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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逍遥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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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破损。
旁观之人中有人识得该男子姓马名昊,乃是蜀军中一千总,出身低微,是实打实从底层拼打至今,遂纷纷助阵,高喊:“马千总,击败此人!”
酋同儒惯用的是杀人之招,从无客套礼节,上得场来二话不说,一招掌斩迫击上前!
见此情景,马昊脸色一沉,略一抱拳,口称一声“得罪”,也拳脚迎上去!
这二人,拳脚功夫都是果敢一派,招式辛辣,不拖泥带水。
这两日,看多了各正派风范、名家路数,猛地看到此种直接、利落的对阵,端是精彩刺激。众人不由屏息宁神,目光随着场中二人快捷身影转动,看得是目不转睛!
一掌对过,酋同儒只觉得小臂被力道反冲得十分酥麻。然,来不及调息,对手一个下劈紧跟而来,酋同儒迅速侧身,躲过对手腿脚下劈之势,左掌顺势斜斩在对方脚腕处。
二人一触即分,相对而落,一时间僵持当场。此前数十招,二人不相上下,最后一招更是谁也没沾到便宜。
马昊右脚腕巨疼,站立不稳,幸好落地时就势翻滚,此刻左腿半蹲、右腿前屈,暗自掩饰。
再看酋同儒,背手而战,挺拔英姿,但什么叫做胳膊硬不过大腿?此刻他的手骨几乎震裂。
不可如此僵持下去,酋同儒暗下狠心,身子一矮,右手就向靴筒中摸去。
与此同时,马昊倒地一滚,待到近前手臂前刺,手掌中一道厉光一闪而过,同时,出腿迅猛攻击酋同儒右路。
酋同儒暗叫一声“来的好”。若是他人,恐怕会被对方博尽全力的腿法迫得向左侧躲闪,那样就正中了对方下怀!适才一闪而过的厉光旁人不甚在意,酋同儒却是慧眼如炬,那正是暗器反射的光芒。此人,不愧是果敢狠辣之人!杀场对阵,定然手刃过不少人性命!既然识破了对方的招式,酋同儒就万不会落入绝境,越到紧急时刻,反而越激发起了他搏杀的兴奋之感。
看似彼此思绪谋算你来我往几番交锋,然而实际上也就是刹那间的事。旁人只看到酋同儒略微将身体左倾,似乎很难避开对方凌厉的出腿,正待叫好,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定睛看去,只见马昊手抱膝盖,倒地翻滚。他的膝盖上正插着一支短剑,鲜血汩汩而流,瞬间就浸透了半条裤管。
而他的对面,酋同儒下垂的左臂上赫然钉着一枚铁蒺藜。若按照酋同儒的算计,他侧身的角度可以刚好避过暗器,又便于发力斩断对方小腿。然而,没有料到的是,马昊乃是低微之人,能从底层拼打至今自然深谙官场之道,若是对敌他绝对心狠手辣,因此为了获胜他毫不犹豫施发暗器。然而暗器出手一瞬,他忽然想到此人虽不似富贵子弟,然能参加武考也许身有靠山,自己怎能贸然得罪?因为此,马昊在暗器出手的瞬间将手腕向右下偏移了些许,如此,原本射向酋同儒左胸的暗器最终将擦着他的右侧衣衫而过。偏偏酋同儒早已识破对方布局,并没有按照对方设想举动,仅仅向左侧了下身体,如此一来,铁蒺藜偏巧正中他的左臂,这真叫无巧不成书!
这样一番激烈交锋自然逃不过李靖麟的眼睛,他不由猛地站起,手拍桌案,大声称好!他瞧得清楚,二人都是狠辣果敢之人,对阵武艺不相上下,心机果决不分伯仲,唯一差距就在于一人心有杂念,而另一人一心只要获胜,伤人自伤在所不惜!
场边侍郎立即上前查看二人伤势,酋同儒只是皮肉之伤无甚大碍,然而马昊却伤势颇重,匕首从他的膝盖骨缝中插入、刺透,不出意外骨膜、韧带怕是全然斩断,马昊这条腿算是废了,就算幸运还能行走也定然会落下残疾。
侍郎查看过后,遥遥向李靖麟摇头。李靖麟心中赞叹酋同儒手法漂亮的同时也不由暗生戒备之心,此子是天生的军人,沙场伐戮、天生杀将!然而,若是有天与他为敌,只怕结局不祥!
想到此,李靖麟的目光忽然凌厉。
侍郎召上两名兵卫,将马昊抬下场医治。
马昊躺在担架上,咬牙忍住剔骨的疼痛,一双眼睛充血血红,狠狠盯着酋同儒。
酋同儒毫不动容,忽然,他似乎察觉什么,抬头向观武台上望来,目光正与李靖麟相对。
那一瞬间,就连征战沙场、浸淫官场、见惯了风浪的李靖麟也不由感到心中一凛,似乎与他对视的是最凶猛的野兽!
对视一眼,酋同儒就不动声色的转开了视线。
然而,待到年老时,回想起当初的一幕,酋同儒莫大后悔。终其一生、几经沉浮,酋同儒以为自己已看淡红尘,然而偏偏是一颗好强之心不改初衷。暮年沉霭之际,他忍不住事无巨细地回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细想哪件事做得偏差,每每想到武考之日,他都会忍不住一丝懊恼。年少气盛啊,因这一点虚荣之心,他结下了一生最大的敌人,埋下了一生最大的灾祸。然而,也正是因为锋芒毕露,他才一战成名!福祸相依,得失相纠,即便让他再做选择,恐怕他还是会凭着好强之心做同样抉择吧。想及此,老年的酋同儒总会露出一种既包含着自傲张扬又暗含落寞无奈的奇特笑容,陪伴他一生的妻子在这样的时刻总会想起那个张扬跋扈的飞扬男子,她年老的心依旧会为此跳动不已,有此一生、别无所憾。
这一战后,酋同儒一战成名。马昊的伤势情况很快就传至众考生之耳,酋同儒下手的角度、力道极其精准,完全废了马昊的右腿。众人惊讶之下不免畏惧,直至武考结束,无人再敢出面挑战,即便与之对阵,也是缩手缩脚、一旦不敌早早认败,任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马昊。
如此这般,三日武考顺利结束,决出前三甲,称为武举人。
武考不同于文考,并不取状元、榜眼、探花,也并不上殿受封。作为例行公事,在上奏天子的奏章上跟在文考结果之后略提一下即可,随后就是按照律例任命千总、武备之职。
千总、武备不过是七品小官,在军中仅仅比一般兵士略高些,仍然是底层辛苦之职。
武考一向如此,身有背景者水到渠成身居军中要职,平民百姓历经辛苦也不过拼取一介小官。也正是因为此,民间士子只当文考科举是一条改变自身命运的大道,少有人愿意走武考这条荆棘小路。
武举人决出后,众人对酋同儒十分敌视不满,却也不甚在意,只要无武将看中将其收入帐中,即便酋同儒出尽风头,也不外乎投入军中做蝇营小兵,阵前送死,战后扫撒,一生也难有出头之日。
姚浩源心中大石落了一半,此子能得中前三甲,自己总算是不负皇帝的命令,可以交差了!
心情大好下,姚浩源不禁想到,若是再帮此子安排个好去处,皇帝龙心大悦,自己必有好处。于是,姚浩源伸手去拍李靖麟肩膀,乐哈哈道:“李兄,此子可是人才啊,若是收入帐中,李兄可是多了一员猛将啊!”
李靖麟板着面孔,向前一步,冷言道:“昔日魏延头生反骨,诸葛武侯戒备不用!此辈,吾亦是不敢用!”
姚浩源的手落空,又听李靖麟冷硬的拒绝之言,顿时脸色也不好看,心道:“皇帝之人,轮不到你用或不用。待此子平步青云,有你李靖麟后悔之日!”
众考生回到寝室,静待之,等候礼部尚书将科举结果上书天家,皇帝嘉奖诏书下,各自即可归去。然,此一等,竟然等来了史无前例之举,另朝野哗然!
………………………………
第三十五章、朝见五凤楼
五月春暖,
草长莺飞,
姹紫嫣红开遍,
携一抹春光艳色蔓越眉梢……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越重重楼阙,照射在五凤楼最东侧的翼角上,端是流光溢彩、金芒璀璨。
裴宛伊面迎着朝阳,竟然被这一幕日出之景震撼心神。
太阳升起得很快。五凤楼挑起的屋檐整个被金色阳光照耀,金砖、碧瓦、陡檐,那流畅的线条沐浴在耀眼光芒中,像极了一只向日而生、展翅欲飞的凤凰。
裴宛伊不禁想到,难怪晋封官爵、后宫遴选都要经过这五凤楼进入皇宫,跨过这道门果真不就希冀着如凤凰般一飞冲天吗?
这时,她的贴身丫鬟盈盈将一条绣着浅粉桃花的披风递到裴宛伊眼前,口中焦急问道:“小姐,我觉得还是这个浅粉披风更好看,你觉得呢?”
裴宛伊的思绪被打断了,她气恼噘嘴,回望着小丫鬟。
只见小丫鬟盈盈左手捧着浅粉桃花披风,右手还恋恋不舍地抚摸着雪白香草披风,一脸为难:“这件雪白的披风也很是漂亮,怎么办?要是能都穿在身上就好了。”
裴宛伊一翻眼睛,尖刻调侃:“那就都穿上好了!”
“对呀,对呀,我给小姐都捧着,上午觐见太后就穿粉红的,粉嫩可人,正午觐见皇上就穿雪白的,大方典雅,这般最好!”
“好什么好!只有狗熊才把皮毛都裹在身上呢!”裴宛伊娇斥。
盈盈吓得立即噤声,不敢再念叨。
裴宛伊环视四周,只见四周等候的各府小姐们虽然已经是盛装打扮,却个个还在暗自补妆,将那珠翠金钗选了又选,眉黛脂粉敷了又敷。
裴宛伊重重叹了口气。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这么多人挖空心思想要入宫侍君,她不愿却偏偏被逼迫着加入这场战局。让她们入选了才好,各偿所愿,也成全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她的心意究竟是谁?那人?那人该死!竟然扰乱了她的一颗心后消失无踪!自此人海两茫茫,满腔心意哪里还有处依托?
裴宛伊一声又一声的叹气,听得小丫鬟盈盈心惊胆战。
眼看着宫门开启的时间就要到了,盈盈鼓起勇气劝道:“小姐,您还是换身衣服吧,据说太后喜欢温婉秀丽女子,你看其他小姐都是朝素淡精致方面装扮呢。”
裴宛伊打量一番。果然,其他小姐今日多做清秀装扮,穿衣尽是浅红粉黄,无一不对镜练习如何低吟浅笑、书华卷气。
裴宛伊不屑一顾,她整了整一身玫红芍药花色衣裙和宝蓝光华披风,昂首挺胸,在一众清淡女子中万分光华耀眼。
旁人笑她肆意招摇,她却笑旁人惺惺作态。
此时,厚重宫门缓缓而开,门内一片金碧辉煌。众女子肃静整装,向着世间最华贵之地,郑重走去。
迈过金砖门槛,踏上的是一条青石大道,平整而坚硬!这条路不是向前,而是弯曲迂回,它引领众女子经过广阔广场、九曲回廊、从金碧辉煌的宫阙旁经过、也走过高狭永巷……这条路如此之长,不知旁人是何感受,裴宛伊只觉得一颗心随着这条路走啊走啊,原本的万般心思竟然渐渐只剩下敬畏。
她被皇室的肃穆和冷酷压抑地忍不住战栗,自己那一点小女儿的心境全然被这条漫长的路途剥落殆尽,任是张扬跋扈、任是心比天高,此刻,她竟只感觉到自身的渺小软弱。她真切体会到,自此,她命将不由已,生死荣辱间她将永远被奴俘!
终于来到寿康宫前,眼前宫殿华美瑰丽,花团锦簇。
内监高呼:“太后驾到!”
众女子立即跪拜,竟人人汗湿重衣,如释重负。
裴宛伊跪在人群中,听到仪仗齐整,听到终于响起一个高贵声音。太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和慈祥,训诫话语也是温煦,然而,她却深深伏着身体,眼睛盯着地面,一丝也不敢擅动。
这般低伏卑微,良久后,裴宛伊心中渐渐生出一丝不甘。她自惭自身的卑微,她羞愧自身的怯懦,她性格中的跋扈让她冒出一丝不甘和反抗,她终于,一点一点缓缓抬头,她鼓足勇气敢做得只是抬头看一眼!
她终于抬起头来!
裴宛伊看到,阳光浓烈,高耸宫门反射着金光璀璨。万般光华中、众人环伺下,太后高贵如神佛。
望着高台上出乎意料年轻又出乎意料暮沉的世间最高贵又最孤独的女人,一瞬间,她忽然失去了所有方向,她以往的心意、今后的人生竟然全是虚无!裴宛伊第一次真切地认知,原来,她从来不能把控自己的人生,这一刻,她恍然若失。
与此同时,一名身穿铠甲的御前侍卫高举着诏书,从金銮殿一路奔跑而出!
同样一条青石大道,这次传递出的是莘莘学子最光耀的荣誉。
侍卫高举着诏书,穿过殿前广场、经过朱红宫门、经太庙、五凤楼、正阳门,一路向南。
今日的正阳门大街,人潮熙熙,百姓夹道观望,都迫不及待一睹状元郎风姿。
诏书到达礼部,鞭炮喜乐齐鸣,文科前三甲者早已等候多时,立即穿戴起红袍、纱帽,骑高头大马,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款款向着皇宫而去。
文科这边热闹非凡,武士子们不由有些落寞,同样习艺艰辛、过五关斩六将,最终却无上殿授勋的殊荣,怎叫他们不嫉妒?然而这毕竟是大明开朝以来的规矩,众人即便遗憾也无法,只待听了宣旨就各自归家。
只听见传旨差使高声诵读:“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武科举三甲杨延廷、卢升庵、酋同儒三人品冠艺绝,特敕封武举人,以示嘉奖……”
圣旨内容不外乎此,众人只等着传旨差使念完千篇一律的溢美之词后,高呼万岁谢恩就罢。哪知,忽然就听见一句:“……宣此三人上殿受奖,钦此!”
众人惊呆,大明开朝至今,武考从无殿试的规矩,如今皇帝竟然宣武举人与文科三甲同等入殿,这果真是前无古人之举。众人只道莫不是自己听错了?一时间人人愣怔,无人敢应答。
倒是酋同儒,他从不知官场有何惯例、规矩,一副果敢性子只管有路就敢闯,他第一个叩首谢恩!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跟随着高呼万岁!
骏马银鞍,
朱绣锦衣,
纱帽插红花,
奕奕神采扬。
穿街过闹市,万众瞩目之。
策马扬鞭起,一朝功名,兴祖荫门楣。
酋同儒骑在高头大马上,趾高气昂行走在人前,喜乐齐奏、鞭炮齐鸣,百姓欢呼祝贺……
直到此刻,酋同儒才觉出惶恐。
他不过封门寨中无名无姓的小小孤儿,山匪窝中卑微长大,为了生存双手嗜血,万没有想到竟有这样一日他有名、有姓、有功名,享受世间大荣耀。他的名字可以写进家谱、县志、官册甚至史书。
这一路走来,酋同儒只管瞪大眼睛往前闯,不惜一切代价把握任何机会,封门寨中与胡子争斗,谋尽心机博柴老大信任,狠下心肠对亲弟见死不救,冒名顶替亲弟之名入京,上元节结识仔照,拉拢组建乞丐军,参加武考……经历每一步时,他从来没有想过今后会怎样?若是不成功任何一事都足以将他打入深渊!
他就这般以一无所有之心行一往无前之事!
正是因为他已在最底层的泥淖中,他无甚可失去,因此,他无所畏惧。不考虑今后、不考虑前程,只死死把握住卑贱命运中任何一丝丝改变的可能,就这般一路走来,直至今日。
直到此刻,他才觉出惶恐,继而是天大的狂喜。这一刻,他放任自己沉浸在疯狂混沌中,二十年的谨小慎微、二十年的胆战心惊、二十年的步步为营,去他的!这一刻,他全部丢开,尽情享受这盛大光耀!
行至太庙,前方之路却被阻挡住了。
只见早前出发的文试三甲一行人全被阻挡在入皇城的宫城门口。接引差使、礼乐奏者、护卫侍从以及三名金榜题名的士子挤做一堆,嘈杂不堪。三匹骏马也感受到局促气氛,在原地不安地踏着蹄子、喷鼻仰息。
酋同儒一行人到来,更添拥挤嘈杂,顿时人人抱怨,混乱不堪。
今日是京城众千金入宫觐见太后、皇帝的日子。
原本殿试之日,众千金齐聚五凤楼赏春本是惯例,取春意盎然、青年男女择选佳偶的良意,再加上当今皇帝年少登基,尚未大婚,今年的五凤楼朝见就更添了选妃一层意思,举办的尤为隆重。但众千金入宫时辰为卯时,此刻早已过了时间,本不应引发阻碍,到底所为何事?
打听之下,守备宫门的把总解释道,却原来是因为魏国公之女夏家千金自大理而来,路途遥远,延误了入宫时辰,此刻正快马加鞭赶来。夏郡主赶到前,众士子需为其让路,不得入宫。
如此一来,众人就被阻挡在了太庙处,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接引士子上殿的队伍本就庞大,几十人熙熙攘攘挤在一起,时间一长,众人均是焦躁难安,金科士子难耐焦灼屡屡催促接引差使,几位家世显赫的士子更是对接引差使毫无好声。接引差使陪着笑脸向宫门守备官询问,兵将气躁,也是驳斥一通,叫众人只管等着!如此几番,士子们脾气更盛,不敢与宫门守备将士起冲突,更不敢抱怨天家,只剩下斥责随行侍从出气!侍从们两头受气,也难看了脸色。
此时,队伍中却有一人越来越清醒,正是酋同儒。
原本酋同儒只道自己鱼跃龙门、一朝得志,再无需谨小慎微、仰人鼻息而活,眼前的怠慢却如当头棒喝,一棍将其打了个清醒!
眼前的怠慢仅仅因为一介女子。无功无官一介女流就因为家世显赫,就比他们高贵,就需要这一众人挤挤搡搡,捱在路边等候。
堂堂金榜士子,国之栋梁仍需要对更高贵的阶级低头退让,世人从不敢反抗上层却肆意打骂下层。
酋同儒以为自己高中武举人就可以摆脱卑贱身份、抬头做人,却不知越往上走越认清阶级残酷。有无数更高贵、更有权势之人压在其身上、头上,需更加卑微退让逢迎!
想到了这些,酋同儒的双眼重新恢复了清亮,他的心沉甸甸明了,如今这般是远远不够的,想要掌控自身命运,再不受人把控,只有更努力向上爬,爬到最高处!爬到头上再无人!
日上中天,眼看正午将至,阳光十分热烈。
今年的气候出奇反常,自去年入冬起就雨雪颇多,几场大雪酿成了北方大范围雪灾,好不容易熬到打春又一时冻雨一时冷霜,连天阴霾,好不容易放晴几日,日头就像发了怒的火球,狠不得将积攒多日的热度一次释放!
此刻,烈日当头,众人被晒得头晕目眩。侍从们和三名武举人倒还好,只是辛苦了三位文质弱纤的书生了,暴晒一个多时辰,眼看着他们摇摇欲坠,一身红袍纱帽再不显喜庆反倒衬得他们面色青白、越发可怜。
终于望见一支车队远远驶来。
众人看清,车马仪仗十分华丽,周围护卫之人均是铠甲披挂的将士,如此阵势,煞是迫人。刚刚还牢骚满腹的士子们再无人敢抱怨,纷纷退到一边,为车马队伍让出路来。
一骑快马一马当先奔驰在车队最前面,宫门守备官只道是车队的先行官,立刻迎将上去。哪知,那人骑着快马飞驰而来,见到把总挡了道路非但不减速反而一鞭子抽来,高喝一声:“让开!”
众人听得这一声娇斥,都呆立当场。
骑马之人勒马而停,高高在上,打量众人。
“你们是何人,竟敢阻挡吾的道路!”原来,马上之人竟是一位女子,她轻装束发,眉目高冷,望着众人颇为不屑。
众人不敢直视女子,纷纷躬身避让,只有酋同儒,默然站立在人群最后,瞟一眼女子即淡然转开目光,态度不卑不亢。
女子扫视众人,很快注意到人群最后竟有一人对她不屑一顾。要知她乃魏国公之女,自幼恩宠无双,再加她出身将门,热衷武艺,养成她霸道傲慢性情,身边之人对她从来都是惟命是从,怎敢有人轻视于她?
女子一双美目怒瞪着酋同儒,正要发作,这时,宫门把总赶上前,陪笑道:“这些人是本次科举的三甲士子,正要进宫觐见皇上,得知郡主车马将至,特恭候与此,请郡主先行。”
听及此言,女子上下打量一番,见酋同儒修长挺拔,面容清朗,既有文人气质又不乏男儿英气,顿时心中略生出一丝好感,口上却不放松,一撅嘴嗤道:“原来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难怪太阳一晒,个个像个蔫稻秧!”
此时,车马队伍赶到,领头将士上前,抱拳道:“郡主,眼前就是宫门,还请郡主回车。”
女子无奈,只得一勒缰绳,掉头向马车处而去。及到马车,女子下马,在女侍的扶持下,上了马车。
车队缓缓开行,经过士子行伍,进入皇城。
酋同儒站立在人群后,看见众人低伏头颅卑微背影,他不由挺直了身躯,目光坚定!
终有一天,他要居于高位,再不用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
第三十六章、新科武状元
张太后坐在高位,看着庭院内赏花众女子,目光审视又慈祥。
张太后一生虽囿于后宫,庆幸的是先帝只娶她一人,夫妻情深。如今,为儿子选皇后,太后看待这些名门千金,看重的自然更多是恭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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