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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逍遥志-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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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还有肉吃。”
“还我!那是给我大哥熬的肉粥!”
“死人还吃什么?不如孝敬了我,我照顾你姐弟两。”
……
少年冲进屋子,淡青的衣衫上沾满了泥黑,脸上也挂着伤,口中咒骂:“混蛋,流氓。”
少年用力踢着脚,自己跟自己置气,肉粥被抢了,那是姐姐辛苦才挣到的钱。
他气一会,又扑到床边看。
这一看,少年呆呆地愣住了。
床上之人,削瘦不堪,却确确实实睁开着眼睛。
少年愣了一瞬,忽就放声大哭:“大哥,你终于醒了!”
酋同儒知道自己命硬,也没料到这样飞快的恢复着。醒来第二日,他就清醒了理智,第三日就喝进了大碗米糜,第五日就说话顺畅,第八日就起身行走。
第十日,黛色的石山上,酋同儒混同一群袒胸赤膊的大汉肩扛着簸箕,挑下一担担石料。
汉子们背负着千斤负担,腰直不起来,头抬不起来,只能口中污言秽语,欺侮着比他们更弱小者。
他们看着弯腰喘息的酋同儒,如同往常般嘲笑。
今日,却忽然有人唱出一支缠绵悱恻的曲调。
如此滑稽!粗狂的声音唱着浓烈的情歌。
酋同儒听不懂歌词,却听得懂缠绵情意。
高亢曲调越拔越高,穿透云霄。辛苦卖力的汉子们停下了动作,粗野的相貌上露出了思念的神情。
旁边拿着鞭子的监工似乎也忘记了催促呼和,容忍了奴隶们短暂的放肆。
月余之前,孟起倾尽全力,捉拿住了偷盗伤人的怪物。
彼时,白梓梧展臂挡在怪物之前,恳求:“他不是怪物,他是人。”
众人大惊,怪物乱发披面、一身藤蔓青苔,动作诡异迅猛,着实不像人。但白梓梧坚定地说着:“他是我的丈夫。”
兵卫不敢杀之,遂抬着酋同儒返回,经过维摩城,城中百姓皆围观打骂。
白梓梧紧随其侧,半步不曾分离。
酋同儒被关入监牢。
白梓梧数次请求照顾,不得允。
按照大明律法,被判流放之犯,当地官府需严格管控,一旦生事作恶,罪加一等,没入奴役,直至判处死刑。
公堂之上,孟起问平宣:“此人偷盗民物,刺杀流官,杀戮兵卫,该如何判?”
平宣不忍,望向堂下所跪白梓梧。
“大人,他经历暴乱,或者神志有缺?”
孟起冷声:“可有律条言明,神志不清者可免于国法?”
“未有。”平宣沉重答道。
白梓梧听着一问一答,心沉沉坠下。
她重重叩首,抬头欲言:“大人……”
“国法不容情。”
“大人,民妇不求情!”白梓梧抬着头,神情坚定:“《大明律》中明文,父罪子可抵,夫罪妻可共。民妇愿共担,以求免去死罪。”
花儿向酋同儒讲到这一段时,即是激烈感动,又是义愤填膺。
“孟起公报私仇,他喜欢姐姐,所以针对大哥!白姐姐却说,他是秉公判案,若不是姐姐劝阻,我一定大闹不叫他好过!”
再后,孟起判决,酋同儒充没奴隶,充工黛山采石。白梓梧随行服役,负责石矿场洗盥、饮食等杂役。
花儿痛涕,欲同行。
白梓梧厉声斥之,令其不可荒废学业。
花儿忍泪,跟随平宣。后经平宣向孟起求情,方允其出入探望。
酋同儒听着汉子高唱着情歌,他不由努力直立身体。隐约可以看见矿场圈栏最北的角落里升起冉冉炊烟。那里有一间简陋草房,白梓梧住在那里,每日辛苦工作不停。
听着这样歌声,酋同儒不由想着她,在洗衣,在做饭,还要抽时间做刺绣女红,换来钱给他买药治伤。
他疑惑。
当初白梓梧上京寻夫,坚韧不折,但总归寻得是一个中了状元,做官风光的丈夫,有富足的生活和大好的前程。如今,他沦落阶下囚,她竟是追随不悔!
他惭愧。
自己待白梓梧并不好,最初之时甚至动过杀心,其后也是冷漠视之,从始至终,他将她看做威胁和阻碍,一心解除婚约。仔细想想,自己竟是半分保护都不曾给她,愧对她倾心对待!
他嫉妒。
世人与他,往往有图谋、有利用、有算计。他有过敌人、有过盟友、有过下属,甚至称得上有朋友,却从来没有家人。白梓梧和花儿,是唯一对他真心、不离弃的人。他一直自诩是孤狼,此刻,他却渴望温暖。越是渴望,越是不安,越是嫉妒,他想到,白梓梧所做的是因为有着婚约的丈夫,而他,嫉妒那个被自己冒名的亲弟。
日子这般渡着。
酋同儒拖着受伤的身体每日上工,辛苦的工作和其他奴隶的欺辱没有压垮他,反而这段时日是他从未有过的安稳,身体也日渐一日地恢复起来。
白梓梧亦是安然处之,安静、不争、费心生计。
石矿场的生活极匮乏,幸好平宣有心,帮助采买来棉麻扎布,叫花儿送给白梓梧,白梓梧将其秀了花样,制成新衣、手帕,再令花儿带到集市上售卖。因白梓梧手艺极好,挣得钱来足够以买药、生活。
日子这般也算安稳,花儿却大是不满。他旁观瞧着,大哥和姐姐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团圆,两人却极为生分,客套的很。
他们生活在同一个矿场,却是咫尺天涯,不肯相见。
白姐姐愿意与大哥共担罪责,来到这石矿场,每日辛苦,自己衣食清贫却要给大哥买好药、补品。她每得新布,第一件总是做给大哥,一针一线,密密细细。却全是由花儿中间传递。
花儿希望大哥和姐姐真正团圆。
他问酋同儒:“大哥,你喜欢白姐姐吗?”
酋同儒沉思不答。
他问白梓梧:“姐姐,你喜欢大哥吗?”
白梓梧笑着摇头:“骅儿,你这么小,又怎么懂得感情的复杂。”
花儿真的担心,恐怕大哥和姐姐真的不能在一处了。当初,姐姐恨大哥,大哥冷姐姐,但他们之间却是生动鲜活的,花儿总是认为,他们总有一天会在一起。
如今,这般冷淡,才是真正冷了心。
花儿想,平先生对姐姐很好,再想,就算孟起也算有担当。真如此,只希望姐姐喜乐吧。
黛山是一座荒凉石山,山上不长草木,贫瘠难以耕种,当地百姓世代远而居之。
魏国公在此建了采石场,驱逐奴隶采石。
草莽大汉每日在监工之下劳作不辍,他们满怀仇恨、咒骂不休,他们恨这座巨大的黑色石山,恨压垮了他们肩背的黑色石头。无数奴隶丧命与此,这山黑沉的颜色染就着无数奴隶的鲜血。
他们也许知道,自己背负的一块块沉石会洗出美玉,然而在他们眼中,那是吃人的恶魔。
滇西出美玉,美玉无瑕,闻名遐迩。
世人爱玉,赞其冰骨,争相追逐,奉为珍宝。
酋同儒一身伤痛总是拖累,做工时难以支撑,其他奴隶总是对他拳打脚踢、冷嘲热讽。若是从前他的性情,定要设法收服,如今,他却甘心忍受。
此日,又到炸山时间。
这是奴隶们最害怕的时候,火药烈性,安放炸药者往往送死,就算侥幸活命,在匮乏的采石场,受伤后生不如死。
汉子们远远站成一片,谁也不与谁挨近。他们看着面前堆放的大捆火药,人人戒备。
往常惯例,是要抽生死签。今日,所有人却未有动作。
他们心中都计较:新来那个,就让他去送死吧。
“快点,别耽误时间。”监工喝一声。
汉子们狠狠目光聚到酋同儒的方向。
酋同儒神态泰然,反而舒展下四肢,站起来。他走向火药,捡起来,在手掌间颠了颠。他抬起眼睛,环视四周虎视眈眈的奴隶们,眼中有了当初武状元睥睨傲视的高傲,令奴隶们忍不住瑟缩。
白梓梧正在绣一枝松节,忽然远处震天彻响,似乎地面都抖了一抖。针尖一偏,就扎在了她食指之上,殷红血珠滚出,洇染在青色的布料上。浅青色的松枝上就盛开了一点红梅。
烟雾从黛山上腾起,久久不落。
白梓梧落下最后一针,抖开长衫。布料是寻常的棉布,颜色甚好,沉青色如同洗练,秀成浅青色松枝遒劲张扬。
暗纹深沉流畅,同样的手法,她似乎曾经绣过一件月白兰草衫子,记不清晰了。眼前青衫她甚是满意,忽就想起了当初青年武将意气风发。
“鲜衣萧飒青云殿,怒马横立长街前。
敢问青天几高许?绝骑策云千里间。”
白梓梧将这件衣衫置在箱底。
酋同儒亦是未曾言过当日情景。
只是,监工和奴隶们,那一日之后,再也无人轻视于酋同儒。
那日之后,亦是常见酋同儒时常摩挲着一枚明珠大小的黑石,日出日落之际,眼波落在北面柔软炊烟之上。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倾城
《竹书纪年》载,正德九年,五月初六,西南地彻,震雷惊天,千丈深壑,纵横捭阖,天降洪雨,山体倾塌,河流逆灌。百里城倾,千里民亡,是以天怒。
是夜,钦天监监正刘东阳夜观天象。察,五星错行,夜中陨星如雨,西南出荧惑,示凶。
且钦天监内,地动仪西南金龙吐珠,清脆无误。
刘正阳不敢耽误,连夜入宫。
钦天监掌天气地象,要事从权,上达天听,可畅通无阻。
及至乾清宫,被刘瑾阻于殿前,仍衣带累牍、官帽倾斜。
“刘大人,如何周身狼狈?”刘瑾清缓问道。
刘东阳语气急切:“刘主管,快些通报,西南显地动异象,恐有天灾发生。”
刘瑾缓缓抬起眼睛,伸手扶一扶刘东阳倾斜的冠帽:“刘兄,御前失仪可是大不妥。”
“对,对……”刘东阳慌忙点头,立即正衣冠,口中催促:“刘主管,快去通报吧。”
刘瑾整暇以待,道一句:“刘兄近来可好?听说您当了祖父,恭喜恭喜。”
刘东阳脸色大变,戒备问道:“你这是何意!”
刘东阳有一独子,名少,生性跋扈,不少作恶犯歼。一年前,因其生事,刘东阳将刘少赶去南溪祖宅修身养性,却被他生出了更大祸端。
一日刘少携随从出游,大醉而归,路遇一名女子孤身行走,那女子惶恐娇怯,楚楚可怜。当时身在郊野,四周无人,唯有茫茫草淀摇曳生色。刘少色心大发,强行将孤女虏上马车,奸污。事毕,将人事不省的女子丢在草淀之中。归宅,刘少昏沉大睡,遂将此事抛之脑后。
几日后,有人发现哑女尸体,报官,后又追查牵扯出买卖哑女一案,闹得满城风雨。
刘少才略做思索,莫不是那天将孤女玩弄死了?然,他惯常嚣张,不过一想,另有作乐就将此事抛过。
刘东阳忽收到密信,信中详细列举此案证据,对其进行要挟。刘东阳拷问刘少,刘少大言不惭,认之。刘东阳大怒,将刘少鞭打一番。随后就做出了“贪狼逼宫,火出祝融”的箴言,助刘瑾一举翻身。
再后,刘瑾与酋同儒明争暗斗,朝堂风雨几番,最终成王败寇。
历经此番动荡,刘东阳惊心动魄,恐家门再生灾祸,遂礼聘名门淑女,强捆着将刘少押入喜堂。前日,儿媳诞下长孙。
此刻,听刘瑾阴阳一句,刘东阳顿生警惕,毛骨悚然。
刘瑾一笑之:“刘兄莫惊,皇上召了沈美人和苏娘娘在内,恐是不便打扰。”
“可是……”刘东阳仍有疑虑:“天灾事大,不容耽误啊。”
“刘兄可是有十足把握?”
刘东阳语急:“天象之兆,哪有十足应验的!”
“凶相可预兆京城?”
刘东阳遥遥头:“应是国疆西南。”
“如此,以不确定之事打扰皇上此刻确实欢愉,刘兄应是知晓皇上脾气,兄以为呢?”
刘东阳哑口无言,亦生迟疑。
刘瑾拍一拍刘东阳的肩,劝道:“就算真有天灾发生,也是远在西南边陲,禀告了皇上也无甚作用。刘兄,回去睡个安稳觉,明日等待驿报吧。”
刘东阳望一眼大殿,殿中灯火通明,隐约传出乐声和语嬉之声。他颓然而返。
走在皇宫之中,才发现,原来白日里华丽的宫廷在夜晚却是格外死寂,夜色掩盖了琉璃异彩,余下的是大而空,风从无数座楼阁中呜咽穿过,平增阴冷。
宫殿是寂寥的,灯烛越是华丽,人心越是空寂。
禁廷道路之上,一队队执灯内侍只敢埋头行走,一声不出;外廷侍卫,着甲挎刀,瞧着英武,脚步也是轻飘。
被灿烈阳光遮掩住的孤寂在夜中无所遁形,偌大的紫禁城,只有皇帝所在之处,屋才有生气,屋中人才有生气。
刘东阳去时,沉寂寥寥,授人把柄只得违心行事。他抬头望着西南天空闪烁着妖冶红光的荧惑星,只觉得愤恨。忽然红光之中,一道皇气冲天,紫薇闪烁,很快又被血光遮蔽。
刘东阳大惊,深恐是自己眼花。然而,那分分明明就是天子降生的星运。
紫薇星被大凶荧惑冲撞的极致暗淡,摇摇欲陨。
刘东阳仓皇而走,回到府宅,关闭大门,从此星盘、卦乩束之高阁。
凌晨,维摩。
忽然山雷滚滚、地动山摇。
维摩百姓在睡梦中惊醒。有人惊觉,立即奔逃,刚跑出屋门,剧烈地动即至,上下颠簸,人不能行。随之左右撕裂,房屋倒塌。
未及奔出者,皆被倾轧掩埋。
“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崪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诗经小雅十月之交》)
顷刻间,无数房屋倒塌,无数家破人亡。
黛山玉矿,奴隶所居皆为板房,薄薄一张朽板,立即在地动中四分五裂,也幸得房屋朽腐,砸不死人。
众多奴隶惊醒在坍塌房梁下,茫然不明。
一声闷雷之响,夹杂在地动之中,不甚明显。
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山崩了,快跑啊!”
众人抬头看,只见墨色黛山分崩离析,硕大的石块纷纷砸落,成半山体崩塌。
众人爬起来,不管不顾地朝着远离黛山的方向奔逃。
酋同儒夹杂在人群中,亦是奔跑。
然而,奔逃几步,他却止住,回望去。
身后黛山如同饕餮,张开贪婪之口,将一切吞入混沌。
刚才还残壁断瓦,现在全被山石掩埋。
半个矿场都化为乌有,山体还在滚滚崩塌。
满眼全是拼死逃命者,在自然灾难面前,人命如同蝼蚁
有人奔逃中摔倒,他伸着手惨叫:“帮帮我,救救我!”
无数人从他身边跑过,踩踏而过,他叫的凄厉。
他狠绝了心,一把抱住一人大腿,死不放手。
那人拼命挣脱。
不及纠缠,从天而降的泥石就将两人一同掩埋,又滚滚向前奔流。
身后是死亡,无人肯停,无人敢看。
酋同儒站立,回望着西南方向。
巨大的黑暗中,天地一片混沌。
“救命!”
“跑啊!”
无数人从他身边跑过。
他停顿一下,想跑!
却是迈不动脚步。
心中狠狠勒着、疼着,他终于掉头,向着西南方向,逆流奔跑。
于洪流中,逆流而上,勇者?莽者?
苏晓不明,从来,她只信奉主公,主公的心愿就是她的使命。然而此刻,她面前一个血红淋淋的婴儿,脐带还缠绕在他脆弱的脖子上,勒的他一声都哭不出来。
刚刚生产完的虚弱的女人,不顾自己仍**地暴露着,而是努力将婴儿护进怀里。
李凤仰面望着苏晓,神情祈求,又有防备:“你答应我的,会救下他!”
苏晓看一眼脆弱的生命,想起自己孤苦无依的身世,重重地点头。她接过孩子,匆忙包裹起来,转身欲走。
苏晓回头看一眼,只见李凤虚弱地躺在血泊之中,却留恋地看着孩子。这是她们母子第一次相见,也是最后别离。
苏晓咬一咬牙,决绝离去。
今夜的星,猩红的骇人。
值守宫门的侍卫拦下一辆马车,宫门落匙,出入立停。
马车帘门一掀,探出一名清秀女侍,正是月花楼的吕娇姑娘。
人人都知,如今宫中,最受眷宠的就是苏娘娘。皇上对其予取予求。
这位苏娘娘也是恃宠而娇,时常娇缠着皇上,一时想要吃古藤斋的酥饼,一时非素鼎楼的素斋不可,哪怕是闭了宫门,也一定要如意。
为此,皇后曾严厉斥责之,奈何苏娘娘泪目一垂,皇上就心疼不已。
此时,看到吕娇姑娘,侍卫们习以为常,陪着笑脸开门放行。
马车出西华门。
惊雷动天!
吕娇吓得一跳,一路手中紧攥着一只食盒,此刻手腕颤抖难平。越来越远离皇宫,这时,食盒内才发出一声微弱的啼哭,吕娇轰然松懈,汗湿重衣。
最恨天公恶,地动夜倾城。丈夫逾门走,妻子泪滂沱。
家倾财产散,高堂阴阳隔。听妇悲泣诉,生养有三子。
一子垂颈死,二子哭声渐。死者长已矣,存者何所生?
昨夜三更里,犹怨鼾声作。灾祸从天降,死生不逃脱。
无亲相凭依,无瓦头上遮。埋骨故乡土,故土疮痍目。
死别锥心苦,生离亦可怜。妇人无力活,请去黄泉国。
地动之后,维摩县城一片炼狱,满目疮痍。
房屋倾塌,断垣断壁。父母子女,当街而哭。
人们一边哭着,一边扒开倒塌的屋顶,希望救出被掩埋的亲人。然而,余震未休,仍有山石不断滚落。
有人不顾危险,哭倒在废墟旁。人们强行将其拖走,聚集空旷处,把臂而哭。
公门有损幸未坍塌,公门众人有惊无险,总算齐整。
孟起带领兵卫,忙于救人。平宣携工役负责安置伤者。
忙乱之中,花儿执拗要前往黛山,任是众人劝阻无用。
平宣死死拉住花儿:“前往黛山都是山路,地动之下,道路定然损毁,更何况余震未平,此刻前往实在危险!”
花儿哭喊着:“姐姐和大哥都在,我死也要去!”
孟起猛然一记重掌,砍在花儿后颈,将花儿击晕了事。
花儿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倒在公堂的廊檐下。他看见孟起站在院子当中,高喊着指挥,声音已经嘶哑;他看见平宣正在为伤者包扎,包扎完毕起身时,起了几次都未能站起;他看见兵卫和工役们人人衣衫损毁、面容疲倦,依旧奔忙;他看见院中挨挨挤挤全是流离失所的百姓,有伤重难忍者,亦有悲恸难抑者。
花儿不由泪流,城中亦如此,矿场就在黛山之下,惨境可想而知。大哥、姐姐,两个他最亲近的亲人都在那里,他们是走过崇山峻岭、走过了生死离别才终于团聚,却要面对惨烈天灾。花儿只恨自己未能与他们在一起。
花儿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起身,踉跄着向院中走去。
孟起瞪着眼睛迈步过来,握紧的拳头是要再给他一拳。
花儿不理,走到平宣身旁,接过平宣手中的布带,沉默着为伤者包扎。
平宣愣一下,想要劝慰,眼眶却热了。
“骨头断了!快,找个木板来!”巫医喊着。
花儿四下寻找,忽然一节木板抛到他眼前。花儿抬头望,是孟起劈断了公堂上两旁悬挂的楹联。
花儿忙将木板递给巫医,帮助巫医将伤者的断腿牢牢固定。
救治一人,立即又有其他。
忙碌之间,花儿想起,平先生曾经教过,那副楹联出自杜工部诗词:
侧身天地更怀君,
独立苍茫自忧民。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紫微劫
三日后,方才打通前往黛山的道路。
孟起带领众人,马不停蹄,赶往矿场。
一路之上,遇到许多逃出的奴隶,大多饥寒交迫,半数身有伤势。巫医立即救治。
询问间,皆是惊魂未定,连连摇头。
一路救人一路前行,众多伤者中却没有找到酋同儒和白梓梧的身影。
越来越接近矿场,众人的心情越是沉重,恐怕二人凶多吉少。
一日,接近山脚,突发一阵余震,山石滚滚而落。
“救命!救命!”
匆忙躲避间,只听见有人微弱呼救,这才发现有一人被落石压住了双腿。
三个汉子合力才抬起落石,将那人救了出来。
“矿场如何情景?”孟起高问数声,那人混沌不答。
孟起将其交给巫医,带领众人欲行。
“没有了……”那人喃喃着:“全埋了,一个活人也没了。”
花儿眼眶红了,猛地向矿场冲去。
孟起长臂一展,抓住花儿的衣领,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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