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铃雨夜-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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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丽丝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她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一件。

　　　　爱丽丝的生命，是爱着她的人所给予她的。那些人告诉过她，不仅要为自己，也要为爱着她的人而活。而梅蒂馨这个人，仿佛是镜面里的自己，越是接触，爱丽丝越发现一种深不可测的相似与吸引。

　　　　对于这样的梅蒂馨，爱丽丝总有种遇上自己的感觉。

　　　　于是，爱丽丝隐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保护yu。仿佛那个人是以前的自己，而自己是穿越时空回去，去救赎那个犯错的自己。

　　　　爱丽丝摇摇头，抛开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继续回想着发生的事。

　　　　在梅蒂馨受伤之后，龙就出现了，并且很关心的为梅蒂馨治疗，这一切看似很正常，但是爱丽丝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想来想去，爱丽丝突然明白了奇怪的地方。

　　　　龙来得太快了。

　　　　在这之前，除了自己正式成为酒馆侍应生那天，爱丽丝从来没在crystal的街道上见过龙。那么，为什么梅蒂馨一受伤，龙就立马出现了呢？

　　　　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如果是因为龙的能力很强，能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事，那为什么他不提前出现去救梅蒂馨，反而要等到梅蒂馨受伤以后，又迫不及待的跑出来？

　　　　爱丽丝对于周围的人，有着一种本能的不信任和怀疑。她觉得这个看似和善的老人，或许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别想了，看你眉毛都皱成了【十一】字了~”

　　　　突然，旁边传来了一句微微的调侃。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许的气息不稳，但是这个音sè却是让爱丽丝立即抬起头。

　　　　果然，梅蒂馨微微的笑着，一只手扶着门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爱丽丝的旁边。

　　　　“梅蒂馨――你怎么出来了？”

　　　　梅蒂馨的出现，打乱了爱丽丝的思绪。她紧张的站起来，畏畏缩缩的有些不敢说话，或者说是不好意思说话。a

　　　　毕竟是因为自己受的伤，爱丽丝还没有做好面对她的心理准备。

　　　　“好了。”

　　　　梅蒂馨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抓住爱丽丝的肩膀，把想要逃走的爱丽丝摁在原地，盯着她说道：“爱丽丝，你没有错，那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好……”

　　　　月光下，梅蒂馨往常冰冷的面容竟是出奇的柔和，仿佛一块温润的暖玉。

　　　　然而，爱丽丝却更加难受了。

　　　　明明就是自己的错，明明知道梅蒂馨是有原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的，为什么自己还要露出那副冰冷的样子，还一声不响的离开？

　　　　“梅蒂馨，那是我的错！”

　　　　爱丽丝有些激动的大叫。

　　　　“明明是我的错，我的错！”

　　　　爱丽丝情绪有些失控，眼角泛起了水珠。

　　　　任她再怎么成熟，毕竟也只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在做错了事情之后，没有得到惩罚，反而得到的是关心，这让她在感动之时却也更加后悔了。

　　　　除此之外，更让爱丽丝控制不住情绪的，其实是久违的关心。

　　　　不同于往常的问候，也不是公式xing的寒暄。这种感觉直透心底的关心，自从幽幽子离开以后，爱丽丝就已经没有感受过了。

　　　　梅蒂馨看着爱丽丝过激的反应，偷笑的同时也泛起了一丝久远的怀念。

　　　　“好了好了~”

　　　　论身高的话，梅蒂馨稍稍比爱丽丝高一些，所以她很顺利的把爱丽丝拉了过来，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然后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爱丽丝，对于之前的事情，很对不起。”

　　　　“不，梅蒂馨――”

　　　　“听我说完。你现在能走吗？”

　　　　“走？你要出去？”

　　　　“嗯，你跟我出去一趟。”

　　　　“可是你的伤……”

　　　　“龙大人的手段很厉害，我已经没有大碍了。”

　　　　“一定要出去？”

　　　　“嗯。”

　　　　爱丽丝看着那对近在咫尺的清澈的眼睛，稍稍感到有些难为情，却又觉得很温暖。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

　　　　说完，爱丽丝转身就跑开了。

　　　　没多久，爱丽丝就拿了一件斗篷过来，给梅蒂馨披在身上。

　　　　“谢谢。”

　　　　梅蒂馨浅浅一笑，拉起爱丽丝出了门。

　　　　“梅蒂馨，你这是要去哪？”

　　　　爱丽丝本以为梅蒂馨只是想出去走走，却没想到梅蒂馨一个劲的往城外走。

　　　　“你跟着我走，就知道了。”

　　　　出了酒馆，梅蒂馨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清冷的感觉，这让爱丽丝有些不适应。

　　　　爱丽丝不再说话，默默的走在梅蒂馨身后。

　　　　“这是……我们要进去？”

　　　　夜晚的黑松林，散发着一种静谧而又沉重的黑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爱丽丝看着眼前的黑松林，不禁有些紧张。

　　　　平时工作的时候，爱丽丝也偶尔有听到人们谈论城外这一片延伸到天边深不可及的黑松林，似乎是一个不详甚至于恐怖的地方，非不得已没人愿意进去。

　　　　“嗯。”

　　　　梅蒂馨应着，却又突然转过头来，盯着爱丽丝。

　　　　“爱丽丝，你害怕吗？”

　　　　“嗯。”

　　　　爱丽丝点点头。人对于未知的食物，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不过，我相信你。”

　　　　“……”

　　　　梅蒂馨笑着摇摇头，拉着爱丽丝走了进去。

　　　　一进入黑松林，爱丽丝就感觉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空气不同于外面，很浓稠，仿佛是一团黏黏的液体。周围也很安静，安静得吓人，没有虫鸣鸟叫，只有某些植物生长的“噼啪”声隐约可听见。林中的风也很怪异，一会从正面吹过来，一会从侧面吹过来。而正是有风，才让爱丽丝觉得这里的空气不是凝结了。

　　　　确是有些恐怖，不过却又夹杂着一些让人宁静的错觉。

　　　　梅蒂馨瞟了一眼爱丽丝，随即收回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暗的松林，两人沙沙的脚步声回响在静谧的夜里，如隐约的回忆一般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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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19　Holy　History

　　　　如果没记错的话，爱丽丝记得自己是第三次看见相同的一棵树了。

　　　　“梅蒂馨，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跟在梅蒂馨身后的爱丽丝，小声问道。

　　　　梅蒂馨轻笑一声，伸手在一旁的树上划了个印记，示意爱丽丝继续跟着她走。没一会，爱丽丝又看到了和先前梅蒂馨做标记的树很相似的树，除了没有那个标记。

　　　　“这不过是迷惑外来者的手段罢了。”

　　　　“外来者？这里还有别人？”

　　　　梅蒂馨伸手拨开一根树枝，点点头：“这就是我带你来的目的。”

　　　　爱丽丝注意到，梅蒂馨的走的方向时左时右，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往回走几步，仿佛喝醉了一般。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爱丽丝突然感觉黑松林似乎越来越密，甚至给她一种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挤压过来的错觉。

　　　　她不安的缩了缩身子。

　　　　月光之下，梅蒂馨的嘴角不知何时泛起了一丝冷笑。

　　　　“还不安分吗，可怜的亡灵们！”

　　　　“嗯？梅蒂馨你说什么？”

　　　　爱丽丝隐隐约约听到了梅蒂馨好像在说什么，但是又听得不是很清楚。

　　　　“没什么，我们走。”

　　　　梅蒂馨在着一棵突兀的石头上摁了一下，然后食指在上面一点，一点红光从石头上亮了一下，随即消逝。

　　　　“呜——”

　　　　一阵冷冽的风从林中穿过，稍稍带走了空气中的凝滞感。

　　　　爱丽丝突然觉得，周围的感觉有些变了。

　　　　虽然空气还是很沉重，但是此时却带着一丝说不明白意味的感觉。这感觉有种厚重的触感，却又有些许让人心轻松的念头。

　　　　而身边，也不知不觉飘起了淡淡的雾。

　　　　“到了。”

　　　　梅蒂馨兀的停下，没有准备的爱丽丝差点撞到她身上。爱丽丝朝前一看，依旧是一片黑暗的树木，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边。”

　　　　梅蒂馨带着爱丽丝从几棵树中间穿过，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空地。

　　　　清冷的月光下，爱丽丝能看清楚，空地中间有一间小木屋。

　　　　木屋并不华丽，银sè的月光下甚至能看见屋顶有些腐朽斑驳的木块，窗户也是简易的几根木条搭起来的。但是所有的木头都很光滑，线条流畅，看来是jing心做过的。

　　　　“咳、咳……”

　　　　木屋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低低的咳嗽声。

　　　　“……”

　　　　梅蒂馨把手捏成了拳头，爱丽丝听到了她手中传来的“嘎嘣”声。

　　　　“嘭！”

　　　　“哗啦！”

　　　　突然，木屋里面响起了一阵杂乱的声音，似乎是很多东西掉到了地上。

　　　　梅蒂馨一惊，然后立即跑了过去，把木屋的门打开。

　　　　“雏，没事吧！”

　　　　木屋里面，书本椅子翻倒在地，地上还伏着一个娇小的人，在不住的颤抖。

　　　　“咳、咳——梅蒂馨姐姐，你怎么——”

　　　　“别说话了！”

　　　　伏在地上的是个仈jiu岁的女孩子，穿着白sè的长裙，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梅蒂馨，捂着嘴的手不住有血液从中流下，散落在地上的绿sè长发染上了点点血sè。

　　　　梅蒂馨抱起女孩，将她放到床上躺下，然后拉过被子，想给她盖上，却被女孩颤抖的手挡住了。

　　　　女孩扶着梅蒂馨，靠着墙壁坐了起来，眼神看向了门口的爱丽丝。

　　　　“很抱歉，我身体有些不便，不能给您行礼。”

　　　　女孩朝着爱丽丝稍稍点头，一脸歉意。

　　　　“初次见面，我叫做雏，您是梅蒂馨姐姐的朋友吗？”

　　　　“啊，你好，我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初次见面。”

　　　　爱丽丝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这个礼貌的女孩给她感觉不错。

　　　　“雏，你怎么会摔倒的？”

　　　　梅蒂馨皱起眉头，心疼的摸摸雏的脑袋，把她的绿sè长发顺到她身后。

　　　　“刚才翻身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来，没什么的——咳、咳——”

　　　　雏咳嗽的时候，鲜红sè的血沫从她捂着嘴的指缝中喷出，洒在地上仿佛一朵血sè的花。

　　　　爱丽丝注意到，桌子上和椅子上也有尚未干涸的血沫，地上的一本书封面也有。

　　　　估计是在拿书的时候，咳得太厉害撞到了椅子，然后摔倒的吧。

　　　　梅蒂馨显然也知道雏撒了一个小小的慌，她的表情有些难受，却也没说什么。

　　　　“雏，莉迪亚去哪了？”

　　　　梅蒂馨像是转移话题似的，问了个问题。

　　　　“莉迪亚大人的话，去做祈祷了。”

　　　　雏的声音很轻，似乎有气无力的样子。

　　　　“梅蒂馨姐姐，麻烦您扶我起来。”

　　　　“嗯？你要做什么吗？”

　　　　“我想给爱丽丝大人和您泡杯茶。梅蒂馨姐姐，您还是第一次带客人来我们这里呢。”

　　　　“啊？”

　　　　爱丽丝吃了一惊，急忙摇手：“不用了不用了，你快躺着休息。”

　　　　“没关系的，爱丽丝大人。我也正好有些口渴的。”

　　　　“唉。”

　　　　出乎爱丽丝意料的是，梅蒂馨叹了口气，随即把雏扶了起来，给她穿上拖鞋，然后雏就朝着爱丽丝微微一礼，便颤巍巍的走进了厨房。

　　　　“你怎么不阻止她？”爱丽丝有些难受的看着梅蒂馨，说道：“她明明身体不好！”

　　　　“没用的。”

　　　　梅蒂馨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小家伙很固执，她要做的事拦都拦不住。不过她也很知道分寸，真正遇到困难她会说实话的。对了，你也坐着吧，别一直站着。”

　　　　“嗯……”

　　　　爱丽丝有些不安的朝着厨房看了一眼，便在梅蒂馨旁边坐下。

　　　　“梅蒂馨，她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好像这里还有个人，好像叫做莉迪亚什么的。”

　　　　坐下之后，爱丽丝便问了问题。

　　　　“……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况且，这里对于她们来说，恐怕比外面好多了。”

　　　　梅蒂馨平淡的说着，声音却冷得像三九天的寒风。

　　　　厨房那边，雏端着盛着三杯茶的托盘慢慢走了过来。

　　　　“莉迪亚是个修女。”

　　　　“嗯？”

　　　　梅蒂馨突兀的在爱丽丝耳边低声说道。

　　　　“她是收养雏的人。”

　　　　“……”

　　　　爱丽丝禁不住看了雏一眼。

　　　　娇小的身躯，jing致的脸上泛着病态的苍白，长长的绿sè头发几乎到她的脚跟，穿着白sè长裙的她仿佛一个小天使一样。

　　　　才多大的女孩子啊，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嗯？爱丽丝大人您怎么了？”

　　　　看着爱丽丝脸上露出些许的难受，雏小心的问道。

　　　　“没、没事。谢谢你的茶。”

　　　　爱丽丝站起身来，接过雏手中的盘子，朝着她露出一个微笑。

　　　　雏微微一愣，随即脸sè稍红的靠着梅蒂馨坐下。

　　　　“啊呀，雏是害羞了吗？”

　　　　梅蒂馨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捏了捏雏的鼻子。

　　　　“爱丽丝大人真漂亮，是我见过除了梅蒂馨姐姐之外最漂亮的人了。”

　　　　雏害羞的笑笑，却很大方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谢谢。”

　　　　爱丽丝道了谢，端起茶喝了一口，清新的气息瞬间充满了口腔，让人神清气爽。

　　　　“很好的茶啊，雏小姐。”

　　　　“爱丽丝大人叫我雏就好。茶的话，是我和莉迪亚大人在林子里面采的呢。”

　　　　“哦，原来是亲手做的，怪不得感觉不一样。”

　　　　“呵呵，爱丽丝大人喜欢就好。”

　　　　看着一边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梅蒂馨不禁稍稍有些嫉妒。

　　　　“这才认识多久，就把我扔一边了，哼。”

　　　　不过，梅蒂馨心里也很高兴，她觉得自己带着爱丽丝来这里是个正确的决定。

　　　　“爱丽丝，我们先把屋子收拾一下，然后再聊天吧。”

　　　　梅蒂馨喊了一声，然后拍拍雏。

　　　　“雏，你先坐一会好了，你也不想莉迪亚回来看到屋子乱糟糟的吧？”

　　　　“嗯，那麻烦你们了，爱丽丝大人，梅蒂馨姐姐。”

　　　　雏现在确实也没有力气了，于是她乖乖的坐在床上，没有打扰她们整理房间。

　　　　爱丽丝去整理书的时候，梅蒂馨悄悄的朝着雏问道：“雏，你觉得爱丽丝怎么样？”

　　　　“爱丽丝大人吗……”雏眨眨眼睛，说道：“是个很善良的人呢，她好像很在意我的身体，时不时会露出担心的表情。而且，我觉得爱丽丝大人很亲切，不知道为什么。”

　　　　“嗯，爱丽丝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呵呵，梅蒂馨姐姐的朋友，怎么可能会差呢？”

　　　　“你这小鬼头。”

　　　　梅蒂馨轻敲了雏的脑袋一下，便走开去帮爱丽丝的忙了。

　　　　之后，二人又和雏聊了会天，便告辞了。

　　　　“梅蒂馨姐姐，爱丽丝大人，路上小心！”

　　　　木屋门口，坚持要送行的雏在不停的招着手。

　　　　“这个孩子，还真是可爱呢。”

　　　　爱丽丝笑笑，也朝着木屋挥挥手。

　　　　“啊……”

　　　　梅蒂馨好似有心事似的，淡淡的应了一句。

　　　　“梅蒂馨，你怎么了？”

　　　　爱丽丝发现，梅蒂馨的脸上出现了某些冰冷的神sè。

　　　　“雏，那个孩子……”

　　　　梅蒂馨叹了口气，低低的说道：“她的身体不好，很不好。”

　　　　“甚至可以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程度。”

　　　　“啊！？”

　　　　爱丽丝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而且，她身体的问题非常复杂，根本没法治疗。”

　　　　“……”

　　　　爱丽丝突然回过头，看了一眼消失在林子中的木屋，心里面很难受。

　　　　“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会……”

　　　　“呵，上帝总是喜欢做这种事情——”

　　　　“一直都喜欢做些愚蠢残忍的事。”

　　　　梅蒂馨的冰冷，让爱丽丝寒意彻骨。

　　　　“梅蒂馨……那天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雏……”

　　　　“嗯……”

　　　　梅蒂馨默默的点头，脚下加快了步伐。

　　　　“而且，收养她的人，莉迪亚，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啊？”

　　　　爱丽丝吃了一惊。

　　　　“莉迪亚最近旧伤复发得很厉害。要不是我刚好来找她，她就不在了。”

　　　　“旧伤？她以前受过伤吗？”

　　　　“很久以前的战争中受的伤。”

　　　　“……”

　　　　爱丽丝心里面生出一种莫名的愤怒。

　　　　一个人的命运，居然可以被上帝如此的玩弄。

　　　　“‘就算是不满，就算是恨，又能怎么样呢？’”梅蒂馨突然开口说道：“这是雏告诉我的，她说她从来没有恨过上帝。”

　　　　“她说她现在想做的，就是在莉迪亚剩下的时间里好好照顾她。问题是她那样的身体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去照顾别人……”

　　　　“梅蒂馨，以后我们经常过来好了。”

　　　　“嗯……”

　　　　爱丽丝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木屋，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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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20　Credens　Jus

　　　　今天酒店的客人格外多。

　　　　人虽然多，但是很感觉冷清。

　　　　与其说是冷清，不如说呆坐的人们像是yin沉沉的一片死云。

　　　　彼此呆滞而又习惯的交谈，晃动的酒杯里微微颤抖着红sè的液体。

　　　　爱丽丝有些奇怪，一大早喝酒的人并不多见，而今天大家都好像约好了似的。

　　　　“上帝啊，求你怜悯我，因为你有永恒的爱！求你除掉我的过犯，因为你有无尽的仁慈！……”

　　　　唱诗班空灵神圣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在crystal的上空流传。安静的城市没有人说话，仿佛都在聆听信徒们的虔诚。

　　　　酒馆的窗台，一直眯着眼的冠蓝sè樫鸟突然睁开眼睛，冷冷的盯着爱丽丝，让她不禁一颤。

　　　　“这只奇怪的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眼神好像要吃掉我一般……”

　　　　爱丽丝一直对于这只鸟有着很大的jing惕。但是，这只鸟的眼神十分的yin冷，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

　　　　爱丽丝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它的眼睛。

　　　　“……求你彻底洗净我的罪恶，洁除我的罪……”

　　　　唱诗班的声音一向是安抚圣洁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爱丽丝总觉得今天的声音有些僵硬，怪异的不舒服。

　　　　“……我知道我的过犯，我的罪常在我面前……”

　　　　“咚、咚……”

　　　　隐隐约约的，爱丽丝听到了某些夹杂在其中的声音。

　　　　“要一杯红酒。”

　　　　“好的——”

　　　　来不及多想，接踵而至的客人让她忙不过来。她小心的从客人之间穿过，在柜台那接过有些发呆的盖洛老头递给她的红酒，再小心翼翼的走回去。

　　　　“今天是怎么了，大家都怪怪的……”

　　　　酒馆很少会有气氛冷清的时候，爱丽丝越发奇怪了。

　　　　“您的红酒。”

　　　　“谢谢。”

　　　　爱丽丝稍微观察了一下她面前的客人：表情呆滞，眼睛有些微微的凹陷，眉毛不自觉的有些抖动。

　　　　“请问，今天是怎么了？”

　　　　爱丽丝实在忍不住问出了问题。

　　　　一瞬间，酒馆里所有的人全都回过头来，僵硬而冰冷的盯着爱丽丝，呆滞的眼神中夹杂着某些奇怪的意味——

　　　　嘲笑？自嘲？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就连盖洛，也以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爱丽丝。

　　　　“哗啦——”

　　　　不约而同的，所有的人又整齐的转回头，继续僵尸一般的喝着酒。

　　　　“今早你没听到那个……算了，没什么。”

　　　　盖洛苦笑着摇摇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有空的话，你去找找梅蒂馨，让她告诉你比较合适。”

　　　　“嗯……”

　　　　爱丽丝摇摇头，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工作。

　　　　临近中午时分，盖洛示意爱丽丝可以结束工作了，爱丽丝才松了口气。

　　　　“那么，我出门了。”

　　　　爱丽丝换了身衣服，她有些受不了酒馆压抑的气氛了。

　　　　“路上小心。”

　　　　一踏出门，爱丽丝就不得不下意识的遮住眼睛——阳光格外的刺眼，仿佛要刺穿人心，将人炙烤至死一般。

　　　　街道很清冷，暗黄sè的房子在刺眼的阳光之下，连影子都是弯弯曲曲的，斑驳不堪。

　　　　街上没有行人。

　　　　或者说，没有一般意义上的行人。偶尔有一两个人，也是神sè怪异，姿势僵硬，行sè匆匆。

　　　　“我生来就是个罪人，在母腹成胎的时候就是这样——”

　　　　唱诗班的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地狱的轻语。

　　　　爱丽丝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尽管阳光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爱丽丝心里莫名的有些沉重。仿佛是一团模糊的黑暗压在她心头，浓郁得化不开。

　　　　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几乎是跑一般的，冲到了梅蒂馨的糖果店。不过，糖果店却是关着门，梅蒂馨似乎不在。

　　　　爱丽丝转过脑袋四处寻找，突然看见远处的城楼上站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