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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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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浒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京师的大街小巷中又传播了大半日,通政司经兵部抄录转送各衙门的邸报终于下来,与以往塘报只呈内阁与御前不同,这样等级的大败是必须给朝野上下一个交代的,虽然经过字斟句酌的公文还有些遮遮掩掩,但‘总兵杜松等师出抚顺关陷没’这寥寥数语还是足以表明事态的严重了。
在京的御史和科道官反应最快,当天便开始了对杨镐的弹劾,相信再过两天,各省督抚在看过邸报后也会相继跟进,王星平也觉得只有批评得越狠在后续可能出现的加派中这些地方官儿才能占得主动,官员嘛背后总有自己行为的动机所在。
就如王星平一般,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他早已换取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徐光启觉得需要一支新式军队加以历练方能逐渐收复辽东失地,评定建奴,而他认为实施可行的人选便有王星平一个,新兵的来源祁承爜也已经答应可以帮他从辽东溃兵中加以甄选,以期成军之后戴罪立功。
当然,王星平觉得这样一支军队直接再拉去辽东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倒不如随他回西南经历一番,他还是有些信心能够说服几位相熟的老爷帮忙在朝中说话。
而在满朝的弹劾声中,倒也有一个理性的声音大胆建言,并未将矛头一味去指责丧师失地的杨镐,而是率先提出启用赋闲多年的熊廷弼接替辽东经略。熊廷弼十年前曾经巡按辽东,对于东事看法颇有见地,更身兼文武之才且有长于治军之名。其实只要稍微缓过味来,能够想到这位合适人选的朝臣应该不少,但在败报正式传开的第二天便有人如此举荐就又有些别样意味了。
很快,便有人打听到了这份举荐为何人所提,正是刚刚上任一年的太仆寺少卿王尊德。
1、《大明会典》
2、《明神宗显皇帝实录》
3、《晚明史》樊树志
4、《万历野获编》沈德符
5、《皇明贡举考》张朝瑞
6、《明代塘报及其特点探析》高歌
7、《论通政司在明代舆论中的作用》吴晓璐
8、《论萨尔浒之战》李鸿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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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九边忽闻喑风雷(二)
有了开头,前方的败报也开始如雪片般飞来。
三月初二杜松战死,刘綎部深入奴寨情形不知,马林遇八旗主力围攻力战突围仅以身免,只有李如柏一部慌忙回师,途中自相践踏伤亡无算。见到大势已去,已经被困数日的朝鲜都元帅姜弘立带着仅存的五千援辽朝军下山投降,大明监军乔一琦跳崖自尽。
越来越多确凿无误的消息传来,在京城中无数酒楼茶肆的传闻和说书人的口中将千余里外那个埋葬了上万大明将士尸骨的惨烈战场更加添油加醋的呈现在了人们面前。有近十日的时间,各种抨击的揭帖铺天盖地,其中间或夹杂着几位有心之人献上的‘平辽方略’,但于现实而言这些似乎都没有什么大用了。
经此一战,大明在辽东的精锐丧失殆尽,对于这远超意料的大败,初闻之下京师士民自然是一片哗然,杨镐更成了罪魁祸首。
围绕此战而生的攻讦、求援、谋划、请饷,在殿试来临之前达到了高潮,倒是对新科会元庄际昌的攻击随着殿试主考官的更换一并被这战报掀起的波澜给掩盖了下去。
今天已是三月十五,月圆之时,正是殿试的日子,无论前方战事多么危机总还是不能影响国家的抡才大典。
外面飘着雪,屋中的炭炉也早早烧起。
刚从外地回京的王星平正好乐得清静与在家休沐的王尊德闲座,说了些在外见闻话便将话题又扯回了朝堂上来。
“杨鹤也举荐了熊廷弼?”
“不止是他,跟风的还很是不少,工科给事中祝耀祖,兵科给事中赵兴邦也都上了荐章。”王尊德大有深意的看了王星平一眼,若不是这个侄子极力主张,他当日也不会最先上书举荐熊廷弼,但现在看来倒是领了风气之先,这跟风二字杨鹤都要排在他的后面。“说起来我倒是奇怪,你以往并未见过那熊廷弼,怎么就能断定东事非他不可挽回?熊蛮子的官声可不太好。”
王星平笑道:“他当初在督学任上杖死生员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不过那是法家手段,如今辽东局面不用些强硬办法倒是不行的,总有人要去唱白脸。”
至于对熊廷弼的了解他也毫不讳言提起了当初王命德在科举上对他的开解,此事王尊德在家信中倒也听弟弟提起过。
“这么想倒也不错,不过杨鹤的私心同样不小,你可知道他还举荐了哪些人?”王星平心道我也只能看看邸抄,何况自己才刚从河西务回来,哪里知道得这般详细。这时就听王尊德将几个名字为他娓娓道来,“李长庚、袁应泰、薛国用……”
名字倒都不陌生,王星平闻言释然道:“李少司徒与杨按院是湖广同乡,素来相善,倒也是举贤不避亲,至于袁、薛二公也都是一时之选。”
他自然知道上个月李长庚刚刚以户部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的身份出督辽饷,专司海路持筹转饷,驻地就在天津,顾子明要在天津铺垫情报网络,准备打点的官员中便有这位,还是他靠着田生金的关系给牵的线,算是颇有才干的官员,又是此时渤海海运上说得上话的官员,私下里的一点关照便能解决许多问题。
至于袁应泰和薛国用,则都是内政之才,袁应泰现为河南右参政,素来忧国奉公,薛国用更是见任口北副使,常年辗转于开源、赤城、辽海三道,两人都是颇有政声又熟悉边地情况的,若是熊廷弼真能够经略辽东,论起给他打下手这几位倒是再合适不过。只是很快王星平又发现了问题,这几位论资历论年纪都只与自己的伯父相仿佛,似乎还不足以挑起大梁,总还需要更有声望年资之人前来镇压局势才好。
王尊德果然没有说完,“还有一人天成你也认识。”
“谁?”王星平一愣,首先想到的是刚刚回部视事的三边总制杨应聘,但此人王星平并不相识,正待再想王尊德却已给出了答案。
“张鹤鸣。”
王星平闻言眉头一皱,杨鹤与张鹤鸣在贵州期间虽说不上不和,但治政观点却多不同,但他举荐张鹤鸣说是有些私心倒也不全对,毕竟要论武功而言,这两年的疆臣之中的确张鹤鸣能说是数一数二之人,也当得起他‘胆略过人’的评价,举荐他说不上有什么错。不过王星平如今在贵州所做的事情还要依靠这么一个靠山,真要督抚的位置再换了人来,他正在做的许多事情还能不能有个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是以一听这个消息他便想着能有什么法子稳上一稳,毕竟只是举荐,成与不成也不是杨鹤一个人说了能算。
王尊德看着侄儿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道:“你大可放心,我与几位同乡都会极力劝阻,现在看来辽东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绝对不可操切,熊蛮子说先要固守也是这个道理。贵州那里倒是要张相公才能安抚得住,我也知其中利害,不过你上次所说招募兵勇编练新军的事情就得抓紧了。”
“伯父放心,兵勇的事情侄儿这次去河西务已经募得差不多了,全是山东北直一带过来的纤夫。”
“这倒也好,那些纤夫的确是能吃苦的。”
运河上的纤夫都是些没着落的苦力,尤其这冬月里漕运封冻更是没了生计,还待在河西务过冬的恐怕家中是真的再无其他办法的赤贫之人。这些人能吃苦,也守规矩,毕竟漕运上少有没个帮派的,打架斗殴也不会缺,而且拉纤最重的就是配合,这些人的体魄与纪律性都有一定的保障,这时节若能有个拿饷的差事找上倒也不错。
他在那边一番筛选倒是拉回了两百来人,这些人进不得京,安家银子和营地都还是找徐光启帮忙解决。徐光启那夜面圣之后也明白局势不可挽回,更坚定了其编练新军的想法,还好王星平早与他不谋而合,徐光启眼下要做的也就只是出钱出力顺便让儿子来给王星平打下手。
出钱倒是简单,在帮助徐光启编练新军这件事上耶稣会很是帮忙,资金也答应能提供不少,看起来是想借着援辽改变圣教在朝野的观感重得合法地位,做起事来也用心得很。
至于出力上面,徐光启与一干奉教官员自然会在朝中极力游说,反正既不要太仓银也不要内帑,这种惠而不费之事遇到的阻力必定很小。
唯一的一点问题是这些纤夫的信仰,漕运上的苦力多少都和白莲教、罗教有些关系,但再一想徐光启也就释然了,若是能让这些新兵奉教不是更好,所谓一举而两得,在这件事上也就王星平事不关己而已。
新兵无法进京,于是徐光启干脆在天津大沽口外要了一片盐场荒滩作为练兵营地,那里的盐场荒废不少,王星平正乐得再去募些盐丁一并调教。
眼看说着话太阳已经渐渐升高,想起今日参加殿试的师兄,王星平又下意识朝皇城方向望去,不知两人考得如何。
…………
从午门进入紫禁城,过了皇极门后看到的绝不是什么雄伟的殿堂,而是一大片白茫茫的工地,在漫天的飞雪中银装素裹。
原本此地是殿试本该的考场所在——皇极殿,却是因为二十二年前的一场大火化为一片废墟,自是之后虽然皇帝屡有旨意重修皇极、中极、建极三殿,但终因所费太巨一直无法完成。
皇极殿殿址东南隔着体仁阁,是一座规模稍小的宫院,文渊阁在北,文华殿在南,当今皇帝心情好时便会在此听政。
此刻的文华殿外雪已经稍小,殿内则见桌案成行,灯火通明。
马士英正襟危坐,身上一袭圆领青袍和玄色儒巾昭示着贡士的特殊身份,比之往日更多了几分风采。
行礼毕,他落座缓缓打开试卷,读了起来。
‘皇帝制曰:朕惟自古帝王,兴化致理,政固多端,而振肃人心,维持世道,则必以纲纪为首务。《诗》云:勉勉我王,纲纪四方。先儒之论亦曰:善为治者,先有纲纪以持之于上,而后有风俗以驱之于下。然则御世宰物,术莫要于此欤?三季以还,惟汉、唐、宋历年最久,英君谊辟,代不乏人。当其时,所为立纲陈记以成一代之治者,亦可指而言欤?……’
相当正常的开头,只是他越读越觉得这题目眼熟,猛然想起,数日之前,王星平向他请教策论,当时王星平所做的一题文字似乎与这题目有些相似,他收起心绪又看了下去。
‘我太祖高皇帝肇造区夏,成祖文皇帝再靖家邦,制度典章超越千古,固可传之万世无弊者。朕缵承鸿业,绍述罔愆。御极之初,政教修明,化行俗美,犹庶几祖宗之遗烈。夫何迩年以来,法守渐隳,人情滋玩,德意壅而不究,诏令格而不行,申饬虽勤,陵夷日甚。在位者以恣睢为豪举,而职业则亏;在下者以干犯为故常,而堤防尽溃。甚至俾裨侵大帅,僚属抗长官,奸胥诬奏以倾有司,乱民煽祸以攘富室。冠履倒置,名分荡然。其他骄淫僭逾之风,躁竞嚣陵之习,不可悉数。盖纲纪之紊,至今日极矣。其故果安在欤?……’
这是在说当今时弊,这也正常得很,要是没有问题,皇帝拿什么考你。
马士英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题目,继续在心中默读。
‘汉人谓天下所以不理,常由人主承平日久,俗渐衰而不改,而宋人又谓纪纲隳坏,皆由上下因循。此其说孰为当欤?抑君臣当交任其责,有不容他诿者欤?夫更化善治,贵识因革之宜,起敝维风,在妙转移之术。兹欲常积弛之余,返极重之势,使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纲纪正,风俗纯,以复我祖宗之旧,如之何而可?’
看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脏猛跳了几下。
字都认识,意思也明白。
尚一身弁服坐在殿上的当今天子出的这道题目用意再直白不过,天下骚乱纷纷,朝廷纲纪败坏,才有了如今这样的时局,是谁的责任又如何能够拨乱反正,这就要看殿中诸学子能不能给出让他满意的答案了。至于这‘答案’,那日他与王星平倒是推敲了一篇,现在尚能记得十之八九,他心跳的自然有这如瞌睡遇到枕头般的考题,更也有对王星平的几分捉摸不透。
辽东兵败,皇帝在殿试时多半会以此出题,但又不会仅仅言兵事边防,必然会将高度上升到朝堂治政上面,故而王星平拟这一策试为推敲,权当消遣。马士英本不以为意,但如今看来,他这位师弟揣摩圣心的本事着实让人心惊,这样一来,这一道殿试策论倒像是小师弟做给的人情了。
‘尔多士学古通今,习当世之务深矣。尚各摅所蕴,明著于篇,以佐朕之不逮,朕将亲览焉。’
对,再次看了试题最后一句,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虽然那篇策论大半都是王星平所写,但自己毕竟也参与其中,用在这一题中再合适不过。而尤其那最后‘朕将亲览’四字更是让马士英心向往之,以王星平的分析,皇帝如果真出了这样的题目,那么他们当时拟定的对策当是最好的,既然小师弟猜中了题目,那后面的判断又怎么会毫无道理呢?简在帝心实在是一种特殊的诱惑。
主意拿定,马士英神色坚毅,磨墨、镇纸,一气呵成。
落笔成文,字迹渐渐延伸……
‘臣闻帝王之经理宇内也,必有肃然画一之法,显与一世为动荡, 然后风恬俗美,而国脉永享;其灵长又必有悚然振刷之神,默与一世为绾结,然后政立化行,而国势不虞于颓敝……’
马士英运笔如飞,偶有停顿则只是看着殿外遐思,今日这雪,现在看来倒真是祥瑞。
1、《大明会典》
2、《明神宗显皇帝实录》
3、《晚明史》樊树志
4、《万历野获编》沈德符
5、《皇明贡举考》张朝瑞
6、《明代塘报及其特点探析》高歌
7、《论通政司在明代舆论中的作用》吴晓璐
8、《论萨尔浒之战》李鸿彬
9、《万历四十七年会试录》
10、《明代紫禁城殿宇详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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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九边忽闻喑风雷(三)
三天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到了新科进士传胪唱名的时间,虽然对于参加殿试的考生而言,一个进士底子早已是板上钉钉,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多少还是让人有些期许,而对于殿试名次,街谈巷议之中更成了一桩热门话题,总算能将前线失利的阴霾掩盖上几分。
今日早上马士英便与杨文骢等人早早随礼部官员进了皇城,按照惯例由皇帝亲自主持唱名的传胪仪式就在举行殿试的文华殿前进行,无论是身着朝服的文武班列,还是锦衣卫的卤簿仪仗和外朝的大汉将军俱在殿前玉阶两旁听候。光是这份郑重便不输两个多月前的正旦大朝会,这也足以表明朝廷对科举的看重以及一个进士出身的份量,更难得还有常年在宫中‘静摄不出’的皇帝亲临,自从辽东出事以来,朱翊钧倒是勤勉了不少。
东长安街上的长安左门早早聚拢了不少商贩市民,这长安左门与隔壁的长安右门相对并称龙门、虎门,按照以往惯例,鸿胪寺丞依次唱名完毕后,便会由礼部官员带着进士出长安左门张挂写有新科进士名次的大榜,另还有一张小榜则是留档宫中。
因为这榜文是用黄纸做底又有黄榜或是金榜的说法,选在长安左门放榜也是为应民间鱼跃龙门的彩头。不过比起会试而言这榜文便只是形式了,新科进士们在文华殿的丹陛前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名词,张挂出来的黄榜不过是体现朝廷重视顺便给京都士民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大有与民同乐之意,也是为即将走上仕途的帝国新官们一份应有的体面。
王星平虽然提前知道鸿胪寺负责唱名的便是李可灼,但也无法得知进士名次,更不会在这等事上花精力打听,但既是身为贵州同乡又是同门也还是要来龙门外看上一看,毕竟这届春闱贵州就只有马士英、杨文骢这两个进士,但单算会试,其实今年贵州就只杨文骢一个人通过。
巳时刚过,远远便听得长安左门内一阵吹吹打打声传来,围观士民顿时喧腾起来,王星平明白这是新科进士们就要集体亮相了。不过亮相之前,最先做的却是要张挂黄榜。
这样的苦力事自然有顺天府来干,二十来个皂隶和老军忙活了好一阵才算将十多米长的榜文高高挂起,目力所及倒也没有影响站得不算太远的王星平看榜。
以他所想这黄榜自然是从后往前来看最好,毕竟会试时杨文骢的名次不过是三甲百名开外,而贵州出的这些进士之中也还从来没有过二甲,实在是不应报有太大的奢望。即便马士英殿试回来便将策论题目单独说给了王星平听,但他也依然不会觉得师兄的名次能够高上多少,大抵也是二甲中间便顶天了。
果然,没用多少功夫他就看到了杨文骢的名字,三甲第二百一十五位,在三甲中也是倒数,不过一个同进士出身的名额好歹算是有了。接下来他便开始寻找起马士英的名字,三甲看完,二甲的也看过了大半,却都没有找到。
正疑惑间,就听身边小六先叫了起来,“少爷,那伞盖下的莫不是马官人?”
循着小六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顺天府公人打起的黄罗伞盖下站着一位青袍儒生,阴影中虽然面目不甚分明,但身形仪态倒的确是马士英的样子。到了这时他才恍然一般将目光直接移向榜文抬头,但见那黄榜最前面几行大字,上写着‘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万历四十七年三月十五日策试天下贡士马士英等三百四十五名,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故兹告示。’
看到这里后面的排名自然不用再看了,无论是顺天府的黄罗伞盖还是黄榜抬头上的打头名姓,都表明了自己的这位师兄的确是已经高中状元,接下来新科的状元公便要被一路金伞仪从簇拥归第,这是殿试第一理应享有的荣宠,倒也免了报子们的聒噪。
进士们走马游街,春风得意,这几天中大概是没有机会与他这个师弟亲近一番了。
按照惯例后一日马士英等要到礼部赴恩荣宴,朱翊钧早已定下了英国公张惟贤主席。赐宴之后众人还要去鸿胪寺学习礼仪为再后一日的天子召见做好准备,天子照例会赐给状元朝服冠带,其余进士也个个都有赏赐。这样的庞杂礼仪还要持续多日,新科进士们才会稍微有些余暇处理自己的事务。
王星平对此表示了充分的理解,笑着目送马士英的仪仗远去之后便与小六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
关于殿试名次的争论并无太大波澜,皇帝钦点的三甲中马士英来自文气从来不枉的贵州,着实让士子们热议了一番,但随着呈文的公布,闲话也渐渐少了起来,代之变成了对贵州督学教化的赞誉之声。同样高兴的还有王星平的另外一位友人,陈子壮从会试的二甲一跃成为了探花,反倒是之前非议颇多的庄际昌因为最后上交的墨卷上误将一个‘醪’字误写作‘胶’而降了等,倒也让之前一干对会试阅卷结果不满的落榜考生大呼解气。
时间很快到了三月二十二,当状元公和新科进士杨老爷终于得闲想要与师弟庆祝一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这位师弟已经消失不见了好几天了。
到了入夜时分,华灯初上,王星平坐在了张介宾的书房中,桌上摆好的是一桌丰盛酒菜。
倒不是他着急,实在是事情变化有些出乎意料。
就在殿试放榜的前一天,敕命贵州巡抚张鹤鸣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兼理粮饷的诏书就下来了,表面上看是在补杨应聘离开陕西的缺,实际一来却是有些霸王硬上弓的意思,当轴诸公恐怕是真想让张老相公来捡辽东这个烫手山芋了,就是不知道张鹤鸣自己愿不愿意,反正王星平是不愿意的。
“景岳(注:张介宾号)先生这是想好了?”放回思绪,王星平单刀直入的问道。
“嗯,我答应随你去贵州。”
王星平闻言想了一想,复又试探道:“辽东如今正当用人之际,先生就没想过重入幕府?我听说廷议已有意启用熊相公经略辽东,他倒是个能打仗的。”
张介宾苦笑摇头,“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辽东竟会糜烂到如此地步,但昔时我在口北多年又何尝不知官军战力,就算是熊蛮子经略辽东也不过是自保而已,再一个不小心难免不会再有什么闪失,这样的军功搏来还有什么意思。”
对于张介宾的这个表态王星平颇为满意,正好他也要给对方交底,“我在京中耽搁的时间也不短了,再过些日子等我编练的新军稍有些样子便会挑选些精锐回贵州,既然先生已经打定主意,这几日正好准备一下行装。”
“此去贵州路途遥远,不知天成要带多少人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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