　他想到这里，举起自己的双锏，却被穆青扬拦下：“他的生死与我无关，但是有些事情我便是必须搞清楚！便是再留得一炷香的时间！”

　　　　穆青扬再次对着杨林：“说我放不下便是何意？当年我分明选了如月！”

　　　　“不可能！”杨林立刻反驳，“那纸条分明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然怎会为了保护如月让你永世不得回长安！”

　　　　四目相望，穆青扬与杨林终是明白有人搞鬼，杨林终是叹气：“便是罢了，情深缘浅，左右人是不在了，多说无益！”

　　　　没想到穆青扬千年不变的表情终是有了变化：“你说什么？人不在去了哪里？”

　　　　“青扬……”杨林还未开口，便被秦叔宝打断，“公主便是几日前恶疾香消玉殒，萨……我便是怕你伤心……”

　　　　秦叔宝说的字字艰难，一边开口一边观察着穆青扬的脸色，穆青扬惨白着一张脸，在这个人人厮杀的地方像是没有了灵魂。

　　　　她不在了……

　　　　她不在了……

　　　　她不在了……

　　　　仿佛天地万物都化为须有，他的世界只剩下这一句话了。

　　　　她，不在了。
………………………………

第二十九章节　圈套

　　　　“青扬。”杨林一副了然的样子，“纵然是天下无敌的穆将军也会犯错，那便是你笃定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如月都一定在。所以你头也不回，越走越远，终是有天想起了被遗忘的如月，依旧是自信的回头，可是如月早已不在了，这便是你的深情，连送她最后一程都没有……”

　　　　连送她最后一程都没有……

　　　　连送她最后一程都没有……

　　　　连送她最后一程都没有……

　　　　这句话像是一把烈火，燃烧掉穆青扬最后一点理智。

　　　　“闭嘴！”他恶狠狠的打断杨林，“若不是你们，怎会是落到这个地步！”

　　　　银色的剑光像一道霹雳的闪电，刚见出鞘，便有一股杀气直奔杨林。

　　　　秦叔宝见状也加入了这场恶斗。

　　　　“阿刖！”萨玛哥根本无心伤人，只是徐茂公本是不善武功，自己只能一边护着徐茂公一边紧盯着穆青扬。

　　　　她见过无数次穆青扬恼怒，她由衷的感到可怕，只可惜这些缠人士兵，她竟然一时没有办法脱身。

　　　　“这场战争对瓦岗有益无害，还是先撤退的好，陛下的圣谕还没有下来！”寻了空隙，王伯当手持弓箭，说话间便准确无误的射死三个人。

　　　　“可是阿刖还在里面！”萨玛哥坚决反对。

　　　　“我赞同伯当的意见！”单雄信手持标枪，他本是人高马大，只是这个时候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叔宝与阿刖是叫不会来了！便是杨林没了，两个人才收了心！索性叫她们打个痛快吧！”

　　　　“瓦岗撤退！”徐茂公一声令下，瓦岗的人都开始撤退。

　　　　王伯当拽着不死心的萨玛哥也往回走。

　　　　穆青扬已经杀红了脸，杨林便是渐渐落了下风，只是秦叔宝的剑气却越来越弱，他看着杨林无谓的脸却越发下不了手。

　　　　他的军营里无数膏药，他了解每一位士兵的伤心，他夜夜与士兵篝火饮酒，他军令严明，一次一个醉酒的士兵去镇上喝酒，醉醺醺的砸了一桌酒菜，按照律例应是三十大板，他却也深知对于一个新兵来说便是丢了性命。

　　　　于是他次日赔偿了银两，借了椅子，却是自己趴了上去，将带兵过，这是秦叔宝头一次看见，他已是花白胡须，两个拿着棍棒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动手。

　　　　那是第一次他见动了气，两个手下只好含泪下手，而那个犯事的士兵跪在一旁，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跪在一旁边磕头边忏悔，泪流满脸。

　　　　从那以后，军营无人不服。边境的百姓更是日日拿着熏肉米酒毫无怨言的送给军营。

　　　　他是一个好将军，好首领，许是自己的父亲是他唯一错杀过的人……不但如此，他想起了那日在长安中华殿旁边，他替他挨了那一掌，不不不，自己心里的天秤便是早已倾斜了……

　　　　穆青扬原本并不想要杨林的命，却被杨林刺激的失去了理智。

　　　　她不在了吗？穆青扬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冻结了，他看准杨林的弱处，一剑刺了过去。

　　　　杨林本便是知道自己当年不敌穆青扬，这么多年过去了亦是不会是他的对手。

　　　　早便是没了活下去的理由，便是下地狱吧，只要能再见到那个对自己一脸客气的温婉女子……

　　　　他闭上了眼睛……

　　　　“瓦岗的叛贼要跑了！”有人对着在隐蔽处静观的宇文化及说道。

　　　　“便是时候！点火！”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有人挡在自己的前面，杨林睁开眼睛，竟是秦叔宝替自己挡下了这一剑。

　　　　“该死的不是他！便是你因为公主的事情伤心也怨不得他！”杨林惊讶于秦叔宝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还没有来的回应。

　　　　周围响起无数炮声，隐藏在树林深处的大炮被引燃，无数人的脚下埋了不知多少炸药。

　　　　这才是宇文化及的阴谋，他不是要平分天下，而是要聚天下英雄而杀之。

　　　　萨玛哥被王伯当拉扯着走了几步，耳边突然想起一阵轰炸声。

　　　　“阿刖！”下意识的回头，周围已经看不见人影，到处弥漫着硝烟和无数人的叫喊声。

　　　　“这是圈套！快撤！”

　　　　众人这才醒悟，只是为时晚矣！

　　　　更多的炮火，更密集的弓箭射了过来。

　　　　“大哥小心！”李元吉侧过身子为李建成挡住一直射过来的箭。

　　　　“三弟！”李建成本是无心恋战，他之所以不走的原因便是想寻了合适的机会向众人展示玉玺，命令天下诸侯！以便自己父皇那里立下战功，只是如今这个样子，便是只好撤退了。

　　　　萨玛哥和众人为了营救穆青扬与秦叔宝再一次冲进炮火里。

　　　　只见众人慌乱逃窜。三个人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这不是个好兆头，萨玛哥只觉得自己眼皮乱跳。

　　　　恍惚间，有血从三个人的嘴角溢出，三个人齐齐的倒在硝烟里。

　　　　自己果真是没有看错人，从见秦叔宝第一眼自己就喜欢，他略有远见，志存高远，淡定从容。只是偶尔愧疚纠结的表情出卖了他自己……他知道来者不善，却并不想追究。

　　　　在没有遇见柳玉的时候，自己也曾年少轻狂，自问是风流王爷，屡立战功，他也曾无缘无故体罚下属，甚至处死下属，秦叔宝的爹是哪一个？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从她一脸疏离的总是对自己说不必麻烦了，他开始感叹许是以前过的太过快活，以至于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来说，自己不过是个陌生人。从她一脸决绝的说要救自己，第二日自己便得了释放，自己的皇兄对自己赏赐无数，加官进爵，甚至是帅印都毫不保留的给自己，自己本是受宠若惊，却得知是柳玉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的……

　　　　值得吗？那个傻瓜……他一声叹息。不管是否值得，皇兄从此伤心欲绝，皇兄终是明白，哪怕是众人眼里偷情的柳玉也罢，活着便好。可是她不在了，他从此不再追查这件事情，用一生去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而他呢，从此珍惜活下去的每一天，纵然索然无味，却必须好好活下去……

　　　　这一生，若是她所有的苦难都因自己而起，那么下辈子还是要遇见，但愿是她墙角一株卑微的野草，看着她哭笑，便是好的……

　　　　杨林想到这里，欣慰的闭上眼睛……

　　　　“阿刖，阿刖……”耳边传来谁的哭声，那么熟悉，那么让自己揪心，想要醒过来，却发现眼皮沉重的可怕，自己心爱的姑娘原来又不是为自己在哭泣……

　　　　“叔宝叔宝，你一定要挺住！我们出了江都便去寻大夫！”是自己昔日好兄弟的声音。他们相识于意外，却是彼此最忠诚的好伙伴。

　　　　还能在一起并肩作战吗？隐约感到有人背起了自己，自己的肩膀还中了箭。自己会不会成为累赘呢？很想开口说：你们不要管我了，快逃跑吧！但是索性还是省下力气，左右他们是不会放下自己的……

　　　　对不起了，兄弟，但是一定先救青扬，他也是我们的兄弟，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况且若是青扬不在了，萨玛哥也留不住了吧……

　　　　秦叔宝越想越累，终是睡了过去……

　　　　“青扬！”谁的声音伴随着远方的箫声响起，悠扬动听，是如今的如月。她浑身是血的看着自己，“那些恩断义绝的话都是如月骗你的，你怎么不来救我？”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穆青扬拼命的想走上前解释，却发现自己如何动弹不了。

　　　　只能看着如月的血越来越多，脸色越来越苍白。

　　　　“果然是没有人救如月呢！”如月一脸神伤，自言自语道，突然，她转过来看着穆青扬，身上的血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她朝着穆青扬微笑，“原来是青扬不挽留呢！那就再见吧！若是没了小月，青扬也要很开心！”

　　　　少女脸上挂着泪珠，只是倔强的扬起微笑，她站了起来，朝着穆青扬挥挥手，转过身背对着穆青扬，一步一步走进青烟里……

　　　　逃出去的时候，王伯当也受了腿伤，幸好程咬金没有真的去吃桂花糕，他驾驶者一辆马车，等在城门口。

　　　　各路人马伤亡惨重，刘武周也是胸口中了一剑，奄奄一息的样子，都寒暄了几句便各自逃命。

　　　　徐茂公抱着秦叔宝，一路号脉。

　　　　萨玛哥也抱着穆青扬不肯撒手。

　　　　不多时，萨玛哥惊奇的发现穆青扬眼角的眼泪，像是断了的珍珠项链。一滴一滴顺着穆青扬的眼角流下来。

　　　　她从未见过穆青扬这般的模样，分明身受重伤，外边的长袍也被血浸透了，脸色苍白，双唇更是没有一些血色……

　　　　可是他浑身颤抖，丝丝的抓住自己的手，眼角渗出一滴又一滴的眼泪……

　　　　他是因为知道那个人不在了吗？萨玛哥真的很想告诉穆青扬，若是他爱她的天真无邪，那个女子在尔虞我诈的后宫却生存的如鱼得水，她早已经不是他的如月了……

　　　　可是他能听进去吗？萨玛哥回握住穆青扬紧紧依偎的手，便是这样吧，当他心里想的念的是自己，而不是错当了别人，否则便是要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还有什么勇气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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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愿否随我

　　　　缟素的灵堂特别简陋，来往的祭奠的人群也并不是很多，即是来的人也是神色匆匆，偶尔抬头看一眼旁边披麻戴孝的两个小人，一个神情天真，显然是不明白大家在干什么，另一个则是一脸冷漠，让人胆战心惊。

　　　　“哥哥，我饿了，想吃上面摆的苹果！”一个小人对着另外一个小人说道，环顾四周，转转过身去对自己兄长咬耳朵，“娘呢，是不是准备午膳去了，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没有人回答自己，沉着冷静的少年拿着一摞纸钱，把它们毫不客气的扔进火盆里，看着他们烧为灰烬。

　　　　吃了闭门羹的小人索性不再按照礼数跪下，而是一脸怨念的猜测素日里疼爱自己哥哥是怎么回事：“哥哥不好！世民再也不要理哥哥了！”

　　　　终是赌气的站起来，扭着自己肥胖的小屁股跑走了，头上的白礼帽也因为恼怒被生气的丢在地上，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兄长脸上是怎样阴暗的表情。

　　　　“哥……”挣扎着起床，只看见头顶灰黄的墙壁，纸糊的窗户阳光直接渗了进来。窗外乱糟糟的一团。

　　　　好像是做噩梦了……李世民只觉得口干舌燥，自己屋子里的酒瓶被清理一空。他觉得有点闷热，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打开窗户。

　　　　不时有受伤的人群落荒而逃。

　　　　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李世民顾不上自己身体的不适，背起自己的大羽弓，慌忙走了出去。

　　　　“这是如何了？”抓住一个人想要追问。

　　　　那人却一副见鬼的表情，指指江都皇宫的地方，又指指李世民：“莫非是穆将军的鬼魂！明摆着挨了那么多的炸！”

　　　　说完，拼命的挣脱开李世民。

　　　　他也去了……李世民心中暗叫不好，看样子，他是受了重伤……便是众人都以为他活不下去了……

　　　　“哥……”李世民艰难的动了动喉咙，却发现这个字眼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开口了。自己已经是失去了如月，若是再没了穆青扬，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来不及多想，他逆流而行，朝着江都皇宫的地方跑去。

　　　　人群杂乱无章，每个人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突然一大批身披铠甲却也狼狈不堪的士兵涌了出来。李世民眼尖的发觉士兵围绕的中间竟是李建成，旁边一个士兵背上背着受了剑伤的李元吉。

　　　　李建成一心只顾着逃跑，本是兵强马壮的唐军没了首领，很快便像是一盘散沙的被隋军射死不少。

　　　　“大哥！”李世民挤了过去，拽着想要逃跑的李建成：“里面什么情况！”

　　　　“二弟这趟差事丢的好！只便是我等粗人当做香饽饽！如今宇文化及在里面射了埋伏，埋了炸弹！便是逃出来便要烧高香了！”李建成永远改不了猜忌的毛病。

　　　　甩开李世民欲走。

　　　　李世民却不肯松手：“如今天下英雄群龙无首，本该是隋军不堪一击，若是大哥肯留下来号令群雄，那么……”

　　　　“够了！”越来越多的人涌了出来，而不远处的最后一到城门在宇文化及的施令下，无数城门的将士搅动机器，城门缓缓的落下。若是关上了，便是要成为瓮中之鳖了。“你便是去送死，不要殃及无辜！其余等人关大唐什么事！”

　　　　说完推开李世民不顾他的呼喊，率着他的老弱残兵仓皇的逃出城外，丝毫不顾其他人的死活。

　　　　“大哥！”眼看李建成的脚步越来越快，更多的人眼看城门就要关闭一窝蜂全部涌在门口，谁也不肯退让。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李世民放眼望去没有看见穆青扬，也没有看见秦叔宝。

　　　　只是此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个飞跃，斜挂在附近的树枝上，从背上拿出自己大羽弓，同时拿出三支弓箭，瞄准城墙上正在费力搅着绳子使城墙快速落下去的士兵。

　　　　“嗖~”的一声，三个士兵应声而倒。

　　　　他却毫不迟疑，保持着姿势，又是三支弓箭。

　　　　三个士兵又应声倒下。

　　　　一直缓慢下降的城门停止了下降。

　　　　顶上的隋兵慌乱的拿起自己的弓箭，却根本找不到射箭的人，只得乱射一气。却被李世民腾空而起，一一的用脚打掉。那弓箭反过方向把城楼上的隋兵全部射死。

　　　　“天下英雄！”李世民趁机高呼，“我知大家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等生于乱世，便是注定要有一番作为的，宇文老贼阴险！聚天下英雄而杀之，世民愚见，隋军本是残破之躯，若是我等齐心协力，定是能杀奸贼，保天下！”

　　　　众人都停下来看着李世民慷慨激昂，众人迅速的以李世民为中心。

　　　　“打什么打！将领都落荒而逃了！我等小辈焉成大器！”有人不满。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若是将领临阵脱逃，那便废了他，自己去当将军！”李世民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

　　　　晌午的阳光沉闷无力，照在李世民脸上却有一种奇异的色彩。他满脸都是潮气蓬勃。

　　　　冬花发现李世民不见了，便下意识寻了过来，半关的城门，李世民有力的话语。她站在几米之外，虽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看到了众人信服的目光。

　　　　“我李世民尚未娶妻，愿得儿孙满堂，便是今日不愿冤死在此处！”李世民站在高处，举起自己的大羽弓，“大丈夫死也要死在沙场上，为了保家卫国而死！绝不盲目逃窜，，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愿否随我！”

　　　　“我尉迟敬德，不恋女色，不慕高官，只愿天下太平！跟随有远见的君主！我愿随你！”有一肤色黝黑一脸粗狂的大汉率先站了起来，响应了李世民。

　　　　李世民的脸上是自信的微笑，他再一次高举大羽弓：“我乃唐二子秦王李世民！愿否随我！”

　　　　“我愿随你！我愿随你！”

　　　　“我愿随你！”

　　　　“我愿随你！”

　　　　众人齐齐高呼。气壮山河。

　　　　连冬花也不禁热泪盈眶，情不自禁的跟着众人高呼：“我愿随你。”

　　　　李世民脸上因为闷热也有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睛流光溢彩，像是琉璃一般绚烂。

　　　　“诛宇文狗贼！为杨氏报仇！”李世民高喊。

　　　　“诛宇文狗贼！为杨氏报仇！”

　　　　“诛宇文狗贼！为杨氏报仇！”

　　　　“诛宇文狗贼！为杨氏报仇！”

　　　　尉迟敬德率先飞上城楼，用尽力气，一层层把绳子卷了上来，城门终于大开。

　　　　他手持银**牙棒，一锤下去把开关砸了个粉碎。

　　　　李世民率着众人与前来纠缠的隋兵打斗，大家没了惊慌又在李世民的机智带领下，很快隋军便节节摆脱，最后只剩下隋朝的江都的中心大殿。

　　　　那里是宇文化及最后的防线。

　　　　只是此刻李世民只是派人层层包围了中心大殿。

　　　　李世民自有自己的打算。

　　　　宇文化及无比狡猾，冷不防里面又有炸药，便是功归于尽的趋势，且是跟随自己的人经历了生死已是疲惫不堪。

　　　　如此这般，便这样耗下去吧，宇文化及总有弹尽粮绝的那一天。

　　　　他吩咐众人只了几口大锅，今日宴会是在中心殿外，把凉了的肉食又在锅里煮了一遍，香味四溢，众人围在一起，吃吃喝喝，大口吃肉，只是不许喝酒，或者喝不醉人的米酒。

　　　　偶尔有女中豪杰高歌一曲，惹得众人喝彩。

　　　　而这些人与宇文化及的人只有一墙之隔，中心殿本是帝王行政的地方本是没有多少吃食，宇文化及的残兵也是累了一天，却一人只分了窝窝头，闻着隔壁的肉香酒气，却只有咽口水的份儿。

　　　　宇文化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脸派出去几名使者，望李世民撤兵，他愿以江都为界，与唐共分天下。

　　　　可是只有一个人回来，手里捧着另外几个人的首级。

　　　　“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哪里冒出的李世民！他懂不懂规矩！”宇文化及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说跟着大……”活命的那个人没出息的咽咽口水，缩了缩脖子，“跟着皇上的人想必……也是贪官……他是为民除害……而且……圣上根本没有跟他谈判的资格……”

　　　　那人盯着宇文化及越来越难看的颜色，声音越来越小，只是话音未落，一个高脚酒壶砸了过来，被灵巧的躲了过去，宇文化及也不由得叹气：“多好的酒……以后还有的喝吗？”

　　　　众人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开口……

　　　　酒足饭饱，载歌载舞之后，有人沉沉的挨着篝火睡去，李世民安排了守夜的人，自己默默的走到远离人眼的地方。挨着一垛草，从荷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来。

　　　　李世民对着一支璎珞簪子出了神，没有看到尾随而后的冬花，他自言自语道：“护了这些人，杀了宇文化及为你报仇，我便远走天涯好不好，看遍花落，赏遍日出……好不好……今天这么多人愿意随我，还是不开心呢……因为那里面再也不会有你的……如月……我很想你……”

　　　　冬花已经听不清李世民一个劲的嘟嘟囔囔说些什么了，大概又是离不开公主……可是斯人已去，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背对着李世民挨着草垛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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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算计

　　　　月色如水，如月只披了一件单衣，发髻也未盘起来，迎着微风，提了一盏白灯笼，推门而出，她脸上有伤，身上也有伤，这些日子不是熬粥就是草药，再不然便是躺下休息。

　　　　她觉得自己复原是奇迹般的快。但是若是心中的伤口也像身体那般复原的迅速便是好了。

　　　　如月看看天空，宫里的老奴婢说很多的星星组成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银河，纵然牛郎织女这对有情人也只能每日苦苦煎熬，期待一年一次的会晤。

　　　　这夜繁星格外璀璨，竟然让如月想起了宫里那些妃嫔公主花枝招展的银饰，让人眼花缭乱。

　　　　耳边传来有人舞剑的声音，循声望去，竟是王希之随意的折了一个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