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王圣都亡魂-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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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也行，那就麻烦秦大人不要擅离此房。”

　　　　“右监大人客气了。”秦雪娥道。

　　　　话说到此，司空正晴也无别的话可说，于是，对秦雪娥施礼到。

　　　　“夜已深了，秦大人还是早些歇息吧，告辞。”

　　　　司空正晴说完，转身离开，未走几步，秦雪娥便叫住他道。

　　　　“右监大人请留步。”

　　　　司空正晴转身，疑惑的看向秦雪娥，问道。

　　　　“秦大人，还有何事？”

　　　　秦雪娥看着司空正晴，不禁微微一笑，道。

　　　　“右监大人，可否把剑还给我？”

　　　　听秦雪娥这么一说，司空正晴这才意识到上的纹凤剑，这还是刚刚看剑一时忘记了归还，司空正晴立即走向秦雪娥，抱歉道。

　　　　“抱歉，我一时忘了。”

　　　　说话的同时，司空正晴双奉上纹凤剑，秦雪娥伸接过了长剑，并不介意，心却有件事要告诉司空正晴，于是说道。

　　　　“右监大人真是健忘。”

　　　　听秦雪娥这么说，司空正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并非故意要拿走她的佩剑的，只是一时忘记归还了，对于这件事，是自己不对，既然她说，就由着她说好了。

　　　　见司空正晴没有说话，秦雪娥看了他一眼，又问道。

　　　　“右监大人，你这么健忘，不知是否记得这太平狱里还有女监？”

　　　　女监，就是女监狱的意思。

　　　　对秦雪娥如此说话，要是换做别的下属，司空正晴早就发火了，不打死也会将其打残，只是，这个秦雪娥不是一般人，虽然官职低了一点，但人家上有“武贞”公主和丞相大人陈周群撑腰，官职低却不容不尊重。

　　　　司空正晴只好忍住火气，赔笑道。

　　　　“这个自然记得。”

　　　　“那右监大人可曾去过女监？”秦雪娥道。

　　　　对秦雪娥这么问，司空正晴感到很困惑，回答之后，立即又追问道。

　　　　“去过，不知秦大人为何这么问？”

　　　　“既然右监大人去过女监，对女监的情况，可否知道一二？”秦雪娥问道。

　　　　司空正晴立马皱起了眉头，他隐隐觉得，秦雪娥如此问，必定有其目的，接下来，在说任何话时，务必要加倍小心，避免言语有失，而现在，对秦雪娥的问话，司空正晴在头脑短暂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知道一点，秦大人为何如此问？”

　　　　“不知右监大人可知道这女监里总有女囚会无缘无故怀孕。”秦雪娥道。

　　　　司空正晴这才明白秦雪娥的意思，她是要为女囚打抱不平，或者为女囚争取人权或者尊严什么的。

　　　　不过，对于女囚怀孕之事，司空正晴也曾听闻过，只是不信，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时间去调查和确认此事，并作出及时的处理。

　　　　毕竟，这太平狱大小的事，并非全都由司空正晴亲去办，而且，司空正晴也没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监管一切。

　　　　下偶尔犯个错误，或知情不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犯上大事，至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的化小，小的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如今，听秦雪娥这么说，司空正晴知道女囚怀孕之事，并非空穴来风，问道。

　　　　“秦大人为何这么说？”

　　　　秦雪娥看了一眼司空正晴，一边将纹凤剑放在长案上，一边说道。

　　　　“前些日子，女监里有一女囚病死，我将其尸体保存，直到今日，我为诸多刚刚入行的年轻大夫讲学时，并当场演示，解剖一名女囚，发现她已有身孕四个月，胎儿在其腹，若隐若现。”

　　　　说完话的时候，秦雪娥已经走到了司空正晴的面前。

　　　　司空正晴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秦雪娥，找个理由说道。

　　　　“会不会是有孕入狱呢？”

　　　　“这女囚叫书芹，她丈夫因心疼于清晨的时候死在床上，她的兄嫂和兄长为了争夺家产，栽赃陷害，构陷她谋杀亲夫，廷尉左监左丘宜槐大人深知此女清白，却一直苦无证据，只好将其收押在此，一晃年。”秦雪娥道。

　　　　司空正晴一听，再无理由辩说什么。

　　　　“女囚有孕这件事，我定会查明，给死者一个交代，请秦大人放心。”

　　　　“希望右监大人严管下，特别是寿民和应勇。”秦雪娥道。

　　　　司空正晴一听这两人的姓名，觉得很陌生，就算在头脑想了想，还是毫无印象，开口问道。

　　　　“这两人是谁？”

　　　　“一个盛饭的、一个负责推车的。”秦雪娥道。

　　　　司空正晴顿时明白了，只听秦雪娥又补充道。

　　　　“这两人常常用饭食，猥亵女囚，右监大人还是好好查查吧。”
………………………………

第091章　柔雨的到来

　　　　（）　　“一定，一定。”

　　　　司空正晴不想在此待下去，哪怕待上一个呼吸的时间，施了一礼道。

　　　　“秦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在下告辞了。”

　　　　“右监大人慢走。”

　　　　秦雪娥也简单施了一礼，算是恭送上官了。

　　　　司空正晴转身便离开了，看着司空正晴离开的身影，秦雪娥怅然良久。

　　　　当司空正晴走到门口，见郭之朗和郭之兴站在那里哼哼唧唧的，立即明白过来，自己刚刚强行进入“监医房”，因此打伤阻拦的郭之朗和郭之兴。

　　　　司空正晴知道是自己的错，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多日前，自己吃了左丘宜槐的糕点，这糕点原本是左丘宜槐要送给郭之朗和郭之兴的，后来，左丘宜槐要司空正晴重买一份送给郭之朗和郭之兴。

　　　　这件事都过了很多日，司空正晴也未去办，现在又打伤两人，十分过意不去，对两人歉道。

　　　　“两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郭之朗和郭之兴两少年，对司空正晴的致歉并不接受，嘴角不屑的轻哼一声，司空正晴知道两人正满腔气愤，此时不是说话时，只好微微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司空正晴离开，郭之朗和郭之兴愤愤不平，咒骂了他几句，相互帮扶，转身进了“监医房”，让秦雪娥治伤。

　　　　……

　　　　自从昨夜，陈柔雨和妹妹陈细雨奉圣后的命，出仙乐宫，前去追查信王殿下尹虎，两人出圣都南门便兵分二路。

　　　　陈柔雨奔南，陈细雨则北去。

　　　　后来，陈柔雨为了休息为了避雨，来到了圣都南边的赤村驿站里，而被鬼影所伤的圣兵卫唐生，正巧在赤村驿站里休息，两人相遇，唐生告知信王踪迹，陈柔雨当即离开，驾马北去，与妹妹陈细雨会合。

　　　　陈柔雨不知妹妹在哪里，不过，她们是双胞胎姐妹，心灵相通，再见不难。

　　　　此时，已是午十分，陈柔雨顾不上吃喝休息，驾着马，冒着雨，一直朝北疾行着。用了一个下午外加前半夜的时间，陈柔雨驾马出现在了“桂门镇”地界。

　　　　这里到处生长着桂树，桂花飘香。

　　　　一到这里，陈柔雨就闻见了一丝桂花的香味，不过，闻此桂花味，便知桂花尚未开花成熟，若到了九月十月，桂花自然开的成熟，那个桂花味，才叫真的桂花香。

　　　　闻到桂花味，陈柔雨想起了一道菜。

　　　　桂花炒鸡蛋。

　　　　采摘一些新鲜的桂花，洗干净备用。然后准备葱、蒜泥等等，还有青色尖椒或者红色尖椒，要横切成圆形备用。再然后，将数个鸡蛋打碎入碗，搅拌数下，备用。

　　　　准备好菜料，然后开锅烧菜，滚热的铁锅里放入几勺猪油，加入葱、蒜泥、辣椒翻炒，撒上食盐，倒上酱醋鸡油、胡椒等物，再放入桂花爆炒，然后，再将搅拌好的鸡蛋液，倒入锅，小火煎炒，最后，加少许水，盖锅烧开即可。

　　　　桂花拥有着丰富的营养价值。

　　　　不仅仅可以化痰止咳，还能行气止痛，散血止痢。

　　　　而这道菜，是陈柔雨和陈细雨的娘，采珊夫人，每年十月都会给全家人做的一道菜。

　　　　陈柔雨和陈细雨很爱吃娘亲做的这道菜，只可惜，她们的娘，采珊夫人，在多年前病逝了。

　　　　每每看到桂花，或者闻到桂花香，陈柔雨总是想起“桂花炒鸡蛋”，想起娘，一想起娘，陈柔雨的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雨是惆怅的，哀怨的，正如秦观《浣溪沙�9�9漠漠轻寒上小楼》里的诗句。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在这样带着离愁哀怨的雨里，陈柔雨更加想哭，不过，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她并没有哭出声，只是想起母亲，不由的眼睛湿润起来。

　　　　惆怅伤感片刻，陈柔雨收拾心情，在雨，陈柔雨看了看四周，知道在桂门镇这个地方该有个驿站，她从昨夜出圣都南门以来，到现在都未曾好好休息，她有点疲倦了，她需要找个驿站一来避避雨，二来好好休息一下。

　　　　她取出巴掌大小的牛皮地图，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又瞧了瞧地图，最终确定了驿站的方位，收起地图，驾马奔去。

　　　　不多时，陈柔雨便出现在桂门驿站外，她牵马入内，马却尥蹶子了，在雨嘶鸣不前，这让陈柔雨有些焦急。

　　　　无计可施疲惫又心烦意乱陈柔雨拼命的拉着马绳，企图将马强行拉入驿站。

　　　　不过，适得其反，弄的马长嘶不止。

　　　　……

　　　　马在驿站里嘶鸣，对正在睡觉的人来说，等于是鬼喊狼叫，吵的人根本睡不着。

　　　　陈细雨不知何时已感冒了，不断的咳嗽着，整个人冷的蜷缩一团，侧躺在地上的一堆干草上，听到外面马叫声，更加心烦意乱，咳嗽的更厉害了，她缓缓起身，准备开门，制止马叫，不然这一夜还怎么睡？

　　　　等到午，等到黄昏时，雨还一直下着，萸小婵和尹虎又在此住下了，下午的时候，萸小婵练了一会《天虹剑法》，后来两人吃了晚饭，萸小婵又稍稍的练了一会剑，有点疲累，便在亥时一刻的时候，就洗漱一下，上床就寝了。

　　　　萸小婵作为女孩，自然睡在床上，她原本睡着了，却被马声吵醒，她双捂住耳朵，可是，马声还是能传入耳，这让萸小婵烦躁不已，她在床上翻身打滚。

　　　　尹虎作为男子汉，又不能跟萸小婵一起睡，只好打地铺，这时，尹虎根本没有睡着，一直在想着心事，想着师父一天上人、想着哥哥尹龙、想着天象、想着这么多年到底是谁派人追杀自己……

　　　　有无数多个疑问或者问题，尹虎一一想着，这时，他也听见了房外驿站里的马叫声，不过，尹虎不在意什么马叫声还是驴叫声，跟墙角四周的蛐蛐声一样，唯一的区别是，马叫声稍大一点而已。

　　　　只是，尹虎见床上的萸小婵翻身打滚的睡不着，关切的问道。

　　　　“小婵，你没事吧？”

　　　　萸小婵忍不住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尹虎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和萸小婵一起，开了门，朝外看去。
………………………………

第092章　怀良自杀

　　　　（）　　陈细雨拖着病体，全身乏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房门开了一道缝隙。

　　　　通过狭窄的门缝，陈细雨朝外探视，由于天黑又是下雨，陈细雨没有看清什么，只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人不断的拉马进驿站，那马好像不听使唤，僵住不动，只顾嘶叫。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还有尹虎和萸小婵，两人开了门，朝外看着。

　　　　陈柔雨有点急了，要是别的马，陈柔雨说不定早就放下不管了，只是，这匹马是爱马，是陈柔雨亲接生，又看着它，照顾它长大的，相处多年，不免有点感情。

　　　　不过今天，它如此不懂事，让陈柔雨十分气愤，在情急之下，陈柔雨顾不上什么感情，当即抽马，马嘶叫的更加厉害。

　　　　陈细雨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使出浑身力气，将门打开，迈着轻飘的步子，出了房门，站在房檐下，使尽全力，用最大的声音，制止打马的人道。

　　　　“快住。”

　　　　虽然马叫声很大，但是打马的人还是听到了身后房檐下传来的女声，她停下，转身看去，看见一个年轻的有些站立不稳的女子，天色漆黑，看不清是谁，不过，听声音有点耳熟，陈柔雨挂念妹妹心切，朝前走了几步，希望能看清这女子到底是不是妹妹陈细雨，陈柔雨前行没有说话，但陈细雨紧接着，用虚弱又疲惫的声音，劝阻道。

　　　　“你……你这样打马……是……是没有用的……马就如人一样……要善待它……它才会……”

　　　　细雨说着，整个人有气无力，连眼皮都差点抬不起来，只眯着眼，神情飘忽，当细雨说到这里的时候，陈柔雨已经走近，她一眼就看出是妹妹细雨，激动的喊道。

　　　　“妹妹！”

　　　　细雨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妹妹，立即想到了姐姐柔雨，这才缓缓抬起眼皮，一见，真的是姐姐柔雨，立即道。

　　　　“姐……”

　　　　姐姐还未说全，细雨眼皮一沉，闭上双眼的同时，整个人倒了下去。

　　　　柔雨眼疾快，立即扶住了细雨，又看了一眼嘶叫的马，不知道这马今日怎么了，不管它如何，看样子只能随它了，毕竟马是不能跟妹妹相比的，柔雨只好在心里舍弃马，转过头，将妹妹扶进房内。

　　　　尹虎和萸小婵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着柔雨将细雨扶进房内，两人离柔雨和细雨有些距离，对两人的说话，尹虎和萸小婵没有听见，只认为柔雨是过客，好心帮细雨而已。

　　　　见柔雨帮细雨，而且两个都是女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所以，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尹虎和萸小婵退回了房间，关上门。

　　　　在房间里，尹虎和萸小婵就此事聊了起来，这一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

　　　　柔雨将细雨扶到房间后，在漆黑，她发现火堆边铺着一些干草，于是，将妹妹细雨轻轻的放在上面，看着妹妹，柔雨伸出，摸了摸妹妹的脸，满脸都是冷汗，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不用问，定是冒雨赶路淋湿生病。

　　　　细雨在迷迷糊糊不断的哆嗦着，口不停的呢喃道。

　　　　“好冷，好冷，好冷……”

　　　　柔雨环顾四周，见身边的火堆只剩下的灰烬，立即，取了身边的干草和木柴，希望重新点燃火堆。

　　　　……

　　　　雨渐渐下大了，夏天的雨就是这样，忽大忽小，忽停忽始的，下雨的时候，也时常伴随着闪电和雷声。

　　　　正是因为闪电和雷声，才是夏雨的特别之处，至少闪电和雷声是其它季节所没有的。

　　　　……

　　　　乌村驿站，雨水顺着房檐滚滚落下，好似一条细线一般。

　　　　在驿站的一处房间里，怀良见独孤怀去阳村处死八万将士，伤心了好久好久，他在伤心，感到心灰意冷，感到对不起这些将士，对不住圣王陛下的临终嘱托。

　　　　怀良决定自杀。

　　　　他拿定了主意，准备悬梁自尽，这个方法是不错的，至少没有回旋的余地。

　　　　若要选择割腕自杀，说不定，割腕后不想死，大可以包扎伤口，但是，悬梁自尽就不行了，整个人无法呼吸的被悬在半空，不想死也没办法。

　　　　所以，悬梁自尽能很好的贯彻人对死的决定。

　　　　……

　　　　怀良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其撕扯成条条短布带，然后拼接成长带，起身走到房梁下方，将布带扔向房梁。

　　　　很成功！

　　　　布带通过房梁垂下。

　　　　怀良用抓了抓布带，用力往下拽了拽，发现悬在房梁上的布带很结实，然后，怀良搬来一个凳子，放在布带下方，人抬脚，站在了凳子上，抓住布带，在合适的位置上，将布带打了一个死结。

　　　　闪电四起，雷声轰隆。

　　　　怀良看了一眼房外的雨景，希望能想起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或许是了无牵挂，于是，将头伸进了结套，腿踢翻了凳子，脖子一紧，呼吸立即困难，整个人在半空挣扎起来。

　　　　垂死挣扎，一种本能的挣扎。

　　　　就在怀良因缺氧而翻白眼，脖子似要被勒断之际，一道雷声响起，房梁“咔嚓”一声而断。

　　　　怀良从空摔落下来，原本就有伤在身，这时被这么一摔，自然疼得要命，但还不至于要命，不过，跟眨眼间就要命的无法呼吸相比，后者自然严重的多。

　　　　怀良急忙解结套，当结套一松，怀良啊的一声，大口呼吸起来。

　　　　的确，上吊是不容易的，死也并不是一件舒坦的事情。

　　　　……

　　　　怀良一直躺在地上缓气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他之前不怕死，但是现在上吊一次后，他怕死了。

　　　　也许，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知道死亡有多可怕，怀良要不是房梁断了，他早就死了，可以说，怀良已经历了死亡。

　　　　从死亡里逃生的怀良，开始怕死了，怕死的人自然是不会再自杀的，甚至连自杀的念头都不会有。

　　　　不过，人，一旦怕死，一旦没有自杀的念头，便算是苟且偷生，对生活也就失去了任何希望。

　　　　心灰意冷，是绝大多数人的心理反应。

　　　　怀良也不例外，他心灰意冷，心已经死去，苟且偷生而活，毫无目的而活，他从地上爬坐起来，垂首呆坐，像是被阉的狗。

　　　　老狗！

　　　　……
………………………………

第093章　雨夜埋尸

　　　　（）　　漆黑的雨夜里，在阳村冷毅的军营，八万将士的尸体，被四千人源源不断的装上马车。

　　　　随后，曾去其它地方征调马车的圣兵卫回来了，当然，他们不是空而回的，他们带来了大量的马车。

　　　　全部的马车加起来，一次可以运送一万具尸体。

　　　　……

　　　　在乌村驿站，在挖好的大坑里，横竖八的躺着很多尸体。

　　　　而在大坑边上，四千人正不断的卸下车上的尸体，两人抬尸扔入大坑，只听“噗通”一声，尸体被摔落在坑里的泥水。

　　　　同样在大坑边上，独孤怀打着伞，驾马而立，黑铁面具遮住了他的脸，也不知他脸上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

　　　　在一道道闪电，天地忽明忽暗里，也只能看见独孤怀双眼散发出的一丝冷意。

　　　　寒冷摄人。

　　　　在这一刻，独孤怀也明白了一件事。

　　　　之前，听圣后说要在乌村驿站这边挖坑，埋葬八万尸体，要知道阳村距离乌村虽然说不远，但也不近。

　　　　两地相距大约有十多里。

　　　　要是在晴天还好，驾马驾车往返两地也只是不一会的工夫，可是，眼下是雨天，官道上的路泥泞不堪，又要运送八万尸体，难度可想而知。

　　　　依独孤怀的心思，若掩埋尸体，必定采取就近原则，当地杀人，当地掩埋，没必要将尸体拉道几十里外的乌村掩埋，况且还是雨天，而且尸体有八万之多，工作量十分巨大。

　　　　所以，独孤怀这么想，越发认为自己很对，而对圣后说的，很是怀疑，瞧着眼前填坑的四千人，瞧自己深更半夜在此淋雨遭罪，独孤怀心有点不爽。

　　　　不过，就在一道闪电照亮天地的时候，天空雷声轰隆的时候，独孤怀明白了，明白了圣后的意思。

　　　　若在阳村挖坑掩埋八万将士的尸体，必定会被人知晓，原因很简单，因为埋尸的地点离村庄很近。

　　　　特别是夏天，雨后的夏天，尸体经水泡过，纵使被埋在地下，但在烈日的炙烤下，很快就会发臭。

　　　　一发臭，最先引起的不是人的注意，而是狗。

　　　　村的狗，会寻着臭味找来，它们会刨挖尸体。

　　　　臭味，加上狗的举动，很快就会引起村民们的注意，一旦村民们动开挖，将尸体挖出来，必定会报官。

　　　　一旦报官，这件事必定会传遍圣国，也一定会传到徐飞龙、镇东南西北四家人的耳，也会传到圣国王公贵族耳。

　　　　这样一来不仅仅让出生入死的全国将士心寒，更会给王公贵族落下口实。

　　　　因为大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因为，能做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毕竟杀一两个人谁都可以，但是让八万将士毫无反抗的被杀，这可不是谁都能干的。

　　　　圣后、太子和丞相，自然跟这件事逃不了干系。

　　　　而，若将尸体运走，埋在荒无人烟之地，这样一来就算尸体发臭，也不会有人知道，毕竟臭味是传不了十多里路的。

　　　　独孤怀明白了这一点，接着，他又明白了什么，离开仙乐宫之前，曾听圣后说，要在这里种上一大片梅树的，这倒是个掩人耳目的办法。

　　　　毕竟这里的都是鲜土，若不找个理由，也会被人怀疑的，而种梅树，的确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办法。

　　　　再者，若尸体变质而发臭，可以拉粪便撒在这里，就算有路人经过，也不会有问题的。

　　　　的确是个好办法。

　　　　独孤怀在这一刻，才全明白了圣后的意思，豁然开朗的独孤怀，微微一笑，在心里对圣后又佩服了几分。

　　　　……

　　　　而在独孤怀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囚车，囚车里关着脚戴着镣铐的冷毅，囚车无遮无挡，暴露在雨，冷毅全身早已湿透，他毫无心思理会这些，他圆睁双眼，怒不可遏的看着，看着自己惨死的兵，被一个一个扔入大坑里，像被掩埋的垃圾一样。

　　　　他在心里骂他们是毫无人性的畜生，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卑劣的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