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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逍遥志-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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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因为你把人都酸腐跑了呗。”孟起心中这样想。
当地人多不识字,也就不察觉不识字的不好,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来。再说半大小子做活正顶用呢,哪能天天送去学堂偷懒打混?
平宣急的团团转,他固执的很,正是因为固执才与官场格格不入。眼下,他又犯了犟,发狠来一句:“不就是怕耽误家中活计吗?咱们发钱,读书一日发一日工钱,看还没人来!”
“到时候就不是怕人少,而是怕人多了!”孟起斜眼瞧着平宣,十分看不上。
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不能掼出毛病。孟起眼一睨,显出凶光:“让兵差披挂端枪,哪一家不肯放人,直接绑进大牢!”
平宣懵了,不住念叨:“这怎么行?读书是斯文事……”
孟起起了烦,欲走却被平宣拖住,恨不能将他一个跟头甩出去。
这时,听见女子清脆声音:“大人,吾有事相求。”
见是白仔梧拉了花儿来见。
平宣立即就哑了声,瑟缩脖子往后站。
孟起饶有兴致地看她,朗声道:“说吧。”
白仔梧行一礼,道:“吾听闻公门办了学,来给花儿报个名。”
孟起和平宣冷不防愣了一下。
花儿别扭地挣着身子:“姐姐,我不读书,我帮你干活,帮你去找大哥。”
白仔梧厉声正色:“人,我自己去找。活,更不用你帮!”
她转而望向孟起:“大人,可否?”
孟起与白仔梧对视着,他知道她听到了他的狂放之言,他审视着,想看她的态度。
白仔梧一派自然,与孟起对视的目光有着肯定甚至是赞赏。果然比平宣那个酸腐开阔得多!
孟起对待白仔梧,这一刻方是上了心。
公门出了告示,维摩城中,凡年纪十五以下男童,必需入书学。若有违抗者,严惩不贷。”
兵卫当真端了长枪,每家每户巡视,鸡飞狗跳地抓了不少人,公门简陋的牢房里一度人满为患。
逐渐才平息下来,上了书学的幼童、少年学会了说汉语、识汉字,听到了新鲜事物,回家要学给父母姐妹听,潜移默化间,维摩城中的当地人会说了汉语,与汉族人相处渐和谐。暴乱中损毁的市场、商行重新又开了起来,而且更加热闹了。
佧佤部族,年轻的儿郎将去公学读书视为最流行的事情,大姑娘小伙子隔几日就打扮一新去城里逛逛,带回新鲜的商品和故事。
老族长看着这一切,心中有悲凉。他并不阻止,默默看着,心中默默哀悼………古老的部族,正在渐渐消亡;新的生活,正在徐徐展开。
数月过去,维摩城中,人口渐渐多了,大家也开始适应南来北往者在城中出出入入,家门口见到张陌生面容也不用紧张防备地盯着了。西南边陲这个小小的县城愈发红红火火,除去气候和风土,和白仔梧遥远的家乡越来越没什么不同。
暴乱的风波已经平息,城中一派安居乐业,那场血流成河已不见丝毫痕迹。
人总是健忘的。不只忘记了那场杀戮,这样日子过不多时似乎就忘记了之前是如何生活,更别提改天换地的动荡中,曾凭空降世一头恶煞水鬼,那水鬼还一刀捅进了阿喀音的心窝。
这一天,正是血色黄昏。
西大街几家的汉子们蹲坐在街口,就像平常里劳作一天后,忙中偷闲地凑在一起闲聊几句。却又奇怪,他们并没有放肆吹牛,只是不时相互看一眼,交换的眼神是紧张。
汉子们不回家吃饭,婆娘们破天荒地没有立门呼喝,每一家的门都静悄悄地关闭着。
以此同时,县城东的公学却是热闹时候,正是下晚学时辰。小子们从公学大门络绎而出,都是精力无处使的年纪,大群的小子凑在一起,动静不是一般的大!讲话声大,笑声大,一连串迭起的脚步声也大。然而,受了先生谆谆教诲,小子们识了礼仪,不肯再撒野似的放肆,总算得一本正经阔步行。
其中,有一个瘦长少年混在一众健壮佧佤少年中尤为显眼,不只因他抽条似的细长身量、白净的细长眉眼,还因为他一身洁净儒衫,当腰束一条湛蓝腰带,怎得一个俊秀,虽是少年却叫人忍不住赞一句………亭亭玉立。
少年脸色却有些苦,他实在不爱念书,平先生摇头晃脑地教个起劲,他只替他脑袋疼,好好的一颗头这样转圈晃,不晕吗?
小子们闹哄哄一处,还要再凑一会,不肯立即就回家。
这时,忽然听到高亮一声:“花子!还不回去,叫你姐姐担心。”
这一声喝叫小子们做了鸟兽散。
花儿瞪一眼带领三两兵卫阔步而来的孟起一眼,不做声就要走。
孟起臂长,一伸手就抓了花儿的脖领。“小花子,咋不应声!”
“你才是花子,我叫白骅!”花儿终是忍不住,顶撞句。
白仔梧叫花儿去读书,总得有个大名,她也不寻平先生,就在厨房烟火气中风轻云淡说一句:“就叫白骅。”
彼时,她身处斗室,眼光却落得极其辽远。
花儿是后来问过平先生才知道,骅之一字乃是骏马之名。
“‘骅骝开道路,鹰隼出风尘’。(杜甫《奉简高三十五使君》)你姐姐是对你寄予厚望。”平宣叹道。
“好,白骅,快回家去!”孟起拍一下花儿的头。
“放开,我家的事轮不着你管!”
花儿梗着脖子不服,恨不得呲了牙咬掉孟起一块肉。
自从那夜,孟起跳了他家院墙,花儿就处处提防此人,非得每夜拿着棍棒在姐姐窗前守候半宿。
孟起大笑:“小子,跟你姐姐说,今夜等我,我再去跳你家院墙。”
说罢,孟起将花儿一丢,扬长而去。
孟起带着两三人,到了西街。
街口蹲坐的汉子们立即就迎了上来。
“都准备好了?”孟起瞟一眼。
“都……准备好了。”汉子们咽一口口水,指一指街道最深处的大门洞开的高大祠堂:“都按照大人的吩咐做得。”
孟起皱皱眉,他们这样举动简直就是在昭告这里有陷阱!
算了,不过畜生,应是足够!
孟起挥挥手,打发汉子们各自回家。再叫三名兵卫祠堂周围藏了,自己围着祠堂踱了一圈,就不见了身影。
再说花儿,匆忙回家,就关了门,一把门闩锁死院门。
白仔梧瞧见,笑笑不问,只叫他吃饭。
花儿紧张防备半夜,颠倒胡思乱想。
花儿想大哥还活着吗?怎么找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
花儿想孟起真是个流氓!竟敢明目张胆就爬了院墙,口口声声说看上了姐姐。被姐姐拒绝后,隔三差五地爬在墙头,扯着嗓子一唱就是半夜。
花儿想,佧佤男人大都膀大腰圆,孟起倒是不同。他身材高大精壮,样貌也算周正,眼中更是有一股精光,周身深沉气质和大哥有一点相像。
孟起还算担当,当地蛮人他降的住,狡猾汉人他制得住,对上朝廷他拢得住,对下部族他唬得住。用平先生的话,就是八面来风。
更重要的是,对待公门里一院人,他算得上照顾、善待。
这样的日子过的平稳,若是大哥真的找不到,那……
花儿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大哥一定还活着!白姐姐是大哥的媳妇儿,他一定替大哥护好了!
花儿守了半夜,忍不住昏昏睡去。
结果这晚,果真就有人来砸了白梓梧的院门!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擒贼
花儿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果然有人激烈砸门。
是一名兵卫,他神色紧张,拉着白仔梧就走。
花儿急忙追赶,焦急追问:“出什么事了。”
兵卫气喘吁吁,话说不连续。
然而,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大堂之上,端坐着的,血迹淋淋的,孟起。
只见孟起一身黑衣,都显出了血色,脸孔却是煞白。
平宣束手无措,见了白仔梧,似乎见到救星,却立即想起她不过是一名弱女子,又有些讪讪。
孟起咬着牙,声音有些狰狞:“叫你找巫医,你叫她来!”
去部族找巫医,一来一回得到天亮,此刻,孟起肚子上的血窟窿哗哗地血流成河,众人都吓得不轻,想起后院住着个敢从尸堆里来回的女子,立即就将白仔梧拉了来。
白仔梧看着黑红的浓血从孟起紧捂在腹部的手指间汩汩冒出,也吓住了。
她这一惊一愣,倒叫孟起畅快笑起来。
“女子啊,女子。”察觉到白仔梧也会惊会怕会被吓傻,孟起心情愉悦,几乎要将今夜的耻辱、腹间的伤口抛至脑后。
孟起想,她也是会嘤嘤哭的呀。
孟起招招手,笑的轻薄:“过来。”
白仔梧缓过神,她怎能不怕?这是活生生的身体上的伤口,会让活人变成死人。
幸好,巫医赶在天亮前到了。
当时,白仔梧正在将缠在孟起腰间的净布换过第两轮,而孟起,连最后一丝强打的精神都快失去。
巫医往伤口里塞着不知名的药草,仿佛那真的是个窟窿。疼痛将孟起的意识拉回,他的双眼又迸出鹰隼般的凶戾,口中却是对着白仔梧笑:“心疼?那就跟我过吧。”
孟起身体健壮,睡一觉就似乎恢复了。到了晚上,他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叫你们围着,没让人跑了吧!”
平宣愣了下,还以为孟起在说胡话。
直到孟起翻身下床,他才回过神来,怔怔说到:“你做什么?”
孟起此时心志坚强,奈何肉身脆弱,最终还是意志屈服了身体。他不安心地躺回床上,骂咧着讲了前因后果。
近日,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许多家户夜半遭盗,更有人称亲眼见到一个骨硬嶙峋、凶煞迅猛地怪物在夜中来去如鬼。
佧佤族人惧鬼怪,人心不安。
孟起得知,设陷阱,欲擒。
这两日,西街几户均丢失了家禽,白日去看,鸡鸭圈中徒留一地鸡毛、鲜血。
孟起揣测,此怪物只盗禽畜食物,恐怕是山魈。
于是在祠堂中摆放了丰盛食物,大门不闭。孟起带了三人,隐藏在暗处,只等瓮中捉鳖。
到了夜半,果真有了动静。
黑暗之中,只见一条矫健黑影破风而来。那黑影腾跃自如,进了祠堂就直奔供桌。
黑暗中看不分明,却能听到凌厉脚步,感觉到急来之风。
那条黑影,跃在供桌之上,一双眼中利光不敛,猛然亮在黑暗中,竟吓得隐藏暗处的人心惊。
孟起心惊,那兵卫更是直接撞到了墙壁,发出声音在寂静中响亮。
孟起果断高喝一声“围起来!”
孟起只肯讲他计谋埋伏、瓮中捉鳖,却不肯细讲后半段,只含糊骂着:“奸诈狡猾!”
听到这些,白仔梧心中隐隐激动,她张口欲问,嗓音却是暗哑,一声未能伶俐发出。
平宣追问:“果真是山魈吗?”
孟起阴沉,不答。
再说当时,孟起一声喝,卫兵掏出火折,手却是抖得,点了几次才燃了,往屋子中间扔。
孟起需等火光亮了才扑出去,那怪物却是目可夜视,先一步扑越而来。
孟起只道怪物是要冲出门去,却没想到他竟有智慧擒贼擒王。
怪物舍弃兵卫,直奔孟起。就趁着火光已点未燃之际,给了孟起狠狠一击。
孟起感觉腹部一凉,手摸去就是满掌鲜血。
就这样一愣之间,火光已经大亮。那怪物也冲出了大门,迅猛而逃。
孟起怒极,高喝一声:“追!”
他带着兵卫紧追不舍,直到将怪物赶进了城边一片山林。
孟起站定,立即眼前发白。昏沉过去之前,他只来得及想一下,那个是人啊!
他也只来得及吼一声:“围住了,别叫跑了!”
两日后,孟起迫不及待带伤亲自前往了山林。
公门统共不过二十兵卫,都叫孟起撵到了此处,此刻都是懒洋洋地或蹲或站。
“滚起来!”孟起心中气盛。伤重几日,将他的戾气拖到顶点,当初父亲偏爱阿咔音,次子压在他长子头上三十年之久,他都未有此时的忍无可忍。
兵卫立即起身。
孟起走近山林边缘,向内张望一番,只见茂林树影,看不出内中情势。
“我是叫你们来晒太阳了?”
兵卫亦有怨言:“那山魈乖张的很,我们只能围了林子,不叫它逃了。”
话正说着,只听林中一声惨叫。
一众人顿时慌乱,立即冲进去救人。总算见他们拖着人窜出来,那人却是一头一脸鲜血,滚在地上鬼哭狼嚎。
“成精了!实在凶狠!”救人者惊魂未定,瘫坐地上念叨不停。
孟起正怒,没有察觉,有人尾随他一路而来。
白梓梧追赶而来,她眼看着这般情景,心中计量一番。
她走上前去。
孟起见她,一惊:“你来这里做什么?”
继而一怒:“回去!女人添什么麻烦!”
白梓梧压抑急切,问道:“真的是山魈吗?”
从山林中刚逃出的兵卫大声骂道:“绝不是山魈!哪有这样阴狠狡猾的畜生,是山鬼,就是山鬼!”
孟起疑惑看着白梓梧,见她神色变化,隐有不安。
“女人管这些打打杀杀的做什么?回家呆着去!”
白梓梧并未理会,反而近前查看伤者伤势。
仔细看过之后,她如释重负,又局促紧张:“是他。”
白梓梧望向孟起:“大人,是民妇的丈夫!”
孟起心中大震。他知晓那是一个人,却没有想过会是白梓梧千里追寻的丈夫,是所有人都认定已经死无全尸的她的丈夫。
一时间,孟起心绪激荡,他看上了白梓梧,但若那怪物真是她的丈夫,她就不是寡妇了。
孟起瞪着白梓梧,狠狠说一句:“那是山魈!”
“大人您看,这分明是兵器造成的伤,山魈再凶猛也是不会制作武器的。”
“我说,那是山魈!”孟起恶狠狠说道,他一把抓住白梓梧的肩膀:“我亲眼所见,亲自与他对过手,那就是山魈!”
孟起再不理会白梓梧的解释,下令将山林死死围住,又调了部族勇猛青年,逐片搜寻,一经发现,定要格杀当场。
数日来,兵卫一寸一寸搜寻着山林,山魈掩藏奔逃,一时形成对峙局面。
然而,以长久看,山魈被抓是迟早事情。
白梓梧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请求孟起了,孟起都是同样一句话:“就是畜生!格杀勿论!”
白梓梧终于恍然大悟!
她看了孟起一眼,了然而鄙视,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白梓梧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城西山林。
围在山林外的兵卫百无聊赖,下着注赌再有几日能捉住怪物。
他们见白梓梧前来,纷纷笑着招呼:“娘子,今天带了什么好吃食?”
白梓梧一脸坚定,径直向林中走去。
“唉,娘子,莫要走近了。”
白梓梧脚步不疾,却也不停。
“娘子瞧一瞧也没什么,它逃命不暇,还不知道躲在哪个旮旯里呢。”
白梓梧迈入林子,大步跑起来,几个转弯躲避,就将身后慌乱一片的阻止声远远甩开。
在茂林密布的滇西之地,深林绵延百里也不少见,林中树木纠缠生长,盘起遮天蔽日的枝网。阳光透不下来,甚至雨滴都被拦住,洒下的均是片片光点和细密水雾。
他在那样的茂林中活了两月有余。
林中并不静谧,反而是盘根错节的猎食,食物不少,活下来却是不易,因为,在庞大的猎食网中,他是猎手亦是猎物。
待他终于熬过两月,身上已经长满青苔。偶然一天,他在与一条花蟒纠缠半日最终获胜之后,他张开了嘴想要大笑,却被自己哑涩的声音吓住。
他决定,重回维摩。
趁夜,他悄悄潜回维摩,发现万家灯火,一城祥和宁谧。数月前,屠杀的血腥之气已经消散地无影无踪,让他不由怀疑,那一切莫不是自己混发的一个癔症?
饿到极点,他却是先偷了一身衣服。他不由想着原来自己还是一个人,还是要人的体面和尊严。
然而,这点体面和尊严也就仅仅停留在一张徒有其表的皮上。接着,他就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填饱肚子,熟食没有了,生食也可,甚至是活生生的家禽在他眼中也是果腹之物。
他疯狂地觅食着,间隙中也曾有一丝念头掠过脑海,“吃饱了就要想办法在维摩城中生存下去”。
但还没等他吃饱,腾出精力来思考,他就落入了孟起设的陷阱,又是一番厮斗逃亡,他被赶进这片林子。
这片林子和之前那片茂林相比,实在是太小了。
没多少可吃之外,追兵的搜寻更是迫在眉睫。
他被追赶的无处可逃,几次与追兵擦肩而过,甚至有一次他慌不择路,跳过一丛灌木后与一名兵卫迎头撞见。他以猎杀花蟒的方式将兵卫锁喉缠住,用竹节制作的尖矛狠狠扎刺兵卫的头脸,那是动物们共性的最脆弱的部位。
他最终没能杀死那个兵卫,兵卫的惨叫引来了更多追兵。
他逃无可逃,却越发坚韧。
他想,这是他一生中最危难的时刻了吧?
不,甫一出生,就身陷火海;再来,幼儿孤苦,陷身匪窝;
狼口逃生、落寇为匪、杀弟冒名、官场争斗、剿匪屠戮、身陷囹圄、千里流放、天堑孤魂、九死一生……
此时绝不是绝境之时,此地绝不是丧命之地!
他用尽了毕生本领,与追兵游击。
一次次险而又险地躲过搜寻,更是数次偷袭得手。
他的逃躲和偷袭激起了追兵的狂躁和盛怒,追兵越来越浮躁,他偷袭成功的几率也越来越高。
然而,就双方实力而言,这是场不折不扣的单方面猎杀。猎物临死反扑,再是凶猛也回天无力。
他终于被四面追兵围堵在了两棵树前。
一棵是老树,却被雷劈断了半截枝干;
一棵是新苗,被追兵一脚踢飞的他撞到,拳头粗细的树干应声折断。
两棵树成了实打实的两节断木!
追疯了的追兵疯狂地逼上来,拳打脚踢和咒骂之中,有一声轻微的迟疑:“那怎么像是个人?”
这声疑问却淹没在暴怒之中,半月来得追击和卑鄙的偷袭令兵卫们愤怒的失去了理智。
他们才不管那似乎像个人,就算真是人,此刻也唯有格杀刀下方解心头之恨。
忽然,一阵脚步声重踏急来,那人不出任何声响,只咬了牙埋头冲上前来,撞开了兵卫固若金汤的包围圈,展臂护在其前!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洗玉
话本上的重逢,总是百转千回、惊心缠绵。
他没有读过书,不识得悱恻诗句,然而,这一刻,看到她的背影,酋同儒竟也体会到爱、嗔、痴、缠、苦、休。
他原本是坚硬无畏的,这一刻却也脆弱了,浑身紧绷着的、随时准备发力搏命的肌肉一瞬间就松懈下来,饥饿、伤痛、疲倦,百般滋味一同袭来,令他心复生了,身体却要死去。
他只听见她一句:“他是我的夫君。”
他安心的昏睡过去,数月的逃亡和猎杀,他从不敢沉睡片刻,听了这一句他竟然安心地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白梓梧一介弱女子要是如何护住他?那样娇弱的身躯又要如何将他带回?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他躺在一间阴暗的房中,四肢百骸都是痛彻入骨。
一连数日,无人问津。
他躺在潮湿的草絮之上,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死去?
再过几日,他连动都动不得,仅有一呼一吸,微弱残喘。
终于,有一日,他听到脚步之声。
他努力抬起眼睛,看着在难得的一束阳光之中,他的妻、他的弟冲进来,冲到他的身边,将他抱起。
他的嘴角牵扯着干涸的血痂,早已经麻木的的脸孔又感觉到了疼痛,极痛难忍。
他喃喃着,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唤着什么。
酋同儒真正的死去一回,仿佛又被烟火爆炸的熊熊火焰炙烧;仿佛又陷身暗无天日的大理寺监牢;仿佛又行走在发配的荆棘之路;仿佛又没顶在汹涌的贡江;仿佛又隐身在危机四伏的山林;仿佛又脚踏绝境地被兵卫追杀……
一时热,一时痛,一时冷,一时苦,他在百般痛苦中死去活来,是因杀孽而降入了阿鼻地狱吗?
他一时随波逐流,想要就此解脱。心中却有不甘,每每在他即将放弃之时令他锥心。不认命!凭什么他生而低贱,又要低贱的死去?
一个日头很好的晴天里,有轻暖的阳光从狭窄的窗户里照射进来,有温润潮湿的风从蓬门隙里吹进来,灰尘在阳光里、风里扬起来,霉湿的气味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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