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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猎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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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高登最喜欢的时刻,沙漠的日落充满了悲壮的美。
“在辉煌中消逝。在消逝中辉煌。”高登想起眼镜蛇家族的创始人,钻石级刺客眼镜蛇的临终遗言,这是前半句。
后半句是:“这就是刺客的一生。”
天黑下来。
夜星寥寥数点,光芒暗淡,大片沙丘笼罩在阴影里。有的童奴焦躁地走来走去,大声嚷嚷壮胆。
过了许久,四周仍旧一片沉寂。许多童奴受不住疲惫,昏昏入睡。突然,一群蓝色巨蝎无声无息地从地下涌出,蝎尾挑翻童奴,将他们送入口中。童奴惊叫乱窜,有人挥刀搏杀,黏液和血液四处飞溅。
“这些蝎子长着人脸!”阿泰惊呼,巨蝎被刀砍中时,还发出婴儿的啼哭声。
高登一把捂住他的嘴,这种时候大喊大叫等于找死。
半个小时后,巨蝎纷纷退去,留下一地断肢残骸。
浓郁的血腥气在戈壁飘散,吸引了更多的野兽。没等众人松口气,一头岩狐从砂岩后窜出,咬断一个少女的喉咙,拖着尸体遁入黑暗。又有个童奴被一条布满吸盘的触手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不时有人被杀,众人越来越恐慌,有的躲进荆棘深处,有的拔腿逃向远方。夜空中,一只蛇颈蝠俯冲而下,獠牙叼起一名奔跑的少年,掠向天际。
过了很久,混乱才渐渐平息。幸存的童奴喘着粗气,手脚发抖,睁着惊恐的眼四处张望。
天更黑了,不知何时,天上的星星消失了。四面没有一丝光,浓重的黑暗犹如一只庞大的魔掌覆盖戈壁,压得人喘不过气。
高登从来没见过这么黑的夜晚,漆黑得令人绝望。夜风吹过,他忽然觉得汗毛倒竖,头脑发胀。一股阴冷的气息随风侵袭,似乎有什么东西攀爬而来。
他全神贯注,但什么也看不到。
“要死啦!哈哈哈!我们都要死啦!”一个孩子突然精神崩溃,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猝然倒下,像一只打鸣的公鸡折断了脖子。
高登觉得脑袋越发胀痛,他听到童奴惊骇尖叫,叫声忽而中断,忽而响起。
“魔怪来了,鼻子会冒黑烟的魔怪!”有个少年一跃而起,疯狂挥刀,仿佛正竭力和魔怪厮杀。
但高登一无所见,大脑像是受到刺激,凝固的精神力骤然暴动,搅得脑袋疼痛欲裂。他不自禁地抱住头,弯刀从掌心跌落。
他听到阿泰悲呼:“阿杜,是你吗?阿杜你不要死!”
他听到众人嘴里叫着各种凶怪的名字:“恶龙,一头喷火的恶龙在天上!”“见鬼,这里怎么会有僵尸?救救我!”
他还听到童奴们“扑通扑通”陆续摔倒,像传染了可怕的瘟疫。
为什么每个人看见的东西都不一样?为什么只有我看不到?高登拼命地想,我要看到!他的头痛得死去活来,我一定要看到!他的头快爆炸了。
“砰!”他顽固得比石头还硬的精神力炸开了一个小口,迸溅出几块精神碎片,融入脑海。高登整个人蓦然一震,撞入了一片噩梦般的阴冷。
他“看”到了!
那是一个非常怪异的东西!
它像一只半透明的水母,通体发绿,正从深邃无边的幽暗中探出一条条光泽变幻的触手,在童奴中飘来荡去。
高登曾在《摩羯域反生命考证》一书中见过它的彩色插画――勾惧灵!
它是里世界才有的反生命!
所谓反生命,其实是一种与生命相对的奇异存在,最耳熟能详的反生命就是幽灵。
如果将现实生活的世界称为“表世界”,那么各种反生命所在的世界就是“里世界”。在表世界,精神依附肉体,生命以物质的状态呈现;里世界刚好相反,肉体依附精神,反生命以意识的状态呈现。
两个世界属于不同层面,相互独立,只有连接处存在一些细微的界缝。在表世界,只有通灵技的修炼者可以凭借玄妙的精神种子――灵种,穿越界缝进入里世界,捕猎反生命。而在里世界,只有非常弱小的反生命才可能溜进界缝,进入表世界,搞出猛鬼屋之类的故事。
勾惧灵就是一种弱小的反生命。《摩羯域反生命考证》如此描述:“勾惧灵,黑铅级反生命,喜好猎食灵魂,善于利用猎物内心的弱点,变化各种幻象。一旦猎物对幻象产生强烈的恐惧,就会被勾惧灵吞噬灵魂。”
高登恍然明悟,根本就没什么魔怪、恶龙,统统是童奴的幻觉。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勾惧灵。
换句话说,只要不怕幻象,勾惧灵就没有杀伤力。而且勾惧灵迟早会离开,无论是人类还是反生命,都不能在对方的世界待的太久。
但高登仍然心存疑虑,为什么勾惧灵没能让他生出幻象?为什么他能看到勾惧灵?
通常,只有拥有灵种的修炼者才能看到反生命,这种能力是一种特殊的感知力,被称作“灵感”。为什么自己会生出灵感?
一切肯定和自己特殊的精神力有关。高登发觉,自从精神力炸出几块碎片后,他的头不再疼了。与此同时,肉身变得更轻盈,精神力与肉身也变得稍稍协调了一点。
最幸运的是,他拥有了灵感!灵感除了可以看到反生命,还能窥见许多肉眼难察的天地奇物。
高登又瞅瞅身边的炮灰,阿泰竟然捡起弯刀,横在颈前,痛苦地叫着阿杜的名字。高登伸手夺刀,但抢不动,他一脚飞踹阿泰下阴,弯刀“咣当”落地。
高登连扇了阿泰十多个耳光,才打得对方清醒。
阿泰愣愣地看着高登,好一会儿才问:“兄弟,发生了什么?”
“你做噩梦了。”
“原来是梦啊!我梦到阿杜了,如果我能走得快一些,早点遇到你,阿杜就不会死。”
高登甩甩发麻的手,心想,那你们俩个都会死,死在我手里。
阿泰忽然皱眉,弯腰捂住裆部,困惑地自言自语:“为什么这里这么痛?”
高登从容答道:“可能你在发育。”
“做梦也会发育?”
“就像梦遗。”
“噢,兄弟,你真有学问!”
“嗯,所以要多看书。”
没多久,勾惧灵消失了。黑暗如潮水缓缓退去,冰凉的星光从天而降,照出沙丘隐隐约约的轮廓。
还有几十个童奴活着,气喘如牛,汗流浃背,刚和幻想中的魔怪大战了一场。
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瘫软在地,心有余悸地道:“总算可以歇一歇了。”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阵阵嗷叫,幢幢黑影夹着点点绿光向这里疾奔。
………………………………
第九章风眼
“沙鬣!”高登心头一沉。沙鬣是普通的沙漠动物,连凶兽都算不上。但行走沙漠的旅人宁可碰上凶兽,也不愿遇到沙鬣。因为它们向来群体出动,追赶猎物死缠不放。
杀戮再次上演。
三百多头沙鬣贪婪地扑向童奴,四面夹击,牙咬爪撕。童奴惨叫哭嚎,在血泊中死战挣扎,只有一些躲在荆棘丛里的人幸免于难。
几个慌不择路的少年向高登的方向逃来,十多头沙鬣追在他们身后,发出狺狺的吼叫。
“他们会把沙鬣引来的。”高登立即爬出沙坑,捡起一根长长的荆条,俯卧在荆棘墙后,荆条悄然探向前方。
那几人跑近荆棘墙,高登轻轻一捅,荆条绊倒了最前面的少年,另外几人又被少年绊倒,摔成了滚地葫芦。
沙鬣纷纷扑上去,阿泰黯然扭过头,不忍再看。
一头沙鬣察觉出了异样,绕着荆棘墙打转,企图钻进来。过了一会,又有几头沙鬣凑过来,爪子扒拉荆棘,一双双绿眼珠子闪烁凶光。
阿泰屏住呼吸,侧脸贴着粗糙的沙砾。他看见高登神色淡定,稳如磐石。他的目光掠过高登,望见荆棘丛的缝隙里一线狭窄的星空。
星光照进阿泰的眼睛,他忽然想起过去的某个夏夜:星空很高很亮,仿佛闪耀着无数枚金币。他坐在村口的老橡树下,对着星星眨眼睛。阿杜站在树顶,挥臂向天高喊:
“我要挣星星一样多的金币!”
“我要当最强的武骑士!”
“我要娶阿娜!”
风沙吹过,迷蒙了阿泰的眼睛。
一声高亢的嗷叫响起,那是沙鬣王的声音。所有沙鬣匆匆集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几个被咬伤的童奴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置信,沙鬣竟然放弃了到口的美食。
“不对劲!我们走!”高登想了想,对阿泰道。他急急冲出荆棘丛,向西跑去,连弯刀都丢下不管。这一次,他拼尽全力,亡命飞奔,息微术像呼啸的海浪汹涌起伏。
阿泰差点跟不上高登,他边跑边气吁吁地问:“兄弟,干吗跑?你不是说赶夜路很危险吗?”
高登反问:“那沙鬣为什么跑?”
阿泰奇道:“我又不是沙鬣,怎么会知道?”
高登道:“因为更可怕的家伙要来,沙鬣吓跑了!”
阿泰惊道:“你竟然能听懂兽语!兄弟,书里还有这个?”
高登身形再次一僵,刚要开口,风沙灌进嘴巴,呛得他直咳嗽。
他心中一紧,回头远望,荆棘丛在风中剧烈摇摆,沙砾“噼里啪啦”激溅,尘烟四处飞扬。
“是沙暴!”高登瞳孔骤然收缩,“沙暴要来了!”
阿泰倒吸一口冷气:“根本没地方躲啊!”
狂风愈发猛烈,大片大片的沙砾被卷向半空。高登一边跑,一边目光四扫,寻找可以藏身的野兽洞穴。但风沙弥漫了视野,周围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高登只能一个劲地向前跑。
“砰!”阿泰撞上了什么东西,摔倒在地。高登没有理会,自顾自往前跑,这下不必浪费力气杀人灭口了。但他没跑远,狂风拽拉着腿脚,发出巨兽般的咆哮,吹得他东倒西歪。
“兄弟,这里有棵大树!”阿泰的高呼声传来。
高登踉踉跄跄地折回来,隐隐约约,他看到一棵粗壮的胡杨树迎风孤立,枝条狂舞。
炮灰总算发挥了一点作用。“跟着我做!”高登对阿泰喊,他快速扯下衣裤,把它们撕成长条,牢牢打结,连成绳索,把自己紧紧绑在树干上。
在他们头顶,风沙遮住了星空,暴风卷出几个小漩涡,沙尘像厚厚的云团绕着漩涡“轰轰”旋转,宛如末世降临。
“兄弟,你真聪明!”阿泰喊道,两人面对面,圈抱住胡杨树,两双手彼此相握。
飓风卷着沙浪从远方席卷而至,沙暴来了!
“砰砰!”一道道沙柱冲天而起,滚滚沙浪遮天盖地。空气像炸开了惊涛骇浪,沙砾狂烈翻滚,层层涌动。
一块砂岩被飓风卷起,抛向高空,胡杨树不停摇颤,枝叶纷纷折断。硬梆梆的沙石暴雨般打在高登身上,又痛又麻。沙尘飞旋,笼罩头脸。高登紧闭眼,直甩头,以免被飞沙堵塞鼻孔。
渐渐地,纷扬的沙砾覆盖住他俩大半个身子。
突然,高登“看”到一点青黄色的小漩涡出现在沙暴中!它形似橄榄,拇指大小,眼花缭乱地旋转着,时而急速窜高,时而飞掠直下,有一次甚至擦过胡杨树梢。
这并非肉眼所见,而是高登的灵感洞察所得。
它是风眼!
风眼被列为天地异形之一,堪称修炼瑰宝,有价无市。只有在沙暴、海啸、龙卷风等自然灾害中,风眼才偶尔出现,概率不足亿分之一。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几位刺客,都曾吞噬过风眼,拥有了快似鬼魅的极速。
高登“瞧”见的这只风眼由沙暴孕育而生,因此颜色青中带黄,透出一丝干旱燥热的气息。
他突然感到息微术躁动不安,激烈起伏,像是发现了对口的美味,对风眼生出强烈的猎食欲望。
过去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高登清晰感受到了息微术的饥渴!
得到它!
高登挪动了几下身子,将绑紧的布条松开一些。他马上感到风在猛烈推搡,上身不由自主地摇摆起来。
他一定要得到它!
高登挺起腰,伸长脖子,竭力靠向风眼。吞噬风眼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把它吸入口鼻,风眼就会在体内融化。
风眼一次次绕近,又一次次掠远。有一回,当它卷近胡杨树干时,高登瞅准机会,奋力一挣,探身凑向风眼。
“呲!”捆住腰背的布条发出撕裂声,高登全然不顾,借势拔起,一口吸向风眼。
差了一点!风眼堪堪从额头掠过,旋转着冲向高空,越冲越远,灵感再也无法感应到它的位置。
高登闭紧眼,继续搜寻风眼。他把布条再挣开一点,让身体挪出更大的活动范围。布条被风扯得紧紧绷直,高登不停地晃荡,像卷入惊涛骇浪的小舟。
但他心无旁骛,沉浸在这种生死的极限中。生命宛如铁锤,越是重击,越能迸溅出耀眼的花火。
过了片刻,风眼突兀地出现在左侧,相距胡杨树近在咫尺。它飞转的速度极快,一瞬间就要掠远。
高登猛地靠过去,上身倾斜,张嘴奋力一吸。风眼连续抖动了几下,挣脱吸力,眼看又要离远。“轰!”息微术猛烈一震,汹涌喷发,高登呼出的气息像一条暴涨的长龙扑向风眼,将它裹住,吸入体内。
“呲啦呲啦!”由于用力过猛,布条接连绷断,高登的身躯剧烈颠簸,整个人要被暴风连根拔起。
阿泰的手陡然发力,死死抓紧高登的手。
猛烈的沙风摇撞着高登,他在气浪中跌宕,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天地间只剩下一双紧紧抓住他的手。
体内,风眼正在慢慢消融。根据典籍记载,风眼会被魔命树吸收,大幅度提升肉体的速度。
………………………………
第十章我和我的小伙伴们
风眼最终融化成一缕燥烈的气息,流入高登心脏的魔命树。
一条青黄色的根须缓缓长出,紧接着,魔命树光秃秃的树干光芒闪耀,一个小小的突起钻出树干,继而绽开,探出一根纤嫩的枝条。
树枝的颜色由浅入深,茁壮生长,连续抽出一片片新芽,新芽又长成密集的树叶,覆盖枝条。再过片刻,郁郁葱葱的枝叶间爆开几点花苞,徐徐绽放,最终,枝头结出一枚青黄色的果实,饱满鲜亮,摇摇欲坠,映衬得整棵魔命树生机蓬勃,光彩焕发。
不出意外,这枚果实会熟透掉落,转化成最纯净的异形源力,令高登速度激增。而通常,只有武技达到白银级的修炼者,才有机会借助源力的滋养,培育出魔命树的果实。
突然间,高登的息微术滚动如沸!
奇变陡生!
魔命树上的果实倏然裂开一道细缝!
迎合着息微术的呼吸起伏,裂缝中飘出一个个细微难辨的风孔,受息微术驱策,纷纷钻入皮肤的毛孔。
这些风孔与毛孔相互渗透,彼此交融,进行着深奥离奇的蜕变。而魔命树上的果实开始黯淡起皱,连同枝条、花叶也渐渐萎缩,显然正在被息微术抽取精华。
高登惊异地发现,一个刚刚完成蜕变的毛孔,竟然化作了风孔,像口鼻一样可以呼吸了!
按照目前的速度,大致需要一年,魔命树的果实会被息微术彻底吸干。到那时,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将蜕变成风孔。
这种蜕变,高登闻所未闻。
可这种蜕变令他毛孔畅通,呼吸量扩大,全身仿佛生出一道道涌动的波浪。
他甚至生出整片沙漠都随着呼吸起伏的玄妙感觉。
随着风孔一个接一个生成,高登本能地熟悉了风的习性。迎着沙暴,高登一会儿侧身,一会儿后仰,循着风力不断调整上身的姿势。往往只要改变一个细微的角度,就能卸去大半风力。
尽管如此,他还是被狂风卷得摇摇欲飞。
幸好沙暴持续的时间不长,十多分钟后,风沙渐弱,景物隐约可辨。
“好了,阿泰,松手吧。”高登声音嘶哑,喉咙里灌满沙子,全身裹了一层厚厚的粉,稍微一动,沙尘就簌簌地掉下来。
阿泰没有反应,高登侧过头一瞧,才发觉他昏迷了。
高登愕然片刻,吃力地扳开对方的手指。那双手指节怒突,粗糙结实,抓得可真紧,他的手指快被扭断了。
高登跨出沙堆,一步竟然窜出三尺远,随即小腿肌腱一阵抽痛。他随即明白,呼吸量的扩大使身体变得更轻盈了,速度自然也加快了,比过去几乎快上一倍。然而,他薄弱的肉体无法承载这种速度,导致肌肉挫伤。
如此看来,果实未能转化成异形源力,反而是一件好事,否则他的身体根本适应不了风驰电掣般的极速。像现在这样,风孔一点点蜕变,速度的提升也会循序渐进,他也能慢慢增强肌肉的承受力。
高登帮阿泰解开绳索,往背上重重拍了几下。
“阿嚏!”阿泰喷出口鼻的沙土,呛着醒过来。他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兄弟,我们活着吗?”
高登凝视着手指上紫肿的淤痕,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觉得自己活着吗?”
这时,远处猛然滚来三个大沙团,颠簸了几下,“砰”地撞在阿泰身上,停止了翻滚。
双方不约而同地叫起来,阿泰痛呼:“现在我觉得我活着!”
“我们活下来啦!”一个大沙团哈哈大笑,抖落满头沙尘,露出鲜艳如火的红发。
“你这混蛋,先解开狗屎的裤带!”另一个大沙团嚷道,用活动的右手去解手腕上的布条。他们三个用裤带相互绑住一只手腕,就像连体婴儿。
高登慢慢退开,不露声色地观察对方:一个洋洋自得的红发少年,一个骂骂咧咧的雀斑男孩,一个扎羊角辫的羞怯少女。
“我早说了,我是注定的史诗主角,怎么会死?知道什么是主角吗?就是美女我上,奇遇我得,反派我打……”红发少年用抑扬顿挫的音调吟诵道,神采飞扬,唾沫横飞。他这才瞥见高登和阿泰,楞了一下,兴奋地扑上来,“天啊,这里还有两位幸存的朋友!你们好,我是番红花,曾经的流浪艺人学徒,未来的传奇英雄。抱一抱吧,让我们庆祝大难不死,从此改变自己改变世界!”
“我叫阿泰,蛮人。”阿泰迟疑着和番红花拥抱,他还没遇到过这么热情友好的童奴。
“叫我雀斑好了,我是个流浪儿。”
“我,我叫翠茜,父亲是商人。”
“朋友,你呢?”番红花又去抱高登,后者看似迎上相拥,实则膝盖微抬,抵住对方裆部。番红花一旦异动,保证他痛不欲生。
“我叫高登,很高兴认识你。”高登从番红花的臂膀间轻轻挣脱,笑着说道。番红花显然颇有心计,自称史诗主角,无非是暗示别人应当以他为主,好处也该由他独享。可惜,这种拙劣的手段书中早有记载。
雀斑男孩满怀戒心地看了高登一眼,把番红花拉到角落,咬着耳朵说:“小心点,红毛,这家伙的笑容里藏着刀子。”
番红花不以为然:“小雀雀,你又嫉妒了,长得没他帅不是你的错。安心啦,小矮凳看起来不像是反角。”
雀斑嘴角抽搐:“我说过很多遍了,别叫我什么狗屎的小雀雀!还有,‘反角’两个字不会写在脸上!这一路,要不是我机灵,你早被许多反角干掉了!喂,你这狗屎的听我说完!”
番红花早就转过身,和高登、阿泰热络攀谈起来。他们本有一大伙人,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分散,后来被沙暴卷到了这里。
高登越发觉得红毛小子心计厉害,他只有阿泰一个炮灰,可红毛竟然纠集了一大群炮灰!
“红毛,我们要抓紧时间赶路了。沙暴刚过,现在不会有什么凶兽。”雀斑朝番红花使了个眼色,暗示双方分道扬镳。
“好!小雀雀、翠翠、阿泰、小矮凳,大家一起出发吧。向前进,向前进!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番红花挥挥拳头,斗志昂扬。
雀斑绝望地揪着头发,自从认识损友,头发掉得好快。
高登对阿泰点点头,跟随番红花三人同行。他觉得有必要弄清,红毛小子到底想在他眼皮底下搞什么阴谋。
众人辨清方向,开始赶路。
番红花兴致正高,沿途指点风景,高谈阔论,嘴巴一刻不停,嗓音动听得像一只夜莺。
“阿泰,秃顶的蛮人怎么梳小辫?戴假发吗?”
“阿泰,蛮人拉出来的屎也比我们粗吗?”
“小矮凳,你为什么个子这么矮,名字却姓高?”
“小矮凳,你别眼睛瞄来瞄去的,太猥琐了,要抬头挺胸拿出气魄!”
高登心中雪亮,红毛是以闲聊的方式,摸他们的底细。好在自己受过家族的特训,对此应对自如。
“红毛,你的嘴巴不干吗?”阿泰舔了舔干涩的厚嘴唇,困惑地看着滔滔不绝的番红花。
“智慧的泉水永远不会干涸。”番红花婉转吟唱。
天色渐渐泛青,临近拂晓,戈壁的温度急剧降至零下。高登还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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