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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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班长用“林总”这个外号来称呼我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心冷过。

　　　　“学东西慢有什么办法？比别人笨有什么办法？练得比别人多，跑得比别人拼命，你都不承认……”

　　　　哪怕再困难的前路，这几个月我一直坚持着，坚持着明天会更好，但是指导员一次无意间的说漏嘴，却让我十分沮丧。

　　　　“那么拼命干什么？别人总是装作看不到。”

　　　　我全身蜷缩进了被子里，像只受伤的小兽。

　　　　其实看到了又怎么样呢？部队是极其残酷的地方，不看过程，看的只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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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逗比日常

　　　　“班长请假了？！”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心里有些难以置信。

　　　　“嗯，是休假，估计会回去一个月左右吧。”

　　　　班长仍然坐在窗口边的椅子上，一边看着镜子一边把切好的姜片往他日益稀疏的脑袋上抹。

　　　　我问了这句话之后，就没说话了，其他人估计也插不上话，一时间房间里就沉默下来了。

　　　　“接下来训练继续，我走了，班里没人管你们……连里让邵朋过来临时当你们的班长。”

　　　　邵朋班长？

　　　　我记得这个人，他是连队里面资格最老的班长，等明年就可以套四期了――说实话，装步营四期士官，除了连部的文书之外，那还真是凤毛麟角。

　　　　“对啊，回头你们两个过来帮我收拾一下东西，下午就要走了。”

　　　　班长指了指年生和谢秀峰，然后他的眼光看向了我，随后又转开了，看起来完全没对我抱有任何指望。

　　　　……邵班长啊

　　　　班长说走就走，完全没给我们多少的心理准备，他一走，我就感觉我心里舒服了很多，像是有块大石头被搬走了一样。

　　　　每天的训练还在继续，不过除了年生很少管我们之外，邵班长也搬到了我们班里来。

　　　　我这个人是很以貌取人的，第一次遇上隔壁的七班长苏剑，就感觉这个人长的很奇怪，当然，随后的日子里感觉这个人还行，邵班长就不一样了，看着一米六多的小个子，黝黑的脸上还有岁月留下的褶子，如果没穿军装的话，看起来就像是个好说话的老头――

　　　　实际上他也真的很好说话。

　　　　他第一天到我们班里，就拒绝了我们几个新兵的伺候：“我自己有手有脚，不用你们伺候，把你们那一摊整利索了就行了。”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完全没有见过这么明事理的班长，就我从入伍到现在，哪怕一个刚套的士官都能够威风八面，对自己班里的士兵颐指气使，但是邵班长不会，他没有仗着自己的资格倚老卖老，最多平时坐下来谈谈心。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种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因为邵班长放下话了，不允许老兵欺负新兵，为此还骂了意图搞事的年生一顿，这之后，年生就不敢怎么欺负我们了。

　　　　可惜的是邵班长和我们一起住的时间很短，要不然真想一直做他班里的兵。

　　　　每逢星期四，营里就会组织政治学习，嗯，按照营教导员的说法，要教教我们在部队里为人处事的道理。

　　　　“现在很多新兵啊，下了连队就盲目不已……”

　　　　这种听着闹耳朵的东西教导员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回了，我们对他的评价就是“装”。

　　　　教导员其实长得很不错，很有将军的气质，很可惜做了我们营的教导员，说的话还不如营长一句话好使，一般来说，政治课这种东西由各连队指导员负责，全营的由教导员负责，全营区的当然是去旅史馆下面多功能大厅了，只不过前一个还好，每星期一次，后两个都是临时性的，更多的是传播上级领导的思想和指示。

　　　　只不过我听着教导员在上面嗡嗡嗡嗡，不久上眼皮就开始和下眼皮打架了。

　　　　下午的太阳直直的照射在我们身上，每当这时候我看到台上坐在阴凉处的教导员和营长，心里就一阵咬牙切齿，嫉妒的。

　　　　“咳咳，教导员都说了这么多，我来说两句吧。”

　　　　估计是知道教导员能够就一个话题衍生出几小时长篇大论的功力，营长适时打断了教导员的罗里吧嗦：“我刚刚看了，几个营连的新兵都很认真做笔记，这很好。”

　　　　营长是新来的，走路喜欢背着手，撇着外八字，像只大鹅一样，脸却是鼓鼓的，而且刚好姓侯，我们连班长私底下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猴”。

　　　　他这话一说，原本有些死气沉沉的会场就精神起来了，哪怕他刚来不久，但是营长自有他的权利来约束我们。

　　　　“但是，我想，在场的老士官，老班长们，未必会那么认真吧？”

　　　　他轻轻的拍了拍桌子：“我在这里也不多说，你们要是觉得不同意的，可以站起来，把你们的笔记拿上来，我看看有哪个班长认真做了笔记。”

　　　　没有人响应，整个会场都静悄悄的。

　　　　“没有人吗？啊？连个笔记都没有人写吗？我也不要求你们背出来，只要拿出笔记，读出来就行了，有谁能站起来吗？”

　　　　我本来还在半睡半醒之间，就依稀听见了“读出来……站起来”之类的东西。

　　　　这不就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露脸的机会吗？我天真的想道，说不定就这么读一次笔记，就会令营长对我刮目相看――

　　　　哼，区区四个连队，居然没有人能够站起来？这么简单的笔记……

　　　　我毫无征兆，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有些低沉的嘶哑：“我知……”

　　　　“你要死啊！”

　　　　坐在旁边的谢秀峰当即就把我拉坐下了：“营长要的是士官，你是士官吗？”

　　　　“士官？”

　　　　我一头雾水的坐了下来，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

　　　　不少同连队的人看了过来，有些低头不住窃笑。

　　　　我勒个去，不会又捅了什么篓子吧？我这时候的脸皮还薄得很，脸红红的不敢说话。

　　　　那边营长也不知道是没注意还是没在意，继续大声呵斥着在座的士官班长们：“士官班长们做不到，你能够要求义务兵们做到吗？不以身作则，别人会服你们吗？”

　　　　他喝了口水：“还有件事，是最近，我们营啊，出现了一件很恶劣的事情，这件事我就不说了，知道的都知道，影响非常恶劣！士官班长们要引以为戒！尤其是你们这帮还抱着老思想，老传统的班长们，打骂体罚已经是过去式了，以后在这份方面要加强思想教育……”

　　　　其实部队里的思想教育也就那么一回事，和在课堂上没多大区别，主要是课堂上思想教育课你不背诵要点考试要丢分，部队上政治课要点你不背诵……呵呵，等着倒霉吧你。

　　　　退场的时候各连队按照次序依次退场，我有些惴惴不安的回到班里，邵班长也没多说，直接解散，我这才怯怯地上前搭话：“邵班长，我刚刚……”

　　　　“唉，你这小伙，这么这么迷糊呢你！”

　　　　邵班长笑骂道：“下次注意听着点。”

　　　　然后就完了，邵班长回头整理被子了。

　　　　我还站在那里有些懵逼，丢这么大人，这时候不应该骂我吗？我都感觉被我班长整出被害妄想症了。

　　　　但是也就是邵班长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我以后每次在公众场合，至少都要确定了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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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高射机枪

　　　　高射机枪手在连队里面是最不受重视的群体，所以平时训练也就自己组织，连带队的班长李均都是二流货色。

　　　　请原谅我这样鄙视李均班长的职业技能，哪怕他为人不错，但是在这方面上，垃圾始终是垃圾。

　　　　“我们今天要训练的是瞄靶。”

　　　　李均到了车场，很干脆的让我们将其中一辆装甲车的帆布撤了。

　　　　装甲车平时不动用的时候，就会用帆布遮盖，然后用粗大的麻绳将帆布固定，就固定帆布这件小事，我到今天都不怎么懂，所以拆帆布的话还能搭上手，在固定的时候就只能扯扯帆布，至于麻绳捆绑什么的，只能让其他人去做了。

　　　　还好大家已经习惯我这个笨蛋的行为，久而久之也就见怪不怪了。

　　　　李均没有将帆布完全掀开，也就掀开一半，露出装甲车的前半个车身：“这就是我们装步连的装甲车了。”

　　　　他指了指仰天指着的两根圆柱，道：“那就是俗称的炮架了，这些科目你们平时都有背吧？”

　　　　我们连忙小鸡啄米式的点头，我心下暗想：幸好没有当场背诵，这几星期过去没复习，我估计全给忘了。

　　　　“来，把高射机枪抬上去。”

　　　　他按住装甲车第一个负重轮上面的车体边缘，一脚踩在负重轮上面，登登登就上去了。

　　　　“再上来一个人，装高射机枪的话，要有两个人通力合作，现在你们都不熟，先两两合作吧。”

　　　　抬高射机枪可不轻松，这么一杆枪，足足有745斤，吹牛逼扛沙袋跑的人就不用说了，一般人扛着这东西就跑不了，像平时我们过来车场，来回都要轮换着扛，一是公平，二是实在是太重了。

　　　　高射机枪头重脚轻，我们下面两个人将这枪送上一米多高的装甲车都有些费劲，李均和陈俊强两个人站在前挡板上面，也小心翼翼的将枪接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将高射机枪装在炮架上（不少专业名词我都忘光了），李俊这才发现炮塔下面的旋转门都没有打开，有些尴尬的下了车，掀开车后的帆布，打开车门，然后在车里将旋转门打开。

　　　　“咳咳，我们接下来学习的，是高射机枪的平战转换以及高射机枪的固定与拆卸。”

　　　　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李均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有些犹豫，随即又扬起眉毛：“我先示范一遍，然后你们一个一个来。”

　　　　因为架设高射机枪的架子现在是朝着天上的，所以第一时间要将架子放平，李均一撑车盖，麻溜的跳下了装甲车，他在旋转门下面探出头来，先是将炮架摇了下来，然后指了指炮架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这里是高射机枪的插梢，记住了，这个小细节是最后一步。”

　　　　我上车低头看了看，只看见两个拇指大小的洞，刚刚好和高射机枪尾部的两个孔洞结合。

　　　　李均退出装甲车，又上了车顶：“第一步自然是将高射机枪放到炮架上――这是错的。”

　　　　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之后，他才正色道：“高射机枪是我们装甲步兵班除了40火之外最强大的火力，所以不要小看这个专业，在学高射机枪的时候，要求的就是细心。”

　　　　他伸手将炮架中间两个螺栓拧开：“这是固定高射机枪的螺栓，在将高射机枪抬上车之后，第一步就是将这两个东西打开。”

　　　　李均双手提起将高射机枪放在了炮架上，但是炮架下方两根圆柱看着并没有起到“托住”的作用，这时候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李均又开口说道：“这东西是平衡高射机枪后坐力的，看到这两根大弹簧没有，记住，在没有装着高射机枪的情况下，绝对不允许快速转动摇轮，炮架会直接弹上天去，尤其是站在旁边，被弹到就不是受不受伤，而是会不会要命的问题了。”

　　　　出言恫吓了一下之后，李均迅速将高射机枪放入炮架：“高射机枪前面这两边要放入卡槽处，这样才能将螺栓合上拧上――这时候记住，不要拧紧，然后是固定后面……”

　　　　他跳下车，跑到车里面旋转门探出头：“因为没有拧紧，所以这时候高射机枪是可以摇动的。”

　　　　他上下动了动高射机枪：“把高射机枪往下扳，将孔洞对上，将插梢插进去，然后上车将高射机枪固定好――如果是在旋转门没有打开的情况下，这些也能做，但是估计效率就要慢一点了。”

　　　　的确如他所说，如果没有打开旋转门，高射机枪也可以装上――这时候有个大前提，旋转门上面必须没有炮塔（保护高射机枪手的一道屏障），如果有炮塔的话，这套动作便没有办法在没有打开旋转门的前提下完成，因为那个狭小的空间根本就容不下一个成年人。

　　　　“好了，接下来是拆卸，将刚才所做的动作倒着做一遍，就可以将高射机枪拆下来了。”

　　　　李均很快就将枪拆了下来，然后看了我们一眼：“谁先来？”

　　　　半晌没有人答应他。

　　　　“我来吧。”

　　　　陈俊强撸了撸袖子，从李均手里接过插梢，然后就开始了他的尝试。

　　　　其实这套动作看起来非常简单，也就是摇下枪架，然后打开两边螺栓，将高射机枪架上，拧紧螺栓，然后上膛，扣动扳机。

　　　　只是看着李均行云流水，到了我们手里就各种问题，明明就只有寥寥几个要点，但是我总是顾得了前就顾不了后，一群人忙乎到中午，李均才叹了口气：“今天就这样吧，明天再来，这东西高射机枪手考核的时候要卡时间的。”

　　　　卡时间？

　　　　我心里不由一阵哀嚎，怎么这么点东西还要卡时间啊？

　　　　不过李均下一句话让我松了口气：“只是平时战备的话，没有那么紧张，无论是训练还是演习，都会事先将枪架上，不过你们也不要忽视了，高射机枪学起来要比步枪简单多了，也舒服多了，回去的时候没见步枪手一个一个趴在泥土地里据枪吗？所以更要学好！”

　　　　“算了，时间快到了，我也不多废话了，把枪抬下来，帆布盖上吧。”

　　　　琐事处理完了之后，所有人站成一列，等待李均训话。

　　　　“走吧。”

　　　　李均挥挥手，我们轮到抬枪的就两个人将枪抬起来，自己的马扎就先让其他人拿着，一路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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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野外驻训

　　　　一般来说，我这种活动范围极小的食草动物即使没什么事，最多也就出去服务社买点东西，很少因为其他原因走出连队，四月刚刚过去，上面就有新的命令下来了。

　　　　“今年我们要去驻训。”

　　　　邵朋班长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有些发愣：“驻训……是什么？”

　　　　“上山驻训，一般来说，每一年我们野战军都会有半年时间在山上训练。”

　　　　邵班长笑眯眯道：“其实驻训的地方，也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法？”

　　　　“驾驶员副驾驶会和班里的其他人分开，到装甲车训练基地训练，其他人就要上山了。”

　　　　也就是说，邵班长，要走了？

　　　　邵班长来我们班里的时间也不长，也就两个多星期而已，但是我感觉这两个星期就像只过了三四天一样快。

　　　　所以当邵班长说要过段时间要走的时候，我有些舍不得。

　　　　“你们班长会回来然后先上山，我先不走，把你们安置妥帖之后再走。”

　　　　装甲车训练基地那边需要他们这些驾驶员早一点过去――相比来说，我们这些专业是负责武器的上山驻训的时间要晚一点。

　　　　本来每年的驻训日期都差不多定好了，但是班长申请的假期刚刚好卡在这里，再加上班里的其他人就剩下一个老兵和我们三个新兵，班长不放心也是自然的，上星期班长回来拿东西还吓了我一跳。

　　　　“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班长过来看了班里一眼。

　　　　“啊哈哈。”

　　　　我勉强笑了一声，假装羞涩的说道：“有些想班长了。”

　　　　天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想一口气吐出来，我现在知道了那些拍马屁的家伙们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能够青云直上了，原来这也是一个技术活啊，不仅仅要口活好，还要厚脸皮。

　　　　“想我？”

　　　　当时班长脸上的肥肉直接就抖了抖：“不见得吧？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又犯迷糊了？”

　　　　“啊哈哈，是啊。”

　　　　我打着马虎眼，见班长没有追究的意思，连忙问了一声：“班长，那什么时候上山？”

　　　　“时间啊。”

　　　　他瞥了我一眼：“估计还要一两个星期准备吧，有些东西还是要备齐的。”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日常训练之外，晚上的时间还要拿出来将上山需要的物资准备好，然后将帐篷之类的东西分门别类，趁着空闲清洗，晾晒。平时训练也多了搭帐篷之类的野外生存技巧。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

　　　　在将东西整理完毕之后，营区需要将装甲车这种东西运走――履带式装甲车是不好在公路上走的，那会很容易将公路压坏，所以在将东西准备完之后，我们按连队为单位，要出去给装甲车“铺路”。

　　　　装甲车运走不可能直接上山，所以我们沿着营区车场后门开始，一路开始铺设干草。

　　　　每一捆干草均匀地铺设在地面上，可以有效防止公路的地面被装甲车的履带压坏，铺设草席足足用了我们一个下午的时间，我们连队负责的地方也不过几百米左右，可想而知这段路程有多远。

　　　　装甲车集体出巡的壮观场面我们是看不到了，因为第二天晚上，将公共物资捆绑好之后，我和谢秀峰就要准备上山了。

　　　　每个人的行李其实也就是自己的背囊，还有武装部分发的那个行李包，最多再加上行李箱――不过这东西连队里一再禁止，因为有碍观瞻，所以一般是统一放在原本副连长住的杂物间里。

　　　　说起副连长，他已经荣升隔壁四炮连的指导员了，前途光明啊。

　　　　“谢秀峰，你说，明天，会怎么样？”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一下斜对面的谢秀峰。

　　　　“什么怎么样，该干啥干啥呗。”

　　　　谢秀峰有些不耐烦，他会来到我们班里，还是多亏了董敏班长的推荐，说起来新兵班每个班都有一个讨班长喜欢的，但是他到班里之后，哪怕做的比冯梦要多，班长都隐约有些不待见他。

　　　　毕竟不是自己带的新兵吧，当然，我这个笨蛋更不用说了，班长有时候简直恨不得把我这个丢脸的家伙直接扔出去。

　　　　话是这么说，但平时私底下，我还是感觉这个人还可以，够敞亮，而且虽然经常被我无意间坑一把，也没有和冯梦一样把我当笨蛋看。

　　　　“不是，我是说，上山啊，隔壁班副班长不是说去年没有去吗？”

　　　　这么说来，其实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兵，我们都是第一次参加驻训。

　　　　野外驻训，想想就有点小激动，我也不多奢求，自由的时间多一些就好了，我如是想道。

　　　　上山的路程和入伍一样乏善可陈，我们坐着自己的背囊，在遮盖住的军车里面，摇晃着上了山。

　　　　两三个小时，从清晨七八点出发，直到十点多才到达。

　　　　向着驾驶室唯一的一块透明玻璃那里看去，摇晃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有些陈旧的门柱。

　　　　“这就是驻训地了吧？”

　　　　没有给我们多少感慨的时间，很快，下车之后就开始被安排拿回我们的背囊，然后将连队的物资整理好，没有丝毫空闲的时候，在解连队宣传铁架的时候，我居然找不到自己的背包绳了。

　　　　“谢秀峰，你见着我背包绳了吗？”

　　　　中午的时候我才找上谢秀峰问道。

　　　　“没有啊。”

　　　　“那你的呢？”

　　　　“拿回来了啊。”

　　　　“不是……当时你非要拿我背包绳捆那个架子，回头我东西没了，你不帮我找找？”

　　　　我有些着急了。

　　　　“嘿，东西是你丢的吧……”

　　　　谢秀峰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帮我回去找了找，最终还是没有找着。

　　　　“东西没了，这里可不是营区，买东西没那么方便，背包绳没了问题很大啊。”

　　　　我看着谢秀峰，希望他给我个办法。

　　　　他那里会有办法呢？最终这件事不了了之，不久之后，我偷偷从别的地方拆了一根背包绳回去――这确实很违背自己的良心，但是对我来说这件事已经遇上不是一次两次了，从作训服裤子到体能训练服上衣，我不少东西都丢了，不容许我报复一下么？

　　　　我怀着阴暗的心理暗戳戳的想道。

　　　　“林旭！你又跑哪去了，快给我过来筛沙子了！”

　　　　“来了！”

　　　　我提了一袋水泥，一路脸憋得通红回到那堆沙子旁边：“这袋够了吧？”

　　　　郭大龙瞥了我一眼：“不够，再去拿一袋过来。”

　　　　“喂！太过分了吧？你怎么不去抬？”

　　　　郭大龙也不说话，起身就过去扛了两包过来，我不由咋舌，这一袋就要五十公斤，我扛着都摇摇晃晃，这家伙随随便便就是两袋，果然人和人之间就是比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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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扎营

　　　　野外驻训，上山之后的要务自然不是训练，而是扎营。

　　　　这些东西可不是说说就会的，完全需要班长们一个一个手把手教出来，像我刚来就直接被班长踢了出去当公差，和郭大龙等三四个人负责全连的水泥调制。

　　　　我上山的时间比较晚，而且连部帐篷是第一个搭建起来的，所以这时候首当其冲要做的，是在帐篷周围堆积砂石，将已经填土压好的帐篷边边角角砌成一个方形，然后再调和水泥，将砂石固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