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明逍遥志-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以前,在嵩山学武之时,只听到过京城的师兄感叹,京城城门雄伟壮丽。他并不觉得,北京城的城门总是熙攘嘈杂的。天南海北客,客似云集来!每时每刻络绎不绝的人群让城门只显得热闹,却也掩盖了它的雄伟。

    此刻,日出之前的城门,高大、坚固、敦厚,头顶压抑着翻卷的层层云海,守卫着苏醒前宁静宽广的北京城。

    李追眼看着两名兵卫,用力推开高大厚重的城门,城外的道路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展开。

    那条路,朝西,六十里,就是鸡笼山,鸡笼山下有香河,河畔依山,正是国子监。

    李追迈出一步,脚下沉重。此去,不知结果!

    然而,无论结果如何,自己做错的事情总要自己去面对!

    李追鼓足勇气,终于大步迈出。

    经过城门时,面对兵卫疑惑的目光,李追埋首,越是想快,越觉得伤腿拖累,顿时自惭羞愧,恨不见人,只愿速速去领了罪,一生就此作罢!

    “迷途知返犹可贵,知错能改即为善!李追,你可是知错了?”

    李追猛地站住,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只见前方站着二人,望着他包容而慈祥。

    李追难以置信,只觉得羞愧难当又升起希望,低声唤道:“老师……学生错了……”

    吴子牛松一口气,等待一夜,总算是等到了李追。他严厉道:“总算还知道悔改,不枉费老师一片苦心。”

    徐沅茞大感欣慰。

    吴主簿还在喋喋不休,李追垂首羞愧,身后,一轮新日终于从云层中挣脱出来,虽不耀眼却有明亮光线,照亮天际。
………………………………

第七十五章、入国子监

    李追逃学一事,最终因其悔改心诚、自发返回,在祭酒徐沅茞的力保之下,处以李追面壁思过半月的惩罚。

    半月之后,七月初七,秋高气爽。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一天,一早起床,众学子均察觉,今日的庭院十分干净。再到餐厅,窗明几亮。

    众人疑惑,是谁如此勤快?相互打量之后,发现未见李追身影,顿时恍然大悟,这小子,自从三天前就过度兴奋,今天是越发变本加厉了。

    此刻,李追何在?

    国子监依山而建,自下而上共三进院落、五厅六堂。

    第三进再朝上,已近山巅。

    青云峰,有懿伦堂,是全国最大的藏书馆。与青云峰相对,是牡月峰,建北极阁,是观天文星辰之所,东汉张衡所造浑天仪即收藏在此。

    两峰相对又相依,中间有栈道通联,可直达山巅。有诗云:

    “昭昭懿伦兮书墨香,巍巍北极兮耀四方。

    旷古博今铮铮志向,堂堂儿郎攀登向上,

    乃志在四方。”

    此刻,在通往懿伦堂的山路上,有人正在奋力攀登,正是李追。

    李追衣衫湿透,大汗淋漓,脚步蹒跚,气喘如牛,却是坚持不懈地沿着台阶奋力走着。

    终于登上青云峰,一览众山小,顿觉心胸开阔,经过一番吐纳,他气息渐平,却又立即扎开架式,一拳一脚锻炼起来。

    一直练功半个时辰,他才停下。

    曾经只觉得练功辛苦,能偷懒就偷懒,学艺十年依旧学艺不精,若是当初肯用功,也不至于拳脚吃亏,受伤致残了。

    李追黯然,如今身残体弱,重新每日锻炼,辛苦程度比之之前更是加倍,但经历过挫折,他总算成长,懂得了吃得苦,方成人的道理。

    可叹,成长的代价是如此残酷!

    歇息片刻,李追取出书本,迎着山谷,高声念诵,这几日正学《周易》。李追自小就喜爱读书,因父亲一心要他习武,一见他读书就棍棒鞭笞。如今虽然伤残,却有了机会读书,也不失另有所获。

    李追读书最是认真,但今日却屡屡走神,最终他心烦气躁,将书本放置一旁,遥望着山门。

    “她快来了吧。”

    原来,祭酒徐大人力保下李追,并与之倾心交谈,令李追仰慕至深。对裴宛伊的苦思,李追痛苦不堪,遂向徐沅茞倾诉。

    听后,徐沅茞并未向他人那般反对、斥责或者教育,仅仅是倾听,表示理解。李追得到莫大鼓励。

    近日,由于之前负责厨房的大婶家中媳妇生产,大婶刚辞了工,国子监正召厨房工人。李追想到裴宛伊所托,鼓起勇气向徐沅茞推荐。徐沅茞很快同意。

    李追大喜,书信告知裴宛伊。

    适逢秋高气爽,鸡笼山枫叶初红,李追趁机邀请裴宛伊到国子监游览。三天前收到回信,裴宛伊接受邀请,会亲自送朋友前来。

    按照信中所说,正是今日。

    此刻,她该是在路上了吧?

    京城通往国子监的官道上,此刻,车马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其中一架马车正朝着鸡笼山慢悠悠行驶。

    说是马车,却是简陋的很。只有一匹瘦马,卖力拉着一架平车。赶车者是一个朴实汉子,瘦马走得慢,眼看着太阳高了,离鸡笼山还有一多半路程,他不由扬起鞭子,抽打在车辕上。

    汉子是贩菜的,每天夜半从京郊拉新鲜蔬菜进城,赶上早市,过午再返回鸡笼山。

    这一条路,瘦马不知道走过多少趟,才不管主公催促,只按照自己节奏,不疾不徐地走着。

    瘦马不听催促,他又不舍得真打,穷人家的牲口顶一多个劳力呢!汉子不好意思地回头道:“两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这老马疲懒惯了。”

    “不急,李大哥。麻烦你提前返程,已经是十分照顾我们了。天气炎热,实在辛苦,要不歇息一下吧。”

    李农慌忙摆手:“哪里话,应该的!”

    说着,他狠了心甩了下鞭子,鞭梢落在马臀上。瘦马吃痛,猛地撂一下后蹄,速度总算快起来。

    平车一个颠簸,车上未卖完的胡瓜、土豆骨碌碌滚动着。

    白梓梧忙扶住莫绮嫣,两人才算稳住身形。坐在胡瓜、土豆中间,腿早被硌的麻木。

    两人相视苦笑,换一个姿势,轻轻捏着酸麻的小腿。

    两人正是要到国子监去应职。

    早先,莫绮嫣请求裴小姐帮助寻找工作,前两日,竟真的有了消息。是到国子监做厨娘。这可是个好差事啊,虽说是辛苦总算安稳,再加上国子监是有名书香名苑,环境优美,这样的好差事可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啊。

    当即,两人就收拾了行李,准备前往。

    裴小姐原本是要一同前来的,说是要游山赏红叶。

    听到此消息,令白梓梧尴尬许久。对于裴宛伊和酋同儒的传言,白梓梧怎会一无所知?酋同儒正是怕破坏了与裴宛伊的美好姻缘,才对白梓梧翻脸无情,非但不承认其身份更是用尽手段要将其赶出京城。

    酋同儒乔迁之时,白梓梧深夜送酒,也曾远远看见过裴宛伊。富贵堂皇、男才女貌,着实般配。

    与她的狼狈、寒酸相比,裴小姐当真是气质雍容、美艳无双,那样的光彩夺目反衬出白梓梧的人生越发晦暗无光。

    遥遥见着亦心酸,若真当面相对,又叫白梓梧如何自处?

    今日临到出发,竟是久等不到。最后,裴小姐的丫鬟盈盈前来传信,说是裴小姐有紧要事情,不一同前往了。

    白梓梧松一口气,但也因此差点无法成行。之前是要乘坐裴家马车前往的,如此一来,只好临时雇用车辆。

    雇马车价格本就不低,又是临时紧急出行,又要加价,二人哪里负担得起。幸好,平日相熟的卖菜大哥愿意帮忙,提前返程,这才有惊无险地顺利启程。

    马车颠簸前行。李农与二女间或聊着天。

    “你们这是要到国子监做工?”

    “是啊,托福。”

    “哎呀,国子监可是官家子弟才能进入的学府啊!两位姑娘一看就是能干之人,今后可算苦尽甘来。”

    “不过是去厨房做工,哪里有什么能干,这还万幸是有贵人相助呢。”白梓梧笑着推辞。

    李农支支吾吾,似有言语难以启口,支吾半天终于说道:“姑娘们在厨房做活,想必买菜是说得上话的。若是可以,还请姑娘照顾下生意……姑娘知道,我是粗人,不会讲话,但蔬菜绝对是最好的。”

    莫绮嫣苦笑,自己还是走投无路厚着脸皮求人才谋到这个活计,更何况也只是厨房里做饭的杂工,又怎么说得上话呢?她正要婉拒,却被白梓梧阻止。

    只听白梓梧亲切应道:“李大哥说的是,您家蔬菜新鲜东市谁个不知?若有机会,我们一定帮您介绍。只是我们也是新去,万事不熟,恐怕要等一段时间才有机会呢。”

    “我懂我懂,要姑娘费心了。”李农感激不尽,马车赶得愈发更加卖力了。

    莫绮嫣望着白梓梧清丽笑靥,心中感叹:“与己相比,仔梧总是更惹人喜爱。她亲切、利落,无论怎样艰苦都不见她愁苦悲伤。而且,她总会帮助别人,她对人微笑时,总让人感到希望。若非是她,面对悲惨人生自己恐怕早已经支撑不住。遇到她,真是自己最大的幸运。”

    到达国子监山门之时,已然快到正午。

    李农不好意思,唯唯道歉,再三嘱咐若白梓梧二人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找他。

    寒暄道别,李农赶着瘦马离去。

    白梓梧、莫绮嫣二人挽着包袱,兴奋打量。

    眼前,槐荫夹道,上行数米始起青石台阶,五十台阶处耸立高大山门,大门两侧有彩绘牌楼,美轮美奂。

    透过安定门,可见向上台阶绵延不断,长长地沿着山势向高处铺展。举目极望,望不见山高几许,只见台阶没入浓郁林海,只隐约听见山林高处传来钟声和人语,正有诗云:“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莫绮嫣兴奋张望,指着山门上三个大字问道:“仔梧,那是什么字?”

    “安定门!”白梓梧朗声答道:“迢递高城百尺楼,绿杨枝外尽汀洲。”

    “是玉溪生的《安定城楼》,小姑娘,你念过书?”一声朗笑响起,自密林某处走出一人。

    且看此人,眉长眼笑,面白无须,身穿蓝色布衣,却张弛领口、松系腰带,颇有几分笑面罗汉的样子,令人一见就心生亲切。

    白梓梧忙行礼,口中道:“见笑。”

    那人笑着走近,打量二女:“今日有两位帮厨新到,可正是你们?”

    “正是小女二人,不知大人怎样称呼?”

    那人笑道:“我是掌馔厅的乐君,你们可以叫我乐师傅。”

    听了乐君姓名,白梓梧依礼相见,面上笑容莞尔。

    乐君见状,笑问:“小姑娘笑什么?”

    还未等白梓梧回答,就听见树林中一声踉跄脚步,接着一名青年男子略显狼狈地从小路中钻出来。

    李追一头乱叶,偏偏两手中提着水桶,腾不出手来整理仪表。“乐师傅又在卖弄了!这么迂回的谜题,怕是谁也解不出来!”

    乐君指着李追大大摇头:“你看看你,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有何用!”

    莫绮嫣暗窘,只觉得乐君话语刻薄,再看到李追跛着脚艰难走来,她差点惊呼出声。

    李追急急赶来,正是要来迎接裴宛伊。却在半路被乐君拦住,要他提水。两人从山路去往汤泉池,打了水才来到山门,接新帮厨。

    李追左右张望,未见裴宛伊,正要开口询问,却被乐君抢先问话。

    “小姑娘,你还没说,为什么发笑?”

    白梓梧见乐君追问,知晓乐师傅是位奇人,恐怕心中有个自执着。

    她莞尔一笑:“古人云,君子远庖厨。乐师傅是名厨,偏偏就名君,还姓乐,君子乐为厨,岂不有趣?”

    乐君笑而未言。只读其表,泯于众人。他略有失望。

    然,白梓梧接着道:“《孟子》之《梁惠王章句上》,孟子答齐宣王:

    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卫道士道貌岸然,真是大大的虚伪!不忍心亲眼见到牛被杀,就以羊易之;便不忍心吃飞禽走兽的肉,君子总是远离厨房。

    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眼中瞧不见了,就可以毫无负担!为政者端坐高堂,未见百姓疾苦,就可高枕无忧。

    此仁乃伪仁心,此君乃伪君子。

    如此伪君子,不如真小人!

    吾为君,偏偏乐厨,岂不快哉!”

    一席话道来,乐君大喜过望,此话正说道他心里,酣畅淋漓。

    国子监不乏国学士,学生们也均是博览之子,然而众人都只看懂君子远庖厨这一层含义,均是认为乐君以名调侃之,未有人再多想一层。并非学识不达,实乃遵循守制!

    眼前的小姑娘竟是比端坐学堂的博士们更为通达!甚合心意!

    李追听了此话,大惊!他从未听过如此论断,胆大妄言!他第一反应是斥责,内心之中却偏偏引以为是,顿时震惊无言,甚至忘记了自己所行目的。

    相反,只有莫绮嫣平静如常。她不识得字,听不懂之乎者也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李追残疾受欺负,想起自己身世可怜,不由同情。

    “好了!快上山吧,厨房里都不成样子了!”

    乐师傅哈哈大笑,带头向山门走去。

    李追这才回过神来,焦急询问:“裴小姐何在?”

    白梓梧答道:“裴小姐有事未来。”

    “她出事了?可还好?”

    莫绮嫣忍不住要答,却被白梓梧悄悄捏了下手。

    “她很好,应是裴大人不许她出门。”白梓梧说道,暗暗对莫绮嫣摇了摇头。

    莫绮嫣未明其意,不由蹙眉,裴小姐明明因为七夕有约才未前来的,为何要谎言欺瞒?

    李追怅然若失。

    只听见前方乐君高喝:“小子,还不快提水!整日里儿女情长,有什么出息!”

    李追应了声,提起水桶追了上去。

    白梓梧与莫绮嫣紧随其后。

    一路上,乐君与白梓梧应答有趣,李追听得兴起,总算是抛开失落。

    只有莫绮嫣,一言不发。与白梓梧一同,她从来都是默默的,之前卖酒时,她只管酿酒,卖酒收钱全是白梓梧出面。后来无法卖酒了,又是白梓梧辛苦奔走,挣钱度日。似乎,只要有白梓梧在,她就永远是躲在后面的影子。她羡慕白梓梧,大胆、利落,谁都喜欢她。不像自己,不识字、不善言辞、身份更是卑微不堪……

    自卑之人自尊心亦重,莫绮嫣曾因此与裴宛伊疏远,也因为此与伯父断绝往来,然而面对白梓梧,她虽是自卑却又忍不住亲近,坚强善良的白梓梧,谁会不喜欢呢?

    越想着越自怜,莫绮嫣不自觉地慢走一步,跟随在众人身后。

    她低头走着,视野里看到李追一瘸一跛的地脚步,山路难行,他的腿脚又十分不便,手提水桶,桶中之水不时倾泼出来,溅起泥泞,脏了他的鞋袜,十分狼狈。

    几次,莫绮嫣都想要帮忙,却胆怯不敢。

    到了掌馔厅,安顿好住所,白梓梧与莫绮嫣就立刻前去厨房忙碌起来,直到夜晚,才得休息。

    初到国子监一天,就在这般忙碌中度过。

    夜深人静,两人总算安歇,守在屋中灯烛下,两人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聊天。

    莫绮嫣忍不住抱怨:“乐师傅好凶。”

    白梓梧笑道:“怎么会?厨房的工作是我们的本分,即便辛苦也是分内,不能怪乐师傅严苛啊。”

    “不是因为辛苦。”莫绮嫣小声辩解:“是…唉,李公子腿脚不便,乐师傅还要他去提水,一路上非但不帮忙,还尽是挖苦催促,还能不算苛刻?”

    回想起一路相处,乐君总是在李追失落、劳累的关头出声鞭策,虽并非直白鼓励,却往往一句话就激起其斗志,此种种怎能说非用心良苦?

    白梓梧浅笑着:“乐师傅所言行用意深长,我们无需猜度。快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准备早膳,莫要耽误了。”

    山中日短,夜长静谧。国子监中,已是万籁俱静,并非俱已入睡,学士苦读,挑灯静学。
………………………………

第七十六章、乞巧节

    秋夜凉风习习,灯烛竟是跳跃两下,忽的爆开火花。

    俗话说,烛火跳,喜事到!

    李追对着爆开花的烛火,痴痴思念。此刻,他十分愿意相信这就是喜事的征兆,也许,一轮明月下,两地共婵娟。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今日是七月初七,正是有情人相会的佳节。在北京城中,这可是年轻女儿最盛大的节日。

    女儿初长,唯一的命运就是嫁人生子,所谓美满也全部寄托在婚姻之上。在此般情景之下,对于乞巧节女儿们是怀着最虔诚之心的,她们没有能力去选择人生,只有祈求上天垂怜,保佑她们能嫁得如意郎君。

    即便贵为公主、千金,在婚姻之上也是不由自主的,能自由追求自己的因缘,可说是最为难得!

    从此方面来看,裴宛伊是幸运的。她的心意与父亲的利益一致,这才给了她张扬追求的机会。然而,又怎么能说这其中没有一丝父亲的宠爱呢,即便这样的宠爱只有在与家族利益统一的前提下。

    若是,有一日,她的爱情阻碍了裴家的荣耀,或者有更有价值的交换,她还是否能继续幸运?在前途和女儿之间,父亲还会继续纵容她吗?

    裴宛伊等在酋府一整天,到了入夜才总算等到酋同儒回府。

    原本,她是应了李追的邀请,去鸡笼山踏秋。却适逢七夕佳节,小女儿心意拳拳,要与心上人共度良辰。这才爽了李追之约,一大早就前来酋府。

    裴宛伊对待酋同儒之心,如同李追待她。满腔真情,恨不得将最珍贵的都双手奉上,偏偏真心未有实意报,酋同儒对待她却似是而非、若即若离。

    早几日,她就期待着两人相识后的第一个七夕之夜。几次三番撒娇痴缠,总算是得到酋同儒应允,七夕之日陪她游玩。

    她准备了茶果点心,怀中还藏着亲手绣的香囊。一早,就起床梳妆打扮。

    衣服换了又换,发髻梳了又梳,珠宝翠饰恨不得都穿戴身上,只怕自己不够漂亮。这番折腾下来,已然天光大亮,却未见酋同儒依约前来。

    起初,裴宛伊还强迫着自己,耐心等待。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不住地询问:

    “他还没来吗?”

    “是不是先去拜见父亲了?”

    盈盈被使唤着大门、前厅几次打探,确实未见酋同儒前来。

    裴宛伊实在是按捺不住了,自己追上了酋家门。却被告知,酋同儒进宫去了。

    她又生气、又担心,想要拂袖而去,却怎得也狠不下心!心思百转。

    女儿家怎会不知矜持?她又怎看不出酋同儒对她的轻视?实在是她太过害怕,害怕她若不争他便放手。在两人的关系中,她追求而他随意,她珍惜而他并不在意。

    裴宛伊等在酋家,最初生气,继而委屈,最后竟是伤心的哭泣起来,恐怕长这么大她从未这般委屈过。

    直等到夜晚到来,总算见到酋同儒归来身影。

    酋同儒心情甚好,最近他忙碌之事总算成功。

    自从与夏沐英一场明争暗斗之后,皇帝与皇后就嫌隙丛生。然而,夏沐英所为毕竟有魏国公和云南六司支持,皇家也不得不顾忌其中利害。

    皇帝对皇后厌恶,却在太后严令之下,需得与皇后共处。

    皇后虽是强势,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个任性的小女子,她所争的未必就是夏门的权势尊荣,她所求不过是恩爱夫妻。

    然而,她是被骄纵长大的,从不会退让和体贴,一旦和皇帝生了矛盾,就只会强势对峙,如此结果却是另皇帝越发厌恶。

    皇帝越是疏远,皇后越是不甘,刁纵行为越发变本加厉。如今,更是肆无忌惮地在皇帝身边安排耳目。小皇帝稍有举动,皇后就闻讯赶来,吵闹纠缠。

    两人相对时争吵,无人时,夏宁却是无措垂泪,除去虚张声势的外表,她也不过只是不得丈夫欢心的可怜妻子罢。

    正是因为太后管制、皇后纠缠,小皇帝一言一行皆不自由,不要说不能再出宫游玩,就连他稍微举动都有明里暗里无数双眼睛监视。以至于小皇帝十分恼怒烦躁。

    小皇帝曾对酋同儒抱怨:“一日无片刻清净。若有一处,无眼、无口舌,偷得浮生闲,该是舒服。”

    酋同儒心中有计较,他十分清楚自己如今风光无限全系于小皇帝的宠信。然,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更何况伴君如伴虎,君王喜怒无常,今日信你宠你,他日厌弃之时同样毫无留情,且看刘瑾下场就知。

    若想确保富贵,必须牢牢将小皇帝掌控手心,投其所好!他喜欢百戏玩意,就搜寻给他;他喜欢荒唐玩乐,就奉上给他;他喜欢无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