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异姓王-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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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辅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当初，陛下出兵靖难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是否也想自己如今一样，不安，彷徨？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父亲的背影，那天晚上，父亲站在庭院里，看着天上皎皎明月，一动不动地站了一夜。天明十分，他回到房里，拿起宝剑，披挂上阵。那一夜，自己的父亲，究竟在想什么呢？

　　　　可是他不知道，他只记得，自己父亲坚毅的面庞，和面对自己时严肃又温和的表情。

　　　　张辅忽然想通了，什么三十万大军，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都是狗屁！我父亲当初能做到的，我为什么不能？我心之所向，便是身之所至。我是张辅，我自幼学习兵法，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或许我的地位，我的身份都是我父亲为我赢来的，但是那又如何？我自己，也可以做到！

　　　　张辅攥紧了拳头，眼中焕发出尖锐的光芒，父亲，您的在天之灵也一定看着我吧，放心吧，我不会给您丢人的！

　　　　最近几天，明军大营的气势有些低落，没办法，毕竟发生了很多事情。主帅朱能的突然去世让很多人对战争的前景产生了忧虑，而张辅这个威信远不如朱能的人能否胜任主帅职位也很让人怀疑。

　　　　他只是一个新人，能有今天的地位，还是靠着当初他父亲的战功，这几乎是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而朱能将帅印交给张辅这件事，也很有争议。在很多人看来，朱能此举，明显是因为张辅的父亲张玉与他是生死之交，现在张玉战死，朱能在病逝之前尽力拉张辅一把，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张辅并没有给这些人多想的机会，很快，众位将军就接到了张辅的召令。众将虽然心里嘀咕，但是却不敢公然抗命，否则的话，后者完全有理由将他们以战场抗命的罪名给当众斩杀。

　　　　帅帐之中，张辅漠然地看着底下众将们窃窃私语，即使是那充满了不信任的眼神隐晦地落在自己身上也是不闻不问。他知道，这是自己统领他们的必须要跨过的关卡。

　　　　众将在下面小声地交谈了半天，可是张辅一直一言不发。很快，他们就沉默了。每个人都看着张辅，那意思很明确，大佬你叫我们来，究竟是几个意思啊？

　　　　帐中沉默了好一会儿，张辅开口说道：“我知道各位不信任我。这没什么，我毕竟是第一次经历此等大战，经验不足。”说到这里，张辅忽然话锋一转“然而，成国公殿下仙逝以前，将此重担交给了我。我决意替成国公大人完成未竟的心愿，还望诸位能够助我。”

　　　　看着沉默的众将，张辅用严肃的语气说道张辅说道：“当年开平王远征中途去世，岐阳王代之，大破元军！我虽不才，愿效前辈，与诸位同生共死，誓破安南！”

　　　　众将面面相觑，他们似乎是小瞧了这个年轻的英国公大人。开平王常遇春在远征北元时病逝，岐阳王李文忠接过帅印，大破北元。如今看来，张辅虽然年轻，但却有几分前人风采！

　　　　（本章完）


………………………………

第287章　京城反应

　　　　众位将领放心了，倒并不是因为张玉，实在是朱能的眼光让他们心安。后者即使有心在自己有生之年提拔老友之子，也不会拿大军的生命做赌注。既然连朱能都信任张辅的能力，那么后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众位将领想张辅告辞，回去整顿大军。既然张辅决意继承朱能的遗志，扫平安南，那么他们自然是要鼎力相助。

　　　　将领们走了，张辅却是陷入了沉思。虽然他刚刚说的义正言辞，激动人心。但是要说内心一点忐忑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第一次总是令人难忘又激动的事情。

　　　　张辅知道，不论自己现在说的怎么好听，等到真的上了战场，那就是刀兵相见，再没有了任何后悔和退却的可能，那个时候，只有恐惧而又真实的胜生败死！

　　　　想到这里，张辅又无声的笑了出来。是啊，他活了这些年，从孩童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他一直在为了今天而努力。曾经别人风花雪月，醉卧温柔乡的时候，他在研读兵书。别人争名夺利时，他在研读兵书。别人醉生梦死的时候，他依旧在研读兵书！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奋斗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能够统领大军，踏破千山万水的这一天！

　　　　我年少时无数次梦想着挥刀纵马，踏遍天涯。今天，我终于有了机会，有了向世间名将们发起挑战，证明自己的机会。我张辅，究竟是只会纸上谈兵的李景隆之流，还是徐辉祖那样的将门虎子，就看这一战了！张辅看着账外忙碌的大军，眼中似乎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

　　　　南京，内阁。

　　　　朱棣今天不知道什么个想法，居然来到内阁与众位大臣聊天。平时他虽然也来，但是基本上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类似今天这样来逛一逛，还是头一遭。

　　　　其实今天朱棣只是来找他们唠嗑的，毕竟在宫中待着，虽然后宫嫔妃不少，但是有些话却不是能对那些女眷们讲的，这样时间长了，即使他身为九五之尊，也感到有些闷得慌。

　　　　大家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远征安南这件事上面。朱棣一提起此事，脸上的神色便多了几分忧愁。

　　　　杨荣见状，立刻说道：“陛下不必担心，安南虽然地势偏僻，但是国中兵马不多，而且极为松散，缺少训练，大多数以吃空饷为主。而我军久经战阵，又有成国公这样的当世名将，此战必定能胜！”

　　　　“朕不担心胜负。”朱棣摆了摆手，说道：“安南不过弹丸小国，举国之力也不过几万兵，绝不是我大明三十万虎狼之师的对手。朕担心的，是成国公啊！”

　　　　几个内阁学士面面相觑，成国公朱能有什么好担心的？

　　　　“朕昨夜夜观天象，西帅有忧，难道要应在朱能身上吗？朱能虽能完成这件事，但我却担心他不适应南方的气候。”说到这里，朱棣叹了口气。朱能很早就跟随自己去了北平，在北平待了那么多年，早就已经适应了那里冬冷夏热的环境。这骤然换到安南那一年四季炎热无比的地方，后者怎么可能适应得了？

　　　　听着朱棣的话，几个学士也是有些担心起来，当然，他们并不是担心朱能的身体。而是担心安南的战况，如果朱能病倒了，那么谁能够接下主帅的担子，讨伐安南呢？

　　　　“唉！”朱棣摇了摇头，心里的担忧不禁更加重了几分。心里担心朱能的身体，他在内阁也坐不住了。想了想，他便起身离开。

　　　　刚刚回到寝宫，就见到一个太监拿着一份文书一路小跑这过来，说道：“陛下，六百里加急塘报！”

　　　　朱棣眼神一凝，立刻抓过文书看了起来，只是看了一眼，朱棣的眼神便挪不开了。

　　　　塘报上写的很清楚，朱能病重，于广西龙州逝世。然而朱棣却像是失了魂一般，他瞪大了眼睛，连手中都文书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他都没有察觉。

　　　　太监看着朱棣这样子，也不敢打扰，默默地离开。

　　　　翌日，宫中传来了消息。成国公于行军途中身患重病，不治而亡。皇帝陛下悲伤过度，废朝五天，举国哀悼。

　　　　……

　　　　陈国公府，王明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自从得到了朱能去世的消息，他便爬到了屋顶，默默地望着南方，也不说话，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朱能死了，王明知道，这一天已经注定了。然而，即使是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为什么还是感觉心里难受？嗓子中好像有什么堵住了。

　　　　对于王明来说，朱能是如师如父的存在。当初在北平，他多少次不厌其烦地教导自己兵法武艺，纵然自己偷懒，也没有放弃自己。虽然在教导自己的时候，朱能很是严厉，但是王明却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

　　　　朱能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眼前，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朱能的那一声“小明”，可是王明知道，此生，他再也听不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托盘递了上来，王明一愣，紧接着他就看到朱清漪的身子轻巧地爬了上来，身后还跟着柳如意和秋儿两个姑娘。

　　　　“你们怎么上来了？”王明回过神来，勉强地笑了笑。

　　　　“夫君，你快来尝尝我们的手艺。”朱清漪知道王明对朱能的感情，后者去世，前者心情可想而知。她叫来了柳如意和秋儿，三个女孩亲手为王明做了几个小菜，毕竟后者已经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

　　　　“娘子先放着吧，为夫实在是没有胃口。”王明知道三个姑娘的好意，可是他却怎么也吃不下。

　　　　“老爷。”柳如意开口道：“成国公大人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成国公在天有灵，也不会开心啊！”

　　　　王明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钻牛角尖，但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朱能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几个朋友，现在，又少了一个。王明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些迷住了，他别过头去，不让三个姑娘看到自己的泪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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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惊人厨艺

　　　　王明狠狠地在脸上摩挲了几下，顺势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如意你说的有道理，朱能叔若是在天有灵，或许也不希望我如此伤心。”

　　　　朱清漪三个姑娘自然能够看到王明那有些发红地眼眶，三个姑娘皆是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她们如何不知道后者对于朱能那种如父兄的感情？虽然王明的恩师是道衍，但是朱能教给王明的东西，并不比道衍少。甚至有些东西，就连道衍也教不了。

　　　　而如今，对于王明来说如师父般的人去世了，他怎么可能不感到悲伤？可是这种事情，别人的劝慰能有什么用呢？这些事，只能让王明自己想通，自己从悲伤中走出来。而她们所能做的，便是尽力的帮助后者化解这份悲伤罢了。

　　　　“夫君快来尝尝，不然就凉了。”说着，朱清漪将托盘递到王明面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这是她第一次下厨，而她现在显然需要王明的评价。

　　　　王明接过托盘一看，糖醋里脊，煎鸡蛋，蘑菇炖鸡，还有一碗东坡肉。看得王明几乎要流口水。虽然这菜色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色香味俱全，但是在王明的眼里，这些就是珍馐美味。

　　　　王明是一个爱吃肉的人，而府里的很多肉食，都是王明自己闲来无事捣鼓出来的。有时候，朱清漪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嫁给了一个厨子。

　　　　“娘子，这些都是你们做的？”王明夹起一块东坡肉，放进嘴里，顿时感觉人生是如此的美好。

　　　　朱清漪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那盘煎鸡蛋说道：“其，其实，只有这个是我做的。另外三个都是如意和秋儿……”

　　　　王明笑了笑，夹起一块煎鸡蛋，说道：“那我就尝尝娘子你的手艺。”说着，他将煎鸡蛋放进自己的嘴中。不过，鸡蛋入嘴的那一瞬间，王明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紧接着，他快速的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味，味道还不错，娘子继续努力。”王明的脸上有些怪异。看得柳如意和秋儿都有些心疼，因为她们都知道朱清漪在煎这盘鸡蛋的时候，几乎放了将近半罐的盐……而王明居然能够面不改色地吃下去，真是勇气过人！

　　　　“真的？”朱清漪很高兴，说起来她从小学得东西很多，唯有这个厨艺，就只学会了如何包饺子，或者包子什么的。要她炒菜，可是难上加难。而如今王明夸她做的菜好吃，这让她很是高兴。

　　　　“让我尝尝。”朱清漪就想夹一筷子。

　　　　“不行！”王明宛如炸了毛的猫，一把将煎鸡蛋地盘子抱在怀里“这是娘子你第一次做菜给我吃，都是我的，你吃别的吧！”说着，王明几乎是两三口便将煎鸡蛋全都吃了下去。看得一旁的柳如意非常地心疼，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拿出一壶酒，给王明倒上一杯。

　　　　王明接过酒，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这才感觉口中的咸味消散了不少。他感激地看了柳如意一眼，换来了后者温柔地浅笑。

　　　　王明咂咂嘴，说道：“娘子，以后你还是少下厨的好。毕竟你可是当朝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随便下厨呢？就算下厨，也只能给为夫我做！”王明本以为，朱清漪包饺子的能力比他都强那么多，炒菜做饭也是不在话下。然而他发现他错了，他太天真了！饺子包的好，那也只是说明手工活不错，不代表厨艺啊！

　　　　朱清漪却是没有感觉到异常，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夫君说道有道理，日后夫君要是在想吃我做的饭菜，可要好好求我！”

　　　　“那是那是！”王明陪笑道。下定决心从此绝不再让朱清漪进厨房。

　　　　王明心里很是悲伤，不仅仅是因为朱能的死讯，更是因为吃到了此生难忘地一顿饭。他看着剩下的三道菜，只觉得自己根本下不了口。

　　　　“你怎么不吃？”朱清漪看着王明，心想看了他比自己想的要伤心很多。

　　　　“我……”王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自己已经被咸到味觉失灵暂时吃不出任何食物的味道了。

　　　　可朱清漪不知道，她以为王明内心的悲伤逆流成河。她走到王明身旁，主动靠在后者的怀里，感受着后者的心跳。

　　　　“夫君，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如意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朱能叔叔已经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们啊！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朱清漪缩在王明的怀里，轻声呢喃道。

　　　　王明只感觉自己内心一阵火热，虽然朱清漪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心情才表露出如此心境。但是这同样也是后者出自本心地真实想法。王明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自己怀里的女孩了。

　　　　柳如意与秋儿也走了过来，她们二人也很是羡慕朱清漪与王明之间的日渐如胶似漆，现在看着王明，两人都流露出一丝微笑。

　　　　“谢谢你，娘子。”王明轻嗅朱清漪地秀发，低声说道。不仅仅是因为她在自己心情低落时的安慰，更是因为后者这段时间以来与自己的相濡以沫。

　　　　他抬起头看着边上的柳如意和秋儿，笑了笑，说道：“你二人也是，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一直在我身边。”

　　　　两人相视一笑，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然而两人心境却是不同，柳如意看着王明，眼中柔情似水。然而秋儿心里却是有些失落，这段时间以来，王明对她一直表现得很是尊重。然而秋儿在这份尊重之中，却感到了淡淡地距离感。

　　　　她知道，这是自己当初的任性所导致的，要想化解两人之间的那淡淡地距离，还需要时间作为媒介。

　　　　王明轻轻地将朱清漪推开，拿过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紧接着，他将酒壶中的酒全都倒在了脚下，看着南方的天空，轻声说道：“朱能叔，一路走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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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大战将起

　　　　天地之间，一片死寂。太阳高悬在空中，空气中湿意很重，令人感觉很是沉闷。

　　　　南风吹过，闷热地气流席卷着战旗，猎猎作响。战马不安的嘶鸣着，鼻息之间很是粗重，似乎是并不适应这样炎热沉闷的天气。它们似乎是已经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事情。

　　　　张辅手中拿着地图，眼里布满了血丝。这段时间以来，他根本就没有休息的心思。虽然他有信心打败安南的军队，但是有信心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可以不将安南当一回事，但是他不能不将安南的士兵和防线当一回事。虽然这个国家的军队的确没有战斗力，但是毕竟还是拿着武器的存在。张辅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卷起手中的地图，张辅知道，自己的大军已经挺进了安南腹地。而现在，他还未曾与沐晟所部汇合，虽说是三十万大军，但是现在他手中的兵力却不足三十万。如今的他，可以算是孤军深入。更何况，这是在人家安南的地盘上，自己这一支军队随时都有可能遭到安南所部的偷袭。

　　　　但是令张辅感到奇怪的是，直到现在，他连安南军队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一路上他也路过了一些城镇村庄，然而里面却是空无一人。似乎是撤退的非常匆忙，很多财物都散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张辅知道，安南这是要诱敌深入。毕竟此地山川林立，江河纵横。更何况自己麾下的大军有不少都是朱棣当初从北方带过来的，根本就受不了此地炎热的气候。短时间内倒是无碍，然而若是时间长了，自己的大军就要不攻自破了！

　　　　对于这一点，张辅却是毫无办法。他倒是很想一站定胜负，毕其功于一役。但是现在安南做了缩头乌龟，他就算想打也找不到自己的对手在哪里！

　　　　而将士们对于这样不断的寻找也很是不耐烦，他们也是人，也都会感到疲劳。他们可以跟随张辅出战，但是现在却根本连敌人在哪里都找不到。连日以来的跋涉，环境的艰苦，让很多人都萌生了退意，整个大军内部的军心都有些低落。

　　　　张辅自然知道这些，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安南的军队在何处，而振奋军心唯一的好办法就是找到安南大军的所在，然后将他们击败。可是，现如今自己连安南军队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何谈击败他们呢？

　　　　张辅有时候会巡视自己的大营，看着他的士兵们，他为自己有这样的部下而自豪，但他也明白，这次战争的关键不是排兵布阵，而是找到敌人。朝廷早已经调查清楚，安南的军队整体战力不足，显然是根本不可能与大明的军队抗衡。但是，张辅知道，他即便能够如砍瓜切菜一般击败安南，也得先找到他们。

　　　　很明显，安南已经知道了明军的行动计划，他们躲藏了起来，这可不是平日孩童们玩的躲猫猫游戏，山高谷深，自己又不能飞，到哪里去找人？

　　　　部队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现在粮食和水都不够了，虽然士气还算高涨，但能坚持多久呢？

　　　　他召来了自己最信任的部将朱荣，询问他：“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朱荣回答：“再往前方四十里，便是安南重要关卡，隘留关。”

　　　　隘留关？居然已经深入至此了吗？这里已经很靠近白鹤了。白鹤是自己与沐晟将军约定的会师地点，可是直到现在，他连敌人都没有看见。

　　　　难道安南军队全都集结在沐晟将军进军的那一路了？这是很有可能的，但他们难道就这么放心，敢于各个击破？

　　　　要知道，沐晟跟这些安南人打交道的时间可长了，对于安南的作战方略，后者自认大明第二了解，没人敢称第一。如果安南军真的集中力量先攻击沐晟，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后者给消灭掉。

　　　　正在张辅思考的时候，分管后勤的将领向他报告了粮食缺乏和水源即将消耗殆尽的情况，张辅明白，下决断的时候到了。

　　　　“诸位，连日以来，我军行进数十里，却未曾发现敌军的踪迹，不知诸位有何见解？”张辅召开了军事会议，因为他们已经到了近乎生死存亡的关头。

　　　　“大帅，如今粮草和饮水几乎消耗殆尽，将士中也有少数人染上热病，不如我们先行退回广西，待补充粮草辎重，再回师不迟。”有人建议道。

　　　　有人做了出头鸟，立刻有很多人站出来附和。不出所料的是，将领们有的说撤退，有的说前进，其中建议撤退的占多数，而朱荣则坚决主张继续前进。但他的意见也很快就淹没在一片反对声中。

　　　　“大帅，我等深入安南多日，毫无斩获。若是就这样班师，怎么与陛下交代？”朱荣高声喝道。然而却并没有人理会他。

　　　　对于这些部将们来说，交代，那也是张辅去交代，与他们这些部将何干？他们只不过是在执行后者的命令罢了。

　　　　听着下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张辅终于明白了，召来这些将领是没有用的，主意还要自己拿。

　　　　就此退回去吗？那自己努力了十几年，等待了十几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等待了这么久，临到关键时刻功亏一篑？不，我决不甘心！

　　　　那么继续前进吗？可是敌人在哪里呢，粮食和水也不多了，部队坚持不了几天，十几万人可能就饿死、渴死在这里。到那个时候，自己也只能骑着马踏过无数士兵的尸体逃回去，又有何脸面去见皇帝，又有何脸面面对信任自己的朱能，何自己已经去世的父亲？

　　　　张辅知道，下决定的时候到了。

　　　　他不甘心就此退却，但是形势比人强，大军如今疲惫不堪，缺水少粮。如果还不能找到安南大军，那么等待着自己的命运一定是死亡。或许是饿死在进军的路上，或许是逃回京城被朱棣斩首。不论怎么看，似乎他都应该先行退兵。

　　　　然而他不甘心，他等待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实现自己平生的梦想，可以纵横疆场，现在要他放弃，他怎么可能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怎样？现在的形势已经刻不容缓，可他，却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