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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千古情-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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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回到我身边。
钟鼓声声,歌舞翩翩,烧烤牛羊肉的香味扑鼻而来,我却只想吐。
然后,我看到了中行说,在单于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然后悄悄地离席而去。
我欲起身尾随,却因刚才过份的激动而浑身乏力,这才感觉整个后背凉凉的,衣服早被汗水湿透了。晏七行抬手制止了我,回身吩咐身边随侍的使团士兵几声,士兵领命而去。
晏七行忽地低声对我说:“我们千算万算,算漏一事。想那军臣单于如此信任中行说,若知王庭有变,岂有不跟他相商之理?如此,即使单于布置再严密,对方必也全盘尽悉。”
我冷笑:“哼,就让他们狗咬狗,最好双方死伤殆尽,我们扶助于单登基为王。”
晏七行一怔,沉吟不语。
酒肉呈上来时,派出去的士兵回来了,在晏七行耳边说了几句,晏七行的脸色一变,拦住我正伸向酒爵的手,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酒里有毒!
“整条河亦被投毒。”晏七行简单地说。
他指的是附近供应王庭用水的那条河。
王台上的司仪高声道:“左谷蠡王伊稚斜为大单于贺寿。”
我循声望去,看见一个中年精壮大汉,宽肩窄腰,虎步生风,上得王台向单于跪拜道:“臣弟伊稚斜拜见伟大的撑梨孤涂单于,愿大单于福寿延绵,祝大匈奴万代千秋霸业永存!”
这个人就是伊稚斜?极端仇视汉朝,屡次主动兴兵最后却败于刘彻之手,被逐到漠北之地疾病而死的伊稚斜!
意图谋逆的人会是他吗?
我希望是他,让他们自相残杀吧,最好两兄弟都死翘翘,于单登基,南宫摄政,兵不血刃除去匈奴这一汉朝的心腹大患。
再次一些的结局是军臣被杀,伊稚斜登基,那也是件好事。这个伊稚斜是个笨蛋,抛弃了冒顿单于跟军臣单于一贯以小股控弦骑兵诱敌,以大批军队歼敌的策略,偏要跟汉军硬碰硬去拼杀,在汉军实力大增的情况下不死才怪,由他来做这个丢脸失败的匈奴王对汉弊少利多。
又一种结局,谋逆者服诛,军臣再做七年的单于,一个小时前我还盼望是这种结果,但现在,我希望看到他的血!
我握紧了拳头……手很痛,举起手掌一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指甲嵌进了掌心,每掌四条血痕,难怪痛不可当。
晏七行轻声道:“投毒之事须告知军臣单于,否则必坏大事。”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要去,我们静观其变。”
当初想助军臣单于,是想到于单王子年少势单,单于若死,他必定会按照历史所说争位不果,投降汉朝,在汉朝未准备完全的情况下,伊稚斜登基会对大汉不利。但是看了刚才那一幕活人火祭后,我心里对军臣单于这个人实在是恨恶透顶。尽管献祭之事乃是匈奴的恶俗,但我还是把这笔帐算到他的头上。
所以最好的方法:干脆乘他们鹬蚌相争,一箭双雕杀了军臣单于跟伊稚斜,彻底改写历史。
而那位不幸遇难的姑娘,一定也这么希望的吧。
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发现,“杀人”这个念头已经很容易便在我心里浮起了,它开始变成一种解决事情的手段。
晏七行默默地看着我。
我只好说:“等于单王子封了王储再说。”
所有的人都在痛饮,所有的人都在欢笑,独我冷眼旁观。
我仰望长空,心里默默地说:你若在天有灵,就让你临终遗言一语成谶。
中行说又回来了,我紧紧注视着他,连他脸上的表情都不肯放过,我看到他向军臣单于微一颔首,随后低头入席时,却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
果然接下来,军臣单于宣布了另一件喜事,经萨满法师祈天定命,腾格里神指定王子于单自即日起成为大单于王位继承人,大匈奴自此有了自己的王储!
王储的加冕礼十分的简单,于单王子淳朴单纯的脸挂满了喜悦,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真的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吗?
晏七行没有再提通报军臣单于饮水被下毒的事,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但没有心情细想。
酒席从中午吃到黄昏,从黄昏又到晚上,呼喝行乐之声充斥满耳。但是没有变故,连预料中的中毒事件都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难道那晚我跟晏七行都听错了?
滴酒未沾,水米未进的我开始焦急起来。
月上中天,四处篝火。微醉的官员不分职务官阶,拉着姑娘们在篝火旁围成圈儿在跳舞。军臣单于喝高了,在南宫公主的扶持下退席,王子于单拉着晏七行不知在说些什么,我的眼睛只是紧紧盯着伊稚斜和中行说,但他二人只是喝酒宴乐并无异状。
这事透着邪性!
中行说起身,应该是去解决内急,我按了按腰中剑,看一眼被于单拉住无法脱身的晏七行,离开了座位。晏七行远远地望着我,眼中满是焦灼,八成以为我去闯什么祸。
我是想闯祸,甭管兵变不兵变,中行说都死定了。
我跟着中行说七转八折,来到一处离帐篷稍远僻静的地方,中行说忽然猛地转身,离着我四、五米远,跟我来个面对面。
我没有躲藏,站在原处冷冷看着他,黑暗中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是感觉他十分镇定。
“洛大人一直跟着我,莫非有所图?”
“是。”我回答得干脆。
“所图何事?”
“你的命!”
“呛啷”长剑出鞘,憋了一天的气终于在此时发作,风华绝代的南宫公主、满面风霜的老奴隶、被活活烧死的汉朝女子的脸如电影画面从我脑海闪过,从未主动杀过人的我一剑直指中行说的咽喉。
“铛”的一声,两剑相交,迸出火花!
挡我一剑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左谷蠡王伊稚斜!他的身后,一队匈奴士兵手持火把簇拥着一人,竟是军臣单于?!
我的心登时一沉,知道出大事了。
中行说奴媚媚膝上前对单于禀道:“大单于,老奴早就说这洛樱心怀不轨,果然一试就试出来了,他这是想杀老奴啊。在匈奴的王庭杀匈奴的官员,他根本没将大单于放在眼里,老奴看先前大单于遇刺一事,只恐与这汉使也脱不了干系。”
军臣单于怒视着我:“汉使,你有何话说?”
这次第,怎一个“说”字了得?
这个中行说,果然厉害!
我一咬牙,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中行说开了一枪。今天就算命丧匈奴,中行说也一定要死。
“砰”的一声,枪声划破了夜空,接着响起惨叫声,中行说应声而倒,但同时倒地的,还有军臣单于。
“怎么回事?”是于单王子及同时赶到的晏七行。“父汗?!”
我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心脏处正“泊泊”流出鲜血来的军臣单于,脑子里一片空白。
中行说爬了起来,喊声惊天动地:“汉使杀死大单于啦。来人哪,捉拿汉使凶徒……”
这是怎么回事?
匈奴兵齐拥而上,眼看一把刀向我砍了来,我本能地提剑一挡,顺手一剑,结果了那士兵的性命。
伊稚斜大叫:“给本王杀了这两个汉使,为大单于报仇!”
越来越多的匈奴兵赶了来,晏七行无辜被卷入这场意外的事件中,被迫于我一起仓促应战。
他担心得没错,我果然闯了大祸!
“杀出王庭!”晏七行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只喊了这么一嗓子。
我不肯听他的,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所以我只有一个心愿,杀中行说。
使出浑身解数,再也没有不杀的原则,再也没有“妇人之仁”,剑光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迸射的鲜血热乎乎的溅了我一身一脸。但是匈奴兵还是越杀越多,每一个都如狼似虎,刀剑戟矛纷纷向我身上招呼。挑飞长剑,折断利刃,砍断矛头……刀光剑影中我看见中行说得意的脸,就在前方,站在伊稚斜的身边,我竭力向他靠过去。
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杀人**!
“哧”,有剑划破我的胳臂,接着又有矛刺中我的小腿,我不管不顾让手中剑发挥最快的速度,汗遮目了,抹一下,剑卷刃了,换一把,不管是中国武术西洋功夫,跆拳道还是载拳道,拳、掌、膝、肘、横踢侧踹,能用的全都用上,恨不得连头发丝儿也变成杀人的武器。
我心里清楚,这里不是长安而是匈奴,现在不是比武而是拼命。
混战中,又有几柄长戟同时从不同的方向向我戳来,我纵身一跃,长戟走空,借着下落之势,踩着长戟纵身而起,密密麻麻的匈奴兵立时成了我的过墙梯,踩着他们的肩膀飞一样向着中行说奔去,一边奔跑,一边再度拿出手枪,记得不错的话,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这颗子弹,一定要留给中行说。
正在指挥进攻的中行说忽然发现了在空中疾行的我,并立刻察觉了我的意图,随手拉过一个士兵作挡箭牌,但他的动作太慢了。
飞身跃起,举枪,发射!
正中中行说眉心。
中行说睁大了眼睛,死瞪瞪地遥望着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伊稚斜怒吼了一声,拔剑叫道:“控弦预备,射死他!”
控弦之士(其实就是弓箭手)立刻领命,万箭如雨向着站在众人头顶的我 射 了过来。我狠狠踩倒脚下的人,轻快落地,让那些箭对着空气射吧。而我在匈奴兵之中,有种就连他们也一起射。
就在这时,忽然王庭四处熊熊火起,鼓声响彻内外,有人一会儿用匈奴语,一会儿用汉语乱喊着:“汉军杀来啦,汉军偷袭了!”
围着我跟晏七行厮杀的匈奴顿时一阵大乱。
乘此良机,晏七行劈了几个士兵,上前拉住我的手叫道:“快逃!”
于是两人双剑杀出一条血路,拼命向外冲出去。
………………………………
第四十章 夺住之战(上)
一阵急如聚雨的控弦声陡然响起,我跟晏七行反应敏捷,疾步后退。“噼噼啪啪”一排羽箭插在我们脚前几寸外。
前方十几米远,火光之下新任的王储于单率一批弓箭手一字排开,张弓以待拦住去跑。于单目光冒火,恶狠狠地怒视着我们,手一挥,第二轮箭雨又至。
晏七行伸手接箭,于单叫道:“本王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只手,能接多少支箭。“
后面追兵马上就到,还接个什么鬼箭?
“甭玩儿酷啦!”我嚷着。
晏七行抖手将箭收拢入怀道:“军臣单于并非洛大人所杀,他是被人陷害,王子休要被人蒙蔽。如今单于一死,列侯大乱,当心有人图谋不轨,兴兵作乱!“
于单哪里肯听,连连挥手,第三轮箭雨即将攻击,晏七行腾空跃起,怀中利箭疾射而出,物归原主。立时响起一片惨叫声,这次可不是打赌,中箭者立时毙命。
我看了他一眼,回头迎向追上来的匈奴兵。闪过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刺来的一戟,当胸捅了他一剑,顺手夺过他的戟,扔给晏七行叫道:“接着。”
他那把破剑已经卷刃了,瞧他人高马大的,这把戟正合适。晏七行接过戟来,追兵已经如潮而至,他抡圆了手中戟忽地屈身,戟杆呼啸着一个360度扫膛棍,立刻有五六个人惨叫着裁倒,力道之大,竟是将脚踝齐骨扫断。外圈的匈奴兵大惊失色,却是不怕死地围了上来,晏七行以戟为枪一枪刺入匈奴兵的胸膛,借力来个“撑杆跳”,身子一跃而起,双脚连环,踢倒一片。
我正杀得红了眼,斜眼瞄过去瞧了个真切,不禁赞了声:“好功夫!”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还不能算是战争的战争,说它是战争,是因为剑剑见红,刀刀夺命,是真的杀人。数不尽的匈奴兵势如潮水,根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为保性命哪还顾得上仁义道德良心?至于那不杀的原则早被抛到爪哇国去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着出去,活着回家。
所以我没有再晕尸,也没有想吐的感觉,不知哪来的力量支撑着,手中的武器,一会儿是刀,一会儿是剑,一会儿又抢来把矛,反正逮到人就捅,看到人就刺,血光四射,惨叫不断。
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就算我跟晏七行是两只老虎,时间长了体力消耗过度,最后还是必死无疑。何况因为收到下毒的消息,我们俩基本上一天水米未进,体力很快透支。
我真的怀疑,中行说那个混蛋是故意放假消息出来,让我们饿肚子没力气打架的。
后背剧痛,竟是被刀砍中,我忍痛回身,一刀斜着劈下去,这一刀可尽了全力,匈奴兵的身子飞出一米多远,死前还怒目而视。而我也伤得不轻,虽然死不了人,但这痛可不是好忍的。
匈奴兵原本野蛮残酷,战斗力相当的强,死的人越多越能激发斗志,眼看我跟晏七行两个人就叫他们死伤惨重,个个愤恨不已,青面赤目象要吃人一样,拼命地往上冲。
我心里清楚,再这样下去,早晚体力不支,结果就是个死。还是得找机会冲出去。
一边打斗,一边寻找缺口,要说还是天不绝我,刚刚有人乱喊一通“汉军来了”,接着几处着火,估计是汉朝使节团的士兵在搞鬼给我们制造逃跑的机会,可惜人家没上当。这会儿不知是谁又如法炮制,王庭多处又再度起火,瞧架势比先前那出更猛烈,接着又有人大喊,开始是几个人,后来是十几个人,再后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喊叫声四起。至于喊的是什么,我听不懂。
晏七行却是脸色大变,叫道:“不好,右贤王反了。”
“啊?真的假的?太好了。”我大喜。
莫非这次冤枉了左谷蠡王?
右贤王是真的反了,指挥捉拿我们的伊稚斜跟太子于单显然接到消息可靠的禀报,立刻离开现场,去应付更严重的危机。
自个儿家后院着火,指挥官也离开了,围攻我们的匈奴兵开始混乱起来。我跟晏七行合两人之力打开一个缺口,东躲西避,绕着帐篷乱窜,逃出重围。
斜刺里跑出一个慌张逃窜的汉军,看见我们叫道:“二位大人,右贤王兴兵造反,我们乘乱赶紧逃吧。”说罢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嘿,这个临阵脱逃的家伙,真丢汉朝的脸,等回去收拾他!
晏七行拉着我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喂,你干什么?”我吃惊地叫道。
晏七行不语,拉着我一直跑到马厩。解下两匹马道:“四条腿比较快。”
我大喜道:“算你聪明。”接过缰绳,不留心双目一扫,瞧见不远处有个单独的马厩,里面那不是……哈,汗血宝马!
我眼珠一转,立刻跑过去,那马认生,看见我这个陌生人立刻低声“呜呜”叫了起来,前蹄不安地刨着地,看样子我再上前,非踢我一脚不可。
我从怀里摸出两颗糖,早有贼心想偷马,便向公主的侍女讨了几颗糖果,试探地伸到马鼻子下。小红马戒备地望了我一眼,注意力马上被糖果散发出来的甜味吸引了过去,张开大口就着我的手吃了一颗。
我嘿嘿一乐,有门儿。晏七行骑着马过来急道:“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抓紧时间跟小红马培养感情,再多给它几颗糖,果然它戒心大减,我摸摸它的头,没反应,拍拍它的背,抖抖身,知道它已经接受了我,扯起缰绳飞身上马,叫道:“走!”
两人双骑正欲起行,有人拦在马前,是南宫公主的侍女,叫道:“二位汉使,公主在南十里外的杨树坡相见。”说罢丢给我们一个包裹就急急地走了。
晏七行打开包裹,居然是两套匈奴士兵的盔甲及一些食物,当下两人换了衣服,脸上全是血迹根本不用化装,扬鞭纵马大大方方奔向王庭大门。
这时王庭已经乱了套,奴隶们提着水桶在救火,孩子哭女人喊,马嘶声,怒吼声,各种意义不明的角声鼓声,连带着不知哪儿传来的杀伐声,再加上沉沉暗夜,正给我们逃命创造了条件。
冲出王庭一口气奔出十余里,果见一小片杨树林,连人带马躲进去,这才有空儿长出一口气。
一屁股坐到地上,觉得浑身无力,黑暗中晏七行忽地闷哼一声,我吃惊地问:“受伤了?”
晏七行缓缓坐下来,说:“旧伤。”
我想起来,一定是临行前遇刺那天的旧患,今天用力过度作口崩裂开了。从衣襟上撕下一圈布条,为他简单地包扎上,他说:“刚才你也受伤了。”
我笑了笑说:“那点小伤没事。”
其实那才不是小伤,现在伤口还痛得要命,但我知道用不了几个时辰,它们就会自动愈合。不过这事可不能让晏七行知道,否则他铁定拿我当怪物看。
我想起玉佩,问道:“玉佩还在吗?”
晏七行说声“在”,沉吟一会儿,又说:“我总觉得此事甚为蹊跷,其一,军臣单于明知有事将发生,却并未作任何军事布署,结果令自己丧命;其二,我派去的士兵明明听到下毒之事,结果却并无动静;其三,暗中杀害军臣单于之人究竟是受何人所使?”
我想了想说:“算了,别想那么多了,玉佩拿回来了,中行说死了,军臣单于也死了,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们又逃出来了,所以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关我事,他们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才好呢,正好坐收渔人之利!”
其实我想得更多,想得更狠,只是我不想跟他说,甚至不想对自己说。
晏七行侧身坐到我身边,缓声道:“你究竟是何等样人?时而笑语晏晏令人如沐春风,时而尖酸刻薄叫人忍无可忍;有时重情重义,有时却又冷酷无情;先前看见死人就会呕吐不止,如今杀起人来又面不改色。权衡得失可以斤斤计较,一转头却可以为了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忘记个人安危。你阻止我将下毒事件上报军臣单于,进而改变主意,是否也跟这个女子之死有关?”
我点点头,想起那女子火中凄美绝望的面容,不觉吞了口口水,声音黯淡下来说:“我不肯杀人,是因为我尊重生命。我杀人,也是因为尊重生命……”
尊重我自己跟那位美丽少女的生命!
想起刚才不知有多少人命丧已手,而自己的这双手从此更是染上血污再也无法洗净,心中还是大大地难受起来。
黑暗中,晏七行似乎感应到我的心思,伸手过来拉住我的手,握在他的右掌之中。
我微微一惊,想抽出手来,他却更紧地握住了我。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掌心中全是硬硬的茧子,那是多年练武磨出来的,跟肖炯的手完全不同,肖炯的手常常是冷的,而且很细致。
宁静的深夜,宁静的树林,我的心也渐渐宁静下来,手,还在晏七行手掌里,握得紧紧的。
我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听说你的左手缺了两指?是真的吗?”
这家伙的衣服很怪,无论短打还是长袍,衣袖总是长长的,手倒是藏得很好,因此我一直无缘见到他的左手三指。
晏七行伸出另外一只手,盖在我的手上,有点凉意,好象其中的两根手指带着什么铁制的东西。只听他沉缓的声音响起:“我曾有个仇人,他家与我家乃是世仇,我断指立誓,此生若不报此仇,天诛地灭。故而现在只剩下八七根手指。师父造了两只铁指套给我,形状跟手指无异,必要之时亦能作杀人利器。”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知道其中一定有个非常惨烈的故事。
我摸了摸那两只铁指,问:“你报仇了吗?”
晏七行没说,我也没再追问,对于复仇之类的事我一向兴趣缺缺,但是自从亲眼目睹无辜少女被活活烧死之后,我开始慢慢了解什么叫仇恨了,有些仇恨是不能与外人道的。
长夜漫漫,南宫公主还杳无踪影,寂静的树林里只有两人两马的呼吸声。
我没话找话说:“从前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对我冷冷淡淡的很不客气。可是自从出使匈奴以来,我发觉你对我的态度改变了,我说话过分时你不责备反而处处维护,我闯祸时你一言不发挺身而出,为什么?”
有些变化是表面,有些变化则是在心里,甚至连“洛大人”三个字也被“你”字取代,自称“本官”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我是女人,而且不笨,能感觉得到,就算他不是喜欢我,也一定是对我有好感。
晏七行半天没说话,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忽然说:“你跟我都是汉朝人,同仇敌恺!”
有点失望,又有点安心,暖暖的却又酸酸的,奇怪的感觉!
但是我很快将这种感觉甩掉,我没意思在仅有的一个月时间里发展一段没有结局的恋情。几年都过来了,绝不能晚节不保做出对不起肖炯的事来。而且这时候想起男女之间那点事,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兼有不负责任之嫌?尤其对方还是晏七行!
无可否认,我对他有好感,这种好感其实从一见面时就有了吧,想想看甭说是汉朝,就是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又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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