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吞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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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泓显然是没听说过这位陆公子的名头，萧竹盈却是有些不满“竹盈”这种略显亲昵的称呼，两人都是默不作声，让陆公子好生尴尬。

　　　　陆钰倒是像个谦谦君子，至少表面上并未显露什么不满情绪，但这满楼的宾客，却耐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小白脸果然狂妄，陆公子主动示好，居然搭理都懒得搭理……”

　　　　“就是，陆公子书画双绝，词赋更是被当朝太傅多次赞叹，他算什么东西！”

　　　　“人家是小白脸啊，兴许萧大家就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

　　　　“居然能让青云榜榜眼如此以礼相待，还好老子刚才没有被色胆冲昏了头！”

　　　　……

　　　　诸葛泓元神之力何等强大精纯，这些人相隔或远或近，说话或高或低，却是半句也瞒不过他，种种污言秽语，让他听得脸色有些发黑。

　　　　那陆钰将诸葛泓的神色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为兄叨扰，先干为敬！”说着，从随从手里接过一壶酒，连尽三杯，“此番拍卖盛会，我等倾慕仙家胜景，齐聚于此舞文弄墨，公子既然能得萧大家青睐，想来也是同道中人，不如也来凑个热闹！”

　　　　诸葛泓刚刚和戚无忌比了一局棋便招惹出来一个修真三重楼的戚屠龙，眼前这陆公子虽然看着颇有胸襟，但能够排在青云榜第二位，显然也是来头不小，虽然他目前并未发现有修真高手隐藏在附近，但也无法确保对方身后没有高手保护，单凭对方几句言辞挤兑就义气相争，在他看来实在没有半分意义，捉狭一笑：“谁说能够被萧大家青睐就一定得是你们的同道中人，说不准人家萧大家就喜欢本公子这种细皮嫩肉的俊男呢！”

　　　　抱着看热闹心思的萧竹盈闻言脸色一红，微微嗔怪的瞪了诸葛泓一眼。

　　　　这一幕放在众人眼里，倒像是彼此间的打情骂俏，一时间惊疑不定的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男的俊美，女的娇艳，确实风流无二！

　　　　陆钰眼神一缩，惊疑不定的看了自己身后的一位随从，方才那句“兴许萧大家就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话便是此人说的，只是声音极低，没有一定的修为，绝对无法听到，莫非眼前这人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诸葛泓的北冥吞天决虽然修行速度事半功倍，但却是真正的法体双修，目前还只是停留在淬炼肉身的阶段，体内的真元，反倒不足一提，放在外人眼里，就成了没有丝毫修为的柔弱书生。

　　　　只是越是如此，陆钰心中一较高下的兴趣也是越发浓重，略一抱拳，佩佩而谈道：“兄台言语洒脱，此等心境绝非常人所有！此刻距离拍卖会开始尚有一段时间，小弟见猎心喜，愿以这只鼠须金笔作为彩头，你我各以这岳阳楼作一首诗，若是兄台胜了，这鼠须笔便归兄台，如何？！”

　　　　“鼠须笔，书圣留下的那只金笔吗！”在场众人多半是饱读诗书，岂能不知书圣王羲之曾以这鼠须笔写下名动九州的兰亭序，立地成圣。

　　　　诸葛泓微微咂舌，前身虽然不是那种迂腐的儒学弟子，但对于这只名满九州的鼠须笔可是心怀向往，更何况，在这仙古大世，书圣王羲之更是一位修真十重楼的剑道高手，万剑阁有名的苍穹剑法便是此人所创。那鼠须金笔当中蕴含的笔法，与苍穹剑法一脉相承，自己若是能够领悟一二，也不失为一桩大好事！想着，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陆钰手中的鼠须金笔，“好，那就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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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苍穹剑法

　　　　陆钰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此人如此自信，莫非自己失算了吗！只是此刻骑虎难下，毁约这种事情他还没那脸皮做出来，只好硬着头皮挤出一抹笑意道：“还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诸葛泓！”诸葛泓漫不经心的说着，暗地里却是仔细查看起这具肉身原本那位诸葛公子留下的记忆。以他此刻的元神境界，前两世的记忆都是清晰如画，便是当年囫囵吞枣记下的一些诗词古句，也能张口说出，怕的就是这些名作已经在这个世界出现，到时候自己岂不李鬼遇见李逵，贻笑大方！

　　　　陆钰默念诸葛泓的名字，想来想去也不记得听说过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俊杰公子，心情总算轻松了许多，回头叫了声：“小二，拿笔墨上来。”

　　　　往来于岳阳楼中的文人墨客本来就多，这些人说不定什么时侯就诗兴大，想要留些笔墨。因此，楼中文房四宝倒是随时准备着。

　　　　陆钰这边声音一落，马上就有两个机灵的小厮用玉盘托着笔墨纸砚，送到了两人身前。

　　　　楼下的这番动静早就惊动了二楼的那些客人，一时间，除了少数性情淡泊之辈，皆是将目光聚焦在了诸葛泓两人的比试上。

　　　　萧竹盈等人虽然见识了诸葛泓的超绝棋艺，但这陆钰乃是当朝最负盛名的青年学子，书画无双，词赋冠绝，更兼得了书圣妙笔，落笔生花，被时人称为文曲星下凡。

　　　　“诸葛公子做诗真的没问题吗，能够胜了对方吗？”萧竹盈喃喃自语，眼中有着一股莫名的担忧。渡月看在眼里，自然能够猜到自家师妹的一些心思，只是在修真者眼中，容貌只不过是锦上添花，俗世的美人，也只是一只漂亮的蝼蚁罢了。

　　　　“我家公子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倒是墨澈，没心没肺，在他眼里，自家公子除了有些羸弱，当真是天下第一的风流人物，而现在顽疾顿消，就真的是当世无双的俊杰才子了。

　　　　“呸，不要脸，自吹自擂……”陆钰风流倜傥，身边倾慕的红颜知己自然不少，这次岳阳楼之行，便带着一位轻纱遮面的姑娘，说话的是那位姑娘身边的小丫鬟，年纪与墨澈相仿。

　　　　“哼，小丫头片子！”墨澈不屑一笑，懒得理会这个小萝莉，虽然他自己也不见得比人家大了几岁。

　　　　渡月几人莞尔，萧竹盈却是死死盯着还未落笔的诸葛泓，暗自焦急。

　　　　那小丫鬟见墨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转头又向她身边的那位轻纱遮面的姑娘道：“小姐，你说谁会赢啊？”

　　　　比试伊始，便有年长德厚的老儒点起了一支线香计时。

　　　　陆钰只是渡了几步，便朗声长吟道：“乾坤千里，钓艇如萍！”掌中鼠须金笔凌空虚点，劲力冲涌而至砚台上，里面的墨汁泼洒而出，半空中凝聚成横竖撇捺，落在纸上，便是组成了那几个字，力透笔尖，起笔藏，落笔回，重如坠石，笔意厚重，行的是魏碑正楷之书，却又隐含剑法中的点、挑之技。

　　　　乍见此情此景，在场文士莫不为之狂热。反观诸葛泓，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陆钰手中的鼠须金笔，觊觎之色毫不遮掩。

　　　　陆钰沉思片刻，又是右掌疾扬，射出一记指风。这道指风落在砚台当中，当即发出“噼啪”一声轻微的爆响，激荡起的几滴墨水在半空中碎裂，旋即消散不见，日光映照下，幻起一抹绚彩，片刻之后，“楼观岳阳，川迥洞庭。”八个字已经跃然于纸上。笔势牵连，一气呵成，竟与剑法中的勾、圈、拂、截之技有些通融之处。

　　　　诸葛泓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这等蕴含剑道神韵的笔法，对于那只鼠须金笔中暗藏的苍穹剑法神韵更是多了几分兴趣。

　　　　陆钰踱步急思，不时的挥毫泼墨，意气风发之下，颇有些超长发挥的味道，连他不曾掌握的那缕剑道真韵，也开始多了几分领悟。

　　　　轻纱遮面的那位姑娘只是满目深情的盯着尽情挥洒的陆钰――认真起来的男人，身上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小丫鬟没能从自家小姐那里听到满意的答复，不禁握着小拳头嘀咕道：“那家伙贼眉鼠眼的，还真以为能够胜过陆公子吗，真是不自量力……”

　　　　小丫鬟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总算将她家那位姑娘从花痴状态解封，只是见到诸葛泓一脸轻松的样子，这位姑娘的心里也开始变得狐疑起来：此人不是故弄玄虚，便是真的胸有成竹！

　　　　转瞬的功夫，陆钰那边已经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片，诸葛泓才开始研磨润笔。

　　　　而那线香，早就烧去三分之二。

　　　　轻纱遮面的那位姑娘见了，心中却是隐隐有些紧张起来，左顾右盼间，忽然瞧见萧竹盈的神色，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思，悄悄的凑了过去。

　　　　“两位姐姐！”

　　　　渡月二人正眼巴巴地望着开始着笔的诸葛泓，乍听这一声称呼，都是吓了一跳。

　　　　“这位妹妹有事么？”渡月奇怪道。

　　　　“时辰都过去这么久了，诸葛公子怎么才开始落笔？”

　　　　萧竹盈原本就担心诸葛泓胜不了对方，想起这罩着面纱的女子乃是跟随陆钰身边的人，脸色就更有些难看，冷笑道：“当年曹子建七步为诗，还不是到第七步才有的诗词，陆公子只是略加思索便能如意挥洒，果然是文曲星下凡！”

　　　　“萧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陆公子已经提前做好了腹稿吗！”

　　　　“哼，是不是你们应该心知杜明！”

　　　　“我看是萧姑娘见到那位诸葛公子败局已定，才想到要找借口来污蔑陆公子吧……”

　　　　这话连渡月都有些不乐意听了，插口笑道：“眼下时间未到，胜负难料，保不住人家诸葛公子早就胸有成竹，这才有自信在最后关头写下来！”

　　　　“对对，我家公子必然是早就胸有成竹！”墨澈一副理应如此的语气。

　　　　莺莺燕燕，说话间，陆钰涂涂改改，一篇岳阳楼赋已经完成。

　　　　“时间到了，是陆公子赢了！”跟在那位遮面女子身边的丫鬟激动地脸色涨红，大声叫道。

　　　　“那可未必！”萧竹盈一直留意着诸葛泓这边，就在线香刚好燃尽的一瞬间，诸葛泓洋洋洒洒的一篇岳阳楼记也正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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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兰亭遗韵

　　　　陆钰原本已是胜券在握，听到萧竹盈的话，下意识的向诸葛泓那边看了过去。

　　　　墨是临时研好的墨，笔是最为常见的狼毫笔，诸葛泓顷刻间写就的这篇岳阳楼记，也不过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的千古名作中摘录的几句妙语，但这区区几句话，却如暮鼓晨钟，让陆钰感受到了一股无拘无束、不可一世的豪情壮志。

　　　　他内心震荡，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道：“是我输了！诸葛公子能够写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等警句，单是这份胸襟，陆钰便自愧不如……”

　　　　诸葛泓轻轻摇首，意味深长道：“兰亭遗韵，风骨犹存。”这鼠须金笔不过是沾染了王羲之生前留下的一缕笔法剑韵，寻常人想要籍来此推演万剑阁的苍穹剑法，根本就没有可能。但陆钰能够领悟其中的一缕笔法真韵，并将之与武技融会贯通，确实是出人意料。

　　　　陆钰微微一怔，“还请诸葛公子指点！”说着，主动将那只金笔递给了诸葛泓。他不过是机缘之下才悟得的一缕书圣笔法，虽然能够感受到这种特殊的意蕴对于自己舞文弄墨的帮助，但也难窥真正的玄机，更多的只是将这笔法与平日修习的剑法融合，用来在人前卖弄玄虚罢了。

　　　　“我看你的笔法篆、隶、楷、行，样样倶全，虽是炫人眼目，却未必实用。若是单纯为了印证文武之道，篆体遒健刚猛；楷书中正刻板；行书失于疏密；唯有隶书简捷流便，才最合武道。当然，你若是剑法大家，倒也不必拘泥于此，要知道，剑法之道，最重精气神……”

　　　　陆钰听得眼前一亮，深以为然，对诸葛泓一揖到地：“兄台此言，若醍醐灌顶，令陆钰茅塞顿开，领悟实多，请受小弟一拜！”

　　　　“陆兄何须多礼，若非今日亲眼目睹兰亭笔韵，泓亦难有此番心得。”诸葛泓淡然一笑。

　　　　“当得，当得！”陆钰所得不凡，心情大好之下，早就将赌斗失败之事忘在脑后，直恨相逢恨晚，这只金笔没有提前被对方给诓骗过去。

　　　　在场众人早就被诸葛泓一篇岳阳楼记所折服，又听他对于文武之道见地颇深，更是惊为天人。

　　　　二楼靠近楼梯口的一处雅阁当中，一个少女正饶有兴趣的临摹着陆钰方才书写的诗篇，至于诸葛泓的那篇岳阳楼记，虽然文笔精妙，但讲真的，单纯以书法的角度而言，的确比不上陆钰的花团锦簇。不过随着诸葛泓指点江山，将那文武之道分析得精致入微，这少女临摹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及至后来，更是直接将笔撂下，赌气道：“不练字了！”

　　　　坐在她桌子对面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原本偷得清闲，打着瞌睡似乎都要睡着了，此刻却是遭了无妄之灾，愕然道：“为什么不练了，你不是很喜欢那位陆公子的文墨了吗？”

　　　　“还不是楼下那个诸葛小子……”少女气呼呼的说着，将诸葛泓的一番话讲给了老者。

　　　　原本眼神迷糊的老道士眼神却是越来越亮，喃喃自语：“这话没错啊？”

　　　　“爷爷，您之前还不是说陆钰公子的笔法已经窥得祖爷爷真谛吗，现在被那诸葛小子三言两语说的一无是处，岂不是根本就不将我王家放在眼里！”少女绣眉一皱。

　　　　老道士脸色鬼祟，捉狭道：“原来韵儿是不满意鼠须金笔现在的这位主人喽？”

　　　　少女脸色一红，讪讪不语。

　　　　老道士平日里最是喜欢逗弄眼前这丫头，但此刻，楼下高谈阔论的那位诸葛公子显然更令他感兴趣，思虑之际，忽然想起此人复姓诸葛，不由微微一滞，“该不会是琅琊诸葛匹夫的后人吧！”

　　　　与此同时，面对陆钰公子灼热的目光，诸葛泓终于不敢久留，抱歉一声，与萧竹盈几人登楼而去。

　　　　这让已经将他视为知己良友的陆公子颇感遗憾，跟在他身边的那位遮面女子见了，不由笑道：“公子若是有兴趣见识一番上面的拍卖会，不如随妾身一同去看看？”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诸葛兄‘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陆某只能精卫填海，矢志不渝！”说着，他目光坚定，竟是无视此间声色，往楼外而去。

　　　　遮面女子嘴角一翘，低声呢喃：“难怪父亲对你给予那般厚望！”说着，展颜一笑，追了出去。

　　　　小丫鬟有些不乐意的看着人潮向楼上涌去，显然对所谓的拍卖会极为感兴趣，但自家小姐已经离开，她总不好一个人留在这里，恨恨的瞥了眼诸葛泓一行人进入的那个包厢，“不就是一首诗词吗，神气什么！”她家老爷可是当朝稷下学宫的祭酒，被誉为当今天下最为睿智的人，在她眼里，区区一首诗词，固然精妙，却也实在算不得什么！

　　　　三国归晋之后，这个世界或许是因为仙魔存在的缘故，并未有过五胡乱华等纷乱，但历代帝王，总有庸贤之分，有晋一朝，历经千年，能够没有发生太大的动乱，稷下学宫的存在功不可没。这些人与喜好黄老玄学的修真者截然相反，为了心中的理想，将腰杆挺的笔直，开了这万世太平。

　　　　“那位陆公子最终还是选择了庙堂之上的江湖！”老道士望着陆钰离去的方向，眼神有些复杂。

　　　　“爷爷不打算留他吗，要知道，他可是数百年来，唯一一位领悟了先祖笔法之人！”少女有些不解，虽然那鼠须金笔的归属另有玄机，但以这位陆公子展露的才华，她可不相信老爷子不会动心。

　　　　“人各有志，有些事情是强求不了的！”老道士感慨一声，忽然有些玩味的道：“更何况，比起这位陆公子来，那个诸葛泓才是更值得咱们关注的对象！”说着，伸手指了指隔壁的包厢。

　　　　少女脸色微红，隐约间听到了那边屋子里的说笑声，又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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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旷圣遗境

　　　　叮铃叮铃……

　　　　诸葛泓几人正在包厢中享用酒菜，突然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环佩声，楼下的喧嚣为之一寂，细碎的脚步声接踵而来，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莫名的草木幽香。

　　　　渡月似有所感，透过包厢的窗户向下看去，眉头微蹙。

　　　　楼下，一个绿裙少女款款而来，身旁跟着一个丰神如玉的少年郎。

　　　　诸葛泓心中一动：“姑娘说的便是她吧！”

　　　　来之前，渡月便提及此次岳阳楼之行恐怕会遇上一位死对头，这才邀请诸葛泓一同前往。如今看来，也难怪她会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来者虽然只是两个人，但却都是修真者。

　　　　渡月点了点头，将眉头皱的更深了。

　　　　萧竹盈见了，轻声道：“那少女叫做司马曦，君山郡主，多愁林数百年来最出色的外门弟子。当年旷圣遗境中，师姐与她各得一半先圣传承……”

　　　　旷圣遗迹指的是上古乐圣的师旷的修真洞府，此人生而无目，却有聆听天外之音、洞察鸟兽之语的能耐，传闻他抚琴时，能使凤凰来仪，被这个世界上修行音律之道的人奉为乐圣。

　　　　妙音阁这些年能够得到飞速发展，便是得益于渡月在当年那场旷圣遗境之行中斩获颇丰，但也因此，与那位君山郡主结下了不小的怨。若说当年的司马曦不过是仗着皇族身份跻身修真界的纨绔子弟，那么今日，已经有修真一重楼修为的她，已经是修真界排的上号的青年才俊了。与之相比，同样是得了半数乐圣传承的渡月，此刻才不过是筑基巅峰罢了。这等修为虽然足以傲视武林江湖，但在修真界，只不过是堪堪入门罢了。这其中固然有身份地位的缘故，但也不可否认，那位司马姑娘，的确不凡。

　　　　多愁林的确有不少以音律入道的高手！诸葛泓可是知道，一千多年前，名动一时的竹林七贤便都是多愁林的高手，这其中，擅长音律的便有好几个！

　　　　三千大道，殊途同归。九州中原，人杰地灵，偶尔有几个顿悟的才俊以琴棋书画等道踏足修真世界并不足奇。只是这种偏门的道，对于资质的要求也最为苛刻。上一世诸葛泓潜心专研道德心经，加之奇幻海所在的八荒四海之地荒芜偏僻，通晓琴棋书画这等雅趣的人本就不多，他自然不会有过一窥音律之道的念头。

　　　　但这一世不同，有过一世修行的经验，他更清楚根基的重要性。更何况，吞天之道，在于海纳百川。这个过程，不但能够让他的积累更加深厚，也能够通过见识不同的道，来触类旁通，提升境界。要知道，以他此刻元神境界的高度，想要获得一点点进步是何等的困难。

　　　　说话间，司马曦两人已经上了二楼，凑巧的是，她们所在的包厢，刚好与诸葛泓所在的这个包厢相对着。

　　　　诸葛泓凭收起神念，见渡月依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意味深长的笑道：“大道无涯，何必争一时之勇！”

　　　　“看来此行全赖诸葛公子帮忙了！”渡月苦笑一声，她原本怕的只是司马曦身边的那些修真界的师兄弟，要知道，这位司马曦不但出身高贵，而且还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若非群芳谱只是针对江湖中人所设，这群芳谱之首是不是萧竹盈还是两说呢。

　　　　诸葛泓摆了摆手，道：“几个修真界的外门弟子罢了！”

　　　　九州十派当中，俱是将修真三重楼之下的弟子归为外门弟子，跟在司马曦身边的那个少年郎虽然修为要高出司马曦一些，但也不过是二重楼巅峰罢了。只要不是遇上戚屠龙这等在修真三重楼浸淫了多年的高手，四重楼以下，对诸葛泓来说，毫无压力。

　　　　这便要提及他新的的那门北冥吞天决了。莫说是普通人的血肉之躯，便是修为有成的修真者，经脉受损也不敢等闲视之，稍有不慎，便是根基受损，从此修为停滞不前。诸葛泓当时忙着恢复手上经脉的伤势，便是出于这种顾虑。但在楼船之上的这三天里，他不但出人意料的将经脉上的伤势尽数修复，而且连肉身的强度还略有提升。

　　　　惊疑之余，诸葛泓也弄明白的了其中缘由。这其中固然有北冥吞天决的神异，也有鲲鹏精血的霸道，但这两样都是无根之萍，真正的缘故却是他这具身躯原本具有的玄冥之体。潜藏于周身四肢百骸的玄冥之力，在这关键时刻，充当了天材地宝的角色，不但让他伤势尽复，而且还将肉身淬炼了一番。当然，随着诸葛泓修为逐步提升，玄冥之体的力量逐步被炼化，日后再想完成这等惊人之举，只怕也是没有可能了。

　　　　玄冥之体虽然算得上人族中一等一的霸道体质，但毕竟无法与鲲鹏这等上古妖魔相提并论。吞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对于诸葛泓来说，路漫漫其修远兮矣！

　　　　片刻之后，众目所期的拍卖会终于开始。

　　　　“朝游北海暮苍梧，三过岳阳人不识！”笑声方歇，一位长须飘拂胸前的青袍道长，业已走到拍卖台上，放下手中的一只酋兹色酒坛，道：“贫道坠星崖醉九霄，这拍卖的第一桩奇物，便是这坛牡丹醉！”

　　　　诸葛泓洒然：“这邋遢道士简直是自卖自夸，上来就忙着拍卖自家的酿酒了？！”

　　　　岂料他这边刚刚有些怀疑这件物品会不会无人问津，西厢的一个包厢中便传来一声朗笑：“醉道人平生最爱的牡丹醉，老夫愿意出三千两银子！”

　　　　“我出四千两！”

　　　　“五千两……”

　　　　见诸葛泓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