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纳尔逊-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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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于失血过多，纱布绷带能有效止血，这样可以大大降低士兵伤亡率，每个战场上负伤又能活下来的士兵，伤愈之后就是老兵，就是比普通士卒精锐！

　　　　郑冲一边替郭慎包扎伤口，一边安慰道：“断条腿不妨事，你没见咱们战船上，有几个泰西人，也是缺胳膊少腿的，他们要么给断腿装个木头假肢，要么在断手上装个铁钩，不一样能杀敌么？活下来就好，听着千万别睡，给我醒着！”

　　　　郑氏水军中有许多各国海盗，当中有不少伤残人士，但那些人都身残志坚，断手的装个铁钩，断脚的装个铁撑，郭慎等人在船上也都是见过的。听了郑冲的安慰后，郭慎心头果然宽慰了不少，没了一条腿的沮丧心情开朗了些。

　　　　郑冲回头对桑七娘道：“多找些布条来，替他将伤口绑好！”

　　　　桑七娘急忙到一旁死尸身上割了许多布条来，替郭慎包裹伤口，看到郭慎的断腿，桑七娘忍不住流下泪水来，暗暗抽泣起来！

　　　　郑冲皱眉怒道：“把眼泪收起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桑七娘吓得停止了哭泣，郑冲瞪着她道：“记着，在战场上哭泣会让自己变得软弱！软弱就会被人杀死！”

　　　　桑七娘擦干泪水，重重的点点头，看得出小姑娘经过这一役后，变得更加坚强了。

　　　　郑冲起身对七娘又道：“身上找些红砂糖给他含着，看好他千万别让他睡着！”

　　　　郑冲麾下护卫、夜不收小队及精锐火枪营中，每个士兵的装备和供给都要比寻常士卒要好，除了每个士兵会配备急救包外，出征前除了行军干粮外，还会分配给每个士兵几块肉干、些许盐包和几块红砂糖，这些都是人体必需的东西。

　　　　当然现下还只有向护卫、夜不收和火枪队这样的精锐才能配备这些东西，倒也不是郑冲吝啬，不给寻常士卒也都配齐，而是这些东西产量有限。就好像红砂糖，是用甘蔗榨汁后凝结后做成的，民间只有一些小作坊少量制作，根本不能满足军队庞大的需求。只有等以后安平会继续扩大各种工厂作坊，才能满足这些需求了。

　　　　郑冲环视四周一眼后，吩咐仅存的一名夜不收道：“回去报信，带些人手来接应，多带伤药！再带些吃的来！”那夜不收离开后，郑冲拉起张承寿来，吩咐林祯及其他幸存的两名护卫打扫战场。

　　　　郑冲带了十七人前来伏击这支后金小队，连他在内现下只活着七人，其中郭慎重伤，其余人等也都不同程度带伤。林祯脸上多了条血痕，创口甚至可见颧骨，张承寿手臂上、肩头各中一刀，还好他退让及时，否则手臂也怕是保不住。

　　　　这让郑冲懊悔不已，这趟伏击真是有些托大了，想着有自己带队，加上手下护卫及夜不收也战力不弱，才没回去多叫些人来。想不到遇上的是精锐巴牙喇，才导致死伤惨重，要是郑冲不在，只怕十七人都要死在这里。

　　　　经此一役，郑冲更加确定了一点，后金军现下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同等人数的明军不动用火器根本不是对手。而此战中，生怕枪声会惊动朝军和后金军，是以郑冲等人没用火枪，郑冲等人是带了几把短铳的。


………………………………

第336章　巴牙喇计划

　　　　满地尸骸中，还剩下两名巴牙喇重伤未死，一个被郑冲砍中半边脖子，血流不止，看来是不成了，另一个却被砍中腹部，肚肠流了一地，却一时间未死。

　　　　郑冲来到那名肠穿肚烂的巴牙喇身边蹲下，皱眉用满洲话喝问道：“你们有多少人？！去汉城做什么？！说出来，饶你不死！”不想那巴牙喇极为硬气，呸了一声后，居然咬牙将自己肚肠生生掐断，就此气绝。另一个脖子重伤的血流了一地，也是很快气绝。

　　　　没能捉得活口令郑冲很是沮丧，只得命人翻查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很快张承寿在死尸身上找到一封信函及一些腰牌和印信，看那些腰牌上的满文，这些人果然是最精锐的白甲巴牙喇。

　　　　郑冲打开那封书信看了，原来那村落里的商队果然都是后金精锐巴牙喇假扮的，共有五百余人，领头的乃是后金梅勒章京劳萨，户部承政马福塔为向导。

　　　　这劳萨乃是瓜尔佳氏，世居安褚拉库，隶满洲镶红旗。因骁勇善战，号“噶喇依章京“。曾随从贝勒多尔衮收降察哈尔部，因功受封授议政大臣，去岁九月代洪尼喀为梅勒章京。此趟为皇太极委任，命他统领五百白甲巴牙喇伪装商队，为大军前驱，先入朝鲜，直取汉城。

　　　　马福塔则是纳喇氏，后金户部参政，与朝鲜互市通商、往来通使，这马福塔皆是后金使者兼互市商人。因常常出使朝鲜，并且在朝鲜营商多年，对朝鲜极为熟悉，是以这趟皇太极委任他为向导，与劳萨一同突袭汉城。

　　　　这封书信是马福塔写给朝鲜内禁卫军指挥使姜铮权的，这姜铮权乃是朝鲜老将姜弘立的二儿子。当年萨尔浒之战时，李珲任命议政府左参赞姜弘立为五道都元帅，另一位朝鲜大将金景瑞为副都元帅统帅一万三千余人随明军出征萨尔浒。

　　　　但明、朝联军在萨尔浒之战中大败，姜弘立及下属三分之二投降，只有左营将军金应河率少数朝鲜军力战而死。姜弘立被俘后，后金并未为难于他，相反先将姜弘立很多手下被释放，而姜弘立由于会满语，被善待留用。二儿子姜铮权更是与后金大贝勒代善的养女结婚。

　　　　因与后金关系良好，姜弘立便成为影响李珲改变对后政策的重要人物。姜弘立在后金时，曾多次写信给李珲，将后金的情况详细禀报李珲，信中曾多次对比明军和后金军的强弱，建议李珲与后金保持通商与和平，最大限度的保持中立，不要介入明朝与后金的战事。

　　　　正是因为姜弘立及朝中投降派大臣的努力，李珲才敢于和后金互市通商，互通使者，拒纳明使。几年之后，姜弘立回到朝鲜，辅佐李珲挫败了绫阳君上一次的政变，更是得李珲重用。

　　　　三年前，朝奸姜弘立病故，李珲继续重用姜弘立二儿子姜铮权，命他为内禁卫军统领，随后一路升任指挥使。现在汉城王都之内差不多大半人马都是姜铮权部下，而其余小部分兵马则是另一位朝鲜老将金景瑞统领。

　　　　马福塔信中与姜铮权说了这趟他将带领五百巴牙喇进入汉城，命他派人接应这支后金军入城。信上马福塔毫不避讳，直说这些商队客商皆是后金兵卒假扮，并在信上说了皇太极的部署，命姜铮权接应劳萨、马福塔入城后，率领麾下内禁卫军与后金军一同控制朝鲜王都，随后逼着李珲下旨承认大清国号，并且上表称臣，同时发布诏令，命各地朝军与明军决裂。皇太极答应事成之后，由姜铮权负责掌控朝鲜朝堂，让他全权统领朝鲜事务，并且封赏一大通大清官爵。

　　　　信中约定，明天一早，劳萨、马福塔会率队从汉城北面的彰义门进入汉城，让姜铮权到时候准备人出城接应，全军换朝鲜军服入城。因为商人进入汉城是不许携带兵器铠甲的，而马福塔在随行的车马中并没有装什么货物，全都是巴牙喇用的铠甲、兵器及其他军用物资，马福塔生怕入城时被另一位汉城守将金景瑞发现端倪，是以提前书信知会姜铮权，教他安排接应。

　　　　看完书信后，郑冲暗叫侥幸，若是再晚上一天，这批后金巴牙喇进了汉城，与姜铮权所部朝鲜叛军沟壑一起，提前控制了汉城王宫，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郑冲沉思片刻后，打定主意，决定先歼灭尚在村落中歇宿的五百后金巴牙喇，随后让麾下将士假扮后金商队进入汉城！马福塔连信函都准备好了，不用也太过可惜。只不过那村落里歇宿的都是后金精锐白甲巴牙喇，要尽数歼灭，是有些难度的。

　　　　正在思索如何歼灭这股后金军时，麾下数十人得了将令赶来接应，郑冲吩咐众人掩埋尸体，打扫战场，将受伤的郭慎等人抬回去救治。郭慎失血过多，加上丢了一条腿，伤口疼痛，没过多久就晕了过去，郑冲命桑七娘、张承寿、林祯三人好生照料他。都打扫干净后，郑冲便率领众人先赶回临时营地。

　　　　回到临时落脚之处后，郑冲请来李倧、沈器远、宋成庸商议。见得马福塔书信后，李倧、沈器远大骂姜氏是卖国贼，痛斥叛将姜铮权。

　　　　骂了一通后，沈器远才问道：“如今该如何应对？”虽然沈器远破口大骂，但他眉头紧皱，看得出很他是担心，此刻有后金军已经逼近汉城，只怕明军的胜算更小了。

　　　　郑冲沉吟片刻后将自己打算说了，沈器远等人闻言均有些惊疑不定，李倧更是颤声道：“冒充建奴商队入城，若是被看出破绽来，只怕困在城中，插翅难飞。不如等后续大军赶到后，再做打算。”

　　　　郑冲摇摇头道：“君上，此趟已经是骑虎难下之势，若是不冒险行事，一旦建奴商队入城，姜铮权控制朝鲜王宫，那就更加难以攻下汉城！即便强攻能攻下汉城，只怕也会损伤惨重！一旦强攻不顺，形成僵局，必为皇太极建奴大军所趁。为今之计，只有兵行险招！先破城外建奴巴牙喇，再乔装入城，利用姜铮权控制住朝鲜王宫，方能联络城内文物将官反正！随后在汉城内发动举事，一举拿下汉城！”

　　　　李倧还是有些犹豫，片刻后才道：“咱们乔装胡奴只怕不像，胡奴都是剃了头发的。”

　　　　郑冲微微一笑，拿过适才缴获的一顶商人皮帽扣在自己头上道：“都带着帽子，也看不出来。传信给姜铮权的时候，再诈称我等是乔装做寻常商号，麻痹明军，方才能从鸭绿江涉渡到此，想来姜铮权也不会起疑。”

　　　　宋成庸也道：“正是君上，只要咱们麾下士卒皆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想来姜铮权这条胡奴的恶狗也不敢查问他主子的身份！”

　　　　一番劝说之后，李倧只得答应下来，也不由得他不答应，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宋成庸却担忧的又道：“只是那建奴商队皆是精锐建奴巴牙喇假扮，这巴牙喇凶名在外，我军只有一千人，如何能歼灭这支建奴商队？”

　　　　郑冲目光阴沉下来，缓缓说道：“眼下形势刻不容缓，只有用火箭迅速破敌！”

　　　　宋成庸道：“火箭破敌，动静必然很大，汉城守军若是警觉该如何？”

　　　　郑冲笑道：“他们在城内若是闻得动静，黑夜里是不敢开城门出城查探的，我们先派人将信函送给姜铮权，并口头告诉他，城外发现明军，或会发生激战，这样姜铮权便不会起疑。天明后，我们扮作建奴商队，把换下来的明军战袍、旗号当做是战利品送到姜铮权面前，他反倒会更加相信我们的话！”

　　　　当下商议定后，郑冲命张承寿、林祯入帐来，命两人挑选几名辽东将士同去送信，自己则带着一千明、朝将士赶往后金商队落脚的村落。

　　　　却说张承寿领命后，便与林祯挑选了五名辽东将士赶往汉城送信。到了汉城北门之下，张承寿等人在城下用朝鲜语叫唤几声，城头朝鲜兵卒喝问道：“什么人？！不知道夜晚城门都关了么？！要进城等明天！”

　　　　张承寿不慌不忙喝道：“我等是大金国商队的人，有要事面见姜铮权大将军！”

　　　　城头朝鲜兵士当即禀报城头守将，那守将似乎早得了姜铮权嘱咐，当下道：“大将军吩咐过了，只要有金国商人来，立刻带去见他。”随后便吩咐缒下几只竹筐，将张承寿等人拉上城头。

　　　　很快张承寿等人被带到城内姜铮权府上，姜铮权本已经睡下，闻得后金商队有人前来，急忙吩咐带来见他。

　　　　见得张承寿和林祯时，姜铮权不由得一愣，张承寿早已经领了郑冲言语，当下道：“大将军莫疑我俩年少，我大金国勇士十一、二岁上便要上战场的！这趟我俩随父兄出战，只要取下几枚明人首级，便能立功受赏！”

　　　　姜铮权曾在后金居住过多年，知道后金情形。后金人口不多，是以女子多是十一、二岁便嫁人生子，而男儿多是十一、二岁便可受征入伍。

　　　　“两位小将军莫怪，两位年少出征也不稀奇，只是此等传信要事，何故让两位前来？”姜铮权微感疑惑。

　　　　张承寿昂起头朗声道：“此趟出征，统领商队的便是我父亲劳萨！这是我的令牌！”

　　　　姜铮权接过令牌验看了，又见张承寿倨傲无礼，果然像极了后金使者的脾气，更兼姜铮权早就听闻过劳萨的名声，此人脾气暴躁，若自己得罪了他儿子，只怕没好果子吃，当下赔笑道：“既然如此，便请小将军说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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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夜袭战之前

　　　　张承寿不慌不忙掏出马福塔的书信递了上去，姜铮权接过仔细看了。看完之后，姜铮权又惊又喜道：“如此便太好了，本将连夜便亲自安排接应之事。”

　　　　张承寿点点头道：“不过听闻明军已经在仁川登陆，围了南汉山城可有此事？”

　　　　姜铮权微微一惊道：“南汉山城被围也是今早才得的消息，上使如何得知？”

　　　　张承寿道：“今天傍晚时分，我军来到汉城北面左近，遇得明军夜不收查探，追杀之下，捉得几名活口，拷问后得知的消息。”

　　　　姜铮权面色大变，嚯的一声，站起身来惊道：“明军已经渡过汉江？”

　　　　张承寿点点头道：“不错，拷问后得知，已经有明军数千人先过了汉江，正在汉城左近屯驻。”

　　　　姜铮权面带忧色，连连搓手，来回不听走动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明军压境，王上经不住朝中亲明一派的鼓动，只怕会开城投降。”

　　　　张承寿闻言心头暗喜，脸上却皱眉道：“将军何出此言？将军不是掌管汉城大半军力的么？”

　　　　姜铮权叹口气道：“上使有所不知，我国向来都是以文御武，汉城内禁卫军更是如此。我如今虽然统领大半内禁卫军，但调动军马皆需王令方可，而把守王宫的内禁卫军更是只听王令而行。若是明军压境，王上心中惶恐，听了亲明一党的话，说不定会立刻将我撤换，须知我可是代善贝勒爷的女婿啊。”

　　　　朝鲜学着明朝以文御武，这种习惯可谓是根深蒂固，平时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有王令命你统兵，你才有兵权。一旦明军压境，朝鲜朝廷之内亲明派必定会游说李珲，李珲一旦害怕，说不定还真会免了姜铮权的兵权。

　　　　张承寿听罢笑了笑，心中暗想，这点也早被公子料中。当下不慌不忙的道：“临来时，我父亲已经交代了，既然我军查探得有明军渡过汉江，今夜便会先引军击之，先将渡江的这股明军歼灭，以壮声威。天明后，将军尽快接应我们入城。只要城外明军溃散，想必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接触将军兵权。而后准备一天功夫，明晚请将军接应我们入王宫，只要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控王宫，大事可定。”

　　　　姜铮权吃了一惊道：“你们只有五百人，明军可是有数千之众啊。”

　　　　张承寿傲然道：“我等此趟麾下皆是以一当十的巴牙喇精锐，莫说数千明军，便是上万明军我等也不惧怕！”

　　　　姜铮权恍然大悟，惊喜道：“原来此趟前来的都是巴牙喇精锐？那可好了，大事可定矣。”

　　　　张承寿颔首道：“正是如此，不过今夜既然我军要连夜攻打明军，城外动静必大，将军可安抚军心，不必慌乱。若是国主问起城外战事，要你开城查探，将军可托词深夜开城，敌我不明，恐为贼所算，暂且敷衍过去。”

　　　　姜铮权颔首笑道：“小将军果然聪慧，难怪劳萨将军派你前来出使。”

　　　　当下张承寿、林祯与姜铮权商议了一些入城及入城之后的细节之事，张承寿便让林祯带人先回去，自己和另外两名护卫留下，便是留在姜铮权身边方便联络，明天一早准备接应。

　　　　张承寿望着林祯远去的背影，心头不由得微微有些紧张起来，也不知道公子在城外能否顺利全歼后金商队，若是公子败了，那他张承寿明天一早便一定是十死无生的局面！想了许久，张承寿捏紧拳头暗笑道：“张承寿啊张承寿，你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明日若真是公子败了，你也别活了！”

　　　　……

　　　　却说张承寿、林祯等人前往送信去后，郑冲留下五十人护卫李倧、沈器远等人，便率领麾下迅速赶往后金商队落脚的朝鲜小村落。

　　　　一路上明军皆是小心翼翼潜伏而进，那小村落位于一处山坳之间，其西南面有一座山岗，前番侦查时，此处山岗后金商队安排了五个明暗哨位，人虽不多，但都是居高临下，能将通往村落的道路尽皆纳入视野，明军要想突袭，势必要先解决此处明暗哨位。

　　　　但这五个明暗哨位相距都是十余步，相互错落，目所能及，若是一处遇袭，另外至少有两个哨位能看到，因此明军必须同时解决五处哨位后，方能占据山岗。此处山岗距离村落不过一二里之遥，居高临下，正适合明军在其上布置火箭炮阵。但若是其上哨位先发出示警，就怕下面村落里的后金军便会迅速冲出村来，这样就难以聚而歼之。

　　　　郑冲经过刚才一役，实在没把握在夜战、野战中胜过这群白甲巴牙喇。若是有一二百名白甲巴牙喇突出重围，要想围歼他们，便是难上加难。

　　　　若是不怕惊动村里的后金商队，郑冲大可让火枪兵一拥而上，一顿乱枪将这五个岗哨布置的巴牙喇尽数打死，但这样做了，枪声势必引得后金商队警觉。所以只有暗杀这一条路可走，但这些女真精锐一个个警觉性极高，鼻子比狗还灵，要想同时暗杀五处哨位的哨兵，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最后郑冲想出了一个无奈的办法，用人命去填！

　　　　到得山岗下，郑冲领桑七娘在内的二十名精锐先潜到山岗之上，对身边围成一圈的明军火枪兵们说道：“此战只能以命换命，利用这些巴牙喇自大的个性来解决他们！此处五个岗哨，每个岗哨有两人，我们分为五队人手，每次上去两人与他们厮杀！我便是赌这些哨位上的巴牙喇见我们人少，轻敌大意之下不会先示警，而是想先杀光我们然后才回去禀报！只要他们没有先示警，我会迅速解决他们，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尽量拖延他们，缠着他们不让他们警觉过来之后，发出示警之声！明白了么？！”

　　　　桑七娘等人都是默然点头，桑七娘知道巴牙喇的厉害，忍不住微微有些害怕起来，但看到郑冲的身影，却又不知何故，心底会非常安心。

　　　　便在七娘痴痴地看着郑冲背影时，郑冲忽然回头对七娘道：“你和我一队，咱们先从最左侧的哨位开始，第二队目标是左侧第二哨位……”都分拔停当后，众人分散开来，准备再靠近一些就冲上去突袭。

　　　　果然才靠近到二十步内距离，那些后金哨位上的十名巴牙喇都开始警觉起来，最左侧明哨位上一名巴牙喇道：“好像有脚步声，大家戒备！”

　　　　另一名巴牙喇便拿起鸣锣来道：“你去查看一下，若是不对劲，我这就敲锣示警！”

　　　　话音才落，郑冲便和桑七娘一起跃出灌木丛来，郑冲用满洲语低声喝道：“建奴狗贼，敢和小爷放单么？”

　　　　举着鸣锣的那名巴牙喇本来打算敲锣了，但一看来人只有两人，看服色都是朝军服色，便哈哈大笑着停下手来道：“原来只有两个人，你们朝鲜人越来越不成了，前来摸哨也不用弓弩，就这么上来挑战么？”

　　　　另一人也狞笑道：“也不用示警，咱们两人便可解决他们。”

　　　　说话间，其余四队明军也纷纷跃出灌木丛来，其余四个哨位之上的巴牙喇见了先是一惊，跟着也都是轰然大笑起来。

　　　　相隔十余步，左侧第二哨位的巴牙喇笑着说道：“兄弟们，我这里来了五个，你们那里几个？”最左侧的哨位上笑道：“我这里两个。”“我这里五个。”“我这里五个。”“哈哈，我这里只有四个。”

　　　　一名巴牙喇道：“只有二十一个人，这些明人想找死，咱们索性成全他们！”“亚布氏，索性咱们赌赛一场，看看谁先杀光面前的敌人！”“好！赌注就是这趟的战利品，输的人要将一半战利品给赢的人！”“可以！”“就这么办！”

　　　　商议好后，五个哨位上的十名巴牙喇狞笑着纷纷抽出兵刃来，明军将士也不答话，各自抽出兵刃迎了上去，双方皆是嘶吼一声后，便即斗在一起。

　　　　郑冲赌对了，巴牙喇长期以来对阵明军、朝军、蒙古军几乎都是百战百胜，当年一队巴牙喇就能在大明腹地横行无忌，更是养成了目空一切的傲气。是以这些巴牙喇哨兵见来到面前的明军只有二十一人，己方十个人，因此犯了大意轻敌的毛病，觉得要是鸣锣示警也太过小题大做，莫说二十多个明军，就是来一百个，他们十个人也不放在眼里。

　　　　“哈哈，这些明军真是弱，我们这里已经砍死一个了，你们那边怎样？”

　　　　“差不多，砍伤了一个，我再补一刀。哎呦，这些明狗还死缠烂打，都他妈断气了，还抱着我的腿！他娘的！”

　　　　“唉，你们别说，这些明军还真不怕死，杀了一个又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