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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纳尔逊-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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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由谁节制,反而派了个监军太监过来,郑芝龙一看就明白这是皇上在试探郑氏,而且这试探完全不讲道理!
崇祯还真是个疑心病和小心眼极重的人啊,郑冲叹口气后,无可奈何的问道:“若是我郑氏借故推延,不肯出兵北上,有什么坏处么?”
傅青主淡淡一笑道:“臣强主忌,不外如是。若皇上真因此下旨解除郑氏兵权,郑氏是就此反了,还是不反?”
郑冲一阵默然,现下郑氏大好局面才刚开始,怎能就此反了?沉吟片刻后又问道:“先生,就算我郑氏遵旨出兵,就能免了皇上的猜忌么?”
傅青主道:“皇上多疑反复,遵旨出兵,还有转圜,若不遵旨,祸事不远。”
郑冲咬牙道:“好,我一定劝服父亲出兵!”
傅青主却摇头道:“令尊无论如何是不会出兵的,郑氏之内反对之人太多,公子即便能劝服令尊,但无法劝服所有人。将士无心北上,士气全无,如何征战?”
郑冲联想起郑芝鹗的态度来,不由得一阵沮丧,可以说郑芝鹗的态度也代表了大多数郑氏兵将的心声,北方佬的事,我们南人何必要插手?
傅青主接着又道:“但公子可在军中募集自愿北上之人,听闻公子麾下有精锐僧兵营,僧众皆古道热肠之人,好打抱不平,若闻北方百姓被建奴水师屠戮,公子兴师报仇,定然愿意北上。公子也不必再去为难令尊,再劝说下去,反而伤了父子和气,不若公子自募人手,驾龙须号,自行北上便是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郑冲大喜过望,当下起身朝傅青主长长一揖道:“先生一席话,令在下茅塞顿开,我这便去召集手下,准备北上出征之事。”
傅青主长袖一拦道:“公子且慢,要成此事,还有一人乃是关键。”
郑冲随即恍然笑道:“那个监军太监王之心!好,稍后我便备下礼物,前去拜会他……”
夜凉如水,王之心双脚泡在热汤中,浑身在热气中尽量放松,一双手轻轻拂过身旁摆放着的一盘盘雪花银子,双眼中满是贪婪的满足感。
“干爹,这郑氏父子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一旁端着汗巾伺候的东厂太监侯隆低声道:“怎么今晚一前一后,父子俩都送了银子过来?”
王之心嘿嘿一笑道:“其实啊,这父子俩都是一个心思,也不算难猜。”
侯隆躬身道:“孩儿不明白,还请干爹指点。”
王之心笑骂道:“小猴崽子,这么快就想偷师了?也不怕告诉你,这父子俩都想让我在皇上面前说些好话,好教皇上放心他郑家而已。”
侯隆似懂非懂,当下又问道:“那这两父子为何要送两份孝敬来呢?”
王之心摸着雪白的银两笑道:“郑芝龙呢,是不想出兵北上的,他的心思很简单,就想守着福建他这一亩三分地,也不愿搀和辽事。说实在话,现下朝中百官,那个不是闻辽事色变的?他的心思我懂,想教咱家向皇上多说说福建水师的难处。”
顿了顿,王之心又道:“但他儿子郑冲却是想要出兵北上辽东的。”
侯隆奇道:“怎么这父子俩会意见相左?难道他父子不和?”
王之心摇摇头道:“这郑冲是想单独领一艘战船北上,便算是遵照皇上旨意行事了。他是怕只出一艘船北上,略有敷衍之嫌,是以教咱家替他向皇上陈奏明白。”
侯隆吃了一惊道:“什么?只领一艘战船北上?听闻叛将孔耿二贼那里可是有不下三百艘战船的啊。这小郑将军真当自己是战无不胜的将军么?”
王之心笑道:“这小郑将军可不简单,他邀咱家明天去水师大营看他的坐船,说明日咱家看了那艘战船,便知他并未夸口。说得咱家也动了心,便答应他明天往水师大营走一遭。这趟咱们是水师监军,这水师大营迟早还是要去的。”
侯隆点点头道:“干爹说的是。不过干爹,您收了他父子俩的银子,打算替谁说话呢?”
王之心微微一笑道:“小猴崽子,干爹再教你一手,圣上委任咱们为监军,那边是事无巨细都要陈奏上去。他父子二人所想,咱家据实陈奏便是了,又有何难?”
侯隆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道:“干爹英明……”
………………………………
第189章 来一场豪赌
次日一早,郑冲随郑芝龙一早来到泉州府衙,一路上父子俩一句话也没说,直到进了府衙,郑芝龙见左右无人才低声向郑冲道:“今天你要不再胡言乱语,一切听为父安排!”
郑冲却摇摇头低声道:“父亲,自古臣强主忌,圣上旨意若不遵从,只恐我郑氏不得安稳。眼下大好形势,岂能被此耽误?若不遵旨,朝廷下旨夺我兵权,到时我们是反还是不反?”
郑芝龙愣了一愣,沉声道:“一切不用你操心,为父自有办法!”
郑冲还是执拗的道:“父亲,也不需动用太多战船兵卒,这趟孩儿愿领坐船龙须号,一船独进,逆流东江便是。这样我郑氏对圣上旨意算有个交代,也不致削弱我郑氏在福建的势力。”
郑芝龙皱眉道:“龙须号一船独进?真是异想天开,此趟乃是皇帝有意想要削弱我郑氏,你一船独进又有何用?徒惹来言官弹劾而已!”
郑冲沉声道:“孩儿提议独船北上,自然是成竹在胸,愿立下军令状,若未能立下战功,甘伏军法!”
郑芝龙吃了一惊道:“冲儿,此刻不是意气之争,辽东沿岸封冻,建奴水师龟缩港内,你如何能靠近海岸寻觅战机?”
郑冲还是执着的道:“父亲,孩儿并非意气之争,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若不冒险如何能解我郑氏眼下困厄?若是抗旨,说不定稍后朝廷便会来夺兵权,到时候便只有再反朝廷一途可走,难道要放弃眼下郑氏大好局面,再下海为盗么?父亲,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孩儿愿意为郑氏冒这个险!”
话语掷地有声,铿锵有力,郑芝龙瞪着郑冲,郑冲也看着郑芝龙,父子俩对视良久之后,郑芝龙叹口气,脸上神情渐渐有些寞落,张开口想要说什么,但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来。
“两位大人,王公公有请。”一名太监从内堂走出来,朗声说道。父子二人这才收了各自目光,心怀各事,跟随那太监走进了内堂。
内堂之上,沈犹龙、王心之和黄汝良三人早已经落座,见郑氏父子到来,王心之起身,笑脸相迎道:“郑总兵,郑守备快请落座。”父子二人略略一礼后,各自坐了,却是分坐对面。
“不知郑总兵昨天回去之后,计议得如何?”王心之首先问的还是郑芝龙。
郑芝龙沉声道:“王公公,昨日回去后,属下召集诸将详细计议了,还是与昨天属下所言一致,此刻出兵北上,辽东海面封冻,难有战机,不若等开春之后,再做计较。”
王之心闻言叹口气道:“这倒也是,水师不比陆师,战船一动便是牵连甚广,如今辽海封冻,也难觅得战机,就此仓促北上,倒也不可取。”
顿了顿王之心朝沈犹龙与黄汝良道:“沈巡抚,黄老太傅,两位意下如何?”
郑芝龙心头暗骂,这死太监昨晚收了自己一万两银子,这时候却还装腔作势,还要问沈犹龙和黄汝良的意思,真是阴险!
沈犹龙沉吟道:“冬日北上,的确难有战机,开春之后,再行北上,水师也能多些时日准备。”
黄汝良则皱眉道:“那圣上旨意怎么办?如何交代?”此言一出,堂上便安静了下来,无人出声了。
片刻后,王之心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后,拱手望北遥拜后道:“今趟圣上命咱家为监军,本该尽心照旨意办事,但既然时下天时不利,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若便将此间实情,据实上奏朝廷,等待朝廷下一趟旨意如何?”
沈犹龙道:“王公公所言极是,眼下的确有诸多难处,都一一禀明朝廷,看朝廷旨意如何再说吧。”
黄汝良无可奈何,哼了一声,闭口不答。郑芝龙却松了口气,看来这太监拿钱还是把该办的事办了。至于到了开春之后,郑芝龙便会让台湾的荷兰人开船来近海绕上一圈,随后他便有借口说红夷水师复来,福建水师不能分兵继续拖延便是了。
不想此时郑冲却起身来,朗声道:“王公公,属下愿领本部战船、军兵克日北上,剪除建奴水师,为我山东死难军民百姓报仇雪恨!”
此言一出,黄汝良连连点头,沈犹龙、郑芝龙却是眉头一皱,但随即脸上都恢复常色。只有王之心一人好似早已知晓一般,脸上毫无惊讶之色,只是微微一笑道:“不知小将军可领多少战船、多少兵卒北上?”
郑冲朗声道:“属下愿率领本部坐船龙须号一艘,船上海员并战兵数百一同北上!”
此话一出,王之心脸上笑容渐渐凝固,最后板起脸来,微有些气愤的道:“小将军莫非是来消遣咱家?只一艘战船北上?那成什么话?”
郑冲闻言心头微微一愣,随即在心里开始破口大骂这死太监,昨夜收下自己送来的八千两白银的时候,可都是什么都和他说明白了,这时候又来装傻充愣,这演技真是一流!
当下沈犹龙急忙道:“王公公稍安勿躁,那龙须号乃是缴获自红夷水师,是红夷最大的战船,放眼我大明水师之内,也是最大的战船了。就这一艘战船,其上可装载大小火炮百余门,水手加战兵可搭载六百余人都还绰绰有余的。”
王之心闻言,脸上微微一松,但还是有些不悦的道:“但这还是太少了,至少得派个一二十艘战船,也才算是一支船队啊,这单船独将的成什么话?”
黄汝良微微一笑道:“王公公还是先听听博文是如何考量的吧。”说罢黄汝良朝郑冲道:“你好生与王公公剖析明白。”
郑冲微微欠身应了,随后便道:“王公公,时下这龙须号战船是我大明水师之内最大的战船,更是跑得最快的战船,而且其三角软帆布局,便是在逆风之下,也能行驶如飞。而我大明水师其余福船、沙船等战船皆是硬帆,今趟北上,大多时候都是要逆风而行,是以其余战船都跟不上龙须号。与其让其他船只拖慢航速,倒不如让龙须号一船独进更为进退自如。更兼此趟北上,辽东海面多数封冻,要寻觅战机,就得多跑些海路,是以龙须号一艘前去就已经足够了。”
王之心皱眉道:“若是骤然海上遇敌,这一艘战船如何能匹敌?”郑冲微微一笑道:“王公公,要不这样,咱们辛苦一趟,前往后渚港水师大营去,龙须号便停在那里,公公一看便知这龙须号战力如何。”
王之心闻言假意叹一声道:“也好,这趟差事多半是要随水师征进,便早些去看看这水师大营也好。”
当下沈犹龙便命人备轿,沈犹龙、黄汝良、王之心三人坐了轿子,郑氏父子则是骑马,一行人带了许多护卫、随行太监便赶往后渚港水师大营。这趟王之心南下监军,崇祯从东厂那里派了十八名太监跟随,王之心的干儿子太监侯隆也在其中,因此王之心身边有十余名太监随行。
便在马上,郑芝龙面色铁青的道:“冲儿,为何你不顺为父的话说下去?”
郑冲急忙低声道:“父亲,原委适才我已经说明白了,若是抗旨不尊,稍后第二道旨意到来,便是要解除我等兵权,又如之奈何?到时候我郑氏是反了大明,还是不反?我郑氏现下正如日中天,大好的局面之下,万不可被这区区小事所误,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郑芝龙哼了一声道:“下旨解除我郑氏兵权?朝廷只怕还没这个胆量,我说的难处都是事实,难道朝廷还罔顾天时不利,强逼我出兵不成?你自作主张,便是坏了为父的策略!”
郑冲心道:“看来你是没见识过崇祯的刚愎自用,他才不会管你现实有什么难处,后来松锦大战的洪承畴、潼关的孙传庭,无不都是这样被坑了的。”
当下郑冲耐着性子道:“父亲,当今皇上并非易与之辈,既然他已经起了猜忌之心,我郑氏该当防备才是。若是违逆旨意,天子震怒,不论是沈犹龙也好,王之心也罢,就算是当朝首辅温体仁,都不会站出来为我郑氏说一句话的!”
郑芝龙冷哼一声道:“那你只领龙须号北上,皇帝的疑心便能打消了么?你北上若没有战功,便是凶险万分!”
郑冲又道:“父亲,我已经说过了,北上可寻觅战机,还有赌一把的机会!但若不北上,便连赌的机会都没了!”
郑芝龙怒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去赌!”郑冲坦然道:“父亲,用我一人性命去赌,总好过搭上整个郑氏!”
两父子再次气如斗牛的在马上对视良久,最后郑冲转过目光,低声道:“父亲,咱们郑氏今趟要是赌赢了,好处可是极多的。今后要建三大常备舰队,您觉得这么庞大的船队,只养一个红夷自重就够了么?”顿了顿郑冲笑了笑道:“不若北边也养一个建奴如何?”
郑芝龙瞪大眼睛看了郑冲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冲儿,这还是太冒险了?”
郑冲摇摇头道:“父亲,孩儿觉得赌注越大,收获越大!有些时机,稍纵即逝,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啊。记得二叔曾和我说过,父亲当年方才接掌颜思齐所部时,便想着要让郑氏称霸东海,这才几年,不就已经做到了么?”
………………………………
第190章 愿立军令状
郑芝龙闻言蓦然道:“看来是我父老了,开始瞻前顾后。你接着说说看,北上之后我郑氏还有什么好处!”
听郑芝龙总算有些改口的意思,郑冲精神一振,便开始说起自己的打算来。
郑冲便是想领龙须号先行北上,一来是为了应付此趟崇祯的旨意,二来也是先行北上查探海况,为后续郑氏北上舰队铺平道路。
郑冲认为龙须还北上查探清楚辽东海面局面之后,郑氏可分出一支船队北上接应,当先占皮岛,最好便是能掌握与朝鲜的军政大事,随后与朝鲜开战海贸,这样才能有利可图,也可立于不败之地。
郑芝龙稍加盘算后,很是认可此策。郑冲更是详细说了与朝鲜开海贸的好处,朝鲜因与日本万历年间的恩怨,到现在还一直没有互开海贸,若是郑氏能得到朝鲜军政大事的话语权,今后做个二道贩子,在朝鲜、日本、明朝三国之间往来海贸,也是极有赚头的。
从朝鲜可以采购的商品包括:貂、水獭、青鼠、豹等毛皮;海参、鲍鱼、虾、鱼、海带等海产干货;金、银、铜、豆锡、生铁、钢铁等金属;白纸、壮纸、桑皮纸等纸张;高丽参、胡椒、白矾、干姜等药材;丹木、槐花等染料;梨、苹果、柿、栗等干鲜果品。
而从明朝、日本输入朝鲜的商品有:牛、羊、骡、驴等牲畜;剪刀、镊子、针、床炉、釜、皮箱、马鞍、雨伞、木箸、算盘、梳子、纽扣、烟袋、眼镜、瓷器、毛绵纸、斗方纸、火石、火镰、笔、墨、砚、铜壶、锡壶、指南针等日用杂货;各种金属制品如铲、犁、铧、锯等工具;金、银、铜制钱等通货;棉花、棉纱、生丝等纺织原料;各种棉布;各种锦缎绫绸;各种男女成衣、帽子、鞋袜;各种染料;各种食品;各种药材;各种书籍;乃至于进口珠宝玉石、漆器牙雕、家具古董、钗环首饰、自鸣钟、自鸣琴等西洋玩好、猫狗鹦鹉等珍禽异兽。
最后郑冲笑着说道:“父亲,我们安平会今后甚至可以在日本开设工厂,日本有大量破产廉价的劳力,可用于生产各种日用品、奢侈品,甚至咱们在日本造些制钱再卖出去都行。原料便从朝鲜、日本进口,然后生产出来的货物再卖给日本、朝鲜,一本万利啊。这些买卖不但可以使我们安平会商贸扩大,更可以就近供应北面舰队所需,所以说咱们北上可是好处多多,这一把很值得赌上一赌!”
郑芝龙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冲儿,其实为父也并非没有北上的野心,但北上之后,便是另一个天地了,那里都是北人,与我们南人多有不谐,只怕我们南人在北方难以站住脚跟啊。”
郑冲听了这话后,才明白郑芝龙到底担心什么。郑芝龙本来对分兵北上一直心存顾忌,总觉得自己的大本营在福建,南人北上没有什么根基,很难站稳脚跟,是以顾虑重重。
也难怪郑芝龙会这般想,现在的大明朝交通不便,流通交流有限,各地军民百姓乡土观念还是很重的,对外来户还是有相当的排斥。就好像八闽之地,若是朝廷派一支北军来参加对红夷的战争,郑氏也一定会很排斥,道理是一样的。
不过郑冲却并不担心,当下低声道:“父亲宽心,孩儿北上打前站,便是想先结交北方一众豪杰。父亲难道忘了,孩儿手中还有白莲教群豪,他们大多都是山东人氏,还有麾下的于孟熹,他可是山东将门出身的啊。”
郑芝龙点点头,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他最后一丝顾虑也尽去了。
很快到了后渚港水师大营之内,郑芝龙吩咐直接至码头再停轿子。到了龙须号停泊的码头,轿子停下后,一众跟随的东厂太监见得巨大的龙须号时,都是惊得呆了。便有太监侯隆机灵,想要讨好王之心,急忙在轿子旁唤道:“干爹,到步了,快来看这大船,真是好大啊。”
连唤几声,王之心才不耐烦的在轿内喝道:“知道了,叫唤什么?”跟着只见王之心睡眼惺忪的走下轿来,原来他们一路赶来,马不停蹄的到了泉州,昨晚又数了一夜的银子,没睡太好,王之心在轿中居然睡着了。
王之心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却被人吵醒,心头邪火大盛,正想开口斥骂时,忽觉眼前出现一堵城墙般高大的船身出现,回头望时,登时目瞪口呆,双目张得极大,张口无言半晌后,才勉强惊呼一声道:“这、这是我大明的战船?”
郑冲上前微微拱手道:“正是,王公公请看,这便是龙须号,此船长三十余丈……”当下郑冲便将龙须号详细说与王之心听来,王之心一边听着,一边在码头上快步走了起来,想要一观龙须号全貌。最后郑冲说完后,才堪堪走了一半。
“王公公,请上船观看,便知此船厉害之处。”当下郑冲引王之心登上龙须号,沈犹龙、黄汝良、郑芝龙等人随后跟上。
到了船上,王之心好似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只觉得处处都透着新鲜,四处张望,又不听询问,郑冲不厌其烦,每问必答,不但带他看了甲板、舰长室,更带他下到下面几层船舱、火炮夹舱都看了。
看完之后,回到甲板上来,王之心重重的舒了口气道:“有此巨舰在,百十艘建奴战船都不怕了。”郑冲微微笑道:“王公公,此趟北上您便放心好了,我领龙须号出征,定会立下战功,教您老能和皇上有个交代,必定不会只是去北海随便绕一圈便回的。船去多了,反而不能立下什么奇功,也只能是去海上转一圈便回。”
郑冲一句话便说出了王之心内心真正担心之事,其实郑氏不管派多少战船北上都好,关键是要能有战绩。当下王之心眼前一亮,低声问道:“真有把握能立下战功?你不是说建奴水师都停靠港口,而沿岸封冻,难以靠近么?”
郑冲也低声道:“正因如此,建奴水师才不会防备,我一船独进,正好可以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王之心不懂海战,也不知郑冲要如何攻其不备,当下也不想深究,只是问道:“此话可愿立个军令状?”郑冲道:“有何不敢?”
两人在一旁嘀咕,沈犹龙等三人都没听清两人说什么,最后只听得王之心抚掌笑道:“好,那便请郑守备立下军令状来,咱家作保,回书京城,奏明圣上,克日开船北上!”
此言一出,沈犹龙等三人都是吃了一惊,黄汝良连忙问道:“什么军令状?”王之心笑呵呵的道:“黄老太傅,郑守备智勇双全,果然是国之栋梁。”当下便将适才郑冲的话说了。
闻言黄汝良瞪大眼睛失声道:“什么?你单船独进,还能保证立下战功?”
沈犹龙也是担心的道:“博文军中无戏言,可不能托大啊。适才不是已经说过了,这辽东海面封冻,建奴水师一定是靠港停泊的,而沿岸封冻,战船难以靠近港口,你如何能遇敌接仗,立下战功?”
郑冲躬身道:“巡抚大人,黄山长,小子既然敢说出这等话来,定然是已经有了全盘之策,此去辽东,定会对建奴还以颜色,教建奴吃个大亏!”
郑芝龙沉默不语,他很是头痛这个儿子,发觉自己越来越难以掌控他了,但又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儿子是海神赐给,或许真是无所不能吧。
当下郑冲便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他当场便立下了军令状。见得郑冲那硬笔楷书,众人又是一阵啧啧称奇,黄汝良捻着胡须笑道:“听绣英说你有一门硬笔书法绝技,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沈犹龙则道:“这硬笔书体看起来似乎书写快了许多,看来适合军中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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