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纳尔逊-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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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公子，别来无恙啊！”那女子揭下皮质面具后，笑颜如花，朗声说道。郑冲瞪大眼睛惊呼道：“怎么是你？你为何要假扮老妪？”

　　　　原来这女子正是李魁奇之女，海上女海寇海梅花李明梅！

　　　　“刚才便想和郑公子相认了，只是甲板上人多，是以不便显露身份。”李明梅眨眨眼道：“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不会是朝廷给你派的监军太监吧。我想那人在场，只怕不太合适与郑公子说话。”

　　　　郑冲一想也是，刚才甲板上人很多，不但侯隆这死人妖在场，还有黄道周等人也在，自己堂堂大明军官居然和一个女海寇相识，只怕传扬出去不好。

　　　　杨猛见了李明梅，当即大喜过望，拜倒在地道：“小姐，想不到能在此处见到小姐！小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说着说着，杨猛这等粗豪汉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李明梅也是眼含泪水扶起杨猛道：“我很好，这混蛋没虐待你们吧。”杨猛摇摇头。

　　　　张永铲和于孟熹听了这句却有些不快了，张永铲重重哼了一声道：“李明梅，你这个海上女贼，说话客气点！”于孟熹也道：“可别惹恼了我们！否则将你们抓了法办！”

　　　　李明梅哼了一声道：“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奴才！一上来都是只会威胁恐吓！”

　　　　张永铲和于孟熹大怒，杨猛急忙拦在李明梅身前道：“两位息怒，大小姐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我带她给两位赔礼了！”

　　　　李明梅皱眉道：“杨猛，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变得这般没骨气了？”顿了顿朝郑冲怒道：“定是你这混蛋整天欺负他！”

　　　　郑冲摸着鼻子笑道：“我是教杨猛做回个有礼有节的男儿汉，你教的却是让他做个不讲道理的泼皮流氓！”

　　　　李明梅被郑冲一顿抢白，气得俏脸微红，哼了一声道：“不想和你做口舌之争！”

　　　　郑冲嗯了一声，大喇喇的坐到舱内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道：“老相好，说说吧，今趟又是玩的什么花样？是伙同这三个倭寇，打算扮落水人，抢劫过往商船呢，还是另有图谋？”

　　　　李明梅啐了一口，红着小脸道：“谁是你老相好，谁有空扮落水人劫船？我们是被扶桑水师击沉了坐船，侥幸逃得性命在此。”

　　　　说完李明梅叽里咕噜对那两个年轻人说了几句日语，好在郑冲总算学过几句，大致听明白了，李明梅是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这两个年轻人。

　　　　说罢，李明梅上前搀扶起那中年汉子来，那汉子被郑冲两下打得差点闭过气去，缓了好半天方才渐渐能直起身来。跟着也将脸上的装扮去掉，杨猛见了那汉子真容后，面色微变，口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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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九鬼志摩军

　　　　“这位是扶桑志摩水军的汉人统领罗少荃，祖籍福州人氏，他父亲是明国人，母亲却是扶桑人氏，乃是扶桑志摩水军麾下船头大将。我也是到了扶桑后，才认识他的。”李明梅替这中年汉子拍背顺气，口中说道：“这两位年轻人，一位是志摩水军九鬼家摄津藩的少主九贵隆昌，另一位是他的小姓弥生喜！”

　　　　郑冲哦了一声，很快注意到李明梅当中很突兀的解释了一句她和罗少荃是到了扶桑后才认识，略显刻意，当下先记在心头，嘴上奇道：“九鬼家？就是那个扶桑国有名的海贼大名九鬼嘉隆？”

　　　　李明梅颔首道：“正是，不愧是郑芝龙的儿子，对扶桑国情形真是了如指掌。”

　　　　郑冲摆摆手道：“九鬼家的少主？那怎么会跟你在一起？还弄得落水飘流这般狼狈？”

　　　　李明梅轻叹一声道：“上次你放了我之后，不久我便遇上一艘九鬼家的商船，便跟着商船到了扶桑国。”

　　　　张永铲和于孟熹两人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上一次公子爷就放过这女海贼一次了。为何公子爷要放了她呢？两人疑惑不解时，几乎同时注意到李明梅的颜色，虽然此女肤色有些小麦色，不是很白皙，但容颜很是娇美，透着另一种野性的美感来。于是两人便一起恍然大悟，看来上一次也是公子爷寡人有疾的毛病犯了。

　　　　只听李明梅继续说道：“到了九鬼家之后，我接连露了几手武艺，击败九鬼家三名剑术师范代，九鬼家摄津藩当主九鬼久隆便礼聘我为九鬼家剑术师范代，于是我便留在了九鬼家。”

　　　　郑冲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我记得九鬼家在是受封鸟羽城四万六千石封地的，怎么会成了摄津藩的藩主？”

　　　　李明梅道：“我也是到了九鬼家之后才知道的，原来去岁九鬼嘉隆之子九鬼守隆病死，九鬼守隆次子隆季不满封地太小，再次由幕府裁决，嫡子久隆得三万六千石，移封摄津三田，隆季得二万石，移封丹波绫部。因此九鬼家便从此一分为二，而我正是投在九鬼家嫡子九鬼久隆的摄津藩内……”

　　　　便在船舱内，郑冲疑惑的看着李明梅道：“既然好好的投在九鬼家做师范代，怎么会漂流至此？还拐带了人家九鬼家的少主？”

　　　　李明梅白了他一眼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什么拐带，说得这般难听！”

　　　　听得李明梅又出言不逊，于孟熹和张永铲怒目而视，正待发作时，只听郑冲悠然道：“我是吐不出象牙来，你能吐出象牙来？吐一个我看看？”

　　　　李明梅俏脸顿时一黑，似乎被气得不轻，于孟熹和张永铲也都憋住笑，看来公子爷和这女海寇关系匪浅啊，说话都是带着打情骂俏的。杨猛则是一头黑线，急忙劝道：“公子，大小姐，你们俩别整天置气斗嘴了，咱们先把事情原委说完行吗？”

　　　　郑冲嗯了一声道：“好吧，先说正事，你怎么会和九鬼家少主流落至此呢？”

　　　　李明梅忍下一口气，接着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九鬼家自九鬼嘉隆受封鸟羽城后，九鬼家的志摩水军一直都是扶桑第一等的水军。但关原之战后，德川家成了幕府将军，九鬼家勉强保全了领地，表面上也臣服于德川家，但德川家一直忌惮九鬼家的志摩水军，是以一直都谋划如何瓦解志摩水军。”

　　　　听到这里，郑冲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适才你说过的，九鬼嘉隆的儿子九鬼守隆死后，守隆的次子隆季不满封地太小，再次由幕府裁决，嫡子久隆得三万六千石，移封摄津三田，隆季得二万石，移封丹波绫部，这九鬼家算是彻底分裂了。我看从九鬼家分裂开始，就是德川家在搞鬼。那守隆的次子隆季闹什么封地太小，说不定就是德川家支持的。”

　　　　顿了顿郑冲冷笑道：“德川家真是好算计，借着九鬼家次子闹腾，直接将九鬼家鸟羽城的封地没收，一个移封摄津三田，一个移封丹波绫部，这两处可都是扶桑内陆之地，看来德川家是想借此将九鬼家和志摩水军的联系逐渐割断！”

　　　　李明梅嗯了一声道：“你这人虽然面目可憎，说话讨厌，但见识还是有的。不错，德川家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我投到九鬼家摄津藩后，有天藩主九鬼久隆便找我来，说了这些话。其实久隆也看出了德川家的险恶用心，便想找人将他唯一的儿子九鬼昌隆送至志摩水军之处，由他儿子统摄水军，不至于封地离海岸远了，难以统领水军。”

　　　　郑冲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九鬼久隆不甘心被德川家就这么慢慢玩死，所以让儿子去统领志摩水军，结果你们一出海，就被德川家派战船袭击了，可是如此？”

　　　　李明梅点点头道：“不错，十余天前，我们在界港登船，便想走海路到志摩水军所在的伊势鸟羽港汇合，不想方才离开界港，在纪伊水道便遭到不明战船的拦截袭击。眼看无法突出重围，我们只得驾船往西南方向逃离，不想那些战船一直穷追不舍，只因我熟悉东海，因此便领着坐船往东海避走，不想后来还是被他们追上，恶战一场，只有我们的坐船逃了出来，不想又遇上风浪，坐船沉了，只逃出来我们四人。”

　　　　郑冲闻言，连忙问道：“他们有多少战船？”李明梅道：“对方有倭国铁甲船三艘，安宅船五艘。一场厮杀后，安宅船被我们击沉两艘，还剩三艘。”

　　　　听了这话后，郑冲不动声色朝张永铲招招手，张永铲急忙近前来，郑冲在他耳边低声道：“倭人有铁甲船三艘、安宅船三艘在附近转悠，他们的目标是这九鬼家少主，找不到这人是不会善罢甘休，去甲板号令将士们做好海战准备！”张永铲听了之后重重点头，便转身出舱去了。

　　　　跟着郑冲皱眉问道：“敌方八艘战船，更有倭人精良的铁甲船，你们船队有几艘船？”

　　　　一旁志摩水军的汉人统领罗少荃此刻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方才插口道：“这趟我们志摩水军派出两艘安宅船扮成商船来界港接少主，不想还是被他们看穿了。一场海战后，虽然击沉他们两艘安宅船，但我们两艘也受伤不轻，一艘进水太多，难以开动，便留下阻击，让我们的坐船先走。不想他们击沉我们那艘受伤的战船后，仍旧追赶上来，我们便一路往大明海域逃来。可惜遇上风浪，坐船受损严重还是沉了，整艘船就活下来我们四个！”

　　　　听了这话后，郑冲冲罗少荃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志摩水军，两艘对八艘，还能干掉对方两艘战船。”

　　　　罗少荃摇摇头道：“不是我的本事，这趟海战是明梅小姐指挥的。”

　　　　郑冲心下暗暗赞叹，想到上一趟龙须号就差点中了她的自爆船之计，看来这海梅花并非只是徒有虚名，海战之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跟着郑冲摸着鼻子若有所思的望着李明梅道：“我猜那九鬼久隆计划是让你这个明国人扮作明国商人，然后派出同样是明国人的罗统领扮作明国商船前来界港接人的吧。”

　　　　李明梅颔首道：“不错，当主就是怕被德川家知道后派人半路截杀，是以才这般布置。我扮作老妪，少主和小姓并随行人等都扮作明国商人，来接的两艘安宅船也是扮作商船，罗统领和水手也都是扮作明国商人，不想还是被人识破了。”

　　　　郑冲却冷笑道：“只怕不是被人识破，而是你们志摩水军之内有了内鬼吧。”

　　　　罗少荃闻言微微怒道：“这不可能，这个消息只有我和志摩水军大统领知道。”

　　　　郑冲也懒得替他们分析到底谁是内鬼，当下道：“不管如何，人家摆下八艘战船来款待你们，绝非偶然，一定是有内鬼，不是志摩水军这边，就是九鬼家这边，你们回去后自己好好查查看吧。”

　　　　身旁一直静静倾听的于孟熹忽然道：“为何你们不走陆路？”不等李明梅回话，郑冲沉声道：“从摄津藩走陆路到伊势，沿途皆是德川家势力范围，而且德川家的伊贺忍者很厉害，走陆路更加凶险。”

　　　　李明梅和罗少荃闻言都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郑冲的分析。李明梅心中更是想道：“这狗贼当真对扶桑国情势了如指掌啊。”

　　　　顿了顿郑冲开口道：“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李明梅沉吟未答，一旁罗少荃却起身一拜道：“不知这位将军能否将我们送到琉球登岸，到了琉球，那里有我志摩水军的战船，我等便可自回扶桑。若将军能施以援手，九鬼家及志摩水军必将重重报答。”

　　　　郑冲尚未答话，他也在思考该如何处置这几人，李明梅却道：“他是福建郑家的长子郑冲，郑芝龙这狗贼是他父亲！他郑氏与幕府家向来眉来眼去，只怕不会有这般好心！”

　　　　郑冲闻言拍案而起，怒道：“你骂我可以，骂我父亲就不行！”李明梅也一肚子邪火，起身怒道：“郑芝龙杀了我父亲，我骂几句都不行么？”

　　　　郑冲重重哼了一声道：“我好心救你们，你们居然口出恶言，辱我父亲！来人，将他们关押起来，若是遇上德川家的战船，直接送过去换钱！”

　　　　罗少荃闻言慌了手脚，急忙连声道歉，郑冲却不肯听，命人将四人锁在船舱内，便回甲板上去了。杨猛跟在身后连连相劝，郑冲也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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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真正的谋算

　　　　郑冲走后，罗少荃忍不住埋怨李明梅道：“大小姐，为何要口出恶言？有求于人当礼让三分，这下好了，我们只怕难以逃出生天了。”原来这罗少荃不但很早就认识李明梅而且还是李家的人！

　　　　李明梅心头也是有些慌乱，但还是嘴硬道：“我一见他郑家的人就心中有气。”

　　　　罗少荃叹口气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想在志摩水军中接掌权利，就得用好这次机会。这趟我们千辛万苦方才劝说九鬼家主答应按我们的计策行事，若能辅佐九鬼家少主执掌志摩水军，迟早我们就能完全掌控志摩水军。拥有了志摩水军之后，你才能有机会与郑氏一较高下，方才能替你父亲报仇雪恨啊。”

　　　　李明梅低下头道：“罗叔，我知道错了。”罗少荃长叹一声道：“我虽是在扶桑长大，但很小就追随你父亲。当年你接掌你父亲旧部之后，众多手下皆纷纷叛逃。眼见于此，我便来到倭国志摩水军之内，在那里忍辱负重委身两年，方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就是想借倭国水军之手，来报仇雪恨。这趟好不容易得大统领信任，委以这个重任，我不想前功尽弃啊。”

　　　　李明梅头低得很厉害，原来这罗少荃也是李魁奇当年旧部，是以刚才杨猛见得他时，微有些诧异，但也没开口相认。罗少荃当年见李明梅麾下部众纷纷脱离，知道难以挽回，索性便投到倭国志摩水军麾下，想借志摩水军之势东山再起。后来李明梅来到倭国，也是罗少荃安排之下，才能在九鬼家出任师范代。二人便是密谋着谋夺志摩水军的实权，收为己用。

　　　　罗少荃负手在船舱内焦急的来回走动，那九鬼家少主九贵隆昌和小姓弥生喜也听不懂中文，不知两人在说什么，但见两人很是焦急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么？”

　　　　罗少荃道：“适才说话得罪了刚才的明国将军，他要将我们交给德川家。”

　　　　九贵隆昌年岁不过十七八岁，也算生得眉清目秀，当下眨眨眼奇道：“得罪了明国将军？但适才我见那位将军看明梅姐姐的时候，目光都是很和善的啊。”

　　　　李明梅没好气的道：“什么和善，那是淫邪的目光！”罗少荃闻言似乎被提醒了，当下咬牙道：“小姐，这次说不得只得委曲求全，你去找那郑公子单独说话，请他送我们去琉球，只要到了琉球，我们也算逃出生天了。”

　　　　李明梅心头哀叹，怎么每次都被这混蛋压制得死死的，自己还不得不去求他！但想到为了报父仇，也只得银牙咬碎应了。当下罗少荃便敲敲舱门对外面守着的将士说道：“请通禀一声，我们有话与郑将军说……”

　　　　却说郑冲来到甲板之上后，张永铲急忙迎上前来道：“已然吩咐各部备战，但瞭望手看了许久，也未曾见得有倭船出现。”郑冲点点头道：“命各部继续备战，不得松懈，瞭望手继续观望！”

　　　　一旁监军侯大人一脸惶急的问道：“郑将军，怎么将士们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是有敌人么？”郑冲颔首沉声道：“正是，待会儿可能会有海战，侯大人还是在去我的主帅舱室中等候吧。”

　　　　侯隆脸色变得煞白，牙关有些打颤道：“是什么敌人？是建奴么？”郑冲摇摇头道：“不是，可能是倭寇海贼！来人，陪侯大人回舱中躲避，好生保护大人！”当下于孟熹便命两名护卫上前来护着侯隆回舱室去了。

　　　　只听得侯隆一边走，一边朝两名护卫不断说道：“两位将士一定要护我周全啊，要是保护得好，咱家重重有赏……”听得这话，郑冲心头甚是鄙夷。

　　　　侯隆走后，郑冲来到将台之上，取出自己的短铳来，也开始准备弹药，转头见得黄道周和傅青主两人还在将台上时，急忙道：“两位先生去船尾舱中吧，那里安全些。”

　　　　海战之中，战船之上哪里最安全？答案便是船尾的舱室，只因风帆战舰作战，始终都是船头或船侧临敌，是以这几处被炮火、火枪袭击的概率极大，而落在后面的船尾则相对安全些。

　　　　黄道周不解的道：“真会有倭寇海贼来袭么？但自万历年间与倭贼在朝鲜一战后，倭贼已经不敢犯我大明了啊。”

　　　　这黄道周果然不谙军务，这么天真的话都说得出来，郑冲呃了一声道：“扶桑的德川家的确不敢明目张胆的犯我大明海疆，但扶桑倭人多海贼，海贼是不管这些的。而且茫茫大海上，狭路相逢，敌友不明，只怕这些海贼为图钱财，铤而走险与我开战也未可知，因此做好开战准备才是上算。”

　　　　听了郑冲的话后，傅青主也颔首道：“正是，做好备战才是上算。咱们三个都在将台上，要是一不小心，一颗炮弹打来，咱们三个都一发成魂，那岂不是乱了军心？黄老先生，咱们还是分散些好，鸡蛋不能都装一个篮子里。”

　　　　当下傅青主便拉着黄道周到船尾二层的舱室中躲避去了，临走前傅青主在郑冲耳边低声道：“公子，那些倭寇海贼只怕是冲着舱里那四人来的吧。”

　　　　郑冲瞪大眼睛，这傅青主还真是精明，一下就看出来了，当下微微颔首低声道：“来龙去脉，稍后详说。”傅青主点头应了，便与黄道周下船舱去了。

　　　　给短铳上好弹药后，郑冲又检查了自己身上携带的纸壳弹药，并拔出一双狗腿弯刀检视一番后，转眼见得杨猛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随口道：“那罗少荃你从前认识？”

　　　　杨猛脸上一阵惊讶，郑冲手中不停，取过孙泽沛手中的火枪，替他检查起来，口中继续道：“你是个直爽之人，心里有事，脸上绝对有恙，适才你看清那罗少荃的面目后，便脸色大变，自然是从前认识的。”

　　　　杨猛低头道：“什么都瞒不过公子，那罗少荃从前也是咱们一伙的。”

　　　　郑冲也不奇怪，检查了孙泽沛的火枪无误后，将火枪还给孙泽沛，又取过将台上摆放的几杆火枪来，继续装填弹药，口中道：“猜到了，你不必为难，你家小姐的心思我知道，她做九鬼家的剑术师范代，罗少荃做志摩水军的船大将，他俩是想借九鬼家少主之手，来掌控志摩水军，然后与我郑氏为难，你家小姐还是念念不忘要报父仇啊。”

　　　　杨猛闻言面色大变，失声道：“小姐想谋夺志摩水军？还想报仇？！”郑冲举起一支火枪试着瞄准了一下，口中接着说道：“你没想到吧，你家小姐可是海梅花，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会这般容易放弃？她和那罗少荃一唱一和，拐带人家九鬼家少主，无非就是想借其之力，谋夺志摩水军。”

　　　　杨猛低下头道：“公子，我……”郑冲笑道：“你不必为难，放心好了，我也不会伤害你家小姐，相反我还可以放了他们。他俩太天真了，这样就想谋夺志摩水军，真是太不把人家幕府将军放在眼里了。”

　　　　杨猛啊了一声，郑冲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手中继续装填弹药，口中续道：“人家德川幕府既然已经决定要动九鬼家和志摩水军，必然是做好了全盘准备。你家小姐和罗少荃这趟半道被人袭击，还是在海上遇袭，便是志摩水军中已经有人投靠了德川家，说不定志摩水军都已经姓德川了也未可知，可笑他们还想借一个毫无战功和影响力的少主去谋夺志摩水军，真是异想天开。所以我根本就不担心你家小姐会谋夺志摩水军成功，来和我郑氏为难。我敢打赌，他俩只要敢去琉球，一定还会被人袭击！”

　　　　杨猛已经默然无语了，片刻后方才说道：“公子，这番话我能说与小姐听么？我担心小姐还不知道已经身陷险境，想提醒她小心行事。”

　　　　郑冲笑道：“我无所谓，不过我打赌，你去说了，你家小姐不但不会听，反而还会发你的脾气。”

　　　　正说话间舱内看守的将士来禀报道：“公子，那被救的四人想见公子，只言有话说。”

　　　　郑冲摇摇头道：“我没话和他们说。”顿了顿，他侧头看着杨猛道：“你去吧，看你不把话带给你家小姐是不会安心的。”杨猛大喜过望，重重点头，朝郑冲深深一拜，心下甚是感激郑冲的大度，当下便下船舱去了。

　　　　于孟熹在一旁看了，望着杨猛的背影皱眉道：“公子，有时候我真佩服你，胸襟这般广阔。”郑冲笑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嘛。”

　　　　郑冲在将台上准备了二十杆火枪，五把短铳，都备好了弹药，海战一起，甲板上的人可都是要准备作战的，不能有谁空闲出来，包括将台之上的人！

　　　　便在此时，瞭望手在桅杆上大声往下喊道：“东北方向，十里开外有帆影！”

　　　　郑冲立刻站到将台边上厉声喝道：“各部备战！保持航向不变！升起我大明旗号！挂红旗出来！瞭望手继续观望！”一声令下，甲板上的人都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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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久留岛通春

　　　　挂出大明日月旗是表明这艘战船身份，而挂出红旗是表明龙须号已经准备海战，对方要是想接仗，就得斟酌一下了。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