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心-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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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来说，一排就有些糟糕了，也不知道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最终一排只有一半的退伍兵拿到了优秀士兵，有一个不知道原本是分配给连部还是一排的优秀士兵被指导员截胡，给了我们三排。

　　　　在领取奖状和优秀士兵徽章的时候，我看到谢秀峰也拿到了一个。

　　　　这就够了。

　　　　哪怕谢秀峰自己之前说以后还有机会，但是本身套士官就表示你这个人够优秀，不拿优秀士兵，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指导员这一搞，我们三排无论离开的还是留下的，都没有了遗憾，这一点我一直非常感激。

　　　　合上盒子，小心的将盒子放到军绿包的暗袋里，我伸了个懒腰，偏过身子看着伍茂那边打牌。

　　　　“桶面花生矿泉水，橘子葡萄可乐饮料”

　　　　大妈吆喝着，把小推车推了过来。

　　　　“都这时候了……”

　　　　我朝大妈挥了挥手：“这边这边，五瓶可乐。”

　　　　“等一下，我这边卖完了过去。”

　　　　大妈直接就在过道上被人堵住了，等她推着车过来，车上的东西都少了一多半。

　　　　“可乐不够啊。”

　　　　我皱着眉说道。

　　　　“没有可乐，七喜也行嘛！”

　　　　“算了算了，我要五瓶，多少钱？”

　　　　“一瓶八块，五瓶四十。”

　　　　“这么贵……”

　　　　“嫌贵就不要买！”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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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八章　纪念品

　　　　“不买就不买。”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掏了钱。

　　　　火车上的东西贵已经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了，我也应该有这种觉悟才对。

　　　　把饮料分给一起坐的大家，我打开盖子一边喝，一边仰头。

　　　　车上确实是太无聊了，而且之前就想过直接睡觉，只是嘈杂拥挤的环境，让我都无法入睡。

　　　　摩痧着口袋里早就已经没电的手机，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我忽然有一种冲动，要在车停下的瞬间冲下车大喊一声。

　　　　我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到了，为什么心里忽然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哪怕在部队里面，我也只会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实际上向着远方大喊这种事，也一向是敢想不敢做。

　　　　心里的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我忽然起身往中间车厢走去。

　　　　火车接轨的车厢一般都有一个缓冲带，这里有个车门，墙壁上贴着“禁止吸烟”的字样。

　　　　往这边门上的玻璃往外望去，外头看到的环境和之前坐在座位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心里却不由的兴奋起来。

　　　　我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刚从部队里离开的我还和高中毕业的我一般有着不少天真的想法，以为离开了一只束缚着我自己的池塘，便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实际上不过从一个鱼塘跳到另一个鱼塘罢了，最多就是地方比较大一点。

　　　　“到站了。”

　　　　动车广播台开始报告着到站的讯息，我匆忙跑回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到站了吗？”

　　　　车厢里面有些骚动，有人就要往外面挤，但是很快就被带兵干部制止了。

　　　　“有秩序的下车，然后到月台下面集合，不要到处乱跑啊，尤其是自己的行李记得带好，不要下车了才发现自己有些东西遗失在车上……”

　　　　候车室大厅是个豪华的大厅，人来人往的，我和伍茂，张利耀三个人跟着大部队往前走了一会，带兵干部就指着候车大厅的座位道：“这段时间的话，你们可以自由活动，当然，你们要是觉得没有把握可以留下来，我们大概要在这里待个两小时左右，换下一班车。”

　　　　班长也是就在这一班车和我分道扬镳的。

　　　　我没有去送，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那显得太过矫情，本身就对他没有好感，退伍之后难道还要拍他的马屁？那不是闲的蛋疼吗。

　　　　“利耀，我们这是去哪里？”

　　　　跟在他们两个后头，我实在是没想到他们究竟要往哪里去。

　　　　候车大厅大得很，到处都是小吃店，餐厅，我们沿着扶梯往楼上走，上面也是有不少商铺。

　　　　这种繁华的景象在我的城市，已经可算是一个不小规模的商业街了。而在这里，不过是一个火车站附带的设施而已。

　　　　几个人往二楼走廊边缘走去，一路上大多数遇到的都是小吃店，或需要两三间肯德基麦当劳什么的，但是我这也不好意思开口，直到几乎要将这里转完，我才开口问道：“不是，伍茂，我们吃东西要到哪里去，肚子都饿得不行了。”

　　　　“紧张什么，才不到十一点了，还有一个半小时，你紧张什么？”

　　　　伍茂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按说这附近应该有餐厅的才对，怎么没有？”

　　　　“火车站有个餐厅不正常？刚刚我们路过了好几个可以爱东西吃的地方……”

　　　　我嘟囔着抱怨，如果我直接停留在候车大厅等待，其实也饿不着自己，因为我包包里就带着两袋单兵食品，很傻吧，明明是过期的东西，我还是想把它带回家里做个纪念。（后来家里打扫卫生直接扔掉了）

　　　　“别叽叽歪歪的，林旭，你看前面不就是么。”

　　　　伍茂说着指向左侧一间小巧的餐厅，里面墙壁是由白色瓷砖砌成，桌子是乳白色的高脚桌子，椅子是浅绿色的高脚塑料椅。

　　　　“会不会太贵？”

　　　　我打心底里抗拒去这种一看就很高档的地方（其实这都是错觉），因为那代表着消费水平肯定很高。

　　　　“中午就吃粥吧！”

　　　　“吃粥？”

　　　　我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我最讨厌吃粥了，甚至早上如果可以吃米饭的话，我甚至都想用米饭把粥都给代替掉。

　　　　但是旁边的张利耀没有发表不同的意见，我也只好低着头跟着走了进去。

　　　　“老板，三碗粥。”

　　　　“好。”

　　　　没有问一下价格，伍茂就招呼着我们两个人在墙角桌子坐下，然后拿出一双筷子，用身上带的纸巾仔细地擦拭着。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会对外面餐具擦拭的这么仔细，以前看见的，最多就是放一脸盆沸水，然后把餐具放进去烫一下。

　　　　“喏，拿两张过去。”

　　　　伍茂擦完筷子，递了两张纸巾给我。

　　　　“嗯，谢了。”

　　　　粥很快就上来了，是所谓的皮蛋瘦肉粥，但是我把筷子伸进去搅了一下，心下感觉不应该这么叫。

　　　　应该叫做杂烩粥才对。

　　　　无论是皮蛋还是瘦肉，都被切成丁末状态，均匀的搅拌在这每人一碗的粥里面，看着是挺用心做的，实际上一点分量都没有。

　　　　不过秉承着不愿意浪费的想法，我还是从旁边拿了个汤勺，把这东西往嘴里喂。

　　　　哪怕我不怎么会煮饭，也能吃出这一碗皮蛋瘦肉粥的优秀之处。

　　　　蛋少肉少，味精盐下的太多，尤其是胡椒的味道，吃一口就直往我喉咙口呛，使我忍不住停止了进食，强行把喉咙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有点吃不下。”

　　　　张利耀吃了大半把勺子搁了下来。

　　　　“嗯，确实不好吃。”

　　　　伍茂赞同道。

　　　　“还有好贵。”

　　　　“不怕，我还就是了。”

　　　　伍茂也没多大意思，站起来直接就准备还钱。

　　　　“我还吧我还吧，我身上刚好有零钱。”

　　　　张利耀也准备还钱。

　　　　“没事，都还了。”

　　　　伍茂递给老板一百块找了零：“吃饱就走吧，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们去找点乐子去。”

　　　　说到做到，三个人按照原本的位置，逆时针往原来过来的方向往回走，走不一会，就看到了我们上来的那一条楼梯。

　　　　“下不下？”

　　　　张利耀问道。

　　　　“时间这么早，下什么？那边有个卖双色球的，过去看一看。”

　　　　伍茂信手一指，就把我们带到了二楼边缘处的彩票档位上。

　　　　“足彩，时时彩，刮刮乐，还有双色球，都有啊。”

　　　　张利耀随手拿起一张刮刮乐：“这个多少钱？”

　　　　伍茂那边也拿了好几张。

　　　　“一张十块。”

　　　　“伍茂，你带钱了没有？”

　　　　张利耀问道，刚刚这家伙把钱都存银行里面去了。

　　　　“带了，不过不多……”

　　　　我们三个都对这东西有些兴趣，相比起他们两个有些经验的，我就真的两手一抹黑了，随手拿起一张刮刮乐：“老板，这个怎么玩？”

　　　　老板伸头过来看一下，道：“你这个把这些涂层，每一行刮三个，然后我看数字，看看你究竟中了没有。”

　　　　我拿了一张五十块，买了四张刮刮乐，很遗憾，全部没中，旁边伍茂身上也没多少钱，花光了就看向我，然后摇头道：“算了，不玩了，身上都没钱。”

　　　　我也不知道这时候是哪一根筋搞到了，伸手将手里的十块钱递出去：“要不你们玩一下？”

　　　　张利耀和伍茂对视一眼，接过了我手里的十块钱，继续刮下去，竟然没一会就赚了五十块。

　　　　“嘿，运气忽然变好了。”

　　　　伍茂有些得意地笑。

　　　　“问题是我运气差啊，四张刮刮乐，连个安慰奖都没有。”

　　　　我有些沮丧，当然也不好去要回那一点钱，有些垂头丧气的跟着其他两个人回到候车厅。

　　　　“怎么？时间还没到吗？”

　　　　候车厅这时候人多的很，都找不到可以坐下去的地方，我只好靠在某个售卖果汁的吧台旁边，等待着转接的动车到来。

　　　　“……因为天气原因，前往潮汕的火车要延后一个多小时到站。”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次回家竟然还能碰到这种问题，我运气还真是好诶。

　　　　只是剩下的这一个多小时我就不敢和之前一样到处浪了，因为说是会延迟，也不知道实际情况是怎样，要是直接提前到，我又不在，我可不信动车会等我一个人。

　　　　只是动车究竟是姗姗来迟了，等前往南·昌和武·昌的动车走后，将我们带回去的动车终于到了。

　　　　“有些之前同一条路的这时候纷纷告别，因为从今往后，便是天各一方。”

　　　　我没有可以告别的人，匆匆跟着伍茂上车，刚坐下，后面就有个一脸猥琐的男人伸出头来：“小同志，要不要买纪念品啊！”

　　　　他手里拿着一串塑料生肖，看起来是属于在火车上兜售小东西的。

　　　　“不要。”

　　　　我问都没有问价格，因为之前就遇上过，那么一个小小的生肖，他就敢喊价十块，看他那一大包怕不有一千块上下，赚钱这么狠还不如去抢！

　　　　“不要啊……”

　　　　猥琐男人也没有多纠缠，收回东西就往其他座位走去，到还有几个人被他说动，买了他的纪念品。

　　　　其实我挺眼热的，纪念品不说，有个自己生肖的小饰品其实也不错，但是还是那句话，太贵了，我都舍不得买。

　　　　只是随后我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基本上每过两三个小时，他就会过来一回，东西便从一个十块降到五块，又降到四块，等大家都被他这一套整到不想买的时候，他又想出个办法，把十二生肖用红绳串起来，卖二十五块钱。

　　　　这相当于比最前面的价格，要直接降了快五倍！

　　　　只是这时候他的生意已经没之前那么好了，冤大头基本已经宰光了，剩下的都是比较抠门精明的，我摸了摸兜里的零钱，看他过来，就朝他招了招手。

　　　　“小同志，你是要买什么？”

　　　　“现在怎么卖？这生肖？”

　　　　他拉开袋子从里面拉出一大串：“一个三块，十二个二十五，不二价。”

　　　　大概之前也不少人找他商量过价格，谈崩了吧。

　　　　我定了定神，指着他手边的那个十二生肖一串的：“给我看一下。”

　　　　他递过来，我拿到手里转着看了看，其实也不算多精致，但是就这么做一个其实也蛮漂亮的，每个生肖后面都有一句简单描述生肖的话。

　　　　我心下一动，道：“十五块，卖不卖？”

　　　　“太少了吧……”

　　　　“那算了。”

　　　　猥琐男人一听这话，有些急了：“算了算了，算我亏本，四五块就十五块。”

　　　　我其实是知道他是装的，但是十五块对我来说，其实还算是在承受范围之内，也就没有跟他计较，毕竟他随着价格降低，来到这个车厢的频率也越来越少了，要是这一次错过了，说不定下车都买不上。

　　　　其实我也算是踏进了一个误区，这些买东西的人都精明得很，除了卖吃喝的，卖纪念品的除非是凌晨，要不然到下车之前一两个小时，他十有八九会出现，用几乎“亏本”的价格来将自己手里的存货大肆倾销。

　　　　这时候东西就便宜得很了，我们下车时间是凌晨，于是他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还提前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已经瘪了的布袋，将自己里面的纪念品按把卖。

　　　　“一个一块送红绳……”

　　　　“你看都快要下车了，还不如直接给我三块了，一块钱。”

　　　　“好好好。”

　　　　有些人低价就拿到了不少，更有些人说是拿过去看一下，转来转去的就消失了。

　　　　实际上兜售纪念品的猥琐男子也不怎么在意——这些小东西的成本一个不到一毛钱，根本就不需要在意，这一趟他那一袋子的东西卖出去，便几乎可以抵得上其他人拼死拼活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的工资。

　　　　也怪不得那么多人吐槽动车上面的东西贵，但是这种行为还是屡禁不止了，利益这么大，谁愿意放弃？

　　　　凌晨大概五点到六点之间，我们不少人还处于梦乡之中，却忽然被吵醒。

　　　　起来往窗外一看，已经到了隔壁城市附近的某个区。

　　　　我借了伍茂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家里报告：“妈，我就快要到了，估计还有一两个钟头要到……”

　　　　“……没事，我到了再跟你们说，火车站离家里有多远？我不知道啊……你知道？”

　　　　“好好，那就挂了。”

　　　　旁边的伍茂背靠着座椅正在微微鼾睡，我撩开窗帘，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忽然有些激动。

　　　　“两年了，终于……回来了啊……”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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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九章　回家

　　　　潮州。

　　　　有句话叫做近乡情怯，我踏上归乡的列车，并没有这种感受。

　　　　我是一个很迟钝的人，只有当事情来临，才会体会到，就像离开军营的那一刻，或者，我回到家里的那一刻。

　　　　动车渐渐停止，熙熙攘攘的人群围挤着。

　　　　到了地方，我跟伍茂几个人下了车，都来不及告别，所有人都四散分开。

　　　　因为接他们回家的车子早就已经到了，有些人孤零零一个，也很快和路边的的士谈好价格坐上车离开。

　　　　人拼命往外挤，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回跑了回来，有些紧张的问着还留在这里的带兵干部：“火车开走了没有？”

　　　　“火车？”

　　　　带兵干部问了一句：“怎么了？”

　　　　“行李忘在车上了！”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四炮连的韩栋旭嘛，不过这东西落在车上，我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没有过去。

　　　　不过带兵干部倒也是挺紧张的，他打了个电话给领导，然后也不知道其中究竟转了多少个弯，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对韩栋旭道：“你东西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但是我们已经有安排乘务员去找了，到时候如果找到会放在另一列火车回来这个站点，你留个电话号码吧，回来的时候我们会通知你。”

　　　　“好好好，谢谢啊。”

　　　　东西丢了也不可能让火车开回来吧，只能寄希望于东西没有丢，能够被乘务员找回来了。

　　　　而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不到二十分钟，候车厅这里就已经人走楼空。

　　　　我找了一下候车厅听电话的阿姐，询问了一下充电插座在哪里，然后过去把手机插上了。

　　　　诺基亚这种牌子的手机要充到能开机，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我稍稍等了五分钟左右，才打开手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

　　　　“妈，是我。”

　　　　“阿旭啊，你现在到哪里了？电话老是打不通。”

　　　　“嗯，我这边电话之前没电关机了，我已经到了火车站，可以过来接我了。”

　　　　老妈沉默了一小会：“好好，我让你爸过去，不过这么长时间，你爸改变有些大了，估计你都认不得了吧。”

　　　　“改变很大？”

　　　　两年会有什么改变，会有多大的改变？

　　　　于是我就问了出来：“不会吧，爸难道这两年白头发多了起来？或者说老得脸都变了？”

　　　　有些开玩笑的意味，但是老妈认真地回答道：“那倒不至于，主要是肚子，人岁数大了肚子也大了，他过去你估计都不知道是谁了，变化真的挺大。”

　　　　“是嘛……”

　　　　其实我更应该感谢ty那边的电话卡，只是断了我的网，没有断了我的电话，哪怕时间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也有这个话费可以透支打回家。

　　　　这不，还没说多少话呢，这边就直接给我掐断了电话，一拿起来，一个欠费的短信就发了过来。

　　　　“卡都没用了吧。”

　　　　手机也没有继续充电，我拔出插头，随手放在口袋里就往外面走。

　　　　潮州这边的火车站相比起其他大城市自然是大有不如的，站在火车站候车厅外头往回看，就能看到这个建筑物的蓝色圆顶反射着刚出来没多久的阳光，刺眼得很。

　　　　老爸估计还有段时间才会过来，我便在外面找了个台阶，也不嫌脏，吹了口气把土灰吹掉一些就坐了上去。

　　　　背后依靠着一根圆柱，看着外边公路上的车来车往，简直恍若隔世。

　　　　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悠闲的看云了？

　　　　我在部队，最喜欢的一首歌叫做兵心，里面有一句歌词“虽然你的眼里总有好多话，只想对着白云静静说”。我可能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可以和白云说话的机会了。

　　　　天上的秋日被远方飘过来的白云遮住了，散去了那耀眼的光芒，让我可以眯着眼看这蔚蓝的天空。

　　　　嘴角轻动：“妈妈妈妈你别牵挂，祖国祖国放心吧，儿为人民放哨站岗，一片兵心在天涯”。

　　　　但终归，我还是做了一个逃避者，在可以有一个机会可以留下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

　　　　我说服自己，是自己的能力不足，留在连队只会拖累连队，这是一个理由，但是有另一个理由，我一直放在心底里，任何人都不敢说。

　　　　因为我怕。

　　　　连队里的伤残人士太多，有因为手·榴弹投掷投断骨头的，有因为跑步跑断腿骨的，有因为翻滚被枪卡断锁骨的，有因为索降摔断脊椎骨的，有因为练得太狠静·脉曲张的……

　　　　太多太多了，这还都算是训练事故，那些不是在训练之中受伤致残的那就更多了。

　　　　一个连队才有几个人？我留下，又怎样？即使是十三年老班长邵班长，多年的军旅生涯也让他患上了风湿，时常腰疼腿疼，这又能够怨谁？

　　　　我退缩了，恐惧了，找理由了。

　　　　我认为在地方哪怕不能干一番大事业，哪怕是打工，也要比部队的生活要好很多。

　　　　因为两个字——自由。

　　　　在外面，我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我……真是个极其自私自我的人。

　　　　今年离开的时候，没有唱驼铃，因为哪怕到了退伍最后的那段时间，这首歌也没有时间教。也许很多人会遗憾吧，但是我转过头来想，最遗憾的，其实是没有在部队留下自己的痕迹吧。

　　　　胡思乱想着，那边远远的有人开着摩托车过来了，我有些近视，眼镜又在离开的时候直接送给了贾班长，朦朦胧胧的看见是个胖子，心下有些不信，但还是走过去看了一眼。

　　　　不是。

　　　　我有些失望的走了回去坐下，每当有人过来就忍不住抬头看，但每一次收获的都是失望，到的最后，已经没有心思，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不动了。

　　　　家里离这里其实挺远的，二十来公里呢，老爸骑个摩托车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听见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我下意识抬起头，但是却看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摸索着往前走，继续失望。

　　　　那是个载客的摩托，他一看我靠近，脸上就下意识露出笑容：“小弟，要去哪里，我这里便宜的很啦。”

　　　　“不不，我有人来接我。”

　　　　我礼貌的拒绝了，铃声响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听到电话里和后面老爸都在喊我：“看不见啊？我都到了，是在哪里？”

　　　　转过头，看着面容基本没怎么改变的老爸，我勉强笑了笑：“嗯，在这里。”

　　　　坐上摩托车，老爸开的有些慢，似乎是怕我一下子就摔到了，这个时间正是早市，原本冷清的街市渐渐喧闹起来。

　　　　潮州这时候的治安还没怎么整理，路边摊基本都快摆到路中间去了，老爸开着摩托车在街市之中穿梭，慢慢的就接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