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旗-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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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莫晓生早就计划好的，他不能等到山口腾子弹上膛后再行动。三支枪同时对准他，他只有死路一条，欧阳红雪也会受到池鱼之灾，死于乱枪之下。

　　　　所以，他抢先一步动了，第一个杀得就是山口腾。

　　　　山口腾被莫晓生一刀毙命，人还没有从马上坠下，莫晓生已经赶到。他在马头上一按，飞身跃起，拔出插在山口腾咽喉的匕首，空中一个转身，匕首在山口腾身边的小鬼子的耳根下的动脉划过。

　　　　小鬼子刚从肩上取下枪，右手还放在枪栓上，子弹还未来得及上膛。颈部左侧鲜血狂喷，迸射而出。

　　　　莫晓生瞬息之间，连毙两个小鬼子，双脚也落在地上。

　　　　另一个小鬼子距离莫晓生有五步开外，枪还背在肩上，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乡下人，会是一个绝顶杀手。

　　　　他微微一愣神，随即拔出马刀，吼叫一声，挥刀策马杀向莫晓生。

　　　　莫晓生和小鬼子对战，明显吃了大亏，他徒步在地，手中只有一柄匕首，长不过尺。

　　　　而小鬼子骑得是东洋马，驰骋如风。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给莫晓生造成巨大的压力。小鬼子的马刀又长三尺有余，挥舞之间，霍霍生风。也就是说，无论是那一方面，这个小鬼子都占据了绝对优势。

　　　　占尽优势的小鬼子，挥刀削向莫晓生的颈部。他这一刀时间部位拿捏得很到位，他要一击必杀，替他的同伴报仇。因为莫晓生的右侧是陡坡，无处避让，看似只能任其宰割。

　　　　真的会如了小鬼子的意吗？不见得。莫晓生在小鬼子的马刀逼近的瞬间，仰面后倒，在接近地面时，猛地转身，左手撑地，成了背对小鬼子的姿势。

　　　　小鬼子削来的马刀，贴着莫晓生的后脑勺呼啸而过，莫晓生的几缕发丝，随着削过的马刀从中斩断，随风飘落。

　　　　莫晓生要的就是险中求胜，当小鬼子的马刀旧力已过新力未生时，突然暴起，手中匕首奋力挥出。

　　　　不过，莫晓生的匕首刺的不是小鬼子，而是小鬼子的战马。他在小鬼子战马的屁股上，狠狠就是一家伙。

　　　　战马吃痛，“灰溜溜……”的一声长嘶，人立而起，把马上的小鬼子，掀翻在地，飞奔而去。

　　　　摔得七荤八素的小鬼子，看着如同天神一样，一步步走近的莫晓生，惊恐万状，坐在地上一点一点后移。

　　　　一杆枪碰到他的手上，这是山口腾的枪。他从马上坠下的地方，就是山口腾毙命的地方。

　　　　拿到枪，小鬼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迅速拉动枪栓，让子弹上膛，瞄准射击。

　　　　“呯……”枪声响起，子弹在莫晓生的脸上拉出一道血口。

　　　　莫晓生的匕首也已出手，钉在了小鬼子的左胸。

　　　　他快步上前，一脚踢飞小鬼子手中的长枪，再一脚踢在小鬼子的脖子上，“嘎巴……”一声，小鬼子颈骨碎裂，头软绵绵的垂下胸前。

　　　　莫晓生刚才也是有点大意，他刺伤战马，把小鬼子甩在地上，他以为万无一失了，小鬼子就是只待宰的羔羊。却没有想到，这个小鬼子竟然摸到了山口腾的枪。

　　　　也好在莫晓生反应机敏，在小鬼子拿起枪的那一刻，先是闪身，而后才扔出匕首，击杀给他造成威胁的小鬼子。

　　　　莫晓生从小鬼子左胸拔出匕首，插进大腿内侧的刀鞘。摸摸脸上的伤口，对小鬼子啐了一口，转身走向躺在平板车上，满脸微笑，好不惊慌的欧阳红雪。

　　　　“妹子，看来车你是坐不成了，枪声一定会惊动附近的小鬼子，他们很快就会赶到这里。”莫晓生慢慢把欧阳红雪扶起来：“我要背着你爬山，倘若颠簸中造成你的伤口迸裂，有个好歹。你就在地府门口等我，等我送回情报，再去找你这傻媳妇，和你结成一对鬼鸳鸯。”

　　　　欧阳红雪甜甜的笑着：“爷们儿，你真棒，我听你的。”

　　　　泪从莫晓生的眼中喷溅而下，他把欧阳红雪抱在怀中：“媳妇，我真的不敢确定，是否能把你活着带回仙来峰，是我害了你。”

　　　　“杀千刀的蠢爷们儿，你哭个屁。你已经杀了三个小鬼子，我们已经赚了一个，应该开心才是。”欧阳红雪依偎在莫晓生的怀中，温柔的像只可爱的小猫。

　　　　她忽然闭上眼睛，指指额头：“死前在那个一下，让我再幸福一次。”

　　　　莫晓生突然推开欧阳红雪，双眼精光四射，将被面撕成布条：“现在不行，没时间啦，就这样完蛋，老子不甘心。”

　　　　他一边把欧阳红雪用撕下的布条，绑在自己的背上，一边咬牙说：“奶奶的，老子好赖也是一老爷们儿，不信不能把你带回仙来峰，等治好你的伤，老子就死命的抱紧你，永不分离。”

　　　　“怎么样？能挺住吗？”莫晓生站了起来，背着绑在背上的欧阳红雪向前走了几步。

　　　　“我爷们儿背着我，肯定比躺在车上舒服多了。”欧阳红雪的头，贴在莫晓生的肩膀上，微微喘息着。

　　　　“傻媳妇，难受也得硬挺了，我们走啦。”莫晓生向山坡走了几步，又转头回来。

　　　　他捡起地上的长枪，拿走三个小鬼子身上的所有子弹，这才背着欧阳红雪，匆匆向山上爬去。

　　　　莫晓生和欧阳红雪离开不到十分钟，听到枪声的附近一支小鬼子巡逻队就赶来了。

　　　　小鬼子巡逻队，检查证实山口腾等三个小鬼子彻底死亡。迅速做出判断，确定莫晓生的逃跑方向。

　　　　“追。”小鬼子巡逻队队长，发出向莫晓生和欧阳红雪逃跑方向追击的命令。

　　　　十分钟长的时间，若是莫晓生一个人，小鬼子就是插上翅膀也追不上。

　　　　可是莫晓生不是一个人，他的背上还背着负伤手术后的欧阳红雪，爬的又是陡坡。所以他没有逃出多远，顶多也只有四百米。

　　　　小鬼子就不同了，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手里只有一支枪，行动速度明显快出莫晓生几倍。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小鬼子已经能看到莫晓生的背影。莫晓生也能听到小鬼子的翻皮军鞋踩在山石上的声音。

　　　　“哥，放下我。”欧阳红雪吐气如兰，在莫晓生的耳边轻声说。

　　　　“干什么？”莫晓生大口喘息着，汗水湿透衣背。

　　　　“这样是逃不掉的，放下我。”欧阳红雪轻拍莫晓生的肩膀：“我有办法。”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莫晓生就是剩下一口气，也要和欧阳红雪在一起。

　　　　“我还要和你结婚呢，怎么会让你丢下我？傻哥哥。”欧阳红雪微微笑着，似乎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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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杀破天（一）

　　　　第二百五十四章　　杀破天（一）

　　　　莫晓生不清楚欧阳红雪的办法是什么？但从欧阳红雪乐观的态度看，莫晓生感觉，欧阳红雪不是在骗他。

　　　　“什么办法？”莫晓生停止向山上攀爬。

　　　　“一个字……打，打狗日的。”欧阳红雪横眉立眼，显出一代巾帼风范。

　　　　“打？”莫晓生回头看看，有点犹豫：“怎么打？小鬼子有二十多人，我单枪匹马，打得过他们吗？”

　　　　“打不过也得打。”欧阳红雪很冷静，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没有一点玩笑的样子。

　　　　“你背着我是跑不过他们的，小鬼子不开枪，是想活捉我们。一旦被捉生不如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他一场，死在小鬼子乱枪之下，好过活捉被虐致死。”

　　　　欧阳红雪又诡异的一笑：“说不定枪声一响，我们还有生的希望。”

　　　　莫晓生苦笑着：“枪声一响，别处的小鬼子就会来增援。我们死在乱枪之下，我信。有生的希望，可能性不大。”

　　　　欧阳红雪哼哼冷笑两声：“我不信我爹会不派人找我，我也不相信武工队就是铁石心肠，对你的生死漠不关心。

　　　　我想赌一把，赌寻找我们的人，会有一部分在这附近。赌他们听到枪声后，能判断出，小鬼追击的是我们。”

　　　　莫晓生暗自摇摇头，欧阳红雪的愿望是好的，但是赌赢的几率微乎其微。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距离沈阳城有五十多里。抗联战士和仙来峰寻找他们的兄弟，是不会出现在这偏僻的山区里的。就是枪炮的轰鸣声震破天，寻找他们的人也未必能够听到。

　　　　可就眼前的局势看，想逃出小鬼子的追击毫无希望。打虽然不是好办法，可是不打，只能被活捉。别无选择，也只能用这不是办法的办法啦。

　　　　“好听你的。”莫晓生在一块岩石后面放下背上的欧阳红雪：“打他狗日的。”

　　　　“就是嘛，打不一定能活着，不打只有死路一条，何不打他狗日的。”欧阳红雪额头淌满汗水，笑得很美。

　　　　莫晓生让欧阳红雪半坐半靠在岩石后，轻松地笑笑。欧阳红雪的豪气冲天，让他热血沸腾。

　　　　“坐好了，哥去给狗日的小鬼子点点名。”莫晓生安置好欧阳红雪，左手操枪，右手拨开欧阳红雪让汗水粘在额头上的秀发，柔情似水。

　　　　欧阳红雪低低的嗯了一声，甜美的笑了。

　　　　回过身的莫晓生变成了另一种模样，他在岩石旁趴下，*紧抵在右肩上，左手托枪，右手食指轻轻放在扳机上，脸如枯井，波澜不惊。

　　　　一个小鬼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莫晓生快速调整枪口。标尺上的缺口，准星和小鬼子的头连成一线时。莫晓生毫不犹豫，果断扣动扳机。子弹呼啸出膛。

　　　　“咻……”子弹高速旋转，“呯……”射穿小鬼子的钢盔，钻进小鬼子的脑袋。

　　　　正在爬山追击的这个小鬼子，头直接栽倒地上，接着像一截木头，顺着陡坡飞滚而下，砸翻了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个小鬼子。

　　　　“射击……”原打算抓活的的小鬼子巡逻队队长，放弃了原来的打算，下达了攻击命令。

　　　　小鬼子的轻重武器同时开火，构筑成一张火力交叉网，把莫晓生覆盖在其中。

　　　　“奶奶的，小鬼子的武器太霸道了。”莫晓生缩在石坎下，子弹打的石坎火花四溅，“啾啾……”的贴着莫晓生的头皮飞过。

　　　　阵地战本来就不是抗联的强项，莫晓生又是狙击手，很少出现在小鬼子的正面攻击下。在小鬼子强横的火力面前，莫晓生射击精准的本领，毫无用处。

　　　　“奶奶的，这样不是办法。一直让小鬼子的火力压着抬不起头，最终还是瓮中之鳖。”莫晓生缩在石坎下，暗自琢磨。他必须变被动为主动，否则在小鬼子恐怖的火力打击下，只有死路一条。

　　　　他侧着头看向欧阳红雪，指指自己，又指指不远处的一块岩石。意思是说：我要到那里去。

　　　　欧阳红雪很平静，微笑的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会阻止莫晓生的任何行动，能不能解开这个生死劫，只能靠莫晓生的聪明睿智。

　　　　虽然小鬼子人数多，装备精良。但是欧阳红雪相信莫晓生会给她带来奇迹，因为他是莫晓生，是她敬爱崇拜的爷们儿，是一匹敢同猛虎生死相搏的孤狼。

　　　　莫晓生连滚带爬冲往另一块岩石，欧阳红雪双手合在胸前，祈祷仙来峰的弟兄，抗联的战士早点出现，协助莫晓生打退追击的小鬼子。

　　　　欧阳红雪虽然不怕死，但她更想活着。她希望能和莫晓生长相厮守，白头到老，幸福走完一生。

　　　　常言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欧阳红雪盼望来救援的两支队伍，现在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支队伍，是仙来峰的兄弟，但他们在二十里以外。

　　　　另一支队伍是抗联武工队的邓候方，邓候方此时还远在沈阳城内，像是没头的苍蝇似得，四处碰壁。

　　　　这两支队伍，不要说现在听不到这里如火如荼的枪声，即便是听到了，等他们赶到这里，莫晓生和欧阳红雪也是弹尽粮绝，跑到阎王爷哪里喝茶去了。

　　　　欧阳红雪不仅盼不来仙来峰的兄弟，和抗联武工队的战士。而莫晓生和小鬼子的接火枪声，却惊动了六华里外的一所小鬼子兵营。

　　　　这所兵营的上尉指挥官，名字叫千田俊一。也就是曾经在靠山岭下设伏，让抗联武工队一排全排阵亡，排长黄二狗，也在这此战中英勇牺牲的罪魁祸首，千田俊一也因此从少尉晋升为上尉指挥官。

　　　　千田俊一听到激烈的交火声，发生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内，即刻集合四十多个小鬼子，和近百名皇协军的队伍，气势汹汹杀奔交火点。

　　　　本就处于劣势的莫晓生，在千田俊一到来后，更是捉襟见肘。

　　　　他制定的多点交替射击的计划也随之土崩瓦解。

　　　　莫晓生在千田俊一尚未带领队伍赶来前，他依托地势的优势，东一枪，西一枪。虽然只射出七枪，但是至少有六个鬼子毙命，一个重伤。让小鬼子也感到压力不小，甚至怀疑和他们交火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队伍。

　　　　但是，从千田俊一的队伍参加战斗后，莫晓生的优势不复存在了。小鬼子采取了火力全覆盖方式，只要是莫晓生出现过得射击点，全都实施了火力压制，不给莫晓生射击的机会。

　　　　莫晓生曾从杀死的山口腾，和另外两个小鬼子身上收集了近百发子弹，只能沉甸甸的揣在怀中，成了摆设。

　　　　莫晓生气馁了，他看到了此次战斗的结果，想从百十号小鬼子和皇协军手底安全撤退，无疑是痴人说梦。

　　　　他记得，三年前的一场战斗。那场战斗是伏击一支小鬼子给养车队，参加战斗的是抗联游击队四十多名战士。

　　　　一切布置好后，小鬼子给养车队也顺利地闯进了游击队的伏击圈，本应该彻底歼灭小鬼子，缴获小鬼子的给养。

　　　　可是伏击战打响后，味道全变了。小鬼子给养车队上呼呼啦啦窜出二十几个小鬼子，迅速组成战斗队形，向伏击的游击队战士发起反击。

　　　　在小鬼子重武器的压制下，游击队虽然发起一次冲锋，但又被打了回来，葬送了七个战士的性命，撤出战斗，宣告任务失败。

　　　　后来莫晓生才知道，这次任务的失败，并非游击队战士不勇敢，而是他们每人只有三发子弹，而且还只能开两枪。

　　　　莫晓生摸摸怀中的子弹，暗暗苦笑。当时游击队的战士因为没有子弹，而造成任务功败垂成。

　　　　今天他有的是子弹，可是小鬼子不给他射击的机会，他照样无法取得最终胜利。

　　　　“哥，过来。”岩石后的欧阳红雪对莫晓生招招手。

　　　　莫晓生爬到欧阳红雪身边，沮丧地说：“妹子，我们只能做对鬼鸳鸯啦，你恨我吗？”

　　　　欧阳红雪摇摇头，甜甜笑着：“干嘛要恨你？喜欢还来不及呢。”

　　　　“哥，求你个事，把枪给我吧。”她伸手抓向莫晓生手中的三八大盖。

　　　　“你要干什么？”莫晓生猜到了欧阳红雪的想法：“我是你爷们儿，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逃命。”

　　　　“我一个人生死事小，你的情报却是抗战的大事，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让无数人陷入苦难。”欧阳红雪冷静的出奇，好像即将要送命的不是她，而是与她毫无关系的人。

　　　　“不可能的，你无论怎么说我也不会离开你。”莫晓生抓住欧阳红雪伸来的手：“我保护不了你，但是我要和你死在一起。重庆政府已经下令，让高磊他们着手处理截获到的情报的有关事情，我们就不必操心了。”

　　　　“抱着我好吗？”欧阳红雪期盼的望着莫晓生：“我想死在你的怀中。”

　　　　莫晓生用左手轻轻将欧阳红雪抱起，右手操枪，指向岩石外：“小鬼子冲上来我就开枪，然后、然后我们就死在乱枪中，作对鬼鸳鸯。你愿意吗？”

　　　　欧阳红雪微微点点头：“这主意听起来不错。”

　　　　忽然一阵枪声在山顶响起，枪声中有人豪迈的唱着歌：“哥哥生来是好汉，敢斗地来敢斗天，平生喜好杀恶鬼，阎王见俺也心颤，要问俺是哪一个，江湖大号杀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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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杀破天（二）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杀破天（二）

　　　　枪声响起出，十几个带着鬼脸的汉子，手持驳壳枪，一路杀奔而来。

　　　　这十几个人，以山石树木为掩护，杀向追击莫晓生的小鬼子，腾挪闪躲极有章法，枪法精准，弹弹毙敌。

　　　　“我们怕是死不了啦。”欧阳红雪欣慰的笑了：“没想到抗联还有这样的队伍。”

　　　　莫晓生吃惊的看着欧阳红雪：“这不是你们仙来峰的胡子吗？”

　　　　欧阳红雪噘着嘴摇着头：“我们仙来峰的胡子可不会带鬼脸唱大戏，这种事情多半是你们抗联的小股部队，为了震慑小鬼子才做出来的。”

　　　　“先不管这些了，有帮忙的，总比没帮忙的好。”莫晓生轻轻把欧阳红雪放好：“奶奶的，刚才可把我憋屈坏了，我再嘣他几个解解恨。”

　　　　“有个望远镜就好了，姑奶奶给你做个观察手。”欧阳红雪跃跃欲试。

　　　　“好好待着，不许乱动。”莫晓生眼睛一瞪，还蛮有几分威严。

　　　　“好好好，听你的，去吧，我不添乱。”欧阳红雪摆摆手，嘟噜着嘴，有点不耐烦。

　　　　有了这支鬼脸队伍的增援，莫晓生的压力明显减小。他爬到距离欧阳红雪四五步的土坎下，慢慢把枪伸出。

　　　　一个小鬼子机枪手出现在莫晓生的视线中，莫晓生伸出大拇指，测量距离。按照他的计算，小鬼子机枪手和他之间的距离，在250……280米之间。

　　　　他把枪上标尺调整到合适的距离，再次把枪伸出，把标尺缺口，准星和小鬼子机枪手的头连成一线，右手食指轻轻扣在扳机上，调整呼吸，然后食指平稳一勾，“啪……”子弹出膛。

　　　　子弹没有射进小鬼子机枪手的头颅，而是紧挨着小鬼子的头盔，从小鬼子机枪手的颈肩部射入，钻进了小鬼子的胸膛。小鬼子头一歪，趴在机枪上，肩膀的伤口，血花喷溅。

　　　　“妈的，偏了。”莫晓生自嘲的笑笑：“偏了也能要你的狗命。”

　　　　“一点钟方向，距离340米，微风，小鬼子指挥官，射击。”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莫晓生条件反射的调整标尺，出枪锁定目标，击发射击。

　　　　小鬼子指挥官左胸喷出一股血污，手中的指挥刀坠地。子弹的冲击力，带动他仰身翻倒，顺着陡坡快速下滑。

　　　　被莫晓生击毙的小鬼子指挥官就是千田俊一，他至死也想不到，他带队增援巡逻队，会要了他的狗命。

　　　　莫晓生更想不到，他会击毙伏击黄二狗的仇人，报了武工队一排遇难战士的仇。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十二点钟方向，距离320米，风向东南，小鬼子轻机枪手，射击。”这个声音又在莫晓生耳边响起。

　　　　这个声音莫晓生感到很熟悉，可是却想不起这人是谁？捕捉机会只在瞬息之间，莫晓生没有时间观察靠近他的人是谁？迅速按照来人报告的射击序列，锁定射击目标。

　　　　枪声响了，小鬼子轻机枪手像一个麻包，栽在地上。

　　　　“扔*，撤。”莫晓生身边手持望远镜的鬼脸汉子，大喊一声。

　　　　十几个戴着鬼脸的汉子，把*，*一股脑的向山下的小鬼子扔去。

　　　　戴着鬼脸的汉子们，和小鬼子的距离超过250米。但是他们是从山上向山下扔，无形间延长了抛掷的距离。*和*落地后，又会顺着陡坡向山下翻滚，再次延长了*和*行进距离。

　　　　被扔出去的*和*，虽然有些还没有到小鬼子群中爆炸。但绝大多数还是有效的给小鬼子造成杀伤。

　　　　爆炸的硝烟，在莫晓生和小鬼子间像一个灰色的幕帐。

　　　　“带上你的心肝，快撤。”那人拍拍莫晓生的肩膀，大喊一声。

　　　　莫晓生没有犹豫，把长枪背在肩上，双手托起欧阳红雪，跟在鬼脸汉子的身后，沿着山路，迅速撤出战斗。

　　　　莫晓生跟着这十几个戴着鬼脸的汉子，撤进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

　　　　山洞里点着一盏巨大的油灯，浓黑的烟，从燃烧的灯芯上扶摇直上。放置油灯的山洞顶部的石壁，被黑烟熏得黑不溜秋。

　　　　靠近山洞两壁，一溜放着十三张简易木板床。床上的被褥叠放的极为规矩整齐，让人有种走进军营宿舍的感觉。

　　　　“你们是谁？”莫晓生谨慎的问道。

　　　　“杀破天。”一个汉子答道。

　　　　这个声音，不是刚才给莫晓生做观察手的那人的声音，可是这十几个人都带着鬼脸，莫晓生看不出给他做观察手的人是哪一位？

　　　　“是认识我的绺子朋友？还是抗联的战友？”莫晓生谨慎的询问。

　　　　他抱着欧阳红雪，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无力。却不敢轻易放下欧阳红雪，害怕再生变故。

　　　　“是你的死敌。”这声音莫晓生很熟悉，但想不起是谁的声音。

　　　　“你是我认识的人，这肯定没错，不好意思的是，我想不起你是谁？”莫晓生很尴尬。

　　　　“贵人多忘事。”声音似笑非笑：“记得栗春妮吗？”

　　　　莫晓生恍然大悟：“杨帆？！你是白杨镇杂货铺的杨帆。”

　　　　扬帆摘下鬼脸面具，笑嘻嘻的说：“记性不错，就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莫晓生轻轻把欧阳红雪放在一张简易木板床上。既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