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纳尔逊-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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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时，只见那炸膛的明军将士倒在自己脚畔，他的半边脸孔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却一时间未死，在那里惨叫着，死死抓住崔承禄的脚！

　　　　崔承禄啊的大声叫了起来，他崩溃了，他急忙推开那明军将士，想要逃离这炼狱般的地方！他是个读书人，怎能如同野兽一般的和人厮杀？他也不想像那明军将士那般，如此凄惨的死去！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崔承禄，只见孙泽沛用发红的火枪枪管对准了崔承禄的胸膛！

　　　　“回去，不准离开！”孙泽沛执着的将崔承禄威逼了回去，不管崔承禄说什么，孙泽沛目光都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令人不寒而栗！

　　　　“孙将军，咱们逃吧，守不住啦！”崔承禄哀嚎着，哀求着，他忽然发觉孙泽沛很像一个疯子，他是个杀人的疯子！

　　　　“回去！不准离开！”孙泽沛机械的重复了一句，枪管甚至顶到了崔承禄的下颌上，崔承禄无可奈何，只得继续躲在木栏下瑟瑟发抖！

　　　　“脱裤子撒尿！”孙泽沛忽然大声喝道：“枪管太热，用尿淋湿，否则会炸膛的！”他大声喊了几句后，便开始朝枪管撒尿，明军将士们纷纷效仿，给枪管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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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血火盘谷关

　　　　火绳枪管的温度是降了下来，但不少质量差的枪管出现了不规则的形变，多数都是皮岛明军所用的火枪，可见大明朝现下的武备偷工减料是何等严重。

　　　　在北关上三百杆明军火枪报销大半后，蒙古八旗兵的攻势更加凶猛起来，随着越来越多的蒙古军在墙下搭起人墙，或用己方战友尸体搭成尸墙后，不少蒙古兵卒已经挥舞着蒙古弯刀冲上了寨墙！

　　　　明军和朝军还没有后退，孙泽沛面容毫无惧色，他口中念念有词：“我不怕，有郑大哥保护我！有郑大哥保护我！”忽然间他眼光中精芒大盛，扔掉打完弹药的火枪，拔出腰刀来，冲上前去与蒙古军厮杀起来！

　　　　明军、朝军皆是大惊失色，孙泽沛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虽然聪慧过人、枪法精准，但谁也没想到他那看似瘦弱的身躯之下，居然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的刀法很快，瞬间便砍死了两名蒙古兵，一旁亲卫队中的明军小旗见状，不由得惊呼一声道：“这、这不是公子爷的刀法么？孙兄弟怎么也会？”

　　　　郑冲那变化莫测的刀法，亲卫队中的将士们见得多次，但没人能学会，想不到孙泽沛却学会了，只不过他出刀的速度和力量比起郑冲来差了一大截，但饶是如此，八斩刀法近身搏击的诡异招数还是让常人难以抵挡。

　　　　孙泽沛的骁勇虽然激励了不少明军的斗志，但越来越多的蒙古军爬上了寨墙，朝鲜军已经彻底崩溃。崔承禄抹了血在自己脸上后，藏身墙头尸体之上，假装死尸，他麾下的朝军已经败退下寨墙来，墙头只剩下百余明军在孙泽沛率领下，苦苦支撑。

　　　　蒙古镶蓝旗甲喇额真沙棘喇见状大喜过望，拔出战刀来，大声喝命麾下弓箭手道：“关上那些该死的高丽人已经支持不住了，随我冲！拿下北关，便可逃出生天！”

　　　　沙棘喇麾下蒙古弓箭手一起嗬嗬欢呼，士气大振，纷纷收了弓箭，拔出四尺弯刀来，便要随着沙棘喇冲上去！

　　　　便在这危机关头，蒙古军身后，盘谷来路上，一面大明的旗号忽然出现在人们眼前，山道之上，无数的明军忽然涌了出来！他们踏着山间的积雪而来，雪花如同琼花碎玉般飞扬起来，伴随着明军的战吼，杀气和威压的态势直扑关下的蒙古军！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沙棘喇细豆般的双眼瞳孔开始收缩，深深的畏惧之情溢于言表！蒙古军刚刚振奋起来的士气瞬间狂掉，不少蒙古军将士一时间无所适从，都不知道是该继续猛攻北关，还是翻身抗击追来的明军！

　　　　明军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打头阵的乃是独杖和尚率领的僧兵营，这些和尚身裹袈裟，头裹红巾，脸上画得如同山魈鬼魅一般，手中皆是挥舞沉重的铁棍禅杖，个个武艺精熟，闪转腾挪之间彷如鬼魅！

　　　　僧兵营冲入沙棘喇阵势之中时，蒙古军已经开始崩溃，他们抵挡不住僧兵营的冲击，纷纷往后退却，很快被压制在寨墙之下，混乱不可遏制的弥漫开来。

　　　　北关之上的明军见得自家旗号，又见得僧兵营当先冲锋，一起爆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来，明军士气大振，他们继续奋力杀敌，渐渐将冲上寨墙的蒙古军压制住！

　　　　当郑冲与陈平朝的旗号也出现之后，蒙古军彻底崩溃了，沙棘喇连杀两人都阻拦不住溃兵，但他们也无路可逃，只能猬集在北关寨墙之下负隅顽抗！

　　　　“投降者免死！投降者免死！”明军阵中忽然数十人一起呐喊起来，这一句却是字正腔圆的蒙古语，不少蒙古将士听了之后，都开始犹豫起来！

　　　　呐喊声之后，明军稍稍后退，寨墙上的蒙古军也跳下寨墙来，双方暂时停止了战斗，明军守住北关寨墙，追赶而来的明军将沙棘喇所部残余的三百余名蒙古军紧紧包围在了北关寨墙脚下！

　　　　“投降者免死！”伴随着这句招降的口号声，明军阵中一名年轻将军走上前来，他身穿朝鲜军服，手中提了双刀以及扈什布的首级，来人正是郑冲！

　　　　沙棘喇见得郑冲时，忍不住大吃一惊，大声喝骂道：“你不是朝鲜北关守将柳承民吗？你们朝鲜国王与我家大汗有生死盟约，你们竟然敢勾结明军背叛我们？！”

　　　　郑冲听了身旁懂蒙语的士兵翻译后，朗声笑道：“我们不是朝鲜人，我们是正宗的大明官军！在下泉州守备郑冲！沙棘喇，你已经走投无路，快快弃械投降！”

　　　　沙棘喇听了通译翻译的话后，破口大骂起来，郑冲也没耐性再听沙棘喇骂人的话，当下一挥手，身后数百名明军手持火枪上前来，黑洞洞的对准了墙下的蒙古军！

　　　　蒙古军骚动起来，明军压根就不想再和他们厮杀，打算用火枪解决他们。不少想要投降保命的蒙古军正打算投降时，郑冲却已经一挥手，明军火枪朝着蒙古军开火了！

　　　　整个过程血腥但很短暂，困兽犹斗的蒙古军想要近身搏战，却被明军密集的火枪打翻在地，百步之地，不足里许的宽度上，蒙古军一个个都是极好的活靶子。而蒙古军最后拼死放出的反击弓箭，却没有对明军造成太大伤害！

　　　　很快北关之下，硝烟弥漫之后，渐渐沉寂了下来，伤兵们垂死的惨叫声却依旧盘桓着，沉寂片刻后，接踵而来的却是北关内外明军震天阶的欢呼声！

　　　　陈平朝长长出了口气，此刻他依旧在梦中一般，他想不到面前这位郑家公子居然真的做到了，他带领这皮岛明军再一次取得了胜利！两个甲喇的蒙古镶蓝旗八旗兵被尽数剿灭在盘谷之内，随军的五千辅兵死伤大半后，投降、俘虏了两千余人！明军缴获蒙古战马上千匹，而自身损失不过八百余人！

　　　　半个时辰之前，当听得北关传来枪声之后，陈平朝觉得事情有变，正在犹豫是否按原计划对山谷间行进的蒙古军发起攻击时，对面独杖和尚统帅的明军已经率先开火！

　　　　于是没等陈平朝下令，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麾下明军纷纷对山谷中的蒙古军发起了攻击！他们将预先准备好的滚木雷石顺着山坡推了下去！石块和木头夹杂着碎雪飞快的滚落山脚，不少蒙古军被砸到在地，很快乱作一团。

　　　　明军的火枪和弓箭也开始发挥火力，山下的蒙古军遇伏后很难组织起反击来，很快四散溃败！接着率先发起冲锋的还是独杖和尚所部僧兵，然后皮岛明军便紧随其后，勇猛的朝山下的蒙古军冲杀下去。

　　　　当陈平朝率领麾下护卫家丁赶到山下时，独杖和尚所部已经追杀蒙古败军去了。陈平朝倒也明白此刻还不是收拾战场的时候，他当即喝命麾下将士们迅速追赶蒙古败军往北关而去！

　　　　在半路上，陈平朝遇上了身穿朝鲜军服的郑冲，他手提着扈什布的首级，见得郑冲后，陈平朝大吃一惊问道：“郑将军不是应该在北关坐镇的么？”

　　　　郑冲也来不及解释，只道：“此事稍后再说，快些追赶蒙古败军！北关之上扈什布这狗贼还留了三百蒙古军，也不知道没有我在，北关将士能否守住！”

　　　　听了这话，陈平朝大吃一惊，急忙喝命麾下将士加快追赶的脚步。一路上，郑冲将情由简略说了，陈平朝更是担心不已，须知兵为将胆，将为兵魂，一支没有主将的军队如何能敌得过如狼似虎的蒙古军？

　　　　好在两人一路上的担心到了北关之下时，终于烟消云散，北关之上的大明旗号虽然已经被箭矢洞穿无数孔洞，但依旧在那里高高飘扬，看来北关是守住了！那么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围杀剩下的败兵，对于士气如虹、人数占优的明军来说，的确很简单！

　　　　在尸堆中找到沙棘喇后，明军一名小旗斩下首级来，兴致冲冲的送到郑冲、陈平朝面前来。

　　　　郑冲和陈平朝此刻都没心情理会此事，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后，便吩咐将首级收好，稍后点算军功便是。此刻郑冲和陈平朝的注意力却是集中在孙泽沛身上。

　　　　明军援军赶到后，很快解决了残余的蒙古军，厮杀渐渐停歇之后，北关上的明军打开了北关寨门，推开寨门口小山一般的尸山后，孙泽沛与几名幸存的明军旗总、小旗等低级将校走出了北关来。

　　　　上前拜见郑冲和陈平朝等将领后，郑冲一脸吃惊的看着孙泽沛道：“难道北关是你领军守住的？”郑冲的问话是有根据的，因为几名北关幸存的明军将校跟在孙泽沛身后，对他极为恭敬，是以郑冲猜这北关是孙泽沛领军守住的。

　　　　“郑大哥，你总算回来了，黑衣恶人没能冲破北关，我办到了，我们守住了北关！”孙泽沛满脸血污，微微一笑说道，跟着整个人忽然软到在地，左右急忙扶起！

　　　　郑冲急忙上前搀扶，却发现孙泽沛背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正汩汩冒着血，他顿时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快叫大夫过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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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铁山邑之围

　　　　孙泽沛重伤，很快被抬下去救治，他的受伤让一场大胜的喜悦之情略微冲淡了许多，郑冲心头很是郁闷，以至于明军小旗献上蒙古镶蓝旗甲喇额真沙棘喇首级时，他都没有多少喜色，只是挥挥手命其交记功军曹处妥善收管。

　　　　计点北关守军损失，三百五十余名明军只剩下不足一百人，而且个个带伤，郑冲麾下亲卫队和夜不收小队损失惨重，可见这一仗是何等惨烈。但北关之内的明军先歼灭了关上的昂达所部三百蒙古军，再抵挡住数百蒙古军的攻打，扎牢了篱笆，才让郑冲得以完成一场全歼，北关将士们真是此役首功。

　　　　郑冲命人火速救治北关伤兵，崔承禄麾下三百朝军也损失过半，崔承禄虽然满身是血，但却连油皮都没碰掉一块，郑冲不由得有些惊讶。

　　　　但崔承禄乃是饱读中华儒学之士，倒还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当下细说了北关整个战事的过程，就连自己贪生怕死，躲在死人堆里装死尸这等糗事也没隐瞒，足见他乃是真正意义上的儒家君子。

　　　　一个懦弱的君子总是要好过满口谎言的小人，郑冲并没有责怪崔承禄，是问哪一个刚放下笔杆子从军的文人，见得这般惨烈厮杀而不会害怕的？至少崔承禄没有因为害怕而临阵投敌，假如那时候崔承禄因畏惧而投降，打开关门的话，只怕北关明军将无一幸免，而明军也难以完成对蒙古军的全歼。

　　　　通过崔承禄的描述，郑冲知道了整个战役乃是孙泽沛指挥，让他多少感到意外，他有些想不通孙泽沛何以能如此镇定自若，而且乱拳打死老师傅，能击败昂达这等久经沙场的蒙古八旗大将，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当幸存的亲卫向郑冲讲述孙泽沛的刀法之时，郑冲猛然想到，难道说孙泽沛一直都在模仿自己？这一路上，孙泽沛不但模仿自己看海图、计算各种弹道，还模仿自己学朝语，现在就连自己的刀法也能模仿。想来孙泽沛是在努力学习郑冲的一切，好让自己不再惧怕那些黑衣恶人！又或许孙泽沛分裂出了第二个人格来，这个人格就像另一个郑冲，一直保护着孙泽沛一样。

　　　　隐约猜到原因的郑冲不由得苦笑起来，看来孙泽沛疯癫之后，还是没能痊愈，他始终还是精神有些问题，所以才会干出直接和昂达所部蒙古军正面硬钢这种疯狂举动。而昂达也是悲哀，没有防备之下，被一个疯子一顿不讲理的乱拳打败，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疯了的什么都不怕！

　　　　同时，孙泽沛的事也让郑冲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用人之法。孙泽沛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学东西很快，虽然这可能与他脑筋不太灵光而专注力极强有关，但他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可以随意在上面书写。

　　　　于是郑冲想到何不组建一些十三四岁的少年，成立自己的少年军官团，自己亲自教授，培养出一批忠于自己的人才来。接着郑冲又想到了培养人才不可或缺的机构，那就是军校！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黄埔军校就不必说了，就连后世满清办的一些学堂也涌现出大批人才。军校将来是一定要建的，更何况郑氏乃是以海军起家，而海军除了需要战船和火炮之外，还需要能够驾船的人才！而且海军是技术兵种，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海军的，是以只有建立正规的海军军校，才能培养出大量的人才来，将郑氏海军打造成真正意义上的海军，而不是现在这种海寇式的海军！

　　　　一场恶战后，明军全歼了义州、宣川来援的蒙古八旗军，明军进入北关休整一晚，郑冲考虑军校的问题也考虑了一晚。其间他几次来看孙泽沛，见他依旧重伤昏迷，军中大夫说他失血过多，有些虚弱，而且还发高烧，这几天若是高热不退就危险了。

　　　　郑冲知道孙泽沛是伤口感染导致的高烧，但眼下明末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青霉素这一类的抗菌特效药，只得定时命人用烈酒替他清洗伤口，包敷这个时代的金疮药，同时用烈酒替他降温，希望孙泽沛能挺过来。

　　　　次日天明后，明军派往铁山邑报捷的信使回报，说侯隆所部明军那里得知此战大胜，全军都士气大振，侯监军询问郑冲，可否趁势拿下铁山邑。

　　　　虽然此役打援成功，但铁山邑之内仍有蒙古一个甲喇的兵力，还有三千余辅兵，加上铁山邑易守难攻，若是强攻，只怕损失颇大。长久围困也不可行，因为根据俘虏交代，铁山邑囤积的粮食足够铁山邑内的蒙古军用大半年的，开春之后，后金必然大举来犯，围困断粮也不可取。至于断水源这条路也不可行，且不说铁山邑上打有水井，就是这段时间天气，经常下雪，铁山邑是不会断水的。

　　　　一时间郑冲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命信使回去告诉侯隆，命其按兵不动，待得他领军回来会合后，再做打算。

　　　　随后郑冲命陈平朝打扫战场，将自家士兵火化后，尸骨带回皮岛，郑氏所部将士骨灰更是要带回福建安葬，是以都用骨灰坛装好。蒙古军的尸体便就近埋在盘谷之内，不过蒙古军的尸骨是崔承禄发动左近朝鲜军民掩埋的。

　　　　明军可以不管那些尸体，但朝鲜人时常要出入盘谷讨生活的，所以他们还是掩埋了蒙古军尸体。此后盘谷之内因为埋了许多尸骨，传说每当无月的黑夜，整个盘谷就阴风阵阵，时常闹鬼，此乃后话。

　　　　郑冲领军在北关休整三天，孙泽沛居然奇迹般的撑了下来，高烧退了之后，渐渐开始恢复，郑冲安心不少，便命陈平朝统领五百明军镇守北关，防备还有后金军前来，同时照料孙泽沛等众多伤兵，留他们在北关养伤。

　　　　都安顿好后，郑冲带军马来到盘谷南关，汇合镇守此处的于孟熹部，合兵一千五百多人，一起返回铁山邑。来时郑冲和陈平朝麾下有三千多明军，现下除了留在北关的五百明军和三百多伤兵外，就只剩下郑冲麾下这一千五百余明军。留在南关的于孟熹所部没能遇上什么大战，只有小股走漏的蒙古军闯到这里，也被他们收拾了，自身损失很小。

　　　　一场伏击战还是损失不小，战死八百多明军，这还是伏击战大胜之下，蒙古八旗军没有能发挥全部战力，若是平原见敌，蒙古骑兵只怕更加凶悍。

　　　　战力在女真八旗之下的蒙古八旗都这般难对付，可见女真八旗真正的战力如何，难怪明军一直都不敢和后金军打野战，此时的后金军还真是天下第一强军，真的很难对付。

　　　　郑冲第一次在皮岛歼灭后金正白旗、镶蓝旗三个甲喇，乃是靠着康格里夫火箭的出其不意，若是没有康格里夫火箭助阵，只怕后金军早已经攻上皮岛，然后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而这次是伏击战，利用狭窄的山谷地形限制了蒙古骑兵的挥发，这样才歼灭了蒙古八旗军。可以说两次大声都是投机取巧，而且双方投入兵力都不多。若是大规模正面战场对敌，郑冲也没有把握能否战胜后金军！

　　　　回到铁山邑后，却发现围城大营一片士气低迷，迎接郑冲的侯隆、金日观、傅青主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郑冲连忙询问原因，侯隆扭捏的道：“悔不听郑公子和傅先生言语，昨日挥军攻打铁山邑，折损八百多士卒，却连铁山邑墙角都没摸到。”

　　　　原来郑冲派信使传话回来之后，头两天侯隆倒是能安耐住性子，但他却经不住金日观等诸将的劝说，答应派兵试探着攻打铁山邑。傅青主苦劝不住，便在昨天明军挥军攻打铁山邑，结果折损八百余人，却连铁山邑的墙角都没摸到。

　　　　郑冲心中虽然无比愤怒，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安慰了侯隆和诸将后，命各部明军暂且休整，按兵不动。

　　　　晚间替郑冲庆贺大胜的酒宴之后，侯隆单独与郑冲说话，他信誓旦旦的表示，不会再出现不听郑冲将令的事，甚至将皮岛帅印取出，想要交给郑冲。

　　　　郑冲笑道：“侯公公，我知道不止一个人对你说过，在郑冲回军前，攻破铁山邑，这样大家都有功劳。说得人多了，意志再坚定的人，也难免会犯错。这趟之事，我不怪你，请把帅印收好。”

　　　　侯隆叹口气道：“从前不为主将不知道啊，原来这主将不是这么好做的。当你手绾兵符，统领千军万马时，看似很是威风，实则肩头担着极大的干系。就因为我昨日一句话，一个将令，便令数百忠勇将士命丧黄泉，看着一具具的尸体抬回来的时候，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郑冲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能有自责之心，那些将士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他们是为大明而死，死得其所。他们的死也让我们知道这铁山邑不好打，可以说他们的死挽救了更多将士的性命。你不必太过自责，打起精神来，明天我们一起好生商议，总会有攻下铁山邑的办法！”

　　　　被郑冲开解几句后，侯隆才略略有些释怀，听了侯隆的肺腑之言后，郑冲也才回过神来，现下自己也算是一方主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握在自己手中，稍有不慎就会死伤无数。之前在北关，就因为自己计划不周，差点令孙泽沛等众多将士全军覆没！想到这里，郑冲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份责任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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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风雪下义州

　　　　铁山邑的地形果然令人头痛，难怪当年后金军攻取这里之时，也是靠了不光彩的易装偷袭。但此刻郑冲与一众明军将领站在铁山邑对面独山顶上望时，郑冲忽然发觉铁山邑也并非不可攻取。

　　　　铁山邑城寨面对有座独山，高二十余丈，站在此处峰顶，对面铁山邑城寨尽收眼内。不过独山隔了一条山谷，据铁山邑三里之遥，寻常弓箭、火枪难以打到铁山邑内。不过这距离之上，对于郑冲手中的康格里夫火箭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以逾越的天堑。

　　　　龙须号自福建出发时，携带了五百枚康格里夫火箭，在半路打久留岛船队时用掉了百余枚火箭，在前些日子打后金八旗军时，又用掉了两百余枚，如今只剩下一百五十枚火箭。

　　　　这康格里夫火箭携带方便，独山虽然陡峭，笨重的火炮难以运送上来，但康格里夫火箭却可以轻松搬运上来。为了拔掉铁山邑这枚钉子，减少士卒伤亡，郑冲决定将剩下的火箭都用掉！

　　　　勘察地形之后，郑冲便命于孟熹带人将康格里夫火箭搬运到独山顶上，与金日观等诸将都计议已定，便命各部军马进入出发阵地，准备攻取铁山邑。

　　　　次日清晨，一大早郑冲先命人将北关俘获的蒙古军都剥了衣裳，高举写了老满文和蒙古文的劝降牌子，在铁山邑脚下来回遛弯，同时更有明军将士用长枪挑了扈什布与沙棘喇二人首级，也在山脚下耀武扬威的来回示威。

　　　　这一挑衅式的举动果然激怒了铁山邑的蒙古人，他们纷纷聚集到城寨栅栏边上观看，然后愤怒的朝山下痛骂不止，大骂明军不是英雄，对战死者毫无敬意云云！

　　　　郑冲见蒙古军聚集得差不多了，便打出旗号，命独山顶上的炮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