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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卿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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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一日有余,这才到了流泉谷。  当沈庆满脸阴沉地进了府门,一位文士装扮的中年人便迎了上来,神色焦急道:“家主,你总算是回来了,沈家祸矣……”  “沈青河,你是家中的老人了,既然知道此事不可为,为何不劝阻,那群老东西是想让我沈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吗?”  这位名叫沈青河的中年文士是沈庆的一位族叔,也是沈家的一位管事,本身是一位秀才,在沈家颇受人敬重,当初沈云想要谋夺醉仙酿就是他出面调解,平日里沈庆人前人后都是以长辈礼相待,如今却直呼其名,可见沈庆心中的愤怒。  沈青河苦涩道:“他们利欲熏心,鼠目寸光,我哪能劝得住,负责西北酒行的三老爷半月前就已经到家,另外,五爷、六爷、八爷、李掌柜、吴掌柜他们也已经被召回来,此时正与三老爷在偏厅议事。”  沈庆点了点头,一路沉默地朝偏厅那边过去,刚走到门外,只听得里面传来一句极为阴柔的声音:“我沈家必须要独产醉仙酿……”  这个声音沈庆熟悉,是沈家三爷沈青游的声音,事实上,沈庆并没有见过几次沈青游,却对沈青游印象深刻,他觉得自己的三叔在看别人时如同一条毒蛇盯着猎物,的时候甚至因此做过几次噩梦。  沈庆突然没有了火气,沈家承平日久,早已经失去了进取之心,甚至有些人的心态都变得扭曲。就如同一个人生了病,要把伤口处的烂肉全部剜掉,才能康复。  既然如此,还不如狠下心,一劳永逸!  沈庆走进房门,上方的父亲看了他一眼,随意的一挥手让他在旁边坐下,虽沈庆是家主,但是毕竟年轻,而在场的诸位都为沈家做事许多年,大多数都是他的长辈,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询问这位年轻家主的意见,此时偏厅的族老和管事们向沈庆拱了拱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沈青游发了话,偏厅里的众人却没有人敢话,私自谋夺别人的秘方,沈家发家以来其实没少干,但是在干这种事的时候总是要仔细思量,此后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吃到这口肉而不被噎住。  一阵沉默之中,负责京师酒行的吴掌柜摇了摇头:“此事尚待商榷,不可妄下结论,毕竟这其中很多事情并没有弄明白,尤其是调查清楚那位秦阳伯到底有多大能耐,贸然下结论对我沈家来风险实在太大……”  一旁在沈家排行第六的沈青江此时也点了点头:“吴掌柜得没错,再观察一段时间,最好能花钱把醉仙酿买下来,银子多少先不要管,就当是交好那位秦阳伯。”  三爷沈青游负责西北酒行,醉仙酿在西北的销售极为顺畅,利润大得吓人,所以才起了心思,人还没有回来便提前写了书信和八爷沈青海通了口气。  他们二人是一母同胞,来往密切,早已经商议好了要吞下醉仙酿,沈青游听到众人这么,顿时急了,赶紧对弟弟沈青海使了一个眼色。  沈青海收到沈青游的眼色,起身道:“放屁!咱们沈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打听过,那个什么秦阳伯年纪不过双十,出身低微,仅仅碰巧治好扬州疫病才被赐爵,并没有什么人脉。  他和黄公公交好不过是因为送了黄公公几成份子,我沈家只要出更高的份子,哪里还会有什么事情,上个月醉仙酿的红利我还多送给黄公公几千两银子,黄公公已经收下了!  到嘴的肥肉都不吃,莫不是傻了?前几我派了赖八去秦阳县处理此事,出弓可没有回头箭,给他曹唯一万两银子,就足够把他砸翻了……”  前厅里俨然分成了三派,有的管事直接同意吞下醉仙酿,有的则是较为稳妥,还有一些默不作声。沈庆的父亲沈青溪颓废了二十余年,在家里早已经没有了话语权,坐在上方也只是一个摆设。  沈庆面无表情地听着,最后无声地笑了,在一番争论当中站起了身,他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爹,各位叔叔伯伯,我……我去处理一下家中的账目,就不多留了。”  众人向他再次拱手,就继续争议,沈庆也不介意,作势往门外走,沈青溪开口道:“庆儿,背着我出去晒晒太阳!”  沈庆愣了一下,随即慢慢背起父亲,一起出了偏厅,这对父子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因为不值得……  走廊上,沈庆背着父亲,感觉到父亲佝偻的身躯,忍不住开口道:“气还是有些寒,府库里还有几条上好的貂绒,我回头派人给爹送过来。”  “爹年纪大了,用不着什么好东西,自从这条腿断了之后,爹这一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唯一骄傲的是有你这么个争气的儿子……庆儿,醉仙酿之事,你怎么看?”  沈庆沉默片刻道:“爹,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沈家破落在即!”  沈青溪身体颤了一下,严肃地看着沈庆,道:“此言当真?”  “爹,那个曹唯……”沈庆想要形容曹唯,却不知道怎么,最后苦笑道:“那个秦阳伯绝对没有你们想象地那么简单!”  沈青溪叹了一口气,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爹老了,也没法管这些事了,沈家……沈家就交给你了。”  “我明白,只是沈家这次肯定要伤筋动骨了。我明早便走,去秦阳县找潘富,或许此事还能有挽回的余地……”沈庆迟疑一下后,道:“爹,你毕竟年纪大了,在家注意身体,听我七娘又怀上了……”  沈青溪老脸微红,呐呐道:“毕竟只剩下这一条腿,可不得物尽其用……”  (不好意思,今日酒局,更新地有些晚了,酒量不行,现在还晕乎着,码着字差点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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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指挥使的牙牌

    相比于沈家的争执不休,潘府则是一片欢庆。  潘富在自家前院里看见了曹唯,使劲挥动了几下肥手,狂奔着过来想要抱住他,奈何身体太胖,胳膊又短,根本抱不住,最后幽怨地捏了捏肚子上的肉。  曹唯憋着笑,努力安慰他:“胖点好,最近猪肉涨价,越胖越值钱……”  潘富到底没有想明白曹唯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转眼又是眉开眼笑,本来就是眼睛,这一笑就只剩下一条缝,让曹唯感觉到莫名的喜感。  心宽体胖的便是潘富这样的,忧虑不存于心,越活越胖。  “贤弟,这次若不是你手下及时赶到,哥哥可就栽到人手上了。”潘富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一副“差点吓死本宝宝”的表情,竭力睁大眼睛想要表现出惊恐的样子,然而圆滚滚的眼睛好似两颗绿豆,衬托得主人蠢萌蠢萌的……  看到潘富这个样子,曹唯真的生气不起来,强忍着笑,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用怕,你没发现自己很像一个球吗?只要往地上一滚,直接可以从酒坊滚到家,别人追都追不上,这样就不会挨打了!”  “你的对啊!”潘富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脸上很兴奋,随即表情瞬间凝固,满脸幽怨地看着曹唯:“贤弟,你又损我!”  “好了好了,跟我沈家是怎么回事?”  提起沈家,潘富神色顿时严肃起来:“你去南京后,沈家一直做的很本分,醉仙酿的销售非常好,但是前不久,沈家送来醉仙酿上个月的红利,我找几个掌柜算了一笔账,发现足足少了五千余两,他奶奶的……”  潘富神色激动,腾的一声站起来,曹唯拉扯了好几下才让他重新坐了下来:“兄长,消消火,别气坏了胃口,再了我们都是读书人,言行不能太过于粗俗!”  潘富虚心求教道:“那读书人应该怎么?”  “彼其娘之!敢动咱家的银子,我活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欺负我,这下还有王法吗?张猛,张猛你这憨货在哪呢!把本大人的刀拿过来……”  潘富目瞪口呆地看着愤愤难平的曹唯,见他想要起身找刀,连忙拉着他:“贤弟,消消气,别气坏了胃口,这沈家既然做事不讲究,咱们以后也就不用留情面了!”  “对,一定要把沈家抄家灭族!”  潘富擦了一把冷汗,道:“贤弟,不至于……可不敢闹出人命,行善积德是我们兄弟两个的立身之本,随便让沈家赔个几万两银子也就算了。”  曹唯眼前一亮:“没错,就让沈家赔个十几万两银子,赔,狠狠赔!”  潘富是赔几万两,曹唯直接上升到十几万两,两人相视一笑,像极了两只偷腥的黄鼠狼。  潘富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道:“沈家这次似乎有了什么依仗,莫不是在扬州府结交了什么达官显贵?”  “不怕,这回谁来了都不怕!”曹唯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递给潘富。  潘富接过来,看清上面写的字后,如同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连忙又把它塞回曹唯手上,惊恐道:“贤弟,锦衣卫指挥使的牙牌怎么会在你手上?”  曹唯得意道:“这老匹夫在我家蹭吃蹭喝,临走时快把我家搬空了,我曹唯什么时候吃过亏,在他离开的前一个晚上偷偷将它“拿”过来!”  “这么这个牙牌用起来不会有什么麻烦?”  “有什么麻烦?这是那老子欠我的。”  潘富顿时咧嘴大笑,一把将曹唯手上的牙牌抢回去,温柔地摸着它:“有了这玩意儿,咱谁也不怕,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这一次我的手下打了沈家的人,沈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咱们静观其变就好……咦,娘子,你怎么来了?”  红薯笑道:“一大家子人等着你们两个吃饭呢,嫂嫂了,你们两个再不去她可就亲自来请了。”  潘富狠狠打了一个哆嗦,依依不舍地将牙牌还给曹唯,然后朝着后院飞奔而去,丝毫看不出几百斤的样子。  等到众人都坐到饭桌上,正打算开饭时,潘府管家匆匆忙忙跑进来,道:“老爷,县太爷来访。”  曹唯不情愿地放下筷子,皱眉道:“恰好赶到饭点,不会是故意来蹭吃蹭喝的吧?”  “贤弟,你目前还算是本县的师爷,自从你走了以后,秦阳县就再也没有师爷了,可见我堂叔对你用情至深,地可表……”  “这么来我这几个月都是有例银的?”  潘富一愣道:“大概是吧!”  曹唯大喜道:“快,请马县令进来,不!我亲自去请。”  看着曹唯欢喜地离去,潘富苦笑道:“贤弟似乎忘了,他这几个月一次都没去过县衙,哪里会发什么例银!”  潘夫人调笑道:“他哪里是忘记了,分明是钻到钱眼里不愿意想起来,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家财万贯,却计较那几十两银子。”  红薯掩嘴笑道:“相公了,一食一饮皆思来之不易,勿以钱少而不拿,勿以礼轻而不收,发家致富,贵在点滴积累。”  ………………………………………………………  在回京的路上,牟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翻遍了车队上下,就连朱厚照的马车都被他翻了个底朝,正当牟斌搜身时,朱厚照终于忍不住了,不耐烦道:“牟斌,你在找什么呢,至于连刘瑾的裤裆也翻两遍吗?”  牟斌焦急道:“至于啊!殿下,下官的牙牌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落在曹唯府上了。”  朱厚照听完捧腹大笑,直不起身,牟斌纳闷地问刘瑾道:“老夫刚刚讲了一个笑话?”  刘瑾眉开眼笑道:“杂家就不计较牟大人刚才的无礼了,根据老奴所知,秦阳伯就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牟大人既然拿了他那么多物件,怎么可能不留下点东西,哈哈!”  朱厚照指着牟斌,头如捣蒜,又笑得在马车上打滚,牟斌一脸便秘之色,遥望南京方向,喃喃道:“好子,老夫打雁一生,没想到今日竟然被雁啄了眼,等你子来了京师,千万不要落到老夫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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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沈庆跪门

    (感谢“朕即国家朱成华”大大的打赏,如果城北没有记错的话,这位仁兄应该是第一个评论本书的,感谢!)  潘府外,马县令身穿员外服,神色恭谨地站在门口。潘富双亲还在的时候他也是常来潘府,只不过后来因为公务,来往便少了,潘富也极少找他,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去县衙拜访一番。  “东翁,许久不见了,身体可还硬朗?”  马县令见曹唯走出府门,身后还跟着两个校尉,心中一凛,连忙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伯爷,蒙伯爷惦记,下官一切都好!”  曹唯热情地拉着马县令的手往潘府里头进:“咱们两个哪里还用得着这些虚礼,东翁来的正好,酒席已经备好,来也是惭愧,我已经几个月没有去县衙领例银了,还望东翁不要见外。”  马县令福临心至,连忙开口道:“伯爷公务繁忙,自然是没有闲暇时间,下官明日就派人将例银送过来。”  曹唯哈哈大笑,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就几百两银子而已,不打紧,不打紧的!”  马县令的眼皮狠狠抽搐了一下,他是七品官,每个月的俸禄是七石,大概就是七两银子,一年算下来也没有一百两,你一个师爷几个月的例银哪里会有几百两……瞥了一眼跟在身后,手里拿着绣春刀的锦衣校尉,马县令默默闭上了嘴。  饭桌上,曹唯坐在上方,马县令和潘富左右就坐,红薯和潘夫人身为女眷,不便停留,朝着马县令施礼后离去。  马县令看着意气风发的曹唯,唏嘘不已,几个月前他还只是一个毛头子,而自己是一县之尊,如今对方已经值得自己刻意巴结,人生际遇之神奇令他感慨万分。  几杯酒下肚后,场面便活络起来,马县令举着酒杯敬酒道:“伯爷,你年纪轻轻便立下许多功绩,前途不可估量,可惜老夫却一直蹉跎岁月,真是惭愧。”  “东翁见笑了,若是东翁不嫌弃,叫我修德便好!”  马县令连忙摇头道:“不嫌弃,不嫌弃,那老夫便腆着脸唤你的表字了。  修德,老夫今年已经四十有三了,整整做了二十年的县官,这在大明朝有史以来都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呐!”  曹唯笑道:“东翁若是有意,我可以为东翁走走人情,南京知府如今正是空缺,但是东翁不是经科出身,恐怕难以升上去,不过做个同知或者通判还是有可能的。”  同知是正五品,为知府的副职,负责分掌地方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权力很大;通判是正六品,也是知府的属官,分理粮储、马政、军匠、薪炭、河渠、堤涂之事,油水很足。  马县令只是一个举人,通过运作才补做了县令,按理这辈子的官运已经到头了,如果能升任同知或者通判,简直就如同活出了人生第二春,他当即大喜道:“若真能如此,我马狰以后愿为伯爷驱使!”  潘富撇了撇嘴道:“堂叔,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何来驱使之,能够守望相助便好。”  曹唯大手一挥,豪气道:“没错,有我曹唯一口肉吃,就有你们一口骨头啃,以后咱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时宰一些肥羊,也能过个肥年。”  马县令喝了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这哪里是一位伯爷,明明是一个土匪头子,也不知道跟着他混到底是福是祸,不过既然上了贼船,想下去恐怕也不容易。  马县令好歹是一位举人,读书人该有的节操还是有一些的,但潘富就不一样了,满打满算也没有看过几本书,时候爬树下河,茶馆听书是家常便饭,在他看来,做大事的人身上都要带点匪气,跟常人不一样,这就叫头角峥嵘。  潘富此时满脸兴奋,嘴里嚷嚷着:“还要劫富济贫,打劫那些土财主!”  这话曹唯没法接,毕竟他和潘富两个人如今也属于富的范畴,尤其是潘富,穿上员外服,就像一个土财主。  马县令终于听不下去了,狠狠吸了一口气,道:“老夫有些醉了,就不奉陪了,日后再见,日后再见!”  曹唯和潘富歪歪扭扭地将马县令送到门口,嘴里不停念叨着改日再一醉方休,马县令暗暗想道:“老夫以后若是再来和你们两个混账喝酒,就不姓马,姓驴!”  …………………………………………………  清晨,潘府的仆役打着哈欠开了府门,突然发现门口跪着一个人,也不知道是谁,身上都被露水打湿了,连忙跑进府去通报老爷。  等潘富来到门口,看清楚此人后大吃一惊:“沈庆!”  沈庆苦笑道:“潘兄最近可好?”  此人正是沈庆,一夜水路奔波,五更时,刚刚有些亮光,沈庆终于到了秦阳县,城门初开时便进了城,去沈家在秦阳县开的酒楼打探消息,但是收到的消息却令他惊骇欲绝。  沈庆一咬牙,径直来到潘府门前跪下,这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  潘富赶紧将他扶起来,沈庆刚起身,一个没站稳,双腿又差点弯下去,潘富又叫来仆役,左右将他扶着进了潘府前堂,然后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吩咐仆役通知曹唯过来。  不久,曹唯来了前堂,沈庆直接扑倒在地,道:“伯爷,我一月前便去了苏州府,并不知晓家中之事……”  曹唯命仆役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慢条斯理啜了口茶,这才缓缓开口道:“沈庆,你可知道昨日我和潘富在商议什么?”  沈庆爬在地上,苦涩道:“沈庆不知!”  曹唯幽幽道:“我们在商议如何将你沈家抄家灭族!”  沈庆身子颤抖,他不知道曹唯会如何让沈家抄家灭族,但是他相信曹唯能够做到,毫无理由地相信。  “伯爷,给沈家一个机会吧,沈家有愧,定然会给您和潘兄一个交代,我沈庆愿为伯爷效死啊!”沈庆不停磕头,不久额头就渗出血迹。  潘富于心不忍,想要将沈庆扶起来,沈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爬在地上,曹唯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谢谢伯爷!”沈庆又叩头三下,才慢慢起身,心怀忐忑地坐在椅子上。  “你沈家这次想要吞下醉仙酿,可是有什么依仗?”  沈庆连忙道:“沈家的一些族老年老昏聩,给扬州镇守太监黄中送了几千两银子,便以为抱上了黄公公的大腿……”  “呵!”曹唯脸上露出讥笑:“你信不信?黄中这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这几日便待在潘府修养,你沈家这次必须要有所惩戒!”  沈庆舒了一口气,心想沈家这一关算是渡过去了,曹唯既然能留他在府里修养,便没有要对沈家下重手的想法。  曹唯手指敲打着桌面,沉默片刻后,道:“此事过后,你沈家在秦阳县的酒楼全部由潘家接管,此外,你每在潘府住一,日后便由沈家出银一万两,以作房钱,以后你便知道这银子出得究竟值不值得!”  沈庆苦涩地点了点头,这大概就是对沈家的惩戒了,一一万两,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最贵的房钱了,只希望家里那群老东西能够为沈家多留点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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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本官容不得他

    赖八回沈家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沈三爷怒不可遏,拿在手上把玩的五彩云龙纹碟也被他摔碎在地,当即召集家中管事在偏厅议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等诸位管事都到齐后,赖八哭哭啼啼地讲述了他被糟蹋的经过,以及遭遇猥亵时的痛苦心情,哭得如同受了气的媳妇,最后扬言若此事没有个交代,他宁愿一头撞死在沈家祠堂前,免得给沈家蒙羞。  在坐的沈家管事都脸色铁青,赖八再如何也是沈家的脸面,打狗还要看主人,如今这不只是打了狗,简直是日了狗,这让沈家如何能忍?  八爷沈青海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道:“奇耻大辱,此事若是没有个交代,今后我沈家有何脸面苟存于世?外面的人也会觉得我沈家好欺。吴家、刘家向来和我们沈家关系不好,若是知道了此事,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咱们沈家!”  “不可莽撞,先将曹唯的底细调查一番,再做计议……”  吴掌柜还没完,三爷沈青游尖声道:“曹唯出身微寒,老夫已经调查过,他做这秦阳伯不过几月而已,没什么根基,若是等到以后他再结交权贵,沈家便没有机会了,既然已经得罪了,就不能留下他,最起码也要让他丢了爵位,否则后患无穷。  八弟的没错,竖子欺我沈家,此仇不得不报,黄公公是子家臣,能够向宫里递得上话,沈家在黄公公身上花了那么多银子,此事他不能不管。八弟,你明日带上三千两银子去见黄公公,务必让黄公公给个法。”  沈青海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下,其余管事不话,显然是默认了此事。  沈青河欲言又止,对厅中众人失望至极,大半辈子的顺风顺水,已经让沈家人丢弃了商人趋利避害的本能,人家既然敢下手,就明并不害怕沈家的报复,没有调查清楚对方的依仗,如何能贸然出手?  还好家主提前去了秦阳县,希望他能够挽回一些局面,沈青河望着秦阳县方向,眼里隐隐有些担忧……  “青河兄,此事该如何是好?青河兄?”  沈青河回过神来,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走完了,吴掌柜正看着他,脸上露出询问之色。  沈青河苦笑道:“还能如何,这群老匹夫不把沈家败掉恐怕不会罢休,曹唯再如何根基浅薄,那也是一位伯爷,黄公公真的会得罪他吗?恐怕未必!”  吴掌柜神色焦急,道:“那你在议事时怎么不出来?”  沈青河怒道:“个屁!老吴你别见怪,老夫情不自已,才了一句粗话,但老夫还是要骂,这几个自以为是的老混账,尤其是那个沈青游,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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