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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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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日刚刚从电台中接到的指示,他将这些命令全都以自己才能看懂的暗语一一誊抄到特制的账册上,以防有什么疏漏,再次梳理无误之后,他又拿起账册开始仔细点算起来。
但当今日发来的任务全都电算清楚后,胡八荣还是有些震惊了。
元老院下达的命令竟是还要其全力收棉。
这本还好理解,毕竟吕宋的纺织厂已经开工许久,澳洲布的名声也已打开,今年的量只会比去年更大,但这量未免大得有点过了头。元老院最新的要求是尽可能收购原棉,在先前已经通报的基础上,最好再觅得两百万斤之数。
这数量其实都是说的籽棉,以此时加工而论,去了籽的棉花重量只是二十得之五六,如此算来首长们实际需要的棉花大概也要六十万斤上下,但也许是考虑到他这里不好加工,从来都是直接收购籽棉的,省去加工的麻烦直接收购,自然更多人愿意将货发卖与他胡老爷,这也是去年他能从别家嘴里咬下一大块肉的原因之一。
其实以此时江南产棉而言,这个数字还不算极大,若以福船论也不过就是七八艘的满载而已,算起来只是个大些的船队,只要安排得宜分批而行也不会张扬。然而目下江南的棉田采收已告段落,该收的都收得差不多了,胡老爷仔细盘算了一番,再有也就只有将主意打到外路省份去了。
离江南最近,棉花产量又高的无外乎山东与河北河南,而又以山东、河北地近运河最为便利,如今那边采收完毕,再走运河南下正好还要些日子。
按照往年估算,光是山东恐怕今年的原棉产量便能有上千万斤。但每年松江产布都在两三千万匹,别家的需求同样不小,若是不早些准备恐怕也不好收到如此之多的籽棉。如今籽棉一担大抵在一两七钱上下,一斤左不过一分七八,若是真收不到两百万斤之数,到市面上去零买去了籽的纯棉,就要涨到六到七分银一斤,虽说所费也没有高到哪去,但零买终归麻烦。
且即便是按照收购山东籽棉的价格也要有五万两左右的本金,毕竟还要算上仓储转运,若是加上雇船的费用还远远不止,况最为关键之处,还是如此短的时间他便不得不亲自下场,这样一来未免显得扎眼,连续两年大量收棉,本地的行会可是早就盯上了万通行。
思虑所及,他又将目光移到账册的最后,忽然轻‘咦’了一声。
1、《Southeast Asia in the Age of merce 1450…1680》Anthony Reid
2、《海语》黄衷
3、《南洋年鉴》
4、《喜安日记》闵氏喜安亲方入道蕃元
5、《册封琉球国记略》沈复
6、《琉球军记》
7、《使琉球录》陈侃
8、《本藩人物志》鹿儿岛县史料刊行委员会
9、《上井觉兼日记》 上井觉兼
10、《宛署杂记》沈榜
11、《工部厂库须知》
12、《万历会计录》王国光、张学颜
13、《京营官军食粮则例》
14、《中国货币史》彭信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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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之章 第五十三章 障燧举火畏传道(二)
原来先前胡八荣光顾着誊抄,并未仔细破译内容,现在跟着那本宋版《金瓶梅》的页码逐句查看才发现元老院的命令之后还有一个变通之法,说是若原棉不够,可以鸭绒代替。
上面甚至专门为鸭绒下了定义,必得是鸭颈、鸭尾和鸭翅上的羽毛以及鸭腹、鸭背上的绒毛,又有取毛之法、烫毛之法、晒毛之法。按照秘文所言,十只鸭子可得绒二两余,而元老院下达的鸭绒收购数量同样不小,总得集齐六十万两,这就得要三十万只鸭子。上面又说还可以鹅绒代之,数量或可更少。不过以此时鸭价来算,一只鸭子三分银,光只收绒别人虽不会整只照价,但却又搭上工食,这段日子又是一年中最忙时节,寻常帮佣一日总得五分银,里外里一抵,三十万只鸭子取绒,加上转运装储,总也少不得一万五千两银子。
然后便是时间,胡八荣细细算来,江南之人喜食鸭鹅,这松江府虽小,每日屠鹅也在千五之数,至于宰掉的鸭子没有五千也差不了多少。好在取绒与食肉并不冲突,只要与左近的大埠主商量得宜,横竖再贴些钱去,勉强应该能行。若是一边收棉一边收绒,一个多月虽然紧些也倒勉强够用,实在不行,原本库中准备送到吕宋纺织厂的存棉也可先垫上一批,无非是影响一下外销布的供货,反正都是元老院统筹安排,相信天津那边也不会因此为难自己。
如此过了十日,胡八荣一边安排人暗中从山东棉商处收棉,一边又联络松江府各处的鸭鹅埠主购买鸭绒鹅绒,晾晒好后,小心装袋,第一批三千担籽棉、一千袋鸭绒和三百袋鹅绒装了满满一艘海船,总算出港往台湾去了。他心中盘算,如此一来再有一个月当是能在期限内完成元老院交办的任务。
胡东主从港口回来,尚未坐稳,就见胡海进来通禀。
这胡海与胡峰两兄弟原都是胡八荣的家仆,经过南洋的一番搏命,后来都顺利归化了大宋。只是这回跟着到上海开创万通行外柜,倒成了特别配在胡八荣身边之人。
“什么事情?”
“是棉布行的请帖。”胡海凑近了小声道,“东家可要小心了。”
胡八荣接过请帖,打眼看去,上面说是松江府的几位富商请他明日到豫园赴宴。
“你怎么看?”如今胡海已在胡八荣身边负责机要,没有旁人在时他倒是都直接询问对方的。万通行明面上做着南北货贸生意,这些富商虽然都打过些交道,但共同点却是都是松江棉布行的成员。胡八荣明面上一直打着做茶的名头,偶尔经营些澳洲奇货,虽也跟棉布行有些交道,但还不至如此亲近,这回请帖上打头的正是棉布行的郭行首,其中分明透着古怪。
胡海道:“首长们反复叮嘱要我们低调行事,我想着以往收棉多是找的外路商人,还难免被人盯上过几回,这次事急从权,收绒还好,这籽棉几乎都是我们亲自下场去做,如今山东和北直的棉货又紧,这回郭行首请东家去赴宴恐怕是已经打问到了我们的事情,是要借机发难。”
“那你的意思是?”
“宴无好宴,不去也罢,我们自做自的,这光天白日他们总不敢强与我们来争,各凭本事就是,只要做成了首长们交办的差事,自然是千好万好。”胡海一直没断过重回大宋治下的心思,自在南洋经历过一番,又常听闻元老院最近的作为,他已对大明这里失去了兴趣,满心思的都是大宋的新生活,哪怕是到新拓的台湾也好,不然在这上海县中,终究只能以奴仆之身行走,不得自在。
但胡八荣显是个想要些作为的,首长们谁也不派,偏让他一人到松江府建立根基,这里面的用意外人也难体会,他省悟道:“不对,我以为还是要去观观风色。”
“东家是这么想的?”
“眼下情势不明,那些织户们议论汹汹更甚昨年,正是要我们稳住才好,我想这正是棉布行的试探,不然我们明面上一家做茶的,请我们作甚?也许这还是个机会。”
“那我叫弟弟跟着东家。”胡海的弟弟胡峰如今明面上管着胡府的家丁,实际上也是做的保卫工作。
“就让胡峰单独跟我去一趟,目下还不用太过担心,此地好歹也是江南首善之地。”
“但也有‘民抄董宦’殷鉴在前。”胡海还是放心不下。
胡海说的是前些年董其昌家被百姓焚毁一事,当时也是有人在民间传檄,说董家强抢民女,逼死士子,引出好大一场风波。如今看来虽然不能说董家一点没错,但在江南舆论也的确可以杀人,其中捕风捉影之处颇多,可见在松江府地盘,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事情从来不少。
今年松江的织厂和织户对原棉供应多有焦虑,辽东因为军需的缘故,北直隶的棉货多往肃宁去了,那边的织厂也多,织成的多半就直接送了出关,连带山东的棉花经登州过海的都比往年多了不少。加之去年以来又受到澳洲布的冲击,江南民间的怨气着实不小。
“我自省得。”胡八荣故作轻松,当日午后他便先去拜会了县中首富顾昌祚,这一位也在受邀之列。
到了第二日巳正,胡老爷如约来到豫园。
这处嘉靖朝原任刑部尚书潘允端为自己致仕隐居而建的庭院出自造园名家张南阳之手,直到四百年后依然风采。但今时潘允端已故去十年,失了庇佑的潘氏虽然在朝中还有些故旧,但也不如当年风光。如今潘家的几个后辈多在京中衙门任职,但位小职卑,是以守着偌大的家业,也将心思用在了经商之上。
上海一县,最利丝棉海贸,因之松江府的布行潘家也有参与,这回一说到在上海摆宴自然便想到了豫园,潘家倒是满口应允了。
进得堂中,却已有人早早等着。
“雪岩兄,你可是来得迟了。”行首郭增福笑着迎上,嘴上称着胡八荣的表字,这表字还是平元老给他取的。郭增福是松江府布行的行首,也是松江府城东门外厢最大一家织厂的主人,华亭县出的三棱、云布、飞花、眉织,他家德云堂占了一半多,尤其德云堂的尤墩布,雪白细腻,更是上好的袜料,远销各地。
胡八荣见过了郭增福,又见了潘家管事,潘家如今尚在的主家是潘允端的三弟潘允亮,但这位三老爷寄情书画平日并不理事,柜上的事情都让家中管事来做。
顾昌祚也亲自来了,见到胡八荣微点了点头,他与胡八荣的关系是得亲家徐光启牵线,其中自少不得王星平与傅小飞的运作。
除此之外,其他在座的也都是府中有数的棉布商人,背后的势力则更是错综复杂,胡八荣大略知道的便有浦东陆家,华亭董家、徐家,常熟钱家,青浦蔡家,其他还有一些一时也认不过来。
但如常熟、华亭、青浦三县,距此都不算近,这些人显然是早就到了的,今日的阵仗倒比预想大了许多。
尚未开席,郭行首已经将话题挑了起来,“今日难得潘府君抬爱,将豫园借与我们这些行商的粗人,实在是荣幸。”
潘家管事接着话茬,“郭行首说哪里话,若不是布行经营得好,哪里有如今的兴旺局面,既是行中的各位员外设宴,潘家略尽地主之谊也是应当。”
“哎,可惜再往后就没有什么好日子了。”一名中年说起丧气话来。
“沈老爷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今年收棉各家可都足数了?我这边头发都要焦得白了。”这位沈老爷哼笑一声,说话间不忘往胡八荣那边瞟上几眼。
此言一出,其他几家也像是得了暗号,纷纷叫起苦来。
又有一个道:“往年这时节,棉早都收够了,可今年到了如今,不光白养着许多织户,连订布的单子都少了许多,这生意看来是没法做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成了要‘逼迫’郭行首给拿个主意。
郭行首一脸‘无奈’,看向胡八荣这边。
“听说胡贤弟近日收了不少山东运来的棉花,不知可有此事?”
“郭兄是从何处听来这些,你也知道我平日都是做茶的,哪里知道你们棉布行的事情,今日这宴正来得莫名得很。”
郭增福道:“雪岩莫要自谦,去年我便知道,顾员外家的许多棉都是卖给了你家。”
顾昌祚闻言咳嗽了一声,但郭增福不以为意,一边观察着胡八荣的神色一边继续。
“今年山东走运河过来的原棉,雪岩又收了不少吧,前天出海的那艘船上,可有人亲眼看到了,全是上好的棉包。”
胡八荣见话说道这个份上,也不好装傻了,他放下手中果子,淡淡笑道:“胡某不过是受人所托,不过这棉布行中的买卖以往也未曾经历,只想着童叟无欺四个字,既是有人卖得,那我万通行也买得,就不知其中有什么关碍?”
他说完扫了一眼堂上,一副管你们屁事的神色。
“其实胡贤弟是舍近求远了,既然眼下满松江的布商都紧着求棉,何不将你手中的存货都让与各家,我记得万通行似乎并未经营织行吧?”又有一人跑出来提出‘合理化建议’打着圆场。
胡八荣看了一眼,认出了是常熟县鹿苑奚浦云锦斋的陈东主,这一位的背后是常熟钱家,陈东主家一个姊妹如今是钱家公子钱谦益的正房夫人,他知道这位钱老爷前些年点的探花,授的翰林院编修,但之后便因父丧在家丁忧了,几个月前刚刚起复主考浙江乡试,旋又转了右春坊中允。胡八荣对此人如此上心倒是因为前些日子朝中有人就澳洲布与民争利一事议论,这钱谦益便是个带头的。
郭增福道:“其实我倒是有个提议,胡贤弟若是愿意将如今自家库中的存棉作价分与在座各家,就算是籽棉,我们也愿意出二两一担的高价。”
胡八荣闻言看了郭行首一眼,似有些动心。
旁边一人马上又道,“坐地每担便是三四钱的赚头,这样的生意可不好找,不过胡东主得答应我等一个条件,今后若是要再收外路的棉货还要提前给松江的棉布行中招呼一声,免得坏了规矩。”
“招呼一声?若是各位东主不答应,是不是就不许我万通行收棉了?”这下胡八荣也不再客气起来,反正已经说破,倒不如硬气些,如今已送出了一船货物,还有两船只等晾晒装袋也不会有大的问题,剩下的一半数量就算不用籽棉他也有把握全用鸭绒替代,必不误期限,说不得今日做些姿态,还能得些好处。
“你!”那人明显有些怒意。
郭行首却又笑着对顾昌祚言道:“顾东主与胡东主向来交好,此事上还要开解下雪岩贤弟才好,天下的生意哪有一家做得完的?还是不要伤了和气。”
顾昌祚拗不过情面,也只得说了几句软化,无关痛痒。但他心中早有了主意,去年便渐渐不再涉足棉纺,专心经营他的棉田和海贸生意,这回的船便是他帮胡八荣安排下的。
众人觉得无趣,寡寡淡淡的吃了一顿宴席,早早便散了。
散席之后,郭增福却又将几家相熟的棉布行东主都邀到了豫园外的另一处僻静所在,方一落座,郭行首便收起了平日的那副慈眉善目。
“看来与万通行的事情是不能善了了。”
【参考文献】
1、《大明会典》
2、《明神宗显皇帝实录》
3、《晚明史》樊树志
4、《万历野获编》沈德符
5、《罪惟录•经济诸臣列传》
6、《明史•徐光启传》
7、《贰臣传》
8、《本草纲目》李时珍
9、《渭崖文集》霍韬
10、《宛署杂记》沈榜
11、《工部厂库须知》
12、《万历会计录》王国光、张学颜
13、《京营官军食粮则例》
14、《中国货币史》彭信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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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之章 第五十三章 障燧举火畏传道(三)
【注:上一章关于钱谦益任职的时间有误,已进行修改】
“行首有何主意只管说来。”
其他人对郭增福的态度转变并不意外。
“能有什么主意?无非是先把收棉的路子卡死。”郭增福环顾四座,“这就要行里的各位东主同心协力了。”
“行首只管吩咐。”众人都是一拱手。
郭增福对众人态度满意,道:“如今松、苏两府本地的棉花大都收得差不多了,往南也没有什么,市面上的棉货多还是北面来的。”
旁边即刻有人帮腔,“北边的棉船多是走黄渡、新泾过来,这吴淞江和盐铁塘上各处水柜、湖闸的浅夫、相识,河道上的面孔又多是青浦与常熟两县的,陈(常熟钱氏)、杨(青浦蔡氏)两位员外还要多多帮衬才是。”
陈员外显得有些为难,“那些夫子惯来奸猾,恐怕不会听教吧,再说之前收棉便是各凭财力,如今……”
倒是蔡家的那个杨东主颇为识趣,“都到了这时节,眼孔就不能大一些,难不成陈员外以为身在常熟,就真当与我们松江无干了?那你今日过来又是为何?如今万通行背后摆明了是通着南洋的澳洲人,去年的亏已算吃得小了,听扬州的消息如今他们已投效了皇店,说句僭越的话,在银子上面天家是个什么德性神庙时诸位还没领教够么?”
方才帮腔的几个华亭布商也继续跟着七嘴八舌起来。
“不知贵主家钱相公可见过澳洲人的《新华日报》?那些短毛贼如今在南洋可是已经自立文法了,居然敢僭称新华,假以时日可就不光是我江南大患,而是大明之患了。”
“我还听说他们在那些岛夷之中推行纸钞,集聚金银,又还到处攻伐,听闻最近出海的商户回来说,如今吕宋已经易主,当真小看不得。”
“两浙还好,你是没看邸抄,福建那边这半年来沿海百姓逃亡南洋的着实惊心,巡抚都在头痛。”
“那莫不如多使些银子?”陈员外再次试探,打断了各种传闻继续八卦,仿佛这些事情他早都听过全无兴趣,只将话题拉回自身。
杨掌柜也拍手附和,“对了,这几处闸口,光是现役加上折征也有近千人了,将消息放出去,那些要紧的闸头、浅夫头都使够了银子,但凡有北边的棉船都一概扣下。”
听人扯了半天,总算说到了点子上,郭增福也一拍扶手道:“正是这个道理,那胡八又没有自家的织厂,你们各家都还养着数千的织工,拖家带口这又是上万人了。平日还有护场的青手,青浦、华亭的团练在座的员外与背后主家谁没少出过钱,怎么倒问起我该如何做了?那胡八无外乎手中有些银子,恐怕多半还是澳洲人给的,万通行的人其实不多,只要把住了货源,任他能翻了天去。”
其余各家闻言像是想通了般,纷纷附和。
“不过这只是一条,官面上也要走到。”郭增福对众人反应满意,继续道,“今日回去,还请各位都劳烦主家的老爷出了拜帖给府中县中各位官人,务要言明其中利害。”
“事关商贾之事,官中恐怕不会干涉吧?”这回依然是陈东主在质疑。
“糊涂,这是财计,陈老爷觉得那些官人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之辈么?再说,也只是要他们一个袖手旁观罢了,最多再提上一句,今年贡内的织货他们还想不想完纳了?”
“正是,我倒是听说新来的大府便是临清州人士,想必是能够体谅的。”
能在临清出头的士子多半都是商籍,运河上的事情比谁都要清楚,其中情弊道理上也该比谁都更了然。
“张大府纵然不能体谅,孙二府想必也是可以的。”一人提醒道。
经郭增福这一提醒,在座众人才想起其中关窍,新任松江知府张宗衡到任不过月余,如今府中的事情都是同知孙应崑支应,这孙二府打万历四十四年便在府中任着水利通判,河漕与缉盗都是他做老了的。如今又升了本府佐贰,关键还兼着青浦知县一职,以这一位如今的位置和曾经的世故,倒的确像是不会出头的样子。至于苏州那边,相信只要钱家有所发动也不会缺了响应,毕竟当初朝中关于抵制澳洲货的物议便是他钱谦益率先发起。
“官面上只要招呼到了也就是了,不过还有一条就要用心些。”
“不知行首还有何见教?”
“江南纯善之地,自然最重舆论,当初如何对付税监,如今就该如何对付这胡八。”
众人闻言个个眉头深锁不发一言,郭增福看了解释起来,“你们家中谁没个有功名的子侄,要让他们去同学中游说,若是江南的织业受了影响,落魄的可不光是我们这些行商的。学宫也要有说得上话的人鼓动,教授不说,那些分教平日里哪家子弟的脩金没有少拿,陈东主回去也要请主家在朝中声援一二,我听到消息说明年本省的乡试,大宗师已荐了令姐夫主持,他若肯说话,这局面也就定了。”
这回陈东主也点头受教,说是回去就与姐姐商量。
至于顾家,恐怕是因为他亲家徐相公的缘故与万通行并不打算冲突的样子,加上潘家与顾家的关系,松江府的其他各家也就不再打算直接在上海县城发难,光是其他州县也已足够。
…………
“大郎还不放心?是觉得布下这些手段都还不够么?”
等众人散去,郭增福独自与随行之人乘了自家马车出了县城驶上了往华亭的官道,车厢内对坐的老管事这才问道。
“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不过剩下的不当在众人面前说。”
“老头子有句话还是要说,这回如此多家联手,就算有行会出面,涉及银钱和好处,就怕众人不能同心,怕是总有坏事的。”
“这也正是我的担心,是以我才留了几个后手。”
“那大郎打算如何做?”
“他们只道我要在运河扣货是为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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