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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铜-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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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走近栅栏,已见两骑正在耀武扬威,那马上骑士全都皮袄狐帽裹得严严实实,每人手中还提溜着一个人头,那人头也已结了层霜看不分明。
他寻了个营中兵士打问,那兵只道:“狗入的运气不错,十两银子又到手了。”
原来却是昨日出去巡哨的尖夜回营了,说是还斩杀了两名建奴哨探。
“说不定只是出来挖参的。”另一个兵士却打趣道,建奴的细作哪是那么容易抓到的,多半还是寻常女真。
王星平和家丁们打望了一阵,却发现了张名世的身影,赶紧凑了过去。
“参戎已经起了?”
“营中的事情不敢懈怠,天成你是外人,如今天冷,你又饮了酒,多睡睡无碍。”
“无妨,正好来看看热闹,这些就是军中的夜不收?”
“只是两个朱总戎手下的儿郎,夜不收可不管这事。”朱总戎便是总兵朱万良。
王星平听了倒是诧异,“不是夜不收?”
张名世看看王星平,这才想起他未在九边军中呆过,乃解释道:“军中的夜不收都是侦防巡哨为主,似他们这等都潜行暗杀了,各口外竟无一处传炮举号,便是一桩怪事。”
王星平闻言也是恍然,虽说对九边军制不明,但哨探的规矩还是知道,官军出哨,往往携带西瓜炮纸(注:又称皮炮,乃以硬纸十数层糊壳,麻布包之,内置铁蒺藜火鼠之类,一经燃放便可于敌群中爆开)四个,虽然威力不大,声音却不小,遇敌先放两炮,敌近再放,各处尖哨闻之挨次放炮,墩堠闻警,昼举旗夜举火,以塘马传报各营戒备。
若是当真遇敌,哪有这样悄默声便带着首级回来的。
不过王星平也明白,那朱万良既是本镇的总兵官,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一个戴罪的客将也就私下说说罢了。
然而王星平对这些家丁夜哨的行头倒是格外好奇,那身大袄子不去说,单是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便有好些,听说这些人的月银十倍于正军,斩获还是另算,也难怪个个如此踊跃。是否杀良冒不去说他,至少这份争强之心比之寻常卒伍还是强出不少的。张名世还说,有些了得的在夜中近到敌前五步之内都不会被人发现,这倒让王星平有些咋舌,需知他要做到恐怕也要借助夜视仪才行。
两人正说着话,早有一名川兵小跑着过来通禀。
“敢问哪位是贵州来的王小爷。”
“在下便是,找我何事?”
那兵道:“小人是石砫宣抚司的,我家都爷邀王小爷过营一叙。”
“是贵宣抚使?”王星平心道这秦良玉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昨日都没听秦家弟兄提起。
但那兵却只是答道:“正是。”
王星平想着,正好去观瞻一番,战阵还在其次,他最感兴趣的恰恰是这白杆兵如何将军士团结如一心的,这才是其战胜之道,毕竟在大明的邸抄上他可很难看到过境秋毫无犯的客军,但白杆兵却是个例外,何况他们还是经常裹粮自行的,这就更加难得了。
与张名世告辞后正要跟着那兵往石砫营中去,忽然王星平眉间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立刻让人唤来了一名家丁。
这一位身量高大,却还有些稚气未脱,年纪并不算大的样子。
此人正是当初随支援小队派到王星平身边的不良人马化腾,这次也被他带到了辽东。
“首长。”马化腾自琼州被招募后,凭着自家努力成了不良人的一员,但当下他的身份却是王星平的家丁,当初安排任务的首长要马化腾对王星平等同视之,是以这首长二字私下里叫得并不突兀。
“你同我一道去看看。”
【参考文献】
1、《大明会典》
2、《明熹宗悊皇帝实录》
3、《晚明史》樊树志
4、《万历野获编》沈德符
5、《罪惟录•经济诸臣列传》
6、《明史•袁应泰传》
7、《贰臣传》
8、《明代木料计价和木材材积计算》何卫国
9、《明代辽阳碑志略探》李路华
10、《明代辽阳城主要建筑群平面结构与布局探析》杨馥榕、王飒
11、《关于明代辽阳的东宁卫》河内良弘
12、《明代辽东镇防御体系之辽阳镇城研究》黄欢
13、《全辽志》
14、《宰赛援铁岭和后金与内喀尔喀部关系》董玉瑛
15、《建州考》陈继儒
16、《满文老档》
17、《蜀语》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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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之章 第五十八章 绝塞空怀壮士忧(三)
在七拐八绕地进了石砫军营后,王星平的期待很快便落了空,因为这位宣抚使并不姓秦,而姓马。
倒是他自己相岔了,这时才反应过来,秦良玉一介女流,不过是在夫亡之后代掌其印,与当年的奢世续一般情形,至于如今正牌的宣抚使自然还是马姓后人——秦良玉与前任石砫宣抚使马千乘的儿子马祥麟。
年轻的宣抚使二十出头,个子高壮,目测在一米八上下,在这个时代已属罕见,一身红色的胖袄皮甲又多显出几分强悍之色。
他见了王星平倒也干脆,先从伯父处确定了身份,便道:“早就听闻王公子善使一套擒拿格斗的技艺,可否和在下切磋一二。”
王星平心道,这恐怕又是熊廷弼那个多嘴的给自己找的事情,谦逊道:“区区微末伎俩,上不得台面,小马将军切莫当真。”
他这倒是实话,所谓一力降十会,自己这副重生的身子本就单薄,更况此时又无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他一个刚满十七的少年哪里会去托大,倒是这一位当真好意思开口。
马祥麟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只道:“当真不当真,拿出来看一下便晓得了,你也莫要多说,这些日子没有上阵厮杀,毬老子的手脚都要磨洹ㄗⅲ好鞔裼铮稳菽ネハ┝恕!
秦邦屏在旁打着圆场,“天成莫要见怪,我这侄儿就是个莽性子,只要说到武道便如入了梦憃一般。”
“官人,王公子是客,你就不要为难了。”这时忽然一个女子声音响起。
王星平听这口音有些新奇,直直望了过去,就见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妇人,一身戎装,虽没有多么美貌,却自有一股飒爽之气,说话间已经来到马祥麟身侧。那妇人见了王星平目光,也无丝毫羞怯,却只是笑了起来。
秦邦屏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解释道:“这是甥媳张氏,也在军中效力。”
那妇人福了一福,柔声道:“小妇人凤仪,王公子有礼了。”
王星平大感诧异,虽然有秦良玉珠玉在前,但这川兵营中女官从征的未免太多了些吧,这才刚来一会儿便又冒出来一位。他又在心中将张氏名字默念了一遍,忽然咦了一声,“不知辽东巡按张使君是府上何人?”
“怎么,公子认识父亲?”那女子闻言声气娇了几分。
“果然如此。”王星平恍然道。
辽东巡按张铨如今驻跸辽阳城中,前些日子王星平回了辽阳,也抽空去拜访了一番。无他,盖因这一位也是他伯父王尊德的同年,同为万历三十二年进士,打着这个旗号先去混个脸熟也是好的,这也是为傅小飞铺一铺路,傅元老在辽阳安排布置想必也多有叨扰那位张老爷的地方。
张老爷是山西沁水人,与他闲话时便隐约知道了其夫人颇有男子之风,连带着女儿也嫁了个武将,他女儿的闺字曾听张铨的老家人唠叨了几句,就叫凤仪,只是其时当作闲话来听却并未追问嫁的哪家。如今看来,秦良玉忠义之名在外,这张铨也是个有节行的,加之马祥麟又在辽东军中,还有宣抚使的官身,年龄家势也算得门当户对,两家走到一起也就不难理解了。
有了这样的关系,自然又亲近了些,但王星平还是要卖马祥麟一个面子,乃对身后的马化腾道:“你陪马将军练一阵,点到为止。”
他对不良人的训练自然极有信心,又对马祥麟道:“小子近日偶有不适,就让我这家丁与将军切磋一番,我也正好看看他这些日子懈懒没有。”
马化腾闻声上前,往马祥麟身前打了个拱,然后不紧不慢地沉下身形,将手往前一招。
马祥麟见此人倒也健硕,并无轻视之意,回了一礼,便先声夺人往前进招而来。
一拳挥出,拳锋如有实质。
马化腾也是面色一凛,朝右侧闪身而去,不料那马祥麟眼看拳势已老,却是往内一收,直奔马化腾腰眼而去。马化腾却像是早已料到,不慌不忙调整了一下身位,忽然往前一进,堪堪将那记勾拳让到了背后打了个空,然后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马祥麟一抱,头胸用力往前一顶。马祥麟顿觉浑身力气一泄,无法反制了。
周围之人看起来,马化腾这动作颇为滑稽,但马祥麟却面露一丝痛苦之色,没支撑太久便认输了。
有了这个教训,接下来的比拼这小马宣抚便谨慎了许多,但饶是如此,还是频频让马化腾的套路占到便宜,莫名其妙败下阵来。
这一连十数个回合,竟是败多胜少,但马祥麟却也输得心服口服。
不过王星平还是顾忌马祥麟面子,连声告罪,“将军不必气馁,这不过是你们马家关起门来比试,不用在意输赢。”
马祥麟楞了一楞,就见马化腾已经伏身再拜,“化腾见过大兄。”
一旁的秦邦屏有些愕然,“天成,这是何意?”
王星平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化腾,你自己说吧。”
马化腾这才施施然对秦邦屏又行了一礼,说起自家身世。
原来这马化腾当初归化时便被三亚当地机构调查过一番,却是石砫马氏后人。
当年马祥麟的祖父马斗斛因在境内开矿,被仇家龙阳峒土司谭彦相勾结忠州知州曹魁诬陷‘毁民产业,与朝廷争利’,最后发配辽东口外。而马斗斛之弟,时任忠州同知的马斗良也因为其兄上疏辩白被定了个‘忤逆圣意,诬告上官’的罪名发配边州,而他家流放之地正是琼州,那已是近三十年前的旧事了,这马化腾正是马斗良之孙,家中流落到崖州一带,他这一支这才有缘投入元老院麾下。
亲人重逢,自然是意外之喜,马化腾所言马祥麟也能从家中情形一一验证,又有王星平从旁作证,更不会作伪。
加之马化腾功夫的确了得,便更得马祥麟欢喜,中午干脆在营中设了家宴,还说要给还在通州驻跸的秦良玉去信,带马化腾回乡认祖。对于这些事情王星平自然乐见其成,毕竟马化腾的身份自无问题,这也是应有之义。只是当马祥麟与秦邦屏问起马化腾将来打算时,他还是坚持要留在王星平身边,这倒又让两人对王星平高看了一眼。
因是认了家人,马祥麟说话便自在了许多,王星平也从闲聊中知道了为何秦良玉没能亲来前线的缘由。之前他曾在奏疏中见过,说援辽路上,白杆兵曾因口角与浙兵生过斗殴,秦良玉是在通州善后,至于当时提到再调石砫兵数千北上,似乎也是为了弥补先前的过失。
不过一来去岁川浙两军在共同作战中已经化解了恩怨,二则又有徐光启这样的朝中大员出面调停,此事也就渐渐平息了,只是听王星平提起徐光启是他恩师,这关系便又亲近了些。
是日回营路上,王星平有些好奇,问起马化腾来,“当真没有动心?以你这身份,在石砫营中做到守备不难。”
“哪得在首长身边松快,再说比起石砫,我还是更喜欢文莱行在。”
这一点王星平倒一点都不意外,能够外派的归化民,尤其是不良人这等精锐组织的,都会在文莱受训不短的时间。经历过现代文明的洗礼,再让他们去适应这大明,恐怕就算给个参将也有些强人所难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便在奉集堡又多盘桓了几日,直到把速从北面回来,这才与张名世等人辞行,踏上了往沈阳去的路程。
…………
两日之后,王星平一行抵达了这一次辽东之行的最后一站——沈阳。
若以军事而论,沈阳城的城防布置甚至要高于京畿。
这不光是因为加高的城墙,还有依附于城墙内外的整个防御体系。
论大小,在整个辽东都司辖下,沈阳光是护城濠便有两重,在开原被后金攻陷之前,沈阳城是排在前四的城池,而在那之后他已是全辽第三了,仅次于辽阳与广宁。
嘉靖二十二年(西元1543年),辽东都司在沈阳城南保安门外扩建关厢,是为南关城,以供游击军驻屯,自是沈阳城便被分成了两块,北边是沈阳中卫治所,南面则是军城。
到了万历二十四年(西元1596年),又将北边安定门外的单卷门洞改为了十字卷洞,安定门也改名为了镇边门。万历四十六年(西元1618年),镇边门的十字卷门外又加筑了一重十字卷洞,南北两卷十字卷动之间更新设了敌台一座,自是之后,沈阳城的北门便成了一座由九座卷洞构筑的双重瓮城,固若金汤一般。
这些情报王星平早在来沈之前便已知悉,只是来时他还是特意绕到了北门入城,为的自然是亲自目睹一番,但看过了镇边门后他便隐隐觉得,这城恐怕真是守不住了。
光是这镇边门旁的城墙便已坍塌了不少,虽不至于成了豁口,但与他先前所知的城防体系而言也无异于自废武功了,听闻熊廷弼在任时便已组织过修补,然而此地如今已是三面皆敌,建州时时骚扰,根本就没法稳固城防,更遑论这城中还有近万降夷。
王星平此来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战略侦查,后金攻沈看来迫在眉睫,他想抵近观察一下八旗的真正战力。虽然元老院内对后金的野战能力并不感冒,但总归知己知彼不会有错,再说,只是观战并不会有多大危险。
另外,便是因为与那几个蒙古商人的话让他又生出了一个别样的想法。
但变化总是强过计划,王星平在沈阳安顿下没有几日,努尔哈赤的大军便杀到了,竟是比预计又提前了好些天。
【参考文献】
1、《大明会典》
2、《明熹宗悊皇帝实录》
3、《晚明史》樊树志
4、《万历野获编》沈德符
5、《罪惟录•经济诸臣列传》
6、《明史•袁应泰传》
7、《贰臣传》
8、《明代木料计价和木材材积计算》何卫国
9、《明代辽阳碑志略探》李路华
10、《明代辽阳城主要建筑群平面结构与布局探析》杨馥榕、王飒
11、《石砫土司军事征调述略》李良品
12、《明代辽东镇防御体系之辽阳镇城研究》黄欢
13、《全辽志》
14、《播州土司和石砫土司的关系考证》葛镇亚
15、《建州考》陈继儒
16、《满文老档》
17、《蜀语》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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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之章 第五十八章 暮山野草衔落日(一)
泰昌元年二月十二,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当‘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的最后一笔落下的次日,努尔哈赤的八旗精锐两万人也已经在沈阳城东七里外的浑河岸边扎下了营寨,此时距离春龙节下种也不过才十日光景。
一眼望不到头的板木、云梯、战车自萨尔浒城集结出发,出抚顺关后顺浑河而下,水陆并进,浩浩荡荡。
半日之内,一座军城便已在浑河东岸初具规模。
明军闻警,举燧传报。
沈阳守将总兵官贺世贤、尤世功得到警报后,连夜将沈阳附近各处守军收拢城中,但总计也不过万余人马而已。
前方的尖哨说后金军还有数万之众正在陆续赶来,而且奉集堡也遭到了八旗军围攻,此番后金倾国而出,看起来对这沈阳城,努尔哈赤是志在必得了。
派往辽阳求援的斥候已经出发,但整个沈阳城却还沉浸在一股莫名的自信当中,王星平知道这是去年以来的几场胜利带来的信心,恐怕在沈阳守将看来,后金如今的疯狂举动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撑过了这几日,全辽平定恐怕都只在眼前了。
但王星平自到沈阳之后,除了搜集各种商业军事情报外,却一直没有见过任何一位本地官员和武将,这其中也包含了沈阳的两位主将,尽管他手中就有一封张名世写给总兵尤世功的书信。
王星平行事显得异常低调,居住之地选的是城西外关厢的一处客店,除了外出搜集情报平日深居简出,店家都当他是南边来的参客,也不多问。
他是张汝霖的学生,而如今以户部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的身份出督辽饷,在天津专司海路持筹的李长庚则与顾子明和傅小飞关系都算不错,李长庚与田生金还是好友。而张、李二人则与袁应泰同为万历二十三年进士出身,要说拿张拜帖上门,倒是完全做得到的。
但这一回在辽阳,两人都没有去见过袁经略。
无他,此公在辽东武将中风评不好,王星平对这一位的做法也不认同,加上不看好沈阳之战,是以不大想牵扯过多。
而目今沈阳的守将贺世贤则是袁应泰的陕西乡党,对袁应泰的安排很是听命,就拿收纳降夷来说,其他各营多有微词,唯有贺营一力执行,以至有同列私下谤他心有异志,而且这贺世贤还有个毛病便是嗜酒,加之去岁以来两场胜利也让他有了轻敌之心,总是个不安稳的。
至于另一位守将尤世功,虽也是陕西人,还是本镇总兵,倒是有些本事。他那总兵衔前的副字还是袁应泰到任之后给取掉的,只是因为劝谏收纳降夷之事,才为袁应泰不喜。
后金大军兵临城下,王星平也不得不将众家丁召集起来。
“东面如今是个什么章程?”因为把速也在的关系,王星平说话还是比较注意,只以东面相称。
把速整理了一番思绪,道:“看到了努尔哈赤的将旗和伞盖,老奴应是亲自前来了。”
“来得还真是早啊。”
实话说,后金出兵如此之早,也在他意料之外,毕竟这时节出兵,对马力和许多畜力的消耗甚至是不可逆的,若是不能取胜,今年连后金自己的春耕都会受到极大影响,看来努尔哈赤是要破釜沉舟了。
把速道:“是啊,如今东面能跑的民户全都跑光了,各处墩台除了最早放了一轮烽火,如今也都没人了。”
“总爷,我们怎么做?要帮着守城么?”丁艺对手中的武器颇有信心,他虽然是这夜郎营名义的主官,一路行来也跟在左右,但却从未如何多话,存在感极低,倒是如今看到有仗可打,忽然有些兴奋。
夜郎营的人自然也不信这沈阳城会守不住,毕竟去年以来在与建奴的争斗上官军还没有吃过亏的,而夜郎营在西南更是未逢敌手。更况眼下建奴倾国而来,显然是建州的饥荒也有些耐不住了。
一旦有人提了这个议,其他人便有些跃跃欲试起来,只有马化腾没有表露心境。
虽然这些夜郎营的小子们更愿在野地里杀几个鞑子,但他们知道王星平不是行险的性子,依托城防和火器,他们也有足够信心,虽然这次跟着王星平来的不过十余人,但却都是精锐,若是徒手格斗以一敌五做不到,但拿起火枪列阵,一个打七八个也不夸张,更遑论是依托城墙。
但王星平却没有让他们如愿,“守城的事我们不掺和,而且要在沈阳城被围之前撤到安全区域。”
“就不去挣些功劳?”又有人不解。
王星平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恐怕这里不会有功劳好挣。”
“总爷这是何意?”
“我还是那个看法,沈阳恐怕守不住。”看着众人有些错愕的表情,他也不想多做解释,毕竟还没有结果的事情,“不过功劳也不是没有。”
王星平说话间看向把速,把速即刻会意,“总爷说的是小人这次去联络的事情?”
“知道宰赛被囚于何处么?”
“这个倒是清楚,人就囚在懿路所城内,但具体何处恐怕还要再行侦探。”
“那里守备如何?”
“是正蓝旗莽古尔泰的地盘,不过如今应该守备不多,正蓝旗的人马也到沈阳了。”
“那乌齐叶特部准备何时下手?”
“沈阳这边开始他们估计就要动手了。”
王星平闻言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吩咐各人去收拾行囊,然后才回身对把速道:“那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
沈阳城东的一处营盘大帐外,刚过了六十二岁生日的大金国‘付育列国英明汗’正与一众大臣在他的黄罗伞盖下进行军议。
一个白面短髯的男子坐在他的身侧,看年纪四十上下,正是努尔哈赤次子——大贝勒代善。
代善此番统领正红旗随同努尔哈赤攻沈阳,虽然正红旗的牛录尚未集齐,但他却是先已赶来与正黄、镶黄两旗汇合。他原掌的镶红旗去年才被父亲剥夺,分给了长子岳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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