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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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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爷看着车间中的情形暗暗算来,光这一片的铸造工场里,方才便同时在打造三四十门以上的大炮。要在大明,即便如遵化这样的大冶,光是原料全部供应不绰也得花上小半年光景,这还不算浇注泥模干燥得用的一个来月准备。

    看着沈有容等人的表情,常凯申暗暗得计,他又让人将其中几门不同口径的大炮拉到山下靶场,那山腰上早画起了好几个标靶,在更高的地方还立着许多牌子,每一面牌子的白底上,都写着个大大的宋体红字,用的却都是俗体。

    沈有容仔细阅来,却像是首七律——‘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中华儿女。’看着这四个字,沈有容又在心中多念了两遍,觉得有些感触,这澳洲人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华夏一种了。

    他正这样想着,炮声已经响起,如同霹雳惊雷一般,又是一个呼吸,就见那山腰的标靶上腾起浓浓烟尘,眼见得是中靶了。

    “真是叹为观止!”见了这声势,沈有容顿生惊心动魄之感,“难怪都说贵众火器犀利,这也难怪,如此造出来的大炮,哪里是几个铁匠化铁锭浇铁水能比的。”

    “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罢了,不值当军门如此谬赞。”常凯申心头颇为自傲,嘴上却客气得很,“早些时候军门见过了三司的杨娘子,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杨娘子的意思其实就是元老院的意思,不知军门可愿当这个关说之人?”

    沈有容面露沉吟之色,等了片刻才道:“杨娘子可说贵众愿意出卖火炮,不知此事可当得真?”

    常凯申一副猫见了鱼儿的表情,眯起眼睛端详了沈有容一番,就连一颗茶叶蛋般的秃头都越发透亮起来,呵呵笑道:“如何当不得真,这也不肯卖,那也不肯卖,我这经略使还如何经略。”

    沈有容尚觉得澳洲人私授名爵难以接受,经略二字更是叫不出口,正待想着如何亲近称呼。

    早陪在常凯申身旁的郑杰夫却已让出半边身子,将手一邀。

    “如今天色不早,经略司已备下了酒席,不如边吃边说?”

    【参考文献】

    1、《大明会典》

    2、《明神宗显皇帝实录》

    3、《晚明史》樊树志

    4、《万历野获编》沈德符

    5、《闽中理学渊源考•卷75•司徒何镜山先生乔远》

    6、《明史•沈有容传》

    7、《明宫史》

    8、《大明律》

    9、《明代岁时民俗文献研究》张勃

    10、《七绝·为女民兵题照》毛润之

    11、《闽书》何乔远

    12、《天下郡国利病书》顾炎武

    13、《东西洋考》张燮

    14、《神庙留中奏疏汇要》董其昌
………………………………

飞龙之章 第五十一章 东番一夜秋风至(十一)

    【各位书友小年快乐】

    与外面的烟熏火燎不同,只隔了几条道路,便是一片窗明几净的雅居,这是专为元老设在兵工厂中的临时居所,本也准备在有所接待时使用,钢筋水泥的结构,甚至还利用厂区锅炉专门安装了一台溴化锂蒸汽空调,整个高雄此物也不过三台的。

    三楼上刚好能够越过围墙望见西面的群山,这景色配上大幅的玻璃窗户,在煤气灯的照耀下倒也别有一番雅致。

    好大的气魄!

    沈有容刚刚上得楼来,便被厅中墙上的巨幅画作震撼了心神。

    这种既不像工笔又不似水墨的彩色画作,却将秋日里层林尽染的山川图景描绘得如在眼前一般,实在是别具一格的观感,尤其一角上‘锦绣河山’四个大字更是看得人心中一动。四字再旁还款着一首词作,因是行草看不真切,但其中隐约有几句气魄却似极大,如有‘万类霜天竞自由’与‘粪土当年万户侯’之句,以往倒是从未见过这一首。观此词格局像是《沁园春》的词牌,向来都是苏东坡、辛稼轩一流人物才好驾驭的,没想到只看了这两句便颇为可观,并不输这两位前人气度的样子。

    而且进入厅中之后,原本燥热烦闷的天气似乎被一道门帘瞬间隔绝开来,屋内骤然凉爽,沈有容四顾查看,却没有发现有用于降温的冰桶之类,暗中诧异。

    此时厅中虽没有妓家小唱在旁行曲侑酒,但不知怎么却似有丝竹之乐萦萦绕绕,也不见人在何处,不过以此观之沈有容反倒觉得这澳洲人的宴席别具一格,清适之外更有一番闲趣。

    沈有容到得席前,才发现这宴席布置也与一般闽浙的官府席面大有不同。厅中不是分席而坐,而是大大的一张圆桌,桌子四周围了十张圈椅,桌上还放着一块略小些的圆形玻璃,但也有三尺之宽,玻璃下面似还有铁架支撑,能够任意旋转。

    上菜也非一个个流水般的五碗五碟席面,更没有高装摆菜的铺张和狮仙糖果(注:元明时代的宴席规矩,以印出图样的糖摆放装点,因其造型多是仙人骑狮故而得名)做样,还没有此时常见的厨子所谓头献、二献、三献与放赏这些杂乱规矩,就是纯粹饮食,在旁伺候之人也不多话,只是一味添菜布酒。桌上都是些清淡时鲜的菜色,有些甚至都从未见过,让人生出些畅快。

    什么番茄炒蛋、金沙玉米、水煮肉片,更还有闻所未闻的红烧带鱼。

    带鱼此物福建多有,沈有容并非从未见过,所谓无鳞而腥,诸鱼中最贱者,献客不以登俎,但不知澳洲人用了何种方法料理,这鱼肉入口味道甚是醇厚,唇齿留香却并无半点腥臊,还过这些浓厚的酱红汁水。

    而中途上来的一道鱼脍更是叹为观止,居然是整整一大盘子的冰沙垫底,那些鱼脍看起来甚至还很鲜活。

    再还有东坡肉、花胶鱼翅、干烧海参、蒜蓉扇贝之类,让沈老爷一行大块朵硕,其中一些菜式大明也有,但却还是不如澳洲人料理得好吃。

    菜上几味之后,沈老爷也对这澳洲宴席有了直观的印象,虽然澳洲人用的材料有许多也算珍馐,但无论器皿还是礼仪都不算繁琐,就连桌子中央摆着的一篮插花也显得素静,让他心情颇佳。

    冰镇过的郎母酒、葡萄酒还有冰红茶也样样爽口,旁边陪桌的沈寿峣和两位家丁一样饮了不少。

    终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有容也摸着微有些鼓的肚皮移坐到了偏厅的澳洲罗汉床(沙发)上,常凯申的亲兵给沈、何二人奉上茶水,常凯申与郑杰夫对面而坐,今日之事也终于进入正题。

    “在下郑杰夫,忝为干办皇城公事,管勾台湾路军民消息。”常凯申身旁之人嘬了口冰红茶,不紧不慢道,“沈老爷前面问起炮与船,其实只要贵部愿意与我们合作,那军门所需是无不可谈的。”

    沈有容轻笑道:“就是杨小娘子说的包揽税赋之事?”

    “包揽税赋只是其一,不然杨小娘子都谈好了我们又何必再来聒噪。”

    “此事老夫何曾答应了?”沈有容眉头一挑,不忘否认。

    郑杰夫却是狡黠一笑,“军门不也没有拒绝么?”

    沈有容思虑了一番,又淡淡道:“其实老夫有一事不明,还望阁下为我解惑。”

    “但说无妨。”

    “贵众船坚炮利,以老夫观之更胜我官军水师,还要老夫合作个什么?”

    其实就算没有包揽税赋一事,沈有容如今也没有自信福建的水标能够干涉到闽人私自渡海过番,尤其是见识过伏波军在东番的巡航之后。只要强横一些,便没人能够阻碍澳洲人,是以他们提出这章程中透着的倒是真让他看不懂了。

    郑杰夫也不再隐瞒,“再怎么船坚炮利,也管不到辽东地面啊。”

    这回沈有容终于露出一丝意外之色,“辽东?贵众怎么会打那里的主意?”

    “不是我们要打辽东的主意,而是建奴,不然大明朝廷调军门北上所为何事?”

    沈有容似乎并未接受这说法,“辽东苦寒之地,不知如何能得贵众看重,阁下光说建奴我可是不信的。”

    郑杰夫与常凯申交换了一番眼神,“军门不也看到了?我台湾路可是缺人得很呐。”

    这才是了,沈有容闻言暗道果然如此,“缺人不假,可这与辽东又有何相干?总不会贵众还想要找些鱼皮鞑子(注:野人女真以马哈鱼皮为衣,故得名)来这边做工吧。”

    “大有相干,若我所料不差,明年开春之后,沈阳估计便保不住了,沈阳若失,恐怕辽阳也不好说,若辽沈沦陷,这就是数十万难民,若无军门帮衬,这事情可不好办。”

    他话说得直白,这澳洲人看起来竟是想将辽东的难民尽数包圆。但话又说回来,辽沈乃是关外最紧要的去处,辽阳更是关外枢机所在,澳洲人是哪里来的自信会觉得建奴敢对那里用兵?而且官军还一定守不住?

    “如今熊相公经略辽东,业已稳固,现下又有各路援辽兵马驰往。”沈有容先给自己壮了壮声势,复又质疑道,“何况真有难民,朝廷又如何会让他们逃亡海外,自会再行别处安置。”

    “别处安置?”郑杰夫也不客气,像是听了笑话一般,“军门曾在宁远伯麾下做事,多有故旧书信往来,两年前抚顺陷落,城中的辽民是如何做的军门想必知道,后来边墙各堡之民迁入辽东内地又是如何被对待军门若是不知,在下也可以为军门解说一二的。”

    沈有容如何会不知道,当初抚顺城陷,李永芳开城是一桩,但城中军民也并无抵抗,许多还在建奴入城时摆设了香案。自然,这也可以解释为自保之计,但在辽东从过军,沈军门也明白其实因为将门倾轧的缘故,辽民对官军说不上待见,某些时候恐怕还和建奴声气相投一些。

    建奴起兵以来多靠细作、内应破城,这其中还是有一些人心‘向背’的缘故。而说到人心,边墙内外的辽人与大明离心离德不少,而无论关内还是辽西辽中的人民都多少有些相互看不顺眼,其中既有土地等利益纠葛,也有东北地方自己‘腹里’与‘边方’地域歧视之由,实在复杂得很。

    常凯申见话已说开,便也在旁插话:“其实我等也只是假设,若真的辽沈有失,人民逃散则以十万计,真到了那时,不光关内人民不愿接纳,恐怕关外也无人愿意接应,当真如此,军门忍看生灵涂炭么?至于建奴能否攻下辽沈之地,在下倒是愿意与军门打个赌的。”

    沈有容还想争上两句,但气势已弱,加之对北面的事情也不托底,想了片刻才道:“贵众不妨说说章程,老夫虽不信你方才所言,但事关千万人命,倒也不是不能有备无患。”

    在他看来台湾虽是东番,但好歹也在福建左近,在澳洲人手下兴作,至少难民给澳洲人做工比给建奴掳去为奴的强。就算心中万般不信建奴能够‘成事’,但对百姓他总还是有些怜悯的,是以犯着些忌讳还是将话说了。

    常凯申又道:“若是辽东无事,自然最好,我们所求也不过是开辟一处贸易之地。但若辽东有事,还想军门助我等救辽民于水火,毕竟如今辽东局势错综复杂,故而还是要与军门先打个招呼的好,免得到时候起了误会。”

    “你们想如何做?”

    “其实也简单,若是辽东无事,我们便只开辟一处港口贸易,届时只愿登州水师有所通融。若是有事……”说道这里,常凯申正容道:“若是辽东有事,我等自会请向导去内地招揽难民,难民愿意入关则任其入关,若是不愿,届时海道上还要仰仗军门的。”

    沈有容暗道,若是如此倒也不算什么难办的要求,首先他不信建奴能攻陷沈阳,其次他也不觉得辽民愿意逃亡海外。此外他还想到一层,若真如澳洲人所言,建奴要对辽沈用兵,那估计便在开春前后,那时纵然辽东战事已起,但海面却还在封冻之中,澳洲人要收揽移民也只能走海路,如此一来便会困难重重,也难怪他会预先来找自己商量。若是被困陆上,澳洲人毕竟人少,纵然火气犀利也难以成事。

    想到了这一层,沈有容反倒从容起来,“不知贵众想将港口设在何处?”

    “自然是军门的防区为宜,是以我等打算将地方选在金州中左所。”

    沈有容一听这名字,便在脑海中思索起来,这地方他倒是听过,在辽南地方,以地理而论,应该是辽东最南端了。那里与登州似乎只是一海之隔,倒的确是水师的防区,澳洲人还真是会选。

    还未等他想好,郑杰夫已经再次开口,“为表诚意,在下愿随军门北上,以为赞画联络之职。”

    …………

    两日之后,一艘福船从高雄出发,横穿海峡往福建而去。

    翌朝日出东升,何乔远早端坐在船舱之中,手上摊着一本《光学初探》翻得津津有味,而在何老爷的鼻梁上则架着一副眼镜,玻璃镜片在射进船舱的朝阳折射下熠熠生辉。

    何老爷这些年编纂《闽书》甚费心力,视力也大有下降,前些年还曾托人到南京的益美斋寻了一副水晶眼镜,据说镜片是用满剌加国进贡的瑷穗(注:阿拉伯文al…un…wainat或波斯文ainak,系通过中东运来大明的水晶镜片的音译)石所制,价格崎高。但那眼镜与澳洲人送的这幅一比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不光是更为方便的穿戴方式,除了鼻梁上的金属衬托外,镜片两侧还有桩头与镜腿,可以直接挂在耳后,不必再用丝绢拴系,甚是方便。更重要的是澳洲人还有镜式秘法,配出的这副镜片正正合用,原先那副还有的远近不适之感也全无踪影了。

    而沈有容此时则站在船首,举着一架常凯申送的千里镜极目远眺,这千里镜相较泰西刚刚传入之物似乎能见更远,最可贵处却是视物不再颠倒,于海战上还真是有偌大好处。

    而此时他的身侧,除了沈寿峣与来时的家丁亲随,俨然又多了一位偏偏儒生。此人身量颇长大,面如冠玉,一领四方平定巾在此时天气颇有些显热,仔细看时就连罩在巾下的发髻也显得不大真切,正是乔装打扮的郑杰夫。

    他一脸淡然,对着沈有容背影再次提醒,“包揽税赋及缉私之事还望军门尽早区处,只要这头一定,军门要给登州水营添置船只火炮一事在下便好尽力的。”

    【参考文献】

    1、《大明会典》

    2、《明神宗显皇帝实录》

    3、《晚明史》樊树志

    4、《万历野获编》沈德符

    5、《闽中理学渊源考•卷75•司徒何镜山先生乔远》

    6、《明史•沈有容传》

    7、《明宫史》

    8、《大明律》

    9、《明代岁时民俗文献研究》张勃

    10、《闽书》何乔远

    11、《天下郡国利病书》顾炎武

    12、《东西洋考》张燮

    13、《神庙留中奏疏汇要》董其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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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之章 第五十二章 何言天书在定分(一)

    【注:关于葡萄牙人在会安开港的具体时间,通过多家史料印证,应该是在公元1535年葡萄牙人已在岘港设立商馆,并开始勘测准备在大占海口的费福村开辟港口,1595年阮潢对此加以确认,会安港成为葡萄牙人合法居停的商港,同时葡萄牙人也开始为广南进行军事服务,因此前面剧情有误的地方修改了两处】

    澳洲人在东番招募流亡,修路筑城,疏浚河道,办理屯垦。沈有容虽然只是个武将,却也不是不读史书的莽夫,自然知道这种做法已经远远超过了海商的需求――当初红夷与倭寇占据东番不过是求一居停之地,以为对大陆贸易的转口而已,而澳洲人却是真如大明的州府般在经营了,不得不警惕。但沈有容却是个关心百姓的,于中感受又有些暧昧。

    加之与常凯申见面后的翌日,他终于登上了传闻中的大铁船,见识过蒸汽动力的军舰之后,他已对福建的海防极其悲观,这种彼强我弱之势,难得澳洲人还没有侵扰地方的意思,他自然也就更倾向维持住如今这两不相犯的局面。更因为常凯申答应了军火贸易,沈有容心中还隐隐生出些依仗之意来。

    别的不好说,至少回去之后,约束手下水标谨守门户不要过番生事还是能够做到的。至于官场上则要尽量说服几位老爷不要禁绝东番海贸,这是澳洲人的利益所在,且福建地方也渐渐有縉绅大族开始牵扯其中,管得狠了难免生出事端。只要公平买卖,海贸本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之后沈有容与福建父老官人们作别北上,郑杰夫自然也在随行之中不表。

    …………

    此时在四千余里外的‘广南国’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自天佑十年(公元1567年),勤义公阮潢奉黎朝皇帝命兼行顺化、广南二处总镇将军以来,率兵象战船镇守方民,已历五十余年矣。在他主政南方期间,抚循军民,收用豪杰,轻徭薄赋,人心悦服。

    如今这位‘仙主’早已故去了八年,但在临终之前他对子侄辈的一番叮嘱依然言犹在耳,‘顺广北有横山灵江之险,南有海云碑山之固,山产金铁,海出鱼盐,实英雄用武之地。若能驯民厉兵与郑氏抗衡,足建万世之业。’

    阮福源就是在父亲这样的谆谆教诲中登上主君的位置,这七八年间他一边生聚一边教训。

    在内设立正营与三司(注:舍差司掌诉讼、将臣吏司掌钱粮、令史司掌祭祀及支给正营军饷),各地府县则任命知府、知县统理民政。所有官吏任免与政令施行均出顺化,北方郑主已难插手,实际上便是一方割据。

    在外他继承父亲的政策与葡萄牙人合作,将费福村的葡萄牙商港加以扩建,是为会安港。阮福源派遣官吏在彼学造西式战船,引进澳门军火,训练新式军队,进而广开贸易,大辟日本、大明乃至泰西商人前来通商。如今葡萄牙人、荷兰人与英国人都先后在此地建立了商馆,会安港内,日侨、华侨的会馆商行,乃至马来人的屋舍仓房也是鳞次栉比,人口以数万计,倒也成了南洋的一个大去处。

    虽然经营年久,但阮氏视占婆地方历来如蛮夷一般,加之北方虎视眈眈,是以领内施政,还是颇为谨慎。

    如今的顺化承宣道被一条香江分为南北两处,南方是大片的稻田、蔗田,而顺化城就在河北岸边,座西北而向东南,四四方方的一座土城,这还是当年安南隶于大明交趾布政使司时所筑。从南方征发来的夫役以及北方的移民和流犯,正在城内城城外大兴土木,从码头到磨坊,从船厂到制瓷、制糖的工坊,无一不有,阮福源甚至为他的肇基之地提前想好了一个颇为气派的名字——金龙城。

    在城内东南,靠近香江的地方隔着一道围墙坐落了一些殿宇,看起来颇为素简,但尚未有何规制,正是此时阮福氏(注:阮主自阮福源开始,改称阮福氏,也即阮朝国姓乃是复姓‘阮福’而非阮)发号施令之地。此刻在一处阴凉偏殿之中,阮福源正与一干亲信郎党和刚刚到顺城述职的官员们议事。

    这位阮主如今五十有八,还算得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此刻他正闭目静听着来自北面的消息。

    阮福源如此上心其来有自,说起来郑、阮两家还是未出五服的姻亲,如今北面这位平安王郑松的老子郑检便是阮福源亲祖父阮淦的女婿,适的是他的姑母阮氏玉宝,算起来阮福源还要唤郑松一声姑父的。

    当年阮淦被莫朝降将投毒害死于行营,女婿郑检乘机以右相谅国公之尊独揽朝政,阮淦的两个儿子自是都受猜忌。长子阮汪被郑检害死于左相任上后,次子阮潢惶惶不可终日,后得高人指点自请到顺化督军,实则避祸。

    此时正赶上北方莫朝对黎朝用兵,郑检自顾不暇。郑检死后,新主俊德侯郑桧率军北上,被莫朝大将莫敬典击败,弟弟郑松这才能借机在内争中上位。当时郑松才刚及弱冠,又是政变立身根基不稳,加上郑桧已逃亡到了莫朝,时时如芒刺在背,是以郑松也不得不有所妥协,让阮潢能够安心经营广南地方,算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阮福源则正是阮潢之子。

    “如今北边可是热闹得很。”一位亲信大臣打开了话闸,“佛主(注:阮主家臣对阮福源的敬称)可还记得,前年郑家逼敬庙自尽之事?”

    如何能不记得?因对郑松专横跋扈不满,前年弘定帝黎维新暗中串通郑松之子郑椿欲在其回京途中以毒箭射杀,结果箭矢误中乘象而至事败,黎维新被逼自缢,是为黎敬宗。此事一出,阮主便借着弑君的大义名分与郑主断绝了关系。

    那亲信大臣继续说道:“据东京(注:河内)的探子来报,自前年那次受了惊吓,郑贼便病得重了,如今大世子郑棧в胫4欢返美骱Γ4皇种杏钟斜澳昴鞘轮T袅本淖锩甲鱿铝耍赡谜飧瞿蹦娴亩尤疵荒魏危由先缃袢笸酰ㄗⅲ褐K扇苤6牛┮布恿私矗闭媸侨饶值煤堋!

    “这么说郑贼也挨不了几年了?”另一人道。

    “横竖就这两三年的事情,到时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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