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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逍遥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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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猛地缩紧:“娘,我没有领到粮食,明天我一早就去排队。”
“嗯,吃饭吧!”娘亲望着她说道。
“我……衣服还没洗,我先去洗衣服……”她手足无措,想要将饭碗搁下。
“先吃饭,一会儿娘去洗!”
“我不饿,要不,我现在就去排队,明天就是第一个,一定能领到粮食。”她快哭出来了,手中饭碗犹如烫手山芋,令她痛苦不安。
忽然手上一松,汤碗被爹爹端了去:“你不饿啊,那分给我点!我还没吃饱!”
“住手!”娘亲像是疯了一样,从爹爹手中将汤碗抢回,塞回她的手中:“孩子,这是你的!吃吧,好好吃饱!”
她看到爹爹恼怒地一咧嘴,想要发火又生生忍住。
她从未见过娘亲这般厉害。娘亲一向是害怕爹爹的,从不敢顶撞半句,今日竟然为了她违抗爹爹。
她知道,没用了,就算她吃的再少、干得再多都没用了。
此刻,她僵直地瑟缩在墙角,感受着弟弟干瘦的大腿压在她的腹部。耳边声音是小小的嘈杂,两个弟弟的打呼声、风吹动窗户纸刷刷作响、屋梁上许是老鼠吱吱啃木,还有桌上那一盏微弱油灯的火苗忽亮忽暗、忽高忽低……娘亲还没有睡,就着油灯在缝补一件衣裳。
明明平常如昔,她却恐惧,一动也不敢动,似乎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打破如梦的平静,显露出噩梦般的现实。
门被推开了,带进来一阵夜风。
她听到父亲喘息着:“来了!”
娘亲没有应答,等了片刻,父亲焦急的催促:“快点啊!马上就到了!”
她听到娘亲将线尾挽了个结,用牙齿将其咬断,这才迟缓起身。她听到娘亲的脚步向她走来,她死命闭着眼睛。
娘亲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带着温暖又冷酷的温度。
“孩子还睡着呢。”娘亲温柔的低语。
“睡着好,省得哭天抢地!”父亲迫不及待地说道。
她感觉娘亲将一件衣服裹在她的身上,然后父亲上前,急切地将她抱起。
“还浪费件衣服做什么?”父亲嘟囔着,将她抱出屋去。
她死死闭着眼睛,黑暗中,她最后一次感受父亲的怀抱,然而这个怀抱却是要将她送入深渊。
父亲将她抱上一辆马车,临离开时,父亲拽了拽裹在她身上的新衣,没有拽动最终作罢,只是嘟囔了句:“这不是浪费嘛!”
再接着,她就听见马车外,父亲和旁人窃语,有钱币叮咚的声响。再接着马车就跑动了。
她闭着眼睛,死死抓着身上的新衣,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流淌。
马车晃悠一阵,停下,就有几个哭号的女孩子被扔上车。再走一阵,又多几人。
如此往复几次,车厢内已被渐渐塞满。
被丢上的都是女孩子,年纪小的只会呜呜哭泣,略大些的都是一掌打晕了,省的闹事。
就在马车又一次停下后,只听见赶车之人恭敬声音,似乎是向来人说明情况,隐约听见交谈几句,忽然车厢就被拉开了。
车厢无窗,门又被锁得死,里面又是黑暗又是闷热。车门猛地拉开,一股新鲜空气扑面涌入,令人一个激灵。
透过车门可以看到,此刻外边也是光亮缺缺,可见已是深夜。
两个男人一人肩头扛着一个麻袋,一脚踏在车厢内,肩膀一送,将两个麻袋抛在了车厢地板之上,人退出又将车厢锁闭紧实。
女孩们都惊吓过度了,一个个瑟缩着、颤抖着,自身都难保哪里还顾得上旁人。
马车颠簸着走了许久,两个麻袋还是无人过问地瘫在地上。
她流泪良久,感觉再也没有眼泪可流了。
她眼睛转动下,望向地上的麻袋。这么久,麻袋竟是一动未动,也不知里面之人是死是活,就算还活着,再这般捂闷一会子恐怕也好不了。
她抹了把眼泪,起身挪到麻袋旁边,解着扎口的麻绳。
麻袋解开,露出了一张秀丽的脸庞。
她只觉得眼熟,仔细一看,竟是白日里救过她的好心姐姐。
她心中一紧,急急将二人解救出来。
果然正是白梓梧和果红二人,二人双目紧闭,脸色青白,毫无意识,好在呼吸还算顺畅,应该无甚大碍。
她太弱小了,从来没有人重视过她;她又太卑微了,从来没有人保护过她。白梓梧是第一个拯救她的人,她心怀感激。此刻,她守在白梓梧身边,不让旁人踢到、不让车厢撞到。
昏沉中,白梓梧只觉得颠簸,勃颈处的疼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难以忍受。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看清四周状况前被人虏劫的情景更先涌入大脑,她心中大惊!
同时,耳边一声惊叫:“啊!”
果红惊恐不已,拉紧白梓梧:“小姐,这是怎么了?咱们在哪里?”
“你们被卖了!”
顺着声音,白梓梧看到说话的是一个六七岁大小的女孩儿,女孩儿瘦瘦小小,眼睛红肿,表情却显得镇定。
见白梓梧打量,女孩儿略有局促,手中攥紧怀中新衣,小声道:“他们是人贩子,要把咱们拉到地方卖了!”
………………………………
第四十八章、卖身
果红牙关紧咬,上下牙齿忍不住嘚嘚撞击着,一双手冷的好像冰块,死死拽着白梓梧的手臂,那力道简直要将白梓梧的臂骨折断。
奇怪,白梓梧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她的一颗心全被恐惧占满,眼前一阵阵发黑。
马车飞快,许是压着石块,猛地颠簸一下,车厢内女孩们东倒西歪,惊叫一片!
混乱中,白梓梧却忽然镇静下来,她望向小女孩,打量着。
小丫头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身量十分瘦小,脸庞小的只剩下一双乌洞洞的眼睛。一车哭泣惊叫声中,她只是垂头静默,双手紧紧攥着衣襟。那件衣裳,质地是贫民家中最普通的粗棉,颜色却是极艳丽的红绿团花。小丫头黑瘦的身躯裹在艳俗崭新又粗劣的衣服之下,像极了整日在街头杂耍的戏班子养的那只逗乐的秃毛赖猴,让人觉得又滑稽又可怜。
白梓梧轻轻问一句:“你叫什么?”
小丫头微微抬头,她怀疑一车惊叫声中自己听错了,然而,她看到白梓梧的眼睛,关怀而认真地望着她。
她抿了抿嘴,摇了摇头,又怕白梓梧误会,小声的加了句:“我没有名字,爹娘只叫我二女子。”
生在穷苦人家的女孩子竟是连名字都没有的!白梓梧心中怜惜,柔声问道:“你多大了?”
小丫头又是摇了摇头:“记不得是七岁还是八岁。”
没有名字、记不清年龄的女孩儿,她这样小、这样瘦,从出生就承担着生活最沉重的负担,受尽了忽视、干尽了重活,最后还要被父母卖掉。最终,她拥有的仅仅是这样一件可笑艳俗的新衣,包裹着廉价的亲情、无奈的愧疚和吃人的命运。
白仔梧一手抓紧果红,一手挽紧小丫头,在黑暗中努力睁大眼睛。
马车颠簸再加上车厢密不透风,越来越多人开始呕吐。有人大声呼救,换来的只是一声声马鞭抽打在车厢上的钝响。
无人敢再呼救,所有人都呻吟着、忍受着,女孩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就在白梓梧也快要坚持不住,以为会就此死去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车厢门上铁链一阵响动,车厢门忽的被拉开了。白蒙蒙的光猛地照射进来,刺得人眼睛疼痛流泪。
马鞭呼啸着落在车厢地板上,顿时,众人吓得无人再敢出声。
“再乱喊,老子抽死你们!”一个阴狠声音骂道。
白梓梧眯着眼睛,隐约看到一个矮瘦之人手握皮鞭站于眼前。渐渐,她的眼睛适应了光线,视力有所恢复,眼前那人的身形越来越清晰,獐头鼠目,永远如一只贪婪的硕鼠觊觎他人。
那人痛骂一顿后,反手就要锁门。
“等等!”白梓梧压低声音,做出虚弱样子,请求道:“透点气吧,真的会死人的。”
那人盯着白梓梧,视线湿冷如毒蛇。
白梓梧胆寒,不由缓缓别开脸去。
眼前光线一暗,原来是那人弯了腰伸手要摸白梓梧的脸。
白梓梧惊恐,身体向后躲开。幸而,这时车驾前传来一个男声:“粟二,磨蹭什么!快些赶路!”
粟二一摸之下被白梓梧躲开,脸色阴沉,甩手锁上车门。但毕竟还是给车门留了道缝隙,随着马车奔驰,阵阵凉风吹入。
白梓梧翻身而起,扑到车门边,从缝隙中将手伸出去。
缝隙太狭小,即便白梓梧消瘦,但她的手腕依旧无法顺利探出。白梓梧狠一狠心,猛地用力,将手臂硬生生挤出,手臂一下子就被划破了,鲜血渗出,顺着手臂滴落下来。
“小姐!”果红惊呼,扑上来:“不可以!”
白梓梧忍住疼,屏住一口气,努力将手臂探出最长,反手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锁。锁链在门拉手上绕了数圈,锁得十分牢靠。白梓梧用力拽了拽,没有松动分毫。
“小姐,手快进来!你不能这样伤害自己啊!”果红扑在白梓梧身边,哭泣的伤心。
手臂本就疼痛,再加上果红的哭喊,白梓梧心中又急又躁,她回头小声厉斥:“噤声!小心被人贩子听到!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果红被镇住,忍住哭泣,但是眼泪还是一个劲簇簇直流。她僵直跪坐着,浑身发抖,眼看指望不上她能帮忙了。
再看车中其他人,大部分都瘫软在地板上干呕,也有恐惧地缩成一团的,有人望来也只是呆呆地看。
“用发簪!我见过偷儿开锁,就是这般捣鼓几下就开了。”这时,小丫头低低说道。
白梓梧回望,只见小丫头脸色青白眼神却十分镇定。白梓梧被鼓起了信心,她将手臂缩回,探手将发髻上一根银簪取下,握在手指间。
她深吸一口气,又一次将手臂从缝隙中挤出!坚硬的门框再一次重重挤压过肌肤,伤口上再一次受伤。她顾不得疼痛,摸索着将银簪尖细的尾部捅入锁眼。
马车在飞驰,车厢颠簸,锁随着晃动,再加上白梓梧看不见仅凭着一只手摸索,这是太困难的动作。
每一次几乎探到锁眼了,总是一个晃动又滑跑,无数次的尝试无数次的失败。白梓梧不知道努力了多久,手臂举得酸麻,伤口上的血顺着手臂流下,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摩擦在门板上,在越来越亮的光线里触目惊心。
终于,再又一次尝试中,银簪尾插入了锁眼!
“太好了!”白梓梧小小欢呼一声,然后小心的转动着银簪。
看过偷儿撬锁,真的就是左右一摆弄就开了,可换到自己手里却是困难至极。白梓梧从未学过开锁又怎么知道其中窍门,仅凭运气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白梓梧不愿意放弃,这时,马车越过一个土包,车厢跳动起来,白梓梧手腕被门框一别,银簪就从手中掉落。
白梓梧默默将手臂收回。
“呀!”果红捂着嘴,震惊而伤心的哭起来。
只见白梓梧的右臂上,从手肘到手腕,四面都被划出长长的伤口,伤口密密麻麻,有的血液已经干涸有的还在流淌,同时又夹杂着大片的淤青,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因为劳累,她的右臂一直微微抖动着,就连指尖都在颤抖。
“小姐,疼吗?”果红捧着白梓梧手臂,心疼的落泪。
白梓梧没有回答,她沉默着。忽然,她扑到门边,又一次将手臂探出,拽住锁链,开始用力拉扯!
一下、一下,她小心而用力,轻微地锁链撞击声掩盖在车轮轰隆声中,却像惊雷般响在车厢中所有被禁锢的女孩们耳中,她们被从任命和麻木中唤醒,她们停止了呻吟和哭泣,静静地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孩儿一次又一次努力!
她会成功的!一定!
十下、百下……
已经可以听到门把手松动的声音,
枷锁一定会被挣脱,她们可以逃出生天!
一定!
……
马车停住了。车门被打开。
刺目的光亮中,两个男人残酷的将女孩们一个个拉出来,拖进一间黑黢黢的房间,又重新落锁!
两个男人,一个守在院中,一个出了门。
出门那人经过马车,看到车门的把手有一个已经歪斜,几乎要脱开。又发现车厢内、门板上淋漓血迹。
他摸着下巴自语:“不知是哪个硬气的女子!”
似乎有几分可惜,他嗤笑着摇摇头,沿着路径大步走去。
男人回来时,不过才过去一个多时辰。他身后跟着一名中年女人。
房门打开,女孩们受惊挤作一堆。白梓梧护着果红和小丫头躲在其中。
“这次的货色不好啊!”中年女子刻薄说道,边说着,她边自顾上前,打量着众女。
女孩们纷纷低头。
“躲什么躲,都抬起头来!”女人厉声斥责:“别多做妄想了,最好指望着我能看上你们,越往后越落不得好去处!”
粟二上前,凶神恶煞地叫骂着,一边粗鲁地拉扯着女孩儿,将她们排成一队。拉扯过程中,他免不了动手动脚揉捏一把,女孩们惊慌失措、惊叫连连。
女人鄙夷地看着,出口讽刺:“狗改不了吃屎!摸也白摸,粟二,这些丫头轮不着你!”
粟二嘿嘿笑着,手下却是不放松。
白梓梧急忙拉着果红和小丫头,主动排到队伍的最后。
一共有十二名女孩儿。
女人从前往后,一个一个查看。
她查看的仔细,先看长相身材,再看四肢手脚,摸肌肤查牙口,看得过眼了再叫发一发声。
她一边检查一边抱怨:“样貌中下,没腰身,呦,这声音打更倒合适!看看这手指,天生粗短多少蜜粉也养不出来!周大,这些货色可是不行啊!”
名叫周大的男人正是两男中为首之人。比之粟二,周大倒是面目周正,较之粟二动辄呼和打骂,他更寡言,仿佛温和一些。殊不知,真正狠辣之人正是这种不动声色之人。
听见女人抱怨,周大笑不做声,粟二粗着喉咙吆喝:“香妈妈,您可别忘了如今是什么年景,能有这般样貌就算不错的了!不就是瘦点、黑点,吃几顿饱饭就养出来了!”
香妈妈拉着嘴角:“你以为谁都能吃这碗饭啊,滑肩蛇腰那可都是天生的,这样的买回去也是浪费粮食!”
香妈妈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白梓梧面前,她的眼睛忽然一亮:“身材玲珑,容貌秀丽,难得是气质上乘,不错,姑娘读过书?可通音律?”
且看这位香妈妈虽已到中年,但样貌仍存风韵,穿着也比之寻常妇人更为艳丽,妆粉颇重。如此,岂能还不知这位香妈妈的身份?
白梓梧目露倔强、不假言辞。
香妈妈了然,慢条斯理劝道:“我知道你不情愿,但既然你家人将你卖了,你就要为自己寻个最好的去处!这样的世道,女子哪有活路?流落在外忍饥挨饿不说,你这样的样貌难免被流氓乞丐欺负,到那时才真是呼救无处!咱们这行,虽说是低贱,但好在衣食无忧,若真能出挑,博个艳名,依傍个富商赎身也不是难事,到时候总算后半生有个归宿。实话说吧,我温柔厢在秦淮河畔也算大的勾栏,你错过了我,再往后来的可就不一定是哪的暗娼妓寨了。姑娘聪慧,千万别眼下清高到时后悔!”
听此一席话,白梓梧目光清冷,不为所动。
香妈妈还待再劝,忽然看到白梓梧衣袖上的血迹。她拉起鸽儿手臂,将其衣袖拉起,只见露出的纤细手臂上伤痕狰狞、触目惊心……
………………………………
第四十九章、通房女
“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
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直隶天津徐家集西十里,有山名积香山,山峰秀丽、奇石峻岭。山上有香积寺,香火旺盛。
说起这香积寺,据说始建于唐代。唐武女皇尊崇佛教,在全国大兴佛法,兴建了无数寺庙石窟,最著名莫过于云冈与龙门。当时,全国遍布佛门,几乎五里一庙、十里一寺,香积寺就是其中之一。经历六百年兴衰变迁,香积寺曾香火鼎盛也曾没落沉寂,经历历史滚滚淘沙传至今也算积淀深沉,颇有盛名,周围百姓凡是有所求莫不来此虔诚祈祷。
大雄宝殿上,一位富贵夫人正跪在三世佛前祝祷。叩拜之后,旁边一个妇人急忙上前将其扶起。
徐老夫人仰望着三世佛,只觉得佛祖高大慈悲,顿觉心绪难平。
身旁妇人从袖袋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入前方功德箱,后搀扶徐老夫人正欲离开。
此时,幽古钟声响起,在空旷深沉的大雄宝殿中层层激荡,香烟缭绕,佛祖的面貌慈悲生动,似在悲悯俯瞰众生。
徐老夫人心中激荡,停住了脚步,痴痴仰望三世佛。
“佛祖,求您保佑信女所求,徐氏一族盛衰皆系与此……”徐老夫人低喃,随之,她将手腕上一枚碧翠欲滴的玉镯退下,虔诚放入功德箱。
身旁,妇人之手激烈抖动下,立即,她似掩盖般急急扶住徐老夫人手臂。
震惊的不只妇人一人,立于功德箱之后的和尚也是一愣。徐老夫人捐赠的玉镯一眼既知绝非凡物,以此珍宝相求,可见所求之事之重之难!
和尚双掌合适,唱声婀字佛号,说道:“施善必得善,善因结善果。”
出得香积寺,山道两旁尽是香烛摊子,只一个算命招牌特立独行。
摊主乃是一位青衫长苒男子,颇有风骨,然周围之人对其却是不屑一顾。谁不知青衣客空长了好相貌,却是个放浪形骸之人。传言他十年寒窗却于一日焚火烧书,仰天长笑曰:“得天启,自此再无能学之书!”
此后,他自改名青衣客,终日放浪,不进学不习农不成家,偏偏在寺庙外摆个算命摊子。众人皆骂他“道士入了和尚庙,寺院外头充天师。”他却狂言“佛祖大悲,自能容人。若无胸怀,佛既是我。我亦凡俗,无需拜我。直言两三,与尔言听。”
此刻,青衣客正半躺在竹椅上打瞌睡,忽见他一个激灵翻身而起,笑曰:“有缘者来也。”
徐老夫人出了香积寺,遍寻不到车轿。旁人言说,徐家轿夫中暑不适,挪到山道旁的树林里避暑歇息。
周二嫂抱怨,正待差人去叫,徐老夫人却是摆摆手,言:“无妨,咱们走上两步,权当散步了。”
徐老夫人行至算命摊前,只听见青衣客朗声道:“夫人所求之事落在一女子身上!英雄莫问出身,行事莫拘泥手段,于己于人,是福是祸,但一念尔!”
说完此话,他竟是不管不顾长笑而去,连摊子都不要了。
众人皆笑青衣客疯癫!
回到徐府已快傍晚,周二嫂伺候徐老夫人用饭歇息完,已过亥时。她急匆匆从后门出了,绕过一条巷子回家去。
周二嫂是徐老夫人的陪嫁丫鬟,早几年配给了府中管家的内侄,在徐府外置了院成了家。
二嫂丈夫姓周,相貌周正,颇为能干,一年中有大半年在外奔碌。往家拿的银子是不少,就是周二嫂总也抓不着人,没着没落的总是害怕他一出门就不会再回来。
周大已经出门几个月了,周二嫂平日都在徐府下人房歇了,偏偏今日心绪激荡,赶着回家。一进院子,就见屋内灯火亮着。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屋前,推开屋门,只见周大靠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半闭着眼睛休息。
“当家的,你回来啦!”周二嫂惊喜说道:“啥时候到家的?饿不饿?我去擀面。”
周二嫂咋咋呼呼地絮叨着,周大不耐烦地皱眉:“吆喝啥,快去做饭!”
周二嫂急急应了,生火、和面,风风火火毫不含糊。
周大换了个姿势,将枕在脖子后的左手臂换成右手,依旧发着呆。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他周大,走南闯北,什么挣钱做什么!贩过货物也贩过人口,在他手里,沦落青楼的大家闺秀有之;走投无路的贫民女儿有之;有貌美的、有可怜的、有胆小的、有泼辣的、有傲气的、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怎么就是没见过她这样的呢?
她是什么样的?镇定,聪明,坚持!
周大想起她的样子,一屋子女孩儿中,偏偏她目光清亮,似乎时刻在思考。手臂伤成那样,却不让人可怜,莫名觉得她娇小、伤痕累累的身体里有着固执的力量。
香妈妈最终挑选了其他三个女孩儿,临走时,周大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选她?”
香妈妈答道:“我们这行,不怕硬气的,哪个姑娘也不是自愿做这个,再硬的骨头也有磨平的一天。她,不行!怕是十年八年,就算一辈子,只要有机会她就会逃!我们挣得也是辛苦钱,真没精力天天防备着个永久的祸患!”
说到此,香妈妈回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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