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节夫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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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铎月娘如此说，皮罗邆终于放下心来，他最怕铎月娘也嫌他的长相妖孽，不愿意搭理他。皮罗邆抬手刮了下她的鼻梁，轻笑一句，“就你调皮。”多么熟悉的字眼，铎月娘有多久没听到了，如今再次听来还是那么的暖心。皮罗邆拉着铎月娘的手，来到了梨树下，“我准备了糕点和美酒，只等你过来，谁知你来了却不认得我了。”

　　　　铎月娘一听这话，只得又是一长串的道歉话。正说着话，却是一个女生欢快的笑道：“天啊，五哥，你长这么美，让我怎么活呀！”不是玉娘还能是谁。

　　　　铎月娘不由扶额，看来又要费一番口舌安抚这个脆弱的美男子了。好在皮罗邆心情正好，也不与她计较，几个人吃喝了一番，因着赶路辛苦也早早歇下了。

　　　　第二天，大清早便起来赶路，咩罗皮和父亲商量了一阵，终于说道：“大人的事，你们也帮不上忙，不如我们先走一步打点好一切，你们边走边玩，慢慢过来。”

　　　　此话可高兴坏了玉娘，连连点头保证一定注意安全，乖乖听话什么的。最后是他们先走了一步，玉娘与月娘共乘了一辆马车，皮罗邆另乘了一辆，碧桃和绿桃带着平时用的东西又乘了一辆。益西加措则是骑马跟着，由车夫架了马车一路慢悠悠的往南而去。才行了半日，车子却停下了，玉娘不明所以，探头去看，却听得传来了益西和另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益西说道：“你们的马车怎么把路堵住了？”

　　　　另一个声音说道：“原来是益西兄弟，我们与越析诏的兄妹一起绕青山过来，同游叶榆泽，不想到了这里马车坏了，走不了路。不知能否行个方便，帮个忙，这大太阳，姑娘们有些受不了了。”铎月娘听着这温润的声音，心里一动，这不是蒙舍皮罗阁吗。

　　　　益西诚挚的问道：“不知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皮罗阁淡笑着说道：“我看到你们有四辆马车不知能否借两辆给我们，好让姑娘们不用走路辛苦。”他说道这里，目光瞟了眼远处树荫下的一伙人。只见一大群人花花绿绿的，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还有丫头侍婢，黑压压十多个人。

　　　　铎月娘想着都是现在八诏表面上还是亲近的，还没有彻底的撕破脸，不帮忙总是说不过去。便看向玉娘，她便说道：“今天这忙不帮也得帮了。月儿，不如我们与五哥商量下，过去和他挤挤。”

　　　　铎月娘轻轻嗯了一声，说道：“也好，面子上的功夫总是要做的，何况还是大哥的小舅子。”

　　　　便提了裙子下了马车，与皮罗阁见了个礼，看到马车里坐的是她们俩姐妹，他也颇为意外，然后把刚才和益西的话又说了一遍。

　　　　玉娘说道：“郎君莫急，且等我与五哥商量一下才好。”

　　　　只见后面的马车帘子一掀，皮罗邆探出头说道：“月儿，你们过来与我共乘一辆车，你们的车借给他们。”也不与皮罗阁见礼，说完便放下了帘子，显得格外的疏离。

　　　　索性铎月娘和玉娘自小野惯了，此次出门只带了碧桃和绿桃两个丫头，与皮罗邆共乘一车到也不是很挤。

　　　　只是那边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彩凰出门讲排场，丫头就带了四个，行李一大堆，雪怡和于晴到是低调，各人只带了一个丫头。再加上蒙舍的阿莹和阿慈，如今车子一坏，一大堆人都只能顶着大太阳在烈日下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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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租车

　　　　她们此次出门，排场闹的大，马车也选了宽敞舒适，装饰豪华的，一大堆姑娘在一起，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只可惜这里山高林密，道路狭窄，一路上马车不停的出状况，到了此地，车轮子直接裂成了几瓣，再无法行驶，一路上压缩了再压缩的一大堆人都只能挤到树荫下站着，如被烈日晒蔫了的花朵，早没了刚出门时的活泼。一个个都期盼马车能尽快修好，如今听得玉娘她们愿意伸援手也很是高兴，都跑过来道谢。

　　　　却听彩凰鄙夷的说道：“小地方就是小地方，什么都小，没一点大气，出门的马车都如此寒酸，实在是掉了我的身价。”都说白族的小姑娘是金花，结了婚就变银花，老了是铜花，不知她一个年轻小妇人还有多少身价。

　　　　玉娘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拉裙角，直接跳下了车，冷着声音说道：“不好意思，我们的马车太小，载不了贵人，我们不借了。”玉娘的脾气向来是极好的，一起长大这些年还真没见她发过火，她被大夫人管得及严，说话谈不上轻声细语，到底还是温柔体贴。只有这彩凰好本事，第一次见面，就惹她动了气；第二次见又惹她动了手，直接打人；要说前两次，还可以理解为年纪尚幼，自制力差，可时隔两年，铎月娘与她都脱去了孩童的稚气，早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秉性内敛不少。可一碰到彩凰，铎玉娘的好脾气又长了翅膀，不知飞到了哪里，坏脾气直接爆发。

　　　　彩凰柳眉一竖，傲气的下巴高高抬起，骄傲的说道：“不借算了，这车多少钱，我买了。”

　　　　玉娘想都没想，开口便说：“这车我们不…”

　　　　铎月娘急忙接过话头，说道：“一万金，少一钱都不卖。”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彩凰。

　　　　彩凰鄙夷的看了铎月娘一眼，冷哼一声说道：“果真是小地方小门小户小娘养的贱货，没见过钱。”然后又看着马车鄙夷的说道：“就这破车，也值一万金？”说完又是一声冷笑，“你们怎么不去街上抢。”

　　　　铎月娘淡淡一笑，拉住了快要按捺不住的玉娘，凉凉的说道：“是啊，本来是想找贵人们收点过路费的，无奈这关系太复杂，实在拉不下这脸来。自己又没眼界，也没见过世面，偏喜欢这些黄白之物，只好在这破车上打主意了。嫌贵你别买，我们也没想过要卖。”

　　　　玉娘暗暗赞了一句，“月儿，高！”随即也高抬了下巴，学着彩凰的样子，冷哼了一声，“爱买不买，不买拉倒，我们也不稀罕卖。”

　　　　铎月娘微微一笑，低声回道：“阿姐，我们把她气死了会不会出乱子？”

　　　　皮罗邆在背后低沉的来了一句，“有事我担着。”

　　　　玉娘高兴的赞了一句，“五哥好样的！”

　　　　铎月娘也笑嘻嘻的说：“五哥真好！”

　　　　皮罗邆没理会她们姐妹的恭维，放下车帘，继续缩回了马车里，不在吱声。

　　　　彩凰被铎月娘抢白了一顿，不甘心，扭过头对着随身伺候的丫头伸手就是扭了一把，只疼得那丫头眼泪都下来。皮罗阁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两位姑娘莫生气，彩凰性子急，脾气不好，逻阁代她向姑娘陪不是了，我们这里姑娘多，实在走不了远路，还请二位姑娘大人大量，伸下援手。”

　　　　铎月娘也不与他计较，笑眯眯的说道：“一万金，有钱好说话，没钱莫开口。”

　　　　玉娘也笑了，“不生气，不生气，我们只是喜爱黄白之物罢了，钱拿来，车你们拉走。”

　　　　彩凰也不甘示弱，倔强的说了一句，“谁说我没钱，我越析一天淘的金沙够你们辛苦一年。”

　　　　皮逻阁面上一僵，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两位姑娘真会开玩笑，能否折中？”

　　　　铎玉娘冷冷一笑，“折不了，让你们的金沙驮着你们到太和城吧，麻烦把路让让，我们不奉陪了。”话虽然说的狠，到底还是拉不下脸来，这边与她们陪笑脸的还是大哥的小舅子，不帮忙着实说不过去，帮忙吧，彩凰也着实让人生气，不由悄悄拽了铎月娘的袖子一下，询问她的意思。

　　　　铎月娘想了片刻，扬着声音说道：“马车可以租给你们，一百两银子的租金，一个子都不能少。”随即看着彩凰一脸的鄙夷表情，刻意的提高了音量，又加了一句，“嫡姑娘头上的白玉凤凰簪我看着挺稀罕的，就用来做抵押吧，若马车磕了、碰了、坏了这抵押物就归我了，我可不还哟。”

　　　　彩凰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心有不甘，可惜她没了马车便寸步难行，不似月娘和玉娘，徒步都可以走上一天。最后只好恨恨的拔下头上的玉簪，又吩咐丫头取了银两来。还不忘得瑟的说了一句，“我越析兵最多，地最广，粮最足，金子更是多的是，不缺这几个钱打发要饭的。”说完便要上车。

　　　　“等等，”铎月娘急忙喊了她一声，笑道：“要不要饭，嫡姑娘说了不算，既然是租借，最好还是立个字据，毕竟口说无凭，虽然你越析金沙多的是，可你如今到底是蒙舍的人了，我信不过你。”

　　　　彩凰一脸嫌弃的看着铎月娘，“立字据？”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好笑，“你这小贱人想钱想疯了吧，我用得着骗你一辆车吗？”

　　　　铎月娘刚想开口，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不立字据，便滚，自己爬到河蛮去，车，我们自己要用。”却是皮罗邆有些愠怒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彩凰还想说什么，皮逻阁沉着嗓子唤了一声，“凰儿，”语气里已然带了一丝不悦。彩凰便恨恨的闭上了嘴。皮罗阁上前几步，拱手行礼，“不知这字据要怎么立。”他在问马车里不愿露面的皮罗邆，皮罗邆却仿佛被禁了声，久久不再开口。

　　　　铎月娘便说道：“不知是三郎向我等借车还是嫡姑娘要借车？”

　　　　彩凰便冷哼一声，讥讽的说道：“我家夫君腿脚好着呢，又不是瘸子，自然是我要借车。”

　　　　汗，铎月娘的火爆脾气呀，她命令自己深呼吸，玉娘的胸口也在剧烈的起伏着，这人说话留点口德会死吗。铎月娘深吸了几口气，才淡淡的说道：“如此，便写彩凰向铎玉娘借车一辆，租金一百两银子，以白玉凤簪作抵押，到太和城即刻归还，若有损毁，赔一万金。”刚说完不久，马车帘子一掀，一只修长的手伸了出来，“月儿，写好了，让她们签字画押，然后快滚。”

　　　　绿桃接过字据，请皮逻阁过目。皮逻阁看了以后没问题，便签了字。彩凰按了手印。益西便笑道：“如此我也做个见证人吧。”也凑上前来签字、按手印，如此租车一事算是有了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铎月娘得瑟的吩咐绿桃收好银子和字据，摆弄着手里的白玉凤凰簪，也不忘记奚落她，只说道：“阿姐，看这白玉凤凰，做工真稀罕。”

　　　　玉娘笑着凑过来看了一眼，掩口笑道：“可不是么，难得的是还嵌了宝石，这绿松石的颜色与它的羽毛好契合，就像本来就长在那里一样，红色的宝石还真像是活了的眼睛。”

　　　　铎月娘见彩凰已经气得发抖，接着说道：“阿姐，这凤凰嘴里的流苏可是南海的珍珠，虽然只有米粒大小，毕竟颗颗一样大小，色泽还如此圆润饱满，竟是没见过好的珍珠，真真是个稀罕的东西！”

　　　　玉娘也笑着说道：“是啊，今天我们姐妹可算是开了眼了！财大气粗原来还可以这么任性呀！”

　　　　她们一边揶揄一边往马车上去，彩凰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们也且收仔细了，担心弄坏了陪不起。”说完也不管别人，只带了自己的几个丫头驾车先走了，留下铎月娘她们在原地笑得腰疼。

　　　　皮罗邆这才悠悠的说道：“茂和，你回去在赶辆马车过来。”

　　　　皮逻阁急忙出声，阻止道：“我们的马车只是轮子坏了，稍微耽搁些时候便能修好，如果不介意，我们将就一下如何，毕竟来回也要耽搁时间。”随即又一拱手说道：“贱内骄纵任性，让各位见笑了。”

　　　　二姑娘悠悠的说了一句，“三弟，你娘子都走远了，你还不赶紧跟上，当心又给你惹事。”

　　　　皮逻阁只得说了声抱歉，翻身上马急急赶去。

　　　　皮罗邆看着留下的众多丫头和姑娘，微蹙了下眉，说道：“让丫头们等着，我们先走。”

　　　　最后的结果是留下了几个丫头等马车，雪怡、于晴、阿莹、阿慈挤了碧桃和绿桃的马车。玉娘两姐妹与皮罗邆同乘一辆马车，马车刚要上路，沉默了半天的二姑娘突然说道：“这太阳晒得我头疼，我也乘马车。”说完一掀车帘便要上来。

　　　　皮罗邆脚一抬，挡在门口，淡淡的看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上后边的车去。”

　　　　二姑娘哀怨的看了她们一眼说道：“辣椒姐妹，上次打架我好歹还帮你们求情说话，你们这么对我，可真伤我的心。”说着还假装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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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后面的车上已经有四个人了，他再上去肯定是要挨挨挤挤的了，最后他无奈的说道：“阿慈，你下来，和那些丫头一起等着去，我要坐车。”

　　　　铎月娘疑惑的探出头去，只看到一个瘦弱小姑娘缩着身子，怯生生的下了马车，往丫头堆里走去，很是畏惧这个二姑娘。玉娘心里不忍，朝那女子招了招手，“这位姐姐，来我们这里坐。”小姑娘脸上一喜，随即小心的看了眼那边的马车，见没有动静，才小心的走到这边的马车旁来。然而上了马车后，看到皮罗邆冷着一张脸，更是畏惧，缩着身子也不敢说话。耽搁了这么久，车子终于晃悠着上路了，大家的好心情仿佛都被抽走了。没多久玉娘的率真热情又发挥了作用，不大的功夫就与阿慈说笑开来。

　　　　皮罗邆低声问铎月娘：“月儿，打架是怎么回事？”

　　　　铎月娘有气无力的趴在车窗上说道：“让阿姐告诉你吧，我不爱提她。”

　　　　玉娘也不推辞，只把她们在浪穹和彩凰打架的事说了一遍。皮罗邆听完说道：“你们下手轻了，就你们的本事把她打得连人都不认识才好。”

　　　　玉娘笑嘻嘻的说道：“哥哥大婚，闹大了不好看。”

　　　　铎月娘也点头嗯了一声表示同意。皮罗邆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道：“月儿来我旁边坐，你们三人挤一块是怕冷吗？”

　　　　玉娘抬头看着车顶棚，感觉有点无语。铎月娘也被噎了一下，嬉笑着的说道：“我只是怕五哥粘上我们的脂粉香，让旁人生了疑心，说不上媳妇呢。”

　　　　皮罗邆冷哼一声，不搭理她，铎月娘见他生气了，只好赔笑着坐到他身旁，拉拉他的袖子，讨好的喊了一声：“五哥！”

　　　　皮罗邆没看她，只依旧看着窗外，铎月娘知道玩笑过头了，只能厚着脸皮凑上去，再喊一声，“五哥哥~”尾音拉得老长。

　　　　皮罗邆轻叹一声，“调皮！”然后指着窗外问道：“月儿，你看那朵云像什么？”

　　　　铎月娘随着他的手往外看，车窗很小，看的不是很清楚，便拉回他的手，再看。然后指着山头上一朵白云问道：“五哥是说那朵云吗？”

　　　　他嗯了一声，铎月娘仔细看着，只见一朵白云，落在山头，形态放松，似有生命一般，觉得好玩，便笑道：“都说人懒，我看这云也是懒的。就像…”一时也没想好怎么形容。

　　　　玉娘觉得有趣也凑过来看，看了半晌才说道：“我觉得是朵懒云，正趴在山上晒太阳呢。”

　　　　阿慈也看着有趣，凑过来打量了一会，犹豫着说道：“我看着倒像是猫儿晒太阳的样子，慵懒的很。”

　　　　铎月娘拍手笑道，“是了，可不像是一只懒猫儿在晒太阳么。”说笑着，想到后世对大理的评价‘何必翻大理的文化底蕴，一朵云都能美爆世界’。不自觉又想起了那些活着千年之后的亲人，心情不由低落了几分，再提不起兴致来。她们一路走一路看，看得烦了也就困了，铎月娘忍不住打了几个呵欠，头低了又低，最后靠到了一个温软的物事，困乏中也没多想是什么，只觉得舒服就靠着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铎月娘揉着眼睛抱怨道：“五哥怎么不叫醒我，任凭着我睡。”

　　　　皮罗邆无奈的一摊手说道：“你怎知我没叫你，你就是只猪，怎么叫都不醒，口水还流了我一身，脏死了。”

　　　　“啊！”铎月娘惊呼一声，顿时脸上飞起了红云，赶紧拿了手绢擦拭唇角，却见皮罗邆含笑看着她，一双狭长的眸子眯成了好看的弧度。这才惊觉又被他骗了。不由气恼道：“五哥就会欺负我。”

　　　　皮罗邆好笑的看着她说道：“我如何欺负你了，我怕你睡的不舒服，把自己给你当枕头，一路上身子都没动一下，只怕吵到你！现在半边身子都是麻的。你倒还埋怨我了，真是不识好人心。”说着还伸了个懒腰活动下麻木了的手脚。

　　　　铎月娘一时语塞，只喏喏的说道：“下次五哥喊醒我就是了，我少睡会没关系的，左不过是车里烦闷了而已。”

　　　　皮罗邆只笑看着她，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到大釐了！”

　　　　这么快？铎月娘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大釐，不是大理。那时候大理还不叫大理，大釐就是后来的喜洲镇。刚想探出头去看，却见到玉娘与阿慈都在掩口偷笑，一时红了脸，赶紧端正的坐好。

　　　　坐了一天的马车也累，铎月娘在车上睡了一觉到觉得轻松了些，玉娘她们却是一个个累的不行，本来她们是可以在马车上睡觉的，后来彩凰一闹，最后所有人都只能坐着了。

　　　　进了大釐，观湖的视野也更宽阔，她们一路观赏着湖光山色，一路向着河蛮的势力范围而去。她们的目的地是在马龙峰下。如此行行走走，终于赶在三月十四顺利抵达。阿慈虽然话少，架不住玉娘的友善，俩人最后到也相处的更是愉快。只是阿慈会时不时的偷瞟皮罗邆一眼，只可惜皮罗邆的所有心思都在月娘身上，对别人却从不假以辞色。所以一路行走了三天，两人竟不曾说过一句话。

　　　　时罗铎和咩罗皮早在他们的大帐前等候，见了她们，时罗铎的第一句话就是：“彩凰的发簪呢？”

　　　　铎月娘思绪一转，便猜到是彩凰先她们一步抵达，应该是打什么小报告了吧。玉娘说道：“在车上放着呢，东西稀罕却也不是顶好的，我们拿她的东西不过是故意使坏，气她一气罢了。”

　　　　时罗铎冷笑一声，“你们晚些就把东西送回去吧，一百两便宜她了。”

　　　　玉娘偷看着时罗铎的脸色，只看他冷着脸，实在看不出喜怒，只好小心的问道：“阿爹，她又诋毁我们了吧！”

　　　　时罗铎缓了下神色，淡淡说道：“对她你们不用太客气，我时罗铎的女儿，就是点苍山上的松柏，可折不可弯，不能任人欺凌。”

　　　　铎月娘想了想终忍不住轻声问道：“阿爹，我们的车还回来了没？”

　　　　时罗铎摇头，“车还回来了，不过车到了我们面前她就让人把车砸了。”

　　　　铎月娘忍不住摇头笑了，“她脑子肯定出问题了。”

　　　　咩罗皮笑了笑，沉声说道：“不过是小女儿家之间的玩闹，我们是不能插手了，只不知你们可有办法。这个脸不讨回来，我可咽不下这口气，任凭他越析兵强马壮，我们三浪也不是好欺负的。”

　　　　玉娘嘻嘻一笑，“这发簪只怕是不能好好还她了。”说完看向了铎月娘。“月儿，你说是吧？”

　　　　铎月娘想了想，说道：“发簪是要还的！阿姐，还东西不是要看心情吗，怎么高兴怎么还便是。”

　　　　皮罗邆适时的插了一句嘴，“我一直不明白月儿为何坚持要立字据，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说完露出一抹浅笑，让黑衣黑袍的皮罗邆刹那间灵动了不少。

　　　　观音市是一个祭祀观音的活动，据说观音大士在三月十五这天来到这里，制服了本地的大魔王罗刹，开辟了这片广袤的坝子，让人民得以安居乐业。从此每年的三月十五开始本地的白族男女早早就开始准备。因着今年六诏齐聚，观音市更为隆重，只见河蛮杨牟利带领着一众善男信女，在观音阁前三跪九叩，以酒祭祀了天地，又以各种斋菜果品祭祀观音。一切都虔诚到了极致。其余五诏却是冲着这里的集市贸易而来，自然也只在旁边看了个热闹，年纪小的则直接就躲一边凑热闹去了。

　　　　看着祭祀典礼繁琐无趣，玉娘拉了月娘就往外面跑，刚出观音阁不远，皮罗邆和益西也跟了上来。铎月娘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约好了？”

　　　　皮罗邆不吭声，益西解释道：“里边无趣的很，见你们出来便跟着来了。”说完一直看着铎玉娘，哟嘿的面庞上泛起微红，

　　　　玉娘也红着脸轻笑道：“来了也好，我们玩儿去。”

　　　　几人都没有异议，便一起往人多的地方挤去。首先看到的是一男一女做了古怪的巫师打扮扶着松枝，挥舞着牛尾巴唱着古老神秘的祭祀歌谣，他们听了个热闹，终究是没听懂在唱什么。然后又见到了舞龙队，两条黑龙舞得如飞龙在天，在天上自在翱翔；又如龙入龙潭在水里翻滚遨游，肆意洒脱。二龙戏珠时而争斗，时而抢夺，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也有舞狮队，狮子睁眼、洗须、舔身、抖毛都舞得栩栩如生，还有狮子吐球，大头佛引狮等，引起了观众的一片喝彩。他们乐得看热闹。另一边还有男男女女分坐在大青树下，在对唱情歌，都说白族是爱唱歌的民族，此事一点也不假，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可以用歌声来表达，连谈恋爱的方法也是如此独特。虽然过年都有看热闹，但是还是第一次看这么热闹的热闹，众人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