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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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薛建就收拾好包裹，圆润的滚蛋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待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

　　　　“无聊啊！”

　　　　将手里这本包括我在内，大部分人看不懂的《焚书》撇到一边，我将眼光转到了桌子上的牛奶和鸡蛋上去。

　　　　这两天的待遇不错，原本只是普通的袋装牛奶，不过这两次送过来的早餐奶，都是盒装的特仑苏，我知道这东西挺贵，但是那股味道，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隔着门缝，我瞅着外面没人，整个人就像个鬼魂一样荡了出去。

　　　　这个时间段有很大几率不会有人来，这是我住在这里几天过来所观察的结果。

　　　　打开隔壁房门，没见有人，转过头走到楼梯旁边再打开门，还是没见人，见到这境况，我就知道，这么大一个招待所，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垂头丧气的走回屋子，我摊开日记本，圆珠笔的笔头在上面无意识的划拉着，我现在就连写一写日记的兴致都没有了。

　　　　接下来几天，我就过着每天吃完睡，睡完起床发呆，偶尔下楼验血的猪一般的生活，如果不是班长忽然过来看我的话，我估计就快疯了。

　　　　“林旭，听说你住这边也有些不安分啊。”

　　　　班长穿着一身冬常服，说话的时候感觉特有气势。

　　　　“没有啊。”

　　　　我小声辩解着：“我哪有做什么事情了。”

　　　　“胡干事说了，你在这边每天不怎么整理内务，被子也叠得乱七八糟，对了，他还说，你弄丢了他的收音机。”

　　　　班长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有笑容，让我摸不准他现在究竟是不是在生气。

　　　　“我去别的房间，别人借走，然后就没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窘迫，但是说的话已经有些逻辑不清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欠的钱回头从你津贴里面扣，一个月五百了，扣个十来块不影响。”

　　　　班长话头一转：“你现在缺钱吗？”

　　　　“不缺吧。”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班长：“这里也没用得到钱的地方。”

　　　　“也是，超市也被勒令停业整顿了，的确是没什么用的，好了，看你一眼，我就要走了。”

　　　　班长拍拍我肩膀：“班里还有事呢。”

　　　　“嗯。”

　　　　“快点好起来，班里还等着你回去呢。”

　　　　班长打开招待所楼下的玻璃门，摆摆手就走了：“回去吧，外面太冷，别又着凉了。”

　　　　过了一会，我才动了动有些冰冷的双腿，僵硬的往楼上走去。

　　　　“林旭。”

　　　　橘黄的灯光下，胡干事的身影有些模糊。

　　　　“胡干事，什么事？”

　　　　“明天，东西收拾好了，你明天要去四连报道。”

　　　　“四连？”

　　　　“对的，装步四连，你烧也退了，这段时间按照领导的安排，要挪一挪地方，招待所也该腾空出来了。”

　　　　“嗯”

　　　　我也没有问什么原因，低着头走回楼上。

　　　　第二天，我提着行李袋，随着胡干事来到装步四连临时住下。

　　　　――问题是，隔离而已，用得着这样颠来倒去的换地方吗？

　　　　不过这种话也就只能够放在心里，送我到房间里后，胡干事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我看着靠墙两边都有人住下了，想了想，就在靠门的这张空床将东西放下。

　　　　不知道这一回，又会遇上什么人呢。

　　　　摸着床角贴着的铭牌，我的思维又开始发散了。

　　　　隔离这么长时间，掌握的技能就一个，随时发呆打瞌睡。

　　　　这肯定是病，得治！
………………………………

第二十二章　新舍友

　　　　“……你说的那个啊，行，明天就找人给你买过来。”

　　　　房门外面的毛毯这时候被人撩了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嘿，没想到你小子也过来了。”

　　　　进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我，薛建忍不住叫道：“怎么样，一个人的天地不错吧。”

　　　　“这你不体验过吗？”

　　　　我比划了一下：“就那么一天我都快要疯了，不比你过来一直有伴。”

　　　　“新兵啊。”

　　　　这时候和薛建一起走进来的胖子才出声。

　　　　“嗯，是的，班长。”

　　　　我连忙答应道。

　　　　“没事没事，坐着吧。”

　　　　胖班长拎着一小袋东西就往墙角的床铺走去：“薛建，你住隔壁呢吧？”

　　　　“诶，我立刻过去搬过来。”

　　　　……这安排好的房间也可以随意换的吗？

　　　　果然，胖子班长已经摆手道：“算了吧，每个房间都定好了人，你过来的话倒是有地方住，但是查房的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那倒也是，要不我去找领导商量一下吧。”

　　　　胖子班长没说话，但是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看着矮矮瘦瘦的班长忍不住出声了：“薛建，不是我说你，你这兵当的还可以啊。”

　　　　“那是，我班长都管不住我，就我新兵班长说的话我听，他一生气啊，我立刻就怕的不行。”

　　　　瘦班长应了一声：“你新兵这样，也就是在坦克营了，要是在装步营，不被弄死才怪。”

　　　　“不听管啊，修理营就不错。”

　　　　胖班长捋着自己的床单，回头说：“还不是士官，夹着尾巴过就得了，我看你这个人还不错，薛建，而且我们这里就这么几个人，我就直说了，新兵都入营了，你现在都是老兵了，收敛一点没错。”

　　　　“就是。”

　　　　瘦班长拍了拍床板附和道：“按说我们都和你不是一个连的，甚至都不是一个营的，隔完离不知道还能不能见着，说这么多废话也没什么用，不过你听我们劝，就没错。”

　　　　薛建扶着床头的铁柱坐了下来，脸上也见不到多少尴尬：“我知道了。”

　　　　至于他自己究竟是有没有听进去，那就只有天才知道了。

　　　　说完话之后，胖班长自顾自的拿出自己的mp5看电影，瘦班长就拄着自己下巴看着窗外发呆，薛建坐了一会感觉气氛不太对，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跟在这两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士官班长住在一起，我个人感觉十分膈应，不过既然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就想上前打个招呼。

　　　　还没出声，那边的胖班长就抬头说道。

　　　　“诶，那个谁，等会午饭过来了记得去拿啊。”

　　　　“哦哦。”

　　　　“哦个屁，你班长没教你说要回答‘是’吗？”

　　　　胖班长说话的语气有些凌厉。

　　　　“哦……是！”

　　　　我有些紧张的挪了挪位置，然后也不敢再搭话了，坐一边发起呆来。

　　　　过不了多久，就有人过来查房，几个人穿着白大褂，提着消毒工具搞了一会，然后就出去了，这一回倒是没有看我们一眼，大概我们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是脱离“危险”这个范畴了吧？

　　　　这时候我才从有些紧张压抑的心情里面脱离出来，开始打量着这个房间。

　　　　和我们连队不同，这里房间里的床架看起来都已经生锈到快要发霉，墙角一个空荡荡的床架蓝色的漆就快掉光了，露出里面难看的锈迹，刚刚我选的时候就是因为看这个地方危险的很，不敢过去，要不然那边的采光更要好一点。

　　　　不过这些东西我现在也不怎么在意了，眼见隔离的时间也来越长，我的心绪也开始越来越惫懒。

　　　　以前起床之后还记得好好叠个被子，然后打扫卫生，现在早上跟着别人起床之后，随便叠了叠被子之后，就跟着一帮士官班长发呆，每天听着他们那些没有营养的废话，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要萎了。

　　　　昨天还就“诛仙”这本书和瘦班长谈了一会，然后被强势压下，用他的意见统一了共识，让我连反驳的话都直接憋死在肚子里。

　　　　这时候我更想回到那个只有一个人住着的招待所，那里虽然无聊，但是完全没有和两个人住这里压抑啊！

　　　　尤其是当我知道那个瘦班长是个新兵班长的时候――这家伙肯定很凶吧？要知道虽然不怎么见过我新兵班长生过气，但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过班长的光辉事迹。

　　　　逼着李帅将吐到地上的痰舔回去――不知道最后真的做了没有，但是一听起来就好恐怖，而且新兵一排的一个听说很凶看起来也很凶的班长，就是我班长教出来的。

　　　　一想到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我心里有时候就不由自主的犯憷。

　　　　总而言之，对于“新兵班长”这个群体，我认为，如果做不到避而远之的话，那就干脆不要说话。

　　　　“新兵。”

　　　　“到！”

　　　　还没想明白，那边的瘦班长忽然喊我了。

　　　　“班长，有什么事？”

　　　　“嗯，按照安排，我们负责二楼楼道的卫生，就你去搞吧。”

　　　　瘦班长说道。

　　　　“是，不过班长，是外面那一层吗？”

　　　　在自己连队搞过一段时间卫生的我大概是知道怎么搞，但是地点确实有些怀疑。

　　　　“都说了是第二层，就是二楼楼道，再加上二楼到一楼的楼梯，靠我们这一边的，另外一边安排给其他人了。”

　　　　瘦班长刚说完，那边胖班长就插话了：“新兵，搞个卫生能整明白吧？”

　　　　“能！”

　　　　“那就好。”

　　　　说完话的胖班长倒回去继续看着自己的电影，一时间所有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过了一会，外面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随后有不少人吵吵着下楼，下楼的脚步声跺得楼梯哐哐作响。

　　　　“新兵。”

　　　　“啊？”

　　　　“啊什么啊？去拿饭了，你还吃不吃了。”

　　　　“哦哦哦”

　　　　我傻笑着摸了摸头，然后连忙跑出房间，跟着其他人来到一楼大厅，这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拿饭了。

　　　　“几个人？”

　　　　轮到我的时候，负责的班长瞟了瞟我身后。

　　　　“三个人。”

　　　　“嗯，拿去。”

　　　　伸手接过这些泡沫塑料盒子装的炒饭，我转身就要上楼，旁边忽然有人拍了拍我肩膀。

　　　　“小林。”

　　　　“啊，云班长，你也在这里啊。”

　　　　我有些惊喜地看着这个进部队以来遇上的可以称之为最和善的班长。

　　　　“打饭呢？”

　　　　“嗯”

　　　　“其他人呢，房间里其他人是老兵？就你一个人出来？”

　　　　云班长皱了皱眉。

　　　　“没事，我一个人就行了。”

　　　　“那也不行，就让他们这么欺负？”

　　　　“也没多大事了。”

　　　　知道云班长是在为我打抱不平，但是我感觉这种小事没多大必要计较，尤其是在和其他军衔比我高的人一起住的情况下。

　　　　所以，云班长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快点，后面还有人呢。”

　　　　我连忙退开，然后举了举手里的东西：“云班长，那我上去了。”

　　　　“嗯”

　　　　我只见到他点了点头，然后就提着东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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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岗哨

　　　　每天的日子过得乏善可陈，偶尔薛建会过来看一下，但是很快就会被房间里诡异的气氛逼走――

　　　　说实在话，这两个班长的气势都很足，明明没做多少过分的事情，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发憷。

　　　　我是个比较懦弱的性子，也没见这两个人怎么欺负我，最多最多就是让我做一名新兵该做的事情。

　　　　定好时间，半夜三更起来，然后和瘦班长穿上衣服来到二楼的岗哨换哨，这是我第一次站岗。

　　　　刚走上楼梯，上面就有人喝道：“站住，口令！”

　　　　“xxx，回令！”

　　　　“xx，通过！”

　　　　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小心地探出头，就见到瘦班长已经接过对方岗哨手里一本薄薄的笔记本。

　　　　“喂，醒了，还睡。”

　　　　发出口令的那家伙踢了踢旁边的门板，我这才惊觉，这墙边竟然还靠着一个人。

　　　　手电筒的强光也在这时候向着我照射过来，岗哨有些讶异：“哟嚯，新兵啊，老陈，你们房间里还有新兵啊。”

　　　　“废话少说，回去睡觉。”

　　　　瘦班长不耐烦的拍了拍手里的笔记本：“赶明儿给你送过去，真是的，新兵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是，我是说，这隔离的新兵不是应该走光了吗？”

　　　　岗哨还有些不依不饶。

　　　　“人家就不能发第二次烧么？滚滚滚滚，再不走我不客气了啊。”

　　　　“好说好说。”

　　　　那边岗哨轻笑着将手电筒放下：“呐，这东西可是连队里的，不要弄丢了啊。”

　　　　“走你的吧！”

　　　　隐约看见瘦班长对着岗哨踢了一脚，然后才拿起手电筒回到楼上。

　　　　“第一次站岗？”

　　　　不用说，看着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把身板绷得直直的模样，瘦班长有些好笑地提醒道：“夜岗不用那么制式，站着不要打嗑睡就行了。”

　　　　“哦”

　　　　我低下头，有些好奇的翻着笔记本。

　　　　“这东西是排岗哨的本子，一般来说，今晚上排到谁的岗，就会提前写好，我们现在隔离在这里的人比较少，所以每一岗要站两个小时。”

　　　　“那个，班长。”

　　　　“什么事？”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士官也要站岗吗？”

　　　　“站啊，怎么不站。”

　　　　瘦班长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们装步营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坦克连义务兵少，所以士官也要站岗，你们装步营义务兵多，所以士官一般不站岗。”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坦克连一个排有时候就那么一两个新兵，都当宝似的，装步营的话……一年包括退伍的，义务兵估计来来回回都有百十来号人吧？”

　　　　他叹了口气：“说实在的，小子，你这个新兵确实不怎么样。”

　　　　我没有回答。

　　　　“为什么呢，其实你不是我们班新兵，我本来也懒得说，但是有时候确实看不过眼，你平时的作息我就不说了，我们起床你才跟着起，跟士官比赛谁睡得晚呢？”

　　　　听到这里我有些脸红，更加不敢出声反驳了。

　　　　“还有，屋子里打扫卫生，都要我们士官主动叫你，你在装步营那么苛刻的连队里，班长没教过你？”

　　　　我估计是班长还来不及教吧，每天起床就蹲在床上抠被子，卫生都别人打扫完了。

　　　　“就我说，你这性子，修理营就挺适合你的，坦克连都不怎么待见你，至于装步连，哼，我估计你都不怎么待的下。”

　　　　瘦班长说着转过身去：“口令知道吧？”

　　　　“知道。”

　　　　“知道怎么用？”

　　　　“知道，这个班长教过。”

　　　　瘦班长伸了个懒腰：“那好，你看着吧，我先睡个觉。”

　　　　我两眼忽然瞪大：不会吧，这么冷的天，你居然睡得下？

　　　　也许我这时候的关注点根本就错了，瘦班长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蜷缩着挤到墙角去，很快就睡着了。

　　　　夜晚的岗哨是最难捱的，尤其是冬天的时候，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之后要站在楼道里面吹凉风――我反应过来，走过楼道尽头把窗户关死。

　　　　楼梯扶手边上放着一张桌子，我挪了挪位置，一屁股坐了上去。

　　　　坐了一会，两眼就开始打架，我连忙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我自己清醒过来。

　　　　士官班长可能无所谓，但是作为新兵，如果被抓到睡岗的话，会受到什么惩罚谁也说不清楚，所以我即使困得要死，也丝毫不敢睡觉。

　　　　等电子表上面的时间接近两小时的时候，楼梯底下忽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站住，口令！”

　　　　“口令个屁啊！”

　　　　薛建披着自己的军大衣走了上来，笑道：“林，我一上来就见你在打瞌睡了，就你这警惕性，就是真有间谍进来你也防不住啊。”

　　　　他看了看墙角的陈班长，伸手过去怼了怼：“喂，起床了！”

　　　　“唔……啊？时间到了啊？”

　　　　瘦班长眯缝着眼看着薛建，“唔，交给你了，我去睡了。”

　　　　“等等，晚上的口令呢？”

　　　　“岗哨本上有。”

　　　　瘦班长拉了拉他的帽子，自顾自的走下楼。

　　　　“那……我也走了？”

　　　　我试探着问道。

　　　　“嗯，回去睡觉吧。”

　　　　薛建也没有为难我，摆了摆手就直接放行了，等我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对了，你下去帮我把晓军叫上来。”

　　　　“知道了。”

　　　　看起来是他同一岗的还没起床，不过晓军？是住在隔壁的新兵吧，老兵都来了新兵还没到，这么叼？

　　　　等我下去他们宿舍找人，却直接扑了个空。

　　　　想了想，绕到厕所，果不其然，某个家伙在里面吭哧吭哧的憋着气呢。

　　　　“晓军，轮到你上岗了。”

　　　　“我……知道！……等会……再说！”

　　　　看起来某个人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反正我已经将话传到了，至于后果是什么，已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撩开门帘，正好看见胖班长还在锲而不舍的和自己的mp5奋斗着。

　　　　……这么晚了，还不睡？

　　　　不好意思问，我拉开被子，就着墙壁上不断变换的阴影，有些奇怪的遐想起来。

　　　　时间已经是六点左右了，这时候根本就睡不着，就算是睡着了，估计也是立刻就要醒。

　　　　我干脆就这么一直躺着，等到六点半的时候，才磨磨蹭蹭的起来叠被子――虽然瘦班长昨晚上话说的不是很好听，但是确实，我也需要做些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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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快过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隔离的人们都开始有些焦虑起来。

　　　　不时看到其他连队的人抬着东西从窗外走过，就连平时摸爬滚打的训练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娘的居然都快过年了！”

　　　　还没等我回想今天是什么日子，身后的胖班长已经掀开被窝骂骂咧咧的起床了。

　　　　“喂，别老骂人，新兵在，影响不好。”

　　　　瘦班长提醒了一句，不过胖班长看样子也不怎么在乎，嘟囔了一会之后，就开始打电话找人。

　　　　“喂？对对对，就上次跟你们买东西的，这一次估计要买多一点，啥？买什么东西？过年呗买什么东西。”

　　　　胖班长忽然捂住了话筒，看向了屋子里的瘦班长：“话说老陈，买什么东西好呢？”

　　　　“你看着办嘛。”

　　　　瘦班长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就不问问几个人？”

　　　　“几个人要来……”

　　　　他忽然瞪大双眼：“对哦。”

　　　　然后对着话筒里喊了一声：“老板，等一下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之后，胖班长就穿上衣服出去了，不久就带着薛建回来。

　　　　“小伙，要不这样吧，我们一人出一百，少的我补上，行不行？”

　　　　两个人走进来的时候我就听见了这一句。

　　　　“好啊，不过我们那屋子里还有个新兵……”

　　　　“没事，到时候也叫过来算了。”

　　　　商量好了谁出钱和买什么东西之后，胖班长很快就将事情安排妥帖。

　　　　“就等过年了。”

　　　　我低声嘟囔道。

　　　　或许这是我过得最烂的一个年，没有鞭炮声，也没有大鱼大肉，听他们打电话买的东西，无非是泡面泡椒凤爪之类的下酒东西，像鸡鸭肉，想也知道买不回来――还有好几天才过年呢，哪有那个美国时间给你放着，早发霉了好吧。

　　　　几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一会，胖班长才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了我一句：“小伙，你上次说你是哪里人来着？”

　　　　“广省人”

　　　　“能吃辣么？”

　　　　我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应是：“还可以吧。”

　　　　“那就没问题了。”

　　　　我正准备再多说几句，至少交流一下混个熟络――我垂涎他手里那个mp5很久了，就想借过来玩玩。外面忽然有人喊我。

　　　　“林旭，有人找。”

　　　　这时候还有谁会找我？

　　　　我有些奇怪的走了出去。

　　　　临近除夕，ty市到处泛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冷，我一走出房门就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的一哆嗦，连忙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脚步匆匆的赶到一楼大厅，就看到那个高大肥胖的身躯。

　　　　“班长，你怎么来了？”

　　　　有一段时间没见，班长看起来都有些陌生了。

　　　　“我过来看看你。”

　　　　班长没戴眼镜，看起来眼睛有些小，他端详了我一会之后，才继续道：“嗯，白了一点，也胖了一点，看起来不用怎么担心。”

　　　　“唔，”我沉默了一会，问道：“班里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其他人都在等你回去呢。”

　　　　班长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他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嘟囔道：“比我们十连好多了，对了，你缺不缺钱，要不要先给你拿点，你的津贴下来了，还在我手里拿着呢。”

　　　　我这才想起来，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班长就有说过新兵连要经济管制，防止我们乱花钱，所以现在我的两个月津贴（部队正常是月头一到三号发当月的津贴）应该都在班长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