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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逍遥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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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命贱,我老刘头可管不了命啊!”
……
“说起小崽子,恐怕还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呢。”
墙外的小二八抱着冰冷的斧头,僵硬在了原地。他的身体不由颤抖着,努力听着屋内传来的只言片语。
“那是五年前吧,年下天不好大雪封山,进了腊月就没一笔买卖。到了二十八这天,兄弟几个琢摸着再不打个猎年里可没酒喝了。于是兄弟几个骑了马就巡山去了。刚进山就发现有两人行踪,也怪雪大,一来二去的竟然追丢了,这一天竟然再也没什么发现。到了晚上,兄弟们都不甘心,心里这个火大啊,就把山下的民户给劫了。要说平常咱们总不至于干打家劫舍的活计,那一天真是怒火攻心,顾不得那么多了。从镇上一路抢掠,到了山口,兄弟们抢红了眼,一只火箭出去就把一个猎户家给点了。火那个大啊,硬生生将兄弟们腾起的杀意给压了下去,伙计们心里都起了毛,眼看着有人骑马逃走也顾不得追了,都眼睁睁看着大火燃烧。那屋子是松木的,在火中燃烧那声音就像放鞭炮一样响,把屋里人的痛苦嘶喊声都盖住了。忽然,燃烧的屋门被撞开,一个火人冲了出来,他在地上拼命翻滚着,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人在雪地里翻滚了一阵,身上的火灭了,人也没了动静。
从来没见过这么硬气的人!好半天,还是胡子先回过神来,上前用箭弩翻过那人的身体,你们猜怎么着?”
屋外的小二八紧张的浑身僵硬,他将耳朵贴紧墙壁的木板,死死屏住呼吸。
“胡子翻过那人的身体,谁知那人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婴儿!烧成焦炭的手臂还不忘将孩子护在胸口!咱们都是刀尖上添血的人,可看到这情景,谁的心里都不由一阵堵闷,胡子咒骂一句,拧身往回走。这时,那孩子竟然发出一声猫叫似的哭声。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盯着那个孩子,不敢相信又希望是真的。终于,那孩子又哭了一声!大伙儿的心扑通一声落了地!
那一晚的杀业太重,大伙心照不宣的把孩子带回了山寨。
我还记得谁都不想再挨近火场,只有胡子贪财第二天又回去搜罗。最后他喜滋滋的回来,说是捡到一个纯金的长生锁。长生锁肯定是那孩子的,而且逃走那人看穿着就是富贵人家,这么说来二八还不就是有钱人的少爷吗?”
门外的小二八呆呆的站立着,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恨!
竟然,他有家人。
竟然,他有仇人!
小二八死死的抱着怀中的斧头,突然,他像发疯似的向外冲去,顾不得踢翻了刚劈好的木柴。
声音似乎惊动了厨房里的人,但是寒冬深夜谁也不想出了热烘烘的房间。有人粗着喉咙骂了句,接着又是一片喝酒吹牛的哄闹。
小二八直直地冲到胡子的卧室外,透过门板他听到胡子震天的呼噜声。
小二八紧了紧手中的斧子,瘦弱的手腕上血管一片青色。但是,他并没有破开房门,他深深的呼吸着,将仇恨压抑地吸进腹中,然后悄悄开门,摸进房中。
胡子摊在床上,醉态丑陋。
真想一斧子劈了他!
但是,山匪窝里艰难长大的小二八深知,无论何时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他杀不了胡子!就算杀了胡子,他也无法将那晚的山匪一一杀尽!他这条命活的多么卑微,怎能不管不顾地报仇?
小二八硬生生将仇恨的视线从他的身上转过去,只是手中的斧子握得更紧了。
小二八悄声在屋内翻找着,衣箱里、被褥间……甚至墙角的鼠洞都被他翻了个遍,他在找那个长生锁,虽然知道很大可能胡子早把它换了钱买酒喝,但是万一呢?小二八死死抓住万分之一的可能,毕竟那是他寻找亲人唯一的线索了。
可惜,事与愿违,小二八一无所获。他抬头,看到挂在房梁上储存食物的荆篮。那是山里最常见的物什,屋里所有的角落都找遍了,只剩那里了!
小二八搬来一张椅子,站上去踮着脚尖去够荆篮。
他的手终于够到了篮底,同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喝:“小兔崽子!”
小二八脚下一颤,连着荆篮一起摔倒在地上,他急忙回头看去,只见胡子铁塔似的坐在床上,酒气和着戾气更重。
“小兔崽子,偷东西竟然偷到爷爷的房里,看我不撕了你!”胡子酒意未醒,摇摇晃晃地从床上跨到地上,面容如恶鬼般,向小二八逼来。
“他真的会杀了我!”小二八的心里打了个颤:“不,我不能死!”
胡子脚步不稳地扑过来,小二八灵巧一闪,同时,手中的斧子重重的挥了出去,正中胡子的左臂。
平时,小二八哪里会是身材魁梧的胡子的对手,但偏偏此刻胡子酩酊大醉,魁梧的身材越发笨重,这才让小二八一击成功。
左臂的疼痛让胡子清醒了几分,但是脚下却依旧无力,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小二八。
面对着胡子杀人似的眼神,小二八把心一横,若是此刻杀不了胡子,等待胡子酒醒,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
念到此处,小二八再压抑不住心底的仇恨,他握紧手中的斧子,疯狂地扑上去,不管不顾地狠狠砍着。
胡子的呼号声响彻了深夜的山寨,所有人都向着这里跑来。
大家赶到时,都吃惊地看到五岁的幼童疯狂地挥舞着斧子,而身形魁梧的胡子如丧家之犬般在地上翻滚着躲避。
“这小崽子,疯了吧!”
有人惊呼一声,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一只手挡住了。
那只手的主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小二八高高举起斧子落向无力再逃的胡子时,他才顺手一扬,将门闩抛去击打在落下的斧刃上……
………………………………
第三章、落寇
沉重的桐木门栓击打在落下的斧刃上,沉重的力道使得小二八手下一松,斧头斜落下来,砸在胡子的大腿边,发出响亮的撞击声。
一时间,屋内一片安静,大家还没有从眼前的情境中回过神来。谁也想不到弱小的幼童竟然可以爆发出如此力量,而且这个孩子的心性竟是这样坚硬,对着比自己强壮数倍的汉子也能狠心痛下杀手。
老刘头暗自叹了口气,这孩子终究还是保不住了!
还是那句老话,救得了人,救不得“命”啊!
此时,小二八也冷静下来,他感觉到所有人都用看待死人的眼光看着他,冰冷麻木一片。
到了此刻,小二八反而不怕了,既然如此,死也要死的硬气!他重重地喘着粗气,目光仇恨而凶狠地回瞪着所有人,小小的身躯却让人不敢轻视。
“小兔崽子……我……劈了你!”胡子终于从慌乱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方面后怕不已,一方面恼羞成怒。他摇晃着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掉在腿边的斧头,高高举起。
小二八心中一颤,但随即他把心一横,死就死吧!他不躲不避,反而瞪大了眼睛、鲠直了脖子!
“住手!”一声沉喝响起。
“老大?”胡子的手腕一抖,胳膊抬了又抬,终是不甘心的垂下来。
一人,撇着膀子,凸着浑圆的腰肚,披着厚实的皮毛大氅,四平八稳地踱步上前,胳膊上挎着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亦步亦趋。
“老大,这小崽子反了……”胡子忙凑上前,说道。
“啪!”不等他说完,一记响亮地耳光就抽在了他的脸上,将胡子打了一个懵。
来人看都不看胡子一眼,径直打量着小二八。
“小子,可知道对待反鬼按规矩怎么处置?”
“打死了喂狼……老大……”胡子殷勤地接话,同时,铜铃样的眼珠恶狠狠地瞪着小二八:“小兔崽子,爷爷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抽筋扒骨……”
“住嘴!”粗嗡嗡的声音打断了胡子的话,柴老大顺手又抽了胡子一个嘴巴:“没用的东西!”
接着,柴老大冷酷地盯着小二八:“小子,你有什么话说?”
“我是拿回我的东西!”小二八本不想辩解,但对于“打死喂狼”终还是有些害怕,于是他咬着嘴唇,倔强答道。
“还敢胡说!……”胡子吼出声,立刻胆怯地瞟了一眼柴老大,嘴里嘟囔着:“你这小崽子有什么东西值得老子拿!”
挎在柴老大胳膊边上的女人扭动下腰肢,那声音真真叫个酥麻,尤其是在这满是紮实胸膛、散发着浓重汗味的男人堆里,更显为人间尤物。
“胡子,当家的是让小家伙说话,你着什么急啊?难不成是怕以后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柴老大冷哼了一声,将手放在女子手背上摩挲。
胡子不敢再插话,小二八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来拿回我的长生锁。”
小二八硬生生将接下来的话咽进了腹中,他不敢说出胡子是杀害他家人的仇人,他不能确定五年后山匪们还会心软,对于杀人如麻的山匪们顺手铲草除个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什么鬼锁片,老子才没拿!”胡子粗着嗓门吼道,立刻,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后半句话不由缩进喉咙。
“老大,二八就是五年前年下,兄弟们带回来的那个孩子。”老刘头忍不住说道。这个孩子,他养了五年,终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送死,罢了,救上一救,全看命吧。
听到此话,柴老大似在回忆,短暂的片刻转念,却是小二八生死的唯一转机。
“老猎人都知道,打死了母狼的狼崽是不能养的,早晚有一天要反咬一口。老大!”胡子咬着牙根说道:“让我处理了这小子!”
小二八的腿一软,小小地后退了一步,眼睛里忍不住就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他无措地望了一眼老刘头,只见老刘头默默地摇了摇头。小二八收回眼神,茫然地望着地面,大大的眼睛就像是面对着猎枪的幼鹿的眼睛,无辜地、弱小地、无措地、可怜地……
“哎呦,想起来了,五年前的初一,胡子孝敬给奴家一个长生锁!”女子忽然小小惊呼一声:“奴还记得,那个锁片很是精巧。怕不是,就是这小家伙口中所说之物?奴记得,当时胡子说那锁片是婴儿的长命锁,奴家收了一定会为当家的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可惜,这五年,奴也没福分生下一儿半女,只盼着当家的莫要嫌弃奴家。”
女子低低地抽噎两声,哭音婉转,似是一个钩子在人心碰不到的地方轻轻抓挠两下,让人即是心痒又是心疼。
柴老大将女子一把揽进怀中,沉声安慰:“青玫放心,我怎舍得厌弃你。”
这女子,名唤青玫,原是安宁县上青楼里的烟花女子,好不容易搭上一外地商人,赎身嫁与商人做小。哪知,随商人回乡途中经过封门山时,被山匪劫了正着。那次,正是柴老大亲自带队,柴老大见青玫妖媚风骚,就将其劫上了山寨。原本只是一夜风流,哪曾想这青玫如此了得,竟让柴老大欲罢不能,如此这般做了压寨夫人。柴老大曾问过青玫,被劫后为何不哭不闹,反而欢天喜地、曲意侍奉,难道不恨柴老大毁了她的富贵前程?青玫回答:“奴入得烟花场,一辈子就脱不了风尘。说句粗俗之语,奴这一辈子,是离不开男人的,婉转曲迎是奴的立身之本,怎舍得丢了做良家妇女?况且这狐媚之名也不是奴想丢就丢得掉的。”末了,青玫半真心半魅惑地倚在柴老大的怀中,纤纤玉指在柴老大的心窝处画圈:“当家的英勇气概,奴一见倾心,只盼当家的莫嫌弃奴蒲柳之姿,让奴伺候身畔,奴家别无所求。”
青玫此女,说话一念三叹、走路一扭三摆、眉眼间全是风情,引得一寨子汉子无不**裸地将目光钉在她扭动的腰肢上,又不敢造次。于是,汉子们下山逛窑子的次数多了,总要找窑子里腰肢最软的、臀部最丰满的、叫声最风骚的姑娘,在胭脂乡里卖命挥汗之际,有谁敢说心中没有现过青玫的影子呢?正是因为如此,寨子里的汉子并不真正瞧得起青玫,暗地总是咽一口口水、唾一口唾沫。倒是柴老大,对青玫确是真的好,两人的夫妻日子这般过了这些年。
此刻,青玫眼角媚得能滴下水,她半倚在柴老大的臂膀间,丰满的臀部有意无意在柴老大腰间轻晃。
柴老大不动声色,冷漠开口:“今夜大雪,后山的狼崽子怕要忍不住寂寞了,送小子去与他们做一做伴,若是明早能活着回来……”
柴老大说着,拍一下青枚的手背:“就是老天送你一个好儿子!”
这一夜,下了好大一场雪啊,封门寨的寨门都被大雪压塌了半截。第二日,日上三竿了,也没有人愿意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
睡一觉,昨夜的风波就好像变成了一场说笑。
才五岁大还没有木桩子高的小子就敢拿着斧头砍人了,最后是被丢到后山去了吧。对,就是两个汉子拎着胳膊腿,抛进了后山最寒的雪窝中。
记得柴老大交代,若是一夜后,小子还活着,就收给青枚做儿子。
人人只当是笑话,怎么可能活呢?就不说后山那一窝饿了一冬的狼群,光是冰天雪地就能把人冻死透。
老刘头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想翻个身再睡,却怎么也睡不着。暗骂一句“贱命呦!”摸索着衣裳穿起来。
出了屋,外边一片素白,连半个脚印都没有。
望一望,寨门被大雪压塌了半边。
真冷啊!老刘头紧一紧棉袄,转身要回屋再睡个回笼觉。那心里却总有个念想吊着,他干脆就往寨门那里走一走。
走了没几步,老刘头忽然疯跑起来,没等跑到跟前,他就开始大声呼喊:“快来人呐!来人呐!二八回来了!”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二八是怎么在寒冷和狼口中逃生,又是怎样爬回了封门寨。大伙儿只记得,被老刘头疯了一样的呼喊吵醒后,大伙儿走出门,看到就在坍塌的半个寨门下,瘦小冻僵的二八蜷缩着,坍塌的木头神奇般得搭成了一个小小空间,竟像是为他撑起个庇护。
二八睁开眼睛,视线在震惊至极的人群中搜索着,直到他看见柴老大和青枚。
小二八挣扎着,跪倒在地,倒头就磕,口中微弱唤着:“二八给娘亲磕头!”
柴老大冷眼看着跪在眼前的小二八,沉吟片刻,说道:“好,青枚,从今儿起,他就是你的儿子!”
事后,小二八从青玫的手中接过长生锁。他看不懂金锁上镌刻的文字,但是他知道那是他永远也到不了的另一种人生。
他的眼睛里最后一次流露出软弱,因为他听到青玫软媚的嗓音中透出难得地郑重:“从今以后,你就是封门寨的少当家!要想活下去,你、我,要互为依靠!”
………………………………
第四章、亲事
日子在看官眼里总是一日三秋,岁月更迭落在史官笔下不过寥寥数笔,一眨眼就过去了。
这一日,白鹤村的村民都亲眼看到一队官府兵勇端着长枪,呼喝着冲进自家院子,翻天倒地地搜罗什么。临走时,自家圈里的老母鸡和压在箱底的新媳妇陪嫁都要莫名少上一些。
白家的房子在白鹤村是最高大的,有着高高的门楼和鎏彩的檐瓦。白老爷子最爱坐在门楼下,俯瞰着村民忙忙碌碌地生活。
此刻,老爷子正坐在高高的门楼下,手里摇着蒲扇,缓缓地,一下又一下。他看着官兵呼啸而去,看着村民们苦着脸收拾一片狼藉,听着大伙儿小声抱怨:“说是剿匪,比匪还不如!”
白老爷子今年六十又四,一生精干,家中地产颇丰。有二子,长子敦壮,操持家中百亩良田。次子颇有侠气、乐善好施,光交文、商、游侠、异能之士,谋得保正一职。
白老爷子摇着蒲扇,一下又一下。总是过了一生,经的事多了,倒不容易发怒了。哪朝哪代,官、匪又曾分得分明呢?如今总算无战乱,小小兵匪之祸扰不了天下太平。
长子白正去了佃户家中收租,日头落下之前定能回转。次子白严在屋中看账,出门月旬,总算在家安生几日。儿媳们在准备饭食,浓郁的麦粒香气已然荡漾开来。
老爷子像是想到什么,直起腰身,沉声向院内问道:“鸽儿呢?还没有回来吗?”
此时,白鹤村西北方向大约三里地的荷塘里,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儿坐在一艘小木船上,探身向村子方向张望。
听得村子里的喧闹声渐渐平复,女孩儿坐回到船舷上,摆弄着满船新采的莲蓬,口中状若无意地说道:“官兵总算是走了。”
半晌,只有流水的潺潺,再无其他声响。
女孩儿讶异地附身向水中张望,口中轻咦:“咦,人呢?难道走了?”
张望片刻,不见异状,女孩儿略有失望地坐回身,随手绕住船边的一枝荷花,拔起。
“哗啦!”一片水花扬起。
小女孩儿再睁开眼时,只见一个少年**跃上船,一双眸满是狡黠地凑在她跟前。
女孩儿吓了一跳,忙向后退缩一下,手中却被什么牵扯住。低头看去,只见手指间还缠绕着荷花的花蓬,而花茎的另一端可不正叼在少年的口中。
少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你在找我?”
“我……我才没有……”女孩儿侧过头去,眼神却忍不住偷偷掠过少年。
少年衣衫尽湿,透出紧实的身体。身材瘦削,却肌肉紧实分明。他双手撑在船舷,身体向前倾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水珠从他乌黑的发上滴落,挂在他张扬挑起的眉头。
少年猛然摇晃下头,扬起水珠一片,溅得女孩儿一身一脸。女孩儿举起手掌挡在眼前,不由流露出小女儿的娇嗔语气:“你,真讨厌!”
“哈哈……”
隔着指缝,女孩儿只看见细朦水色中,一张笑的肆意的黝黑脸庞。
“别闹了,官兵走远了,你快走吧。”
少年反倒调整下姿势,稳稳坐到了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的脸不由红了,她偷偷读过才子佳人的话本,知道这般情景下理应羞涩回避。但是,管它呢?不礼貌的人可不是她!
“你快走吧!已经安全了。”女孩儿正视着少年,义正言辞说道。
看到女孩儿故作严肃的表情,少年只觉得有趣:“被官兵追了这么久,我有些累了,要歇上一会儿。”
“喂!我帮你躲过追捕,你不可以恩将仇报!”女孩儿有些着急,撅着嘴斥责道。
“你为何救我?”少年似乎逗弄女孩儿上了瘾。
女孩儿没有多想,立刻回答:“官府对待山匪一向是不问青红皂白一律下狱的,若是你被抓了,可是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那你怎知,我就不是山匪?”
女孩儿愣了一愣。
刚刚她看到少年一个猛子扎进塘底,随后官兵追来询问她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摇头。
现在,被少年反问,她才想到,是啊,有谁规定山匪一定就是凶神恶煞的大汉?难道眼前的弱冠少年就不可以是山匪吗?
女孩儿愣上一愣,但她本就是个古灵精怪、心有主见的丫头,转念间,她理直气壮地答道:“官兵人多,你人少;官兵势强,你势弱;官兵常有欺压抢掠行径,你不过是一个弱质少年。当时情急,我顾不得分辩内情,以常理度之,自当救弱,我并无过错。就算你真是山匪,救便救了,又当如何?”
少年一怔,随即眼睛里闪过亮光,他凑到女孩儿近前:“说得好!不过,你可知道,山匪最爱强抢民女,你不怕我掳了你上山?”
听得此言,女孩儿不由瑟缩了下。
少年哈哈笑着,出其不意地探身在女孩儿脸颊亲了下,纵身跃入荷塘,一个猛子窜出老远,留下一句回音随着水面涟漪渐渐消散:“记住,我叫二八,有一天我会来娶你!”
女孩儿捂着脸颊,又羞且恼:“娶我?……我才不要嫁你!我白梓梧的夫君必定是才学出众、品行高洁,必定出尘于众生、皎洁如云端之月!”
是夜,鸽儿偷偷听到娘亲与爹爹的对话。
“酋家是一方大户,酋少爷更是文才出众,倒真是一户好人家。只不过,咱们小门小户,他们会不会轻视咱们鸽儿?”
“要在平常,确是咱们高攀。但今时不同往日,三年干旱,各地饥荒,今年更是滴雨未下,酋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鸽儿听得入神,一不小心撞到门板,“哎呦”一声,羞得躲了开去。
屋内,白严和妻子不由相视一笑。
“……再说咱们鸽儿,这般漂亮、聪慧,又哪点配不上他酋家?”
夏风微醺,本是个闲适夜晚,但逍遥县酋府却弥漫着淡淡离愁。
“老爷,真要让儒儿去吗?”如夫人紫如轻轻拭着眼角。
酋宣公心中一阵不舍,但他想到李公辅辞行时对他说之言,他就不得不硬下心来。
月余前,儒儿的启蒙老师李公辅前来辞行,郑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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