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铃雨夜-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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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爱丽丝捂着额头，脑海里一片混乱。

　　　　她一点都不想见到这个人，一点都不想。

　　　　好多次做梦，她都梦到这个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这个人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是我！天子是我害死的！她是替我去死！本来死的人应该是我啊！！”

　　　　爱丽丝跪倒在地上，狠狠的捶打着大地。

　　　　“回不去了啊，帝！永远都不可能回去了……”

　　　　爱丽丝一直在刻意的躲避着魔法学校那边认识的任何人，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们，尤其是这个人。

　　　　“帝，我该怎么去面对你……”

　　　　眼泪沿着苍白而惊惶的瞳孔坠落，在地上晕染成黑色的记忆。

　　　　爱丽丝的眼前变得模糊。

　　　　她站在浸泡着雨水的灰黑色城堡之上，雨水在她的脚下发霉，裹缠着淹死在雨水里的铃兰一起腐烂，本该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却被倒吊的乌鸦所代替。在那断裂的墓地上，立着两个暗红色的十字架，上面歪歪斜斜的钉着两个沉默的人偶。

　　　　这两个人偶不会说话。

　　　　说话？当然不会说话。

　　　　这两个人偶有着和爱丽丝一模一样的面容，但是一个金色短发，穿着红黑格子裙，另一个蓝色长发，蓝色长裙。

　　　　爱丽丝看到自己的手上突兀的冒出血水，左手和右手各自握着一张皱巴巴的皮。

　　　　两个被钉着的人偶也在不停地流着血，在和爱丽丝同样容貌的脸皮边缘，有一圈粗糙而凌乱的缝合线，鲜血正从缝合线里不断渗出。

　　　　而爱丽丝手里的皮，也在不停地渗出血。

　　　　握在手里的这两块皮，却让爱丽丝觉得熟悉。

　　　　这两块皮，原本是属于那两个沉默的人偶，却被爱丽丝亲自割了下来，揉成一团，然后凌乱的缝上了自己的皮。

　　　　从这两块皮滴下的鲜血，渐渐蠕动到爱丽丝脚下，沿着她的脚往上爬，变成一双血色的狰狞的手，想要伸向她的脖颈，然后捏断它，却又怎么都伸不上来。

　　　　“被钉在那上面的人，应该是我啊，可是我逃走了。”

　　　　爱丽丝任由那黏糊糊的血手弄脏自己的衣服，她却毫不在意。

　　　　“爱丽丝，你可真是个合格的恶魔啊。”

　　　　爱丽丝的身体里，响起了一个狞笑的声音。

　　　　“你是谁！”

　　　　“我？我是和你一样的恶魔啊。”

　　　　“你、你是——”

　　　　这个声音腐烂而又腥臭，这让爱丽丝想起了黑森林里那个血腥的晚上。

　　　　“嘿嘿，看到你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恶魔，我真是十分欣慰。”

　　　　“不！我不是恶魔！”

　　　　“没有比你更合格的恶魔了，爱丽丝。”

　　　　恶魔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甚至直接在她脑海里响起。

　　　　“我不是恶魔！”

　　　　“你看，那边那两个人偶。你亲自割下了她们的脸，然后换上了你的，让她们代你去死，去下地狱，而你则完美的逃脱了，啧啧，真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呢！”

　　　　“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爱丽丝低下头，她手里的两张面皮不停的惨叫着，鲜血四溅。

　　　　“你听听，这就是她们痛苦的灵魂，被你背叛的她们凄惨的死去，永远都会诅咒着你！”

　　　　“不！！”

　　　　“爱丽丝啊，快些变成真正的恶魔吧，我等着你。”

　　　　“不、不、我不是恶魔——我不是——”

　　　　“我不是恶魔啊！！！！！”

　　　　现实中，爱丽丝的身上爆起强烈的光芒，她的右手发出耀眼的白光，无比强大的魔力爆开，阿燐直接被震飞出了屋子。

　　　　“喵！”

　　　　阿燐大叫了一声，她十分担心爱丽丝的状况，可是七重奏被爱丽丝封了起来，她现有的魔力不足以支持她变身，她只得慌乱的不停叫着。

　　　　爱丽丝的右手似乎消失了一般，耀眼的白光突然膨胀，狠狠的撞碎了屋顶，直冲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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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33　White　Devour

　　　　“嗡！”

　　　　冲天而起的白光，突兀的震了一下，无形的波纹散开，这声音震得人头晕目眩，魔力低微的甚至被震到受伤。

　　　　“天使之力果然好强——”

　　　　就连蓝也被震得身形一滞，不过对于她这个级数的人来说这却也算不得太麻烦。蓝担心的是爱丽丝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力量，导致身体崩溃可就严重了。

　　　　“嗡——”

　　　　爱丽丝爆发的天使之力不断地爆鸣着，里拉城里的吸血鬼们纷纷各自抵抗着这股力量。而蓝正加速往爱丽丝的方向飞去，她要尽快让爱丽丝停止下来，以避免发生些糟糕的事。

　　　　“嘭！”

　　　　只见蓝的尾巴好似出现了幻影，整个人瞬间加速起来，旁边的人只能看到她的残影。

　　　　“唔——”

　　　　飞行中的蓝，突然感到一阵凝滞，仿佛撞进了一团粘液里，行动迟缓了下来。

　　　　“离开紫大人太久了，我的魔力退化至此了吗……”

　　　　蓝微微摇头，双手一撑，更多的魔力爆发出来，凝滞感瞬间变轻了。她紧紧盯着白光的中心，心里暗自思忖着对策。突然，一个黑点从白光之中飞了出来。

　　　　“小阿燐？”

　　　　蓝一惊，她伸手一抓，把被震飞的黑猫抓到了自己怀里。

　　　　“发生了什么事，小阿燐？”

　　　　蓝一边渡过去一些魔力，让阿燐缓过气来，一边问道。

　　　　“喵……”

　　　　阿燐有气无力的哼哼，蓝倒是听懂了。

　　　　“阿燐也不知道吗……总之，得赶紧让她停下来。”

　　　　蓝一扬手，一团魔力裹着阿燐飞了出去，将她送至远处。

　　　　“蓝大人，公主殿下发生什么了？”

　　　　远处，米拉诺的声音响了起来。

　　　　“估计是魔力暴走。米拉诺大人，你负责保护周围，爱丽丝交给我。”

　　　　“好的，就拜托蓝大人了！”

　　　　虽然米拉诺已经隐隐触摸到了阳月之力的境界，但是他深知蓝比自己强得多，于是便放心的站在远处，随时准备出手。

　　　　“呜——”

　　　　直冲天际的白光一阵悲鸣，似乎是发现了对象，光柱一歪，朝着蓝狠狠的劈下来，刺耳的破空声和刺眼的光芒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天使之力吗，爱丽丝，你可要撑住啊。”

　　　　比起眼前的攻击，蓝更担心的是爱丽丝的身体是否撑得住，所以她打算速战速决了。

　　　　“呼。”

　　　　蓝轻吐一口气，双手掐了一个诀，然后双掌一错，身子旋转一圈，张开的双臂划了个圆，迎上了劈下来的白色光柱。

　　　　没有发生惊天动地的爆炸，反而光柱像是被凝滞了一样，蓝的双手不停地划着圆，金色的魔力在她双掌划出的轨迹上留下痕迹，像是波纹一样。

　　　　“虹色太极拳！”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白色的光柱压在蓝的双掌上，丝毫不能前进，反而随着蓝的双掌渐渐化作一缕缕的白色气劲，在她身前聚拢成球状。

　　　　“呼——不愧是龙大人的招式，果然厉害。”

　　　　这是蓝从龙那里学来的一式，确切来说是看龙教红美铃的时候顺便学到了，龙也毫不在意，反而对于蓝能理解他的招式感到高兴。

　　　　白色光柱渐渐消失，变成了凝聚在蓝身前的一颗白色光球，这只是蓝要做的第一步，把充满攻击性的天使之力变成纯粹的天使之力能量体，而第二步就是消除掉这随时可能爆炸的天使之力。

　　　　“喝！”

　　　　蓝双掌摁在光球上，强大得魔力喷薄而出，白色光球发出“嗤嗤”的声音，像是被开水浇到的雪球，开始缩小起来。

　　　　“真不愧是天使之力……”

　　　　蓝微微皱起眉头，同样的一份天使之力，她要用掉三份甚至更多魔力才能中和消除掉，她不禁暗暗心惊。要不是自己实力高出爱丽丝太多，还真的很难收拾局面。

　　　　“如果她能完全掌控天使之力，将会怎么样……”

　　　　蓝摇摇头，把多余的想法排除出去，专心的运起魔力。

　　　　“乓——”

　　　　一声轻响，最后一点天使之力也被蓝消除掉了，天空恢复了漆黑，只有前面破碎的屋顶透出强烈的白光。

　　　　“呼，天使之力真是麻烦。”

　　　　蓝松了口气，刚打算向前走，突然心里没来由的一紧，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嘭！”

　　　　几乎是一瞬间，蓝面前的墙壁炸开了，一个蓝色的人影如电一样飞出，她的右手变成了一团刺眼的白光，朝着蓝刺过来。

　　　　“九玉！”

　　　　蓝大喝一声，身后的九条尾巴迎上了面前如剑一样的白光。

　　　　“轰！”

　　　　蓝猛地一惊，从尾巴上传来的压力竟然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整个人被眼前的爱丽丝撞得飞退。

　　　　爱丽丝双目赤红，似乎早已没有了意识。

　　　　“可恶，先前用了太多魔力了。”

　　　　由于要保护里拉城不受破坏，蓝只能硬生生用魔力将天使之力分解掉，这可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在她的实力很强，才勉强能做到。尽管如此，她也消耗了太多魔力了。

　　　　爱丽丝给她的压力十分之大，和她的尾巴撞在一起的天使之力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她无法动弹。

　　　　“我——不是恶魔——我要杀了你们，恶魔！！”

　　　　爱丽丝悲鸣似的声音让人心生寒意，她右手的白光愈发刺眼，其中竟然隐隐夹杂了一丝黑色，她身后也渐渐显出grimoir的影子。

　　　　“糟糕，这可怎么办……”

　　　　一个天使之力就然蓝焦头烂额，看着渐渐出现的不知名的东西，这些东西给蓝的感觉丝毫不下于天使之力的危险。

　　　　正当蓝心生危机的时候，她突然看到眼前爱丽丝的身上起了变化。

　　　　她的披肩发出刺眼的蓝光，而爱丽丝眼里的血红也在这影响之下渐渐变淡。

　　　　“啪。”

　　　　蓝定睛一看，爱丽丝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清明，她阴沉着脸，左手狠狠地抓住自己隐藏在白光中的右手，手掌被右手的天使之力割得鲜血淋漓，但是她似乎毫不在意。

　　　　“竟然想趁着我情绪不稳的时候控制我，简直罪无可恕……给我滚回去！”

　　　　她怒喝一声，右手的白光肉眼可见的淡了下来，身后的黑影也渐渐消失。

　　　　“呼……”

　　　　爱丽丝身子一歪，蓝一把扶住了她。

　　　　“爱丽丝，你还好么？”

　　　　“抱歉，蓝。”

　　　　爱丽丝费劲的抬起头四处张望，没有看到那个人，她顿时松了口气。

　　　　爱丽丝任由蓝扶着，她真的没有力气站着了。她的右手被天使之力破坏的很严重，鲜血不停的往下淌，左手也在刚才被天使之力割伤，整个人像是几天没有睡觉一样疲惫不堪。

　　　　“结果，还是你救了我吗，梅蒂馨……”

　　　　爱丽丝靠在蓝的身上，默默的摸着肩上的披肩。

　　　　刚才就在她要走火入魔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气息冲进了自己的脑海，将那些浑浊不堪的恶魔气息全都逼开，让自己得以清醒，而这团金色的气息便是来自于她的披肩。

　　　　“真是危险啊，爱丽丝，这天使之力好像要吞噬掉你一样。”

　　　　蓝有些后怕的说道。

　　　　“嗯，这天使之力确是有些危险，但是我却不得不使用它……”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太弱了啊。”

　　　　爱丽丝抬起头，歪歪斜斜的星光坠落到她的眼睛里。

　　　　“希望在被吞噬之前，能做完我想做的事就好了。”

　　　　爱丽丝微微一撑，离开了蓝，一个人默默的朝着那破碎的房屋走去。

　　　　“爱丽丝……”

　　　　蓝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她将会继续孤独的走下去吧，作为吸血鬼也好，曾经的人类也好，或者是以后的恶魔……”

　　　　看着她的背影，蓝不禁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孤独。

　　　　清冷的月光，好似因幡帝胸前那个缺了口的吊坠，有种莫名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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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34　Doomed　Ending

　　　　“喂，奏！过来过来。”

　　　　“嗯？布都师姐，有事吗？”

　　　　在正屋的门外，物部布都叫住了正打算进去的奏。

　　　　奏是丰聪耳神子给被她们救下来的吸血鬼小女孩起的名字，从她被救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

　　　　奏穿着一身道袍，后背的衣服划开了两个口子，好让她的黑翼能够伸展出来。

　　　　“呃……里面不太平，咱们还是在外面等一会好了。”

　　　　“不太平？”

　　　　奏刚想问，就隐隐约约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神子大人，您是不可能……”

　　　　“圣，你有些偏激了……”

　　　　断断续续传来谈话声，奏听得不太清楚，不过她却注意到布都的表情有些不安。

　　　　“师――”

　　　　“别问了，奏，没什么好问的。”

　　　　物部布都把脸转向了一边，叹了口气。

　　　　里面的声音愈发激烈，奏吓得瑟瑟发抖，布都抱住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她。

　　　　“布都师姐，是不是圣师姐和神子大人……吵架了？”

　　　　“吵架？”

　　　　布都微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真是这样就好了。”

　　　　布都摇摇头，她头上的帽子有些歪，上面还有一丝裂痕，不知为什么这丝裂痕吸引了奏的注意力，奏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丝裂缝，她试图从不安的情绪里挣扎出来。

　　　　布都的袖子有些发灰，逐渐失去了它原本的白色。这恹恹垂下来的袖子，让奏觉得像是自己的翅膀，曾经也是折断的。就像是压断自己翅膀的石头，冷冰冰的棱角让她不寒而栗。

　　　　里面已经很久没有声音了。

　　　　谜一样的沉默在蔓延，无论是里面的人，还是外面的人，亦或是以后的人。

　　　　奏很不喜欢沉默。

　　　　突然，她听到了响动，她高兴的抬起头来，看到了走出来的圣白莲。

　　　　圣白莲还是微微的笑着，但是奏却觉得这个笑像是浸了水的抽象画，有种怪异的距离感。

　　　　“奏，布都，你们在这里啊。”

　　　　圣白莲微笑着打招呼，布都咬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喉咙里被吞下的无声回音。她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师姐，你要出去吗？”

　　　　奏装作很镇定的问着，她觉得眼前的师姐有点陌生。

　　　　“嗯，要出去一会。奏，你要听师――不，没什么，你自己保重。”

　　　　圣白莲摸了摸奏的脑袋，奏却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发冷。

　　　　她稍稍侧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正屋，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莫名的表情。

　　　　这个表情让奏有些不舒服。

　　　　她回忆起了在井底看到的那些泛红的青苔，在石头缝中落下的灼热阳光让它们在奏的面前化成了灰烬。

　　　　她看到了圣白莲的眼睛，那是不舍？还是迟疑？甚至还有一些决绝和落寞。

　　　　终于，她转了身，消失在了二人眼中。

　　　　“布都，奏。”

　　　　听到熟悉的声音，奏抬起头，看到了有点陌生的丰聪耳神子。

　　　　她不应该陌生的。从救她开始，她就和神子等人生活在一起，但是她今天却觉得神子有点陌生。

　　　　“神子大人。”

　　　　布都和奏都向神子行礼。

　　　　“神子大人，您――算了，我先去做饭。奏，你陪一会大人。”

　　　　“好的，师姐。”

　　　　“去吧，布都。哦，对了，做三个人的饭吧。”

　　　　“只是今天吗？”

　　　　“……不，暂时――不，以后都这样。”

　　　　神子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布都却像逃跑似的逃走了。

　　　　“奏，陪我走走吧。”

　　　　“好的。”

　　　　两个人沿着庭院散步，不多时，来到了一个小水潭面前。

　　　　神子停下了脚步，出神的凝望着水中的倒影。

　　　　这倒影晃得很厉害，整个人仿佛不存在一般，她耳朵上带着的巨大耳罩尤其格外虚幻。

　　　　这耳罩像是一个巨大的枷锁，让神子的倒影难于存在。

　　　　“奏，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戴耳罩吗？”

　　　　神子轻笑一声，看着水中的倒影问道。

　　　　“因为神子大人想戴。”

　　　　“呵，真是个好回答呢。确实是我想戴，但是我其实很讨厌戴。”

　　　　“为什么？”

　　　　“因为，我总是能听到不同的声音。但是我不想让那些声音影响到我自己。”

　　　　“神子大人，您的耳罩歪了。”

　　　　神子一愣，她伸出手一摸，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耳罩歪斜了，一只耳朵暴露在外面。

　　　　“呵呵……”

　　　　神子不明意味的轻笑，但是奏却觉得有些凄凉。

　　　　“奏，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事吗？”

　　　　“以前的事？记得啊，我是被爸爸妈妈抛弃了的。”

　　　　奏一脸平静的说着。

　　　　“人类说只要他们杀了我，就放过他们，然后他们就这么做了――”

　　　　“――仅此而已。”

　　　　“结果，你没有死，是吗？”

　　　　“是的，所以我并不讨厌他们。如果因为我的原因可以得救，那也是很好的事情呢。”

　　　　奏微笑着，神子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绪。

　　　　“以我一个人，交换他们两个人的性命，那不是很好的事吗。”

　　　　“你不伤心吗？”

　　　　“为什么要伤心？”

　　　　神子摇摇头，她想起了救出奏的那天，这个吸血鬼女孩平静得让她有些惊异。

　　　　“我的道路，或许你能替我走下去。”

　　　　神子淡淡的说了一句。

　　　　“会的，神子大人。”

　　　　奏回答道。

　　　　神子微微摇头，她蹲下身子，水潭里的倒影变得清晰了些，她伸出手，捧起一弯水，水从她的指缝间流下，无法阻挡的流逝着。

　　　　她的倒影也在其中，从她手中消失了。

　　　　“白莲说的其实没错。”

　　　　神子突然自语道，她又捧起一弯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说的没错啊……但是，这不是我的路……那么，我的路到底是什么呢……”

　　　　神子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迷茫的神色，她的瞳孔变得没有焦距，手中的水也流逝了。

　　　　水从她指间掉下，坠落在草尖上，碎成无数瓣，永远也不可能拼凑起来。

　　　　奏伸出手，手指在草尖滑动，她试图将那些碎裂的水聚拢，但是却怎么都做不到。

　　　　“奏，这是徒劳的。”

　　　　神子微微苦笑。

　　　　“你看，那些碎裂的水，在土地之中又自然而然的合拢了，你做的是无用功。”

　　　　奏摇头不语，只是认真的捻着草尖。

　　　　神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奏细细的手指抹来抹去，水滴却是不停的往下掉，纷纷离开了草尖。

　　　　良久，奏抬起了手指，放到了神子眼前。

　　　　“大人，你看。”

　　　　神子微微一愣，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手指上，指尖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水，这滴水正是从她手中落下，有着她的倒影的水。

　　　　“这不过是一滴水，什么都做不了。”

　　　　神子摇头，叹气道。

　　　　“不是的。”

　　　　奏第一次没有认同神子的话。

　　　　“大人，您别动。”

　　　　还没等神子反应过来，奏用她的手指在神子的耳朵上一抹。

　　　　“大人，你的耳朵上有灰尘。”

　　　　奏指尖的水变成了灰色，神子耳朵上的灰尘已经被她弄掉了。

　　　　“这滴水，刚好能擦掉灰尘呢。”

　　　　奏微微一笑，灰色的水滴从她的指尖掉下，消失在了地上。

　　　　“……呵呵，我可真是。”

　　　　神子呆了半晌，直到那滴水消失，她突然笑了起来。

　　　　“白莲的路和我不同，我一开始便知道，而我的道路，她也知道，我不相信无法走下去，我也无法不走下去。奏，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的，神子大人。”

　　　　“走吧，该去吃饭了，别让布都久等。”

　　　　“嗯。”

　　　　神子伸手扶了扶耳罩，重新将耳罩严严实实的罩住耳朵，转身离开了。

　　　　奏也站起身来，跟在神子后面，离开了这个小水潭。

　　　　只是她没有看到，那滴裹缠着灰尘的水，流到了水潭里，却怎么都无法相容，然后一直沉了下去，直到深不见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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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35　Crimson　Rain

　　　　里拉城，有着“终日之城”的称呼，今天倒真的像是末日一般。

　　　　清冷的街道上没有任何一个吸血鬼，所有人都闭门不出，只有爱丽丝一个人在默默的走着，她身后不远，蓝慢慢的跟着她。

　　　　原因无他，今天是银发杀人姬的宣告之日。

　　　　伊格朗德曾告诉过她，只要不主动去招惹那位杀人姬，是不会有危险的。而从他的话来看，似乎吸血鬼们欠她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