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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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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稍息，立正！跑步——走！”
“哟二一，哟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负责整个营队伍的连长带着我们整个营跑上了旅史馆门口的台阶，然后转过来面向下方。
“首长同志！装步四营集合完毕，请指示！”
“开始表演！”
“是！”
连长跑到了我们面前的空地面对着我们，双手摆出起歌的姿势：“都有，雪皑皑~野茫茫~一起唱！！”
“雪皑皑~野茫茫~”
“高原寒~吹断梁~”
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一开始唱就有些走调，下面负责音乐的班长索性不打开伴奏，整个营的人没了伴奏，只能跟着连长指挥的手势清唱。
清唱的时候，很容易暴露出问题，尤其是参差不齐的调子，再加上本身捧着朵塑料花的形象，我想，这给台下面领导们的印象绝对算不上好。
唱完了过雪山草地，跟着就是黄河大合唱，接着是走向复兴，最后面的曲子是这一次比赛规定必须要唱的，只是即使上了伴奏，唱的也是一片的鬼哭狼嚎——
完了，都不用我们说，教导员脸上那黑的堪比墨水的脸色就看得出来。
下了台，接下来的表演我们大部分人也没那个心思看，我坐在马扎上，看到的是精气神完全不同于我们装步四营的营连，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还穿着装具。
这还真是一件又省钱又有逼格的想法，尤其是唱到最后，所有人牵起手原地踏步大声唱出高·潮，那种气势是我们拿着红花摇啊摇绝对跟不上的。
果不其然，四个营比赛完了之后，不就就划出了一个名次——装步四营荣获三等奖！
问题是一等奖一个，二等奖两个！
说得好听，不就是垫底吗？尤其是和隔壁连队一谈，我们才发现原来教导他们唱歌的是文工团的上尉同志，再想想我们那个据说是教导员“请”过来的士官班长，不少人都沉默了。
直到解散之后回到营部，我们还接受了教导员喋喋不休一个小时的狂轰滥炸，大意不过就是‘你们不努力’，早干什么去了？其他营连训练的时间可是比我们短多了，都是一样的兵，到你手里就成这样，心里就没点数？
话是这么说，日子还是要过的，教导员的火气就像是天边的黑云一样，下了阵雨就结束了，因为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对‘演习’这方面的训练的侧重。
难道之前的计划又重启了？
“都有，紧急——集合！”
哔哔哔哔……
开始了，开始每天都是这种催魂一般的哨声，每一次我们都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将物资准备好放在连门口，随后取好武器，各自按班排列队站好。
等待着连长指导员的点阅。
不过因为这个规定的时间稍微宽裕一些，现在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也基本适应了这种程度的训练，倒是没有弄出什么大的问题来。
就在我们如火如荼训练的同时，其他各项考核也如期而至。
演习这段时间要干什么虽然计划里已经基本体现出来，但是这样一来，年中考核就很难开展，所以借着这些人还留在营区的时间，旅部下达命令，就在这两个星期内要开始抽调人考核。
“项目是什么？”
大家关心的一直是这个，毕竟有人不擅长需要爆发力的项目，有人不擅长需要耐力的项目，这时候就很需要训练和安排替考了。
至少到目前，还没有班长透露口风说是可以替考的，因为这种考核，除了长得比较像之外，士·兵证一拿出来和真人一对比，立马就原形毕露，去年那种可以替考的状况，不过是钻了漏洞而已。
于是这段时间手榴·弹投掷，单杠二练习，步枪分解结合就成了我们训练的主要科目，而在这其中，高射机枪的分解结合也直接被列入考核项目。
“周煊明班长，这高射机枪……及格甚至优秀不难吧？”
有人问。
“当然不难，但是考核如果你要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过来的话，我认为你就没必要过来训练了。”
周煊明说话一向很难听：“作为高射机枪手连自己的专业就都不精，拿什么好意思出去吹牛？就一个高射机枪分解结合的优秀成绩？你丢得起那人我还丢不起呢！”
“哦”
我默默按耐住自己想要开口的冲动，退到外围，看着这些一年兵训练。
我在需要动手方面一向比较差，或者用一种比较诚实的说法来说吧，除了轻装五公里，我其他项目都是透着一股“我尽力了爱咋咋的”的状态，要说是不行，除了那两个确实不行的项目，其他的只要努把力就能达到合格线，但是这样的成绩有任何意义？
我认为没有，即使本身来这里体验生活锻炼身体和意志力的想法确实达到了，但是我却越来越找不到我对自己的定位。
“林旭！”
“在！”
周煊明皱着眉看着一直游离在外围的我：“老兵就不用训练？你分解结合的速度都比新兵慢了，丢不丢人？”
他这话是直接说的，声音大到所有人都听见了，几个新兵都忍不住看了我一眼。
我抖了抖手：“没事，轮到我来吧，试试这把枪！”
上前一把拎起高射机枪，第一感觉就是重，好长时间没碰，分解结合倒是有些手生了呢。
“先是拆螺帽是吧？”
把高射机枪倒放，迅速将上面固定枪管和机匣的两颗螺帽撸掉，随后侧翻，双手快速从上面拆着各种零件，将各零部件拆好了之后大喊一声“好”。随后就开始将各零部件装回去，装好拉枪机，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清脆的“锵”，分解结合宣告结束。
和步枪的分解结合不同，高射机枪的分解结合要简单一些，但是消耗的体力也要多一些，毕竟是一把三十多公斤的重武器，光是提起来就费劲，何况是翻来覆去的拆来拆去，这一整套做完，我都累得满头大汗。
“时间到。”
周煊明抬头看我我一眼，也不说什么，直接招呼新兵过去：“他们老兵就算了，你们新兵啊，明年还要一年，说不定明年就是你们教下一年兵了，要好好学，这时间我看还能再快，来！梁小龙，你第一个！”
周煊明挑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们排自己人。
“是，班长。”
梁小龙手速确实很快，分解结合的时间要比我快个十几秒，就是紧张的时候总是会将零件掉到地上。
“嗯，下一个。”
周煊明看了看表，也许是知道自己确实不是那块练这个的材料，所以他很少动，但是照我来看，他玩这个花的时间应该要比我好一点，但是要比新兵差一点，就是感觉拿出手丢人，这才一直不动。
中午训练完毕，准备带回的时候，周煊明忽然问了一句：“你们，谁的步枪分解结合还没有及格？”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我，心里已经不知道骂了多少句‘mm’。
高射机枪手居然还要练步枪的分解结合？这是在逗我么？
“逗你干啥？”
回到宿舍一问，谢秀峰倒是感觉我这种想法很奇怪：“120正副手都要练步枪分解结合，你们高机手下车就是步枪手难道就不用练？什么逻辑啊这是。”
“问题一个专业练两个科目……”
谢秀峰连忙止住了我接下来的评论：“这个不用说，我不知道，你有意见直接找旅领导提去，跟我说这没用，没用知道吧？”
“我也知道没用啊！”
我伸开双手哐一声砸到了自己床铺上，哀嚎道：“再加上步枪分解结合，我就有三个项目是见光死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谢秀峰冷笑：“谁让你不上心了，亏我还在班长面前说你好话。”
“好话说再多，没用！班长就是看我不顺眼！”
我趴床上，把视线转向谢秀峰：“你去年不是深有体会么？”
谢秀峰没有回答，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去年就是因为要帮班长拿个军大衣，结果自己军大衣被人偷了，跟班长一说，得到的不是班长的声援，反而是迎面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掉的不仅仅是谢秀峰对班长的尊敬，还有我们对班长的期望。
每天笑眯眯的班长固然好，我们没有。能够帮我们解决一些事情的班长，是别人的。
所以目前步枪分解结合这件事，最终还是要我自己来解决啊！
谢秀峰想了想，又觉得这件事不怎么难，于是便放弃了劝说，在他眼里，这种小事，练个十来天，应该就可以搞定了吧？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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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抄笔记
结果是我完全没有上心。
别说我本身手脚就不利索，在心里不情愿的情况下，分解结合结束别人都已经组装好了两回了，就这样成绩能好，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所以我选择了放弃，这在去年是绝对不可以思议的，放下手里的步枪，找了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坐下，躲避着班长的视线。
他现在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了新兵身上，当然，他工作的中心永远都是自己，我这种边缘化的，只要不给他惹麻烦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似乎今年驻训回来之后，无论是我还是他，都已经失了那种雄心壮志，哪怕他一个十二年的老班长，都有一种得过且过的颓废感。
握拳，轻轻撞在了宿舍门口的墙壁上。
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想要留下来的意愿吗？哪怕那种意愿是多么的渺茫。
去年为了跑步几乎是竭尽全力，今年却连一项算是比较辛苦的训练项目都不愿意去努力，我这一年半，究竟学会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不由轻笑一声，想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要自己那一霎那的冲动拿主意。
“做不了，不就代表有人替代吗？”
自言自语了一句，我起身往楼下走，呆在这间宿舍里确实比较安逸，但是如果班长在的话就不那么轻松了，也是军校的考核结束了，他没有理由不让我看乱七八糟的杂志，算是一个福利政策吧。
下了楼梯，刚好遇上连长上楼，我连忙让道，敬礼：“连长好。”
连长点了点头就上楼去了，他一向很少上二楼，是有什么事吗？
我没想太多，下了楼就往十一连那边走去，上次驻训回来，跟他们那边借的书还没有还，这是过去还书的。
十一连和我们十连其实是同一幢楼，只不过中间有一条楼梯隔开了而已，就算打扫卫生，在中间也只能用水磨地面切缝的那一小端来区分，不过目前十连和十一连相处的还算融洽——如果不算被装库站岗刚回来那段时间，因为伙食问题导致的厕所不够，借用十一连厕所引发的各种问题的话。
过去十一连，大部分人是不认识的，问了半天才知道七班的位置，找过去一看，中间大屋那里崔振峰刚好坐在床上弄着什么。
我走了进去，还没打招呼，崔振峰就看见了我：“诶，林啊，稀客稀客，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哦，我过来还书的。”
我摇了摇手里的“白雀神龟”：“你不会忘了吧？”
说起来在被装库里面我和金钊和庄率两个人关系比较好，但是到了驻训地，因为金钊的嘲讽以及庄率的神隐，这时候还愿意和我相处的崔振峰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了。
崔振峰瞟见了我手里的，笑笑：“那也不能这么紧张吧？你不说我都忘了。”
他接过，道：“要不坐会？”
“不了，我还要回去，班长等的太久了又会发火。”
说着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理由，我跟崔振峰摆了摆手就往十连的地方走，刚走不久，身后就响起了急促的哨声：“十一连，门前集合！”
有事？
这种哨声已经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有时候没有了这催促着我们前进的哨声，生活就好像缺少了不少东西一样。
但是毫无疑问，我是绝对讨厌这种急促的哨声的，仅次于午睡起床的音乐。
还没回到宿舍，谢秀峰就急匆匆的赶出来，见到我就劈头盖脸的问：“你刚去哪了？”
“我去十一连还书啊，跟班长请假了的。”
看他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我倒是有些奇怪，于是开口问道：“要集合或者是开会什么的吗？”
他点了点头：“对，等一下要上楼对一下笔记，班长叫我们出来找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忽然就跑出去了。”
“不会吧？我跟班长请假了的，他不会这一会就忘了吧？”
班长的记忆力可比我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要好得多好吧。
说着进了宿舍，班长背对着书桌，坐在前面的椅子上，一听见动静就抬头看我：“去哪了，也不分清楚时间场合，这时候还乱跑？怎么没和我请假？”
一连串的问话让我有些应接不暇，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班长，刚刚跟你请假，你可是允了的。”
“你跟我说过吗？”
班长把自己的眼镜按了按，低头双眼往高了看着我：“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
想想刚刚班长确实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我说的时候也比较小声，他应了一声“嗯啊”我就走了，难道是没听见？
只是这种想法可以想，说是绝对不能说的，我只好咬住话头：“嗯，刚刚跟班长你请了假，我才过去十一连还书的。”
“还书？……算了。”
班长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就轻飘飘的放过了：“十一连那边少去，连长指导员都说了，前段时间我们这边太多人过去，他们那边丢东西就直接怨到我们连队这边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相比来说，我们十连偷鸡摸狗的人确实是有的，前段时间有个班长过来我们三排这边小住，钱包就直接没了，连长组织点验都没抓出嫌疑人。
这么说来，不让我们这边的人过去确实还算有点道理。
“晚上要抄笔记，谢秀峰。”
“到！”
“有可能会比较晚，所以回来之后就不要点名了，直接上去就好了。”
“是。”
所谓的笔记，一般是两本，一本是属于“军事技能”，一本是属于“思想教育”，总的来说，基本上记的都是一些条目，对我们理解政策或者提升本身军事素质没有任何一点作用，唯一的作用，也只有上级领导要求检查的时候才能起到作用。
真正的思想教育又岂是这种小学生抄课文中心思想的手法就可以简单概括的，更不用说那些时不时就需要背诵的理论，抱歉，去年年头背到现在，我就记得一句安全是大局。
“今晚上不点名了班长。”
邓超走进屋里，也没打招呼，直接说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班长神色有些不虞：“什么态度！新兵蛋·子一个，连个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我虚着眼看了他一眼，这不都是你们这帮班长惯出来的，邓超在连部副连部敢这么横？今年他的评价也比老实的周明阳要好不少吧。
想起周明阳，我就忍不住想起他那直接打水漂的人民币，对比一用钱就直接给领导伸手的邓超，真是高下立判。
那边班长还念叨着什么“明年邓超下连之后怎么样怎么样”。
那时候你都离开了，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晚上没有点名，打扫卫生完了之后，所有人都抱着马扎和自己的笔记本有秩序的往楼上走，一进去活动室，就能看见指导员坐在书桌旁边。
“都来了吧？”
“都来了。”
值班的排长点了一下人数。
“来了就开始吧，大家先坐，我在这里跟大家对一下大家的笔记，从今年开年到现在，每个星期都应该有一篇笔记，但是有不少人是少了的，尤其是被临时借调去后勤站岗的同志们。”
说到这里，指导员抬头看了一下：“首先要说明啊，这些笔记到时候如果抽到我们连队，是要全部交上去的，不要抱有任何侥幸的心理。”
“那就从今年开年的第一篇笔记开始说起。”
一篇一篇的对过去，花的时间也特别多，对到一半，有个班长忽然问道。
“指导员，去年的和今年不一样吗？”
“去年的？”指导员愣了一下。
“对的，除了时间，题目一样……”
“但是内容是有些不一样的。”
指导员解释道：“要是一样的话你换个日期就可以直接套上去了，但是不一样的你还是要重新抄写，基本上所有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四五篇没有，因为今年驻训的时候政治教育少上了好几课。”
如果是是被借调站岗的人，是不是少的就更多了？
我脸色铁青的看了看手里的笔记，再看看别人手里的稿子，这情况，出去三个月，至少要比别人少了十来篇笔记！更不用说我还有平时上课偷懒没有记的。
二十多篇，今天晚上就要完成，我感觉眼前一黑，喃喃道：“那岂不是今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谢秀峰那边一对比，还差个十来篇，李治一拿出来，也就差个四五篇，而指导员已经对完了，他叮嘱了排长几句，就准备离开，被我们众人叫住了。
“指导员，把笔记本留下呗。”
“留下？”
指导员看了看自己的笔记，缓缓地摇头：“不行的，留下来你们把我的笔记弄丢了怎么办？”
“不会的指导员……”
好说歹说，我们才将指导员的笔记留了下来，指导员临走还一直叮嘱着务必完完整整的还给他，等他一走，那两本笔记中间按键登时被我们按开，四五十来张笔记立时被我们所有人分了去，有一个人两三张的，有两三个人一张的，一边找着自己没有的笔记，一边急匆匆的抄写着。
整个活动室只留下沙沙的抄写声，偶尔某个人写好发出轻叫声，随后将手里的笔记和其他抄写好的进行交换。
“好了！”
第一个完成的自然是笔记基本搞定的李治，他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全部搞定，伸了个懒腰就准备离开。
“李治！抄好了吗？笔记本留下了！”
谢伟汉看情况也还有不少没抄，见李治要离开，连忙跟他讨要笔记。
“借给你可以，但是不可以弄丢了，要是到时候笔记少了你要给我重新抄一份啊！”
李治将笔记直接借给了谢伟汉，然后转身离开。
我这才无比后悔刚刚没有跟他开口，这才让谢伟汉捷足先登，手里攥着的这张笔记不少人都抄写过了，基本没有交换的价值——
很好笑是吧，有时候就是这种十分好笑的理由让你今晚上要晚上一个小时甚至两个小时的时间睡觉。
好不容易谢秀峰抄完了，我才有空隙借了他的笔记，一直鬼画符，都写到了半夜一点多，整个活动室基本都没什么人了才抄写好。
站起身，晃晃脑袋，我感觉头顶上的白炽灯亮得让人发晕，显示有两个重影，半天才缓过劲来，拿着手里的两本笔记本摇摇晃晃往楼下走，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谢秀峰的笔记没拿，又折返回去拿了一下。
离开的时候，活动室还有四五个人还在抄写，那些估计平时都不怎么记笔记的，这下可好，估计晚上睡觉够呛。我下楼的时候，隐约看见十一连那边也有人在挑灯夜战。两边看起来都是一视同仁。
“还真是勤奋呢。”
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提着马扎往宿舍走去，一路上大部分的灯都关了，只剩下楼道岗哨的位置有开着小电灯，雾蒙蒙的，回到宿舍也基本上看不到光亮。
走进房间，我站原地双眼适应了一会，才大致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
“都睡着了，这些人。”
不好意思开灯，先是将东西归了原位，我这才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准备睡觉。也不知道动静是不是太大，就在我躺下去的时候，班长床头的台灯亮了。
“林旭？”
班长戴上了眼镜看了看表：“你才回来？”
“嗯。”
我缩了缩身子，不怎么想说话。
“问你呢，笔记抄完了吗？”
“唔……抄完了班长。”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班长才道：“抄完就好，明天还要早起，睡吧。”
他床头的灯光咔一声熄灭了。
我翻了个身子，却发现自己清醒的很，这种莫名的亢奋很异常，难道是因为之前在上面拼命抄写，到现在还没有从那个状态脱离出来？
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有点痛，但是更多的是一种麻。
“这状态估计还要过一会才会过去，这状况下想睡也没那么容易……”
这边想着，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好困，泪腺有些抑制不住，眼泪都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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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下雨天
如果天气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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