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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逍遥志-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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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追见裴婉伊右臂无力,大为心疼:“你的手臂?没有好好医治吗?”

    裴婉伊嗤笑一声,浑不在意:“你腿跛了,我手残了,正好般配。”
………………………………

一百一十一章 阴差阳错

    “帝震怒,斥礼部尚书徐源,以书掼其面。徐源当堂脱帽挂服,布衣辞官。”

    史官铁笔直书,皇帝大发雷霆,令其删改。

    自古,史官自成一派,铁笔钢口,不受帝王左右。

    皇帝奔夺其笔,怒撕笔录。故,《大明记》当中缺损数页,成为后世不解之谜。

    谁也不知,为何凤凰于飞的李良人竟不是皇帝当日所见之人?

    皇帝震怒,罢免了徐源,斥责了吏官,令刘瑾彻查缘由。

    刘瑾多方问询,李家酒铺确实是李金龙、李凤兄妹二人所开,李凤更是皇天昭昭之下奉诏入宫。

    皇帝在李家酒馆见到佳人,刘瑾想当然认为其是酒馆女主,此般情景打听之下,得到了李凤的名字。实则是阴差阳错。

    至于皇帝所见女子,据李金龙和街坊回答,乃是入京寻亲的孤女,寻亲不得,已然离京,不知去向。

    得知真相,皇帝气恼厉害,当即要将李凤赶出宫去。

    太后一通斥责:“胡闹!人是你要的,圣旨是你下的,全京城百姓都传扬着天降吉凤的故事,你现在是要去对他们宣布,没有什么凤凰降瑞,都是你堂堂皇帝色心驱使造假出来的吗?”

    皇帝语塞,却执拗:“总之,我想要的人我一定要得到!”

    太后第一次怒不可遏。

    仔照是她三个儿女中唯一一个长成的孩子,她痛失过两个骨肉,生下仔照后万般精心照顾,所有母亲的疼爱、呵护、宽容,她都毫不吝啬地付出。在一个母亲的眼里,儿子荒唐也好、骄奢也罢,只要求他平安喜乐。

    然而,除了母亲,她还是大明太后。年轻的皇帝需要她扶持、督促。看着荒唐无度的皇帝,她怎能不恼怒?

    却又不能不心软。太后最终叹一口气:“李凤就是飞上枝头的麻雀,一跃变身,后半生得享富贵!已成定局,无可更改!”

    皇帝吃了哑巴亏,心中厌恶,再也不肯看见李凤,倒是厮混于后宫众女之间。

    皇后心恨,凡有女侍寝,必赐避子药。皇后未有嫡长子,不叫后宫产子,也不算过分,再加上皇帝还很是年轻呢,太后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默许了皇后的做法。

    这几日忙碌,刘瑾一时得空闲,也要急匆匆出了宫门。

    他先是来到珍宝楼。天色已晚,珍宝楼已然闭门谢客,刘瑾不管,大力拍门。

    不多时,门里传来一声不耐打发:“小店闭门,客官请明日再来。”

    “滚来开门!”刘瑾冷喝一声。

    立刻听到店内传来汲踏脚步,踏,踏,踏,咯吱一声,门拉开一半,小伙计睡眼惺忪,提着油灯往外看。

    昏黄光亮照在刘瑾阴冷面上,冷不防吓得小伙计一个退后,声音也打着磕巴:“您…您…有什么吩咐……”

    刘瑾迈步往里,正眼都不看小伙计。

    小伙计想拦又不敢,跟在旁边手足无措。

    刘瑾道:“我来取定做的首饰。”

    “主家…不在…还请您明早再来……”话未说完,小伙计就被刘瑾劈头一个耳光,脆生生地爆响在寂静中。

    楼上响起急急脚步,“是刘…大人啊,您怎么这会儿来了。小子刚从乡下来,没见过世面,你可千万海涵。”

    店主毕恭毕敬地取出整套首饰,从手钏、颈链到金玉首冠、华胜宝钗,样样具备,盛装在三层镶宝的八宝匣子里。

    刘瑾细看下,道句:“差强人意!”

    取了首饰,刘瑾离开。

    店主举灯恭送,直到刘瑾转过街口,他才返身回店。貌似恭敬无比,实则暗骂:“拽个屁!还差强人意?下贱阉人买些个女人首饰,不知道做些什么龌龊勾当,活该断子绝孙!”

    其实,店主只骂对了一半,刘瑾是真的对新造首饰不甚满意。

    刘瑾回到柳茎儿胡同的大宅,此处与从前已经大为不同。

    刘瑾获罪后,莫绮嫣生活无依,卖了宅子离开京城。

    复势之后,刘瑾又买回此处,他忙于争斗,只砸了钱雇人对宅院重新修整,只一条要求:“富丽堂皇、更胜从前!”

    大门上的牌匾是新的,乌木金字,气势张扬。

    大门是新换的,铜钉闪亮,触手寒凉。

    就连大门通往回廊之路也全以新石替换旧石。

    推开卧室之门,入目家具皆是贵木打造,床、塌、桌、椅皆透露厚重光泽,样式又是轻巧的,雕花镂空极为俏美。尤其是窗下一张黄花梨镂雕莲花并蒂缠枝梳妆桌,桌上放一面黄铜大镜,镜侧摆铸银烛台,两层抽屉半开,一层是锦帕香囊,一层是胭脂眉黛。

    刘瑾将手捧的妆匣置于桌上,又仔细对正四角。

    窗户半开,冷香暗送,正是窗外新栽的腊梅寒夜吐芳。

    刘瑾望着满满当当的梳妆桌子,不由眯起眼睛,他想象着女子对窗梳妆的情景。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该是怎样盛世安好!

    他意得自语:“该是要接她回家了。”

    在此之前,还有一事先要了结!

    除夕,除夕,辞岁接元。除夕之节,乃一年之最盛节。

    今日正是除夕佳节,宫廷之中,隆重设宴,景之热烈,正如诗中所述:

    季冬除夜接新年,帝子王孙捧御筵。

    宫阙星河低拂树,殿廷灯烛上熏天。

    弹弦奏节楷风入,对局探钩柏酒传。

    欲向正元歌万寿,暂留欢赏寄春前。

    乾清宫,皇宴整整摆了百桌。

    殿中,上坐皇帝、太后、皇后。

    殿下,皇族、重臣列席为尊。

    殿外广场之上,众文武大臣觥筹交错、谈笑宴宴。

    精美菜肴流水般端上、撤下,悦耳钟琴不绝于耳。

    仰头望,月朗天晴,寒星密布;望人间,张灯结彩,红灯接连。

    天宫遥祝簇新元,正是人间好节时。

    皇帝举杯,与众臣祝酒,齐响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皇帝擎杯,一饮而尽,煞是痛快!

    “添酒!”皇帝大喝,已有醉意。

    太后温和笑言:“皇帝适度。”

    皇帝借醉撒娇:“母后,今日除夕,正是高兴,就让朕放纵一回吧。”

    “躬身自持,身体力行。事事有度,不可偏废。”太后谆谆之言。

    皇帝还有不愿。

    张勇恰到好处地给皇后添了一盅汤。

    夏皇后原本怏怏,抬目看一眼张勇,无奈强挂笑容。

    “这道参茸鸡汤倒是清甜,皇上尝一尝?”言罢,夏皇后亲自捧汤,送到皇帝面前:“小酌怡情,大饮伤身。皇上就莫要令太后担心了。”

    劝解之言甚有讲究。对于善纳建言之人,可忠言逆耳;然而,对于固执任性之人,最恨约束,越是谆谆善诱越显得适得其反。

    皇后之言亦如此,听起来是温和劝说之语,入皇帝耳却偏引起他对于太后掣制自己的不满及反抗。

    “酒已斟,哪有回壶的道理?”皇帝赌气。

    这话不假,中华千年礼仪,自古有之撒酒祭祀,因此,酒入杯必饮。

    太后她原本只是随口一句,却引来这般。她心如明镜,可见君王初长,已不甘母亲约束。

    罢了,朝堂后宫,就交给他们翻覆风云。

    太后心有怅焉。

    还是刘瑾机敏,他大声笑言:“今日除夕,举国欢庆,奴婢就斗胆向皇帝求个恩赏。”

    刘瑾官拜司礼监掌印,本也能自称一声“臣下”了,此时此刻,他却偏谄笑着自称一句“奴婢”,当是迎合了各方心理。

    皇帝不忿掣制,刘瑾谦卑话语正捧了皇帝至尊地位,皇帝心里痛快,只觉得还是刘瑾真正对他衷心。

    太后亦觉得刘瑾恭顺懂事,想起刘禄泰老来凄凉,怜悯之心顿起,对刘瑾不由目露温和。

    夏皇后对于刘瑾伏低姿态也甚是满意,不再将刘瑾置于敌对位置。

    刘瑾一言,如一柔弦入死寂,紧张气氛顿时松弛下来,乐音复入耳。

    皇帝笑着问:“好,就赏你了。”

    夏皇后忍不下尖刻:“皇上真大方,也不听听他求什么?”

    “有什么是朕赏不得?”

    帝后二人,一见面就要争执,说来也是般配。

    “噢?那吾求皇上赏个城池来玩赏,皇上不会小气吧。”

    眼看要争吵起来。

    刘瑾恭顺笑道:“皇后言笑,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一城一民皆属皇家。奴婢眼界浅,也就只敢想着口腹之欲。奴婢向皇上表个功,求赐一杯御酒。”

    皇帝哈哈大笑,一指面前酒杯:“来,这杯酒,朕就赏你了!”

    太后亦是微笑点头。

    此时,均知刘瑾举动正是为适才因酒争执而解围。

    刘瑾立即跪地,兴大礼,高呼:“谢皇上赏。”

    随即,他又说道:“奴婢可不敢居功,是替真正的功臣向皇上求赏呢。”

    此言引起了众人好奇。

    皇帝饶有兴趣,问道:“有趣,你倒是说说,替谁求赏?有何功劳?”

    站于皇帝后侧的酋同儒只觉得一个战栗,他猛地抬起眼睛,正对上刘瑾望向他的笑眯眯的一双眼睛。

    眼前,刘瑾卑微恭顺地跪于地,谄笑着八方逢迎,将自己扮作奴才丑态,似无一丝威胁。

    但是,酋同儒察觉了危险。剿匪之事,表示他陷落低谷。回京之后,他更是发现刘瑾复起,自己在皇帝心中地位不再。此时,他当务之急就是重回皇帝身侧,需步步为营。

    他却因白仔梧分了心,他千思百计,总算保白仔梧平安逃脱,令皇帝吃了哑巴亏。他以为自己做的隐秘,万无一失。

    此刻,却是醍醐灌顶,惊出一身冷汗。酋同儒惊醒,他唯一仪仗就是皇帝宠信,这些时日,他的心思却全在别处!

    无作为就是破绽,分心神就是错失,更何况,他还暗中算计了皇帝。他已将身家亲手送到刘瑾刀下!

    此时,后悔晚已。

    刘瑾笑的越发恭顺,说道:“有一人,不辞辛苦、劳苦功高。国事之上,他当仁不让。就说除夕国宴,他也是功劳居伟。

    这杯御酒,奴婢正是为了酋同儒酋大人所求!”
………………………………

一百一十二章 步步为营

    “奴婢正是为酋大人求赏!”刘瑾道。

    皇帝大笑:“人人为己,你倒是无私。”

    刘瑾笑答:“奴婢有私。奴婢是皇上的奴婢,酋大人尽心为皇上办事,皇上舒爽了奴婢的差就好当了。奴婢惭愧,是大大占了酋大人的光呢。”

    皇帝听着爽快:“酋卿,这杯酒就赏你!”

    酋同儒大步上前,叩谢皇恩。

    宴席过半,众人皆酣畅。

    今年除夕,皇帝广选良女,为表庆祝,特意安排烟花庆典。

    时辰已至,酋同儒向皇帝请示后,前往禁廷顺德门,亲自指挥烟火燃放。

    忽然间,北面天空火红映天。

    众人仰面望,皆以为是烟火之故。

    皇帝亦起身,指着北天道:“请母后观赏,今年的烟花可不寻常!”

    太后含笑观看。

    北天之上,火红极盛,越燃越烈,似是火烧赤云,无比壮丽。

    忽一声爆炸之声,震天彻地,众人只觉得脚下之地都随之抖了一抖。

    众人这才察觉有异。

    随着爆炸声,腾起高高火焰。

    有人惊呼一声:“走水了!”

    顿时,众人慌乱一片。

    刘瑾高呼护驾,带领侍卫挡在帝后身前。

    殿下大臣百数之众,再加上太监、侍女,几百人众,不免推搡纷乱。

    皇帝非但不怕,反而新奇。他推开刘瑾,探身而望。

    只见一会儿功夫,火光就急剧扩大,浓烟滚起,隔了这么远都能感觉灼热之气扑面而来。

    火焰顺着风向,在屋脊之上快速蔓延,像是一条狰狞火龙张牙舞爪地飞腾而来。竟是从禁廷一路烧向乾清宫。

    乾清宫大殿之上数百人,纷纷奔走呼救。

    “护驾!”刘瑾高喝,他指挥锦衣卫将众臣疏散至安全地带,一面在皇帝面前挺身而出,显示其果敢忠义。

    若是细看,则会发现,刘瑾神情笃定,无半分意外之色。

    刘瑾挡臂护在前,口中呼:“保护皇上、太后、皇后移驾。”

    皇后神色焦惶,立即随锦衣卫逃离,口呼:“快走,快走!”

    太后一手抓紧了皇帝,死死拉扯他。

    唯皇帝挣扎挣脱,倾身观看,击掌大笑,口呼:““好一棚大烟火!”

    众人总算撤离乾清宫,待到东华门,清查之下好在无人损伤。但观之,人人披发乱履,形容狼狈。

    回头观望,火势之下,无数卫兵、内侍扑救,渐有控制。

    “查,为何走水!”太后大怒。

    自古,走水乃是皇宫大忌,意为不可烧断天运国脉,故,宫中不允宫人私自用火,防火措施更是完备,怎会好好就烧起来了?

    张勇望一眼刘瑾,见刘瑾忙于为皇帝整理仪容,全一副安分样子。

    “毒狐狸!”张勇暗骂一声,也只能任其利用。

    张勇做出惶恐之态,低声:“似乎是顺德门起的火啊。”

    顺德门正是烟花堆放地点。

    太后怒:“是谁负责烟火!”

    皇帝一个激灵:“酋同儒呢?”

    刘瑾四下寻找:“酋大人,可不是亲自去了顺德门!”

    “去将他拿来!”

    立即有卫兵前往。

    许久,归,抬着一个浑身焦黑的人。

    正是在爆炸中伤重昏迷的酋同儒。

    众人都怒等着质问,没想到面对的却是一个重伤昏迷之人,顿时不知所措。

    就连太后的怒气也不由覆灭。

    皇帝更是目露担忧,似要查看又有踟蹰,不由张口,欲唤太医。

    却被刘瑾抢先开口:“酋大人真是鞠躬尽瘁,不管事故原因是何,酋大人罔顾自身令人钦佩。奴婢斗胆,恳请皇上念在酋大人辛劳,赦免他失职之罪。”

    “大人?小小千户,也敢称大人!”是李靖麟怒斥。

    徐研开最恨酋同儒等拍马小人:“罪己身,蔽之以人,法度不庇。”

    皇帝犹豫不决。

    礼部尚书姚元浩最是老好人,他看出皇帝危难之色,出来打圆场:“不管怎样,先让太医救治吧。至少能开口,才能审一审啊。”

    太后点头:“上天有好生之德。”

    “是啊,皇上,酋大人当真辛苦,从烟花采办到放置点燃,他都是亲力亲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有人冷喝一声。

    众人望去,见是京城兵马司指挥使卫武。

    卫武身着虎袍,竟是威风,绝难和之前畏缩兵卫卫五视为一人。

    他跨步上前,跪地:“臣斗胆禀报,京城之中乞丐军横行霸道、散布谣言,近期,更是借着为皇家采办烟花为由,明抢滋事,当街殴打百姓。兵马司卫兵曾对其驱散,却被一众乞丐当街围攻,叫嚣为皇家办事,大汉将军盖世之功,谁敢阻拦乞丐军!”

    “大胆!”皇帝怒喝一声:“将酋同儒关入大理寺,严查此案!”

    言毕,拂袖而去。

    一句乞丐嚣张、散布谣言,真真扎到了皇帝痛心之处!

    前日清晨,皇帝醒来,侧卧床上看辛美人梳妆。

    辛美人是余杭人氏,在新封宫妃之中尤其温婉。她白净瓜子面,柳叶新裁眉,眼波似水,嘴角如菱,看她眉眼总像看到一池春水。

    此刻,她正对着镜子画眉,本应是赏心悦目。

    皇帝侧着面看她,脖子有些酸了。他换个姿势,支起一只手臂。

    先是一抹亮光晃了他的眼,皇帝皱皱眉,偏了偏头。原来是窗外阳光照射在铜镜上,反光正对上他的眼。

    偏了角度,皇帝看见了镜中影,纤细纤细的一双眉,左面一道已经画好,辛美人擎笔正画右面一道。她笔触娴熟,落笔精致,两边秀眉竟是连高低、弧度都一模一样。

    皇帝忽然就索然无味了,再看镜中,本应的一池春水怎得就成了一池死水?

    皇帝忽地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辛美人追了几步,满面惶恐,皇帝见着心里更烦,快步奔出。他口中不停诽怨:“都是一样的无聊!都是一个模子刻出的无聊!眉一样,眼一样,笑一样,都是一张面庞,都是一群假人物!”

    皇帝无法忍耐,他看够了一张张虚伪、无真实表情的脸孔。

    刘瑾跟在皇帝身后,恭敬顺从:“皇上,息怒。”

    “整个皇宫都是假的,千百个人都是一张脸,不敢说不敢笑,每天对着朕只会说‘是’,辛美人、李美人、刘良人,她们不都是一样!”

    “皇上觉得无聊,不如出宫散散心吧。”

    “出宫!”皇帝迫不及待,他一刻也无法再忍耐。

    坐在马车之上,感受着从平直大道行到颠簸街市,皇帝的烦躁稍稍平复,却有一人出现在他想念里。

    皇帝不由想着另一双眉,秀丽的、灵气的,好好的细眉偏偏眉尾些许上扬,显得倔强。若是旁的女子,像是辛美人,恐怕会一根一根绞去,再画成精致不错的弯弯柳叶眉。她却不同,与任何女子都不同,她有着既柔和又倔强的眉,有着真心笑着的眼,有着水心清澈的样子。

    皇帝不曾记得自己竟将她的面容看的如此仔细,却是此刻,忆得清晰,越是清晰越是心塞,心塞到痛恨!

    朱厚照甚少有想要而不可得的。一是自由,因此,他离经叛道,行而荒唐;现在,增添了她,一名他热切渴望的女子却消散与大千人海,此生无缘。

    他痛恨无法掌控、痛恨无能为力、痛恨阴差阳错、痛恨命运弄人。

    朱厚照推开车门,他从车辕上一跃而下,发力的一跳嚣张了满心不忿和冲动。

    到了西市。

    眼前西市,依旧是热热闹闹。

    似乎日日都是一样:三生凡俗事,浮沉皆轮回。

    似乎日日又不相同:百家百事难,百人百种忧。

    朱厚照随着人潮行走,入目是热闹,入耳是热闹,越是热闹越是恼恨,他恼恨旁人的热闹,恼恨眼前热闹不是他的。

    无目的地乱走着,不知觉就走遍了西市,天竺来的舞蛇人、美艳的波斯舞娘、走南闯北的杂戏班子,朱厚照没有一个看在眼里,他身处热烈之中,心愈是恼怒,因不可得、因失落和孤单。

    刘瑾不动声色地引领着皇帝。

    一群小乞丐冲上来,围绕着朱厚照,口中一声声,分明高声唱:

    “溢光流彩玉屏捧,凤翔九天玲珑鸣。

    舞低歌尽明月心,暗香浮动清酒影。

    天造之,地设之,三生缘来三世梦。

    游龙戏凤红尘伴,天作良媒红线凝。”

    一名小子迎在最前,伸出一双污黑的手掌,捧在朱厚照身前,陪笑着:“贵人赏下孔方钱,小子再唱龙凤缘。”

    “游龙戏凤”,“天作良媒”,这些词语正戳中朱厚照痛恨,他要错了人,吃了个结结实实的哑巴亏,正是恼恨时候,偏小叫花不长眼,凑在跟前大唱游龙戏凤,怎叫他不怒羞成怒!

    “滚开!”朱厚照恶狠一声,快步而走。

    小叫花却阴魂不散,追在左右,愈发声亮:

    “一步走二步行,贵人且住把歌听;

    三步四步踏金鞋,好花开在深山中;

    五彩祥云托日出,今早雀鸟把喜鸣,

    路路通顺通天道,凤出民间树梧桐;

    七巧女,八玲珑,金风玉露喜相逢;

    酒家女儿艳绝色,游龙戏凤杯酒中;

    十全十美姻缘配,传奇歌话唱太平;

    叫花唱段莲花落,莲花落曲曲莲花;

    舌灿如莲接连天,贵人打赏孔方钱。”

    小叫花声声唱着,路人闻而嬉笑。不远茶楼里,隐约传来说书人抑扬顿挫地一声“皇帝心悦李凤姐美艳无双,一双手将她一拉,就着美人手饮下美人酒。当真风流少年君!”

    朱厚照气恼发狂,他一脚将面前小叫花踹了个跟头。

    “你咋打人!”小叫花儿们叫嚷:“俺们都是酋将军手下乞丐军,四九城中谁敢不给俺们面子?”

    “管你是富贾贵人,谁不给酋将军面子?就连皇帝都依仗酋将军剿匪安国呐。”

    “将军?他算哪门子将军!”朱厚照勃然大怒。

    帝王心最是难测,绝不容许半点忤逆。

    刘瑾这时才上前,往地上丢一把铜钱,口中斥责:“都捡了钱,快走吧。”

    小叫花们一哄而上,纷抢起地上铜钱,嘴里不忘奚落:“越是有钱越是小气呦……万贯家财一把锁,手缝只露水点滴……”

    刘瑾扶了朱厚照快走。

    “胡说八道!朕要下令,封了他们的嘴!”朱厚照犹是怒骂不止。

    刘瑾恭敬劝到:“皇上息怒。想来酋大人是为皇上得了佳人高兴,才叫手下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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